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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有情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tailia
大嫂好像看出了左芊的害怕,又说:“只要你不跑,谁会打你?阿远看着也不象是打婆娘的人。”
左芊想起初夜时阿远对付她的样子,摇摇头说:“他——”
“阿远性格比阿离好,比阿离会疼人。你的运气比我好。而且,”大嫂突然笑起来,三八兮兮的说,“我看阿远很喜欢你。你不知道,当初买下你的时候——”
幺妹喂完猪从门外走进来,插句嘴:“二哥根本就用不着买婆娘,三乡四里多的是女人要嫁给他!”
“那他又怎么买我了?”平时左芊对幺妹的挑衅从不理睬,今天头一次想跟她杠杠。
“所以说你是个狐狸精,睡在木板上还能把男人迷住。二哥就是中了你的毒。也不知你有什么好?”
“你二嫂怎么不好?”大嫂笑嘻嘻的接嘴,“长得跟电影明星一样,穿得也好,我都快被她迷死了。”
“什么事都不会做,连个火都生不好,衣服也洗不干净,就算徐玉桃都比她强。”
“是你二哥舍不得她做事。”
“是啊,本来是买婆娘,结果买了个妖精回来养着。四婶说得对,太标致的女人就是祸害,不能买来做老婆。二哥就是心太软。要是我,才不管她死活。”
这话左芊听得糊涂,忍不住说:“我有什么死活要你们来管的?”
“你还不知道吧,那天贵叔——”幺妹忽然住嘴,有些拿捏不定要不要说。
左芊点点头:“我知道是叫贵叔的人送我来的,阿远告诉我了。”
幺妹放了心,接着说:“那天贵叔说有个女人要卖的时候,二哥本来是没想买的,是山下的田富贵要买。贵叔说你人标致,又是原装货,要八千,田富贵钱不够买不起,贵叔降到六千他也买不起。哼,那个懒鬼我看他两千块钱都没有。贵叔说他已经拉你走了很多地方,喂你吃了很多药,再不卖掉怕你会死掉。二哥看你可怜,才把你买下来。阿爸和四叔四婶他们都不同意二哥买你。哼,跟我神气什么?没人要的狐狸精!”
左芊听得呆呆的,她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这时候王小平背着书包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卡片,对他妈妈说:“梁老师说晚上要来我们家。”
“在我们家吃饭吗?”
“他说饭后来。”
“幺妹,去跟阿爸说一声。”
幺妹出去了,而后神情很严肃的进来,说:“我去把哥哥他们叫回来。阿爸要你早点做饭。”然后又看了左芊一眼,出门了。
大嫂手里加快的进度。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说:“你别听幺妹胡说。阿远一看见你,眼睛都直了,本来就想买你的,只是贵叔的开价太高,他只有六千才没买。后来贵叔降了价,就买了。不过他要是肯等一等,我看贵叔三千块也肯卖的,你那时候脸色确实不好,阿爸担心你醒不来。”
大嫂的话无疑坐实了幺妹的话是真的。这么说来,阿远竟然于自己真有救命之恩?左芊觉得不可置信。她试着清醒头脑,把这件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或者她的确该感谢阿远,但后来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罪恶是否也抵偿了他施与的恩情呢?她和阿远应该是互不亏欠的吧。
饭刚刚做好,阿远三兄妹就回来了。大哥把手里的野鸡野兔等交给大嫂处理,对着阿远说:“你最好还是把她送到四叔家里去。”
阿远摇头:“太远了,走夜路也不安全。就在家里,我守着她。”
大哥不再说话。
幺妹说:“我去跟阿爸说。”
一开始大嫂和左芊都不知道他们三兄妹在说什么,后来大嫂似乎也明白了。
左芊一直蒙在鼓里,她不知道什么事让他们这么慎重。
等阿爸来了,大家连忙坐下吃饭。阿远催着左芊赶紧吃饭,迅速洗完脸脚,就推着她早早的回到房间上了床。左芊这才知道他们说的是自己。只是为什么突然这样对她呢?
阿远抱着左芊睡在棉被里,左芊的后背贴着阿远的胸口,他的气息都喷在她的耳后。
左芊想起幺妹的话,不知道该谢他还是该恨他。
“阿远。”
“别说话,睡觉。”阿远有点紧张。
“阿远,”左芊不理会他的话,继续说,“你当时为什么会买我?”
