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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全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龟哥
话刚说到这里,卢圭却是抢出来道:“皇上,微臣也赞成重新彻查杨老将军身死一案,但是但是这事关系到朝中大员颜面,我们自当谨慎小心行事,杨贤侄虽然聪明机智,但是但是他始终是老将军的儿子,就怕他到时意气用事,图自乱了章法套路,不如我们在朝中另择一人,将这悬案交给这人,才是稳妥。”
杨宗志心头一紧,他急急的赶回洛都,便是想要亲自彻查爹娘惨死一事,一日不得结果,便一日也不罢休,可是卢伯伯这几句话不偏不倚,虽然不甚好听,但是也指出了他此时的心态,他心中忧急的很,做事便不免乱了章法,从他方才朝堂上喝问顶撞那柯宴的事情,便能看出端倪。
仁宗点一点头,道:“卢丞相所言甚是,深得朕心,那么那么我们选哪一位爱卿来彻查此事呢”
卢圭想了一想,接口道:“最稳妥的人选,应该是来自于宫中大内,因为服侍皇上身边的人,自然与外界的利益牵涉的少,更能作到公正严明,那那臣推举一人,老臣推举劳广,劳军门。”
仁宗下意识的点点头,接口道:“如此甚好,一切准奏。”
再看了杨宗志一眼,扬声道:“今日就这样吧,大家都退朝下去了吧。”
文武百官才跪地拜礼,然后依次退身而出,杨宗志也拜过礼,想要转身出去,仁宗突然唤道:“杨爱卿你且等上一等。”
杨宗志站住身子,仁宗又唤道:“着劳广前来觐见。”
身边的太监赶紧应了一声,尖着嗓音喊道:“着内侍卫统领劳广觐见。”
不一会,身材矮胖的劳广走了进来,跪地拜礼道:“臣劳广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仁宗嗯了一声,转手介绍道:“劳爱卿,这位是我朝征北的大将军杨宗志,就是老将军杨居正的公子,你也来认识一下。”
那劳广猛地抬起头来,眼神紧紧的看着一旁负手站立的杨宗志,目中全是一派仰慕崇敬之情,杨宗志朝他抱抱拳,微微一笑,仁宗又道:“今日朝堂议事,亲封劳爱卿你为钦差大臣,着手察查老将军自缢身亡一事,你负有全权职责,遇事当可先斩后奏,不必事事向朕禀报,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此事真相,你知道了么”
劳广矮胖的身子一震,垂头道:“臣定不负皇上重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仁宗点一下头,再道:“还有杨爱卿也事关此案,他是老将军的独子,所以所以你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和情况,尽可全部告知于他,不得对他推诿搪塞,你知道了么”
劳广不敢抬头,继续道:“微臣遵旨。”
仁宗这才满意的一点头,挥手道:“那好吧,你们都一起下去吧。”
杨宗志与劳广一起步出大殿,劳广道:“少将军,小将对您乃是仰慕已久,您在北郡作战的事情,在我们宫中,军中到处都流传着,小将也听了不知多少回了。”
杨宗志不在意的笑了笑,道:“劳大人,家父和家母惨死之事,全要仰仗劳大人多多费心了。”
劳广拍着胸口道:“少将军您尽管放心,漫说皇上已经下旨,就算皇上没有下旨,但凡少将军您有什么想法和要求,便直接向小将说就是了,小将定然言听计从。”
杨宗志叹了口气,摇头道:“皇上这番安排下来,便是不想让我直接介入到这件案子当中,但是又让我随时得知消息,安抚于我,我岂能这么不知好歹,硬要强行插进来,我便我便静候劳大人的佳音就是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已经出了大殿外的宫门,慢慢走入到一片大大的御花园中,这花园甚是庞大,而且里面山花烂漫的开满各种奇珍异宝,有得挂在高高的枝头,有得垂在脚边衣襟下,还有的轻轻拂过人的面庞鼻子,带起阵阵的香气。
劳广在宫中当值已久,正待说话介绍这御花园,突然两人耳边响起叮咚一声脆响,那声音低低沉沉,化过这灿烂的花园上空,随着弥漫的香气渲染了过来。
不过这琴声虽然低婉凄切,听着却又微微混杂,即使杨宗志和劳广这般舞枪弄棒的将军,也能清晰的分辨出来这琴音紊乱,听在耳中让人生了一丝烦躁,仿佛一口气瘪在胸中,难以透出去一般。
两人转过面前的一座假山,抬眼看去前面有一座幽静的亭子,那亭子座落在一个荷花池边,亭子中央摆放了古琴,点燃了仙妙的松香,此时正有一名女子背身而坐,展手抚琴,那女子坐的比较远,可是看着身材却仍是姣好无限,秀发瀑布般从脑后垂下,配上这山水园林,自有一番恬静的风景诗意。
