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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全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龟哥
鲜于无忌说这话时,那阴鹜恐怖的眼神,赵虞修到此刻尚还记忆犹新,每每回想,便觉得心惊胆战,浑然睡不好觉,他明白鲜于无忌因为赵虞碌的缘故,恨上了皇室所有人,因此他才会嫉恨凤儿生得娇媚动人,更加嫉恨凤儿眉清目秀的鲜活。
这段日子,此事便是赵虞修压在心底最大的一块石头,眼见大功告成在即,他早已欲除掉鲜于无忌而后快,赵虞修叹气道:“既是好酒,不妨再多喝几杯,回卓王难得来一趟中原,尝尝我从江东带来的玉酿。”
手中快速的提起笔,写着:“此事说来话长,回卓王只需明白,鲜于无忌此人留不得,为我心头大患,你若愿助我,剑南以西的疆土尽归你有,我说到做到”
“嗯”哈克钦茫茫然的点了点头,眼底里窜过一丝火星子,旁人如听到这样的提议,见到这温文尔雅的三皇子密谋杀掉岳父,杀掉一力推举他的猛将,必会大惊色变,破口大骂,而哈克钦却只是微微撅了撅嘴。
脑中不知为何想起了父亲朔落王:
“哈克钦哈克钦,父王实在饿得不行了,你你行行好,给父王一些吃的”
“哈哈哈你想吃东西吗你便爬过来求我啊,那个人总是叫你老不死,我看他大错特错,你怎么老得快死了啊,哈哈哈哈”
这是隐藏在哈克钦心底里的秘密,谁也不知道,朔落王竟是被他一手软禁在寝宫内,活活的饿死,因此听到赵虞修的提议,哈克钦竟感到莫名的兴奋,仿佛找到了同道人。
哈克钦一脸通红,飞快执笔道:“一言为定不过鲜于无忌麾下兵多将广,只怕杀他容易,善后困难。“
帐内一片冷清,只有哈克钦的狼毫笔不断落下的沙沙声,赵虞修刻意将碗筷敲得叮叮当当,又对鲜于婵温柔的说了几句话,细致的布了些酒菜,压根不管她根本没有伸手碰过筷子,他回头笑哈哈的道:“回卓王好爽快的人,让我敬佩不已。”
手下更是停不了笔:“此事不必担心,我早有安排,鲜于无忌手下周,卫,盛,党四大家将,已有两人真心归顺于我,再加上回卓王两万大军襄助,大事必成”
两人一同丢下手中的狼毫笔,执起酒杯哈哈大笑着碰了一杯,分别仰头喝下,转头一看,静静的火把照射,娇美的鲜于婵就好像泥塑那般静静的坐着,秋水般的眼睛无神的盯着侧方,便连眼角也没有瞟过这边,两人心头不禁都生出错觉,这姑娘本该是观音坐莲旁的玉女才对,嫡落人间,却又不染丝毫的尘埃。
哈克钦顿时来了兴致,干脆用手抹了抹湿润的嘴唇,伏在案头上写字道:“那她三殿下又该如何处置”
赵虞修盯着鲜于婵看了半晌,默默思忖,过了好一会,才叹气道:“夜深了,今日早点安歇,明日还有一场大战”说罢也不管哈克钦在一旁等候着,轻轻用手去牵小婵。
手指尖刚刚碰到鲜于婵滑如凝滞的手腕,鲜于婵便惊醒般的跳了起来,赵虞修微微一愣,对哈克钦挥了挥手,柔声笑道:“姑娘莫怕,在下送你回去,嗯我知道你小时候受过惊,所以对任何人都无法亲近,在下对姑娘绝无恶意,牵着你的衣袖好了。”
说罢又要去牵起鲜于婵香喷喷的水袖,鲜于婵执拗的避过了他,自己挽住衣裙,碎步潺潺的向外摸着行走,一路上撞倒了好几根灯柱子,哈克钦叹气道:“这丫头倒是有些可怜,不瞒三殿下说,我也有一个和她一般大小的妹子,可惜啊,年纪轻轻的却是葬身火海。”
