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碉堡rghh
林姨连忙摆手:盛先生,绝对干干净净的,不信我可以吃给你看
盛川知道她不敢,没说话,转身进了房间。
沈郁一直坐在原地没动,半边身形错落在阴影间,连带着神情也晦暗起来,盛川某一瞬间觉得有异,不动声色踢了踢床脚,沈郁闻声抬头看来,眼中依旧带着一种神经兮兮的敏感。
盛川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坐在床边,把饭菜都尝了一口,像个试毒太监,确定没问题了,然后把筷子递给沈郁:自己吃。
沈郁乖乖接过筷子,闷头吃饭,低垂着眼,看起来只是机械的咀嚼,也不知尝出了什么味道,也没再问沈老爷子去哪儿了这种问题。
盛川看了他一眼:怎么不问你爸爸了?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有点犯贱,沈郁问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不问了还得上赶着问。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郁吃饭的动作顿了顿,他慢半拍的抬头看向盛川,似乎在他的提醒下想起了什么,语气茫然:爸爸呢?
盛川久久不语,沈郁低头用筷子戳着菜盘,抿唇小声道:我想他了
盛川没体会过父爱,他从小是被棍子抡大的,成长的路上都靠自己摸爬滚打,那个男人没给过任何一点帮助,但是不妨碍他看出来老爷子很疼沈郁,也不妨碍他知道没了亲生爸爸,这件事或多或少都会有些难过。
盛川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抽出纸巾给沈郁擦了擦嘴角的饭粒:他出差了,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如果有必要,他可以编出无数个谎言,事实上他也确实撒了很多谎,唯独这一次,不带什么目的性。
沈郁闻言点了点头,小声道:别骗我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
盛川伪装的太久,有些事情已经成了习惯,无论沈郁问什么说什么,他都会下意识选择那个令对方高兴的答案,闻言听不出情绪的嗯了一声,然后道:明天我有事要出去,林姨送饭你记得吃。
说完见沈郁点头答应了,这才起身离开房间。
后半夜的时候,大宅静悄悄一片,佣人也都睡着了,月色透过窗户照在客厅内,冰凉悄无声息蔓延开来,更显死寂,就在这时,只听咔嚓一声门锁转动的轻响,走廊忽然多了一抹黑色的人影。
二楼的拐角尽头处是沈老爷子的书房,他平常办公也在那里,只见那抹人影悄无声息开门进去,然后在黑暗中摸索着取下了墙上挂着的一幅名家山水画,被遮挡住的地方有一个凹陷,是个正方形的门边,轻轻拉开,里面有一个小型保险箱。
那抹黑色的人影似乎熟知保险箱密码,依次转动几下,锁就咔嚓一声弹开了,只见里面放着一些未装订好的文件,还有一个牛皮纸信封,解开封口的盘扣,里面装的不是现金支票,而是一份医院开具的证明书。
人影好半晌都没动,片刻后,才把保险箱恢复原样,重新把画挂了上去,丝毫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
翌日清早,盛川驱车离开了大宅,前往私家侦探调查的那个地址,上面显示肇事司机田家栋死后,就只剩老婆和女儿独自生活,她们的居住环境显然不怎么好,是一片人群密集且破破烂烂的居民楼,盛川的车开到巷口就开不进去了,剩下的一段路只能下车步行。
没走几步,就是一群疯走打闹的小屁孩风似的从身边跑过,险些撞到盛川,他顺着门牌号挨个数过去,最后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前。
这是老区,半空中挂满了老旧的电线,铁门半开着,一些空隙处都已经生了锈,盛川往里面看了眼,第一感觉就是灰扑扑的,又脏又乱。
他还没来得及找人询问,一名身形微胖的妇女就端着一盆子衣服从里面出来了,她看见盛川,不由得愣了一瞬,顿住脚步狐疑道:你找谁?
盛川衣着光鲜,看起来是个生面孔,骤然出现在这里,显得有些扎眼,十分格格不入。
盛川很快反应过来,将刚才在巷口水果摊买的一袋橘子递给她:嫂子你好,我是家栋的朋友,前段时间回老家了,所以不知道他出事的消息,今天过来是想看看你们。
妇女闻言顿了顿,面露狐疑:你是家栋的朋友?我怎么没见过你?