杨宗志和劳广边走边静听那女子抚琴,杨宗志听在耳中,只觉得这琴曲先时紧凑,后又松懈缠绵,先时如临战场,后又让人心起悱恻,脑中却是猛地一转,想起那个乌云,大雪,白马,琴音和孤寂马车的傍晚,自己碰到那个在马车中抚琴的小姑娘,她手中所抚的琴曲,正是眼前的这一首。
杨宗志还依稀记得,那小姑娘对自己说道过:“我只是听说这首遥相思是从宫中传出来的,不知是何人所作。”
还说道:“这曲子里面据说是有一个故事的,说的是说的是有一位姑娘的丈夫在外征讨打仗,姑娘思念自己的丈夫,便作了这首曲子遥寄相思,盼望自己的丈夫早日得胜归来。”
可就是这一首琴曲,正是这一次巧合相逢,改变了自己的一生,也改变了自己家和国的命运,杨宗志一时想得心情激荡无比,回忆起往事,不觉有些难以自制,目中微微潮湿起来。
劳广轻声到:“唉公主又在独自抚琴了。”
他说到这里,突然轻瞥杨宗志一眼,顿时想起这面前的公主可是和自己身边的少将军,有过口头之盟的,便抱拳道:“少将军,那小将小将先行告退了。”
说完便转身独自出了御花园而去。
杨宗志负手站在花丛边,呆呆的仰天想着心事,对着劳广的离去却是丝毫也未察觉,直到那琴声叮咚响起一个收尾,琴音在空旷的御花园上空渐渐隐去,杨宗志才恍惚过来,暗道:“我这是在作甚么既然已经决定了兵分两路去彻查爹娘的案子,劳广带兵明着搜集线索,自己暗中帮扶协助于他,还在这里想着过去那些无谓的事情,有着什么意义”
他想个清楚,才轻轻咳嗽一声,径自穿过小亭边的羊肠小道,路过一旁的亭角,漫步向外走去,正当他穿过亭角,即将走出这阔大的御花园时,身后才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唤道:“你你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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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全本) 第232章 花魁 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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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宗志转过头来,眼睛逆着阳光看向小亭内,他此时已经走过亭角,即将走出御花园的大门,自然可以隐约看见虞凤的正面,见她不知何时站起了身来,正对自己,垂首站在琴边,阳光斜照在他眼中,微微有些旎色,不由心道:“原来原来方才抚那遥相思曲的正是她了。”
虞凤呆呆的站在琴边,一时也不再开口说话,也不作任何的动作,只是静静站立着,早晨的阳关倾斜流淌下来,混合着晕彩和光圈,杨宗志正对日头,眼睛不由有些发花,只得走几步,走到小亭中虞凤对面的石凳上,才好好端坐下来,笑道:“公主你叫住了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虞凤咬住牙关定定看着,那笑的比阳光还灿烂的他,见他这副可气的模样,昨夜还未消的气又涌了起来,暗道:这个家伙这个家伙对着我越来越肆无忌惮,便是见了公主,现在连个装模作样的拜礼也懒得作了,哼哼,真是可气的很,枉自我昨晚我昨晚
她想到这里,不由面色绯红了一下,赶紧娇声问道:“我昨夜吩咐你的事情,你到底到底想的怎么样了”
杨宗志被问得愣了一愣,一时有些失神,只因他昨晚早早便睡着了,这鸾凤公主嘱咐自己的事情,却是一点也没想过。
杨宗志叹了口气,讷讷的道部:“我前些日子风尘仆仆的赶路,一直到了昨晚才进了洛都城,所以所以这一路下来却是累的紧了,昨夜昨夜我受不住困,早早就睡下了,而且一觉直接睡到了今日早朝,所以嘛所以”
虞凤听了杨宗志的话,却是心头涌起一阵委屈心酸,细细嗓子里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娇吟,杨宗志抬起头来,仔细端详面前站立的公主,也是微微愣住,只见她前额刘海凌乱的散开,俏脸微微苍白失色,眼角却是显出一番疲惫之态来,杨宗志只想赶紧转开话题,便又温言道:“公主你此刻看来面色可不太好,莫不是莫不是昨夜一宿没睡么”
话刚说完,杨宗志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沮丧的想:这时说这句话,岂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当真该死
