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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糯米的尾巴
在一次险些被慕濯劫走彩球之后,她当机立断,侧身击球时假意做出力气不济、跌落马背的样子,趁他分神搭救,眼疾手快地瞅准空隙,将彩球打向球门。
竹筐应声而倒,她欣喜之余,正待收回动作,却被他拉过手臂,不由分说地带向他的马背。
她虽是使诈,但却当真不剩多少力气,殊无防备,瞬间飞身而起。
这人又要做什么?
她唯恐他将她圈在怀里,假公济私,让所有人看到他们……亲密无间,忙不迭一挣。
慕濯觉察到她的意图,没有抵抗,顺着她的力道,与她双双从马背落下。
两匹战马都是训练有素,见势不对已放缓脚步,加上时缨的力度不大,慕濯提前调整过姿势,两人落地轻缓,皆平安无虞。
他抬手垫在她脑后,翻滚了两下停住。
她居高临下地趴在他身上,一时间手脚僵硬,动都不敢动。
第45章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
这之前, 两人并非没有过肢体接触,虽然时缨总是腹诽“登徒子”,但打心底里却逐渐习以为常。
无论逢场作戏, 还是他趁她不备突如其来的“偷袭”,她发现自己竟不觉得反感。
可那些牵手和拥抱加起来,都不及此刻的处境令人感到难以言喻。
方才坠落的瞬间, 她下意识抱紧了他的腰,尽管现在已经松开,脑袋却还枕着他胸口。身躯严丝合缝相贴,她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 因剧烈运动略显急促,不复以往的平稳。
她的思维一片空白,在迅速起身和装作若无其事之间举棋不定。
青榆和丹桂匆匆跑来:“娘娘!”
时缨神魂归位,翻身躺平, 与慕濯分开, 适才在两人的搀扶下站起。





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45节
她轻咳一声, 淡定问道:“殿下没有受伤吧?”
左右权衡,还是心如止水比较明智。
那群将士一个赛一个的爱起哄, 她若手足无措,他们反而越来劲。
只要她不尴尬, 尴尬的就是别人。
再说了,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如今她摆脱卫王和安国公府, 再也不必顾忌那些冠冕堂皇的名声, 只要问心无愧,跟谁亲近都是她的自由。
一场意外而已,待她日后重拾武学,类似的情况只多不少。
……不对。
她明明要去找顾将军, 怎么就默认让他教了?
还有刚才声东击西的时候,潜意识里也是笃定他会分神施救。
她这算什么?有恃无恐?又或者……恃宠而骄?
胡思乱想之际,慕濯已不紧不慢地起身,悠悠道:“无碍。倒是王妃这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委实叫我大开眼界。”
时缨:“……”
她该谢谢他吗?
“我赢了。”她生硬地岔开话题,“兵不厌诈,殿下如果不服,改天我们再比一场。”
“阿鸢技高一筹,我心服口服。”慕濯配合地接道,忍不住用指尖拭去挂在她眼睫上的一滴汗珠。
金乌西沉,云霞漫天,他逆光而立,轮廓精雕细琢,眉目间隐约有着类似温柔的神色。
时缨生怕他不认,准备了一堆据理力争的言辞,瞬时失去用武之地。
将士们都是行家里手,看出岐王携王妃坠马的姿势不会受伤,并未像青榆丹桂一样惊慌失措,反倒是之后的那个动作让他们调笑了好一阵。
两人回到场边,裁判萧成安斟酌着说道:“娘娘的举措不算犯规,且殿下是自愿出手搭救,故而本场比赛是娘娘获胜。”
“承让。”时缨像模像样地对慕濯抱了抱拳,但立马破功,扑哧一声笑出来。
见天色已晚,她与众人道别后,随他一同离开校场,各自回去沐浴更衣。
待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将士们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有人惊叹于王妃的马上功夫,颇庆幸她没有嫁给卫王,否则实属鲜花插在牛粪上;也有人揶揄岐王“英雄难过美人关”,输了击鞠,想必要从其他地方讨回来了。
欢声笑语四起,唯有萧成安一动不动,似是想起什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如今王妃离开安国公府,终于能够从心所欲,那……九娘呢?
她作为时家长媳,侯门一入深似海,此生还有机会脱身吗?
