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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糯米的尾巴
慕濯不想招摇过市,便立在原地,打算等比赛结束后再让仆从去给他传话。
目光掠过观台,不见时缨,尽管是预料之中,却依旧有些遗憾。





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9节
他也说不清自己在期待什么,十年时间,足够一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再是曾经的“阿鸢”,而且已经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可他还固执地沉浸于旧时回忆,迟迟不愿醒来。
有那么一瞬,他心底泛起些许莫可名状的波澜,但又立刻归于平复。
之前的念头反而愈发坚定。
她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卫王和安国公府难辞其咎。
无论如何,她绝不能嫁给卫王。
突然,喧闹声似浪潮般袭来,慕濯循着望向校场,顿时看到一个引人注目的身影。
那人红衣白马,在队友掩护下左突右进,从容不迫地化解对手的围追堵截,一骑绝尘飞驰而去,月杖在他手中宛若灵蛇,彩球也仿佛成为活物,被他驱赶着跳跃行进,直冲对面球门。
眼看越来越近,一名对手倏然从侧旁杀出,势头凶悍,不分青红皂白撞向他。
击鞠作为一项激烈危险的活动,磕磕碰碰实属家常便饭,稍有不慎甚至会身受重伤,但此人显然不是为了抢球,倒像是接连失利导致气急败坏,决计给他点颜色瞧瞧。
惊呼四起,队友急忙上前施救,却为时已晚。
那人的速度分毫未减,说时迟那时快,他抓着缰绳一个翻身,稳稳地贴在了马匹侧面。
同时,他的月杖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击中彩球,将它打往另一个方向。
巨大的惯性令坐骑顺势转头,堪堪避开与来者相撞,他重新跨上马背,在彩球落地前接住它,继续游刃有余地前行,整套动作酣畅淋漓,轻盈如蝶又迅疾似风。
慕濯微微一怔,刹那间,记忆深处的画面及声音跃入脑海。
年幼的女孩手持月杖,在木质的假马上练习侧身翻转,一不小心松手跌落。
他慌忙想接住她,但却迟了半步,好在她没有受伤,被他扶起来之后,随手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信誓旦旦道:“你等着瞧吧,我早晚有一天能练会!”
夕阳西沉,晚霞漫天,风中浮动着栀子暗香,她的额头和面颊浸着晶莹薄汗,比花瓣还要夺目。
“啊——”
“当心!”
叫喊声打断思绪,慕濯回过神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人的身影。
比寻常男子更为瘦小,面具将容貌遮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一截白皙如玉的脖颈。
另一边,对手暗算失败,想要调转马头追上他,却在手忙脚乱之中摔落。
变故突生,紧随其后的球员们纷纷躲闪,及时避免了马蹄踩踏。
而与此同时,那红衣人挥舞月杖,干脆利落地铲起彩球。
半空中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众人只来得及看到残影,彩球已经闪电般穿过了门洞。
比分更新,红方率先取得八个球,裁判宣布获胜。
荣昌王世子带头鼓掌,观众们如梦初醒,纷纷附和。
那人勒紧缰绳,马蹄扬起,复而潇洒利落地回身停住。
他的动作不慌不忙,身形敏捷矫健,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不远处的对手——此君虽然没有被旁人的马踩中,但却在落地后挨了自己的马一脚,躺在地上难以动弹,痛苦地呻/吟着。
曲五郎连忙招呼候在场边的大夫过来检查情况,旋即令仆从将伤员抬走。
那人收回视线,既没有耀武扬威,也并未落井下石,淡定地策马离去。
他的衣衫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些许尘土,却分毫不显狼狈,头顶艳阳当空,金辉洒落,那道身影如火焰般明媚而耀眼,成为校场上独一无二的亮色。
随着他渐渐走近,手中月杖一览无余。
花纹简单精致,虽有些陈旧褪色,却与记忆里的模样分毫无差。
慕濯的呼吸不由一滞。
时缨。
果然是她。
当年情形历历在目,她向他展示林将军亲手制作的一套月杖,还说等她用上最长的那根,定要找齐队友与他一决胜负。
他答应下来,不止一次想象过将来彼此重逢的模样。
谁知天意弄人,一别就是十度春秋。
四月初八,她出现在他面前,不再是虚拟的幻影,但却未及此刻来得真切。
曾经恣意张扬、神采奕奕的阿鸢,长大后本就该是这样。
莫名地,他竟无端体会到几分失而复得的意味。
时缨从他面前经过,目光相触,他看到她眸中稍纵即逝的惊诧。
她掩饰得极好,几乎是转瞬就自然而然地移开,但未能逃脱他的眼睛。
场边已有仆从在等候,她跳下马背,把缰绳和月杖递了过去。
那仆从接过,不慎连她的手套一并扯掉,露出了层叠缠绕的纱布。
她飞快地用另一只手挡住,径直离场。
这时,荣昌王世子随仆从走来。
见慕濯站在此地,便知他不欲久留,正待开口,却听他问道:“那个戴面具的是何人?”