“我想要一个老婆。”阿远随口答,一边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幺妹说你们附近的女人都想嫁给你,那你为什么没娶她们?”
“你听她胡说。我们家这么穷,又是山里,谁愿意嫁给我?”
“你不是有六千块?”
“讨婆娘要彩礼、要摆酒、要修屋,这点钱哪够?”
也对。左芊接受了阿远的说法。
“大嫂说我那时快死了,你是为了救我吗?”
“不是,”沉默了很久,阿远才决定实话实说,“我就是买老婆。”
左芊松了一口气。不用把阿远当做恩人而纯粹当个仇人,对左芊来说更容易一些。她很感谢阿远这种诚实的态度,但这个优秀品质和他处心积虑算计她的狡诈有点格格不入。
“那——”左芊还想说话。
“别说话!”阿远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捂得紧紧的,让左芊都透不过气。
外面传来狗叫,然后有人在大声问:“请问是王小平的家吗?”
左芊全身都僵住了,时隔半年后,她居然在这个穷山僻壤听到了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阿妈,梁老师来了。”王小平在回应。
然后外面寒暄、忙碌起来。
左芊略动一动,阿远就把她抱得更紧。“别动!”
左芊这才明白他们三兄妹为什么这么怪。他们怕她又在外人面前求救。
隐约能听到那个梁老师在说小平学校里的表现,幺妹代替哥嫂表示感谢。左芊全身被阿远控制得死死的,又急又气的她对阿远刚生出的一点好感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多久,左芊听到梁老师告辞离开,她愤恨的和阿远搏斗。
等到一切完全平静,阿远才松开手。
左芊泄气的躺在床上。阿远轻轻的推她:“芊芊,芊芊。”见她没反应,他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摸她的胸。
左芊厌恶的拍开他的手,彻底背对着他,拒绝他的需求。
奇怪的是这一次阿远没有勉强她,他也知道左芊需要发泄情绪。
看阿远他们这么防范的样子,左芊推断梁老师是一个可以借助的力量。可怎么样才能让梁老师帮助她呢?左芊想了一整晚。

第二天阿远没有出门,一直找机会跟左芊说话。左芊理都不理。直到阿远威胁要把她重新关起来时,左芊才勉强应付他。
下午,阿远和大哥在场院里处理昨天的野鸡毛和野兔皮,左芊坐在一边正在想着怎么把求救信夹在王小平的书里带到梁老师那里去。忽然门外闯进来三个人,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
“王之远,你在哪里,给我出来!”一个男人大声喊。
“徐大林?”阿远站起来。
“听说你买了个婆娘,是不是真的?那我妹妹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阿远一边问,一边偷偷看了左芊一眼。
“你想不认账?我们不是说好过了年把玉桃嫁过来,你现在玩这么一手,想怎么办?”
“我哥什么时候说要娶你们家徐玉桃了?”幺妹不知从哪里跳出来,挑起吵架的大梁。
“就是那次在停轿镇阿昆家的铺子里,不是都说好了的?”另一个女人参和进来,看样子是徐玉桃的嫂子。左芊冷眼看着那个另外一个叫徐玉桃的女人,个子不高,长相平平,但身材丰满,别有风情。她盯着阿远,抿着嘴巴,要哭不哭的样子,并不说话。
“你们不是说要我哥拿一万块钱,我哥只有六千,你们不答应。这哪里算说好了?”
“喂,要你一万,是要你把房子翻新,我们不要你一分钱彩礼,算看得起你山里人了。”
“我哥不需要你们看得起!是谁非我哥不嫁的?再说翻新房子最多不过五千,你为什么多要一倍?电器、家具、铺盖你哪样少要了?”
“这些都是结婚会陪嫁过来的,又不是我们家用。我徐大林用了你们王家一分钱,我就算个屁!”
“你本来就是个屁!一下要彩礼,一下讲排场。现在又改陪嫁了。”
“你!”徐大林冲过来要打人。
阿远拦住他,冷静的说:“现在我婆娘也买了,婚也结了,你们想怎么样?”
“你去问玉桃。”
徐玉桃委委屈屈的说:“阿远,只要你把婆娘退了,我,我——”
阿远想都不想,“不行!”
