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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正传(完整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桔子树
整个人都是乱七八糟的,陆臻脑子里交错着诡异的回闪,指尖紧贴着火热润滑的肉感,他莫名其妙地想起夏明朗咬着雪茄嚣张到死的模样,他想起有人说保存最完美的雪茄应该是这样的,坚ting、饱满、湿润……手感顺滑而充满了弹性。
真他妈疯掉了……陆臻一手撑到夏明朗胸口,小心翼翼地坐下去。
夏明朗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眯起眼睛。他不敢动,陆臻的样子看起来已经绷到了极点,脆弱而单薄,好像轻轻一弹就会碎裂开。然而他的情况也不见得从容,身体最敏感的部分失陷在那团极度jing窒的火热里,进不得,退不得,夏明朗感觉到那种进退维谷的焦躁,汗水飞快地从每一个毛孔里涌出来。
陆臻上下滑动着,试图能更深更彻底的结合,然而他紧张的身体推拒所有陌生的进入,汗水从他的下巴沿着脖颈滑到胸口,留下一条刺痒的痕迹,他终于气急败坏地喊起来:“你帮帮我呀!”
夏明朗如蒙大赦,双手握住陆臻的腰,用力顶入。陆臻发出一声负痛的呻吟,整个人软倒下去,伏到夏明朗胸口。
“你,哎……”夏明朗又不敢动了。
“别,别动!”陆臻扶住夏明朗的脸,轻轻吻着他的嘴唇。对就是这样,陆臻缓慢地调整着呼吸,所有的紧张与烦乱都远去了,隐隐地漂浮在天边。扩张还是不充分,有点疼,但并不严重,甚至让他有点喜欢,尖锐的疼痛与快感,顶心的刺激。空虚的躯体找回了自己的内脏,他长长地喘息,莫名其妙地满足。
虽然bottom有属于bottom的快感,但陆臻一直觉得自己比较喜欢当top,怀抱着那个让你疯狂的男人,取悦他,抚摸他,让他兴奋,让他高*潮……那种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
可是,如果是夏明朗的话,陆臻在想,如果是夏明朗的话……他感觉到他强悍内心的某个角落在松动,那种隐秘的,让人难以启齿的欲望在心底如荒草般滋长。陆臻发现某一个时刻你也会希望自己有权利很弱小,某一刻,你会希望能仍掉所有的思维与责任,你想被他带走,因为你相信会被他好好爱抚,你相信那里会是你的归处。
“怎,怎么了……”夏明朗看到眼前金星直冒,他真想说,宝贝儿,你想废了我??
陆臻晃了晃脑袋,露出无辜茫然的表情,他在想,我要怎么样才能告诉你,我想让你进入我,给我你的所有的力量与激情,直到我筋疲力尽。
极度兴奋的神经极度的疲惫着,让人有些恍惚,陆臻抱住夏明朗的脖子轻轻舔了舔他的耳垂说:“你真好。”
“嗯!知道。”夏明朗敷衍的应承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悄悄打着了引擎。
车子从半高的河堤上滑下来,压过布满裂纹的河床,就像切过黄油的刀子,等陆臻发现的时候夏明朗已经松开了离合器。广阔的河床看起来简直没有尽头,悍马车贴着细窄的水流蜿蜒蛇行,不断的压过干枯的树枝和石块,引起阵阵颠簸,陆臻惊喘着抱住夏明朗的脖子,因为除此以外车厢里找不到任何可靠的依凭。
夏明朗利用浮光掠影的余光控制着方向,陆臻压抑不住的呻吟让他豪情万丈,车速居然越来越快。
二十八、
“得,知道了。”夏明朗搁好车载电话,一脚踹上车门。陆臻听到声响转过头,看着他笑了笑,清晨的阳光像玻璃一样清澈,天地辽远,陆臻敞开的衬衫下摆在晨风中微微拂动,露出一截结实细瘦的腰。
夏明朗挠了挠头发,感觉这事儿吧,真是有点不正常,昨儿晚上折腾了半夜,到完事儿天都快亮了,陆臻那小子粘他粘得他不行不行的。夏明朗觉着这事情得坏,黄鼠狼献殷勤非奸即盗,可是……唉,谁让咱就好这一口呢?
