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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糯米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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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缨来到后院,将丹桂送进马车,吩咐护卫去寻找青榆。
“还有这个,”她将披风丢开,用帕子擦了擦手,“替我扔掉吧,处理得干净些。”
护卫们躲在暗处,将她杀气腾腾破门而入以及痛打时维的英姿尽收眼底,原本怕她被那些家仆伤到,随时准备护驾,但很快发现……她似乎并不需要他们。
闻言,有人连忙领命而去,另一人先行回府,为岐王通风报信。
时缨进入车中,替丹桂拭去眼泪,抱着她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我在这儿呢。”
丹桂的穴道已经被护卫解开,她伏在时缨肩头,嗓音仍有些沙哑:“娘娘……”
话未说完,再度泣不成声。
不多时,青榆赶了回来。
她等待许久,不见丹桂的人影,正着急,就被护卫找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于她。
青榆与丹桂朝夕相处十年,关系亲近非比寻常,心下一惊,拔腿便往客栈的方向跑。
见到丹桂,确认她安然无恙,青榆松了口气,不禁后悔道:“都怪我,不该与你分开。”
丹桂摇摇头,时缨代她宽慰道:“话不能这么说,否则我让你们去买东西,才是罪魁祸首。事情已经过去,不要想了,恶人有恶报,但愿我下手够重,他以后再也无法行那淫/秽之事。”
青榆反应了一下,终于明白护卫跟她提及时维挨揍,为何会露出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
“娘娘威武。”她夸赞道,又有些担忧,“可如果他受伤严重,安国公府会不会找您的麻烦?”
“时员外的丑态被那么多人看到,想必很快就会传开,与卫王私养外室的流言‘分庭抗礼’。届时安国公府自顾不暇,哪还有闲工夫来兴师问罪。”时缨眼底划过一丝嘲弄,“再说,我……”
她略微一顿,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原想说,自己以岐王妃的身份教训一个为非作歹的朝臣之子、六品员外郎,还算是为民除害。
不知何时,她已经对这个头衔习以为常,自然而然地便要脱口而出。
她拍抚着丹桂的脊背,心想回去之后还是得跟慕濯道声歉。





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49节
如今两人休戚与共,她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他,虽然她挡住了自己和丹桂的面容,但若是时维和安国公府有意将事情闹大,他们这边也必须早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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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慕濯听过暗卫汇报,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王妃可有受伤?”
“娘娘平安无事。”护卫如实道,“属下们都没赶上出手,她就将时员外打得连连求饶,还……”
他欲言又止,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
慕濯:“……”
不愧是她。
“挺好。”他放下心来,“王妃身手可嘉,出门在外也不会遭歹人欺负。”
护卫:“……”
您满意就好。
“你去吧,留意安国公府的动向,有事尽快来向我禀明。”
“遵命。”
护卫告退离开,前脚刚走没多久,时缨就回到府中。
进屋后,时缨让青榆照顾丹桂,独自去往隔壁慕濯的住处。
他似是已经得知消息,循声望来,眼中掠过些许促狭。
“殿下,我闯祸了。”时缨在他对面落座,垂眸道,“我本来是想请人报官,把事情闹大,让时员外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但我看到他……一时未能忍住,就……”
她的眼睫纤长如蝶翼,红唇微抿,双手安分守己放在膝上,颇为乖巧可人。
见此模样,谁能想到不久前,她挥舞着月杖和砍刀,将时维打了个半死不活。
慕濯探过身去,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无妨,你是岐王妃,教训一个为非作歹的朝臣之子、六品员外郎,堪称为民除害。”
