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晨光里

褚意梨没听清问他，“什么？”
她刚要细问，律长迪蹦跶的回来了，“美女姐姐，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褚意梨没往下问，她说：“带你们去冷冻区看看吧。”
律长迪点点头，小电动车带着她们往前面走。
牟星和律长迪都侧着头看两边的风景，离开手机和电脑，外面的蓝天，满眼的绿都让他们心情很好。
本来是岁月静好的氛围，全被褚意梨一嗓子，“骄阳，上车。”给打断了……
牟星回过头，越过褚意梨的肩头看见了孔娇阳，她穿着山庄深蓝色的工作服，手里拎着个小篮子，里面是基地花房里养殖的小雏菊。
她回过头对褚意梨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耀眼，可是在看清她身后的人后，笑容一下就消失了，整个人都变得局促起来。
“上车啊，这是我跟你说的今天来帮忙的朋友，叫牟星，旁边的这位是律长迪，”褚意梨侧着身子跟孔娇阳介绍。
“这位是我的好姐妹，孔娇阳。”
律长迪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碰见螳螂精，话都说不好了，“螳、孔小姐你好啊。”
孔骄阳对他笑了一下也说：“你好。”
牟星没打招呼，褚意梨也没在意，她直接对孔娇阳说：“不用搭理他，他这人没风度。”说着下车把孔娇阳拉到她旁边的位置坐好。
孔娇阳坐在牟星的斜前方，上车的时候两人不小心对视了，她很快就移开了眼。
牟星听褚意梨问她怎么自己出来了，她说里面有些闷，出来透透气。
她露在外面细细的小胳膊抱着小花篮白净净的，她和褚意梨说话的时候微微侧头，牟星还能看见她翘挺的小鼻尖。
牟星觉得这几天的烦闷感都消失了。
一个星期前他本和褚意梨联系好了，今天到小鹿山庄团建。
结果在第叁次看见外卖被送给环卫工的时候他忽然想，他要是走了，孔娇阳岂不是要白等了。
于是他和褚意梨说他不去了，两天前他发现孔骄阳开的那几辆车开始不来了，便用座机给之前偷拍的车主联系方式打电话，结果是个男人接的，他一气之下挂了电话。
今早上到了九点见她依旧没来，莫名的觉得心里慌慌的，他怕她以后再也不来了，所以不敢等。
只能狼狈的来到小鹿山庄，没想到她居然在这里，也没想到她认识褚意梨。
律长迪在牟星耳边小声的说：“老大，这位孔小姐好像是螳螂精。”
半天牟星才淡淡的“嗯”了一声。
没一会儿车辆到达了冷冻区，褚意梨指着前面的冰冻草莓兴致勃勃的对牟星说：“这些，今天就全靠你了，不，靠你们家那个超牛的人气带货主播，露娜！”
牟星点点头，听见律长迪在小声的问孔娇阳，“孔小姐，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孔娇阳点点头，“嗯，在你们公司楼下，我问过你们老板的事。”
律长迪“哦”了一声，显然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的就承认了。“不好意思，你换了衣服我没太认的出来。”律长迪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孔娇阳说：“没关系。”
褚意梨这才注意到他们俩个在说话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孔娇阳回：“没什么。”
牟星冷笑了一声，所有人都听到了，褚意梨皱了皱眉，虽然平时牟星也不是个有礼貌的，但从来不会这么不给她面子。
于是褚意梨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今天怎么回事？”
牟星瞥了孔娇阳一眼，“她是我高中同学。”褚意梨愣了一下，“那你们怎么不说话？”牟星自嘲的笑了一下，“上大学的时候她把我甩了。”
褚意梨猛地看向孔娇阳，脸色一下变得很奇怪。
她脑海里想起了李岐跟她说过，牟星讨厌女人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初恋，骗他帮她辅导功课考上了大学后，转身就把他踹了。
又想起了孔娇阳曾今跟她说过，她高中谈过一个男朋友，为了追他整天缠着他给自己讲题。
