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更重要

周亦舟滑屏的指头都顿了一下，听见里头的人喊她：“进来。”
周亦舟说过，如果不成功，那便永远不相见。可这显然不实际，他们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周亦舟没再刻意回避，走进来发现15层的按键已经亮起，伸出去的手就按在了胸口上，克制不住地咳嗽了两声。
秦桡闻声侧目，昨晚，她穿得那样少离开了酒店，不用想也知道会冻坏。他们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却在那句然后之下戛然而止。
“感冒了？”
尴尬致死的冷空气中，秦桡又开口了，但周亦舟却置若罔闻。既已完全成为互不干涉的前任，又何必再关心对方呢？
电梯门开了，她毫不犹豫地拎着药走下电梯，留着冷空气里的人，肢体和脸色越来越僵。
所以，比起心狠来说，秦桡永远不敌她。





你比我更重要 53
周亦舟的感冒痊愈后，立冬也即将来临，不过她却满血复活，在这个冬日愈加繁忙。
下个月初，有一场投资年度峰会开展。鉴于周亦舟有相关经验，所以rosey这次还是将任务交由她负责。
下午，江苒苒准备好一切，催着隔壁还在补妆的周亦舟。
“去趟楼上对接工作，又不是让你跟前男友喝咖啡。”江苒苒笑话她。
周亦舟照照镜子，总算给那失眠造成的黑眼圈遮住了，抬手打下粉饼盖，带着电脑跟江苒苒上楼舔客户去了。
周亦舟也没来过几次盛世，上次来还是去年。今年再来，才发现这扩张大装了一番，从前台到接待室，比她们公司还要高大上几倍。
周亦舟和江苒苒恭敬地坐了一阵都不见人来，就慢慢松懈下靠在了沙发上，各玩各的手机。
“这不说好了2点对接，怎么还没人过来？”江苒苒左顾右盼，这玻璃窗外的工作人员，忙得眼神都不带呲一下。
周亦舟吹着咖啡，嘀咕：“不来就等呗，反正他们这里咖啡管够。”
说到这，门突然开了，只见周亦舟和江苒苒立即从沙发上挺直腰板，标准的公关笑容冲门口展示。
江苒苒悄悄地捣了捣周亦舟，话含在嘴里：“粥粥，真的要喝咖啡哎。”
简直绝了，看来盛世很重视秦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由他负责。
秦桡身边还跟着一个女执行员工，两人一前一后坐进了沙发。
“不好意思，会议延迟，让你们久等了。”秦桡胳膊撑在膝盖上，看着周亦舟敛笑的脸。
江苒苒立马客气：“不久不久，我们也就等了十五分钟。”
周亦舟心里翻白眼，十五分钟能做很多事好吧？却用来白白待这等他这个二大爷。
周亦舟把电脑打开：“时间不早了，我们开始吧。”
她恢复了工作时最一丝不苟的那张脸，让秦桡又记起她做试卷时的认真模样。
她一旦认真了，就很难再被影响。
秦桡示意身边的执行人员跟她对接，全程只在旁做决策。他们交流甚少，周亦舟所有问题也都只跟林蔓交涉，久而久之，连江苒苒都看出有些不对劲。
“我看了下总体议程，会场需要主持人，是由我们替贵公司安排，还是你们有人选？”周亦舟望着林蔓。
林蔓又看向秦桡，不过一秒，他就开口道：“不用安排。”
周亦舟若有所思地点头，不用说也知道这活又让蒋涵接了去，叁番两次能遇到她，谁心里不添堵？
“好，如果没有其他吩咐，我们就下去了，不打扰你们工作。”周亦舟雷厉风行，立马整理好包和电脑，起身朝林蔓递出手。
“谢谢贵公司信任。”
林蔓瞧总监没有伸手的意思，赶紧递手与周亦舟相握：“合作愉快。”
江苒苒跟后头出来，小碎步追上周亦舟的高跟鞋，疑惑：“你这手握错了吧？”
周亦舟不以为然，笑也不笑：“哪错了？本来后面也只跟林蔓对接。”
江苒苒觉得奇怪，十分奇怪，追问她：“你是不是和前男友闹掰了？”
周亦舟好笑：“都已经是前男友，何来掰不掰一说？”
江苒苒眨眨眼想来也是，不过还是觉得不对劲，因为周亦舟从头到尾，都没主动瞧过那人一眼。
被忽视的人，此刻正坐在办公室发怔，好一会才拿起手机拨给蒋涵，传达了公司的旨意。