时缨:“……”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觉得自己越来越会‘仗势欺人’了。”
“不是仗势欺人。”慕濯纠正道,“是惩奸除恶。”
时缨:“……”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他连皇帝和卫王都不惧,安国公府又何足相提并论。
但她依旧坚持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倘若他们找上门来,交给我便是。”
“我和你一同。”慕濯不给她拒绝的余地,“我在旁边,你可以随意‘仗势欺人’。”
“……”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见他如此态度,她心中安定,陪他用了午膳,回屋查看丹桂。
丹桂沐浴更衣过后,逐渐平静下来,主仆三人心照不宣,权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们将前后两次买回的东西整理了一遍,各自分工,开始实行时缨的计划。
忙到傍晚,青榆去给膳房传话,回来的时候神情略显焦急,频频对时缨使眼色。
时缨随她行至屋外,青榆低声道:“娘娘,安国公夫人登门求见,您看是否……”
预料之中,时缨一派淡定:“你和丹桂留在这,我去会会她。”
说罢,便看到慕濯推门而出。她对他点点头,与他一同前往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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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内,林氏面色颓然、双眼红肿,顷刻间仿佛老了十岁。
望见两人,她忙不迭起身行礼:“岐王殿下,王妃娘娘。”
时缨冷眼旁观,没有搀扶。
待她做完整个动作,慕濯才不紧不慢道:“安国公夫人不必客气,请坐。”
林氏依言坐下,抽噎道:“请殿下恕罪,臣妇……臣妇有些话想单独与娘娘说……”
“有什么话是我能听,岐王殿下不能听的?”时缨淡声打断,“夫人无需拘礼,但说无妨。”
林氏不敢相信她竟这样与自己说话,瞪大眼睛:“阿鸾,你怎能……”
“请夫人注意言行。”时缨漠然道,“莫非您和令郎一样,视礼仪尊卑为无物吗?”
林氏脸色一白,没想到短短数日未见,女儿已与从前判若两人。
她以为时缨只是与时文柏闹矛盾,心里还有自己这个母亲,可她的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话音都仿佛带着砭肌刺骨的寒凉。
念及来此的目的,她心中万分屈辱,哀求道:“娘娘,请您可怜可怜臣妇,当着殿下的面,臣妇……臣妇着实说不出口……”
“既然如此,那么夫人就回去吧。”时缨起身便要离席,“我乏了,没心情与您掰扯。”
“娘娘请留步!”林氏急忙挽留,只得深呼吸,按捺奇耻大辱,声如蚊呐道,“臣妇管教不严,致使犬子无状,冲撞了娘娘,实在罪该万死。娘娘要打要罚,臣妇不敢有怨言,可是……可是您怎能……怎能下此狠手?犬子……犬子现在这副模样,后半辈子该怎么过?娘娘,您……”
“他意图侵犯丹桂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后半辈子怎么过?”时缨的火气瞬间被她的言辞点燃,她胸口急剧起伏,虽努力维持表面平静,语气却冷到极致,“他仗着安国公府权势滔天,就可以在外欺男霸女,随意践踏旁人的尊严与性命吗?既如此,就别怪我以牙还牙,您与安国公养而不教,我便替你们行父母之职,告诉他‘是非’二字作何写!”
“臣妇不敢!请娘娘息怒!”林氏慌忙跪下,内心苦不堪言。
长子被伤了命根,大夫们回天乏术,称他以后都无法再人道。
因是在闹市中出事,围观者众,消息不胫而走,杨家那边也已经知晓。
杨尚书父子怒不可遏,觉得自家九娘的脸面也被丢尽,立刻打上门来,接走了杨氏和她一对年幼的儿女。
时文柏再次被气昏过去,安国公府乱作一团,只能由她厚着脸皮前来向时缨求情。
“令郎得此下场,实属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时缨收回视线,不想再看她,“我要说的就这些,夫人不服,便进宫禀报陛下,请陛下出面裁决。如若陛下判我受罚,我也绝无半句辩解。”
林氏:“……”
儿子公然违法乱纪,她和丈夫正愁如何向皇帝交待,还主动进宫告状,是嫌命长吗?
她求助地望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岐王:“殿下,您发发慈悲……”
“令郎得罪了王妃,自然该由王妃决定如何处理。”慕濯云淡风轻,犹如置身事外,“我来这里,不过是怕夫人您颠倒黑白、为难王妃罢了。若不然,您以为我愿意浪费时间听贵府的丑闻?”