果然虞凤听了他的话,娇躯抑制不住的开始发出一阵颤抖,捏住小拳头,心中无限委屈的想:你这个你这个死家伙,人家昨夜被你害得一宿都没有睡着,脑中总是不断的浮现出你冒冒失失的去悔婚,然后你然后你又直到今日天亮之后,人家才隐隐的睡了一小会,就是这可怜的一小会下来,人家还作了个无比可怕的恶梦,梦里看到今日早朝,你不知死活的去拜求皇兄没料到皇兄却是想也不想,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弄得人家此刻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一片,无论作甚么都提不起一点兴致的,你却是你却是自己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丝毫也丝毫也没有心疼的么
虞凤一面心酸的想着心事,一面抑制不住的开始无声落泪,她自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众人都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何尝曾受到过这般的委屈,又何尝被人这样的轻微怠慢过,一时只觉得自己才是天底下最最可怜的人儿,乏人怜惜。
杨宗志看着眼前,一滴晶莹的泪水缓缓垂落下来,反射亭外的日光,看着如同珍珠般灿烂,只是瞬间之下,便消失在了地面上,杨宗志心中不由得软了一软,叹了口气道:“公主,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今日早朝的时候,皇上便开了金口,当着满朝文武说,只要我不是拜求加官晋爵,但凡我开口求他一件事情,他看着我前面过去为了江山社稷出生入死的份上,都可以点头答应于我,自古君无戏言,总是会说话算数的。”
虞凤听得心头砰砰乱跳,霎时又硬生生止住了垂落的泪水,娇躯不可察觉的凑近杨宗志,抵在了那古琴之上,小嘴微微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小手却是紧紧握住在琴尾上,指尖和嘴唇都泛起白色,恍惚的心想:“难道难道今早的梦境居然成真了么还是说还是说今早那个梦本身便是个喻示来的
虞凤想的口干舌燥,嗓音也微微的发哑,傻傻的问道:“那你那你向皇兄拜求了什么”
杨宗志心头为难之极,当时朝上脑中天人交战激烈,此刻再对玉人,不禁皱起眉头当先站立了起来,然后对着虞凤深深拜了一拜,愧疚道:“公主,实在是对不住,我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我可是我”
虞凤眼神顿时失去了所有的神采,空洞洞的看着茫然无物,又甚是吓人,小嘴中却是呵呵的傻笑,嘴唇干干的裂开,声音仿佛不是从口中吐出,而是从内心的灵魂中迸发出来的,嘶哑着道:“没什么啊,你果然还是你果然还是我却是很开心的,我也应该好高兴的。”
可她话还没说完,一串串豆大的泪水却是又止不住的滴落下来,打在面前瑶琴的琴弦上,发出叮咚的一声脆响,虞凤听在小耳朵里,却是觉得自己的心底也发出了一阵阵同样的脆响,隐约听着,好像是什么东西片片碎裂了,带起一丝钻心的扯痛。
杨宗志想不到这件事情,对这温婉的公主有这么大的打击,看着她呆滞无比的表情,只有深深的叹息,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亭外阳光媚日,花丛假山水榭,看着如同诗话当中的风景一般,若有诗人词人在此,定会深深的陶醉为之歌赋,可是这亭中的二人心中却都是阴霾一片,毫无这个意思。
虞凤虽泪滴不断,可是小嘴却是顽强的紧紧闭住,生怕不争气的自己发出一丝讨饶的声响来,杨宗志呆立片刻,也是觉得无趣,便想转身告辞,走了一步,终是忍不住回头歉疚的道:“公主,你也不要太心急了,虽然这一次我没有拜求皇上悔婚的事情,而是私自的求了我爹娘的事情,但是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便再有机会与皇上分说,到时候我一定将公主的事情摆在第一位,让皇上答应下来。”
“嗯”
虞凤漫无目的的眼神突然一下子找到了目标,她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声急切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你没有拜求悔婚的事情,而是而是”
杨宗志点一下头,咬牙道:“不错,我这次请求的是让皇上彻查我爹娘的死因,所以所以辜负了公主的嘱托,实在是非常抱歉。”
虞凤这回听得真真切切,方才如同浸泡在冰水中的芳心瞬时间暖和复活过来:“原来他还没有说的,那他刚才干嘛干嘛要这么吓唬我。”