近来工作认真的周亦舟，终于有忙里偷闲的机会，还是得益于邵楠。
邵楠在国外念的虽然是经济学，但爱好却是干饭，最近他开的一家创意法餐店终于试营业，请她过来品尝。
他开店，周亦舟肯定得去份礼物，思来想去买了一瓶年份较好的红酒，赶赴他店里去了。
周亦舟进餐厅，一眼就望见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的邵楠，穿着白色的主厨工作服，正在和员工做餐，有模有样的。
邵楠看见她，笑着挥手：“粥粥，等我一会。”
周亦舟跟着服务员去了邵楠为她准备的座位坐下，一边悠闲打量店内装饰，一边研究菜单。
虽然是试营业，但店里的位置都被预定满了，自周亦舟来后，这里很快就座无虚席。
邵楠脱了外袍，整理好仪容才出来找周亦舟，跟她介绍本店的特色菜。
周亦舟开玩笑：“那你是不是得给我打个折？”
邵楠也开玩笑：“骨折行不行？”
周亦舟切了声笑着，把礼盒装的红酒递给他：“祝邵大帅哥开业大吉，年年红火。”
邵楠开心：“来就来了，还这么破费？看来只能以后慢慢还你了。”
“没事，我给你这最贵的都点上，你就不用还了。”周亦舟又跟他开玩笑，两人谈笑间，旁边空桌的客人终于到了。
邵楠往后瞧，立马挥手示意员工招呼他们，就去了后厨给周亦舟做大餐。
蒋涵扫着笑得合不拢嘴的周亦舟，又望望那个吩咐店员的男人，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
蒋涵坐下，跟笑容渐渐收起的人打招呼：“周亦舟，你也来这吃饭？”
周亦舟好不容易喘口气放松，还能遇上这两阴魂不散的鬼，好心情瞬间下去一半。
周亦舟瞧也不瞧一侧的秦桡：“怎么了，就许你来？”
蒋涵只是问问而已，没想到她抵触情绪这么大，笑了笑：“吃饭的地，谁都能来。”
又看向秦桡：“我们点餐吧，肚子好饿。”
秦桡绷紧的神经一秒未松懈，目光从周亦舟身上绕去了后厨那里。那个他印象中忘不掉的男人，正在里头仔细地烹饪。
邵楠给做的前菜和浓汤，酸甜开胃，香浓四溢。周亦舟吃下后，不仅味蕾得到享受，肚子也饿了，就期待着他把主菜端上桌。
邵楠端来主菜和甜品上桌，才安心落座周亦舟对面，请她慢慢享用。
周亦舟切着牛排送进嘴里，肉质入口即化，汁水也饱满，赞不绝口：“邵楠，你做菜真好吃，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说着，还不忘竖起大拇指点赞。完全没在意身侧那桌的人，自然也不知他脸色已经越发难看。
邵楠见她吃得开心，心里头满足：“你能喜欢，说明我准备的很有意义。”
周亦舟又尝了口甜品，惊艳：“这是酸奶吗？好好吃啊！”
邵楠点头，跟她介绍：“这道甜品是由巴伐露搭配了酒渍樱桃番茄，点缀上梅果酱，口感上酸中带甜，吃起来应该很清新解腻。”
周亦舟完全赞同，一直附和不停。
蒋涵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真有那么好吃？于是开口问道：“你好，请问你刚才介绍的甜品，可以给我这桌上一份吗？”
周亦舟眼神飘去，弄不清蒋涵是何心思，不过她早已经不和蒋涵争抢了，不像以前，蒋涵有什么，她也必须得到。
邵楠起身跟她抱歉：“不好意思，这是特意为我朋友准备的。”
蒋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特殊对待，不过我真的挺想尝试，不能破例再做一份？”
邵楠的这道菜是专门给周亦舟准备的，待她认同后，调整好了过几日才会正式上架，所以为此很抱歉。
“真抱歉，今晚你们这桌我可以优惠，希望理解一下。”
他说到这，一直不吭声的人终于开口，还是冷冰冰的：“不用。”
邵楠望去，见这客人不太领情，只好抱歉地请他们继续，又回了座陪周亦舟聊天。
“听叔叔阿姨说，你好多年没谈恋爱。认识这么久，我也没问过你，不想说的话，可以略过。”邵楠突然问她。
周亦舟愣了下，但并不觉得这是需要藏起来的事，坦然道：“对，有七年了。”
