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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神话]蓬莱基建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木落月明
方澄穆只当他在开些夸张的玩笑,无奈地摇头:真那么好喝?那我的份也给你吧。
阿基琉斯生怕他的酒被抢走。同时扒拉开三罐,冲自己头顶浇下去。
狄奥尼索斯忍不住鼓掌。他拿酒水泡澡,阿基琉斯拿酒水淋浴。酒友之间当然得相互捧场。
即便是酒友,也不能轻易把自己的酒让出去。狄奥尼索斯瞅准余下的四罐酒是他自己的份,跟阵风似的把它们全都卷到自己身后。
阿基琉斯大呼:哦不,你不能抢走我的酒!
方澄穆笑着劝他:你把我的份都喝光啦。还是给嗜酒如命的酒神留些吧。
狄奥尼索斯拼命点头赞成。
阿基琉斯急躁不安:不,我要喝下去。喝不到的话我会死的。
阿基琉斯身体里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呼唤他继续喝下去。他的手已不属于他自己,在燥热的胸口上抓出道道血痕。
方澄穆从棋盘前站起来,打算弄些桔梗水过来给他的朋友解酒。
冷不防阿基琉斯挥舞起双手扑过来,要抢走狄奥尼索斯的酒。
方澄穆翻手出伞,一招击水式将阿基琉斯击退。
他惊讶于阿基琉斯打在伞身上的力道。那绝不是开玩笑的打闹,那是要人命的狠招。
眼前的阿基琉斯宛若一头红眼发狂的野兽。他蛰伏在地,随时打算发起第二波进攻。
狄奥尼索斯不解:阿基琉斯向来酒量很好,他怎会醉成这样?
不待方澄穆说话,阿基琉斯已夺下联军士兵手上的好几根长矛,陆续向着狄奥尼索斯猛掷过来。
方澄穆迅速撑伞蓄力,用防御状态的定波式挡开接连而至的杀招。
连奥德修斯都慌了神,退到方澄穆身边寻求庇护:阿基琉斯疯了!
所有人都知道阿基琉斯疯了,谁也拿他束手无策。即便方澄穆能击退阿基琉斯,能把他卷飞到半空中摔下来,铜筋铁骨的阿基琉斯还能一次次重新站起发动进攻。
奥德修斯向酒神祷告:
高坐奥林匹斯山上的酒神,宙斯最小的儿子。
你赐我们欢愉无尽,
你领我们纵情翱翔。
请为阿基琉斯降下神通,
用甜蜜的梦幻战胜血腥的迷狂。
酒神只管喝酒,他跟方澄穆一样不爱听赞歌。听了半天他可算听出一点,好像是要他送给阿基琉斯什么东西,免得他再继续发狂。
狄奥尼索斯有点舍不得他的酒。他还一口都没喝到呢。要不先喝一口,再把剩下的送给阿基琉斯?
他便把封口剜开,准备尝尝让阿基琉斯发狂的美酒到底有多好喝。
方澄穆一伞把他手里的酒罐敲落地上,伞尖指着奥德修斯骂道:你的毒酒已经害了阿基琉斯,现在又想害别人?
他还无暇对付奥德修斯。摔破一罐酒,就像割掉阿基琉斯身上一块肉。毒瘾发作的勇士愈发歇斯底里。
方澄穆只好继续防御阿基琉斯的攻击。
奥德修斯在旁大喊冤枉:我的酒是用酒神赐予的神花果实酿的啊!
有些士兵随身带些罂粟花装点,奥德修斯赶紧指给方澄穆看。
方澄穆倒吸口凉气:原来是阿芙蓉!
东土长安的市集里过去也会兜售这花。它沿着丝绸之路从拂林远道而来,三月不败,娇艳诱人。起初拂林人卖花赠果,一花一金竟也从未滞销。后来朝廷获悉,用阿芙蓉的果子和外壳熬出的高汤叫人上瘾入狂,从此才断了它的销路。
至于那些发疯的瘾君子,朝廷想了个粗暴的处置法子。长安北郊静心苑,一人一床一麻绳。挨过七日出来的便算戒掉,挨不住死了便算死了。
要阿基琉斯也遭受这份苦难,方澄穆实在于心不忍。
狄奥尼索斯有办法,大手一挥,四周里的酒气骤然变浓。发狂的阿基琉斯被严密的酒气一冲,醉得不省人事。
众人可算缓口气。
奥德修斯心里打颤。
眼下阿基琉斯喝下罂粟果酿出的酒发了狂,方澄穆是定要找他算账的。
奥德修斯恶人先告状,把罪过推到酒神身上:仁慈的酒神,我在何时何地冒犯了您?您为何要诱我酿造毒酒?