林氏:“……”
她还想再说什么,两人却已先后起身,毫不留情地离去。
时缨的声音遥遥传来,竟有几分不真实:“送客。”
林氏身子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
事情已无可转圜,她想到回去之后要面对的烂摊子,一阵胸闷气短,险些晕厥。
然而护卫们已经上前架起她,连拖带拽将她请了出去。
第49章 难道,她想起来了?……
时缨返回院落, 一进屋,青榆和丹桂便双双从内室迎出来。
“安国公夫人走了。”她对上两人担心的目光,神色泰然, 如同刚完成一场轻松的闲聊,想到林氏孤零零的身影,又有些同情, “安国公还是不是个男人?派妻子冲锋陷阵,自己却当缩头乌龟。”
青榆和丹桂悄然松口气,被她的贬损逗乐,但顾及岐王在场, 为免失态只得压下笑意。
却听她又道:“不过我可以确定,时员外已经不是了。从今往后,他再也无法作恶。”
青榆没忍住扑哧一声,忙掐自己咽回去。
丹桂愣了愣, 立时眼圈发红, 分不清是劫后余生的委屈还是大仇得报的快慰。
青榆拉着丹桂去取晚膳, 相擦而过之际,时缨冷不丁看到丹桂衣袖边挂了条丝线, 心里一惊,借助角度遮掩, 飞快地用指尖挑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进手里。
余光所见, 慕濯的视线从始至终停留在她身上, 不知有没有觉察到她的小动作。
东西尚未做好,万不能让他提前得知。
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方才还要多谢殿下,若不然,安国公夫人定会无理取闹、纠缠不休。”
提及曾经的母亲, 她内心平静无波,仿佛只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打从林氏决定放弃弯弯的那一刻,时缨就已对她失望,后来她与时文柏决裂,奄奄一息地离开安国公府,三天过去,林氏从未想过来探望她一眼。
曲明微还千方百计与她联络,而林氏作为她的母亲,有名正言顺的理由登门,却连封传信都吝啬。若非时维出事,时缨毫不怀疑自己永远不会再看到她。
“不必道谢。”慕濯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令她回过神来,“依你所言,我若是派你冲锋陷阵,自己却当缩头乌龟,岂不是与安国公之流无异?”
“殿下何必与他相较。”时缨啼笑皆非,迟疑了一下,“你……比他好太多,堪称云泥之别。”
说罢,不由想起梦中,“她”嫁给他没多久,林氏登门,请求她潜伏在他身边,伺机给安国公府和卫王通风报信。
那时候,“她”对他冷若冰霜,他却仍是不放心地守在门外,唯恐林氏加害于她。
似曾相识的场景,一时让她产生错觉,就好像那些事确实发生过,而非她黄粱一梦的幻影。
卫王、安国公、时维,他们的真面目逐一应验,就连她原本想要争取的林氏,也暴露出为虎作伥的本性。
既然她选择站在安国公府那边,与安国公父子沆瀣一气,那么就各凭本事,看是她能守住手头的荣华富贵,还是自己能如愿以偿,扳倒他们仰仗的卫王和孟家。
“阿鸢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后悔了。”慕濯惋惜地叹道,“早知你对我评价甚高,我该向你讨要一份谢礼。”
“现在也还不迟。”时缨慷慨大方,“只要我力所能及,必定为殿下实现愿望。”
愿望?
慕濯哑然失笑,倘若她知道他的愿望是想让她永远留下——
时缨耐心等待着他的回答,手指在衣袖中有意无意地摆弄着那根丝线。
慕濯已发觉她偷偷藏了什么,只是见她神秘兮兮,似乎是故意而为,便没有戳破。
她眼瞳清澈,顾盼流转间熠熠生辉,不复先前完美无缺、每寸表情都掌握得分毫不差的模样,回敬安国公夫人时锋芒毕露,现下却又展现出少女的灵动与活泼。
他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现在太早,还不是时候。
原本他一门心思娶她,所求唯有让她离开卫王和安国公府,待在自己身边。如今他生怕梦境应验,未敢再强迫她分毫,即使她主动提出与他结亲、假借婚事图谋大业,他也不曾得陇望蜀,完全接受了这种“敬之如宾”的相处方式。




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50节
但潜意识里,他自知是在以退为进,奢望她有朝一日能够彻底对他打开心扉。
而非梦境预示的那般,她孤身登上高台,在万念俱灰中坠落。
“你……”他望着她盈满探究的眼睛,斟酌着说道,“端午将至,你送我一条长命缕吧。”
话音落下,她眸中掠过一抹愕然,甚至还夹杂了些许欲盖弥彰的慌乱。
尽管转瞬便被遮掩过去,但她攥着东西的手微微收紧,整条胳膊都不由自主地绷直。
慕濯有些意外。
一条长命缕而已,她为何会有这种反应?
