今日我掌天地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王命急宣
爷孙俩一路聊着,很快便走到了目的地。
长苏门山门外,朱红宽亭,各处来的筑基修士都需要进去递还请帖。
爷孙俩走入知客亭,里面负责接待的筑基老修士苏庆阳,在槐山地界颇有善名,人缘广泛。
“道友……哈哈哈,孟江楼孟瞎子,你这老东西还没死?”
苏庆阳本来没认出这瞎子是谁,想着今日客人太多,寒暄一二查探完请帖放行便是,不曾想见到了老朋友。
还没有半人高的孟蛙见长苏门筑基咒自己爷爷死,小嘴嘟着,直朝他翻白眼。
老友相见,自然是要好好聊一番,只可惜苏庆阳今日实在没有时间,只得简要交谈,事后再约。
出了知客亭,两人被一位练气后期知客领着,朝枫叶林走去。
明日便是‘重阳狩宴’猎场开启的日子,今天最后一场小拍卖会就要开始,万一有符合自己用的东西,孟江楼不会错过,毕竟这趟出行,涉及生死。
孟蛙撇着小嘴,一边走,一边心里默默咒骂那个黑胡子浓密的长苏门筑基,竟然全程都是‘老东西’个不停,完全不把自己爷爷放在眼里。
心里越想越来气,小脚踢着地上的石子,本是系在腰间的小铃铛不知怎的,‘叮呤’掉在地上。
孟江楼身为筑基修士,自然能感知到孙女的铃铛掉了。
还没等他提醒,迎面走来的灰衣青年低头捡起了小铃铛。
“前辈请留步”
一声清亮之音叫住了孟姓爷孙,开口的正是钟紫言。
孟江楼褶皱面容露出一抹笑意,心中对这个年轻人映像不错。
孟蛙一转身,看到那位面容清癯,星目神熠的大哥哥手中抓着自己的铃铛,低头腰间一摸,果然不在了。
“你的铃铛掉了”钟紫言蹲身还给了孟蛙铃铛。
孟蛙先是愣了一瞬,将铃铛接在手里时,那人已经起身。
钟紫言着急回去见陶老祖,也不准备与这两人多聊,听这位瞎眼前辈沙哑开口,“多谢小友”
“举手之劳,前辈再会”钟紫言回礼转身就走了。
孟蛙望着那清瘦又高的身影,也不知怎么了,脸上逐渐显出羞红。
孟江楼拉紧孟蛙,“丫头别生气,爷爷与苏老头早年交情不浅,其人没什么恶意”
岂不知,她孙女儿的心思此刻已经不在咒骂苏庆阳的事上了。
这时知客弟子催促一声,“孟前辈,今日最后一个小拍卖会就要开始了,咱们快些走罢”
三人快步向枫叶林外围山坳走去。
九月九,临近正午,槐阳坡枫叶林。
数千人汇聚于新修
第二十八章 秘地异变
不论钟紫言如何叮嘱师兄们小心行事,时辰终究是到了。
姜玉洲、简雍、唐林、童泰和周洪,五人每人两块墨绿色特制【传送符】,冲钟紫言打过招呼,随着苏景诚走下高台,去到那扇幽绿阴森的圆光巨门下面。
钟紫言静立高台边栏,向下望去,人头攒动,只见长苏门杨谷身形魁梧,站在那两扇圆光巨门入口中间的石台上,声若洪钟:
“秘地入口即刻开启,凡入猎场者,生死自负!”
说罢,手中浮现一方金光古印,法诀连出,整个枫叶场响起一声飘渺禅意佛音,身后两扇灵门像是被破去最后的禁制,内里清晰传出杂乱的凶戾兽吼声。
初次参加狩宴的修士,想起了坊间传闻这块秘地是由佛家化神随手开辟,应是不假。
苏景诚带领姜玉洲几人率先走近那扇幽绿巨门,他们身后多有参与者愤愤不满,嘀咕指点,但无人敢公开反对,只因这里是长苏门的地盘。
若不是这次有便利可图,钟紫言万不会赞同陶老祖派唐林、童泰和周洪三人来参加狩宴。
只看下面那些练气修士,没有低于练气后期的存在,自家人哪能争斗的过他们,一个练气四层,两个练气五层,不知道的以为是打前战当炮灰去了。
猎场内无人监管,七天时间,越到后期越是强取豪夺同类的时候,遇到好说话的丢财,不好说话的,直接就是丢命。
眼见五人一个个消失在巨门入口,钟紫言不再盯着,转身坐回座位,四周席位已经没有人了。
看了眼亭台中央的陶方隐,见老祖正在小口抿茶,他旁边那位猎妖盟赵姓金丹凑的老近,好似在夸赞老祖刚才的镇压之举。
钟紫言暗自笑了笑,‘这位赵良才前辈真是没什么金丹风范’
拿出一张黄白皮卷,上面画着猎场地图,黑点标注的地方,就是姜玉洲等人被传送去的地方,是一个无名药谷。一道红线分割开练气和筑基两片猎场,据说筑基猎场里面很可能有金丹期的妖兽,凶险异常。
“灵药、灵兽、妖兽内丹、妖兽材料、晶矿、开辟战争时留下的秘典……这真是一笔巨大的宝藏”
之前钟紫言也有疑惑,既然这猎场是长苏门占领的,为何要开放给外人?