一瞬间褚意梨的脸色比两个当事人的脸色还难看，半天都没说出来话。
孔娇阳见褚意梨和牟星在说自己有些慌，她往前走了一步问褚意梨，“梨梨，中午吃什么？”
褚意梨受到的冲击比较大她胡乱的点点头，知道孔骄阳有意打断他们，“咱们去食堂看看吧。”
再次坐在小电动车上，褚意梨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孔娇阳，碍于牟星在她身后，一路上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律长迪也感觉到了这诡异的气氛，看着牟星冷冷的盯着螳螂精看，也不敢说话。
十五分钟后小电动车停到了食堂门口。
因为他们的到来，褚意梨嘱咐食堂做了很多好吃的。
牟星他们因为参观山庄晚了，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公司同事看他们又来了，都热情的打招呼。
孔娇阳借着这个时间，将褚意梨拉到了旁边。
还没等她开口，褚意梨就问道：“牟星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傻子？”
孔娇阳点点头她小声的说：“梨梨，我的事你能不能不告诉他？”
褚意梨问：“为什么不告诉他？”孔娇阳说：“我有点怕。”褚意梨无语，“你怕什么，又不是你的错！”
孔娇阳刚想说话，就被褚意梨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褚意梨看了一眼这电话还挺重要的就接了。
接电话的过程中，孔娇阳就一直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她。
挂了电话褚意梨对她点了点头，“走吧，我不说，吃豆芽去，晚上在审你！”
牟星打完餐，皱着眉找了一圈才发现了她，他迈着大步走到孔娇阳那桌，一屁股坐在了褚意梨旁边，律长迪跟着他坐他旁边，碍着孔娇阳。
“嗨。”律长迪笑着打招呼，孔娇阳笑了一下，“嗨。”牟星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孔娇阳低下头吃饭，牟星看着她的餐盘里，不到他两口多的米饭，和一团豆芽。
律长迪看到了说：“你怎么吃这么点？”孔骄阳说：“减肥呀。”律长迪感到审美收到了冲击，“你都这么瘦了，还减肥啊？”孔娇阳笑笑，“女孩子哪有嫌自己瘦的呢。”
牟星的眉毛皱的更紧了。
牟星吃饭算是快的，但他今天偏偏吃的磨磨蹭蹭，就想看看孔娇阳那点猫食要吃多久。
正常的情况下这些东西孔娇阳是吃的下的，但是今天牟星坐在她旁边冷冷的看着她，她有了心理压力，筷子夹起来就只有几个粒。
十五分钟过去了律长迪吃完了先走了，她还没吃完一半，褚意梨看她夹起来的几个米饭粒叹了一口气。
牟星眉毛就没松开过，他夹了块红烧肉放在她的盘子里。
褚意梨忙说：“她不能吃。”刚说完这话就看见孔娇阳夹起了红烧肉放进了嘴里。
随后的五分钟牟星和孔娇阳虽然谁也没说话，可是牟星给她夹的东西她却全都吃了。





微凉晨光里 第四章
结束了这诡异的午餐，褚意梨打算送他们回去休息。
走到卫生间的时候孔娇阳冲了进去，褚意梨看了牟星一眼马上跟了进去。
不一会儿褚意梨出来对他说：“你去拿瓶水过来。”
牟星问她：“她怎么了？”“她吐了。”
牟星拿水的路上脑海里只剩下褚意梨说的，她有严重厌食症很多年了，平时只能吃点豆芽。
牟星想起他们上学的时候，孔娇阳是不挑食的，每顿饭还能比他多吃一碗。他上学的时候不太喜欢食堂的饭，但食堂做的豆芽很好吃，他每次都会点豆芽，孔娇阳总是嘲笑他，爱吃什么像什么。可不嘛，爱吃什么像什么，她现在真像个豆芽菜。
褚意梨送他们回到住处就去忙采摘的事去了。
褚意梨没安排牟星在别墅住，他和孔娇阳一样都被安排在山庄民宿，住的是1888一天的标间。
孔娇阳是不睡午觉的，她把这两天穿的工作服洗了，拿到楼顶去晾干。
风刮起白色的床单，她才看见倚着栏杆抽烟的牟星。
他正在看她。
风吹过床单掀起又落下，空中飘着洗衣粉的味道。
两个人就这样隔空对视。
牟星穿着薄荷绿颜色的衬衫，配着浅蓝色的牛仔裤，穿着一双白色的板鞋，阳光下那张帅气的脸像带了滤镜一样。
孔娇阳有一瞬间觉得他还是那个十几岁的少年，她们也从来没有分开过。