难道……
她想起来了?
他心中陡然升腾起前所未有的期待,几乎是屏息凝神,以免错过她的每一个字音。
可惜她迅速恢复如常,笑道:“殿下的要求还真是简单,好吧,我会在初五当天送给你。”
慕濯暗自一叹,心底隐约浮起些许失望,见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那情绪又随之烟消云散。
他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竟变得如此患得患失和容易满足,关于她的念想却与日俱增。
不舍她难过,也不舍放她离去,有了她的承诺和一时相伴还不够,更奢望得到她的整颗心。
这时,青榆和丹桂去而复返,将热气腾腾的食物摆上桌案。
室内亮起灯火,将时缨的眼眸映照得愈发透亮,犹如纯粹无瑕的琉璃,温暖光晕漾开,她近在咫尺之遥,面颊白皙如玉的肌肤吹弹可破。
慕濯轻轻地执起时缨的手,携她行至桌边。
千头万绪荡然无存,只余眼前生动而鲜活的温度、色泽与香气。
就在此时此刻,触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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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结束后,时缨犹豫着该如何劝慕濯离开。
否则她不好撇下他独自待在里面,把物品拿出来,又会被他提前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他跟她要长命缕,让她怀疑自己的秘密已经暴露无遗,但他不戳穿,她也绝不承认。
好在萧将军突然有事找他,她如释重负,送走他之后,立刻进入内室,续上白天未完的工作。
丹桂得知自己一时疏忽差点露馅,拍了拍胸口,直夸时缨眼疾手快、反应敏捷。
另一边。
“殿下,据探子回禀,安国公府已陷入鸡飞狗跳,时员外的事在京城传开,安国公被气晕过去,仅剩安国公夫人在苦苦支撑。”萧成安的语气平静如常,说到此处,略微一顿,“时夫人被接回娘家,杨尚书父子态度坚决,不顾安国公夫人阻拦,强行将时夫人的儿女一并带走。”
“时文柏那老东西,装晕也装不得几天了,初九时四娘出阁,时大郎瘫在床上无法动弹,他总不能派个未及冠的庶子前去跟子湛答拜。”慕濯嘲讽过安国公父子,抬眼看向他,“至于杨尚书,既疼惜女儿,当初又何必将她嫁给时大郎?若陛下偏袒时家,他们想要和离书难如登天。”
萧成安沉默了一下,低声道:“但如果杨家因此与安国公府生嫌隙,倒是件好事。”
对方避而不谈,慕濯便不再多说。
其实他对杨家当年发生何事了如指掌,明知故问,实则是试探萧成安的态度罢了。但他显然另有打算,自己作为上峰,也不好加以干涉。
萧成安接着汇报今日搜集到的信息,待谈完正事,他告退之际,却被慕濯叫住:“杨尚书正在气头上,自觉失了颜面,才会将杨九娘接走,等过个十天半月,他冷静下来,难保不会故技重施,为了家族利益劝女儿回安国公府,与时大郎将就度日。如你所言,杨家若能与时家反目,会极大削弱时文柏在朝中的力量,于我们大为有利,所以我想确定杨尚书的态度,再做下一步安排。”
萧成安脚步一顿,就听他道:“无人比你更熟悉杨家,故而我希望你能亲自跑一趟。以萧将军的身手,往来其中应是不在话下。”
“殿下,末将离开杨家多年……”
“王妃担心杨九娘,托我打听她的消息,萧将军,算我请你出马相助。”
他也没骗人,晚膳时候,时缨确实问起曾经的长嫂。
时四娘即将脱离苦海,整个安国公府只有杨氏还让她放心不下。
话说到这个份上,萧成安无法再推拒,应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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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阴云遮掩月光。
室内灯火幢幢,气氛却仿佛已经凝固。
杨尚书唉声叹气,杨大郎担忧地看着妹妹,然而杨九娘容色淡淡,就好像两人所说之事与她毫无干系。
她对时维本就没有一丝感情,所以无论他平日里寻花问柳,还是今天闹出这种丑事,她都波澜不兴,全然不为所动。因他不值得她浪费任何多余的情绪,哪怕是怨恨。
反而还有些感谢时缨,让她得以回到杨家,享受一阵子清净。
关于这桩婚事,父亲追悔莫及,她倒没什么可说。当年父亲得罪孟家,惨遭陷害,险些贬官流放,若非她嫁给时维,换得安国公从中周旋,恐怕他们阖族都会被逐出京城迁往岭南。
现在父亲在朝中站稳脚跟,对她心存愧疚,但若是时光倒流,他必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需要考虑往后的日子,只有利用父亲的自责,让他答应她与时维和离,她才能彻底安心。
“阿晗,委屈你了。”杨尚书见女儿许久不语,长叹一声,“你别怕,阿爹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你讨回公道。”
“女儿嫁夫从夫,有何委屈。”杨九娘垂眸,“只是连累阿爹也跟着丢脸,实属不孝。”
杨尚书闻言,愈发惭愧,半晌,试探着问道:“之后你决计如何?”