“真的很久，我也才一年没谈。”邵楠感慨。
又问：“你应该不缺追求者的，什么原因？难到真的是工作狂？”
其实，邵楠也想更加了解她。毕竟，她是一个样貌条件都优秀的女人，能单身七年，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还是那副坦白的态度：“当然有原因。”
邵楠心内有数，平常心地问道：“初恋吗？”
她立刻点头。
“那么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分手？”
周亦舟麻木不仁地吃着酸奶：“因为以前伤害过他，原则性上的问题，换成我也不会原谅吧？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怎么说？”
周亦舟释怀地笑道：“我跟他道过歉了，小时候总觉得自己没错，可再仔细想想，他那时候对我真的很好，挑不出毛病的好，所以也导致我很久都不想接触别的异性。”
邵楠只觉得这个男人在周亦舟心中的份量尤为重要，重要到她现在说来看似释怀，其实心内一直都在爱着那个人吧？
而那个人坐在座椅上，早已僵直身子。对于过去，他不曾忘记，对于现在，他更不愿止步于此。




你比我更重要 54
蒋涵和秦桡结束工作餐后，站在餐厅门口说了会话。
“周亦舟跟你道歉了？”
他嗯了声，情绪依旧低靡，还身处在刚才的那阵压抑中。
蒋涵心里松了口气，七年前落地的石头到现在才有回声，他们也该是时候解开了。
半晌，蒋涵拎包走到他身前：“不用你送了，我自己走，后面工作联系。”
蒋涵知道他心里一直有周亦舟，从前她插不进，如今更没机会，也不愿做没有回报的事，很早就已经看淡一切，对秦桡的态度，真的保留在了珍惜的朋友上。
蒋涵挥手道别后，就去路口招车走了。没一会，不明亮的门头前，只剩下秦桡。
邵楠走不开，不能送周亦舟，所以她道别完就从店里出来了，正好看见台阶下的秦桡。
周亦舟眼神四处打量，没瞧见蒋涵的影子，但心里也不认为他是在等自己，熟视无睹地擦过了他。
“周亦舟。”他在身后喊她。
点名点姓，周亦舟当然定住脚，回头诧异：“有事？”
秦桡朝她走来：“送你回去。”
周亦舟不懂他想干嘛，此前哪次两人出来，他有过这副贴心的好态度？
周亦舟轻撇撇嘴：“不用，我打得起车。”
她说完转身，还未走几步，他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周亦舟，我还没有说过我们结束了。”
以前未说，现在也没有。
周亦舟再次定住，这次她仿佛懂了，心里越发气愤，回头瞪着他，骂：“我睡够你了，你要是不够，再找一个，还怕没女人吗？别来烦我。”
周亦舟绝不要和他再回到那种关系，那种只有她爱他，他却报复她以得来平衡的关系，再也不要。
“周亦舟，你一直都是这样。说要就要，说丢就丢。”他眸子里的光渐渐黯淡。
对周亦舟来说，丢弃是相互的。她也有努力在把他找回来，只是他不信。在他眼里，她从不真心。
周亦舟迎合他，倔强地点头：“没错，都不需要了，为什么还要留下呢？”
真的不需要了吗？可他却想了她七年。
这七年里，每一个靠近他的异性，他都在想对方是不是有目的性？但那些人不是周亦舟，他根本不需要在意，也不需要回应。
他需要的一直都是她，也只有她。
日子一晃到了下旬，近来都在忙投资峰会筹备工作的周亦舟，手机上忽然收到了一条车辆预定成功的消息，怎么看怎么像诈骗短信。
不过到了会场搭建那天，周亦舟才后知后觉那条短信不是诈骗，保时捷4s店真的通知她明年一月去提车。
周亦舟心里头窝火，不懂周唯这样多此一举的做法，立马给他打电话：“你又好端端送我一辆车干嘛？”
好多年了，周唯也不曾对她有付出，更别提她每次都不收。人越老心越系骨血，周唯既然想重拾父女情，不能光是嘴上说说，行动上，更要让她感受到诚心。
“粥粥，那是爸爸送你的礼物，过几个月就是你生日了，我一直都记得。”
周亦舟一点也不稀罕这辆车，听他说起生日，更是满腔愤懑，一口拒绝了：“不需要，我不会去提车的。”
