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闲来无事
我一打手势,芊莘和十婢立刻跟着我绕过几堵颓圮的破墙,来到一间半倾倒的房屋内。
一个没穿衣服、全身沾满了污泥、还发出阵阵恶臭、头发有如稻草一般纠结着、连脸上都满是泥块和呕吐秽物凝结着、只能从胸前两座山峰判断出是个女人的乞丐,正倒卧在泥尘之中,有气无力、奄奄一息地呻吟着。
「是个乞丐,怎么会这么肮髒的?」
芊莘被那女人身上的秽物和臭气吓得退了一步。
「不管那么多,我们可不能放着她在这边等死。」
我脱下外衣,包裹住那个女乞丐髒污的身体。「我们先带她回旅店去,替她洗个澡,让她吃点好东西,然后送她回家……如果她还有家的话。」
「教主,让婢子来吧!」
夏荷急忙上来,将女乞丐从我这里接过,背在自己背上:这个丫头对於我做好事非常的敏感,只要我想做好事,夏荷几乎都会抢着代劳。
「可是,教主的衣服会弄髒……」
芊莘有些犹豫。
「反正髒都髒了,最糟糕扔掉再买一件就是:可是人死了就没办法复活过来了,还是先带她回去再说吧。」
将这个女乞丐带回旅店,我让芊莘她们去负责为女乞丐清洗身体:我以男女有别,不方便观看那个女乞丐的裸体而没有待在一旁观看。
唔,之前那个女乞丐虽然也是裸体,但是身上好歹沾满了泥尘和秽物,那也算是遮蔽吧?
但是,没清洗多久,就从芊莘的房中传出一声惊惶之极的尖叫声,吓得我第一时间就破门而入,查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芊莘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如果芊莘出了什么事,不要说现在是个女乞丐在房间里洗澡,就算是皇后娘娘在里面沐浴,我也是先破门而入再说。
「怎么了,芊莘,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着芊莘,芊莘却咬着手指,另一手颤抖地指着浴桶之中的那个女乞丐。
「是……是……」
芊莘结巴着,始终说不出话来,我只好自己回头看浴桶之中的那个女乞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一看之下,我也被吓了一大跳。
芊莘替那个女乞丐洗去了脸上的泥尘和污秽,虽然头发仍然散乱着,但是从露出来的脸庞,我已经可以认出这个女乞丐是谁了:是欺霜玫瑰洪宁!
「原来是洪宁姑娘!但是她怎么会流落在破屋之中?又怎么会搞成那副德性?」
我再仔细地打量着洪宁,洪宁原本灵动有神的大眼睛此时却显得灰暗而且神光涣散,即使见到了我,洪宁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癡癡呆呆地望着前方而已。
「教主,她好像失忆了。」
芊莘低声说着。「不知道是不是那晚的缘故?」
「不知道,但是我回头会配副太阴宁心方给她,应该能够治好她的病。」
芊莘替洪宁洗净了身体,找了套衣服给她穿,拿了些食物给洪宁吃,还把我配的太阴宁心方让洪宁服了之后,洪宁总算是回复了生气,虽然看起来仍旧是有些神不守舍的。
推开房门进屋,夏荷正在替洪宁梳着长长的秀发,看到我进来,洪宁款款起身。
「洪姑娘,你感觉好些了吗?」
「感觉好多了,多谢公子。」
洪宁向我敛紝为礼。「公子为何称呼小女子为洪姑娘?莫非公子认识小女子?」
「……有过一些缘份。」
我不想说谎,却也不想承认那天我搞了洪宁的事情,只好含糊其词。
「原来如此。」
洪宁轻抚酥胸,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洪姑娘何以如此发问?难道说洪姑娘记不得以前的事情吗?」
我忍不住皱着眉头。
「不记得了。」
洪宁黯然摇头。「小女子只记得在破屋中挨饿受冻,几乎快要支持不下去的时候,公子就来救了小女子……啊,还没谢过公子救命之恩呢!」
说着,洪宁又要向我行礼。
「洪姑娘,不必对我这么客气,你我也不能算外人了。」
我急忙扶起洪宁。「不介意的话,洪姑娘是否能让我把个脉?」
「那是当然。」
洪宁有些羞红了脸,伸出了皓白如玉的左手。「原来公子也学过医术?」
「略通一点而已。」
我搭着洪宁的脉搏,脉象相当细弱散乱,和一般练武之人的沈着有力不同,很显然洪宁不但丧失了记忆,连武功都丧失了。
「公子,小女子的病势是否不轻?」
看到我皱起眉头,洪宁轻声问着。
「是啊,没想到你不但丧失记忆,连武功也都丧失了。」
我沈思着。「这可不好办了,要回复记忆和武功,都不是三两天可以办得到的。」
「请公子不必替小女子担心。」