杨九娘微微一叹:“想必不出三五日,时家就会派人来请女儿回去。阿爹,女儿压根别无选择,您和阿兄上门为女儿撑腰,女儿已感恩戴德,不敢再做奢求。”
“阿晗……”
“阿爹,别说了,发生这种事,您还忍心叫阿晗继续跟时大郎那渣滓过日子吗?”杨大郎义愤填膺道,惯有的文质彬彬一扫而空,“横竖是他们时家理亏,纵使和离,他们也没脸拒绝!”
杨尚书一愣,杨大郎道:“不过是索要和离书,远比您拼了老命轻松。您若拉不下脸,就让儿子去当恶人,大不了闹到御前,反正在外面偷腥、被人家打成残废的又不是我们阿晗!”
杨九娘淡漠的表情终于出现些许裂痕,她摇了摇头:“阿兄,你消消火。安国公府我们万万得罪不起,何必为我一人赌上阿爹和您的仕途?我已深陷泥潭,不必再将整个杨家都拖进来了。”
“赌上又如何?”杨大郎攥紧双拳,“当初我未能护着你,让你委身纨绔,换来我平安无虞、前程坦荡,已是毕生之耻,同样的错误若再犯一次,我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我曾以为时维就是个胸无点墨的个酒囊饭袋,岂料他竟……阿爹,您当真要看着阿晗回到安国公府,一辈子耗在里面吗?”
杨尚书无言良久,最终像是下定决心般,颔首道:“这封和离书,我们杨家要定了。但……大郎,你可想过,随后阿晗又该怎么办?她已有子女,若想再嫁,实在是……”
“嫁什么嫁?阿晗不嫁人,我们杨家难道还养不起她了吗?”杨大郎反问道,“阿爹,没有阿晗,便没有你我今日,我们亏欠她太多,理应好好补偿。”
他字字句句掷地有声,杨尚书心知愧对女儿,没再多说什么。
杨九娘望向兄长,目光感激,眼里浮现一抹久违的浅笑。
父兄离去之后,杨九娘缓缓靠在榻边,如同解脱般松出口气。
忽然,室内光线骤暗,她心头一跳,连忙呼叫婢女,却无人应答。
寂静之中,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面前。
第50章 偿还他的一片真心。……
视线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漆黑, 看不清来者面容。
但不知为何,她竟生出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人站在阴影中,剪影晦暗不明, 虽只是沉默地望向她,目光却仿佛潜藏着千言万语。
杨九娘本想起身寻找婢女,见状不由停住。
半晌, 试探地念出一个深埋心底的名字:“……十八?”
她的声音很轻,犹如微不可闻的耳语,那人却显然听得清楚,身形一僵, 坐实了她的猜测。
果然是他。
他还活着。
杨九娘有些难以置信,搭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裙摆。
她按捺着逐渐加速的心跳,像是害怕打破梦境般,轻轻地问道:“这些年你去哪了?”
对方没有回应, 她自顾自道:“无妨, 你还活着就好, 你走之后杳无音信,我只怕你已经……可惜那时候我没能保下你, 让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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