虞凤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从地狱一下升到了天堂,这身边的花丛水池看着都是诗情画意,明媚一片,同时一阵委屈无比的怒气也爆发了出来,颤动的娇躯突然越过面前的瑶琴扑了过去,扑到杨宗志的怀中,大声哭了个够,一边大哭,还一边不断的小锤头打在他的胸口,哽咽娇喊道:“你这个死家伙,你这个死家伙,你明明没说,为什么要骗我好像已经说出口了的样子,你你,我讨厌死你了。”
杨宗志皱着眉头看着身下这妙媚的公主,此时一点公主形象也没有的撒泼,他一时还没搞明白虞凤究竟是让自己说,还是不让自己说的,便轻轻咳嗽一声,头疼的道:“公主,臣的脑子现在有点乱,你到底要我作些什么呢到底是要悔婚,还是不悔婚”
虞凤紧紧咬住下嘴唇,小手却是将他胸前的衣襟抓的死死的,方才她大喊一阵,声音阵阵在内心回响,却也让她霎时认清了自己的内心昨夜第一次见到这个傲气的家伙后,同样骄傲的自己,一直隐隐不愿承认的事实。
虞凤娇声羞气道:“只有你才会这么笨的,我我贵为公主,下嫁给了你,你却你却还要去悔婚,还要当着朝堂上文武百官的面说出来,那我那我以后哪里还有脸再见人呀,反正我不管了,你以后再也不许提悔婚的事情,而且而且也不许不许不要我”
杨宗志见虞凤越说越是激动,忍不住扶住她的娇躯,将她缓缓扶着坐在石凳之上,再俯下身子道:“好了好了,你先冷静一下,我再跟你仔细分说一遍嗯,你看看,我们之间的婚约原本就是皇上少年心性,一时兴起随口说出来的,他甚至他甚至连你的意思也没有询问一下,便擅自作了决定,你不是一直都生气的很么”
虞凤此时哭的梨花带雨,可是眼神中却是神采隐现,小脸红扑扑,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弯起,看着如同她方才听到杨宗志说起朝堂请求之前,那干干的笑容一般怪异,她听了杨宗志轻轻的解释,才一拉杨宗志的大手,将他也一道拉在宽宽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娇躯整个倚靠在他身上,才咬住唇皮道:“我才不呢,皇兄虽然事先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但是我后来私底下找人暗中打探了你的生平为人,又又偷偷去看了你一次,见到你果然如同大家夸赞的一样,是个是个了不得的家伙,其实我其实我早就不生皇兄的气了。”
虞凤俏脸上兀自还有几滴露珠残留,此刻的表情却是宜嗔宜喜了起来,她斜靠在杨宗志身下,杨宗志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那羞答答的说话声,却是听得仔仔细细,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又道:“再说起来,我是朝中领兵的将军,随时随地都要准备着上阵杀敌,沙场之上便是九死一生的地方,咱们军营中的好汉们都是提着脑袋谋生,也许就在想不到的哪一刻,或者明天,或者三个月以后,便送了自己的性命,你若是跟着我,岂不是要守了活寡么那还有什么意味”
虞凤听他说起“你若是跟着我“,甜蜜的摇头道:“你自己昨晚也说过了,你是主帅,普通的杀敌场面你根本就碰不到,你只是在大军身后运筹帷幄的么,再说了,我南朝大军众人至少也有几十万,再加上各地州府的兵丁,少说起来也有百万之巨,难道难道他们为了这个原因,都不娶妻生子了么天下的女子们更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不嫁给他们,我是我是朝中的公主,这个先例可不能从我这里开。”
杨宗志垂下头来,觉得自己真是找不到什么好说辞了,虞凤才缓缓梦呓道:“其实其实我嫁了给你,我自己也好也好欢喜的,我也不是你看到的这么刁蛮任性的女子,我我若是嫁出去后,定然是一心一意的服侍相公,作个乖巧温顺的好妻子的。”
杨宗志呆呆的坐在亭中,虞凤如云的黝黑秀发就垂落在他的大手边,他下意识的抚了一抚,只觉得如同棉花般柔顺,虞凤仿佛小猫一般的半趴在他身上,又道:“相公,我刚才弹奏的这首曲子,就是就是你走了之后,我暗地里暗地里想起你来,我那时对你的样子记得不太牢,才自己作出这首曲子,每当弹奏起这个曲子,便能将你的样子记得更深一些你听了,可喜欢不喜欢我再弹给你听一遍好么”
杨宗志想起那马车中的小姑娘曾经对自己说起道:“我只是听说这首遥相思是从宫中传出来的,不知是何人所作。”
又记起皇上说道:“你带兵去了北郡,下次夜里如果再听到这首曲子,便马上拆开手中的锦囊”