“你都看到了?”荣昌王世子一笑,“他是英国公府的家仆,只不过神秘得很,拒绝露脸,也不开口说话,坊间传言……”
他压低声音:“他和曲五郎走得颇近,或许是他私养的小倌。”
慕濯面色微沉。
荣昌王世子善解人意道:“我晓得你没见过这个,但断袖之风在京中并不稀奇。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家仆的表现着实精彩,只要其余队友不拖后腿,他和曲五郎配合,简直一败难求,我看击鞠比赛多年,从没见过比他更厉害的,也许唯有你能与之一战。”
慕濯不为所动,似乎对他的暗示充耳不闻。
荣昌王世子叹了口气:“好吧,你不愿欺负京城里的这些三脚猫,我也无法强求。可我还挺想试试,现在他们少了一员,我已经让人告知曲五郎一声,之后由我上场。你不妨再看一局,或许我能大显神威,替蓝方反败为……”
“你不行。”慕濯打断他的自言自语,“下局我来。”
说罢,转身走向曲五郎。
荣昌王世子:“……”
敢不敢别这么肯定?
他三两步追上:“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曲五郎未必会同意,一来你身份尊贵,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英国公府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再说,他如果觉着你本事过人,舍不得你对他的……”
“这里没你事了。”慕濯冷声,“回你的观台坐着去。”
荣昌王世子:“……”
他又说错了什么?
-
时缨走进屋中,曲明微正百无聊赖地和曲夫人对弈,看到她,顿时将棋子一撂:“阿鸾,战果如何?”
“自然是赢了。”时缨笑道,曲明微欢呼一声,连忙求助地拉过她。
“阿鸾才刚回来,都没顾得上歇口气,就要给你这臭棋篓子当外援。”曲夫人挑眉,揶揄道,“行军布阵与弈棋颇有共通之处,明微,你还欠些火候。”
“上兵伐谋,阿鸾就是我的‘阳谋’。”曲明微振振有词,“若说对弈,连阿爹都不敌阿娘,我又怎么可能赢过您?阿娘有心考我,为何不与我去校场一决胜负?”
曲夫人横眉竖目,气得用棋子丢她:“反了你了!”
曲明微笑眯眯,轻巧地用两根手指抄住,扔回棋笥。母亲擅长弈棋,舞刀弄枪却要输她一筹。
时缨听惯了她们母女二人斗嘴,依旧被逗乐,低头看着棋枰,嘴角不由挽起。
旋即,她执起一枚棋子,小心翼翼地落下。
曲夫人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赞许:“阿鸾是可造之材。”
“名师出高徒,多亏您教得好。”时缨赧然,心中却愉悦。若是和父亲对弈,她决计不会这样落子,父亲不喜欢她锋芒毕露、不懂圆融与藏拙的模样。
“擦擦汗吧。”曲夫人温声,一旁的青榆走上前来,仔细地为时缨整理仪容。
曲明微问道:“阿鸾,下局还打吗?”
“打。”时缨不假思索,“今日当真是最后一回了,我定要玩个痛快。”
曲明微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
为了掩护时缨,每次她都留在屋里,从未与她并肩作战。
以后怕是再也没机会了。
时缨歇息片刻,正待返回校场,曲五郎突然匆匆而入,神情激动道:“时娘子,我们有新对手了,你猜是谁?”