记忆深处的影子渐渐浮现,清冷如雪的少女,在人前不苟言笑,却会对他展颜。
只恨自己出身低贱,区区家仆,又怎配肖想尚书千金?他被逐出府中,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安国公府的纨绔草包。
那天白雪纷飞、十里红妆似火,他站在人群中,目送迎亲的队伍逶迤而过,险些没有克制住冲出去,将时大郎踹下马背,把他的九娘带走。
但终究还是屈从于理智。
他不能让九娘抛弃父母家族,同他浪迹天涯、颠沛流离,沦为京城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遂几经周折去往灵州,在军中扎根,不要命似的上战场积攒功名。
以前,他不敢细想自己究竟在希冀什么,而今看到岐王成功迎娶卫王的未婚妻,两人出双入对、如神仙鸳鸯,他终于明白,原来自己也有着同样的打算。
那是他唯一能够出人头地的机会,待他足以与安国公府抗衡,便要设法带九娘脱离泥潭。
内心深处,他一直未曾放下她。
所谓“有缘无分”,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
飞鸟掠过天际,清脆啼鸣令他回过神。
他长叹口气,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但愿那一天会尽早到来。
但愿……九娘还在等他。
-
时缨脱下沾染尘土的衣物,散落长发,迈进温热的水中。
此处不比安国公府奢华,汤池年久失修,只有新添置的浴斛可供使用,但她浑不介意,放松地倚在桶边,任由青榆为她梳理头发,丹桂舀了热水从她背后缓缓浇落。
丹桂头一次观看时缨骑马击鞠,仍在兴奋地喋喋不休:“奴婢今儿个可算是长了见识,亏得娘娘没有嫁去卫王府,若不然,奴婢就再无缘欣赏您的飒爽英姿了。”
青榆也附和道:“岐王殿下是真心待娘娘好。”
时缨见她们这么快就被慕濯“收买”,笑了笑:“其实……我和殿下并非你们想象的那样。”
她委婉地说及两人只是合作共事,谁知丹桂却道:“可奴婢觉着,娘娘还挺喜欢殿下。别的不说,过去您提起卫王的时候,从没像现在这般开心。”
挺喜欢?
开心?
时缨啼笑皆非,转而望向青榆。
岂料她竟与丹桂站在一边,沉默地点了点头。
时缨:“……”
你们两个到底是谁的人?
她闭了一口气,整个沉进水中,游刃有余地躲开她们探下来捞她的手。
估摸着玩得差不多了,才跃然而出,如愿以偿地看到二婢略显慌张的面孔,恶作剧似的将水花弹到她们脸上。
“你们两个胆子越来越肥了,敢拿我寻开心。”她佯作教训道,眼底的浅笑却暴露了真实情绪。
主仆三人闹作一团,许久,时缨清洗完毕,穿着新衣回到内室。
趁着青榆和丹桂收拾她换下来的衣物、准备晚膳的空当,她铺纸研墨,按捺心绪起伏、走笔如飞,不多时便完成了一幅图画。
年轻郎君纵马疾驰,身姿潇洒如风,又似行云流水般优雅,她观摩架构和比例,发现这一次画得颇为满意,不知是否因为亲自动手“测量”过他的腰身,才掌握得格外精准。
她喜爱作画,对于美的事物更是想要留在纸上。
至于有没有掺杂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她自己也无从辨别。
时缨深吸口气,等待画纸晾干,三番五次心虚地朝门边眺望,生怕有人突然闯进来。
难道真如青榆和丹桂所言,她喜欢他?
