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春(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袖青
萧青烟冷哼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要带着林墨逃到哪里去?”
羽香咬牙不语,具体逃到哪里,她的确还没想好。
萧青烟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们还未必满盘皆输。”
羽香眸光一亮,她就知道娘娘一定有法子!
翌日一早,西南边陲灾民□□的消息已然传遍整个东京城,百姓纷纷指责唾骂献赈灾四策的林柏,朝堂之上,对林泽的责问更是如枪林弹雨连绵不绝。
若非林泽承受能力强悍,绝对会被那些文官们质问吐血。
更让众人愤怒的是,身为当事人的林柏至今下落不明,众人纷纷指着林泽纵容嫡子肆意妄为,还试图偏袒徇私。
林泽清了清嗓子,“陛下!臣有一言!”
举国上下都被这灾情搅得烦躁不堪,高位之上的李俊眯了眯眼,他也很想听听林泽的解释,“说。”
林泽道,“臣有一女,家中行四,平时很爱些书,与王尚书家五娘交好,这赈灾四策实则是她向林柏提及,陛下明鉴,我家大郎平庸无能,又岂能提出这样的四策?只可惜,终究是深闺女儿家提出的玩意儿,难登大雅之堂。”
他忽而跪下,“臣愿一力承担灾民暴动之责,并亲自带兵去平乱,还望陛下宽恕林柏欺君之罪。”
他乃百官之首,大部分官员在朝中几乎都看他眼色行事,见他这般,那些支持他的官员也纷纷跪地为他求情,更有武官表示,愿领兵助林泽一臂之力。
眼下这种局面,除了派兵镇压□□,确实没有旁的什么法子,李俊面对眼前的局势,终究点头道,“既然如此,林相,寡人命你领五万人马前去平乱,三个月内,寡人要听到好消息!”
李俊暗自深吸一口气,西南边陲,天高皇帝远,乱象不断,如今还公然叛乱,林泽此次前去,若是能平息叛乱还则罢了,若是不能,他也能趁机除掉这个权臣。
若非如此,朝中也不知有多少人还站在他这边,他必须要将所有权力都收回来!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赈灾四策其实是林府庶女提出来的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东京城。
一时之间,无知的百姓们竟一下扭转了火力,都纷纷逮着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庶女一通臭骂,还有的甚至要林相将小庶女拉去君宝山祭天,以告慰在灾区死去的无辜百姓。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林墨正在院子里拨弦,弦音戛然而止,林墨亦是浑身一颤,说到底,相爷终究还是弃了她。
萧青烟却道,“林墨,我说过,我可以替你杀了他!”
林墨难过地低下头,就算再伤心,她也摇了摇头,“弑父是大罪,就算旁人能做,但我不能。”
她的眼神中竟带着一丝恍然,“怪不得那位空明师父说,让我吃好喝好保持身形康健,没成想我并非是寿终正寝,而是横死啊。”
萧青烟本想再反驳她几句,但她后面的话却有些道理,按照空明大师从前的习惯,林墨怕是真的会如她所说。
“一个秃驴的话如何能信?”萧青烟越想越气,“有我在,你定不会有事!”
话音刚落,良夕从前院又带回来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林柏找到了。
林墨诧异,找到林柏是好事,为何是骇人听闻。
却听良夕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般,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娘子!婢子听闻,大郎是在赤阳侯的别苑里找到的!”
她将声音压的很低,“更具体的婢子倒是没打听出来,但听闻是被扛着回来的,婢子还偷偷去瞧了一眼,大郎的眼睛还翻着白眼儿呢!”
林墨震惊,“大郎这是被人害了吗?”
“是阿芙蓉。”萧青烟不假思索地说道,“这些日子,东京城的大街小巷,就连京郊的百姓都知晓西南边陲的□□,而他竟躲在赤阳侯别苑聚众吸食阿芙蓉。”
呵,自作孽不可活!