“怎么样?”陆臻轻声问道。
“没事儿。”夏明朗赤脚踩进水里,走过浅浅的水流坐到陆臻身边:“陈默说我们可以再休息一会儿,没关系,乔路明领的人得下午才到。”
陆臻轻轻噢一声,揉一揉眼睛,靠到夏明朗身上去。
小河边潮湿的摊涂上长着茂密的芦苇,间或站着几棵孤树,矮矮的,并不高大,宽阔的树冠像伞一样。夏明朗看到阳光从树叶间漏下来,形成跳跃的光斑,圆圆的。陆臻合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薄薄的嘴唇浸润在光斑里,看起来鲜嫩柔软。夏明朗探出手指去碰了碰,陆臻又笑了,嘴角翘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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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正传(完整版) 麒麟正传(完整版)_分节阅读_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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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柔和的弧度。
夏明朗在“老婆”、“亲爱的”、“宝贝儿”……等等甜得要人命的名词中遗憾地权衡了一番,最后中规中矩地叫了一声“陆臻”问道:“昨天怎么这么乖啊?”
“想你了。”陆臻闭着眼睛。
“想,要……我了?”夏明朗拖长音调,笑得非常不正经。
“嗯。”陆臻点点头。
“哇……真的假的,就为这个?这这……这么想?”夏明朗居然有点忐忑,非常重任在肩的感觉。
陆臻慢慢点头:“特别想。”他张开手臂就像抱一个布袋熊一样把夏明朗抱在胸口:“我本来觉得我这人应该是不怕被人看的,可是,真到了那种时候,被人着显微镜看着,生怕说不好,一个闪失一个词,自己毁了自己的长城,自己当了自己曾经骂过的傻x……原来我真的会怵。”
“表现挺好的。”夏明朗揉着陆臻的后脑勺。
“我不喜欢那样,说得不是自己的话,我心里就特别没底,心累……我特别想你,”陆臻把脸埋在夏明朗的颈窝里轻轻磨蹭着,“你都把我惯坏了,这么下去怎么得了。”
“没事儿,也不能更坏了。”夏明朗心中窃喜。
“你这边,聂老板怎么说?”
“没什么说的,说回来记功,不会亏待我们。”夏明朗嘿嘿笑着。
“就这样?”陆臻怀疑的。
“聂老板跟我讲了一课,什么叫敌我矛盾,什么叫人民内部矛盾,什么叫当务之急,什么叫精益求精。”夏明朗似笑非笑的,连无奈都带着些张狂的味道。
“所以?”
“总之不会亏待我和兄弟们,总之……总要让我心里舒服起来。”
“所以聂老板的意思是让你开个价,他们看着办。”陆臻微笑着:“你面子挺大的啊!”
“算了,不提这个。”夏明朗感觉胸口有些闷闷的堵着,有些东西不用明说,彼此心照不宣。他转了转眼珠笑道:“喂,再叫声老公来听听。”
陆臻眉头一皱,睁开了眼睛。
“你别想抵赖。”夏明朗大义凛然。
陆臻捂住脸:“我如果说我其实是口误了,你能相信吗?”
“哟,那你得是想说什么,才能误成这俩儿字啊?”
“主要是声音……那个声调,我没控制好。”陆臻心中泪流,我其实是想恶心你来着。
“没关系,甭管你想用哪个调调,从通俗唱到美声,咱都受得了。”夏明朗得意洋洋。
陆臻百口莫辩,只能继续捂脸,做死猫状装睡。
夏明朗等了半天见没动静,索然无味地咂咂嘴:“没意思,你又恢复正常了。”
“那我要老不正常,你能受得了哇?”陆臻急了。
“我感觉我这边压力不大,但我感觉你应该不成,爷再怎么说也是泡过妞儿的,我连妞儿都受得了,你那点儿小模小样儿的算个啥?”