反正……不讨厌就是了,眼下这种相处状态,也没什么不好。
夜幕降临时分,宫里派人送来了王妃的礼冠和翟衣。
时缨与慕濯一同送走传信的内侍,随即自然而然地共进晚膳,又像半下午那样在屋里继续做各自的事,直到她熄灯就寝,他才起身离开。
光线漆黑,万籁俱寂,时缨躺在榻上,恍然发觉,她和慕濯似乎确实有着些许不言自明的默契。
她才搬来不到两天时间,可除了同床共枕,彼此几乎已经与真正的夫妻无差。
只是她未曾体会过这种感受,无所适从之余,又觉得有些奇妙。
一个月前,她与他的立场还势同水火,尤其在黄渠初见,他撞翻她的河灯,彼时她做梦也想不到,之后竟会和他有这样的际遇。
她不觉一笑,合上眼睛,平静地进入梦乡。
-
翌日清早,时缨穿戴整齐,随慕濯进宫面圣。
临行前,慕濯对她道:“等见了陛下,你什么都不必说,交给我就是。”
时缨却摇摇头:“殿下此言差矣,所谓‘术业有专攻’,这次该让你看一看我的本事。”
她原话奉还:“待会儿你什么都不必说,让我来应付陛下。”
说罢,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提着裙摆登上辂车。
车驾长驱直入宫城,两人换乘步辇来到紫宸殿。
内侍进去通报,不多时返回:“岐王殿下,王妃娘娘,陛下有请。”
皇帝倒是挺给时缨面子,应当也不至于当庭刁难她。
慕濯放下心来,转头看她成竹在胸,便决定从善如流,给她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
时缨见皇帝没有拖延时间,多半是还想在自己面前扮演慈爱长辈的形象,心中大致有数。
走进殿中,行过礼,皇帝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平身吧。”
带着些许叹息与伤感,印证了她的猜测。
时缨起身站定,状似不经意地摇晃了一下,立马勉强稳住。
然后像是认错般,头埋得更低。
寂静过后,皇帝再度叹道:“阿鸾,朕实在对不住你。你与卫王情投意合,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佳偶,可前些日子,钦天监为你二人的婚事卜卦,结果大为不祥,朕只能……朕也深觉惋惜。恰逢岐王自称中意于你,对朕发誓会好好待你,朕便想着不妨成全他,也算给你一个不错的归宿。”
时缨没有答话,蓦然红了眼眶。
她盛装华服,妆容精致美艳,配上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着实是我见犹怜。
“岐王同为皇室血脉,你与他成婚,照样是朕的儿媳。”皇帝安慰道,难得看她露出小女儿的情绪,竟有些可惜她过早与卫王订亲,导致他顾及颜面,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她收入后宫。
时文柏哭丧,不就是因为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飞了,如若他册封时三娘为妃,那老东西指不定会激动得一蹦三尺高,浑身“病痛”一扫而空。
简直失策。
他念及时文柏,又道:“灵州虽远,但你早晚会回来,又何必跟自个过不去,寻死觅活,还连婚礼都没办就……唉,木已成舟,朕也不忍责备你什么,你放心,届时朕会予以你丰厚赏赐,绝不让你委屈分毫。”
时缨连忙摇头,扑通跪下:“陛下恩重如山,臣妇愧不敢受,何况……何况臣妇已不再是安国公府的女儿,论身份,是臣妇配不上岐王殿下。”
“你这孩子,何必如此辱没自己。”皇帝怜惜道,“安国公说不认你,想必只是一时气话,不妨让朕做一次和事佬,帮助你父女二人解开心结,重归于好?”
“臣妇叩谢陛下,陛下好意,臣妇心领,但……”时缨已然落泪,“安国公逼迫臣妇为卫王殿下殉节,臣妇贪生怕死,不愿从命,他竟强行为臣妇灌下酪浆,要赶在圣旨抵达之前杀死臣妇。陛下,臣妇不想死,求求您为臣妇做主!”
皇帝闻言,心下一惊,顿时黑了脸色。
他本以为是岐王说谎构陷,却不料时文柏那老贼竟当真丧心病狂。
连忙好言相劝,不再敦促她与时文柏言和,还哄着她喊了自己一声“阿爹”。
旋即,又说了些场面话,才令两人退下。




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46节
离开紫宸殿,慕濯当即对时缨投来钦佩的目光。
——对着这种玩意儿都能喊下“阿爹”,心态非常人可及。
时缨毫不客气地回望。
——比起她喊了十多年“阿爹”的安国公,皇帝算什么?