赵虞修目光温柔的瞥着鲜于婵倔强的纤细背影,胸中暗念:“日后天下有个又盲又哑的皇后,会不会有趣些”不知不觉想起了温婉的端敬皇后,也许只有鲜于婵这样人畜无害的姑娘,才可以真的让人放心,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不会说,更不会鲜廉寡耻的去勾引先皇,外人,自不可同日而语。
第二日一早,杨宗志和忽日列率人扎好马鞍,便要向滇南赶路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山坳里,满是黑压压的人头,杨宗志吩咐裘仁远和吴拓带着大部分子弟先行上路,约好在玉龙古镇碰头,再回来与忽日列会合。
乌卓玛和秦玉婉同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中,他们两人说说笑笑的,带着后面七八辆马车出了林仙铺,滇南距离吐蕃不远,忽日列少时去过一次滇南,对那里倒还有些印象。
问起路来,从这里出发,只需要不足半个月便能抵达,心里面有着怅然的感慨,他两世为人,陪着杨宗志北征,出使漠北,战场的喧嚣杀气便随着身边清风吹散了,从此要过隐姓埋名的日子,安居乐业,两家人甚至还结了亲,约好秦玉婉和乌卓玛腹中的胎儿,若是男女便结为夫妻。
路过未安关时,向东城门处扫了一眼,听见杀声炮响不断,转过头去,听得便不太真切了,江山已逝,美人儿都在身边陪伴,唯有那个丫头,不知她过得怎样
杨宗志心里记挂着小婵,拉住马缰的手腕抖了一抖,忽日列笑道:“杨老弟,我要是你,便不会放小婵走”
杨宗志摇头失笑道:“她要去陪伴她爹爹,我又怎能拦着,再说,朱大哥守在她身边,我总算能够安心。”
忽日列点头道:“朱晃兄弟神力无敌,一般人是奈何不了他,不过就怕有人用计害他们。”
杨宗志愣住道:“谁会用计害他们小婵在她爹爹身边陪着,谁能害的了他们”
忽日列笑道:“我也只是说说罢了,做不得准的,最好是没有”拉着马在前面带起路来。
天空云开雾散,阳光普照大地,杨宗志带着一行人走出十余里地,迎面见到一匹烈马腾腾奔来,马儿掀起的灰土将来人罩在里面,忽日列挥手喝止大家,静等那人从身边骑过,哪知那人看清楚这边情形,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气喘吁吁跑到他们面前。
杨宗志和忽日列俯下头看出去,一起面色微变,杨宗志叫道:“朱大哥,你你怎来了还是小婵她”
朱晃抹汗道:“小婵姑娘没事,她她让我给你送来一封信”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封薄薄的漆纸递到杨宗志面前,杨宗志用手将信封甩开,见到密密麻麻的娟秀小字,他一口气读下去,脸色不禁怔住。
忽日列看他目瞪口呆的,随手取过他手中的书信,刚看了几个字,脸色登时大变,怒声骂道:“好个大胆的哈克钦,这该死的小子”
他骂人的嗓音传出去好远,洛素允从马车里露出个葱翠的小脑袋,跑下来脆声问道:“怎的了”
杨宗志木然沉吟不语,忽日列问道:“杨老弟,现在洛都之战不但是你们南朝的事,甚至连吐蕃军队也卷进来了,你看怎么是好”
杨宗志叹气着摇了摇头,心头一阵惘然,记忆起出使漠北前,哈克钦还曾找到幽州约他一起出兵,原来这家伙压根没有返回吐蕃,而是一直呆在南朝。
不知他用什么手段与三皇子联上了手,此刻正在合围洛都,他的心下不免义愤,上次哈克钦找来时,许下豪言壮语,无非是贪图南朝边境的泗赞草原水土肥沃,妄图占为己有。
现下他心甘情愿的为三皇子攻打洛都,看来十有**,三皇子定是对他作了这种许诺,转念又想,他又有什么资格义愤呢,他自己是皇上钦赐的大反贼,人人得而诛之,前几天在洛都更是为了虞凤而反目,皇上若见了他,势必取他首级不可。
