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末果
所以才完全没想到,他约见的人会是不凡……
收回视线,望了望对面的两个烟花女子,心里泛里一些说不出的酸涩,不安的往里让了让,给他腾出座位。
凤止坐直身,笑笑道:“你来晚了些。”
不凡淡淡的看过舱中情境,视线在无忧眼眸上略一停留,轻点了点头,算是对她的让座表示谢意。
弓身进舱坐在无忧让出的座位上。
无忧过去看见他,总是恬静文儒,为人处事又是得体得叫人寻不出丝毫不是,全然忽视了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男子,也有男女方面的需求。
在府中绝不会有任何越轨之事,那么在外面有些风流事也是在所难免,但亲眼所见仍有些难以接受。
无忧从他瞳眸的倒影中看见自己陌生的脸,才记起人皮面具一事,他不认得自己,起码可以扮作与他不相识,免了彼此的尴尬,抱着膝盖,下巴放在膝头上,安静的缩坐在一角。
凤止饶有兴致的看着无忧,头一回发现,原来她也有不自在的时候,唇角不由的微微勾起。
那两个女子见无忧完全没有服侍凤止和来客的意思,虽然觉得奇怪,却更合心意。
粉衣女子不等凤止招呼,已挪身坐到不凡身边,持着酒壶,借为他斟酒之际,向他偎靠过去。
不凡惯来从容淡定,这时眉头却是一皱,往旁边一让。
手臂碰了缩在一边的无忧,无忧正神智游离,全无防备的被他一碰,惊得抬起头,对上他望来的眼。
“对不起。”不凡忙坐直身。
粉衣女子靠了个空,手中把着的酒壶微微一斜,酒滴撒出,酒香刹时飘开,神色微愕,“公子是嫌弃翠翠相貌丑陋?”
“姑娘误会了,是在下已有妻室,对风月一事,欠些喜好。”不凡神色淡然。
无忧望着他平和俊美的侧脸,竟暗松了口气。
叫翠翠的粉衣女子,扑哧一笑,刚想开口,已被凤止拽了过去,手臂搭在她肩膀上,似有意又象无意的睨了无忧一眼,打趣笑道:“罢了,别为难他了,看来他是非要,为家中小妻子守身到洞房花烛夜。”
两个烟花女子眼露诧异,看向不凡的目光越加的炙热,象恨不得要将他身上白袍剥去一般。
不凡摇头轻叹,瞥视向对面凤止的目光透了些无奈,“你约我出来,就是想试探,我对妻子的忠贞?”
无忧听到他口中‘妻子’二字,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何种滋味。
凤止笑了笑,手撑了下颚,自己取了酒壶为不凡斟上酒,“你那小妻子,如果知道你与佳人幽会,会如何?”
不凡微微一笑,不答,端了酒杯,品了一口,“倒还记得我喜欢这梅子酒。”
凤止靠坐回去,施施然的看着对面俊儒的面容,“你就不问我约你来做什么?”
不凡只看杯中晶莹的液体,眼也不抬,“你要说,自会说,何需我多问?”
凤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是一笑,“还是这么难说话。”
那两个粉头倒是会看人眼色的,见他们二人说话,也不打岔相缠,只是在一旁添酒。
无忧见不凡目光在翠翠手瞟过,她白嫩的指间戴着一个牡丹金指环。
再看红衣女子指间也同样戴着个牡丹金指环。
这指环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不凡慢慢转动着手中酒杯,慢慢抬起头,“有来有往,看来我真得为你办件大事。”
凤止眸子轻闪,眼中邪意一涌,“这么说,这份礼,你是收下了?”
无忧满腹疑问,看向不凡。
不凡不直接回答,放下酒杯,“借你的骨牌,算上一卦。”
无忧微微一怔,不相信不凡是以算卦定结论的人。
凤止从袖中取出骨牌,抛给他。
不凡手一握,接下骨牌,随手一抛,整齐的反扣在桌面上,无忧只看见了离她最近的那块骨牌的图案。
千千迷信,常常用骨牌看时运,无忧看得多了,也懂得玩法,这骨牌有八块,每块上画着不同的图案,算卦之人翻其中四块,由图案组合来定凶吉。
看着不凡一一翻出的骨牌,前面这三块骨牌加上最后那一块的图案,便是大凶之兆。
虽然不知不凡算的什么事,但这件事对他一定非常重要,心里‘砰砰’直跳,轻咬了唇。
在他指尖触到最后一块骨牌时,胸口骤然收紧,突然伸手,将他的手按下,阻止他翻开最后一块骨牌。
不凡抬眼向她看来,眸中微诧。
无忧放开咬着的下唇,直视着他的眼,“不要看,是凶是吉,看了又能如何?”