盛川笑了笑:他给公司拉货,我是仓库管理员,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平常忙,没机会拜访,嫂子你不认识是正常的。
他笑容可亲,让人升不起防备,很容易获取异性的好感,妇女闻言似乎信了半分,把手里装衣服的盆子放到旁边,然后接过盛川手里递来的一袋橘子道:真是不好意思啊,难为你还想着家栋,快进来喝口茶吧。
她说着,对巷口坐着的一名小女孩喊了声:玲子,可别乱跑啊!
这才拎着东西进屋,快步给盛川倒了杯茶:没什么好东西,可别见怪。
盛川见椅子上有浮灰,不着痕迹擦了擦才坐下,垂眸一看,地砖也是灰扑扑的,连原本的花纹都看不出了,显然不经常打扫,角落里有一台崭新的洗衣机,正在嗡嗡嗡的转动着。
盛川视线扫过正中央的一张黑白男人遗照,看向田家栋的老婆,状似关切的问道:嫂子,家栋哥去世之后,你们日子过的怎么样?
田嫂子摆手道:能怎么样,顶梁柱都垮了,日子凑合着过吧,能吃饱就行了。
盛川又道:那要不我帮忙给你找个工作?
田嫂子拒绝了:我又不认识几个字,还得照顾女儿呢,哪儿有时间出去工作,再说了,家里还有老人要伺候,一时片刻的也离不开身。
盛川叹了口气,似乎很替她们担心:公司给了抚恤金没?
田嫂子用力一拍大腿,气的连家乡话都飙出来了:说起这个俺就来气,你家栋哥在公司干了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虽然是因为醉驾才出的事儿,但他们也不能一点都不管呀,什么抚恤金,一毛钱都没有!
她说的正起劲,手机忽然响了,像是有人发短信。
盛川不着痕迹扫了眼她的手机,见问不出什么东西,只得起身离开:嫂子,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公司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田嫂子闻言连忙起身相送:那你慢走啊,没事过来做客,家栋肯定念着你的好。
盛川笑意不变,却在转身时目光一瞬间变得幽深起来,无意识理了理领带,陷入思索。
田家栋的老婆一定在隐瞒什么
如果资料没错的话,田家栋死后,他们家就已经没有了任何收入来源,田嫂子如果真像她说的那么艰难,既有女儿要养,还有老人要照顾,在公司没有发放抚恤金的情况下,该怎么度日?又为什么要拒绝盛川帮她找工作的请求?
她家里很脏,看起来不经常打扫,但洗衣机却干干净净,像新买的,刚才盛川注意到她的手机型号,是市面上推出的最新款,六千块钱左右,这些显然不是一个失去收入来源的贫穷家庭所能承受的。
一切的一切,堆积起来就显得怪异了。
盛川经过巷口时,看见一个扎麻花辫的小女孩正坐在那里玩芭比娃娃,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把棒棒糖,然后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玲子。
女孩闻言下意识抬头,却见是一个帅哥哥,眼睛大大的,奶声奶气的歪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不认识你呀。
盛川笑了笑:刚才你妈妈喊你,我听见了。
玲子晃了晃脚,没说话,盛川手腕一翻,掌心满是花花绿绿的糖果,大人的嘴里往往没有什么真话,那么他只能从小孩身上找答案了:你陪哥哥玩一个游戏好不好,玩对了我就给你一颗糖。
玲子咯咯笑了笑,她从口袋里翻出一把巧克力来:你看,我有糖。
盛川拿起她手中的巧克力看了眼,是外国的进口货,在超市里起码三百多块钱一盒,又放了回去:是谁给你买的糖?
玲子摸了摸芭比娃娃的头:妈妈给我买的。
盛川问:你妈妈一直都给你买这种糖吗?
玲子摇头:没有,她以前不给我吃糖,最近才买的。
最近那应该就是田家栋死后不久。
盛川摸了摸小姑娘的麻花辫:那你家里最近有没有来过什么奇奇怪怪的人给你爸爸钱?
玲子目光懵懂,摇了摇头:不知道。
盛川猜她也不知道,毕竟年纪小,看了眼周围的小孩:你怎么坐在这里,不跟他们一起玩?