燕回春(重生) 赤阳侯爷
正如林墨提出赈灾四策的消息一样,林柏在赤阳侯别苑聚众吸食阿芙蓉的消息亦是不胫而走,更有意思的是,有人还看见,自林柏被抬出吃养活别苑后,相继又抬出来男男女女好些人。
男子们自然都是东京城能叫得上名的贵郎君,而抬出来的女子几乎奄奄一息,有的四肢都已经僵硬了。
她们大多数穿地很少,有的几乎不穿,并不像是贵家娘子,更像是出自平康坊、秦楼、窑子等地的女子。
这般劲爆的消息完全盖住了之前的所有消息,矛头又指回了林柏、赤阳侯等人,然而此时,林泽却要领兵去往西南。
原以为只是狎妓罢了,这消息过几日便会被另外一些消息所覆盖,可没想到,林柏被寻回的第二日,京兆府便抬回了十九具少女的尸首。
这些少女都出自赤阳侯别苑,众人都以为她们是烟花之地的小娘子,所以刚开始不以为意,可后来京兆府收到了数十起寻女的报案,京兆府尹这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思,让那个那些家属去认一认,谁想这么一认便认出了二十人。
其中一名少女处于昏迷的状态,而其他十九具却早已经死透了。
无奈,京兆府尹只能命人将那十九具尸首抬回京兆府再做打算。
王氏再一次跪倒在地,求林泽救救林柏,然而林泽正在忙于领兵事宜,实在无暇分身。
“郎君!妾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还望郎君疼疼他……”王氏抱着他的腿,“若此事闹大,大郎就真的没命了!阿郎!妾求阿郎救救他!”
林泽实在忍不住,狠狠将她一甩,她整个人竟被他甩飞离了好远,她满脸泪痕,丝毫看不出平日里的端庄模样,见林泽要走,她不顾浑身钝痛再次膝行近前,“阿郎!”
“闭嘴!”林泽破口大骂,“王氏!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赈灾四策惹下的祸事本相还能亲自去摆平,如今可是十九条人命!你可知杀人偿命?”
若此事并未闹得如此沸沸扬扬,他说不定能摆平,可如今闹得几乎整个于良国都知晓他林相的儿子聚众吸食阿芙蓉,还草菅人命,这让他该如何收场?
“可大郎的命也是命啊!”王氏哭得撕心裂肺,“郎君!大郎可是你唯一的嫡子啊!”
“不就是一些贱人家的女儿!给些银两田地打发了便是!”不知何时,门口传来了余老夫人苍老又因愤怒略带沙哑的声音。
林泽拧了拧眉头,王氏见余老夫人来了,哭得更是委屈,“母亲,你快救救大郎吧!”
余老夫人在主座上坐定,眼中虽有疼惜之意,但一想起此事,她更多的是愤怒,“泽儿,你再想想法子!”
妻儿如此逼他也就罢了,没成想自己的母亲也会这般逼他!林柏一事他若是能救他自当会救,可如今他实在想不出任何法子。
他不由觉得心寒,“母亲,此事早已无法挽回!”
“阿郎,他是你的嫡子啊!”王氏哭道。
王氏的哭闹惹得她脑仁疼,余老夫人眉头微蹙,“儿媳,你先出去。”
王氏还未来得及辩驳,便有嬷嬷近前将她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世界一下子清明了不少,余老夫人这才道,“大郎,柏儿的事需要多少银两?我给。”
“母亲,此事并非用钱就能解决。”林泽叹了口气,“赤阳侯手握重兵,陛下早已有收权之意,只是一直在等一个时机,如今这十几条人命和满京都的愤怒,便是这个时机!”
余老夫人猛地拍桌,“那也不能拿我孙儿的命来收!”
“你安心去西南,此事你别管了。”余老夫人豁然起身,“那是赤阳侯造的孽,与我孙儿何干?我倒要看看谁敢拿走我孙儿的命!”
“母亲!”林泽拦住她,“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救我孙儿!当爹的又不肯救,自当我豁出这老脸来救!”余老夫人道,“我就这么一个孙儿!自不能叫他白白死了!”
林泽依旧拦着她,不让她走,“母亲,你想让整个林府都给林柏那个畜生陪葬吗?”
余老夫人顿住了,她微微抬眸,浑浊的目光变得清冷,“大郎,你什么意思?”
“实不相瞒,我早已将那畜生送去廷尉府了。”林泽淡淡道。
“混账!”余老夫人气急,直接甩了他一巴掌,啪地一声,震惊了屋子里的所有人,就连门外的人也惊得不敢动弹。
余老夫人道,“那是你的后!”
林泽捂住火辣辣的脸颊,心脏处亦是微微传来寒凉,他冷笑一声,“敢问母亲,我二弟和三弟可是你的后?”
“那能一样吗?!”余老夫人怒气更甚,“你两个杂种又不是我生的!柏儿可是你的亲骨肉!”