反而洪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公子救了小女子,小女子已经感激不尽,实在不敢再劳烦公子费神了。」
「不然这样吧,洪姑娘,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你不妨先跟着我们,这样我们也方便照顾你,等到你的记忆和武功都回复了,你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公子好意,小女子愧不敢当:如果公子不嫌小女子累赘,小女子自当从命。」
洪宁又想向我行礼。
「不必客气,我刚才也说了,咱们不能算是外人。」
我扶起洪宁。「那么,洪姑娘,今天请你先好好休息吧:夏荷和秋菊会留下来照顾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她们。」
「多谢公子。」
「教主,这样好吗?」
从洪宁的卧房出来,芊莘追问着。「等她回复了记忆和武功,她说不定会想找教主报仇的。」
「说起来,害她变成这样,我应该是要负最大责任的,虽然是为了替云……报仇,但是她也是无辜被卷入的,就像你的婉真姊姊一样。」
我耸耸肩。「如果她回复记忆以后想来找我报仇,那么就随她好了:这是我造的孽,我迟早得面对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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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侠 第四回:天资聪颖获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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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气庄闹出了如此令人没齿难忘的事情来,我估计白道中人肯定都知道太阴神教在我这个教主的领导下重出江湖的事情,多半也开始计画要如何再次扑灭太阴神教,是时候回复我另一个书生萧颢的身分、回到嶽麓剑派去卧底的时候了。
我让芊莘带着洪宁和春夏秋冬四婢先回黄花山总坛,三侍三司六婢则跟随我前往嶽麓剑派。
将三侍三司安排在山脚下的小屋之中,我趁着清晨的曙光,快步上山回到嶽麓剑派。
「耗子!你总算回来了!你怎么回去探亲探那么久?发生不得了的大事了你知不知道?」
我才刚踏入嶽麓剑派的大门,原本一直躲着我的慧卿却不顾其他嶽麓剑派弟子讶异的眼光、大喊大叫着直冲到我面前。
「师姐,发生了什么事情啦?值得你那么大惊小怪的?」
嘿嘿,看来我在正气庄破坏韩小愚和洪宁婚礼的事蹟已经传遍白道武林之间了,不然慧卿怎么会这么紧张?
「发生了什么事?你还好意思问啊!」
慧卿白了我一眼。「你不在的这一个月,帐房都没有人记帐啦!爹本来想另外找个记帐先生来代替你这个不知道要探亲探到猴年马月的记帐先生,谁知道一连请了好几个,没有人看得懂你记的到底是什么帐!都没有人能接手你的工作,现在整个帐目全都一团糟,差点连伙食费都不知道找谁要啦!」
「啊?只不过是没有人记帐而已啊?真是,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
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没有人记帐还不是大事吗?帐目不清,我们怎么知道我们到底还有多少钱可以用、又怎么知道你这傢伙是不是卷款潜逃啦!」
慧卿突然扯住我的手,转身就朝着帐房走。「少和我废话,快去记帐!」
如果说没有人记帐是大事的话,那我这次闹出来的事情确实不小:帐房的桌上乱七八糟地堆满了帐单,只剩下勉强足够我摊开帐本和放置算盘的空间而已:即使在我把帐单整理好叠起来以后,帐单也是还有高高一叠。
不过,这些帐单数量多得有点奇怪,我记得之前接手帐房工作的时候,那些累积了几个月的帐单也没有这么多,而且……买肚兜?买亵裤?买胭脂水粉?怎么这类女人用品的帐单还特别多呢?嶽麓剑派的女弟子好像还没多到能够用完这些帐单所购买的物品数量吧?
当我在清理将近一个月的帐目时,慧卿本来还搬过一张椅子坐在我旁边,看起来似乎有一直盯着我记帐的打算:但是看着我记帐没多久,就有人来叫慧卿出去练武,而慧卿也急忙出去了。
嗯……练武?看起来似乎相当有备战的气氛呢!