玲子道:我生病了,妈妈不让我乱跑。
盛川闻言顿了顿,这才注意到玲子的唇色比正常小孩要紫一些,没说什么,摸了摸她的小辫子,从地上起身道:已经中午了,赶紧回家吃饭吧。
他也不算白来一趟,起码确定了车祸背后的事不简单,掏出手机给私家侦探发了条消息,让他继续查,然后开车回了沈家。
系统问他:【亲,你不找医生给沈郁治病吗?】
盛川现在对扳倒沈润这件事相当积极主动,但给沈郁治病则显得有些懒怠了。
盛川扫了眼系统圆滚滚的身躯,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现在医生不好找。
不是医生不好找,而是他现在没打算找,沈郁如果真的恢复正常,非得劈死盛川不可,到时候想跑都没地跑,反正系统也没规定一定要现在治好沈郁。
盛川目前是这么打算的,先扳倒沈润报仇,然后再找医生给沈郁治病,等对方快恢复正常的时候,赶紧捞一笔钱,收拾东西跑路。
完美。
系统心想你不能因为我是个球就忽悠我:【亲,请不要钻规则漏洞哦,如果在一定期限内没有改造成功,还是会被系统抹杀的。】
盛川最在乎的就是命,其次是钱,闻言只好道:我尽快安排医生。
他把车开进沈家,却见外面多了一辆陌生的车,他不知想起什么,快步走进了客厅,却见林姨慌慌张张的迎了上来,语气焦急的道:盛盛先生不好了大少爷他回回来了
她面色苍白,浑身哆嗦,知道的是沈润回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鬼子进村扫荡了。
盛川闻言一顿,环视客厅一圈:沈润回来了?他人呢?
林姨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楼上:在二少爷的房间
盛川闻言快步上楼,结果刚好在走廊拐角撞见沈润出来,对方看起来西装革履人模狗样,不像以前那么畏畏缩缩,显然接管沈氏之后底气也足了。
沈润现在看盛川,莫名有一种养虎为患的感觉,目光透着深深的厌恶,比肉里扎进刺还难受:你可真够厚脸皮的,还赖在沈家不走。
盛川目光透过半掩的门缝看了进去,却见里面一片狼藉,淡淡挑眉:大少这是什么话,沈家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要走当然是咱们一起走。
害死亲爹又害亲弟弟,不知道谁厚脸皮。
盛川说完不顾沈润微变的脸色,径直绕过他走进了房内,却见里面的花瓶摆件碎了一地,沈郁面色苍白的倒在地毯上,侧脸有一条血痕。
盛川大步跨过脚边的杂物,倾身把他扶了起来,皱了皱眉:你怎么样?
沈郁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般,看见盛川,死死攥住他的手,一个劲往他怀里躲,没头没尾的低声念叨着:小野种小野种
沈润站在门外还没离去,闻言上前一步,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他,沉声道:沈郁,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盛川无声按住沈郁颤抖的身躯,闻言缓慢抬眼,意味不明的看向沈润:小野种又没骂你,这么对号入座干什么?
沈润牙关紧了紧:盛川,我看你能猖狂多久。
盛川似笑非笑:大少你能活多久,我就猖狂多久。
他说完松开沈郁,从地上起身,然后单手插兜,慢悠悠走到了沈润跟前,嘶了一声道:你说外面的媒体如果知道沈家大少爷虐待亲弟弟,传出去会不会上新闻头条?
盛川无所谓,他无名氏小混混一个,比不得沈润,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后者闻言面色微变,垂在身侧的手无声攥紧,目光阴冷的看了盛川一眼,然后转身下楼离开:林姨,把我的房间收拾好,这段时间我住家里。
好的,这下真和鬼子进村没区别了。
盛川见他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然后收回了视线,转身进屋,反手关上门。沈郁害怕的时候会习惯性缩进角落,此时躲在床角,一动不动,怀里紧紧抱着一团被子。
盛川见状,伸手把他拉了过来,沈郁也没挣扎,不安的缩在他怀里,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盛川问:沈润打你了?
沈郁不回答,只是攥紧怀里的被子,低声碎碎念:小野种小野种
盛川:
还以为他在骂沈润,搞半天是在骂自己?
盛川用指腹擦掉沈郁脸侧的血痕,应该是碎片刚才不小心划到的:你在骂谁?
沈郁摇头:小野种爸爸说他是小野种不是我说的
盛川闻言不着痕迹皱了皱眉:小野种?谁?沈润?
一个当爹的怎么会骂自己的孩子是小野种呢,如果非要骂的话,那就只有一种情况,除非沈润不是沈老爷子亲生的。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重生) 分卷(72)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住了,盛川越想越觉得可能,明明都是一个爹生出来的,但沈润和沈郁长的一点都不像,前者敦厚平平,后者张扬锐利,实在是挨不上半点边。
盛川思及此处,看向沈郁:以后不要在沈润面前说这句话,知道吗?