后来才知道,其中涉及的因素太多,数百年前的槐山可比现在乱多了,能霸占入口已是不易,若想独吞,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归根结底是实力不足的问题,槐山没有五阶灵地,诞生不了元婴修士,金丹后期已是极致,百多年争来斗去,各家金丹战力死了不少,谁不惜命?只能签订合约,每十年开启一次,所有槐山地界的修士皆可参加,能捞多少好处,各凭本事。
正当钟紫言神游物外,肩膀被人一拍,转头看,原来是苏景诚回来了。
苏景诚径直坐在钟紫言旁边的席上,见钟紫言手中拿着那黄白皮卷地图,说了一声,“还在研究?你一个练气二层,担心也是白担心”
“苏前辈见笑了”钟紫言尴尬笑了笑,利索收起那张地图。
“放心,那座药谷里的妖兽再厉害,也不会超过练气后期,你家有姓姜的剑修,不会出什么事的”
钟紫言再次抱拳感谢,换来了苏景诚一声‘瞎矫情’
两人对饮一杯,苏景诚看了眼亭台中央静坐的陶方隐,向钟紫言开口:
“钟大掌门,我有一事请教”
‘客气了,前辈但说无妨。’掌门这个称呼,如今钟紫言只当是调侃。
“你家老祖应是刚入金丹不久吧?怎的方才那一出手,按照我杨师兄的见识,比金丹中期都不会弱,是为何呢?”苏景诚所说的杨师兄,便是杨谷,其人据传是长苏门金丹之下第一人。
钟紫言哪会晓得苏景诚所问,他一个小小练气初期,连筑基修士该有怎样的实力都难分辨,看金丹施法,无异于狗看星宿,不知稀稠。
即便是知道一些什么,谁会把这种事情说出来,沉吟少许,实话回应:“这……我也不知”
苏景诚又问,“那你家老祖高寿?”
道不问寿,这样直白问出,算是冒犯之言,不过苏景诚并无恶意,钟紫言想了想,说道:
“应是不超过三甲子”
……
“陶前辈施展的那门火
第二十九章 孟江楼之死
“别看我小,走过的路可不少哩,上和城、牛头山、虎跳江、槐阴坊、藏风岭……”
钟紫言笑看着眼前叫孟蛙的丫头,身穿红袄明眸皓齿,她在掰指头数自己去过的地方。
别看丫头瘦小,今年已经八岁,小小年纪货真价实的练气二层修士,只可惜空有修为,任何术法都不会,钟紫言也没问他本命何物、灵根品次,打探一个小姑娘秘密颇失气节。
“钟大哥,你家住哪里?”
听孟蛙问,钟紫言放下瓷盏,想起幼时辛城的日子,回忆道:“我家以前在一个叫三里桥的地方,小桥流水,四季清明。现在嘛……在断水崖!”
“断水崖?没有听说过诶”
似乎如今的山门所在地,的确很偏僻,钟紫言也不打算解释,只说一般人不会去那种地方。
“那没有关系,等我爷爷出来,我让他带我去你家做客好不好?”
钟紫言开怀大笑,“哈哈哈当然好”
提到他爷爷,孟蛙双目散发无限依赖,钟紫言了解到,那老者叫孟江楼,是筑基前辈,也去了枫叶林猎场,如今孟蛙被安置在一位姓冷的筑基修士商铺内,那位冷姓修士和她爷爷是至交好友。
“明日便是最后一天,他们很快就要出来了”
这话既是说给孟蛙听,又是说给钟紫言自己听,但愿‘他们’都不会出什么事。
“是哩,爷爷说会给我带好玩的宠物!”
一想起毛茸茸的宠物,孟蛙心情异常开心。
钟紫言面带笑容,心底里却生出悲悯,筑基修士之间的争夺,比起练气更为凶残,这次狩宴参与人数之多,远超历届,只怕能进去又出来的,十不存一。
诶皆是利来利往,大道争锋,何其残酷。
若此次那老者丧身猎场,这孩子又将何去何从?
