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瓣洋葱不流泪。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未知
——by 爱爱
花与爱丽丝(上)
那年高三
高三报到的那天早上,苏爱爱正在撕练习册, 写不完又害怕老师检查到的页数只有偷偷的撕掉。
苏妈妈边摆早餐边骂人:“这孩子,每次都来这套,典型的两面派,你们老师每次开会还都说你老实,我看我要去找你们老师谈谈了……”
苏爱爱边叼着面包边整理书包。老实?在老师面前谁不老实啊!
她心里开始琢磨着:今年文理分班,肯定又要换班换班主任了,不知道能不能和萌萌分到一个班?
这样想的时候,头发被苏妈妈拉得生疼,苏妈妈每次帮她梳头都像要把她头皮拉掉下来一样,但没办法,时间紧迫,自己动作又太慢。
苏爱爱坐直身子任老妈折磨,疼得牙直呲,还得伸手去勾豆浆喝。
苏妈妈问:“选什么皮筋?”
“这个这个!”苏爱爱从书包边上掏啊掏,掏出颗大草莓的头绳,漆皮的料子,称得红艳艳的草莓新鲜的要滴出水来。
这头花是她暑假里同李萌萌上街买的,却一直没有扎过。
小女孩的心思,心存期待嘴上却说着“开学有什么好啊?”“分班又不认得人”……
是啊, 那时的少男少女都这么说的“我们班女生(男生)都不咋地”…… 其实呢,最后还是会喜欢上这些“不咋地”中的一个,带着惴惴不安却暗自兴奋的新鲜心情,走在青春的年华里……
苏爱爱的班级在最顶楼的转角,班里的人早来了七七八八,因为是理科班,男生居多。老天还是很眷顾苏爱爱的。她走进去的时候,李萌萌在和同桌说话,一看是苏爱爱进来了,使劲朝她摆了摆手。 苏爱爱笑起来,回头看黑上的座位表,第三组第四排,工整的粉笔:“苏爱爱 石烈情”。
苏爱爱并不知道当时是谁分的座位,究竟按什么定律分的座位,但她在回忆起高三那一年的时候,在想起和石烈情那绝代双焦的“奸情”的时候,都会大呼一句:“猿粪”!
其实故事的开头很平凡,石烈情那天的心情不是很好,家里父母又开始吵架,分班的时候还很不想分到的人分一起去了。她晃晃悠悠走进教室的时候,苏爱爱正坐在座位上和李萌萌聊天,李萌萌坐了苏爱爱的座位,苏爱爱就坐了石烈情的座位。李萌萌大老远就能听到的尖叫石烈情眼皮直跳。
苏爱爱聊在兴头上的时候,只听见前面的男生喊了句:“大姐,你总算来了!”
再抬头一看,一个穿大白tshirt的女生就站在桌边,短发,自然卷,颧骨微高显得脸很有轮廓,皮肤白里透红,很是健康, 就是面无表情,显得有点凶。
苏爱爱顿时就猜到她是谁了,抬了屁股让了座位,想了想,还是说了句:“不好意思”
石烈情一股脑把书包塞进课桌, 还来得及没开口,前面的男生就转过头来插嘴:“不用和她道歉,对这人不用客气……”的64223ccf70bbb65a3a4aceac37e21016
石烈情操起桌上苏爱爱的作业本就打到那男生的后脑勺上,说:“庄南,你一个暑假过得很闲啊……”嗓门较大,似在骂人,眼里渐渐了笑意,打打闹闹得像是久违的老朋友。这么一折腾也就忘记了回声话给苏爱爱。的a1d0c6e83f027327d8461063f4ac58a6
所以开始的时候,石烈情并没有多待见苏爱爱,苏爱爱不见得多喜欢石烈情。
两人都想的是这高三一年慢慢熬吧!的2f55707d4193dc27118a0f19a1985716
苏爱爱在交作业的时候,又突然觉得老天一定是忘记该眷顾她到底了,原来练习册的作业时以人类的速度是不可能全部写完的,老师在收完作业的时候,问了句:“谁写完了,举下手!” 苏爱爱以为全班都会举手的,结果班上只有两人举起了光荣的小手。 一个就是倒霉的苏爱爱,还有一个苏爱爱认得,全年级的前三名。 苏爱爱就这样露了一把小脸,当她发现一不小心自己居然变成焦点的时候,低了头恨不得把脸藏在举起的膀子后面了。 那班主任还挺了挺大肚腩说:“好,手放下。其实我们数学组的老师沟通过了,这次的作业是布置多了,没想到还是有同学按时完成的吗!大家要多向这两位同学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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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爱爱悔恨的眼泪倒着往肠子里流啊, 她是多低调的人啊,一开学就被全班人以书呆子的镭射光线奋力扫描。
记得当时还流行一句广告词“面霸120加量不加价”, 下课都在做作业的书呆子经常会被冠以“奋霸”的称号。 那一刻,苏爱爱在心里骂自己:“苏爱爱,你个笨蛋,这下好了,奋霸120加量还不加价!”