“粥粥，爸爸的一片心意，你收下吧，收下了，爸爸心里能好受一些。”周唯心急又无奈。
周亦舟收下了，他心里能好受，可她心里却会难受，仿佛这断联的七年都是她的一场儿戏。
“你好受了，我不好受。”她立马挂断了电话，转身就看见江苒苒。
江苒苒拿了杯热奶茶递给她：“粥粥，补充点能量。”
周亦舟的情绪一下就收了起来，立马接过来：“请我喝啊？谢了。”
江苒苒摇头，笑得怪怪的：“才不是，是那个大帅哥请大家喝的。”
周亦舟已经插吸管喝起来，闻言随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看见秦桡正在和工作人员交涉，不过一秒，人就心灵感应般投来目光，准确无误地对视上了。
周亦舟不知道他何时来的，但却知道他们已经有半月没这样交涉过目光。不过，周亦舟才不会像他读书时那样没出息，一对上目光就躲，更不因为吃他的东西就嘴软，无所谓地慢慢移走眼睛，去了主题板块那里。
后面，江苒苒家里有急事，周亦舟就让她先走了，自己一个人陪这些工作人员到收尾。
周亦舟联系林蔓汇报成果时，没想到人说他们秦总监在现场，让她直接联系人过目就行。
到底是工作，必须兢兢业业，所以周亦舟满场找秦桡，正抱着手机退步出会场大门时，突然撞进了一个人怀里。
“找我？”
周亦舟耳畔一阵微风，回头就看见秦桡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以前怎么看怎么顺眼，现在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手啪得打在他顺势搭在腰间的手。
她往前走了几步转身，公事公办地汇报：“主会场的搭建完工，你过目一下。剩下的专题分会场，明天继续施工。”
秦桡已经确认过了，对于周亦舟的能力，一直以来都认可，点头道：“没问题。”
周亦舟点头：“好，那我先走了。”
她将要走，人就迈了一步，严严实实挡在她身前。
“下班了吃顿饭。”
周亦舟现在还有跟他吃饭的必要吗？况且，她也不想。
她将开口，秦桡截道：“有些工作上的事。”
周亦舟迟疑不下决定，见他突然笑了声：“现在连吃饭也不敢跟我吃？”
周亦舟听得就发笑，擦过他：“吃就吃，谁怕谁？”
既然他要请吃饭，那周亦舟可不客气，就近去了会场楼上的西餐厅，准备狠狠宰他一笔。
周亦舟刷刷点完贵的，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老老实实坐那待他聊工作，他也的确再吩咐了一些重点。
周亦舟怕忘记，就快速地记在了备忘录上，跟以前听他讲重点知识时一模一样。
“一点都没变。”
他突然扯别的，周亦舟完全没明白，下意识啊了声看着他，见他喝了口水提提下巴：“记好了没？”
周亦舟眨眨眼，顿时对应上某些熟悉的回忆，立马把手机扣在桌上，行动替代回答。
菜上桌，周亦舟却兴趣不大，中途还拍了几张西餐的照片，不知道发给了谁。
秦桡见她盘着手机，把他当空气一样，耐着性子问：“西餐不合你胃口，一直玩手机？”
她是来聊工作的，那工作结束，他两顶多就是个没感情的饭搭子。
“我玩我的，你吃你的，不是一直都互不干扰？”
她说得没错，哪回做完那档子事，他有将她温柔抱在怀里呢？
他按耐呼吸，见她手指发个不停，心里就越不能平静，故作轻松道：“谁这么重要，你一直发个不停？”
周亦舟只是把有几道西餐发给了邵楠，明明都是一样的东西，却没有他做的好吃，也是奇怪。
她实话道：“邵楠。”
秦桡听到这个名字不下几回了，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占据走了周亦舟的半个世界，他何来的宁静？
“怎么认识的？”
周亦舟觉得他过于话多了，收手机吃菜：“跟你没关系吧？”
“怎么？他很见不得人吗？”他切着牛排，锋利的眼睛盯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周亦舟。
