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纪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非言非默
“臣明白了。”希望破灭,卫衍的脸色再次黯淡下来,对皇帝的话也失去了兴趣。
“你真的明白?卫衍,在你的眼里,朕是你的谁?”
卫衍没有说话,景骊也没指望他回答。很多年前他问过这个问题,卫衍的回答没有让他满意,现在他估计卫衍也不会让他满意。
“朕知道,朕是你的君王,你愿意效忠的君王,你愿意追随的君王,你愿意以身侍奉的君王。”无论有多少前缀修饰,在卫衍的眼里,他君王的身份永远排在第一位。对此,景骊很郁闷,却始终无可奈何。
“不是那样的,臣是喜欢陛下的。”卫衍就算再迟钝也知道那些说法很伤人,马上进行了补充。
“好吧,朕还是你喜欢的但是永远见不得光的爱人。至于卫敏文他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而绿珠是你愿意接纳为家人的女子。”这么一分析,景骊就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在卫衍心里,他也许很重要,但是家人显然同样重要。
卫衍的心早就分做了两半,一半给了他,一半给了他的家人,这就是他在和卫敏文争夺时始终占据不了上风的真正原因,也是卫衍这么坦然说要娶绿珠的最大原因。在卫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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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里,根本不认为件事与他有关,最多潜意识里觉得他可能会不高兴。
“卫衍,朕决定给你一个家。从此以后,朕也是你的家人。”以前,他顾虑了太多东西,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却始终没有动作。经过这件事,他才发现这是解决目前争执以及以后所有可能会出现的类似争执的最好方法。
给卫衍一个家,把他变为自己的家人,把自己变为他的家人,让爱人和家人的身份重合到一起,他倒要看看以后谁还能和他争。
第十三章 无人可阻
“陛下要给臣一个家?”卫衍一时不明白皇帝话里的意思,呆呆发问。
“是的,朕不想再委屈你也不想永远偷偷摸摸把你藏在身后,朕要给你一个名分让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和朕并肩而立受世人跪拜,朕要给你一个有很多家人组成的新家,朕会以父亲的身份好好对待你的敏文,而朕的皇子们也会对你执父礼。”当然,在景骊的这个设想中,依然没有绿珠可以插足的地方,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不过如果卫衍真的舍不得卫敏文离开的话,他就食言一次留下他好了,反正在卫衍的事上他食言的次数已经不在少数。
“名分?”卫衍张了张嘴巴,失去了声音。他当然知道需要什么样的名分才能达到皇帝所描述的效果,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皇帝竟然打算做这种惊世骇俗的事。
“就像你想的那样,一个恰当的名分,皇后或者其他,这个不需要伤脑筋,朕相信礼部的官员们会替朕想出一个合适的称号的。”景骊无视卫衍呆滞到快成石块的表情,继续往下说,好像根本就没意识到礼部的官员们接到这份荒谬的诏令最大的可能性是冒死进谏而不是秉承圣意为君分忧。
他不是信口开河随便说说,而是早就有过这样的想法,现在是要把设想变为现实。也许现在还不是最恰当的时候,他也能预料到颁下这份诏令以后会遭到多少反对和阻力,但是如果不去做,设想永远不会成为现实。
“陛下您病了吗?”卫衍慢慢伸出手去,放在他的额头上,一向稳健的手腕忍不住在发抖。
皇帝明明知道这件事的后果,还能桎梏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他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皇帝病了,正确地说,他现在是在发疯。
景骊抓住他的手腕,拉下来绕着手指头把玩了片刻,才轻笑着凑上前去,额头抵着额头,让卫衍好好感受他的体温:“朕没有发烧,也没有发疯,既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说胡话。卫衍,朕现在说的每句话都很认真,而且保证这一切很快会变成现实。”
皇帝说完后,卫衍很久没有说话,他需要时间让自己混乱不堪的脑袋清醒过来。这件事不能做,但是不能做的理由太多他一时不知道该说哪一个。皇帝与他的关系虽然已是朝中众人皆知的秘密,但是秘密就是秘密,哪怕只是蒙着一张纸糊的皮,也没有人敢当众议论,就算是攻击他,众人都知道该如何隐讳绝不敢把矛头只指皇帝。一旦皇帝把他们的关系公布于众,他不敢想象到时候的后果,无论对皇帝,对他,对皇家,对卫家,还是对朝臣百姓都不会是好事。
“陛下想过后果吗?”很久以后,他终于理清了思索。一定要让皇帝打消这个念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能让皇帝这么做。
“朕当然想过。放心,一切都有朕呢。”景骊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抚他。他隐约有种感觉,怀中的人此时如临大敌,背上的毛全部都竖起来了。
“陛下有想过世人会如何议论陛下吗?”