沈润如果不是沈家的种,那么自然也就没有了继承权,万一逼急了,他为了守住秘密,说不定会对沈郁下手。
沈郁点头,咬了咬袖子:我听话我不说
盛川把他的袖子从嘴里拽出来:脏。
沈郁摇头,掀起衣服给他看,似乎是想证明什么:不脏我洗澡
盛川想把他衣服拉下来,结果余光一瞥,却见他胸膛上好几处青紫,不由得顿了顿。
不用想,肯定是沈润打的。
盛川从床头柜里翻出一个小型药箱,指尖在一堆瓶瓶罐罐上滑过,拿了瓶药油出来,他看了眼自己的腿,示意沈郁过来:躺着。
沈郁乖乖躺到了他腿上,却忽然听盛川面无表情的问道:沈润打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咬他?
沈郁眼神茫然,似乎是听不懂。
盛川上次被他咬了一口,手腕上留了一个牙印,现在还没好,估计是消不下去了,他把药油倒在掌心揉热,心想沈郁就知道跟他横。
盛川把沈郁的衣服掀起来,掌心贴在他伤口处,还没揉两下,后者就缩着往后躲,面色苍白,黑润的眼睛眨了眨,捂着肚子道:疼
盛川心想知足吧,他那个时候被老爹踹的一身紫,连药都没得抹,攥住沈郁的手腕不让他动,继续揉伤口,一缕头发从额前滑落下来,破坏了那份整整齐齐的斯文感。
沈郁不知道为什么,也没再动了,墨色的头发太久没修剪,已经遮住了眼睛,他望着天花板,上面的水晶嵌灯光清晰倒映在他瞳孔里,最后逐渐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隐隐带着扭曲。
没过多久,林姨上来收拾房间了,她一边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一边对盛川小声道:盛先生,大少爷刚才找我了。
盛川用纸巾擦了擦指尖的药油:说什么了?
大概因为沈郁得了病,二人说话并没有避着他。
林姨习惯性用围裙擦了擦手:他问我这段时间你们在家做了什么,我说不清楚,又问二少爷的情况,我说二少爷吃了加药的饭,越来越不清醒了。
盛川问:他还说什么了?
林姨想了想,然后摇头:大少爷没说什么,只是让我把他的房间收拾好,然后就没别的了。
盛川道:你继续盯着他,如果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我。
林姨低声应了,然后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好,从收藏室拿了一些别的摆件出来补上空缺的位置,转身离开了房间。
沈润如果真的住进来,盛川就没办法像以前一样随意出去调查消息了,很容易被他盯上,而且沈郁目前这个样子,单独留在家里也挺危险,只能把找医生的事提上日程了。
盛川坐在床边,无意识捏了捏指尖,说实话,要不是沈润还没倒,他现在就想收拾东西跑路了,他只图财,不想害命,牵扯进这件人命官司,麻烦太多了。
奔走一天,疲倦潮水般涌来,盛川原本想回房睡觉,但又怕沈润做什么小动作,干脆和沈郁凑合一夜算了,鞋一脱,直接倒在了床上。
他们两个滚床单都不知道滚了多少次,睡一张床上毫无压力。
第71章 一物降一物
心眼多的人往往很难入睡,因为脑子从来没休息过,天天都在盘算着怎么坑人,盛川是真的困了,但就是睡不着,末了窸窸窣窣翻了个身,却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了他后背,阴阴凉凉,令人毛骨悚然。
盛川比较敏感,下意识睁开眼回头看去,却见沈郁正趴在床边,低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抠着床单。
盛川心想沈郁看着不像得了精神病的样子,倒像是脑子撞坏变傻了,他从床上坐起身,问沈郁:你趴在床边干什么?
