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谱(全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龟哥
这时再听到他要过了几日才来相会自己,虞凤霎时便好像泄了气的皮球,蔫蔫的提不起兴致来,杨宗志心中多有不解,不想在此多多耽搁,便挥手道:“那我就先走了,你快回去了罢。”
说完再也不多看一眼,转身出了宫门而去。
出了宫门走上前门的大街,此时日头正过晌午,街上人流熙熙攘攘,杨宗志一边走一边心想需要去找劳广问一问手中的线索,然后再定下面的步调,正在这时一群黑衣汉子却是横身拦在了身前,当先的是一个高眉大汉,恨声问话道:“你就是杨宗志”
杨宗志看他们气势逼人,来者不善,微微戒备一下,点了点头,那高眉汉子又皱眉道:“是你将我家公子打成重伤的么”
“哦”
杨宗志煞是有趣的盯着这十来个汉子们逡巡了一眼,原来原来是柯宴府上的人,倒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杨宗志微微一笑,又点了点头。
那高眉汉子见杨宗志面色沉静,毫无一丝惊慌失措,倒也心头暗暗赞赏了一下,只是自己面色更加狰狞,怒气道:“好个大胆的小子,你仗着自己是朝中的将军,便对我家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乱打一通,你可知道,就算我家老爷,平日里都不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更别说你这样的外人了。”
他说到这里,高高的眉头一掀,喊道:“拿下了。”
他身后的一众打手们一起响应一声,然后抄起木头棍子,围将了过来,杨宗志哈哈大笑,摆手道:“来都上来”
那群汉子眼见自己这边人多势众,那被围住的小子竟然还怡然不惧,不由得都迟滞了一下,那高眉汉子呵斥道:“这小子仗着自己有些本领,但是我宋维可也不怕了他,再说我们人多,先把他拿住给公子磕头赔罪了,再说后话。”
那群汉子们显然对这宋维多有顺从,听了他半怒半激的话,一起大喝一声,挥起手中的木棍,便打了上来,只是他们不过是寻常家丁打手,虽然现在人多,但是合围之下并无阵势可言,更不要说互相辉映,杨宗志仗着步伐轻轻的闪躲了过去,还拧住其中一人的棍子,将那汉子甩出了圈外。
两方正当街打斗间,场外突然一个粗豪的声音大吼道:“休要欺负我三弟”
然后另有一股人群,从侧面的方向冲击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手持方天戟的浓眉大汉,正是牛再春。
牛再春抢进人群中,抬眼看了一下杨宗志却是毫发无损的,才哈哈欢笑道:“好三弟,你没事就好,哥哥们今日听说你将那姓柯的小子给痛揍了一顿,哈哈,那小子昨夜作诗骂我们兄弟三人,这口鸟气哥哥早就想出了,没料到被你给拔了头筹。”
他担起方天戟,随手拨开身边一个黑衣汉子的木棍,又朝杨宗志靠拢了些,紧紧的护在了他的身后,这时他身后的马其英也抢了出来,马其英手中并没有拿着武器兵器,只是拿着折扇,指挥着一群灰衣汉子们向这边靠近。
杨宗志笑道:“好,那我们就大闹一场,不把这些家伙们打趴下了,誓不罢休”
宋维眼见自己人多,估摸着很快便能将杨宗志生擒下来,然后再带回府中,任由公子打骂一番,这样一来,在公子面前得了好印象,说不得老爷知道了,也会夸赞一番。
可是没过多一会,对方便来了援手,而且人数比自己这边看着更多,这样持久下去,自己这些人只怕是讨不了好,宋维大喝一声,率先向杨宗志逼了过来,手中取出一把短剑,腾身便刺将下来。