“卫衍,朕一直想问你,当日你答应永远留在朕的身边时,有想过日后世人会如何议论你吗?”
“臣不在意那些虚名,但是陛下的声名……”
景骊将食指抵在他的唇上,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卫衍,你可以做到的事为什么朕就做不到?难道你觉得朕比你还不如?”
“臣不敢。可是……”
“没有可是。”
第一局交锋,以卫衍哑口无言作为结束。虽然他觉得皇帝说的话中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他一时找不到反驳的根据。
“陛下有想过朝臣们的反应吗?”过了一会儿,卫衍又想到了一个理由,他不相信朝臣们会全部头脑发疯来支持皇帝这个荒唐的决定。
“卫衍,你觉得到现在,朕做了决定的事,这朝堂上还有人能反对吗?”其实,还是有一个人能够改变他的主意的,不过他不是朝臣而是他的爱人很快就要成为他的家人,而且现在这个时候,景骊觉得自己没必要这么好心提醒他还有这么一回事,当然以后也没这必要。不知道的时候某个人动不动就要来个劝谏,知道后那还了得,他的日子还要不要过?
“太后呢?”皇帝的决定简直是让皇室蒙羞,卫衍不相信太后会无动于衷任由皇帝如此行事。
“今时今日,就算是太后,也不能改变朕的决定。”
皇帝的回答让卫衍彻底无话可说,因为那是事实。皇帝早已不是当年那位被各方势力掣肘的少年帝王,现在的他,只要愿意,可以做到任何他想做的事,只要不介意过程是否鲜血淋漓。卫衍已经听出了那些掩藏在言语之下的肃杀之意,不敢想象到时候的境况。一时顾不上说话,脑中拼命想着能让皇帝改变主意的方法。
景骊见卫衍不再说话,并没有放下心来,放在他背上的手掌开始不怀好意地动起来。卫衍的确是个笨蛋,是一个死脑筋对于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笨蛋,所以千万不能让这样的笨蛋有思考的余裕,否则他会有很大的麻烦。
每次皇帝心虚的时候,没理的时候,不想讲道理的时候,试图胡搅蛮缠转移视线的时候,就会做出如上的动作。卫衍何尝不明白他的那点心思,但是他现在被皇帝紧紧搂在怀里,想要挣脱都不能。
“陛下……”刚想开口,嘴巴就被堵上了。
皇帝灵活的舌尖在他嘴里一遍遍勾缠他的舌头,强迫他一起共舞。卫衍心里告诫自己现在不能沉沦,一定要把该说的话说完才行,但是享了尽欢愉的身体很快就背叛了他的理智,让事情向皇帝所希望的方向直线行进。
脚踝被用力握住,缓慢而坚定地往外拉,并拢的膝盖只坚持了一会儿就颤巍巍地被拉开来,身体很快被摆成了皇帝喜欢的姿势。
“不要。”卫衍拼命摇头。他讨厌皇帝每次在这种时候用这样的方法对待他,明明可以好好说话,皇帝为什么要拒绝继续交流下去?
“乖,说好。”景骊虽然很想做,不过没打算在这时候强迫他。所以只是啃着卫衍的下巴,火热的欲望在他的下体上磨蹭,努力用最快的速度把卫衍的理智消灭在肉欲中。
这招也许很无赖,但是对付卫衍这种死脑筋的笨蛋,就是要用无赖的招数,否则得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陛下,臣不要……”卫衍仰起脖子,呜咽着把喉结送上门去给皇帝啃,理智和欲望交叉着在他脑中轮流占据上风,以至于他嘴里说的和身体做的完全是两回事。
“说好。”景骊对他的拒绝根本没放在心上,尝试着稍稍进入他的身体,很快就退了出来,有一下没一下地继续拨动他的情绪。
“嗯……”卫衍摇着头尽力抵抗理智的沦陷,不过刚刚尝过欢爱滋味的身体比平时更为敏感,很快浑身发烫,意乱情迷起来。恍惚间感觉到身体被硬物撑开,已经做过一次的身体毫无困难就接纳了身上男人的欲望,然后身体仿佛有自己意志似的紧紧缠住入侵体内的硬物,让他刚才的拒绝很快成了一个笑话。
若是平时,景骊也许会打趣一下怀中人刚才的言不由衷,但是他现在没有时间也不想分神说话。当务之急他要做的是仔细用身体服侍身下的人,最好把他做到第二天没力气爬起来,那么他明天就能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没有任何人会跑来阻拦。
卫衍无可奈何地抓着皇帝的胳膊,想推开不能,怀抱住他又不甘愿,最后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犹如落水的人抓着一块浮木,任自己在欲望的波涛中翻滚。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皇帝终于心满意足地放过了他。那时候,卫衍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很快陷入了睡眠中。
半睡半醒间,隐隐约约似乎听到床边衣物发出的声响。卫衍心中不安,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陛下!”