林泽依旧淡淡的,“宏儿也是我的亲骨肉,而且比那畜生更懂事更有出息,母亲难道忘了么?”
余老夫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林泽,眉眼中的怒气更甚,“一个贱婢生的杂种,岂配称得上‘亲骨肉’这三个字?大郎!你糊涂!”
“母亲年老体迈,确实有些糊涂了。”林泽道,“是母亲说的,儿子罢了,若是没用丢了便是,可以再生一个。”
正因为这句话,自小同他一块儿长大的两个弟弟,被余老夫人丢去了战场,再也没回来。
这两个弟弟是父亲的妾室所生,自生下之后他们的阿娘便得了女人病去世了,他身为长兄自然会多照顾他们一些,久而久之,三兄弟便结了深厚的情谊,他们甚至还相约一块儿定亲。
只是没想到,两个弟弟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二弟竟还有咳血的症状,他焦心不已,四处为他们寻医生,最终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他们是中了毒,而下毒之人正是眼前这个年迈的妇人,她说,没有用的庶子就不配存活在这世上,于是在林泽不知的情况下,将他们送去了战场。
直至一个月后听到了他们的死讯,林泽才知晓此事。
可叹当时他已经入朝为官,身但重任,若非如此,他大约会亲上战场将他们的骸骨寻回。
然而,在林府的族谱里,他们根本没有名字,甚至连半句描述的没有,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余老夫人做的,她的眼中,只有名正言顺的嫡。
直至如今,这世上除了他还记得他那两个弟弟的名字,这世间怕是已经无人记得了。
余老夫人眯了眯眼,“大郎,你是准备放弃柏儿了吗?”
林泽冷冷道,“没用的废物,留着作甚?”
余老夫人半晌没说话,最后点了点头,“很好!”
她正要离开,走到门口时,她那苍老的身形突然顿住,沙哑的声音再起,“此事没有半年解决不了,我已经着人将那个昏迷不醒的小娘子看起来了,这半年里,王氏若是怀不上小郎,我便闹到御前!”
“我老婆子身子半截儿已经入土,疯起来可没数!”余老夫人瞪了她儿子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林泽暗自咬牙,他见过自己母亲疯起来是什么样,当年父亲唯一的妾室死了之后,父亲正欲再纳,谁想她竟疯的父亲看中哪家的娘子她就害哪家娘子。
污了清白、当众出丑、私奔、坠崖……什么事她都干得出来。
若是余氏做出的事太过分,那他的政途就到头了。
侍卫清风前来复命,“郎君,那昏迷的小娘子被人掉了包,真的那个不知去哪儿了,奴要派人再查吗?”
“不必了。”林泽咬牙,“吩咐下去,五日后出发。”
只能说李俊等这个时机已经很久了,这个案子涉及侯爵功勋,京兆府管不着,于是只第二日,赤阳侯便被带进了廷尉府,只是被带进去时,他的神志依旧不清楚。
连带着与赤阳侯一道的那些纨绔子弟,一个也都没落下,有几位本还想存着侥幸的心里,想要探探林泽的口风,若是林泽能想法子救自己的儿子,那么他们的儿子自然也有希望。
谁想林泽竟主动将儿子送去廷尉,他们便也只好一边骂骂咧咧舍不得一边无奈地配合。
此案不过三日,便已经审出了结果,此事以赤阳侯为主其他纨绔为辅,聚众吸食违禁之物,残害无辜百姓,不知悔改,刑两个月,于十一月底问斩。
听到这个消息,林府中人皆震惊,没想到陛下竟这般铁石心肠不念旧情,如此狠心要斩了股肱之臣的孩子!