她除了最初的谦辞之外,没有再拒绝皇帝的赏赐。
如时绮对她所说,到得灵州后,需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她须得攒点家底。
两人拾阶而下,正待登上步辇,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竟是卫王。
第46章 “殿下……是在吃醋吗?……
卫王是临时接到皇帝传召, 匆忙赶来。
他惦记着弯弯的事,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
打从被时缨说破之后,他就陷入茶饭不思、如坐针毡的状态, 一方面对弯弯愧疚不已,但更多却是恐惧,仿佛头顶悬着一把利剑, 不知何时落下。
弯弯一日不见人影,他就一日不得安眠,可她却像是凭空蒸发,他几乎将长安城翻了个底朝天, 仍一无所获。
为求隐蔽,他还不能大张旗鼓地找,只能心急火燎地在王府等待消息,一次次地接受失望。
他不知皇帝有何事交代, 满脑子想着赶快结束面圣, 回去收拾自己的烂摊子。
出神间, 冷不丁抬头,便与岐王和时缨迎面相遇。
目之所及, 两人穿着礼服,时缨翟衣加身, 佩戴九树花钗,俨然亲王妃的模样, 她的美貌并未被盛装衬得黯然失色, 反倒愈发摄人心魂,只远远一看,便觉莹然耀目,宛若日月光华流转。
一瞬间, 他心里颇不是滋味,原本她该是他的王妃,如今却不得不委身旁人。
他已经听说她被安国公府驱逐之事,想起过往的情分,突然又有些怜惜她。
那日与她不欢而散,他本是恨极了她,可回去细思,兴许她确实是无辜,只因在慈恩寺偶然窥得弯弯容貌,通过交谈,才推断出她的身份;话里话外夹枪带棒,也是埋怨他的欺骗与负心。
如果她对他没有一丝真情,又岂会如此?
这么一想,他稍许觉出几分痛快,幸灾乐祸地等待她遭报应。
然而时隔几天,再度见到她,他竟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了视线。
活色生香的美人,还对他死心塌地,哪怕出身次了些,不能为他诞育子嗣,娶回府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谁知却闹得一拍两散,白白便宜了岐王。
他心情复杂地走上前,见岐王小心地扶她下台阶,脸色不禁变得难看。
就好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还拿到他面前耀武扬威。
时缨也没想到卫王会在此时进宫,她不欲与他废话,互相见礼过后,便要径直离开。
身形交错间,却被他叫住:“阿鸾。”
时缨脚步一顿,就听他踌躇着问道:“你……近来如何?”
“承蒙卫王殿下关心,臣妇一切安好。”她神色淡漠,并未转头看他,“而今臣妇已是岐王妃,还请您注意身份。且不说外头这么多人看着,陛下就在里面,要让他知道您对弟媳纠缠不休、言辞冒犯,您猜他会作何想?”
内侍宫人们见此情状,纷纷低下头。
时缨轻声对慕濯道:“殿下,我们走吧。”
卫王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愣住。
以前他总嫌弃时缨平淡如水、无趣乏味,但却从未听过她用这种冷若寒霜的语气对他说话。她目不斜视,仿佛他是件可有可无的物品,她甚至不愿给一个多余的眼神。
就连与岐王交谈,态度都比对他温和得多。
怎么会?
岐王强取豪夺,连累她被逐出家门,她为何还能如此坦然地与他相处?
难道是为了气自己,故意做给自己看吗?
她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哑,细察才发现她眼角泛红,纤长的睫毛濡湿,似是刚刚哭过。
珠光宝翠、锦衣玉带的映衬下,她的面容犹如芙蓉泣露,尽显楚楚动人之美。
果然,她还是不愿的。
他心中酸涩,不甘道:“阿鸾,我……”
“卫王殿下,请自重。”慕濯在时缨开口之前打断他,不着痕迹地挡在她和卫王之间。
“你……”卫王气不打一处来,却只得作罢。
没等他再说什么,两人头也不回地离开,岐王揽着王妃的肩膀,如同在昭示彼此间的关系。
卫王:“……”
随行的内侍小声提醒道:“殿下?”
卫王恨恨地收回目光,定了定神,转身走向紫宸殿。
-
通报过后,卫王进入殿内,行礼道:“父亲传我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混账!”皇帝一声斥骂,看着卫王茫然无措的面孔,板着脸诘问道,“通济坊私宅走水,现场怎会留有你的物品?”
卫王大惊失色,脑海中顷刻间掠过无数念头。
他素来谨慎,确保那座宅子里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而且他的手下撤离得干脆利落,未曾在现场遗留半点痕迹。
“父亲何出此言?”他强作镇定道,“事情是否存在误会?通济坊远在城南,位置偏僻、人烟稀少,我去那边做什么?”