有的时候苏爱爱怀疑自己是外星人,明明是很正常的人,长得也不是很有喜感,为什么老出现正常人就遇不到的问题呢。这样的女生她知道还有一个,在日本,叫樱桃小丸子……如果上帝爱看人间故事的话,她想她一定是最热播的喜剧片。 她自己安慰自己,一定是上帝太爱看自己的故事了,死活不换台!
站在校门口等车的时候,李萌萌正在和苏爱爱讨论名字的问题,其实萌萌更早的名字叫李晨,后来她嫌太俗,自己去改了。 苏爱爱没有预知能力,如果她知道在若干年后,“萌萌”会因为一匹小马的名字儿红遍大江南北,她相信李萌萌一定会比较热爱她最初的名字。
这是后话,其实苏爱爱也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太小说,太言情,太不大气了。 什么名字好呢? 她突然想起石烈情。
李萌萌看苏爱爱神游了,勾了她膀子说:“嘿,想什么呢,和你说,理科班还是有好处的,帅哥多啊!方歌和许远皓就在我们班!”
苏爱爱一听帅哥也有精神:“谁是方歌啊?许什么皓?”
李萌萌觉得苏爱爱真的是太不关心“年级时事”了! 但前一秒还是鄙视她的眼神,下一秒却突然眼睛一亮,抓了苏爱爱的膀子,手指了指,小声却似压抑了极大的兴奋,低喊:“快看,左边!”
苏爱爱赶紧往左边看,一个少年带了大大的耳机,背上背了乌黑的小提琴盒,推着男式的山地车慢慢的从紫藤长廊的一头走过。 苏爱爱近视眼,眯了眼看啊看。
那男生终于推了车走近校门,苏爱爱总算看清了模样,眼睛很大,内双,长得倒极秀气,还可以,真是不知道年级里有这号人物。
走出校门的那一瞬,那男生一跃,上了山地车。
那天午后,校园门口,学生们放学了唧唧喳喳,丁叮铃铃的车铃落了一地, 李萌萌还在耳边身边说着什么。那个十八岁的男孩骑着自行车驶过苏爱爱的视线,夏末灵动的风翻起他白色的衬衫衣领,烈日的光线打在他安静的侧脸上,头发的轮廓被晕成了淡淡的黄。 苏爱爱那一瞬觉得自己近得能看到他微垂的眼睫,听到他耳机里的音乐。一回神,那男生却已在十几米之外,只能看见他白色的衬衣,黑色的纷飞的制服领带,和背上的那把小提琴盒,慢慢的驶出视线……
苏爱爱那时并不知道这个叫方歌的少年将骑着他的山地车,掀起一阵青涩懵懂的季风, 一下子把她卷入生命里年少哀愁亦甜蜜的花样年华……
花与爱丽丝(下)
如果有人来十中参观,第一个要去的地方一定是钟楼,第二个需要参观的就是高三八班的班主任,数学组的经典:赵老师。
苏爱爱一开始觉得这个班主任还算不错,就是猥琐了一点,经常说:“来,解这道方程要像脱衣服一样,一件一件慢慢脱……”但此君数学却教得很好,只是板书的字太小,小了还不算,有学生反映,他居然点点粉笔,晃着他的肥头大耳,说:“赵老师的字是全世界最大的字了!”