狄奥尼索斯有点懵:我只是不小心把种子弄丢了。那本是德墨忒尔送的种子。
奥德修斯这才把前因后果梳理明白。
高贵的天后赫拉早给他托过梦:农业女神已给蓬莱人送去满载死亡的种子。等到蓬莱人发了狂,迈锡尼的联军就能占据蓬莱人的庄园。
奥德修斯千算万算没算到农业女神把种子给了酒神,酒神又把种子落在了他的营中。
要是让方澄穆知道他跟天后沆瀣一气,他准吃不了兜着走。
奥德修斯继续信口开河:
睿智的酒神,
你终于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白臂的赫拉串通诡谲的德墨忒尔,
要为这座庄园降下灾难。
她们将毒种藏于良种,
只待收获便置人死地。
我不敢违背赫拉的权能,
只好用阿基琉斯的迷狂,
为你们敲醒警钟。
他说得条清理晰,哭得情真意切,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
方澄穆信以为真,他把阿基琉斯抱到塌上躺好,严肃地警告奥德修斯:你的报信我很感激。可我决不许你拿我朋友当牺牲。
奥德修斯心里的大石头落下,站起来继续拍马屁:请您安心。狄奥尼索斯的神力守护在旁,阿基琉斯必会安然无恙。
只听得屋外的树丛里传来急急的呼救声。联军的飞毛腿传信官飞奔而至,将方澄穆精心设计的花圃草木踩的一塌糊涂。
一心讨好方澄穆的奥德修斯故意板起脸训斥道:荒谬。不懂艺术的粗鄙之人!
传信官扑倒在地哭道:伊塔卡的国王,请原谅我无奈的粗暴。军中的将领喝下酒后全发了狂。特洛伊人趁势偷袭,我军一败涂地。
第6章
奥德修斯没跟阿伽门农通好气。
他前脚刚走,阿伽门农后脚就把他酿好的毒酒分给众将士。兵强马壮的迈锡尼联军很快给这些毒酒弄得神魂颠倒。
海岸对面的特洛伊人驾船来袭,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将联军大半将领悉数俘虏。连三军统帅阿伽门农都差点来不及跑路。
奥德修斯爬到小岛当中的高山,望见海岸边的惨淡光景。
特洛伊的军队将俘虏捆绑结扎,成批装进停在海边的木舟。待得木舟驶离海岸,便射出带火的箭将它点燃。舟上的俘虏或在熊熊大火中烧死,或船沉之后堕入大海淹死。
这些是特洛伊人献给他们守护神阿瑞斯的祭品。
被献祭的俘虏里不乏伊塔卡王国的战士。奥德修斯气得浑身发抖。
传信官问他:睿智的国王,你的子民遭受如此劫难。求您告知我们的守护神,好叫她惩戒我们的仇人。
奥德修斯可不敢把这事告诉赫拉和雅典娜。
要让她们知道此事的起因,指不定给自己降下什么灾难。
奥德修斯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庄园里的蓬莱人。
奥德修斯再度回到方澄穆的庄园向他哭诉:来自蓬莱的、善良的神啊
方澄穆堵住耳朵:你不用唱了,叫我打架免谈。
阿基琉斯毒瘾未除,方澄穆想陪在他身边。
奥德修斯又看向酒神。
酒神也拒绝他说:我不想同我的兄长操戈。
战神阿瑞斯是宙斯和天后的儿子,也是奥林匹斯山上最受宠的神灵。不管谁对谁错,任何人只要跟战神发生冲突,回到奥林匹斯准受到天父天后的刑罚。
奥德修斯劝不动两人出山,又心生一条计策。
他对方澄穆和酒神道:你们不去也罢。我是伊塔卡的国王,总该看望我的子民。求你们看在我揭穿赫拉阴谋的份上,赐我些许神力。但叫我能在俘虏面前说上几句话,又不叫特洛伊人将我捉住。
方澄穆想了想,他的确欠奥德修斯一份情,理当报他的恩。便叫猫头鹰跟着奥德修斯往特洛伊人的营中走一趟。
特洛伊人的军队领袖是王子赫克托尔。
赫克托尔很欣赏这位敢一个人闯敌营的国王,命人放他进来。
奥德修斯道:英俊的王子,我来与您谈一笔交易。
赫克托尔骑着高大的战马,俯视着底下战败的国王,轻蔑地笑:你我成王败寇,从没听过王与寇谈交易。
奥德修斯不慌不忙地说:我告诉您阿基琉斯的下落,你释放我的勇士。
特洛伊人聒噪不安。谁都不同意用一个阿基琉斯来换那么多的俘虏。
赫克托尔眼里有光。
他也是个好战的斗士,他早就想同阿基琉斯一决高下。只可惜此番突袭没遇上阿基琉斯。
赫克托尔命令众人安静,对奥德修斯说:我答应你的条件。阿基琉斯到底在哪里?