未等她开口,他已按捺不住:“你肯定猜不出,是岐王殿下!”
岐王?
时缨一怔,方才在校场边,她确实看到了他。
他应当没有认出她吧?
她心下犹疑,总觉得他不可能是因为她才做此决定。
曲五郎道:“原本是荣昌王世子,但比起他,我更想领教岐王的身手,毕竟……”
“阿兄,你该走了。”曲明微轻咳一声,曲夫人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儿子。
因北疆之事,曲五郎颇崇敬岐王,可未来的卫王妃还站在这,他大肆夸赞岐王,实属没眼色。
而且英国公府明哲保身,并不打算蹚争储的浑水,提及任何一位皇子都须得慎言。
时缨却悄然松出口气。
岐王与荣昌王世子交好,想必是目睹了上一局的意外,怕他受伤,便主动取而代之。
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居然会以为和自己有关。
曲五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时娘子,我……我们走吧。”
时缨点点头,戴好面具,遮住神色间因莫名自作多情而露出的窘迫。
两人回到校场的时候,其他队员也结束修整,陆续上马。
曲五郎对时缨道:“来见过岐王殿下。”




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10节
又朝慕濯歉然一笑:“这仆人天生口不能言,殿下莫见怪。”
他沉浸在即将和岐王同台竞技的兴奋与喜悦中,满面通红、两眼放光,语气十分轻快。
慕濯想到荣昌王世子所言,只当他这副模样是因为时缨。尽管她已有婚约,但情之一字身不由己,曲五郎见过她光彩夺目的模样,对她心存好感也不足为奇。
目光落在时缨身上,她尽职尽责地扮演哑巴,默默行了一礼。
他的心情忽然有些复杂。
如今她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连做一件喜欢的事都要藏头露尾,受这种委屈。
等去了灵州,他定要让她随心所欲,届时天辽地阔,她想玩击鞠,他麾下的将士们个个都是此间高手,保准叫她尽兴而归。
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无碍,用球技说话便是。”他移开视线,策马去往场地。
时缨见状,彻底放下心来。
一边为之前匪夷所思的猜测感到好笑,一边被他的话语激起几分斗志。
抛去别的不说,岐王确是难得一遇的对手。
反正无人知晓她的身份,那么她就摒弃所有顾忌和杂念,堂堂正正地与他比一场。
第10章 白马胜雪,红衣猎猎。……
第二局开始没多久,时缨便觉出了岐王的不同。
她从小接触击鞠,十五岁上场比赛,虽不说身经百战,却也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对手,寻常贵公子大多喜欢炫技,曲明微的几位兄长因常年随英国公出入军营,在这方面已是翘楚。
但她和曲家兄弟们一同练习时,都未曾感受到现在的压力。
岐王不似爱出风头之人,动作干净毫无拖泥带水,没有任何卖弄嫌疑,却眼疾手快地抓住她和队友们的防守破绽,从一堆令人眼花缭乱的月杖间将彩球劫走。
时缨从未领教过这种打法,一时失察,被他逮到了机会,正要补救,他已果断撤出包围,带着彩球绝尘而去。
她在后面紧追不舍,距离渐渐缩小,进入可以半道拦截的范围内,但在她找准角度、即将出手的一刹那,他突然扬起月杖,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半空弹跳的彩球。