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去抱他，去跟他说我要我们在一起。
可是阳光太刺眼了，又或许是他太耀眼了。
她想，星星即使在夜晚也是亮的，更何况站在阳光下呢。
理智终是占了上风，她再也不是明媚骄阳了，当然也不配拥有那颗明亮星星了。
她转身下了楼，牟星直到烟头烫了手才回了神。
下午六点的时候山庄里支起了烧烤架，律长迪他们玩游戏玩了个嗨。
牟星也去了，团队里有两个是晚上必须直播的，牟星跟他们玩了一会儿，就跑到直播的小灰旁边坐着，偶尔会搭几句话，对于这种梦幻联动直播间里非常火爆。
晚上山庄的草地里有很多蚊子，坐了一会儿牟星就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
这时候褚意梨来了，拿了一盒驱蚊贴递给他小声说，“您真伟大，来山里喂蚊子。”牟星挥了挥手里的驱蚊贴，“谢了。”褚意梨撇了一下嘴，“别谢我，那位给你的。”褚意梨回身看去，原本站在门口的人早就不见了。
牟星叫住了要走的褚意梨，跟直播间里的人说了声再见。
然后跟着褚意梨往山庄民宿走，他不明白孔娇阳到底是什么态度，明明不理他为什么还给他送驱蚊贴？
他决定从褚意梨身边下手，“你和孔娇阳什么时候认识的？”
褚意梨想了想，“五年前吧。”
牟星皱皱眉，“五年前你不是在局子里？”褚意梨五年前曾因防卫过当坐过叁年牢，这事并不是秘密。
“进去之前。”褚意梨不自觉的攥了下手指。
牟星又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褚意梨笑着打哈哈，“你在审问犯人吗？”
牟星皱了下眉，意识到他态度太过强硬了，“没，就是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牟星是真的不明白孔娇阳是什么意思，她在楼下守了一个多月却从来没有联系过他。
律长迪说她打听过他有没有女朋友，那是不是有重修旧好的意思？
他不敢想，怕自己是白日做梦。
褚意梨反问：“你觉得她什么意思？”
“下午的时候我俩在阳台上碰面了，她没跟我说话现在又让你给我拿驱蚊贴，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褚意梨觉得孔娇阳对他还是有感觉的，但是她也说不准孔娇阳现在是怎么想的。
“那我帮你旁敲侧击的问问？”
牟星点了点头。
褚意梨又问：“那你对她现在是什么想法？”
牟星愣了一下如实的说：“我不知道。”他向来没有选择权。
褚意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先顺其自然吧。”
牟星嗯了一声，问她：“8点来看直播不？”
褚意梨乐了，“不了不了，你打那个游戏我也看不懂，再说牟大老板办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我还得陪小骄阳吃豆芽呢。”
牟星的眉毛又皱了起来，“她天天吃豆芽？”
褚意梨点点头，“嗯，自从我认识她，她就只吃米饭和豆芽，对了，还能喝白米粥。”
“那没有豆芽的时候怎么办？”牟星问。
“只吃米饭，或者不吃了。”褚意梨答，“她吃不了别的东西，吃了也会吐。”
“她现在多少斤？”牟星问。
褚意梨马上答：“她最近胖了，说是75斤了。”呵，这还胖了。
褚意梨看他脸色不太好看，叹了一口气，“牟星，你……别怨她，她这些年过的并不好。”
牟星点点头，“我看的出来。”
以往露娜直播的时候牟星从来是不管的，但因为是李岐和褚意梨的事，他还是来直播间帮忙了。露娜的业务能力非常强，几乎是一瞬间东西就被抢光了。牟星觉得自己帮了个寂寞，他从别墅区走回民宿，站在外面抬头看着楼上点着颗烟，在外面站着吹了会儿风才回房间。
楼上的孔娇阳看完露娜的直播，在网上买了点东西，吃了点药，也沉沉的睡去了。
树林里的小鸟叽叽喳喳，牟星睡醒的时候已经九点了，民宿早饭时间已经过了，他给褚意梨打电话，褚意梨没接。
他想了想租了辆自行车往食堂骑去。
他到的时候孔娇阳正捧着一个碗，拿着勺子在搅合里面不多的白粥，没有往嘴里放的意思。
他打了一份粥一个包子和两个鸡蛋，端着走到孔娇阳那桌，一屁股坐了下去，凳子发出了“吱”的一声。
孔娇阳抬起头看他，没做出任何表情。
牟星也不说话，在哪儿扒鸡蛋。
孔娇阳看着他，想起昨晚上吃饭的时候褚意梨问她现在对牟星是什么想法。