奥德修斯指着远方的山脉:翻过山岭,有一处庄园,阿基琉斯就在庄中当奴隶。
堂堂半神竟屈尊当奴隶,奥德修斯,你不要愚弄我!
奥德修斯恭恭敬敬地说:那座庄园有神灵庇护,连酒神也只是奴隶。他们扬言要建起一座新的奥林匹斯,将旧的神灵悉数征服。
赫克托尔不信,所有的特洛伊人都不信,他们大呼荒谬。
奥德修斯道:他们已许我神圣的庇佑。你们不信,便将手上的兵刃朝我砍来。我若伤到分毫,说的就是谎言。
赫克托尔的弟弟,小王子帕里斯头一个持枪向奥德修斯挑去。
猫头鹰给特洛伊的军营里刮起一阵飓风。
漫天的羽毛卷起海边的细沙,迷得所有人睁不开眼。
连赫克托尔也在马背上趴下了身子。他七岁从军,十三年来还是头一次这么狼狈。
等到凤息沙止,口出狂言的奥德修斯已经不见踪影。
帕里斯不可思议地叫起来:奥德修斯说的难道是真话?奥林匹斯的时代果真就要终结?
赫克托尔望向奥德修斯指给他看的那座山,眉头紧皱难抒。
猫头鹰将奥德修斯带回庄园。
才落地,黑心的国王就嚷嚷:我听说特洛伊人要将全岛据为己有。
方澄穆冲他做个噤声的手势。
阿基琉斯刚刚醒来,好容易又在酒神的法术里睡下。方澄穆唯恐奥德修斯的大嗓门吵醒了他。
方澄穆把奥德修斯领到正厅。
这一天的功夫,手巧的方澄穆又用树藤和木干打了五把椅子。
正中一把稍宽些,背椅和扶手都稍大些;左右四把则窄上几寸。往厅中一摆,颇具江湖气息,就差梁上再悬块写着聚义堂的牌子。
两人依主客位置坐下,方澄穆开始询问:你细细说来,特洛伊人什么想法?
奥德修斯不习惯坐着回答。在军营里,只有主帅一人的位置,其他人都得站着或者席地而坐。他条件反射地站起身准备吟唱。
方澄穆猛拍座椅的扶手:坐好,说人话,不许唱诗。
奥德修斯只好克制住自己出口成诗的冲动,坐在椅子上用大白话讲他现编的故事。
他告诉方澄穆,赫拉已放弃了迈锡尼人。如今这位恶毒的天后选择特洛伊人做她的棋子。
特洛伊人渡海而来,正是打算覆灭方澄穆的庄园。
方澄穆隐约觉着这位热心的国王有些不对头。奥德修斯总是冷不丁撞破赫拉的阴谋,冷不丁得知特洛伊人要挑事的讯息,许许多多的巧合撞到一块,实在太像刻意而为。
猫头鹰站在座椅的扶手上叫道
【热心的侠士,请注意你的言行。你将得罪整个神界。】
奥德修斯两面三刀猫头鹰全看在眼里。他是系统不能把话挑破,只能给出些善意的提示。
方澄穆不想与神界为敌。
太阳、月亮、风雨雷电都归奥林匹斯管,得罪了他们准要影响他的庄稼收成。
靠在刚做好的帮主宝座上沉思良久,方澄穆终于想到主意: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
正如同他不喜欢奥德修斯的诗,奥德修斯也听不大懂他念诵的古文。
奥德修斯问:神灵还养了猿人?
方澄穆无语半天,从随身带来的书篋里取出本《论语》送给奥德修斯:好好读书。等我以后开学堂没准你还能当个课代表。
奥德修斯看着满纸方块字两眼抓瞎。
方澄穆交待狄奥尼索斯:多酿些酒,我好带去特洛伊的军营。
酒神忙问:你要去那里做什么?