陆臻都快恼羞成怒了:“那我跟妞儿能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那我先给你叫一声,你再叫给我听,怎么样?”夏明朗挑一挑眉毛,眼神挑逗得没边儿。
陆臻瞪着他,整张脸皱得像个带褶的包子。
“宝贝儿……”夏明朗一眨眼,磁性沙哑的嗓音粘粘乎乎的团在一起,气息柔软,好像从舌尖上滚下一个甜蜜蜜的糯米团子。陆臻跟着那声宝贝儿一个哆嗦,你不得不承认,能把这么肉麻的的称呼说得如此动人也是一种天份。陆臻被勾得神魂颠倒的,可是那俩儿字在舌尖上滚来滚去,就是吐不出来,最后还是回炉重装,怯生生地喊道:“队长。”
“哎!”夏明朗很宽容,生冷不忌。
陆臻生怕再这么扯下去不知道扯出什么来,他拉着树干站起来,说道:“我们回去吧。”
“我背你过河。”夏明朗蹲下身。
“就这么点儿水你还怕我淹了?”陆臻莫名其妙。
“来嘛,你别这么急着恢复正常好不好?老子成家这么久了,今天终于有了娶媳妇的感觉,你也让我享受享受。来来……赶紧的……”夏明朗勾勾手指。
陆臻忍不住抿起嘴角微笑,夏明朗宽阔的后背像沉寂的大山。天已经开始热了,古铜色赤*裸的皮肤蒙着一层薄汗,下面紧绷着起伏的肌肉,无声力量感,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陆臻像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轻轻趴到夏明朗背上。
“抱紧了啊……”夏明朗站直身体,双脚踏进浑浊的河水里。
陆臻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双手抱住夏明朗的脖子,整张脸红得像个番茄,薄薄的圆耳朵在晨光里血润透明。
“好像又瘦了。”夏明朗嘀咕着。
“不可能的,我现在都快一百六十斤了。”
“切,老子有一百七十三斤。”
陆臻惊讶地抬起头:“不可能吧?你还没我高呢!”
夏明朗沉默了几秒钟,阴森森地说道:“你这是暗示我还需要继续证明自己,是吧?”
“哎……”陆臻脸上又红了。
“是,是说乔武官今天下午到吗?”陆臻硬生生扭转话题。
夏明朗哼了一声。
陆臻又笑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还不走么?”
这个问题很重要,夏明朗不甘不愿的“嗯?”了一声。
“我们留在这儿,主要是陪乔路明做个姿态,他把南边的维和医疗队全带过来了,太湖号上面的器械药品今天晚上到。然后……其实也没我们什么事儿,您现在的身份是公安部特警编制,考虑到您未来的执法安全,于情于理都可以不露脸儿,所以主要是三哥的活,他得配合去慰问伤员。嗯,城里那些伤员。”
夏明朗良久沉默,背着陆臻趟过河水。
这河不深,但是很宽,从上游冲下来的泥砂与腐烂的树叶打着旋儿流过夏明朗的小腿边。有人说黄河清天下会出圣人,也有人说长江原来是清的,那其实不可能,所有的江河最后都将变得浑浊,否则清水下行,会冲刷河床掏空堤坝。正所谓泥砂俱下,所有孕育生命的母亲河都宽容广博,含着刚刚好可以平衡的砂。
“问题是你怎么说服柳三变。”夏明朗踩住一块突出的岩石,踏上堤岸。脚下火辣辣的,几乎有点烫,这块真是一片炽热的土地。
“我已经打算好了。”
“嗯?”夏明朗诧异。
“我打算让你去说服柳三变。”
夏明朗一愣,苦笑:“你打算让我怎么去说服他?”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不是我的。”陆臻笑得道貌岸然。
“我操!”夏明朗停在车门口。
“夏明朗同志,组织上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陆臻做好准备等着被夏明朗扔下地。
“组织真是好啊,当你混不下去的时候,组织说我们相信你;啥时候需要有人牺牲了,组织说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真好,老子他妈的也要当组织。” 夏明朗郁闷的感慨着,单手拉开车门,把陆臻抱进去,放在车子后座上。
二十九、
“睡会儿,要开挺久的。”夏明朗把自己的作训服叠巴叠巴塞到陆臻手里。
“那你呢?”
夏明朗眉飞色舞地:“我现在精神可好得很。”
陆臻脸上一红,心里嘀咕着:老流氓。
太阳照常升起,旷野照样延伸,夏明朗最后看了那棵树一眼,华盖如伞的小树冲他挥了挥枝叶,夏明朗一时兴起按响了喇叭回礼,几只野骆驼从不远处的芦苇从里跑出来。陆臻躺在后座上很快就睡着了,微微张着嘴,睡相无辜,像个单纯的孩子。
夏明朗把后视镜调了好几次,发现这小子睡得四仰八叉的,调来调去都看不着脸。夏明朗转了转眼珠,点上烟,加大油门再一脚刹车。陆臻骨咚从后座上滑下来,睡眼朦胧地攀着夏明朗的椅背探出头:“到了?”