天空日头正高,那短剑反射日光甚为凛冽,耀得牛再春和马其英都花了眼,两人微微迟缓一下,宋维的剑光已经到了杨宗志面前,杨宗志心头一凛,暗自觉得他这剑法自己是在哪里看见过的,只是此番情形下,也没有时间多想,便抄起刚刚抢下的一根木棍,横着挡了上去。
两人一剑一棍在空中叮的一声脆响,接着宋维剑锋一转,又是直取杨宗志的下盘而来。杨宗志虽然内力被阻,不过剑法剑意犹在,而且他过去对垒的很多都是江湖当中顶尖拔萃的人物,所谓见多识广,因此这宋维的剑法仰仗着日光,极其耀眼的刺过来,杨宗志却也不惊不惧,手中的木棍微微一竖,作成个枪头状,从自己腋下斜穿而过,带起一阵劲风,后发而先至的抵到了宋维的面前。
杨宗志手中的兵器本就占些先机,此刻二人见识武功又有高下分别,因此宋维全然不曾想到,刹那之间自己便被人逼近到鼻尖,待得他反应过来,那木棍头轻轻向前一顶,撞在他的额头上,宋维呜呼一声,便后仰着倒了下去。
那些黑衣打手们,被后来的灰衣人紧紧的围住,愈发感到手头吃力,此刻眼尖的再看到领头的宋维被人一滚扫倒在地,顿时斗志和信心全无,没过一会,便被灰衣汉子们一一擒获了下来。
牛再春往日多在洛都呆着,虽然每日勤奋练武,但是这种练武都是纸上谈兵,学习些招式,或者听着爹爹讲些战场上的事情,现在这种刀剑相接的场面倒是经历的少。
此刻他酣畅淋漓的打了一场,手中方天戟放倒了数个黑衣汉子,不觉心头甚是得意,掳着乱糟糟的胡须,哈哈大笑起来,马其英在一旁问道:“大哥,这一架可打得痛快么”
牛再春豪迈接口道:“痛快痛快的很”
马其英正待接着再说几句,突然街边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呵斥道:“没用的废物,全都是丢人现眼的废物”
话音刚落,便从那围观的人群中,闪出一个红色的娇小身影,迎着这边众人纵了过来。
牛再春和马其英定眼看过去,赶过来的只是一个红衣小姑娘,年纪轻轻的,看着也就十六,七岁,但是长得粉雕玉镯可爱的很,牛再春大喊道:“走开些,小心刀剑无眼。”
他话刚说完,便见那小姑娘手里提着一把宝剑,径直向自己刺了过来,那小姑娘手中的宝剑七彩斑斓,在这日光照射下,更是透出万丈光芒,牛再春一个晃眼间,那宝剑便闪电般刺到了自己的咽喉处。
牛再春只感到自己的咽喉寒气一闪,顿时魂飞魄散,暗自大喊:“没命了没命了”
只是他喊了两声,发现自己的头颅还在脖子之上,呼吸虽然急促,但也虎虎有生气。
牛再春低头一看,那宝剑此刻正指着自己的咽喉,剑尖微微颤抖,宝剑的剑柄上被一根木棍死死压制住,却是动弹不了半分。
杨宗志手中的木棍一滞,抬头看了一眼,微微有些惊喜的道:“若若红师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话一说完,人群中又抢出一个蓝色的声音,急切的跑了过来,一面娇声唤道:“若红师妹,你等等我,你你风风公子”
杨宗志转眼一看,那蓝衣女子面向温婉,秀色平静,正是许久未见的岳静岳师姐,杨宗志将手中的木棍收回,哈哈笑道:“好巧了,岳师姐好久不见,一向可还好么”
岳静轻轻的点了一下螓首,微微的红着脸庞,垂头道:“好。”
柯若红才从自己的傻眼中恍惚过来,方才她发现自己宝剑被阻,转头横眉便去扫视那阻住自己的人,只是一见之下,心头砰砰的乱跳起来,那那少年英气大方,脸上笑容懒洋洋而又灿烂,正照在这日头之下,看着让人心头不觉也暖暖的,柯若红恍惚低吟一声,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良久之后,柯若红才反应过来,娇声惊奇道:“风风九公子,你是堂堂的江湖少侠,怎么会怎么会也来跟这些寻常武师们打作一团,没得没得失了自己江湖第一少侠的身份呢,咯咯。”