“朕也想知道你去那边做什么!”皇帝见他还敢狡辩,顿时火冒三丈,“……那间宅子里住着个深居简出的妙龄女子,疑似某位权贵的外宅妇,你实话实说,她是不是你的人?”
卫王的冷汗刷地落了下来:“父亲,儿冤枉!定是有人使计陷害于我!”
他想到什么,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谁对您说的?是岐王?我就知道他没安好……”
“你把朕当傻子,分不清谗言还是确切证据吗?”皇帝反问道,顿了顿,“此事还真与他无关。大郎,只怪朕之前待你太好,你翅膀长硬,都敢在朕面前撒谎了!”
“父亲恕罪!”卫王手忙脚乱地跪下,连连磕头,“儿一时鬼迷心窍,铸成弥天大错,恳求父亲原谅,但……我究竟遗落了什么‘证据’,还望父亲明示。”
皇帝却没有回答。
他望着卫王匍匐在地的身影,心中忽然升起疑虑。
据京兆府调查,那外宅妇至少已经在通济坊住了一年,而那座宅子的房契从始至终没有更换过主人,虽然不是挂着卫王的名,但顺藤摸瓜,可以追踪到孟家曾经的一位仆从身上。
那仆从已离开孟家,身在何处不得而知,或许被卫王收归己用,藏在他自己的地盘。
好一个卫王,居然背着他搞了这么多小动作。
还有半个多月前的逍遥散事件,最后也是孟家推了个远亲出来顶罪,将卫王摘得干干净净。
水至清则无鱼,卫王是他内定的储君人选,经营势力无可厚非,即使他为了对付岐王,擅自将逍遥散用于边境守军,因与他的打算不谋而合,他也佯作不知,没有多加责备。
但他无法容忍自己被欺骗,尤其是孟家屡屡帮忙遮掩,总让他想起一些深埋记忆的往事。
先是时文柏,随后轮到卫王,他信任的大臣与儿子,一个两个都心怀鬼胎。
还有孟家,他们又在打什么主意?
皇帝脸色微沉,止住思绪,意有所指道:“大郎,朕掌握的消息远比你想象得多,切莫自视甚高、妄图一手遮天,否则早晚会误入歧途。你回去吧,好好反省究竟做错了什么。”
卫王如蒙大赦,赶忙俯首谢恩,也不敢再加以追问,一溜烟退下。
出了紫宸殿,他直奔云韶殿。
事已至此,弯弯的存在已无法掩藏,当务之急是请求母亲出谋划策,替他给父亲说些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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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淑妃正在安慰哭哭啼啼的德妃,因着宣华公主和亲之事,德妃三天两头来她跟前哭诉,希望她能劝说皇帝收回成命。
淑妃表面温声软语,内心却早已不耐烦到极致,听闻报信,登时松了口气。
她委婉地打发走德妃,令卫王进来。
哪知卫王一见她,就扑通跪下,急声道:“阿娘,您救救我!”
淑妃听他说罢前因后果,好不容易平息的火气卷土重来,当即训斥道:“你怎的这么糊涂?陛下要你回去反省,你却耳聋眼瞎,瞧不出他在意的是什么吗?你不老老实实地出宫,转头就来找我,是还嫌他不够生气,专门火上浇油吗?”
“阿娘,儿实在走投无路,才来求助于您。”卫王自知理亏,缩着脖子犹如鹌鹑,“谁将此事捅到阿爹耳中,是否还留有后招,弯弯被他们藏在何处,我……”
“什么圆圆弯弯?你就算偷偷去青楼睡妓子,也好过私养外室!”淑妃恨铁不成钢,气急之下也开始口不择言,“你是要做太子、未来天子的人,连下半身都管不住,本宫还指望你成什么大事?”
卫王被她说得无地自容,一句都不敢回。
要让母亲知道弯弯原本是个妓子,只怕他今天不死也得脱层皮。
淑妃平复心绪,转过头不想再看他:“你先回去吧,在这耽搁太久,陛下难免又要起疑。将你所知关于那个外宅妇的一切用书信告诉我,我再思考该如何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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