“还早呢!”夏明朗笑眯眯地把手贴到陆臻脸颊上。
“唔……”陆臻迷迷糊糊地在他掌心里蹭一蹭,爬回去继续睡。
夏明朗实在忍不住,无声无息地笑出一脸灿烂,这些日子以来种种的不快与郁闷就像是夜的阴影,在猛烈的阳光下踪影全无。
其实你也没什么特别的。夏明朗心想,你没有特别帅,也不是特别漂亮,你还不是特别温柔,你也没有特别体帖。可是只有你,让我怎么看都不会烦,一见就高兴。就算坐在同一辆车里,也想一直看着你。
陆臻回去就睡,蒙头就睡到了黄昏。在喀苏尼亚人的语境里,下午要从太阳下山才开始,陆臻睁眼看到天边还有半个太阳没落尽,心里坦然了些:还好,没误事。
可是,等他洗涮完毕从屋里出来,才知道,还是误事儿了。
情况是这样的,虽说柳三变他们海军陆战队那台大秀的调子是早就定好了的,可是经手的每个人都觉得很难向柳三变解释,就总是指望着别人能把这事给办了,久而久之,这种惰性就变成了一种潜意识里的理所当然,好像柳三变就应该是已经被拿下了,好像他天生就能配合工作。
结果今天下午杨忠俊要清理维和医院的场地,手头人手不足就找陆战队帮忙。柳三变一听也没多问,立马给抽了一小队人,由酱仔领着过去打下手。到那儿一打听,小伙子们都爆了。
这哪儿了得,怎么回事?不服呀,凭什么给他们治病,还不要钱?凭什么捧着他们?这么多兄弟都白死了?
杨忠俊虽然衔儿大,可毕竟是机关干部,没有太多基层带兵的经验,第一时间没把人唬住,局面就变得有些不可收拾。陆战队员都是20出头的小伙子,本来火性就大,又正在这种情绪暴烈的当口上,差点挽袖子就要干起来。幸亏酱仔稳重,强行按住,火速派了人去找柳三变。
据说当时柳三变听完了原委整张脸黑如铸铁,连看都没看杨忠俊一眼,连踢带踹揪着耳朵一个个把人领回了营房。
陆臻满心懊恼,这温柔乡到底贪恋不得,任性纵情的,你是爽了,倒坑了兄弟。
这会儿太阳已经落得差不多了,月亮还没起来,光线暧昧混浊,天气闷热。陆臻一路狂奔直冲临时办公室,汗水把迷彩t恤沾得精湿。
房间里黑乎乎的,没有开灯,夏明朗垂头靠在门框上抽烟,猛然抬头一眼,目光幽黑发亮,盯得人心里生寒。杨忠俊满脸尴尬地站在走廊里,似乎有些愤愤的,可又不敢离开,转头看到陆臻过来,眼睛都亮了,他压低声音凑近陆臻:“乔头马上要到了。”
陆臻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走:“交给我。”
杨忠俊如释重负,马上消失在转角处。
陆臻发现柳三变发起火来跟他老婆一个风格,不吵不闹,面无表情,他砸东西……也不多砸,就对着一张凳子砸,手脚并用咚咚砸得人心惊肉跳。酱仔追着陆臻跑过来,看到这场面自己也愣了,扭头看了看陆臻,似乎是想解释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空间里只剩下了自己人,气氛却没有和谐一点。陆臻想我是不是应该劝他,可是让柳三变这么一个聪明人,面对如此憋屈却又无法反抗的命令,要怎样的安慰才能让他舒服一点?
柳三变终于彻底地砸碎了一张凳子,粉骨碎身,再也找不到一块完整的木片。他愣了一下,似乎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再干点什么。他抬头看着夏明朗,有些询问的意思,呆呆的,回不过神来。
夏明朗非常用力地吸了一口烟,红色的火线飞快的向他的手指漫延,他吐出烟雾,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缓缓的,沉声道:“我陪你一起去,成吗?”
柳三变仿佛瞬间崩溃,眼泪滚了满脸,他说:“我该怎么跟他们说,他们都还是些孩子,他们会怎么想,他们怎么能理解?那些士兵,还有士兵,他们每天都训练得很苦,真的很苦,就是为了那些荣誉,虚无飘渺的荣誉感。可现在呢?告诉他们,你们战胜的不都是敌人,你们的胜利给祖国添麻烦了?”