褚意梨没藏着，告诉她是牟星想问的。
她把回答原话对着牟星说了，“牟星，我还是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是又觉得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这是时隔九年，他们说的第一句话。
牟星扒鸡蛋的手停了，他明白这是她的回答，但是他没想过她会亲口对他说，现在她把球又踢给他了。
他不能否认，尽管过去了这么多年，再次见到她，哪怕她是这幅鬼样子他依旧怦然心动。
但是他也不确定他们还能不能在一起，毕竟九年前她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跟他打过，就算他摒弃前嫌他也看的出来这些年她变了很多，他也不知道两个人是否依然适合，他毕竟28岁了，不再像十年前可以义无反顾的选择一个人，仅仅只是因为喜欢，现在的他也变了很多……孔骄阳这话他不知道要怎么接。
他听见孔娇阳说：“牟星，我们按照梨梨说的顺其自然可以吗？”顺其自然能见几面就见几面，如果有一天他不愿意见她了，那就不见了。
牟星没有回答她的话，他将扒好的鸡蛋青掰开四分之一放进她碗里，对她说：“可以剩。”
“嗯。”孔娇阳点点头，笑了起来，她明白他这是答应了。
牟星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心跳不由自主的快了两拍，这是见面以来她第一次对他笑。
“为什么得厌食症？”牟星问。
孔娇阳用勺子把鸡蛋怼碎。
二审败诉后，她知道出去的日子遥遥无期，就渐渐吃不进去东西了。
“我减肥的时候节食的太厉害了。”
牟星皱皱眉，“你一百斤的时候就很瘦了，减什么肥。”
“女孩子嘛，总觉得瘦漂亮。”孔娇阳回他。
牟星说：“以后要多吃点。”孔娇阳点点头。
“我听褚意梨说你只能吃进去豆芽？”孔娇阳又点点头。
当她发现患上厌食症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什么都吃不进去，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瘦的厉害，有一天监狱里吃了豆芽，她看见豆芽就想起了牟星，她哭着吃完了豆芽，发现并没有吐，后来豆芽变成了她唯一可以吃的菜，因为不可能每顿都吃豆芽，她就只能吃米饭，吃米饭的时候想起牟星说：“食堂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大米饭了！”她就能多吃几个粒，后来就也接受了米饭。
“我工作的地方和咱们学校食堂一样，只有豆芽做的最好吃，我就只吃豆芽。”她不自觉的说：“上学的时候你不也只吃食堂的豆芽吗。”
牟星也想起那段回忆，心不自觉的疼了一下，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牟星点点头，“你以后要试着吃些别的。”孔娇阳嗯了一声，吃了一口鸡蛋粥，对他笑了一下，“挺好吃的。”
牟星也笑了，两个人开始吃饭，牟星吃完饭就坐在哪等她，见她吃不下了，肯定的说了句，“吃不下了。”
孔娇阳点点头，牟星说：“走吧。”两个人隔着一人的距离往民宿走去，期间谁也没提坐电动车或是骑自行车。
两个人一路无话，可这确是这么多年来，两个人最满足的时光。




微凉晨光里 第五章
到了民宿门口牟星才说：“一会儿跟我们一起去玩？”
孔娇阳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他们公司在一起玩的游戏她昨天看了并不难，她看一遍就会了，但有些游戏需要跑起来，她最近不运动体力跟不上。
而且她脱离社会太久了，与人沟通上也差了很多，她不想让牟星觉得自己奇怪，于是说：“我一会儿要去摘花。”
牟星点头嗯了一声，“那我中午找你吃饭。”孔娇阳笑着说：“好。”然后上楼了。
牟星回到房间，躺在沙发上用手机搜索，如何治疗厌食症。
孔娇阳在花房弄了一身花粉，给牟星开门的时候她刚洗完澡，穿着一件白色长卫衣，黑色的头发半干不干的。小脸被热气熏的红扑扑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除去衣服下瘦的跟竹竿一样的腿，看起来没有那么怪异了。