这也没错,错的有一天苏爱爱居然撞到了枪口上。
高三的作业本来就多,偏偏这位赵老师的作业是吓死人的多,还很难,动不动就弄个俄罗斯奥数题来,一解就要一个多小时。 布置作业还不给讨价还价,他说:“好,这四题!”你说:“算了,赵老师,三题吧!”他笑眯了绿豆眼说:“好,再加个第19题,五题!” 于是,没人再敢挑战权威。
那一日,布置完了题目,这位赵老师就开始因为班级第一次月考考了年级倒数第一的原因开始发怒。 他是这么说的:“你们这是重点中学学生考出来的水平吗?作业不认真做,成天抄,考试不会考!”一丢板擦,说:“我跟你们讲,你们以后要是考不上大学,就去卖红薯算了,红薯你们会烤吧?下次你们再不交作业我就把你们的皮给扒掉! 这作业,我三十分钟就写完了 ……”
其实同学们那时已经在心里笑得死去活来了, 脸上还要保持“我很痛苦”的表情,嘴都要抿到肚子里去了。
苏爱爱也憋得很辛苦,最辛苦的时候,她听见石烈情咕噜了句:“去你大爷的,三十分钟那是豹的速度,我还熊的力量呢!”
苏爱爱彻底爆发,“噗”得一声笑出来,石烈情也没想到苏爱爱会笑,苏爱爱一笑,她自己也笑起来了。全班正开着批斗大会呢,她们这么一笑,老师彻底爆发了:“那边两个小姑娘,有什么好笑的,笑成这样,说给赵老师听听呢?”说完,迅速的一板脸:“给我站走廊上去!”
苏爱爱这人向来是有贼心没贼胆,货真价实的被老师当面点名罚站那是第一次,脸刷一下就红了,只觉得全班的目光都聚到了这里,让她头一嗡,涨得不知道做什么好。
但石烈情仿佛罚站就是家常便饭,推开椅子站起来,往外走。 苏爱爱赶紧跟上,出门的时候瞥到前面庄南在做鬼脸,那个叫方歌的男生似乎也在看自己,她的耳朵一下子似烧起来一样,真狠不得搬脚抽自己。
苏爱爱和石烈情肩并肩站在走廊上,教室里是赵老师的训话声,旁边的班级正传来古文的朗读,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风吹过脸颊,脑袋冷却了不少,脸上的红晕也消去了。苏爱爱捋捋被风吹乱的流海,石烈情在左右晃着换着脚。那边读书声继续:“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班里传来赵老师最后一句痛心疾首的话:“笑,要是哪天你们听到我骂你们不是笑,而是哭的话,就说明你们有救了!”
她和石烈情不由得对视了,眨了眨眼。
两个十八岁的少女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努力憋着的笑意。
谁说友谊万岁不是从共同患难开始的呢?
苏爱爱老是被李萌萌说不关心“时事”。但苏爱爱发现八卦这种事,你要是不关心,它就是空气,你要是在意,它就真的无处不在。
她听到的事情有很多,
“方歌拿过市小提琴独奏一等奖!”
“方歌和许远皓那关系,铁的!”
“方歌的女朋友在七班。”
……
苏爱爱真正注意到方歌是在一个初秋的清晨。
那日,她难得的要迟到了,前面居然还有两个高个子男生不紧不慢的推着车走在林荫道上。 苏爱爱牙咬咬的保持距离的跟上去,却发现那两个男生居然在唱歌。
当时很红的一首歌,无印良品的“想见你”,他们唱“想见你,没有你,城市再眩也没意义……”
那时的少年大多也有着满腹的柔情,那两个男生的声线都很柔软,配合着远处教学楼传来朗朗的早读声,钟楼响起的打钟声,击落在铺满小石子的小径上,使得困顿的校园一下子清新起来,如灰色的蛋壳被破晓的光轻轻敲了一下,滋滋的裂开缝来。
他们唱完了□就停止了,左边的男生说:“有个叫蔡依林的,她的don’t stop!听过没?”
右边的回答:“我还会唱呢!”说完真的立刻唱起来:“don’t stop, never give up 为爱情找一个梦想……”微微的摆动起腰来。
少年的声音很清亮,但配着这样曲风,一个男生这样唱来着实有点诡异。苏爱爱边听边想起这首歌的mv,突然之间很想笑,也确实笑了出来。
前面的两人一下子就回了头,苏爱爱一下子也呆了,都是自己班上的,左边那个是许什么皓的,右边那个是方歌。
那个是许什么皓的锤了方歌一拳,笑:“小芳,你又红了!”