“我跟你一起去说。”夏明朗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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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柳三变把嘴唇咬得发白,半晌,他擦干脸说:“那是我的兵。”
陆臻拽着姜清无声退走,他知道夏明朗一定有办法,或者,他知道夏明朗有足够的真诚。
姜清一边埋头走道,一边从兜里摸出烟来抽,陆臻从他的烟盒里拿走一支,酱仔抬眼看看他,顺手帮他点上。
陆臻轻声叹息说:“我对不起你们。”
“这哪能跟你有关系呢。”姜清局促地。
“有什么问题,可以向我问。”
姜清闷声不语。
“没有问题吗?”
姜清慢慢地抽着烟:“我相信领导决定什么,总有领导的道理,如果我现在理解不了,那一定是我的阅历还不够。就是营长他,他其实不是为自己,他是可怜我们,你们别为难他,别跟他一般见识。”
“姜清!”陆臻扶住姜清的肩让他正视自己:“你在对我说‘你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姜清急得涨红了脸,越发局促不安。
“别对我说‘你我’,我们是兄弟,我不是你领导,我们是兄弟,明白吗?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决不会让你们受这委屈,可是现在高层的压力也很大。或者我们应该这么想,我们是军人,我们手握武器,我们强大,比他们有杀伤力……所以我们有责任比他们更理智、更宽容、更仁慈。”
“不用跟我说那么多。”姜清从陆臻手下挣脱出来,默默地抽着烟。
陆臻有些泄气,挫败地看着他。姜清渐渐开始不好意思,总有一些人会把别人的不安转嫁到自己身上,他踌躇着,小声说道:“其实我没那么想不通,反正大家都一样,你看,你也一样……反正又不是要让我们去赔礼道歉,其实也没那么想不开。战士们也是,总是有想得通的和有想不通的,可只要大家都一样,大家都会配合的。”
“可我觉得我有责任解释清楚。”陆臻焦急地分辨着。
“你这人就是这样,怎么都没有一点做领导的样子。领导做事哪能全都向我们解释清楚,哪有那么多时间,哪能都说得清。部队不就这样?想得通就想,想不通就别想,令行禁止,完了。所以你也别担心,真的,出不了事儿。”
“我不能用命令的方式要求你们做这些,我做不到!”
“你真是个奇怪的。”姜清叹着气,又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我都想不通你是怎么能做到这个位置上的,就你那么大胆子,你这脾气。该你做的不做,不该你做的瞎做,你就说你昨天晚上,那么多人看着你,你怎么就能跟夏队长……”
陆臻心头一凛,心跳顿时停了一拍,姜清看着他的脸色醒悟过来,猛然闭上嘴。
“对不起啊。”陆臻心跳得手指都在发颤。
“什么对不起,也没什么对不起,当然我觉得别人应该也……可是,万一有人不服气,觉得好像你拽了,兄弟们都不理了。你跟夏队长……”姜清欲言又止,深深地看了陆臻一眼:“你们挺好的,我很担心。”
“你说得对,我昨天晕头了,以后不会了。”陆臻道。
“别,别这么说,我不是想教训你,我……”姜清有些惊慌。
“我保证,以后不会了,我会更小心一点。”陆臻按住姜清的肩膀。
姜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神色渐渐平缓下来,他自嘲地笑了笑说道:“你看我,没上没下的。”
“我们两个有必要分上下嘛?”陆臻也笑道。
姜清淡淡地笑着,很温柔的样子。
当柳三变再度回到他的士兵面前的时候,他是一个脸色阴沉而严肃的主官,他的态度强硬,所以不容质疑。
具体的命令只有两条:
1.所有的干部都必须参与维和医疗援助任务,以体现我军仁义之师的光荣传统。
2.普通士兵乐意参加的就参加,不愿意参加的就在家里呆着,这是政治任务,不能凭个人意气胡搞,不许给队里和旅里抹黑。
的确没有陆臻想象中那么大阻力,或者我们的战士已经习惯了接受各种各样神奇的命令,甚至不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陆臻内疚的态度甚至感动了他们,那个刚刚参加完一场世界级发布会的,深得大领导赏识的中层干部居然这样为他们难过,这简直让他们有点不知所措。
维和医疗点设立的第一天并没有太多人,只有些头疼脑热的老弱妇孺相携而来讨点药;因为免费管饭,上门求助的人数很快就多了起来。而更快的,似乎是发现了这个医疗点里还呆着不少来自异国的观察员、记者与志愿者,他们都蹲着守着想在这里捞到中国人的一点把柄,所以到这地方来治病并不会被莫名其妙地弄死,也就渐渐开始有一些真正中了枪伤的伤员混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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