不凡与她对视片刻,偏头微微一笑,自嘲道:“我自认对世间万物,看得明白,不想竟不如一个女子看得透彻。”
手掌微动,已将那些牌和去。
正文 100 异样情怀
凤止看过桌上骨牌,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凡拾起桌上骨牌,一块块叠好,递还给凤止,手中却留了一块把玩,“虽然运程是天定,但一步走岔,就是大吉之运也会变成大凶。反之,如果大凶之时,如果逆运而行,大凶之运或许也能化凶为吉。既然可以改变的事情,何必过早论下凶吉,将自己困在心境之中。”
说完向无忧微微一笑,叫人如沐春风,裹覆暖阳:“姑娘可是这个意思?”
无忧抿唇轻笑,他真是个心思敏锐的男子,只要轻轻一点,就能将人心剥析开去。
凤止听完,望向无忧,金琥色的眸子中闪着赞赏,甚至怀疑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不是,当年跳到他浴桶中的那个胡为丫头。
当年,常乐郡主不知被哪个不知廉耻的下人怂恿,怕不凡嫌弃她毁去容颜的脸,小小年纪便想与不凡成就男女之事,将他牢牢绑在身边,被不凡严厉责备丢房门。
她气恼不过,便跳到了他的浴桶中,肆意妄为,想以此来激怒不凡,当然结果是,他将她丢出浴桶。
但那样行事不经大脑的刁蛮郡主,与眼前这位识得论人心的少女,实在无法视为同一个人。
难道在山中三年,师叔真有这么大的能耐,让她由里到外的脱胎换骨?
凤止翻弄着手中骨牌,久久凝视即便在全无生气的人皮面具下,仍亮如星辰,满是勃勃生机的灵动眼眸,眉角轻挑,这丫头确实有意思……
那两个烟花女子见无忧相貌平平,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居然让眼前这个,她们想靠近一点都不能的男子另眼相看,心头象被沸油滚过,嫉妒得发狂,又不敢做任何表示。
翠翠持了酒壶给不凡和凤止满上酒,“既然以后的事,今日相聚,便是今日的缘,二位公子如何能辜负了今日良辰?不如我们姐妹陪着二位公子好好喝几杯,也不枉今日一聚。”
“不必了,我还有要事在身,这酒改日再喝。”不凡淡然拒绝。
无忧轻咬了下唇,还指望着下次,男人啊……全是披着正经的皮,骨子里全不是这么回事。
翠翠还想留,凤止手中骨牌捏得‘啪’地一声脆响,“你还真是个不识得岁月的人,可怜我为你精心挑选的美人。”
不凡微微一笑,起身。
无忧只觉得手臂一紧,被人提了起来,抬头惊望去,对上不凡黑得叫人无法看透的眼。
他凝看着她的眼,薄唇轻动,话却是对凤止说的,“人情,我领了。这美人,确实甚合我意,我要了。”
桌边两个女子,同时看向无忧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实在看不出,她哪里当得上‘美人’二字,憋闷得脸色有些黑沉。
无忧呼吸一窒,险些透不过气来,他这是唱的哪出?
微张了唇,话还没问出口,不凡已转头看向凤止,声无波澜,“你要什么?”
小船受力下,轻轻一漾,无忧站立不住,往前一扑。
不凡手臂从她腰间环过,将她牢牢抱住,她随着向前的惯性趴在了他胸前,面颊轻贴了他垂在身前的墨黑发束,丝丝痒痒,直搔进她心里。
他不熏香,也不用香袋,身上只有从衣料上传来的,被太阳晒过的干净清新的味道。
虽然他当她是花场女子,但她却暗庆现在趴在他胸膛上的人是她,而不是桌边的那两位。
突来的欣喜让她没察觉到,这份莫名的异样情怀。
凤止媚邪的眼角向她瞟来,只是一顿,便又回到不凡的脸上,“我要你代我还个人情。”
“什么人情?”
