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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羽幻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牛语者
一记切金断玉的激鸣,天穹神剑摧枯拉朽般,将两柄蓝霜魔剑生生削断,雄浑壮阔的剑光毫无凝滞,直捣黄龙。
宫无极惊得肝胆欲裂,生死一瞬间拼命抽身飞退。
“哧”的一声,青色剑芒从身前一掠而过,锦袍应声破裂,一条殷红血线迸现,只差一指便是开膛剖肚之灾。
“砰!”
斜刺里蓦地一束精光飞掠,与魔鹰迎头相撞,爆出一蓬光澜。
魔鹰惨唳高飞,挣扎着飞向主人,显然吃亏不小。那束精光倏忽而还,越过众人头顶重新飞回茶馆中,落在桌上,赫然便是那酣睡老者的酒葫芦!农冰衣躲过一劫,转眼从人缝里望去,欣喜叫道:“凌老爷子,是你!”
那老者哈哈一笑,拿起酒葫芦走出道:“小丫头眼力不错,小卫的剑法更是了得!”
谈禹等人暗叫一声惭愧,他们和凌云霄也算旧识,只因这老爷子躲在角落里背对众人伏案装醉,大伙儿竟没留意。早晓得有此老在,十个宫无极也不怕!那边四夫人、九夫人扶住宫无极,七夫人、八夫人忙着为他裹伤,大夫人率着其它几位剑拔弩张地守着,惟恐漠北群豪趁火打劫,低声问道:“怎么办?那糟老头只怕是冰宫宫主凌云霄,咱们可惹不起—”
宫无极忍痛收回血色琥珀,看着一双断剑痛彻心腑,听大夫人兀自在耳边唠叨,忍无可忍喝斥道:“你有完没完,我又不是瞎子!”
凌云霄在宫无极身前站定,见那些妻妾目含惊惧、如临大敌,哑然失笑道:“别怕,你们还不配凌某出手。宫无极,麻烦你带句话给令师,就说凌某很想会会他的化血轮,叫他最近几天千万要好生休息,莫让老朽失望。”
宫无极心一定,晓得这条性命是保住了,硬起头皮道:“凌老宫主的话,宫某一定带到,但愿你也不会让家师失望!”
凌云霄仰天长笑,声震四野,直将隆隆雷声也压将下去。他猛一拂袖,大喝道:“去吧!”
宫无极猝不及防,登时立足不稳,连连后退,突然后背一软已靠到金骜虎的身上,心中又惊又骇,勉强稳住心神对农冰衣说道:“你想找我师妹,往梵孤山去就是,宫某恭候大驾!”
说罢再向凌云霄一抱拳道:“后会有期!”
毕虎目送宫无极一行耀武扬威而来,垂头丧气而去,尚嫌不解气道:“凌老头,那小子差点害了农丫头,就这么放走未免太便宜他了!”
凌云霄微笑道:“凌某懒得搭理他,给点教训也就够了。”
众人重回茶馆落座叙话,农冰衣故意落在后头,小声道:“小卫,你没事吧?”
卫惊蛰瞥了瞥胳膊上的血痕,摇头道:“一点皮肉外伤,过两天就好。”
农冰衣放下心来,向他盈盈一笑,碍于茶馆人多不再多说,拉着他坐到身边。
守残真人看到凌云霄现身惊走宫无极,暗暗皱眉道:“这老魔头竟也来了南荒,梵孤山之行凭空又多了一个强手!”
经宫无极这一闹,他已无心在茶馆里逗留,望了望外面的雨势道:“走吧!”
漠北群豪对此只当不见,围着凌云霄和农、卫二人坐下,招呼着茶馆老板收拾桌椅,重上酒菜。毕虎眨巴着小绿豆眼问道:“小卫,你从哪儿得来这么一柄神剑?”
卫惊蛰也不隐瞒,将他与农冰衣为楚望天所迫,误入剑圣俞宽故居的事简略说了。
众人一阵赞叹,石玑娘娘道:“我要是你,上手就用天穹神剑将这混帐的一对魔剑削断,何必和他劳心劳力地苦斗,还伤了自己的胳膊。”
卫惊蛰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身边的农冰衣撇撇嘴,调侃道:“他啊,就是个滥好人。”
谈禹问道:“凌老宫主,上回咱们碰面,我也没见你带着这个酒葫芦啊?”