尽快将帐单处理完毕,我假装无所事事、四处漫步到了练武场上,果然看到许多嶽麓剑派的弟子们正在练武:资深的弟子们正捉对互相练剑,而资浅的弟子则在旁边列队学习新的剑招。
比较让我惊讶的是,以往都是由大师兄在督导大家练剑,但是这次我却看到大师兄也在场中和其他师兄们对练,而那个身形有些瘦小、但是却气势可比泰山、在场中踱步来去、监督着大家练武的身影不就是中州剑神吕晋嶽吗?
看来这次在正气庄闹事,已经让白道有了危机感了,所以吕晋嶽才会督促门人弟子练剑,免得下一个被太阴神教找上的就是嶽麓剑派──这是很有可能的,当时吕晋嶽不就派了大师兄去追杀我师父吗?而我在正气庄当众洪宁时,就用了替被杀的太阴圣女报仇这种藉口,依此类推,太阴神教下一个目标就很有可能是追杀过前教主萧天放的嶽麓剑派,到时候也许我可以用替师父报仇的名义来当众慧卿?
嗯,听起来是个很刺激的主意,前提是我打得过吕晋嶽的话。
难得吕晋嶽现在正在场中教导弟子,我如果不趁机偷看偷学吕晋嶽的剑招,那岂不是太对不起我自己了?
眼光跟随着吕晋嶽的身形在练武场中转来转去,看着吕晋嶽纠正众弟子出招时的错误,我终於明白为什么大师兄在督促大家练武的时候,只是单纯地纠正大家出招时的姿势而已了──因为吕晋嶽就是这样教弟子的!
如果吕晋嶽看到有哪个弟子的出招有误,吕晋嶽会走上前去,从弟子手中接过长剑,然后将弟子使不好的招式当众使一次给弟子看,然后要弟子跟着照做而已。
但是,吕晋嶽也就只是将招式使给弟子看,绝不开口解释那一招剑招的精华和要诀在哪里,而是将招式一遍又一遍地使给弟子看,然后让弟子上来依样画葫芦施展剑招而已。
吕晋嶽不愧中州剑神的称号,每一招剑招施展出来的时候,气势都是蕴而不发、隐而不显,在平淡的剑招之中蓄势蕴力,只要敌人一动手招架或是反击,平淡剑招之中隐伏的后着就可以随时奔腾流泻而出,以千军万马之势将对手淹没。
相比之下,我的茅厕剑法虽然已经被我修改得破绽大减了,但是毕竟仍然有破绽,而且更重要的是,我的茅厕剑法太直来直往,没有后着,一旦碰上像是吕晋嶽施展的这种蕴有后着的剑法,如果我不能凭着速度和力量压过吕晋嶽的话,输的人肯定是我。
虽然吕晋嶽施展的招式精妙无比,但是问题在於吕晋嶽绝对不开口向弟子们解释那一招的精华和要义所在,而那些功力浅薄的弟子们又无法光从观察来理解吕晋嶽施展的剑招到底精要之处在哪里──吕晋嶽的剑招之中伏势太多,而且那都是要和人对打的时候才会随着对方的招式而反应显现出来的,现在吕晋嶽只是对着空气挥剑,空气又不懂反击,吕晋嶽剑招之中的伏势自然也就不会显露出来,而那些弟子自然也看不出来招式之中的精华在哪里了。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变成吕晋嶽施展一次精妙剑招,然后被那些弟子模仿成死板的招式:重複了几次以后,不耐烦的吕晋嶽就会抛下长剑,去看别的弟子练剑,只留下刚刚那个被指导过的弟子惶恐地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而离去的师父。
而且,吕晋嶽还相当地一视同仁,即使面对着自己的女儿慧卿,吕晋嶽同样是不开口说话,只是拿剑示范招式,让自己女儿模仿而已:小差别是,吕晋嶽对自己的女儿比较有耐心,通常吕晋嶽示范招式给其他的弟子看的时候,顶多示范个四五遍就会感到不耐烦,但是示范给慧卿看的时候,通常都可以示范上十几次才会感觉到不耐烦。
嶽麓剑派的弟子们这么捉对廝杀练了几天的剑之后,今天吕晋嶽将弟子们全都叫到练武场上来进行比武较艺,一次一对让弟子们上场对打,而吕晋嶽则是坐在一旁冷眼观看,不像前几天那样一见到弟子们剑招中有了失误就立即指点,而是等到弟子们都对打完毕以后,这才下场示范并纠正弟子们的错误。