“番王的。”
“好,赵雅会毛发不损的安然回去。”
凤止眼角带笑,向不凡举了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凡将手中骨牌抛给凤止,将无忧打横抱起,朝船舱外走去。
无忧望着成弧线抛落,被凤止接下的骨牌,那块牌竟是不凡本该翻开的那块……
心里陡然收紧,刹时间怔过神去。
失神中,无忧的视线不自由的又落在了,美人持酒壶的手上,她指间的指环在眼前跃过,随着落下的毡帘,初回到这世上的一暮赫然浮上脑海,心脏猛的一跳。
她和千千刚到‘常乐府’的那日,端妈妈举着烧火棍的手上也戴了个这样的指环。
如果所料不错,这两个女子要么就是端妈**人,要么就是母皇的人。
心里乱哄哄的一片,连不凡如何抱着她下了船,又如何上了青石台阶都不知道,直到他抱着她跃身上马,才赫然回神。
这时与他单独相处,才想起从他进船舱,凤止也没对她的身份做过解说,所以照那两个女子的身份来看,自己在他眼中也是花楼女子。
忙要挣身从他怀中出来,却被他抱得更紧,只得道:“我不能和公子……”
“我送你回去。”他低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无忧一怔之后,心间泛开些自己都分辨不出的滋味,甚是憋闷。
原来,他就是对一个素不相识的花场女子,也能如此温柔。
如此看来,他过去对她所做的那一切,不过是习惯性的温柔,和对花场女子并无两样。
声音冷了下去:“不敢劳烦公子。”
“这里如果不走水路,离婉城有三个时辰的路途,我不送你,你如何回得去?”他的声音越加的温柔,如同哄着被宠坏的孩子。
“那我回画舫。”无忧推挣着想下马。
他低笑一声,任马慢行,右手臂箍着她的腰,顺带松挽着马缰,左手将她的脸扳过来,略略抬高,他低着的头能看进她的眼,“生气了?”
这语气,无忧身体有些发僵,同样的话,同样的语气,她不是第一次听见,一点不陌生,呆望着他幽黑的眼,一定是哪里出了错,这不是他对一个陌生的花场女子会说的话。
他手指滑下,在她下颚处轻搓。
她瞬间明白什么,喉间哽了哽,脸上如同被揭去面膜一般,一阵清凉,在人皮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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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闷不透气的脸,刹时得到释放。
眼角微斜,他已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尽数揭去,顺手塞入袖中,“一直戴着,不难受吗?”
无忧轻抿着唇,半晌都出声不得,过了好一会儿,才轻润了润嗓子,“你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你阻止我翻牌的时候。”他手指移上,轻抚着她的眼角,只有她才有这么黑亮纯清的一双眼眸,这是他唯一见过的,与心里深处那双一模一样的眼。
他进船舱时,她与他目光一触,便垂了眼,他未能看清,也没过多的留了神,直到她的手覆上他的手背,透骨的凉自她手上传来,他才有所察觉,望过去竟是让他任何时候,都无法抗拒的眼。
无忧感到他指尖在眼角轻轻的抚摸,心里砰然乱跳,忙转脸避开,这突来的慌乱让她无措,故意沉下脸,尖酸的道:“我说怎么不留下和美人共渡**夜,原来是认出了我。”
他笑了笑,也不多解释,“还回画舫吗?”
“去看人3*啊?”无忧翻了个白眼。
“三飘?”不凡看着无忧不自然的揉了揉鼻子,恍然大悟,哑然失笑,“你哪儿听来的这些。”
无忧扒拉着记忆,网上?同学间?扒到最后,实在不记得这个3*是从哪儿听来的,从何时听来的。
皱着的眉头,赫然一松,摊了手,“不记得了。”
不凡摇头一笑,带了些无奈,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她口中说出,竟无法将她往那些下流的事上想,“千千那丫头……”
无忧忙拽了他的衣袖,“不关千千的事,不是她跟我说的。”
“你就这么喜欢那丫头?”他凝看着她的眼。
无忧心虚的舔了舔唇,“你……不会把她弄走吧?”