徐大林也不同意:“玉桃,你发疯了?这样你还想嫁过来?王之远穷得要命,又是山里人,现在还买过婆娘,绝对不能和他结婚。阿爸同意我也不同意!”
幺妹不耐烦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亲事说了这么久,你们说变就变,让我们徐家在下水乡变成了笑话,你们要出两千块精神损失费。我们玉桃的便宜王之远都占过了,要赔偿三千块。”
“我什么时候占过玉桃的便宜?”阿远大窘,又偷偷看了一眼左芊。
“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幺妹啐那个徐玉林。
“反正就是这样,你拿也得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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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也得拿。”
“这个钱我们不拿。”阿爸站在台阶上,森然说,“亲事只要没下聘,就不算定;阿远只要没破玉桃的身子,就不算占便宜。”这算是总结性表态。
“好,你们不拿钱是吗?不出钱也可以。”徐大林气极反笑,转身指着阿远,“老子现在就带人到砖场砸烂你的砖车,看谁还敢用你?你让我们徐家不好过,我让你们王家过不下去!”
“徐大林,你不要太过分了!”阿远也失去了冷静。
“看谁过分?等着瞧!我们走!”
徐大林带着老婆和妹妹气冲冲的走了。阿远站了一会,看了看阿爸,急忙追了出去。
“阿离,你跟着阿远,别让你弟弟吃亏。”阿爸说,咳嗽了一阵,回房间了。
大嫂和离开的大哥都很凝重,只有幺妹显得很高兴:“早知道能把徐玉桃气哭,我就早点要二哥买婆娘了。”
“你这么不喜欢徐玉桃?”左芊问。
“徐玉桃最喜欢装模作样的勾引人了,我看不上。她还说我肯定不是大哥二哥的亲妹妹,哼,以为她最标致。”
“阿远呢?”
“二哥被她追得满山跑,躲都躲不及,怎么会喜欢她?。”心情好的幺妹,有问必答。
“阿远为什么又去谈亲事?”
“徐玉桃说她家在县医院里有熟人,可以给小玲免费治耳朵,阿爸的身体这两年也不好。”
一个肯拿自己的婚姻去换家人健康的男人,左芊觉得自己对阿远的印象又矛盾起来。是不是这个世界上真没有纯粹的好人,也没有完全的坏人呢?
晚上大哥和阿远满脸不快的回来,一身脏。据说徐大林真带着一帮堂兄表弟去砸车,阿远两兄弟就和他们干了一架。在镇上几个朋友的劝阻和调解下,双方协议新年的正月十六阿远给徐大林两千块钱。
“凭什么我们要赔钱?他爱砸车让他去砸!”幺妹在一边咋咋呼呼的。
大哥喝斥她:“你以为找份工很容易吗?”
阿爸半天没说话,抽着他的烟卷。好半天,才咳嗽一声,说:“阿离,家里还有多少钱?”
“还有八百多。”
“过两天砖场还可以结一百四十块钱。”阿远的声音很消沉。
“我也出去做事吧。”幺妹也轻轻的说。
“快过年了,四处都不开工了,哪里还找得到事做?”阿远说。
“咳咳,把年猪卖了吧,不够的,找你四叔凑一下。”
凭空多了两千元的债,让这个家染上了愁绪。
夜里,阿远把不快全部发泄在左芊的身体里,弄得左芊很疼。
左芊等着他发牢骚,但阿远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左芊:“芊芊。”
左芊觉得阿远也很可怜。
十一
阿远又开始早出晚归,四处寻找零工,努力挣钱还债。那天兄弟俩打到的野鸡野兔家里谁都没吃到,全拿到镇上卖了。卖了猪卖了鸡,好象值钱的都卖了,但总是凑不到两千块。四叔家里也困难,阿远对阿爸说,不好张这个口。