“还早着呢,再睡一会儿。”景骊正在更衣准备去上早朝,听见他大叫,吓了一跳。转过身去发现他还闭着眼睛,知道是他尚未清醒潜意识中的担忧,苦笑起来,拂了拂衣袖在床头坐下,凑过去亲了亲他。
“早朝……不要……”卫衍费力睁开眼睛,揪住皇帝的衣袖,恳求起来。
“放心,朕不会在早朝上说这事。”景骊用没被抓住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鬓角,耐心安抚。
别人听了卫衍这没头没脑的话可能会以为卫衍是在撒娇不想他去上早朝,不过他知道卫衍在担心些什么,马上做出保证。
卫衍这一夜睡了个昏天昏地,他可是一夜没睡,一直在想这事该如何进行。考虑了一夜的结果就是他至少要保证太后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所以他现在允诺在早朝上不会提起这事不算谎话。
“陛下,您不要走,陪着臣。”卫衍分辨不出皇帝是不是在随口哄他,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能放皇帝现在离开,否则事态会一发不可收拾。
“好,朕陪着你。”卫衍疲累的神态,沙哑的嗓音让景骊心中那些难得涌现的罪恶感开始泛滥,神情语气更加温柔起来。
“真的?”
“放心吧,君无戏言。朕不走,你再睡会儿。”
某人又开始睁眼说瞎话,旁边伺候的人听到他的话都要忍不住脸红,某个厚脸皮的人却没有丝毫自觉,自顾自地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卫衍昨夜毕竟被折腾得狠了,现在又得到了保证,勉强撑了一会儿又一次睡死过去。
这一次他睡得很不安稳,开始断断续续地做梦,那是一个稀奇古怪的梦。
梦中的他会飞,整天飞来飞去。有一天他不小心飞到某个悬崖处,不知怎么回事就掉了下去,一直往下掉,掉了半天还不见底。他很着急,突然想起来自己会飞,就拼命飞拼命飞,出了一身汗,还是在往下掉。然后他就醒了过来,发现床头已经空无一人,皇帝早就上朝去了。
“侯爷,要不要泡个澡去去乏?”候在外面的人听到他醒来的动静,很快就进来伺候,看到他满头汗水,一边帮他擦拭一边请示。
卫衍被他这么一问,才感到自己的背上也是粘嗒嗒的很难受,点了点头。
皇帝的寝宫中沐浴的地方有好几处,有专门的浴池,也有放置浴桶的沐浴庑房。浴池与寝殿有段距离,他现在浑身酸痛懒得挪地方,而且他一个人的时候习惯了泡浴桶,所以这次依然选了最近的地方最习惯的方式。庑房中按照惯例除了一个兑好温水用来沐浴的大浴桶外,还放了两个稍微小一号的木桶,一个用来盛热水,一个用来盛冷水,可以自己用木瓢舀来兑水。
卫衍将下巴浸入水中,让温水洗涤着他全身的疲劳,眯着眼睛把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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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遍。
如果说昨夜他认错认得是心不甘情不愿,那么现在他是真的后悔了,他怎么也料不到事情会突然转到了这个方向。
皇帝要做的事超过了他的想象,大概也超过了这世上所有人的想象。但是皇帝现在的意志无人可阻,任何人想要阻止恐怕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真的无人可阻吗?”很久以后,他喃喃自语了一句,目光落在那个盛冷水的桶上。
第十四章 良药苦口
景骊刚下早朝就听人来说报卫衍病了。
他当然记得自己昨夜做的好事,不过卫衍的身体一向没这么娇弱,他做的时候到底也是留了几分余力,所以没想到后果会么严重,当下也顾不得原先计划好的下朝后要去太后宫中请安这回事,急急忙忙返回了寝宫。
他回去的时候田太医已经来把过脉开过方,连药都由人煎好送上来了,卫衍正半倚在床头对着手中的药碗发愁。