我知道前几天让弟子们全场捉对廝杀是为了锻炼弟子们的剑术,所以吕晋嶽才会全场观看指导:而今天的比武较艺则是让弟子们增加实战经验,毕竟实战的时候是没有师父可以在旁教导的,要是出招时犯了错,就只能靠自己的临场反应来挽回劣势,而如果施展出了精妙剑招取得上风的时候,也要想办法力守优势。
第一个被叫上场的是大师兄,而大师兄的第一个对手就是二师兄:两位师兄先向师父行过了礼、再互相敬礼之后,这才手持木剑、互相对打了起来。
看着两位师兄的剑法,大师兄和二师兄的剑术功力其实相去不远,两个人都是有攻有守,此来彼往,直拆了一百多招还不见胜负。
不过,有一点很令我在意的,是大师兄和二师兄他们虽然同样都是施展着吕晋嶽所示范的那些死板招式,但是大师兄和二师兄却都在招式之中加入了自己的创意,两个人各有不同的体悟,融入在招式之中的自创后着也都不尽相同,所以常常看见大师兄一剑刺来、被二师兄自行领悟出来的变招给拆解了开去,然后二师兄一剑反击、也被大师兄自己想出来的变化给破解。
而当大师兄或二师兄在拆招时施展出自创的变招,有的时候吕晋嶽会微笑点头,有的时候则会皱眉:通常吕晋嶽微笑点头的时候,就是两位师兄施展出精妙变招、取得优势的时候,而吕晋嶽皱眉的时候,则是两位师兄的变招有着瑕疵,以致使出了变招不但没能替自己争取到优势、反而让自己处境更为窘迫。
看来吕晋嶽教弟子是属於禅宗的顿悟教学法啊?只示范一个死招,然后让弟子自行去领悟其他可行的变化?
两位师兄堪堪拆到了三四百招,终於还是大师兄技高一筹,一剑荡开了二师兄的木剑之后指在了二师兄的大腿之上:如果是实战的话二师兄的一条腿已经不保了。
胜负既分,两位师兄立即收剑,先互相敬礼之后,再向师父行礼,然后二师兄退了下去,换三师姐慧卿上来。
我之前曾经偷偷伸量过慧卿的功力,再看了大师兄刚刚的表现,我猜测慧卿这次大概一百招之内就会被大师兄所击败:谁知道我的猜测竟然失误了。
当大师兄和慧卿一开始拆招,大师兄立刻以疾风骤雨一般的凶猛攻势狂攻慧卿,逼得慧卿招架不及、左支右绌,刚刚大师兄对付二师兄时的攻势可还没现在的一半凶猛呢!
被大师兄一轮狂攻,招架不住的慧卿只支持了四十多招就被大师兄一剑指住喉咙,败下了阵去。
其实大师兄早在二十八招的时候就能取胜了,不过大师兄当时要取胜的话,那一剑势必要攻慧卿前胸的空门,一柄木剑指着慧卿的胸脯定格在那边非常的不好看,只怕还会被吕晋嶽给暴打一顿,所以大师兄那招没使全就急忙变招了。
对战败绩,慧卿臭着一张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很不高兴地托着腮帮子,看着场中的练武。
等到大师兄击败了十七师兄、完成了这轮对练之后,换成二师兄上来,而二师兄的第一个对手就是大师兄。
两位功力最深厚的师兄对练,战况依旧是精彩刺激:不过不知道是大师兄连续打败了十六个人之后力气不足、或是二师兄败阵下去之后痛定思痛、再加上有休息的时间,这次对练的时候二师兄一开始就佔到上风,而且稳持先手,直到拆了二百余招之后,二师兄一剑拍在大师兄持剑的手腕上取得了胜利──要是这是实战,大师兄的手已经被斩下来了。
再来二师兄对慧卿,同样是一面倒的战况,二师兄一开始就学大师兄那样发动猛攻,在三十余招的时候用刚刚击败大师兄的那招剑法同样在慧卿手腕上拍了一下,痛得慧卿松手放开木剑,左手紧握着被拍中的手腕皱眉直跳脚。
「贾巍!你下手轻点会死啊!」
慧卿很不高兴地朝着二师兄大叫着。
「慧卿!你那是什么态度!」
不过,吕晋嶽这时却森寒着脸开口了。「真的遇上敌人的时候,你难道还期望敌人会对你手下留情吗?你要不要想想看在正气庄上发生的那些事情,难道你认为萧颢那个大魔头会对你手下留情吗?」
咦?提到我了耶?