“实在不行,还是找阿昆借吧,二分利就二分利,反正也不借太多。”阿爸说。
左芊很想告诉阿远,她的耐克鞋里还有两百块。但终于忍住了,她觉得自己总算没有失去理智。
屋漏偏逢连夜雨。眼看就快过小年了,这天早上阿远刚出门没多久,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跑进来说:“离哥,你快去,二叔拾柴的时候摔了,半天爬不起来。”
大哥扔下饭碗叫上小平就跟着跑。跑到门口,转头又说:“小平妈你去后山把陈医生请来,幺妹你去追阿远回来。”
各人都答应着,急忙往外跑,连小玲都跟着她妈妈跑出去了。家里顿时一片安静,静得不象是真的。
左芊不敢相信机会就这么来了。但她还是迅速反应过来,先是冲到幺妹的房间,踢掉脚上那双大得穿不住的烂棉鞋,穿上自己的耐克,又披上一件幺妹的灰色外衣遮盖身上的红棉袄,然后冲到厨房掀起锅盖揣着四个煮熟的大土豆,再跑到空空的猪栏里,忍着冲天的臭气屏气躲好。
不一会就听见幺妹和大嫂又跑回来,四处查看一番。幺妹尖叫:“那个婆娘真的跑了。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大嫂急急的说:“她是城里人,肯定跑不快。我们快去找人。阿远肯定气死了。”
等她们离开,左芊又等了一会,确定门外没人,才拼命往外跑。
她没有选择下山的路,而是向山上跑,遇到分岔路,她一律选择左边的那一条,而且注意让太阳始终在她头顶的右上方。这是朝东的方向,是朝着她的家的方向。幸亏天气好有太阳,不然她连方向都辨不出来。
阿远并没有骗她,这里的山路的确不好走,怪石嶙峋,而且有时还会有薄冰。她还要注意避开山上可能有的人家,不被发现,这大大减慢了她行进的速度。
没跑多久她的腹部就开始疼起来,就像大学里刚跑完八百米的感觉,她很想休息,但一想到阿远的冷脸,她就又开始跑。不过太疼了,她捂着腰,改跑为走,尽量改短呼吸为长呼吸,这才好过些。
远远的似乎传来狗的叫声。她吓得一哆嗦,又开始跑。
跑了一阵,身后的狗叫声似乎越来越近,看来他们已发现了自己的路线,她觉得以自己的速度迟早要被这些从小就走山路的人追上,因此必须要改变路线,至少要甩掉狗。她边跑边想。
又跑了一阵,山路的走向开始向下,然后出现了一个断崖,她差点就掉下去。她想回头,但又担心来不及,于是只好放弃山路,沿着崖边走。崖边有一棵大树,歪歪斜斜密密麻麻的缠着藤条垂下了山崖。左芊回头看看来路,咬咬牙,抓住一把藤条就想往下滑。
“这样你会摔死的。”有个小孩子的声音对她说。
左芊吓一大跳,回头一看,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小男孩从另一棵树上利落的滑下来,手里拿着一把柴刀。
左芊没说话挑眉看着小男孩,她不想让他听出自己的外地口音。
“我们都是从这里上下的。”小男孩带她走到另一边,左芊惊喜的发现有人在一棵树上拴了一条粗麻绳,斜斜的垂下去。
左芊拿出一个大土豆递给小男孩,表示对他的感谢。然后脱下身上的灰色衣服缠在手上,揪住麻绳一点一点往下溜。
大约溜了三四十米,左芊觉得自己的双手快撑不住了。这时头顶传来狗叫声,吓得左芊手一松,衣服缠着麻绳让她径直滑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她脚后跟发麻,口袋里的大土豆全部滚了出去,散了一地。崖山上传来阿远的喊声:“芊芊!”
左芊一抬头,看见阿远正在往下滑。她迅速爬起来,把麻绳的末端抛到旁边高高的树枝上,也顾不上捡土豆,转身就跑。
“芊芊!”