三皇子为了打下洛都引狼入室,哈克钦岂是那么好相与的,只怕他得到泗赞草原后,又要图谋边陲的数个小镇,到时候看三皇子怎么收场。
说来说去,这些都不是杨宗志可以改变的事情,他自己也要带着佳人们归隐了,浑然不会再卷入权谋纷争当中,头顶炎炎烈日照下,杨宗志的额头也微微见汗,念起小婵在信笺上说:“哥哥,爹爹他们联络了吐蕃的回卓王一起出兵,这几天便要打下洛都,你放心,小婵自有办法可以说服爹爹,让他罢手息鼓,哥哥你在滇南等着我,小婵不日便会前来找你。”
他的心下一疼,小婵不过一个柔弱娇嫩的娉婷小姑娘,她有什么法子,可以平息这场大战呢,这一场战争就连杨宗志都束手无策,没办法说服任何一方停手,恩怨积累多年,此刻是一个总的爆发,谁又能劝得下来
杨宗志抬头道:“朱大哥,嗯,你快回去,还是紧紧的守在小婵身边,万万不可离开一步”转头又对洛素允道:“我们先停下来,多等几日再出发,你看好吗”
洛素允撇着小嘴道:“依你吧”回头去车里面把话传过去,杨宗志对若有所思的忽日列挥起马鞭道:“从这里出发,再走十几里,可以抵达西边门户丁山镇,我们去那里住上几日,等消息明朗后,再赶往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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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全本) 第645章 轮回 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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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宿住在丁山镇的临江小楼边,天色刚黑,头顶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砸在竹叶上哗哗乱响,落在江水中却是悄无声息,杨宗志和虞凤等人站在临江的竹楼边望了一会夜色,背后的远方忽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大地跟着摇晃了起来。
竹楼里人人都探出脑袋,向东边张望,声音逐渐变小,可东方的天空却是烧起了火光,直逼云霄。
杨宗志和虞凤的心顿时揪紧了,知道洛都城的战事已进入最惨烈的胶着时刻,他们站在十几里外,身边静谧的如同世外桃源,而那边却是炼狱一样的杀伐,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
就算站在这里,也只能束手无策,静待结果罢了,虞凤毕竟在洛都城生活了十几年,翘着耳朵听了一会,便不敢再听,而是堕着泪珠儿跑回到卧房中,杨宗志同样心烦意乱,身边人都去劝慰虞凤,他转眼看到幼梅儿娇媚的小脑袋在窗边闪过,似乎是起来将窗外的细雨和杀戮声隔绝住。
杨宗志一脑袋钻进费幼梅的卧房,见到她正踮着脚尖关窗,费幼梅穿着最爱的柔丝素白小裙,烛光在身后燃起,从这个角度看上去,这丫头现在了许多,细细的腰肢下,是高高翘起的香臀儿,裹在裙丝下,将本就柔滑的裙丝撑得闪闪发亮,隐约能透出裙下的小裤。