两根月杖相擦而过,时缨慢了半拍,彩球如离弦的箭矢般穿过门洞。
开场不到半炷香,就被对面取得一分。
时缨已经许久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以往她和熟悉的队友合作,拿下第一个球易如反掌。
霎时间,她被激起了好胜心,与曲五郎交换眼神,纵马直奔岐王。
曲五郎当即会意,她是想以一己之力拖住岐王,把进球的机会让给他和其余队友。
岐王初来乍到,与同队的公子们并不相熟,堪称毫无默契可言。
再者他身手出众,旁人难以望其项背,配合上愈发显得脱节。
而对方的短板恰巧是他们的长处。
只要限制岐王,以两边的实力对比,己方胜券在握。
围点打援,兵法中的一计,在此处也同样适用。
想到能在岐王手下取胜,曲五郎心潮澎湃,对其他人点头示意。
他们虽然不及他和时缨配合熟练,但都是京中的击鞠爱好者,之前或多或少有过同台竞技,见状顿时了然,呈彼此呼应之势朝四面散开。
慕濯觉察到他们的意图,却不为所动。
他对比赛无甚兴趣,更不关心胜负,若非认出时缨,他早已离开英国公府。
日头高照,碧空如洗。
她朝他疾驰而来,白马胜雪,红衣猎猎。
这一刻,她平静如水、波澜不兴的模样荡然无存,整个人宛如一团跳动的火焰。
面具严丝合缝地遮挡了她的容貌,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却有着璀璨光华。
记忆中陈旧的影子倏然变得鲜活,一瞬间,他竟有些分不清幻境与真实。
她似乎还是曾经的阿鸢,可又与十年前不大一样了。
只一交手,他便看出她的功夫早已落下,但她却颇懂得扬长避短,将骑术和技巧的优势发挥到极致,他稍一分神,就被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见缝插针地将彩球夺去。
她反手传给曲五郎,自己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侧,提防他干扰队友。
他心念微动,骤然提速。
时缨反应极快,立刻紧随而至。
慕濯在北疆近十年,参与过的大小战事不计其数,马上的本领远胜于她,但他却不显山不露水,始终保持着适当距离,让她不至于落下,又不会怀疑他刻意放水。
然而时缨的表现超出了他的预料。
她身轻如燕,灵巧而熟练地驾驭马匹,不见半分支绌,仿佛腾云乘风。
即使天赋再好,这种本事也绝非一朝一夕能够掌握。
她谨慎地瞒着卫王和安国公府,私底下不知花费了多少时间与心血。
念及此,他胸中一软,竟体会到几分不知名的陌生情绪。
宛若云破日出,经年不化的冰雪悄然消融。
他不着痕迹地放缓速度,任由她拦截在自己左右,时而试图突围,却只是借此考验她的能耐。
曲五郎和队友们接二连三地进球,对面其余四人渐渐乱了阵脚。
其中一个年轻气盛,自认面上挂不住,一边心生鄙夷,觉得岐王也不过如此,一边盯着那道红衣似火的纤瘦身影,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怨恨。
他对身边的同伴使了个颜色,突然开始横冲直撞,曲五郎等人不知他心中所想,下意识避开,便让他趁乱抢到彩球,往岐王所在的位置传去。
旋即,他挥舞着月杖上前,作势掩护岐王进球,实则紧盯着旁边那道红色的影子。
此前他听闻英国公府有个擅长击鞠的家仆,平日里难逢敌手,便心生挑战之意。本以为外界口耳相传,难免有夸大之嫌,那人实则不堪一击,岂料他还真有两把刷子。
如果再输一局,简直丢尽了脸,且上一场意外受伤的是他好友,他登时又添几分怨气。
既然这样,那么便新仇旧恨一起算。
区区一个家仆,就算自己“失手”打死他,英国公府难道要为了个下人翻脸?