柯若红被他挡住了自己必杀一击,却一点也不愠怒,而是看着面容娇俏,隐隐有些欢欣快意透了出来。
杨宗志伸手向地下一指,摇头道:“他们要来拿我,我总不成束手就缚的罢。”
柯若红低头看了那兀自还晕乎乎的宋维一眼,更是惊诧无比,娇声又道:“他们他们怎么会来拿你,寻错人了么”
她说了两句,便展着小胳膊,走到宋维躺着的身前,用力在他腰间踢了一脚,怒骂道:“喂,你这笨蛋,你到底是去找谁算账的啊。”
宋维被柯若红猛踢一脚,却也不敢反抗,更是不敢躲避开去,而是硬生生的受了一脚,才讷讷的呼痛道:“小小姐,小人哪里做错了”
杨宗志皱了一皱眉,听到那宋维唤若红师妹叫作小姐,心头才是惊了一下:这若红师妹姓柯,而而那柯宴,柯翎,难道难道他们都是一家人么
柯若红微微转头瞟了杨宗志一眼,见他皱着眉头仿佛心头恼怒,便又在宋维的腰间踢了一脚,沉下小脸,再娇声呵斥道:“蠢才你自己睁大眼睛好好看一看,我们出来是来找杨宗志那小鬼算账,你看看这人,他是他是杨宗志么”
岳静在一旁看的有些不忍,便轻轻抬手拉了一下柯若红,低声道:“算了算了,只是认错了而已嘛,再说以风公子的身手武功,你这些手下分明都讨不了半点好,就别打他了。”
宋维傻着眼转头看着杨宗志,他方才动手之前,三番五次的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自想应不会错,没料到现在小姐出来却是将自己一顿好打。
柯若红娇哼一声,放过了本就狼狈不堪的宋维,这才转了眼神,变得有些娇怯,又有些羞涩的看着杨宗志,正要和他好言好语的说上几句抱歉话,这时面前的杨宗志突然将手中的木棍丢在地上,然后抱拳向她作礼道:“对不住,若红师妹,在下在下正是杨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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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全本) 第247章 投江 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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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静和柯若红听得心头大惊,转过头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杨宗志,两双小手不觉都捂紧了自己的小嘴,柯若红更是哎呀一声唤了出来,浑然说不出话来。
杨宗志叹了口气,心中悱恻暗道:看来她们果然是那柯家的人,虽说自己一路从滇南走来,碰见过她们好几次,而且她们对我照顾的很,但是事关爹娘死因的大事,谁若阻挡自己,自己便拿谁是问,此刻绝对不能软了心肠,只当过去从未见过的罢
杨宗志不想再与这俏丽如花的师姐妹们,扯上任何的关系,便低头又抱了抱拳,然后与牛再春和马其英一道,携了众人家丁家将离去。
身后岳柯二人看的面色一呆,柯若红突然大声娇喊道:“风杨公子,你你为什么要把我哥哥打的遍体鳞伤的”
杨宗志身子缓了一下,想要回头答话,只是又想起自己方才立下的决心,便咬一咬牙,横下心来,右手伸出向后随便一挥,然后匆匆的与众人消失在了适才还喧嚣凌乱的街头。
三人找了个小酒馆,坐下喝比酒,牛再春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仿佛这才回魂过来,小声的道:“刚才刚才好险,那个小姑娘出手当真是快捷无比,而且她手中的宝剑瞧着甚至古怪,五颜六色的耀花了人眼。”