我会不会对慧卿手下留情这个是不知道,但是我应该会对慧卿下流精,将我的满满注入慧卿的小肚子里,哈哈。
「是的,爹。」
慧卿低下了头。
「要跟你说几次,这种时候不要叫爹,要叫师父!」
吕晋嶽责骂的声音更大了。
「是,师父。」
慧卿委屈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等到二师兄击败十七师弟、完成这轮对练之后,再来就该慧卿上场了。
不过,慧卿似乎不是很有出场的意愿,一直待在自己的座位上磨手蹭脚的拖延时间,怎么样就是不肯上场:但是,当吕晋嶽严厉的眼光向着慧卿瞪视过去、并且用严肃的口气嗯哼了一声之后,慧卿只好乖乖提起木剑,很不情愿地走到场中。
我很快就明白,为什么慧卿那么不愿意出场和其他人对练了:撇开大师兄和二师兄那种一两下子就可以击败慧卿的身手不谈,连功力最浅的十七师弟都可以在和慧卿缠斗两百多招之后胜出,难怪慧卿怎么样都不愿意下场和其他人对练。
连输十六人,这种丢脸丢到家的感觉绝对不好受。
败阵输给十七师弟之后,慧卿气得将木剑摔在地上,然后被吕晋嶽瞪了一眼,只好又很不情愿地将木剑捡起来:而当慧卿捡起木剑之后,眼光正好看到站在门口边看着大家练武的我。
「对了,耗子,你过来,陪我练剑!」
慧卿大喊着向我招手,顿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朝我集中了过来。
「啊?我?」
我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不过更让我惊讶的是,对於慧卿那些出轨举动都会冷哼一声表示不满的吕晋嶽竟然在这个时候保持沈默,那就等於是默许了女儿的行为。
看来吕晋嶽表面上虽然严厉,实际上也是很疼这个女儿的:看到女儿连续输给十六个人输得惨了,就让女儿找我这个不懂武功的书生当沙包来打、解解气。
「当然是你啊!你看我们练了这么久的剑,应该也学会几招了吧?」
得到父亲的默许,慧卿更是兴高采烈。「而且我说了要教你武艺,如果你不上来和我练练,那我怎么教你啊!」
「萧师弟,你就下来一起练练吧!」
大师兄和二师兄不知道啥时出现在我身后,奇怪,平时就不见他们有这么好的身法功力?
「可是我……」
「萧师弟,就当卖二师兄一个面子,好吧?」
说着,二师兄的嘴角就开始上翘,预备露出二师兄最惊世骇俗的微笑……
「我我我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陪三师姐练剑!二师兄你千万别对我微笑啊!」
不知道谁说过精虫上脑是危险病情,但是我好死不死就是忘记了这句至理名言,於是我很快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虽然吕晋嶽说了只要我留下来学武,就让慧卿照看我的生活,但是我却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吕晋嶽没说我一天要练多久的武!
一天练一个时辰也是练武,一天练十个时辰也是练武,而吕晋嶽偏偏就是那种一天盯着我练武十个时辰的人!我能够用来吃饭睡觉的时间每天加起来不会超过两个时辰,通常都是练武到深夜,回到帐房里,衣服一脱,人就倒在临时架设的便床上睡得昏死过去了,等到第二天清早被仆人老妈子叫起来的时候,衣服早就在我熟睡得像个死人的时候被人拿走洗好还折叠整齐地摆回原处,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慧卿的手笔。
为了早点脱离苦海,我非常用心地学习着吕晋嶽传授给我的嶽麓剑法,希望能早日学完这些每天困住我十个时辰、让我连个女人都见不到的该死剑法,这样吕晋嶽才没有藉口能够一天盯着我十个时辰:可是吕晋嶽的剑法博大精深……不,简直是要命的繁複驳杂,每一招每一式都有着最少十几种、最多几十种的蕴势后着变化之类等着我去学习,而且吕晋嶽还是用他那套可恨的顿悟教学法,只示范几次剑招给我看,然后就等着我记住他的剑招之后、自行领悟其中的变化后着,这让我每天都要花费许多精神去思索吕晋嶽的剑招,套句前人的名言就是想到花儿也谢了,练到都软了。
而且,吕晋嶽似乎还很享受这种虐待式的教学法,每天都会见到他笑咪咪着一张脸,看着我痛苦地抱头思索他示范给我看的剑招精华,好不容易我才理解出他一招之中的许多蕴涵、还没来得及练习纯熟,吕晋嶽马上又连声催促着我学下一招,彷彿看着我抱头苦思是一种很有趣的娱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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