他如是想着,抡起月杖,卯足力气朝那红衣人的头颈击去。
时缨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岐王身上,因他着实是个难缠的对手,她压根无法分心。
待背后劲风传来,她感觉到情势不妙,已经来不及躲闪。
“小心!”曲五郎大惊失色,连忙掷出月杖,企图抢先一步将那人的手臂打落。
但隔得太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的杖头与时缨后脑勺的间隔越来越小。
观台上,众人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荣昌王世子倒吸口凉气,时绮失手打翻杯盏,茶水泼了一身也浑然未觉。
所有动作仿佛在顷刻间被放慢。
谁都没留意到,在那人蓄力的前一刻,慕濯接住了当空传来的彩球。
电光石火间,他迅速变招,调整力度和方向,地面扬起尘土,月杖应声而断。
时缨只觉一道更为凛冽的风自眼前划过,尚未看清发生了何事,背后骤然响起惨叫。
那偷袭者被彩球击中,整个从马背上飞起,随即重重摔落,口吐鲜血,当场昏死过去。
她睁大眼睛,转头看向岐王,就见他面无表情扔掉了已经断成两截的月杖。
平地上留下刻痕,是他方才击球时带起疾风所致。
……天晓得他究竟用了多大力气。
第11章 这种行为超出了她的认知……
比赛中断,那人被抬下去,不多时,英国公府的大夫出来禀报,此人性命无虞,但因受了内伤,怕是要卧床休养至少三五个月。
曲五郎闻言如释重负,吩咐仆从好生照看,等待他转醒。
那是位郡王世子,与之前坠马的侯府公子关系亲近,两人年纪不大,却是京中出了名的纨绔,今日不请自来,还执意要上阵,他不好公然逐客,便听之任之。
谁知他们压根没想好好打比赛,一个走歪门邪道故意犯规,另一个干脆下死手。
两人先后挂彩,完全是咎由自取。
只要没闹出命案,他倒不怕对方报复,击鞠本就有风险,而且在场宾客都能作证,他们半点不占理,尤其刚才,若非岐王及时出手,时三娘或许已经……
回想那一幕,曲五郎心有余悸,不由看向时缨。
她是明微的至交,与他也算从小玩到大,在他心目中和亲生妹妹无差。
万一她出了什么事,他定会自责不已。
时缨却比他淡定得多,顾不得刚刚死里逃生,还惦记着能否继续打完这一场。
双方进球数都不够八个,若有人愿意替补,按说比赛应当进行下去。
最后一次击鞠,她不想草草收尾。
而且岐王确是千载难逢的对手,方才的缠斗让她感到酣畅淋漓,只觉意犹未尽。
她没有回屋去找曲夫人和曲明微,便是知道一旦走出校场,就算彻底结束了。
曲五郎正待出声询问,时缨深吸口气,打定主意般指了指自己,又低头看向手里的月杖。
她不能说话,但曲五郎已然明白她的心思,稍事犹豫,最终还是点点头,走向慕濯。
他也没有尽兴,谁知道下次请到岐王会是何时。
慕濯站在不远处,与匆忙跑下来的荣昌王世子交谈,目光却三番五次飘向时缨。
只见曲五郎望着她,眉目间的担忧之色不加掩藏,她对他比划了些什么,曲五郎略作迟疑,点头应下,旋即,两人一前一后朝他走来。




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11节
“殿下。”曲五郎恭敬行礼,由衷道,“多谢您救命之恩。”
时缨低眉敛目,做了同样的动作。
“曲公子无需谢我。”慕濯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云淡风轻道,“技不如人便痛下杀手,我看不过眼,给他点教训尝尝而已。你放心,冤有头债有主,人既是我伤的,绝不会连累到你和令尊。”
他并未将区区一个郡王世子放在心上,也不在意对方是否会从别处寻仇。
那人胆敢暗算时缨,实属罪有应得,他顾及英国公府,不想给他们招致麻烦,才收敛力道,只让那人受点内伤、没有命丧黄泉。
曲五郎却道:“殿下何出此言,您救了在下……鄙府的人一命,在下又岂能忘恩负义,让您独自承担追责。”
顿了顿:“殿下技艺超群,曲某颇为欣赏,比赛尚未结束,不知殿下是否有意继续?”
慕濯却答非所问:“曲公子宽厚待下,与这位全然不似主仆。”
曲五郎一愣,只怕他心生怀疑、导致时缨的身份曝光,连忙拍了拍她的肩膀,打哈哈道:“他有旁人难以企及之才,在下喜欢得紧,待他自然不同。”
说罢,不知是否错觉,岐王的脸色似乎冷了几分,视线落在他手上,带着些许莫名的寒意。
曲五郎满头雾水,突然福至心灵,想到某些荒唐的传闻,顿时触电般缩回手。
岐王该不会是反感龙阳之好,误以为他跟时三娘“断袖”吧?可拍肩膀又不是什么过火的动作,何至于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他有心找补,干笑道:“都是男人嘛,如此也不稀奇。”
话一出口,便直觉似乎大不大对劲,目之所及,岐王的神情愈发难看。
……得,好像越描越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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