杨宗志快步走过去,足下是呢竹子地板,人走在上面吱吱作响,费幼梅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听到背后的动静恍惚转过身来,看清楚来的人是杨宗志,她咯咯露齿柔媚一笑,甜甜的唤道:“大哥”
杨宗志转头看见她的床铺上被褥凌乱,床头上还反压着一本旧书,明白她一定是早早,杨宗志伸手挽住费幼梅不赢一握的细腰,抱着她走到一边的床头。
“啊”费幼梅轻轻娇呼一声,小脚丫被杨宗志抱起来,才能见到原来这丫头赤着一对娇小玲珑的雪白天足,费幼梅用双手阖住杨宗志的脑袋,让他将自己轻轻丢在床头上,就势向里面一滚,给杨宗志腾出了空地。
杨宗志一脑袋扎进她香喷喷的酥软怀抱中,鼻尖耸起,用力的在里面吸了一口气,然后呼的一声叹了口气,一动不动了,灯光下,费幼梅柔柔的捻起他背后的头发,两人静默了片刻,费幼梅甜腻迷人的嗓音传来道:“大哥,你你又在想小婵了么”
“嗯”杨宗志埋在费幼梅高耸入云的胸乳间,两手将她的细腰箍得生疼,费幼梅稍稍挪动一下,换了一个姿势,依然让他侧睡在右边腻肉上,咯咯娇笑道:“痒死啦坏大哥,你心里面不好受了吗,哎小婵可真是可怜,好不容易她的眼睛好了,嘴也好了,偏偏又沦入战火当中。”
杨宗志抬起头来,感叹的笑道:“你们都是好姑娘,我说留几天,你们一句微词也没有的,便在这里陪我。”
“我们都是你的妻子啊”费幼梅咯咯腻声一笑,灯火下,红唇白齿的媚态毕露,她索性抬手放开自己满头瀑布般的长发,靠躺在床头上,盯着杨宗志柔媚的瞧。
语气里面带足了自豪和妩媚,让杨宗志的心底也柔了起来,费幼梅道:“再过几天,便要去滇南了哩,滇南和关外离得好远呀,前些天我让人给爹娘带了信,娘亲说,要和爹爹一起到滇南看我们,听说啊,这一路走进来,快马都要一个多月呢。”
杨宗志点头道:“嗯,是远了些,洛都城就要分出胜负了,无论三殿下夺位成功,还是皇上稳守皇城,最后留下的那一方都会来寻我的行踪,我不躲得远远的,怕是没有安宁的日子呀。”
费幼梅转眉娇笑道:“你啊,在洛都那么扫了皇上的脸子,他怎么会放过你呢,远些便远些吧,只要我们一家人过的平安喜乐,便是去天边幼梅儿也愿意。”
“幼梅儿”杨宗志感动融融的唤了一句,两人近在咫尺的对视着,杨宗志可以嗅到佳人小嘴吹气如兰,香喷喷的气味轻轻呼出,杨宗志的呼吸一炽,便要将酥嫩的费幼梅摁在身下,背后传来脚步声,有人挑开了门口的帘布,抬头往里面扫了一眼,见到这二人姿势暧昧的滚在一起,下意识“啊”的一嗓子叫了出来。
杨宗志和费幼梅一同回头望过去,见到丁娆娆穿着一身紧致的小裙,湿着一头墨布般的秀发,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可以看出来,丁娆娆或许是正当沐浴过后,脸蛋潮红,穿的也甚是清凉,极为少见的露出了雪白的小腿和胳膊。
“啊我,我这就出去,今晚不陪你睡了。”丁娆娆窘迫的垂头说了一句,转过身去。
“丁姐姐”费幼梅在背后唤住她,甜腻的娇笑道,“你洗好身子了吗,大哥来了,你也过来吧。”
“我我”丁娆娆不敢转过身来,小裙下的身子颤抖不已,从背后看过去,只觉得那身子细弱杨柳,又起伏有致,杨宗志哈哈笑道:“你去哪儿啊,快过来吧。”
丁娆娆红着脸蛋向这边磨蹭了几步,费幼梅从杨宗志身下钻出来,牵住她火热的小手儿,咯咯促狭腻笑道:“还跑你不知道吗,前几天这骗子大哥叫了好久啦,说什么上次和你好梦同圆时,他竟然受了重伤,人事不省,所以呀,对丁姐姐你身上的滋味品得不是很清楚,早就想要再度染指哩。”
“幼梅儿”丁娆娆娇羞不已的啐了一句,浑身花枝乱颤,低头见到费幼梅横躺在床上,穿得不比自己稍多,丁娆娆顿足道:“是啊,你看看你呀,活脱脱的就是个狐媚子,大哥大哥他最喜欢你这样的才对,哼”