杨宗志点一点头,本想解释说若红师妹手中拿着的,就是峨嵋派传世的七彩剑,混着峨嵋派分身合击之术,便可霎时让人功夫大涨,同时扰乱对手的心神,只是这话刚到心头,意兴索然之下,又叹了口气,没有说出口。
马其英在一旁摇扇道:“倒也不是那么可怕,后来三弟不是乖乖的制住了那小丫头么牛大哥,我看三弟的功夫高明的很,尤其是一棍敲昏那领头的家将那一下,既是快速无比,而且又全无规律可循,如同羚羊挂角,凛然一击”
马其英说到动情处,手中折扇在手心嚯的一拍。
牛再春也赞同道:“不错,三弟,看来你这些年在沙场上倒是学了不少本事,不像哥哥我们两个,总是躲在这没劲的洛都里面,蛮子却是一个也不曾见到过,更哪里提得上刀光剑影,杀声震天。哎三弟,下次你若再有领兵出征的机会,一定要带上哥哥两个,让我们也好好的见识一番。”
牛再春和马其英的父辈,当年在北方战场上多次败给了蛮子的铁骑,因此丢了实官,回朝领了闲职,而且这件事情乃是挂在他们两家头顶的奇耻大辱,两家人时刻心想的便是再次得蒙皇恩,领兵去剿了蛮子大军,这才能一扫前恨。
马其英应和道:“不错,三弟,等你再有机会,一定带上我们,我家里的爹爹每日里催着我去恳求皇上,让我领兵上阵,可是可是他老人家也不想想,皇上岂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杨宗志点头道:“若是再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不会让两位哥哥错过。”
他自心想:今日这么看来,这牛再春和马其英赶来救下自己,对自己倒是情真意切,只不过再要领兵出征,却是留待朝廷休养生息,万事俱备之后,离着现在还有老远。
牛再春听得心头快慰,端起一杯水酒,哈哈大笑道:“好好,那哥哥就等着兄弟你的消息了,今日早上,我和马二弟听人说起你把那柯翎一顿好打,当真是开心无比,后来我们想柯翎被打,他家人说不得不会放过兄弟你,而你现在洛都内孤身一人,无人帮拳,所以就各自带了些家将过来,等今日之后,这些家将都随了兄弟你身后,这样那柯家人再来寻仇,你便不用怕着他们了。”
杨宗志心头一暖,微微笑起来,道:“这倒不必了,我打那柯翎,就不怕他找人来算账,不过么不过么,倒是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让两位哥哥帮帮忙。”
马其英眉头一轩,欢喜接口道:“我们自家兄弟,说什么帮忙之类的客气话作甚么,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事情让我们哥俩给你作,我们一定办的妥妥帖帖的,不让兄弟你失望。”
杨宗志喝一杯酒,压低声音道:“去年皇宫大内选秀女的时候,柯宴大人曾经从外面进献了几个太监入宫,两位哥哥,能不能去查查这几个净身太监的出身来历,最后能看看他们的册籍”
牛再春皱着眉头道:“太监兄弟你要去查这些太监的身份作甚么这些个男不男女不女的阉人,能有什么显赫出众的身家,还不都是些穷苦人家出身,家里生了养不起,才会送进宫中作太监,若不是如此,谁会好好的男子汉不作,偏偏去作那低三下四的废人。”
杨宗志摇一摇头,正在想该如何跟他们分说这件事情,一旁的马其英却是伸手阻止道:“大哥,既然是兄弟第一次开口让我们帮的事情,我们定会办的不留痕迹,再说兄弟这番作法,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就不要多问原因了。”