方歌不说话,迅速的转回身子,踢了许什么皓的车子一脚。两人咕咕嚷嚷的往车棚那去。
苏爱爱呼了口气,捏了捏有点红的耳朵赶紧往教学楼走,其实她觉得自己更不好意思,像偷听的小贼,一下子被逮着。
她又想笑,一直以为方歌是很内向的男生,却没想到和兄弟在一起也是那么肆无忌惮的笑闹。
后来, 女生间偷偷摸摸的讨论起班上的男生,谁最帅,觉得谁最好。
李萌萌问过苏爱爱:“怎么样?方歌挺的帅吧?”一副“我介绍的产品”的模样。
苏爱爱只是点了点头,说:“恩,还可以”,末了还是加了句:“挺帅的!”
那时的孩子似乎都要比大人来得羞涩,害怕被说笑,不愿意轻易表达出自己的观点。 年纪大了,帅哥的资源越来越有限了,不用人问,都要眉飞色舞的主动嚷嚷:“看,那个男人好帅啊!”
烈情,是我们越来越开放了,还是我们越来越老了? 抑或是因为我们越来越老了,所以我们越来越开放了?
-----by 爱爱
爱如少年(上)
苏爱爱是个四肢不勤的人,这样的人每每到体育课就是最的的折磨,更折磨的是,体育会考就要来了。
体育达标的要求是跳绳一分钟120次, 苏爱爱彻底没戏,她计算过好多次了,她的速度永远是75上下。她这样的速度,连体育老师都看不下去了,喊了句:“体委,你来负责!”石烈情就晃过来了。
和苏爱爱相反,石烈情是个运动细胞超发达的强人,校田径队的,中考还加了因为体育特长生附加分,分了班后,当然不让的被派成女生体委。
李萌萌正在帮苏爱爱计时,对着气喘嘘嘘的苏爱爱说,还差20个。
石烈情说:“苏爱爱,你跳的姿势不对,跳一下还颠一下,浪费时间还做重复的功。”
苏爱爱郁闷,重新跳,跳了十几下还是一样的效果,石烈情在旁边说:“不要颠,不要颠……”
垂头丧气的停下来,李萌萌也说:“对啊,爱爱。你真的是跳一下颠一下,难怪那么慢!”
苏爱爱继续跳,结果还是一样。
石烈情看了快下课的时间,说:“苏爱爱,你跳对一下我给你一块钱,快跳!”
苏爱爱注定是穷人的命,依旧错。
石烈情咬牙切齿拿过李萌萌手里的跳绳,喊苏爱爱:“算了,我带你跳!”
那是小学时才爱玩的两人跳绳游戏,苏爱爱觉得这谁不会啊。但石烈情的速度哪是正常个人跳的速度,苏爱爱站在绳子里,开始的时候老是脚底绊绳,慢慢的跟上石烈情的速度。
石烈情停下来,拍巴掌:“你自己再跳跳,就按刚才的速度!”
苏爱爱的“颠颠”病就这样被神奇的治好了。
等到苏爱爱和石烈情都三十多岁,带着孩子在餐厅里喝咖啡的时候,苏爱爱还会对石烈情说:“烈情,你欠了我一百多个大洋没还呢!”
但那时石烈情和苏爱爱还没有好到这种地步,顶多算个同桌,一起抱怨一下作业怎么那么多,老师怎么那么变态。 苏爱爱觉得石烈情是年级里的人物,嗓门很大,和什么男生都玩得来,做事风风火火苏爱爱承认自己和石烈情绝对不是一个等级的。 在石烈情看来,苏爱爱内向了点,和普通女生无异, 但有一点好,不太八卦。 她要学习又参加田径队的训练,哪管得着苏爱爱是什么样的人?
但女生的友谊发展起来就像坐火箭一样的快,前一阵子还不相熟,下一阵子就连祖宗十八代都恨不得告诉对方。
自从苏爱爱在石烈情的帮助下过了体育考的关,她就觉得烈情看起来比谁都亲。
上课偷吃零食要带烈情一份,下课愿意和烈情一起去厕所,放了学,两人还找到了共同的最爱,学校门口小卖部自制的桂花米汤……
日子一久,两人本来在对方面前维持的表面形象破裂,原来本质上都是活闹鬼。
烈情拍了大腿说:“苏爱爱,看起来老实内向,屁,其实骨子里是个强大的甩子!”