沈郁看起来有些委屈,小声道:这是我的床
盛川大抵觉得领口有些勒,抬手松了松领带,垂眸看向他,明目张胆的欺负傻子:现在归我了。
沈郁闻言眨了眨眼,没吭声,似乎在思考他话里的意思,片刻后从盛川手边悄悄抽了一个枕头抱在怀里,然后挪到了之前躲着的墙角:那我睡这里
然而还没走两步,就被盛川抓住手腕一把拽了回去,整个人摔在被褥间,视线一阵天旋地转。
盛川谨小慎微惯了,不喜欢做毫无把握的赌注,现在沈润就在大宅里,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预防着对方出招,只能寸步不离的待在沈郁身边,免得一个不注意又被害了。
他拍了拍自己身侧:就睡这里。
沈郁比以前乖顺了许多,这个时候并没有闹,闻言悄悄钻进了被子里,盛川睡不着,干脆闭着眼想事情。
沈润如果真的是野种,那么他对沈老爷子痛下杀手的事也就能解释通了,毕竟不是亲爹,而辛辛苦苦策划这一场车祸的原因,为了保住他的继承权。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查清楚田家栋到底有没有收沈润的钱,田嫂子虽然一直伪装的很好,但盛川不信她一辈子都不用那笔钱,更何况还有个生病的女儿,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沈郁背对着盛川,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发顶,一动也不动,似乎睡着了,但盛川总觉得他应该没有那么容易睡着,修长的食指微屈,在他肩膀上轻弹了一下,后者便身形一抖,猛的睁眼看向了他,语气阴凉:你做什么
沈郁此时的神态和刚才又有了不同,神情敏感多疑,目光阴鸷冷厉,像是刀一样划在身上,盯久了莫名有一中被鬼上身的感觉。
盛川:
盛川第一次觉得自己手贱,他无声打量着沈郁的神情,心想对方该不会是犯病了吧,慢半拍的收回手,不自觉离他远了一点。
听说精神病人发疯的时候会拿刀乱砍人,用手抠眼珠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盛川不想还好,一想后背就有些凉凉的,他无意识看了眼手腕上的咬痕,第一次觉得自己大意了,这要是半夜睡着了被沈郁掐死,那可真是比窦娥还冤。
要不还是回自己房间睡?
然而盛川还没等做出个决定,就见沈郁忽然收回了那种近乎阴森的目光,在被子里挪了挪,蜷缩着躲到了他怀里,墨色的头发不经意蹭过下巴,带起一阵微凉的痒意。
沈郁又在咬袖子,白色的衣服袖口一大半地方都是皱巴巴的,眼神懵懂,小声叫他的名字:阿川?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盛川并没有推开他,静默片刻,思及沈润还在,总不好把沈郁一个人留在房间,又慢半拍的躺了回去:睡觉,别说话。
完全忘记了刚才是他把人家戳醒的。
夜色渐深,房间里静悄悄的,只余一片黑暗,盛川闭着眼躺在里侧,好几次都快要睡着了,但就是没睡着,他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了眼,却发现已经凌晨三点了。
沈郁躺在他身侧,已经睡着了,但却像是陷入了什么难以抽身的泥沼梦魇,满头冷汗,眉头紧皱,原本张扬肆意的五官此刻就像一幅褪了色的画,看不出半点生气。
他嘴唇苍白,微微颤抖,像是在说些什么,但听不太清,盛川正准备靠过去仔细听一听,谁料沈郁却忽然浑身一抖,噗通一声从床上掉了下去,声音惊惧的低喊出声:爸!
盛川动作一顿,心想原来是梦到了沈老爷子。
沈郁从床上掉落,终于从梦魇中惊醒,却似还未回过神来,胸膛起伏不定,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茫然的看向四周,入目却不过是一片漆黑,痛苦的攥住了自己的头发,一下一下的磕着床头柜。
盛川见状掀开被子飞快下床,制止了他的动作,紧紧攥住沈郁的双手,声音低沉的斥道:沈郁!
夜色过暗,他并不能完全看清沈郁的神情,伸手一摸,对方脸上却满是冰凉的液体,分不清是泪还是汗,这具血肉皮囊深处的灵魂似乎被割裂成了无数碎片,痛得沈郁近乎痉挛。
盛川不知道该做什么,沈润没有给沈郁请医生,现在连抑制病情的药都没有,他只能紧紧锁住沈郁的双手,免得对方自残,然后把人用力按进怀里,试图平息他的颤抖。
盛川坐在地板上,眉眼浸在冰凉的月色里,一言不发,只是遏紧了沈郁的腰身,与对方贴得密不透风,有些不明白沈郁痛苦的根源为何,是因为亲生父亲的死?还是别的?
盛川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不能带来利益的事,他很少花时间去思考,静静维持着那个姿势,直到沈郁终于不再颤抖,才垂眸看向他:做噩梦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