牛再春嗯的一声,也暗暗点了一下头,他本对杨宗志崇拜的紧,方才又被杨宗志在柯若红剑尖之下救了性命,因此一想之下心头也是释怀,哈哈笑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兄弟你就等着我们的消息,来喝酒,喝酒”
三人推杯换盏共饮了一口,各自啊的一声轻叹,杨宗志低下头,正要嘱咐这事先不可给外人知道了,突然身后守住的一个家将大喊起来道:“什么人作甚么的”
三人抬头看去,见面前不远处站了一个文弱的书生,双手紧紧的握住在身前,目光躲躲闪闪的向这三人的座位上看过来,这书生看着颇为潦倒,乱发横须堆了满脸,身上的衣衫也是皱巴巴,看着倒有多日未曾换洗了。
马其英眉目一闪,昂头惊讶的道:“崔崔大人是在找我们么”
崔代神色慌张的向这边看了好几下,才搓揉着双手,惴惴的向酒桌边走了几步,轻轻拱手道:“杨杨将军,崔代有几句话,不知道方便不方便与少将军说上一说。”
杨宗志想不明白这崔代找自己是为了何事,说不得是为了那柯翎来求情也可能,杨宗志轻轻笑道:“崔大人有什么事,尽管说来好了。”
崔代的眼神在牛马二人身上逡巡一番,讷讷的苦着脸道:“这这个”
牛再春最是见不得这些无用书生的模样,现在崔代这样子,看着又是心虚,又是惶恐,牛再春张口大喝道:“有什么话,当说就说,干什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杨宗志微微一笑,明白崔代的意思是让自己屏退身边的两个人,然后有一些私密话要与自己单独来说,只不过他若要是说些柯翎的事情,却是两位哥哥还是在场的好,到时候双方要是撕破脸皮,拒绝于他的时候,便可以派上用场。
杨宗志点一点头,浅笑道:“嗯,大哥说的是,崔大人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出来便可,不如崔大人也过来和我们兄弟同饮一口。”
崔代茫然的点了点头,举着步子缓缓走到四方桌的一角,然后端起面前不知方才是谁饮过的酒杯,霍然一下仰头喝了进去,清澈的酒水顺着两腮滴落下来,崔代坐下,苦笑道:“崔某只是个小小的史中郎,史中二字的意思是:以史为鉴,中正严明。皇上封了我这个闲职,只是让我帮着整理整理经史典籍,然后作些字画出来供他观赏,所以三位将门后人面前,这大人二字万万担当不起,万万担当不起”
崔代一边说话,一边伸出双手摇摆,牛再春分毫琢磨不到他到底要说些什么,见这书生尽是闲扯些无谓的话题,耽误了自家兄弟饮酒聊天,不由得将一对眼睛又瞪得生圆。
崔代看见,慌忙又接着道:“今年今年元宵佳节,崔某豪兴大起,在外面饮多了酒,便想便想顺着洛水而行,一来找些诗词的素材,二来嘛二来就是散散心,好好想一想崔某一腔抱负究竟如何才能得以施展。就在那天夜里,崔某走到洛水边,无意中听到一阵飘渺淡雅的琴声,那琴声听着悠远,仿佛无处可以捕捉,崔某竟是觉得大起知音知己之意,昏昏然暗自对这琴声的主人生了敬仰。”
崔代说到这里,乱糟糟的脸上变得旖旎一片,目光也变得缠绵悱恻,又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天一饮而尽,才叹息道:“哪知那夜琴声一过,便再无一丝音讯传来,崔代在洛水边徘徊了一整夜,也没有找到那琴声到底是经哪里发出来的,自此以后,崔代每到闲暇的时候,总是在洛水河边漫步游走,不知情的人看见,还以为我是诗兴大发,却哪里知道我只不过想要听一听那天籁一般的琴声罢了。”
杨宗志微微皱一皱眉,听到这里大致可以捕捉到崔代到底要说些什么了,但是自己与那崔代并不熟识,他这番话怎么不去找他的知心好友来说,却是偏偏偏偏找到这里来讲