“你能进来等我一下吗？”孔骄阳还没整理好，牟星也没客气直接进了屋子坐在椅子上等她。
她在脸上喷了防晒又去卫生间穿了条牛仔裤才出来。
牟星问她：“头发要不要再吹一下？”孔骄阳摇摇头，“外面现在很暖的。”牟星点头嗯了一声。
牟星和孔骄阳快要吃完午饭的时候，褚意梨才懒洋洋的来到食堂，看见他俩在一起吃饭也不惊讶。
她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愤怒的说：“李岐那个王八蛋，又有事了！不能来了！那一堆破桃子就让我自己弄！”
牟星不以为然，“他能来才奇怪吧。”说着拿起他和孔娇阳的餐盘往收餐车走去。
他走后孔骄阳才弱弱的问：“李岐是谁？”
褚意梨说：“那个二傻子。”
孔娇阳问：“你们和好了？”
褚意梨惊讶道：“我没跟你讲？我出来的第二天我俩就领证了。”
这回换骄阳惊讶了，“你没跟我说。”
褚意梨出狱后去看过孔娇阳叁次，她从不跟她说外面的事，孔娇阳也不提。
两人每次见面都会聊一聊谁出去了，新进来的人有没有欺负她，她的世界只剩下监狱那一亩叁分地。
本来这个月15号褚意梨是要去看她的，没想到她出来了。
褚意梨说：“没关系，下次我一定带你见见。”
孔娇阳点点头看了眼牟星的方向问褚意梨，“他也认识？”
褚意梨冷笑了一声，“他俩是大学同学。”
孔娇阳睁大了眼睛，褚意梨明白她的意思小声说：“放心，我让二傻子保密了。”
孔娇阳这才点点头。牟星坐了回来，两个人看褚意梨吃饭。
褚意梨被两个人看的不舒服她说：“你俩出去玩会儿不行吗？你俩一直看着我我怎么吃？”
牟星和孔娇阳两人听闻对视了一眼，牟星先站了起来，孔娇阳才对褚意梨说：“那我俩去玩了。”
那语气就像小孩跟妈妈汇报行踪，褚意梨笑了一下回：“快去吧。”
孔娇阳跟在牟星后面慢慢走着，事实上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就不知道说些什么，现在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气氛一直这样尴尬着。
但是谁也不愿说回去吧。
牟星走出食堂一转身才发现孔娇阳不见了，他以为她吃东西不舒服了，忙往卫生间跑去，她不在里面。
牟星拿起手机想要给她打电话，发现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气的踢了一脚垃圾桶。
从厨房出来的孔娇阳看他在发脾气，在一旁吓了一跳，她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了？”
牟星回头看她语气很不好：“你干什么去了？”
孔娇阳举起手里的俩颗绿甘蓝笑着说：“我回来拿甘蓝了，咱们去喂小鹿吃。”
牟星看着她大大的笑容语气弱了，“走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孔娇阳也有些不好意思，“昨天这些菜就在门口放着了，我想拿完就去找你，不知道它们被拿到厨房去了。”
孔娇阳看了一眼卫生间，“你以为我吐了？”
牟星点点头：“嗯 ，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孔娇阳摇摇头笑了，“没有，感觉挺好的。”刚才吃饭的时候牟星给她夹了一点点豆腐，她吃了。
牟星点头：“慢慢来，会好的，给我吧我来拿。”
孔娇阳把绿甘蓝递给他，牟星提了新话题，“小鹿吃这个？”
孔娇阳点头，“嗯，这几天我看见游客都拿着甘蓝在喂。”“他们来这还随身携带甘蓝？”
吃完饭出来的褚意梨听到这两个二傻子的对话都笑了，“大哥，你是真的没有生活常识吗？当然是山庄卖的，一颗十五，你俩现在为了叁十块钱就跑我厨房偷菜了？”
牟星的确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回头怼她，“你的东西不拿白不拿。”
褚意梨对孔娇阳说：“啧啧啧，看见没有钱人就是这样的抠。”
孔娇阳马上为牟星辩解，她一本正经的说：“是我去厨房偷偷拿的。”
褚意梨看她这个样子笑了，牟星也跟着笑了，气氛变的好了起来。
褚意梨临走的时候说：“你俩一会儿去2号鹿舍看看，里面有两只刚满月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