“我为何要弄走她?”不凡失笑,“不生气了?”
无忧怕他追究千千,急情之下,忘了他会烟花女子的事,听他说起,又将脸一沉。
不凡指腹轻轻抚过她绷紧的面颊,微微一笑,“要怎么才不生气?”
手指在脸上轻轻划过,无忧神色一僵,这动作……
以前她生子言的气,他也是这么轻抚着她的脸,也是这么问她,难道男人哄人,都是一个样子?
神使鬼差的道:“你给我弹个琴吧。”
轻抚着她细滑面颊的手指顿时僵住,过了一会儿,慢慢垂下,握了缰绳,“我不会弹琴。”
无忧略为失望的低下头,看着他握着缰绳的手,指节有些发白,生出一些愧疚。
自己回来后,他对自己一直不错,刚才虽然是无心之言,但如果自己换成兴宁,明知道他不会弹琴,却叫他弹个琴来听,岂不是有意刁难于他。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她抬头看着他望着前方,清峻的面庞,神色间淡淡的,好象什么事也没有,但无忧能感觉到,自己的话伤了他。
虽然他并不象一句话就能伤到的人,但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心里也不由的隐隐作痛。
正文 101 不同以往的温柔
无忧默了一阵,轻咳了一声,寻话题,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你不是要帮他们清除积雪吗?”
“已经设好了方案,只是要等上头的雪稳一稳,明天才能开工。”
“明天,你亲自督办?”
“嗯。”不凡垂下眼眸扫过怀中安份的人儿,她的出现确实打破了他许多计划。
“那你别送我了,给我一匹马,我自己回去便可以。”她望了望天色,已近黄昏,如果他送自己回去,一来一回得五六个时辰,那他明日还有这许多公务,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既然在西山附近,那么离他所在的军营也不会太远,弄匹马,不会是难事。
她等了一阵,不见他有反应,补充道:“其实,马……我骑得还可以。”
“我知。”他看着她澄清的眼,她初回来时,与靖王比试的那场骑射,他就知道她的骑术又非过去能比,然这里回婉城,得到半夜,他又怎么能让她一个姑娘孤身夜行,“反正今晚闲着也没事,送送你。”
他说得轻松,无忧又怎么会不知这句简单的‘送送’二字给他带来多少麻烦,“你为何不让我随凤止的船回去?其实我可以让那两个女人滚蛋。”
虽然她和凤止谈不上熟悉,但她好歹顶着个常乐郡主的身份,就不信,他真能当着她玩什么3。
不凡偏头笑了,笑刚刚化开,便在唇边僵了僵,对着她,不知何时开始,总会情不自禁的笑,这与以往习惯性的笑并不相同。
“怎么?”无忧察觉到他神色有异。
“没事。”他避开她的眼,望向前方,“凤止……还有事要做,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
无忧撇嘴,她下了船,他正风流快活,一时半会儿,当然回不去,念头刚过,又想起那两人个女子手上的指环,心里象压上一块铅,沉甸甸的,“那两个姑娘……是哪家的?”
“不知。”不凡确实不知,不过她们是哪家的已经不重要。
无忧当然不会心思简单到,认为不凡没看出她们手上戴着的指环,不会猜到她们另有身份,但这不能说明什么。
再说她对端妈事,知道的太少,实在无法分析判断这里面的猫腻。
转了话头,“那个凤止,简直就是个奸商。”
“哦?”