而得知消息的王氏更是在床榻之上晕了过去。
这几日相爷疯了一般,除了处理要务准备出发的事宜,其余时间里都宿在她的留香院,就连慕容氏身子不适频频叫医生他都没去看一眼。
王氏从未见过这般疯狂的相爷,恐怕他也是为了不能救林柏而感到愤怒吧,思及此,王氏原本怨恨他的心突然软了下来。
五日后,林泽出发去西南,因是时间紧迫,他一路快马出城,也不过半日便已经出城百里。
因着林柏的缘故,整个林府几乎死气沉沉,林璇原本几次三番想要找她的麻烦,可惜每一回她打不过也骂不过,来时气势汹汹,去时愈发气势汹汹。
然而今日,林墨却没等到林璇的上门麻烦。
羽香说,宫里出事了。
林府出了这样的事,林妃又岂能坐得住?她与林府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如今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她自然要为林柏求情。
只是不巧,她的胎象一向不稳,竟是在求情的途中突然腹痛难忍,果不其然,她腹中的孩儿早产了。
燕回春(重生) 春堂罗叔
萧青烟懒洋洋地躺在胡床里,嘴角微微扬起,这林府的一系列腌臜事,终于可以消停了。
羽香提着一个小木箱子走了进来,“娘子,纳兰医生托人给您带了这个。”
萧青烟眉目微微一抬,羽香立刻将那小木箱子打开,“娘娘,纳兰医生说这是她为我家娘子准备的药,这些药大概能吃一年。”
“她去哪儿了?”
羽香摇头,“纳兰医生说,她要去远游,找寻几样对她来说十分重要的药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何时走的。”
“昨日。”羽香感觉萧青烟还有话要问,便道,“这东西是纳兰医生托小童送来的,小童刚走不久,婢子要派人去追吗?”
“不必了。”萧青烟微微闭上眼睛,“都已经走了,哪里还能拦得住?”
她顿了顿,“罗叔可有消息?”
羽香摇头,“但今早我与羽香出门采买时,在街上听闻燕王殿下与萧家三郎正满城搜查阿芙蓉,听闻只要家中搜到那东西,便就地处死,闹得整个东京城人心惶惶的。”
萧青烟眯了眯眼,李淮和萧子林如此大费周章,似乎有些欲盖弥彰,她猛地起身,“可有薛怜儿的消息?”
羽香被她这般一问,也顿住了,那日将薛怜儿从玉河旁送走后,她们便再也没收到消息,难道出事了?
萧青烟强忍怒意,看了一眼此时的天色,“一会儿叫良夕过来。”
“娘娘要作甚?”
“今晚我们出门一趟。”
原本萧青烟不打算让良夕乔装自己,可奈何院中有两个不明来历的奴隶,她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是夜她穿上夜行衣,拉上羽香,按照从前的法子,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她还要感谢这菡萏院地处偏僻,离后门很近,这样正好便于她们。
马车早已备好,夜幕微微,她们通过暗巷,慢慢往西市而去。
东京城有宵禁制度,但有急事便能例外,她们又行驶在设有武侯铺的暗巷里,只要通过第一个武侯铺的检查,拿了通行令,那么接下来的路便畅通无阻。
夜已经慢慢擦黑,她们行驶了距离春堂还有三条街的暗巷口子处停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从马车上跳下来,羽香的神色却更加凝重了,“娘娘,白日里主街上可没那么多人。”
她们从未晚上出来过,所以当她们见到主街上有那么多巡逻的金吾卫与士兵也是吓了一跳。
而这,更是证实了萧青烟心中的那个猜测,李淮和萧子林如今满城搜索的,不仅仅是阿芙蓉,而是蚀骨毒!
“娘娘,他们往春堂去了。”躲在角落观察的羽香担忧道。
萧子林此时正跨马,手中拿着□□,往春堂的方向进发,他的眼神很是犀利,仿佛是一直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的猛兽。
有金吾卫跑来正欲拦他,“王爷吩咐,请萧将军莫要擅自行动。”
萧子林斜睨了他一眼,手中□□忽得刺进了那金吾卫的胸口,鲜血顿时洒满一地,他冷哼一声,“本将军奉旨查案,你一个小金吾卫也敢来管?”
□□收回,自有士兵将尸体清理干净,有亲卫近前,小心问道,“将军,咱们真的不用听燕王殿下的安排吗?”
萧子林啧啧一声,满是不在意,“我长姐才是皇后,他一个瘸腿的王爷算什么?不就是凭着几年的战功才这么嚣张的吗?”
若是他能凭借此案立下大功,何愁没有上战场的机会?到那时,他也是与兄长一样,是个战功赫赫的将军!看谁还敢说他靠着祖荫、根本无用武之地的兵!
“将军,有动静了。”有斥候来报。
蒋子林闻言,立刻跳下马步行,习过武的人步伐都很是轻盈,他手握□□,带着一队士兵,趁着夜色,直接往一条长巷而去。
羽香突然顿住,“娘娘,那条长街的尽头,正是春堂!”