自打卫衍出去几年经过磨练后,脾气大改,往日的很多小性子就算在亲近如他面前,也不会再使,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卫衍露出这种表情,平白少了无数乐趣,如今见他故态萌生,又是怀念又是担心,还要分神听人汇报卫衍的病情,便没有发现卫衍发愁成这样的真正原因。
大冬天里洗冷水澡这种作践自己身体的事,被皇帝发现后绝对会让他死得极其悲惨,所以卫衍当时只是在脑中转了转,最后还是没敢付诸行动,无法可想之下只好装病了。但是没病装病是件技术活,特别是面对田太医这个岐黄大家中的大家时,技术要求更是非常高。
卫衍虽然对病中的情景知之甚多,没病的时候毕竟还是装不出真正的病症,田太医一把脉大概就明白了其中的蹊跷,虽然不知何故没有当场揭穿他的谎话,不过可能出于对被迫参与欺君行为这种事很有怨言,或者纯粹是对他的这种做法看不顺眼要给他一个教训,这碗药中黄连的分量是绝对足,卫衍刚尝了一口就塌下了脸,再也不敢轻易尝第二口,景骊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
“都多大的人了还怕吃药?”
听到皇帝坐在床边说风凉话,卫衍绝对是苦在心头口难开,除非他能对皇帝直言说他是没病装病所以田太医在借机整他,可惜他不能,所以这药他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看到卫衍以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灌下了这碗药,景骊好笑之余心中略微有些疑惑,等到卫衍用完药睡下后,他命人呈上医案看过,才明白了其中的原由。他虽然并不精通岐黄之术,不过几种常用的药方药材还是知道用法的,卫衍的病症据他自己说是头晕眼花,口干舌燥,喉有痰迹,手脚无力,显然是受寒了,按理来说应该开个发汗祛寒的药方才对,不过田太医的这张方子上除了黄连外,其他都是温和性的调理药材,只是这黄连的用量明显是偏高。
田太医是专门负责给皇帝把脉治病的总领太医,几十年的行医经验,开出这种不合常理的药方的唯一原因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卫衍的这病有古怪。
景骊命人撤下医案,仔细看了看身边某个睡着了依然紧锁眉头的人,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自讨苦吃的笨蛋。”
卫衍这番装病的原因,他心中明白,肯定与昨晚的事情有关。不过出于某些无法言语的爱好,他决定暂时不揭穿卫衍的这点小伎俩,反而要通力配合看他到底会做到什么程度。卫衍要达到目的肯定会想方设法示弱撒娇尽力缠着他好有机会改变他的主意,既然如此,这段时间内卫衍肯定顾不上卫家卫敏文绿珠等人,甚至也不会有公事来打扰,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他哪会傻傻地自己把它破坏掉,至于卫衍能否达到目的,他可不相信自己会在卫衍的怀柔政策下败下阵来让他轻易得逞,绝对可以陪卫衍好好玩上几天。
景骊心中计较妥当,也乐得以照顾病中的卫衍为借口,整个下午哪里都没去,一直围着卫衍打转,端茶送水嘘寒问暖,忙得是不亦乐乎,甚至连奏折都拿到了床头批改。
卫衍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了缠住皇帝以便让他腾不出手马上去把他的荒唐念头付诸行动的目的,不过看到皇帝乐在其中的表情,偶尔会似笑非笑地扫他一眼,他始终觉得很不对劲,仔细想了想又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缠住皇帝是第一步,让皇帝改变想法才是最终目的,所以他很快没空去计较这个不对劲的问题而是绞尽脑汁想办法了。
很快,等到晚膳时,他就明白到底不对劲在哪里了。晚膳后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又有内侍捧着药盏进来,卫衍此时才想起如果他要装病,就意味着他天天要照三餐喝这苦得要人命的药,真不知道能坚持几天,但是事到临头他也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闭着眼睛往肚子里灌。