“甩子”和“活闹鬼”都是本市的方言,意思是能闹腾,瞎闹腾。
石烈情如果说一个人是“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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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那就是对你最大的赞扬,打心眼底把你和她划成一国的了。
在友谊蒸蒸日上的同时,苏爱爱的爱情却不知流落何方。
她会越来越多的留意到方歌,目光老朝着他转, 在晨会上,在操场上,在楼梯间……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就像在方歌身上装上了高灵敏定位系统,总是一眼就望到他在的地方,心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低了眉眼偷偷看他在做什么。
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她说话的声音就突然变得很大,笑声很甜,背挺得很直的走过,有时还无意识的拢拢刘海。
方歌是个很安静的孩子,学习不错,是男生体委,还会拉小提琴。关键是不浮躁的孩子,老师喜欢,男生女生都愿意找他玩, 没带书的同学只要找他,说:“方歌,帮我去别班借本书吧!” 就一定能借到书。
在那时,谁能借到最多书,当然就是人缘最好的。
民以食为天,学以抄为天。
一大早来,石烈情没写英文作业问苏爱爱要,苏爱爱放下书包才知道一大早来居然忘了还有英语完型没做。 石烈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苏爱爱小朋友,你怎么作业也不做!”
苏爱爱拿出笔袋,找笔:“石烈情小朋友,我应该做的吗?赶紧借!”
石烈情拿笔点点庄南的背:“南南,借两本作业本!”
庄南扔了两本作业过来,烈情挑了一本,苏爱爱拿另一本,一看封面愣了愣,姓名那一栏,两个大字:方歌。 字如其人,清秀有型,最后一捺拖出来,有凛冽的笔锋。
苏爱爱抄作业,方歌正好走过来问庄南:“本子呢?”
庄南一指后面埋头奋笔疾书的两人。
苏爱爱赶紧抬头:“不好意思,等下……就给你!” 她说话有点紧张,从她的角度能看到方歌红润的嘴唇。
方歌微笑:“没关系,直接帮我交了吧!”
苏爱爱的心中突然开了朵栀子花,甜蜜的芬芳一下子充盈心间。
她立刻点头,又觉得自己这幅度是不是大了点。 方歌已经转身,回座位。
苏爱爱最后把方歌的本子,自己的本子,烈情的本子一起交了。
但留下来的,是过目难忘的字体,她晚上在房里写作业,趴在桌上,一笔一笔认真的模仿着,偷偷的喜悦着,方歌,方歌, 方歌……这样的名字顿时充斥了洁白无瑕的纸页。
爱如少年(下)
冬天仿佛是一夜间来的。 学校的树木一下子全变得秃秃的,落叶也不知道被刮到何处。
高三中期席卷了一股艺术热, 无法一门心思读书的学生,只有走其它的路子,出国或是参加艺术考试, 套句赵经典的话,后者叫“不走正道”。
苏爱爱在这么个重点中学成绩中游,苏妈妈为了买个保险,也帮她报了个播音主持的考试,还请了艺术院的学生突击了一个月。 于是苏爱爱也“不走正道”了一把。
南师大的宁海路校区充满古老的学术气息,老旧的教学楼,斑驳的铁栏杆,红柱的回廊,砖瓦的房顶……无一不表现出这所百年老校在教育界不可动摇的地位。
苏爱爱坐在回廊里等面试,李萌萌和石烈情都说要陪她来的,最后萌萌要考试,烈情有田径队的训练。她不习惯被那么多不熟悉的面孔包围,算好时间偷偷的溜了出来,但一人找了这么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后又开始觉得紧张。
此时已是十二月末,开始下起细雪来, 回廊外有片深灰的水渍,雪粒飘到上面,一下子消失不见。 回廊的一头是文学院的主考地,另一头是音乐学院的等候区,似乎是唱美声的人,在“咪咪咪嘛嘛嘛”的吊嗓子, 苏爱爱拢了拢羽绒服,靠在红漆柱边有点想笑,却又想到自己还不是一样在等着,又笑不出来了。
远远的,有个少年背着小提琴盒慢慢的走近,棕色的双排扣大衣,白色的围巾在风雪里飞扬。他走入回廊,掸了掸肩上的雪粒,抬眼看到苏爱爱,笑了笑,雪花化在他温暖的眼角眉梢,这样的笑容使得晦涩的冬日一下子明媚起来。
几乎是两人同时开的口:“你也来考试?”
一下子又都笑出来。
苏爱爱点头,指指回廊另一边:“我来考播音。” 她想起李萌萌说过:“方歌也要去考试的!”
心怦怦得跳得耳膜都发涨,这算不算是缘分?
苏爱爱小声问:“你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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