“你那位冷爷爷,对你怎么样?”钟紫言假意随口一问。
“唔……冷爷爷对我挺好的,只是他做生意太忙没时间陪我”孟蛙手指打阄,对于那位冷爷爷说不上太喜欢。
钟紫言点了点头。
分别时,钟紫言邀请丫头有时间可以去断水崖做客,能结交孟江楼这位筑基散修,对于赤龙门不是坏事,他们爷孙居无定所,应该乐意去做客的。
孟蛙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很想去看看钟紫言口中的黑尾虎长什么样儿。
晚间,星夜壮丽。
钟紫言平卧静室,琢磨着断水崖灵田的事情,韩师姐虽然能培育出一阶灵谷了,可若是长期种植灵谷,无异于将灵田大才小用,看来得聘用几名外面的灵植修士来种一些高价值的东西。
窗外空响雷霆,未见雨落,起初钟紫言不以为意,当察觉不对劲时,起身去看,枫叶林方向白光大盛。
“这场面是……雷劫?”
整个槐阳坡雷声震撼,‘养气阁’廊道内,不少贵客纷纷出来观看。
钟紫言穿衣跑出室内,只见枫叶林上空劫云密布,那地方根本不是渡劫的地方,此刻却积压了厚重雷云。
快步跑至长苏门山门口,已经有好几个人被守值弟子拦住,异变陡升,这里负责守卫的筑基修士接到命令,不准任何人出去,钟紫言认得那位黑髯及胸的老者,他叫苏庆阳。
不能出去,钟紫言只能随众人站在一起,苏庆阳就在他身前,一直望着枫叶林上空越凝越重的劫云。
“动了云动了!”
…
只听人群中有人指着那白电云层,的确在缓缓移动。
“快看,劫云怎么向我们这边来了!”
万顷雷霆之下,一个黑衣老者衣衫褴褛飞向长苏门这边,钟紫言身边的修士们一个个逃命般向后撤去。
正当钟紫言也要逃跑时,那人正好偏移了方位,原来只是路过。
“老瞎子,是福是祸就看你造化了”
钟紫言听身前苏庆阳的自语,定睛仔细一看,那人好像…孟江楼!
第三十章 尽灭猎场中
黑布包裹孟江楼尸体,那名冷面筑基老修将之背在身上,朝陶方隐和杨谷打过招呼,抓起哭到昏厥的孟蛙,踏上飞剑疾驰而去。
钟紫言全程插不上话,本也和人家没多少交情,心里虽有怜悯,但那冷面修士才是她的抚养者,自己终究是个外人。
杨谷洪声问向苏庆阳,“庆阳师兄,你可知这人的根脚?”
苏庆阳回忆往昔,沉吟片刻,说道:
“这人是百多年前的人物,唤作冷七,当年在槐山有个名号叫‘寒霜鬼手’,与柳慕、扶宴、林地龙和孟江楼并称‘槐河五鬼’,后来五人因为一次秘境之行决裂了,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孟江楼的眼睛就是那时瞎的。”
“那这五人?”阳谷明显是想知道这五人现在如何。
“金丹大道何其艰难,至如今,我本以为其余四人都死了,前几日在知客亭竟然碰到了孟瞎子,原来他还活着,可惜今夜之后世上再无他的名号。至于冷七,平常守在槐河鬼市,之前我还纳闷为何这次会来槐阳坡,结合刚才这事,就说的通了。”
听苏庆阳说罢,杨谷点了点头,作为此次槐阳狩宴的主理人,遇上这种事算倒霉,好在整体上没出什么乱子,自家老祖反倒乐意这瞎子成事,可惜终究是栽在了雷劫下。
杨谷冲陶方隐抱拳见礼,“有劳前辈随我来这一趟,此间事了,咱们还是去枫叶林吧”
陶方隐让钟紫言且回去休息,明日再去枫叶林。
钟紫言见礼暂辞,踏上苏庆阳的飞剑,随他回到长苏门山门口。
围观的客人不知深浅,仗着身份开口直问,苏庆阳哪有心情回应他们,一改往日和善,秉持官派,只道有筑基巅峰渡劫失败生死道消,与众人无关。
这态度生人勿近,自然没人再触霉头,纷纷摆手散去,嘈杂环境又变的寂静。
见钟紫言迟迟不走,苏庆阳疑惑看着他,“…钟掌门还有何事?”
钟紫言讪讪笑了笑,“敢问前辈,那位外号‘寒霜鬼手’的筑基修士也是散修?”
“这……倒也不是,外界以为他是散修,实际上在槐阴河有块地盘,具体经营如何,估计无甚气候,不然也不会一把年纪跑去鬼市做买卖。”
苏庆阳虽不解钟紫言所问为何,还是耐心回应了他。
听罢,钟紫言似有思索,感谢过后告辞向‘养气阁’行去,心里想着那个冷面老者,‘那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做生意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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