他脑中一闪,顿时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弄了个分明,原来皇上以为这首曲子只是虞凤一个人会弹,所以才定下这么个约定,却不知这首曲子不知怎么,流落出了宫外,弄得洛都人人都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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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全本) 第233章 花魁 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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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凤并未察觉杨宗志此时正想起了过去半年前的出征经过,她见杨宗志不出声反对,便轻轻扶起自己的娇躯,好好端坐在瑶琴前,凝神静气了一番,手中玉指缓缓舒展,又重新抚起这首遥相思来,此刻她心境比起方才凌乱无比的心潮来,却是别有一番新的开朗天地,所以这琴曲听着实在欢畅快乐之极,让人不觉想要微笑摇头附和。
可是这天籁一般的琴曲,听在杨宗志的耳中又是苦涩般懊悔难受,琴声响起没一会,他突然一伸手按在琴弦上,皱眉道:“不要再弹了。”
虞凤惊讶的转回头来,口中讷讷的道:“你你不喜欢听这首么那我再换一首好么”
杨宗志摇头道:“我哪首都不想听。”
虞凤又迟疑的低声道:“那那我陪你说说话,好么”
眼神中尽是期盼之色,斜斜的凝视住杨宗志。
杨宗志见她眼神中一派讨好告讨饶的模样,与昨夜的刁蛮样子决然不同,却又让自己生不出拒绝之心,才轻轻勉强笑了笑,点头嗯了一声。
虞凤一见,顿时欢愉起来了,拉起杨宗志的大手,开心的抬起玉指,娇滴滴道:“相公,你看到这身边的御花园了吧,这里面种植的花草品种,有的可是天下也难得一见的呢,你看那株红艳艳的葵花,那便是从遥远的大漠进贡过来的品种,还有那边那株,那是天竺国的使者带来的巨象花,还有”
她一边笑盈盈的介绍园中的花卉,一边又轻轻伸出小巧的手臂,在杨宗志面前指指点点,另一只小手却是紧紧的握住了杨宗志的大手,丝毫也不松开。
杨宗志听着虞凤在自己面前轻言解语,心中却是叹气道:这事情这事情怪不得她的吧,她她只是个天真浪漫的小姑娘,作了这首曲子出来只是为了遥寄自己的相思之情,浑然没有想到过自己的这么一首曲子,却是事关天下,事关数万军中兄弟们的性命,也事关我爹娘的生死来。
虞凤沉醉的道:“还有那株那株蓝色的小花,名字叫做扶笛蓝,是从是从”
她说到这里,突然转过娇躯来,望着杨宗志惴惴的道:“我说这些,你也是一点也不想听的么那我那我”
她眼神之中不由得泛起一丝黯然之色,紧紧的垂下了自己的螓首,默不作声起来。
杨宗志笑了一笑,放开她的小手,站起身独自走出了小亭,虞凤心中一惊,下意识想要抬头唤他,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偏偏生生忍住,嘴角死死的抿紧,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又发出一阵哭泣般的娇吟。
杨宗志径直走出小亭,走到那扶笛蓝花的旁边,蹲下身子轻轻采了一朵下来,然后再笑眯眯的走回到小亭里面,虞凤见杨宗志又走了回来,嘴角再也抿不住了,啊的一声茹唤了出来,然后杨宗志拿起手中灿烂的小花,轻轻插在了虞凤的鬓角边,这番看上去,才是人比花娇,花托人美的意境了。
杨宗志笑着拍手道:“如此,这扶笛蓝也算是生得其所了,总好过它孤零零的傲立路边,乏人欣赏。”
虞凤羞答答的任由杨宗志将那扶笛蓝插在自己发角,完了之后还轻轻伸手抚了一抚,才甜甜的笑道:“相公,谢谢你。”
杨宗志转过脸孔,恶狠狠的道:“我们还没有成亲的呢,你怎么现在就叫我相公了”
虞凤紧紧拉住他的衣袖,闭上双眸,仰起螓首嚅诺道:“我才不呢,我我反正迟早也是你的人了,迟些叫你,早些叫你,也没有任何的分别。”
杨宗志低下头去,见虞凤高高的抬起小脑袋,闭上星星般的双眸,只留下长长的睫毛颤动,小巧的脸庞腮边嫣红一片,这公主面相十足神似瑶烟,气质却有不同,不过在那高贵典雅的俏脸上,此刻隐隐也有浮晕般的媚光闪动,杨宗志忍不住心头一动,一股异样情怀升起,伸手捏住了她圆圆的下巴,将她的脸庞抬得更高,凑低自己,深深一口亲吻了下去。
这原本就算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虽然自己过去一直不想承认,但是这小妻子却是偷偷为了自己作了这么多事情,他心中一时感动激荡的紧,便也依着少年心性亲了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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