左芊跑得更快了。
等到山里人家的屋顶升起袅袅的炊烟,空气里飘着米饭香时,左芊觉得自己真的跑不动了。
她坐在一块石头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捶腿。她看看天空,决定改变方向,朝正南向走。
等到人烟逐渐稠密,梯田变成大块的水田时,左芊知道自己已经下到山脚了。她希望找到最近政府部门或公安局,彻底摆脱阿远的追捕。
她不停的跑,经过一户又一户的人家门口,许多人奇怪的看着她。她想自己的样子肯定糟透了。
等到她终于看到一条蜿蜒的水泥马路,和呼啸而过的汽车时,她脱力的倒在了地上。
左芊休息了一会,然后爬上公路,向往来的汽车挥动双手。可是没有一辆车停下来,有辆客运汽车的窗边趴着的一个小孩子还指着她说:“阿妈,你看,有个疯子。”
看着天色向晚,左芊着急了,更加卖力的挥手。甚至走到路中央拦车。许多车绕开她开走了。还有的车根本就不停往她冲过来,如果不是她闪得快,也许人就在车轮下了。终于她拦下了一辆拖拉机,她走到拖拉机旁边对上面的女人说:“能送我到乡政府吗?公安局也可以。”那女的转头对开拖拉机的男人说:“别惹事,快走。”拖拉机立刻开走了。
过了一会,有两辆摩托车在她不远处绕来绕去,摩托车上的男人不怀好意看着她,互相使着眼色。左芊害怕极了,希望天不要黑得太快。
这时,远远又有一辆拖拉机开过来,左芊迎上去拦住了它。她看清楚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后,立刻不管三七二十一爬上了拖拉机,然后说:“求求你,把我送到公安局去,我会给你钱。”说着,她从鞋子里掏出了一百块钱。
那个男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钱,再看了看那两个摩托车男,然后点点头,突突的开动了拖拉机。摩托车不死心又跟了一段,才离开。
左芊松了一口气。大声问:“大叔,这里是哪里?”
大叔仿佛没有听见。左芊更大声的又问一遍,大叔才心不在焉的说:“上水乡。”
记得徐玉桃就是下水乡,看来自己逃的并不算远,并不安全,阿远随时都会出现。
拖拉机不停的开,天已黑下来,一直没看见城镇出现。左芊有点不安。但所幸拖拉机一直驶在水泥道路上,左芊想,万一不对自己还可以跳车。
拖拉机在路边一个小卖铺停下来,一个五十岁的女人出来说:“你怎么这么晚?”
男人嘴巴一努:“捡了个女人。”
那女人狐疑的看看左芊。
左芊说:“大叔,你能现在就把我送到公安局去吗?”
“公安局下班了,明天再去吧。”
“公安局有人值夜班的。”左芊认真的说。
“那等下再去,肚子饿死了,我要吃饭。”
左芊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下车,进到店里。她本来想在拖拉机上等,但夜里外面实在太冷了。
男人狼吞虎咽的吃饭,女人也装了一碗饭给左芊。左芊不敢吃,只说不饿。女人冷冷的看她一眼。
这时候有电话铃响,左芊这才注意到不起眼的地方有个座机。
女人去接了电话,听了好一阵,边听边打量左芊。左芊有不好的预感。
“嗯,知道了,会留意的。”女人一挂电话,左芊就问:“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女人没有回答。
左芊感觉更不好了。
男人吃完了饭,坐在那里剔牙,冷冷的看着她,一点没有要送她去公安局的意思。
左芊立刻转身往门外跑。
“还想跑?”男人一个箭步冲上来,揪住她的头发,劈头就是两个耳光,打得她耳朵嗡嗡直响。她想反抗,得到是更重的两下。
女人拿过一条塑料绳麻利的把左芊捆起来,拿一块布把她的嘴给堵上。然后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拖到一个小房间锁好。
左芊绝望极了,想不到自己千辛万苦跑出来竟得到这样的对待,她含着那块布团“呜呜”的哭起来。
十二
门外女人对男人说:“刚才青山的打电话来,说他们有人跑了个婆娘,估计就是她。”
“肯定是。对了,把她的鞋扒下来,里面藏了钱。刚才她还给了我一百块。”
女人立刻进来脱左芊的鞋子。左芊一挣扎,她就打她,最终鞋子被拿走了。临了,女人还狠狠踢了她两脚:“哭什么,吵死了。”
左芊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阿远从来没有打过她,左芊哭得更厉害了。
女人找到了钱,揣进口袋,问那个男的:“她怎么办?送回去?”
“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为什么不要?等明天天一亮,我们把她先送到你哥家藏几天,等过了风声,我们把她送到外面卖掉,赚几个钱花花。”
“你捡她的时候有人看见没有?”
“张水成家的老二看见了,还有一个后生,我不认识。”
“那就别等明天,今晚就送走。把阿明叫回来,你们就走。万一青山那边的过来问,我们就说你直接把她送到公安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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