“我跟他上船,碍了他风流快活,他把我打发给了你,明明是甩掉我这个大包袱,给他自己腾地方,却算是卖了人情给你,还毫不客气的收取酬劳。这么样的无本买卖,亏他想得出,真是奸商中的奸商。”
“你这么看?”不凡垂眼下来,眼角含了笑。
“难道不是?”无忧想着方才船上发生的事,有些愤愤然。
“那份人情,并非因为你。”他也不瞒她,反正过两日,或许她就会知道。
“哦?那是……”无忧从他翻牌,便知道这里面另有内情,方才那些说辞,不过是小小的试水。
“不说这个,你怎么会随他上船?”他直接将话题转开,虽然极是霸道,但语声温柔,叫人无法着恼。
“我只是想问他一些问题,他又说约了人游湖,急着要走,我又迫不急待的想知道答案,就只有跟着他上了船。”
无忧想,如果他问自己向凤止打听什么,她可以象他那样,直接拒绝回答,毕竟她不能将了了寻凤止用‘离魂’之术的事,到处扬,而身后这人,又是如此聪慧,只要捕捉到一丝线索,就能顺藤摸瓜。
他轻点了点头,并不问她向凤止问什么。
无忧暗松了口气,虽然打算直接拒答,但被人当场拒绝,难免心里打结,他不问,自是免了彼此的尴尬。
这个人当真是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分得明明白白,得体的让人在他面前只得‘安心’二字。
她见他不提指环的事,也不问,不属于自己的事,便不多嘴试探。他给她‘安心’,那她也给他‘心安’。
无忧虽然不曾到过西山,但见他并不走大道,反而穿着树林而行,有些奇怪,行了一阵,却见他在一座营房前停下,越加迷惑。
难道他临时改主意,不送她回婉城,而是将她留宿在军营中?
按照军规,执行军务中,不可以随意安插与此军务无关的女子入营。
虽然许多将领,暗中并不完全遵守,但靖王父子的军规,却是极为严格,从来不曾听说过有违规一说,所以就算她是靖王的女儿,也是不行。
不凡翻身下马,“等我一阵。”
无忧见他没有让她入营的意思,才知道自己想歪。
坐在马背上,隐隐听见不凡向手下将士做一些安排交待。
如此看来,他虽然去会了凤止,但并没有昼夜不归的打算,与凤止见面,确实只是小聚。
既然是小聚,凤止还给他捎上一个美人,真是‘贴心好兄弟’。
无忧想到凤止,不由的磨牙。
与守营的卫兵大眼瞪小眼,终于忍不住,翻了翻眼皮,“没见过女人吗?”
卫兵脸上一红,“是没见过公子带女人到军营。”
无忧哑然失笑,这小兵当真老实得可以,如果不凡以前干过这事,今天就被他卖了。
不凡从军营出来,手上多了件风裘,翻身上马,抖开风裘,给她披在肩膀上,系着带子道:“夜里风大,我在军中只得这一件风裘,凑合用用。”
无忧心里一暖,平时见他都是乘车,但马车总不如马匹来得快,他不能误了明日督办清除积雪的事,自不能再乘车。
他完全可以差人用马车送她回去,无需自己跑这一趟。
而他却宁肯自己辛苦,连夜奔波的送她,为的或许是情,也或许是责任。
但不管哪样,无忧都开始后悔从凤止的船上下来,给他添加这许多麻烦。
将风裘重新解开,见他眼露迷惑,笑笑道:“既然只有一件,我们共用。”说着,将风裘披上他的肩膀,顺手系了带子,将自己一同裹了进去,缩在他胸前。
不凡不避不让,只是在风裘内,伸臂将她搂紧。
无忧身上顿时暖和许多,突然想起什么,从风裘内钻出头,果然见那卫兵两眼瞪得溜圆,目瞪口呆的将他们看着。
扬了扬眉,故意放大声音,令军营里的人也能听见,道:“我是常乐,如果有人去向我爹打小报告,就说是我想他了,所以出来寻他,可惜他不许我留下,连夜将我遣送回去。”
不凡看着胸前只露出的一个小脑袋,微诧。
卫兵怔了怔,收起方才的那些怪模怪样,向她行过礼,“郡主多虑了,小的并非多嘴之人。”
无忧满意的将身子缩回来,拉紧将他一起裹着的风裘。
离开军营,不凡便没再说过话。
无忧虽然也不是话匣子,但也实在不喜欢这份过于的沉静,转头过去看他,“给你添这么多麻烦,你真不怨我?”
风吹开她的长发,在她面颊上乱飞。
“有何可怨?”他抬手将飞到她眼前的发束绕到耳后,看着这双眼中,仍如孩童般纯清的黑,如果她还在,哪怕是整天缠在他身边,烦着他,他也是开心的,可惜……现在就是想让她烦一烦,都是不能……
无忧不敢多看他的眼,转身过,目光落在面前的马脖子上。
一怕自己迷失,二不知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冒牌的。如果不知道,怕看得多了,被他看出蹊跷;如果他知道,却全无表示,仍如对兴宁一般对她,那么这个人就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样的人让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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