“太苦了就少喝点。”说实话景骊不太敢明目张胆得罪田太医,要是田太医知道是他破坏了他的好事小心眼发作隔三岔五给卫衍开个禁房事养身体的方子,让他经常过过只能看不能吃的日子,他绝对会崩溃的,但是此时对着卫衍的苦瓜脸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田太医的药方不喝不行,少喝点应该没事吧。
“不喝药病怎么会早点好呢。”卫衍很顺口地回答,浑然不觉他和皇帝彼此的对话应该反过来说才合适。
卫衍话是说得很煞有其事,却不能减少手中药的一丝苦味。只能在心里勉强安慰自己,只要皇帝最后能改变主意,也不枉他现在这般受苦了。
第二帖药千辛万苦终于喝完,卫衍漱了好几次口又含了枚蜜饯在嘴里还是觉得舌尖发苦胃里难受,只能有气无力地趴在那里不想动弹。景骊对他自己找罪受的行为,本来是抱着看他笑话和准备享受他那些怀柔手段的目的,不过看到他现在这样难受,还是心痛了。
“田太医医术高明,喝了药明日的你病就会好了。”有田太医在,装病这种事绝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南征归途景骊自己也是乘着田太医没有随驾的空档才敢玩玩装病的伎俩,到了京里落到田太医手里还不是一样乖乖听话,也就是偶尔拿脚疾来吓唬吓唬卫衍而已,在田太医手底下绝对是个按时上药的乖宝宝。
此时,景骊很好心地提醒卫衍还是见好就收吧。虽然他私下以为卫衍就“病”一天很可惜,不过田太医的这药如果继续喝下去,他怀疑卫衍就算没病也会喝出病来的。
卫衍趴着没说话,显然还是不死心。
好不容易过了喝药这一关,到了就寝的时候,又有人来坏事了。
为了怕他把病气过给皇帝,内侍们强烈反对皇帝和他睡一起。
卫衍听后一时傻眼。他装病的唯一目的就是要缠着皇帝不放等皇帝心软怜悯好伺机行事,却没有想到还有这回事。如果他真的病得很重,为了皇帝身体着想,自然不敢留下皇帝,但是他现在明明是没病啊。
而且为什么皇帝和他待了一个下午个一晚上都没人觉得不妥当,到了就寝的时候就会觉得不妥当了?
看到卫衍被郁闷到说不出话的样子,景骊暗地里乐开了怀,表面上自然装作一本正经斥退了左右,顿时赢得卫衍无数的感激。
宫妃病中需移居静养不得和皇帝同房是宫中的规矩,不过此“同房”非彼同房,而是指以身侍奉皇帝。
历来宫中的那些规矩只要皇帝本人不在意,绝不会有人不长眼到跑来卫衍跟前说起,这次这么多人集体不长眼,很明显是出自皇帝的授意。
不过卫衍并不知情,反而以为皇帝又为他坏了规矩,白白送出了他的感激。
“朕对你好吧?”眼见人都下去了,景骊凑上去,咬了咬卫衍的耳垂,低声笑道。
“嗯。”皇帝都做到了这个地步,卫衍自然没好意思再提他现在还病着希望皇帝能克制这种谎话,乖乖放松了身体任由他胡闹。
第二天没有大朝会,景骊匆匆去御书房议了几件重要的事就把人遣走回到了寝宫,他到的时候田太医正在问诊把脉。
“今日侯爷感觉怎么样,昨日用了药有没有觉得好一点?”田太医边搭着脉边问。
“还是和昨日差不多。”某个死心不改的人并没有把景骊昨夜的提醒放在心上,依然死鸭子嘴硬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景骊在一边听得暗暗心惊。
“既如此,重症还须用猛药,今日的药方需加大剂量才行。”田太医岂是易与之辈,连景骊都拿他没辙,哪是小小的卫衍可以对付得了的,一听他还没有得到教训要继续装病就眼都不眨一下说出了让卫衍瞬间血色全无的话。
“陛下……”田太医对皇帝行礼后出去开方子了,卫衍可怜兮兮地望着站在床头的皇帝,弱弱开口,眼中俱是祈求。
“朕出去看看。”景骊不敢保证自己一定拿田太医有办法,卫衍的身体还要靠田太医调理,而且卫衍的这种行为也合该被教训,他可没底气和田太医因这种事翻脸,只好勉力去一试。
外殿中,田太医龙飞凤舞很快就写好药方,呈上来一看,果然,还是一个温和的调理方子,只是那黄连,足足比昨日的方子里剂量多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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