崔代幽幽的道:“时日飞渡,又过了一个多月,有天夜里,崔某在洛水河边散步,竟然竟然再一次听到了那无比好听的琴声,这次崔某吸取了教训,不再是沉沦其中,而是紧紧咬住牙关,四处去寻找那琴声的出处,果然在妙玉坊最后面的那间古朴小房边,将这琴声的来源找了出来。后来崔某进去一打听,原来那小房子的主人姓唐,乃是妙玉坊花费重金从北郡请来的教琴师傅,而且那唐小姐年方十九,据说生的闭月羞花,不知怎的不知怎的崔某竟然竟然对着那琴声的主人相思成了灾。”
崔代兀自说了良久,想来也是口渴,借着喝酒又掩饰住他方才慌张而又傻傻的笑容,平息了一下道:“三位都是高雅之士,应该不会笑我矫情,崔某后来发展到一日不听那小婕姑娘的琴音,便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的地步,说来让大家觉得不可思议了。”
崔代讪讪的笑笑,只是笑容实在比起哭还要难看,杨宗志三人暗自叹气,心头均想起那日,崔代兑换了大小几十朵红花去捧唐小婕的场,这一朵红花就是一百两银子,那几十朵的话,便是几千两白银,想这崔代只是在朝廷里谋了一个闲职,月度开销自然不会太大,这几千两白银,也许就是他生平的家产。
杨宗志叹了口气,肃下面容的道:“崔大人,你这番事迹听着着实让人感动的紧,你痴心一片,自有你的快乐,我们也许理解不了,不过不过你将这些都告诉我们三个,到底是为什么”
身边牛再春和马其英一道点头,显然都弄不明白崔代的动机。
崔代抬起头来,眼神定定的凝望住杨宗志,此刻阳光充沛,尽数漫射在这偏僻的小酒馆当中,崔代看的真切,忍不住心头叹息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咬一咬牙,目光中透出一丝少见的神采,聚声道:“崔某讲这番话的意思,是说崔某对着小婕姑娘乃是发自真心肺腑,绝不是那些那些脂粉客一般,抱着新鲜和寻乐子的想法,可惜小婕姑娘她一直房门紧闭,根本连见上崔某一面都不肯,少将军崔某能不能冒昧的请你说项说项,帮崔某这个天大的人情。”
杨宗志听得哑然失笑,呵呵摇头道:“怎么会找到我呢我与那唐姑娘也仅仅只是一面之缘,并未深交,此事此事只怕为难的很。”
崔代继续接口道:“少将军你有所不知,小婕姑娘虽然身处妙玉坊当中,但是她冰清玉洁,寻常根本不接见任何的外客,就算多大的官爵,多高的职位去拜见,她一律让人都挡了回去,只是只是昨天夜里,崔某又见到小婕姑娘竟然邀了少将军一起上去听琴,分享这花魁之夜的欢愉,想来想来小婕姑娘对你少将军多有一些另眼相看,所以崔某才会冒昧提出这个请求。”
崔代话一说完,牛再春猛地一拍桌子,喝斥道:“放屁,就算我兄弟他得了花魁仙子的青睐,也没有任何道理给你这穷酸去说项,你这不是强人所难”
杨宗志摆手道:“大哥稍安勿躁,崔大人,我过去与小婕姑娘在北郡有过一面之缘,虽然话没多说两句,但是也有些机缘巧合,所以昨夜小婕姑娘才会诚心相邀,只不过是叙叙旧情罢了,再说了,崔大人你要喜欢小婕姑娘,自然凭借你书生气度去追求便是,何必要来找我这莽夫作说项,这不是厚此薄彼么”
崔代听得面色一喜,霍然站起道:“你们果然只是叙叙旧情你你也觉得崔某应当去追求一番么”
杨宗志笑道:“这些事情崔大人自己没有主意的么干嘛要来问我。”
崔代仿佛顿时容光泛发,大喜作揖道:“多谢少将军的点拨,崔某崔某知道了。”
说完摇头走出了小酒馆。
崔代打扰一番,三人喝酒的兴致便就浅了,三人又对饮了一杯,然后杨宗志推杯道:“今日不多陪两位哥哥了,小弟家中还有些事情,等过一两日再来找哥哥们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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