方澄穆拉着他往小酒坊走:你酿酒需要帮手,我造家具需要帮手,将来播种收获还需要帮手,特洛伊正是给我们送帮工来的。
酒神连忙劝阻:你还是别去。战神阿瑞斯脾气暴躁,我怕他伤了你。
你该担心我伤了他。方澄穆暗自想着。
他不提打架的事,只笑着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请他们喝酒,他们总不至于打我吧。
酒神将信将疑。他把埋藏在地底下的好酒悉数挖出,搬到方澄穆简单制作的小板车上。
奥德修斯看着方澄穆和板车消失在山路里,又接着使坏:可惜这几十罐好酒。
酒神不怎么搭理他。
奥德修斯絮絮叨叨:可惜了做好的板车。
酒神依旧不同他说话。
奥德修斯直奔主题:可惜了送酒的人。
狄奥尼索斯终于忍不住反问句:到底哪里可惜?
奥德修斯说:特洛伊人进攻得那么及时,必定在我军中安插奸细,必定得知我军喝酒误事。
狄奥尼索斯追问:然后呢?
他们肯定以为所有的酒都是害人的酒。方澄穆送酒过去,特洛伊人不会觉得他是专门害人的么?





[希腊神话]蓬莱基建队 分卷(5)
奥德修斯可惜来可惜去,方澄穆早已翻过了山。要是他脚程快些,这会儿已差不多到了军营外围。
狄奥尼索斯最担心方澄穆,急得直骂:你个糊涂蛋怎么不早点说?
奥德修斯假意很委屈:你的酒气太重,叫我容易犯浑。我也是刚刚想起。早知说了叫你生气,我还不如不说。
狄奥尼索斯头也不回地飞向特洛伊的军营。
等到庄园里就剩一个昏厥不醒的阿基琉斯,奥德修斯终于露出他的狐狸尾巴。他坐上方澄穆的帮主宝座,两腿一伸,往后一仰,惬意地道:又是一场好戏。
第7章
特洛伊人望着板车上的数十罐酒。嘴里馋,不敢碰。他们知道迈锡尼联军败就败在贪杯上。
赫克托尔自以为识破对方的阴谋:狡猾的蓬莱人,你的诡计瞒不过战神赐我的智慧。你要让我们喝酒,就得自己先喝。
方澄穆拿来的都是酒神亲手制的上等佳酿,不掺任何罂粟果实。
他爽快地喝掉一罐酒,把空罐子往地上一丢,遗憾地说:你们又少喝了些。
赫克托尔仍旧不信:你是神,恶毒的魔咒对你无效。
那可怎么办呢?要不赫将军你自个儿试试。牺牲小我造福大家。
赫克托尔绝不肯干这种事。
但是刚刚揭开的酒罐里溢出的酒香,已经征服了每一位特洛伊战士的胃。
他们每个人都觉得,要是酒中无毒,不喝实在可惜。
赫克托尔把弟弟帕里斯往前推:亲爱的兄弟,你平日最好喝酒,你快去尝一尝。
帕里斯,最怕死。
他使劲往回缩,说什么也不肯碰酒罐。
赫克托尔大骂:两军交战十年,皆因你强娶海伦。此刻要你牺牲,你却畏缩不前。你真是丢尽我们特洛伊人的脸面。
帕里斯给哥哥骂得面红耳赤,仍旧不肯上前。
方澄穆给兄弟两出个主意:营中许多俘虏,不若叫他们尝尝。
王子们都赞同这个好点子,从后营抓来三个迈锡尼俘虏。
那三人曾亲眼目睹迈锡尼人喝完酒六亲不认形同野兽的癫狂,把嘴闭得紧紧的绝不肯喝。
赫克托尔下令用木片撬开他们的嘴。
方澄穆抬手制住行刑官,对俘虏们道:特洛伊王子最爱勇士。他向你们许诺,但凡愿意试酒的,马上放你们离开。
赫克托尔很乐意追认这个诺言。他的确向来喜爱勇士。
俘虏里终于有个咬牙:留下也要拿去献祭,不如当个狂人。
说罢猛地撕开方澄穆带来的酒罐,闭着眼睛灌下肚。
另外两人受他鼓舞也各自拿起一罐喝个干净。
所有的特洛伊人都注视着三名俘虏,三名俘虏也互相看着对方。
酒是好酒,打出的酒嗝都叫人回味悠长。喝光他的人除了上脸的腮红,没什么别的异样。
帕里斯用枪尖挑开俘虏的衣襟:你们是不是还想喝?
俘虏们应道:当然想!
要是不让你们喝,你们要怎么办呢?