她一边说话,一边还气狠狠的在费幼梅高高翘起的香臀上抽了一记,声音清脆,听得人心泛涟漪,杨宗志干脆挤在她们两个中间,一手一个抱住她们道:“好啦好啦,我都喜欢,我都喜欢哈哈,老天可真是待我不薄。”
“是呀”费幼梅咯咯媚笑一声,挤眉弄眼的道:“大哥对幼梅儿从不说假话,丁姐姐你听,大哥是不是欢喜你的紧”
“嗯”丁娆娆甜甜的微微一笑,心甘情愿的伏在杨宗志的臂弯下,她正当沐后,身子上还带着水珠子,体香妙媚,甜的足以腻死人,迷得杨宗志顿时忘了今夕是何年,赶紧翻身将这两个丫头摁在了体下。
夜里睡得很沉,杨宗志抱着酥软的两个丫头入眠,睡到中夜时,窗外忽然怦的又是一声巨响,接着潮水般的呼叫声传入耳中,费幼梅和丁娆娆都累得不轻,稍稍转动一下小身子便又睡着了,杨宗志却是被惊醒过来,怔怔的靠在枕头上发呆。
等了不知多久,他悄悄站起来推开竹窗,见到东方天空亮如白昼,千万个呼喊声,哭叫声,喝骂声随着**的空气迎面而来,细雨如织,他不禁难过的蹙起了眉角。
忽日列也同时打开了竹窗,听着窗外同样的哭叫声,他站了一会,快步走回到床边,痴痴的盯着床上酣睡正香的乌卓玛,由于身怀六甲,乌卓玛睡得比平日早得多,而且睡得也沉,面相带着快意的恬静。
忽日列握紧拳头,牙关咬得吱吱作响,站了不知多久,忽然穿起衣襟,便要推门走出去。
“忽日列”床头上传来乌卓玛的轻叫声,忽日列重新闭上房门,轻手轻脚的走回到原地,低头一看,见不知何时乌卓玛竟然醒了,正笨拙的想要爬起身。
忽日列扶住她道:“怎么起来了”
乌卓玛细细喘息着问道:“你你是不是要去洛都”
“我”忽日列犹豫的低下了头颅,乌卓玛斜靠在他的胸前,细声道:“今日小婵送来了信笺,上面说哈克钦带兵正在洛都苦战,你便一晚上没睡好,辗转反侧,我知道你心里记挂着这件事。”
忽日列叹气道:“乌卓玛,你还记不记得,过去我们在太行山碰到霍二哥,从他口里听说北方蛮子即将入侵南朝的事情,杨老弟说,他是南朝过去的领兵大将,如果不站出来,一辈子也难安心,我听了之后,心里面对他佩服之极,因此也同他一道入了义军,上阵杀敌。”
乌卓玛轻泣道:“是啊,我自然记得。”
忽日列道:“现在哈克钦带人卷入了洛都朝争,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诺大的南朝,可以是他带着几万兵马就能征服的,他迟早要吃大亏的,哎可怜我们吐蕃本就兵源稀少,任由他这么折腾,更会国力积弱。”
乌卓玛仰头急声问道:“但你已经是死了的人啊,你去见哈克钦,他难道会放过你吗”
忽日列咬牙道:“管不了这么多了,在南朝呆的久了,才会明白为何这个国家可以如此文明富饶,也明白不是我们边陲小国可以觊觎的,哈克钦要自己寻死,像倒霉的固摄那样自投罗网,我也不必管他,可他要带着我们的精锐之师,吐蕃儿郎胡闹,我怎么能由着他。”
顿了一顿,忽日列道:“我本想,将你交托给杨老弟,你在他们一家的身边,我自然放心的过,我偷偷去洛都城外看看,若是见到情势不妙,再显身出来,既然你你醒了,不如对你说清楚,免得你对我挂怀。”
乌卓玛用力的捉紧忽日列的衣襟,摇头道:“不要不要,忽日列你带我一起去,我们的孩子就快生了,你难道不想见见他么”
忽日列大吼道:“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卷到战火里,乌卓玛,你听我一次,我去去就来,必定安然无恙。”