既然比谁说话膈应，那周亦舟非要气死他，笑道：“怎么会？他是我叔叔给我介绍的优质相亲对象。”
没错，由相亲对象认识，如今正在朋友层面交涉，可能无限。
他口里嚼着牛排，跟嚼老树皮一样，不管周亦舟是不是在气他，他心里的确为此有些异样。
他喝了口水咽下不适，舔了舔唇，笑道：“周亦舟，你又不喜欢他，别耽误人家。”
不是？合着周亦舟的私事，他凭什么插上一脚来自以为是？
周亦舟不要让他再觉得，她心里还放不下他，省得给他越来越仗势。
她不以为然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相亲你懂吗？那是两个人从陌生到熟悉的过程，感情也是需要培养的。”
“你真心的吗？”他心口越来越堵。
又看透道：“周亦舟，别只是想着气我，说实话。”
周亦舟心里气愤，她已经道歉了，已经在远离他的世界，可他偏偏叁番两次闯进来搅乱，提醒着她不被理解的过去。
“气你？我俩什么关系，需要气你？秦桡，我告诉你，我周亦舟心里早晚有一天能住下另一个男人。到时候，鬼还记得你！”
她发泄似的放完话，仰头喝了那杯气泡水，扯着包下桌气冲冲地离开了，只留秦桡在座位上沉默地发着呆。
明明是着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桌上还有粉色的玫瑰，连江面上点着灯的渔船都能尽收眼底，可她就是忽视不见，就像两颗心完全抵达不了同一地点。




你比我更重要 55
十二月初，冷风呼啸的日子里，受到业内格外重视的投资年度峰会如期举行。
下午叁点，峰会正式启动，在蒋涵的主持下，由主办方单位先行致辞，虽只有短短五分钟的时间，却获得了热烈的掌声。
盛世风投创始合伙人做完演讲后，紧接着秦桡也上台做了专题演讲。
他在舞台上侃侃而谈，大放异彩。周亦舟在台下本应该听得胸闷气短，却很奇怪，她听得格外认真仔细，又陷入了那阵他给自己讲题的回忆中，才发现这个人是那么的遥远。
峰会结束，周亦舟牵头嘉宾用餐，还是与上回一样，只能落座员工桌，遥遥地望着主桌那里的两个人。
“这蒋主播好像是有两把刷子，峰会的晚宴都能坐主桌呢？”江苒苒真心佩服。
黄冰比较通透：“人家是名牌大学高材生，情商高，智商也高，这种美女到哪都能吃的开。”
江苒苒认同：“没错，我看今天会场上的男嘉宾和主办方都挺欣赏她的。”
周亦舟安静地吃着晚饭，也早就移回眼睛，不再去关注那桌，只想圆满地送走这批人，然后回去呼呼大睡。
不过，却不如她的愿。
不知道从哪混进来的一个跟踪狂，在蒋涵下桌去厕所时袭击了她，还吓到了几位女嘉宾。
那个跟踪狂在厕所门口死死抱着蒋涵不放，对她倾诉着一直以来的爱慕，直让人恶心发寒，情绪一度崩溃。
峰会进场的嘉宾，都是经过严格把关的，出了纰漏，这一级一级往下，肯定要落到周亦舟头上。
蒋涵录完口供出警局，眼睛还是呆滞通红的。周亦舟虽同情这样的遭遇，却也自叹倒霉。
“不好意思。”周亦舟上前，第一次低声下气地跟她抱歉。
蒋涵的情绪还是低落，一直抱着胳膊不在状态，直到秦桡处理完后续出来。
秦桡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蒋涵合适，遇到这种事，心上难免会留下阴影，只能让她一个人先静静。
“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蒋涵还是不说话，默默地点了下头，先往车那走。
到底是周亦舟的安排工作不到位，才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不等他开口，她就已经表态：“需要承担责任的话，公司这里我会负责。”
不全是周亦舟的失误，谁也没有料到会在结尾发生意外，但是问责下来，还是需要有人出来承担。
夜很黑，又冷，秦桡瞧她穿得单薄，还是会场那套黑色西装，抬了抬下巴：“先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