俘虏们冷静地说:那就不喝。好酒不总能喝上的。
帕里斯向他的兄长报告:他们没上瘾。
赫克托尔露出欣喜的笑容,酒中没毒,他们可以尽情享用。
且慢。方澄穆喊停过来搬酒的士兵。
他笑嘻嘻地说:这三罐没毒,你们不怕其他的酒里有毒?
特洛伊的士兵们迅速退回去。
赫克托尔再度皱起眉头:到底有没有毒?
方澄穆提议:有没有毒我说了不算。赫将军该多叫些人来试。
怕死的帕里斯一个劲赞同:他说得对,该每灌酒都找俘虏来尝。
特洛伊人果真秉承了战神的智慧。
战神本就是个头脑简单的,他庇护的子民跟他一样没脑子。
帕里斯再命人从后营拉出十来名俘虏,一人一罐,叫他们喝个精光。
所有的俘虏满意地打着酒嗝。
方澄穆带来的好酒仅仅剩下五罐。
赫克托尔总算比其他人有脑子一些,喝住源源不断走上前的俘虏:他们喝完了我们喝什么?
多疑的帕里斯不放心:万一剩下的酒有毒怎么办?
战神赋予的智慧不够解决这个困难的问题了。
方澄穆再提议:叫迈锡尼人先尝一口,剩下的你们喝不就行了。
二愣子兄弟异口同声: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怎么没有想到!
再上来五个俘虏,揭开酒罐,只小小地喝了一口。
赫克托尔跟帕里斯看他们没事,彻底放下戒备,就要抢上前把为数不多的好酒拿过来喝掉。
方澄穆再度把拦下他们的脚步。
持伞的蓬莱人再度把他们的心揪起来:你们不怕喝酒的迈锡尼人往罐里吐进去有毒的唾沫?
帕里斯火冒三丈:劣等的奴隶,你们敢阴谋害我?
几个俘虏跪地大哭:我们绝没有害人的心啊。
方澄穆在旁煽风点火:装可怜的人,往往心如蛇蝎。
赫克托尔跟帕里斯又没了辙,到底怎么样才能喝上几罐酒呢?
方澄穆深吸一口气。不吸这口气,他准要笑场。
他一本正经地说:尊敬的将军,你可以再唤后边的俘虏来为你试酒。您的俘虏多如牛毛,您的生命却只有一条。
两位王子折服于方澄穆缜密的心思,都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他们把抓过来的俘虏全喊到营前。排着队,五人一组,依次上前。每人喝一小口,反复检验前人喝酒时有没有吐进去带毒的唾沫。
方澄穆数着人头。
每喝完一组,他就对俘虏们道:仁慈的赫克托尔赦免你们。回家去吧。无家可归的,我的庄园愿意收留你们。
近半数的俘虏感念方澄穆救命之恩,愿意投奔他的庄园。
等到最后一组迈锡尼人上前,赫克托尔兴致勃勃,他总算可以享用美酒的滋味。
多疑的帕里斯依旧多疑:我们怎么能确保最后喝的人不吐毒口水?
赫克托尔愣住,可是后边已经没有俘虏了。
他只好再度求助睿智的方澄穆。
方澄穆道:有些俘虏入了我的庄园,就是我的帮工。我倒是可以叫他们为将军试酒。只不过,此事是有条件的。
赫克托尔几度被勾起酒虫,再几度被压下去,早就失去耐性,他一个劲地嚷道:你有什么条件快说来,我一定满足。
方澄穆眼睛眯成一道缝:我出多少人,赫将军便要再送我多少人。
赫克托尔答应得爽快,旁边的帕里斯更爽快:我兄长送你多少,我也送你一样的。
方澄穆大手一挥,新加入庄园的俘虏们再度排成五人一组的长队,轮着过去各自啜一口小酒。
赫克托尔与帕里斯十分守信。
方澄穆出五个人,他们就各自送五个人。
小半天过去,方澄穆身后的队伍越来越长,两位王子身后的队伍越来越短。
再后来,就剩下了两个王子,他们送掉了整支近两百人的军队。
五罐酒已快要见底,王子们还是一口都没喝上。
方澄穆总算良心发现:酒里真没毒,你们随便喝。
积重难返,两位王子说什么也不肯信。
方澄穆只好道:我的智慧已不足以应对此事。你们还是问问阿瑞斯该怎么办吧。
赫克托尔抬头寻找阿瑞斯,常在他头顶盘桓的守护神去哪里了呢?
*
阿瑞斯也在为他面前的好酒犯愁。
赫斯和雅典娜在奥林匹斯山上炫耀她们的计谋,结果灰溜溜地发现坑到了自家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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