任由他怎么说,乌卓玛也丝毫都不松开捉紧的双手,忽日列性子起来了,站起身,便要甩开她,见到她鼓囊囊的笨拙样子,心底顿时又软了,陪坐下来道:“乌卓玛,杨老弟是英雄好汉,这段日子与他相处久了,心里面越来越敬服他,可我我忽日列便是孬种了吗,他能够面对危难,置生死与度外,我忽日列便做不到不成,你不是也总说,杨老弟是你唯一信得过的人,你便信不过我”
乌卓玛垂泪道:“我自然信你,可我怕我怕”
忽日列叹气道:“你忘了你丈夫曾是吐蕃第一猛士了吗,我的一对熟铜棍下,还从来没有败给过外人,只要对手不是杨老弟,我就算打不过他,留下性命总是成的。”
忽日列桀骜的竖起眉毛:“况且我只要能顺利说服哈克钦,不得已了,将他绑也绑走,便算功德圆满,乌卓玛你放开我,三日之内,我必定回来。”
乌卓玛坚定的扬起脸蛋,咬住嘴唇道:“你去也行,但是我一定要跟着你,你说没有凶险,我看着你,再说过去这么多年,我陪着你出生入死,你不怕死,我也不怕,万一你万一你回不来,我和孩儿能活得下去么”说罢痛哭一声,死死的撞进忽日列的怀中。
“报”黑幕细雨下,洛都皇城灯火通明,所有能烧得的东西,全都烧了起来,皇宫内乱作一团,宫女,太监和妃嫔们抱着脑袋四处逃窜,不时的还有一队队龙武卫拿着钢刀冲过,宫中的好几座大殿都起了火,细雨浇不灭大火,黑烟冲天。
一队卫兵列甲,慌乱的冲进金殿中,气喘吁吁的迎头跪下狂喊:“启奏皇上东门,南门已破,江东军江东军已经杀进来啦”
金殿内空荡荡的,只有仁宗坐在宝位上,庞国华战战兢兢的站在他背后,抬头向他扫去,只见仁宗恍如木塑,不闻也不动,下面的城防卫兵们吓得面色如土,几乎连话都说不顺口了,仁宗却是毫无察觉。
士兵们浑身颤抖的跪在地面,铠甲上雨水沾湿了一尘不染的红毯,他们抬头一看,见到皇上穿着龙袍,带着金冠,一只手伏在椅座上,双眼目注前方,卫兵又喊一声:“皇上,反贼们杀进城啦”
静默半晌,仁宗挥手道:“知道了,你们下去吧。”这句话便像从他的嘴角边挤出来,甚至连嘴唇都没动一下,背后呼天抢地的喊叫声传来,卫兵们心知无力回天,一个个垂头丧气的退下去,刚一走出皇宫门口,顿时一齐将身上的铠甲解下,钢刀扔在地面上,穿着单衫逃命去了。
庞国华心急如焚的盯着仁宗,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皇上”
远处灯火一闪一灭,仁宗木讷的转回头:“嗯”
庞国华苦着脸道:“皇上,要不要即刻宣召大臣们入宫秘议局势危急,我们可要有对策啊。”
仁宗哼哼冷笑道:“大臣们,他们要是心里还有朕,这等时刻,怎么会不陪在朕身边他们是想坐壁上观啊,朕倒了他们马上便能另立新主,这个时候,谁还会进宫来见朕啊”
庞国华听得心底一沉,颓然的垂下脑门,“诶那那眼下怎办才好,过不多久,江东军便会杀过来,皇上皇上”庞国华说到这里,失声痛哭起来,口中大叫两声皇上,跪倒在地。
仁宗回头冷着眉宇道:“你还叫我皇上你不去逃命”
庞国华频频叩首道:“小将乃皇上一手提拔,知恩感戴,眼下乱臣当道,小将绝不会丢下皇上,只要有一口气在,小将便会护在皇上身边。”
仁宗哈哈怪异一笑,拉住他道:“好好好”
庞国华站起身,抽出腰间的钢刀,咬牙道:“皇上,不如我们换了装束杀出去,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皇上乃真命天子,假以时日,必能东山再起,今夜之事,有一天调转过来,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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