也不知罗叔如今怎么样了!
羽香正要出去探探,却被萧青烟拉住,越到这种时刻,就越要把握时机,萧子林此人行事作风很是莽撞,若是让他发现有人在暗巷观察,他必定会像杀了方才的金吾卫一般杀了她们。
她此时还没有任何势力能与萧子林抗衡。
而此时,长街的那一头发出了一阵惨叫声,有百姓听到动静本想出来看看,却见街上这么多士兵,又缩了回去。
有一队金吾卫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直接往萧子林而去,萧青烟不敢跟得太近,只能远距离看,却见萧子林手里竟拎了个人出来。
萧青烟瞳孔一震,他手里拎着的,正是罗叔!
只是此刻罗叔的四肢瘫软,关节处一直在滴血,这画面亦是让羽香也忍不住捂住嘴,“娘娘……罗叔他……”
“他被挑断了手筋和脚筋!”萧青烟咬牙,萧子林,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萧子林仿佛抓到了一个战利品,拎着够搂着腰奄奄一息的罗叔在长街上走着,而此时,一匹黑色的马儿披夜而来,一身紫袍的李淮缓缓从黑夜里走了出来。
他的眸光一直注视着萧子林手中的罗叔,直到近前,他才道,“萧将军,这是何物?”
“这便是那个贩卖蚀骨毒的反贼!”萧子林将罗叔往地上一丢,“王爷,这可是萧某先找到的!”
李淮眸光一动,从马上跳了下来,在罗叔面前站定,“萧将军说,这是反贼?”
萧子林从怀中拿出了好些蚀骨毒,“这便是我从他屋子里搜出来的东西!”
李淮目光微眯,忽而笑了,“这反贼明知道全城都在搜捕这东西,他却偏偏将这些东西往自己屋子里藏,这反贼还真是够蠢的。”
罗叔咬牙,自下而上趁着夜色看向李淮,李淮蹲了下来,目光依旧在他身上游离,最终他轻声道,“春燕也不知道回来没有。”
“此时已入深秋,王爷这个时候想着春燕,也太早些了吧!”萧子林嘲笑一声。
阮齐却道,“萧将军误会了,春燕乃是王爷的另一个侍卫,王爷派他出京查那些东西的来源了。”
萧子林脸上的嘲笑戛然而止,杀气乍起,□□直接抵住了罗叔的脖子上,“王爷不信我所查的?”
李淮微微抬头,“萧将军效率确实很高。”
“既然如此。”萧子林突然抬起□□,在众人都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贯穿了罗叔的脖子,“那他也没用了。”
李淮本想阻止,可萧子林动作太快,他手刚伸出去,罗叔的脖子便已经断了。
“将军这是何意?”李淮暗自咬牙,威压乍起,腾腾的杀气从眼底射出,直接逼向萧子林。
刹那间,萧子林也感觉眼前的这个瘸子像是个从地狱里出来的鬼,但很快他调整了过来,“宁可错杀,不能放过!这是陛下下的旨意!王爷想要违抗吗?”
李淮暗自冷笑,陛下下的旨意?若是心里没鬼,他怕什么!
躲在远处暗巷的萧青烟依旧死死地抓住羽香的胳膊,由于距离太远,她根本没听见他们说什么,但罗叔死去的画面却历历在目!
她想要冲出去为罗叔报仇,可理智却强迫她留下,且不说李淮的金吾卫,她现在谁都打不过!出去等于送死!
她暗自咬牙,死死的记住这两人,萧子林!李淮!统统都该死!
羽香暗自抽泣着,她从娘娘抓住自己的力道判断,她此刻也很是煎熬,罗叔那般好的一个人,竟死地那样惨,她也为罗叔不值!
她正要开口安慰,却听到有人喊,“将军,王爷,那处暗巷里有一辆马车!”
萧子林神情一顿,“定是来接应这反贼的人留下的!他们看到反贼已死,便弃车而逃,搜!他们一定在附近!”
羽香暗自咬唇,“娘娘,那是咱们的马车!怎么办?”
好在一路驶来,她们用的全都是假的凭证,就算李淮查得再仔细,也查不到林府,差不多她们身上。
可是眼下最首要的是,她们不能被发现!
萧青烟终于回过神,她猛地拉起羽香往另外一处暗巷跑去,一股泔水的馊味扑面而来,羽香一顿,“娘娘,这里是酒馆后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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