凌云霄仰脖送了口酒,说道:“这是老朽一位朋友送的,好东西啊,是用千年九株葫炼制。”
农冰衣眼珠一转,拊掌笑道:“我知道了,就是那位“舍不去,一世多情””
原来二十多年前,丁原为寻找杀害灵空庵九玄师太的真凶,携农冰衣深入北地冰原,恰逢凌云霄于百丈冰崖约战菊梨岛岛主蓝迎。当晚三人把酒夜话,凌云霄酒兴所至,豪迈高歌,其中便有这一句“舍不去,一世多情”农冰衣此时提起这句歌词,自是在暗指以九株宝葫慨然相赠之人,便是那位菊梨岛的蓝婆婆,而在场众人中,除了她也惟有凌云霄能够听得明白。
凌云霄呵呵一笑,感慨道:“光阴似箭,一眨眼就是二十多年。记得咱们冰原邂逅时,丁原还是个半大小子,而今已成为名扬四海的天陆第一人。你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小黄毛丫头,却不知何时请老朽喝一杯喜酒?”
说着,有意无意地瞥了卫惊蛰一眼,唇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农冰衣顿时败下阵来,偃旗息鼓地假装听不懂,乖乖地喝酒吃菜。
毕虎问道:“凌老头,你大老远跑到南荒来,也是为了想发财?”
凌云霄一笑,摇头道:“我对发财并无多大兴趣,却很想见一见魔圣遗迹。”
农冰衣好奇道:“好像梵孤山有魔圣藏宝的消息一出,大家伙儿都像着了魔似地拼命往南荒赶,惟恐落到了后头。这魔圣宝藏就真有那么吸引人么?”
凌云霄道:“想要说清梵孤宝藏有多吸引人,就得先从他的主人魔圣辜翱天谈起。六百多年前,他可是与剑圣俞宽一魔一正称雄天陆的两大仙林泰斗。
“若俞宽是逸士、隐士,这位辜魔圣便是斗士、狂士。两人的性格南辕北辙、冰火不容,由此也决定了他们日后的行事方式和遭遇大相径庭。”
毕虎眨巴眨巴眼,道:“听说辜翱天年少时也是个流浪儿,倒和丁小哥有些相似。”
凌云霄道:“他比丁原更不幸,九岁时为偷两个烧饼,被店铺里养的狗咬伤了左腿,从此便成了一个瘸子。即使根骨资质再好,又有哪家门下愿意收个残废?”
农冰衣疑惑道:“那他如何能修成一身绝世魔功,与剑圣俞宽并列于世?”
凌云霄叹道:“也许是老天爷一心想成全此人,在他十二岁的那年居然时来运转,让他在无意中得着一册《长春真言书》“这原是中州金丹门始祖长春子所传的修道法诀,后因金丹门得罪魔教,最终为其剿灭,秘籍也轶落于世。不想阴差阳错,让辜翱天给得着了。”
巫魁一撇嘴道:“这么个小门派,传下的秘籍能希罕到哪儿去?”
凌云霄道:“对别人来说或许是这样,可对辜翱天却绝不能以常理度之。他花了短短七年工夫,便无师自通将《长春真言书》参悟透彻,只是火候稍欠,始终无法突破“观微”之境。”
谈禹赞道:“只用七年,全凭一己之力参悟到入室境界,很了不起啊。”
凌云霄点头道:“是啊,可辜翱天却对自己的进境很不满意。他知道即便再照着金丹门心法苦修上二十年,成就也十分有限,于是打起别的主意。
“他找上了越州玄妙观观主法本道人,要求借阅《盘印心鉴》十日,事后将一册手抄的《长春真言书》副本相赠,作为交换条件。”
邓楠笑道:“这辜翱天真是异想天开,不知法本道人答应了没有?”
凌云霄道:“法本道人垂涎《长春真言书》又不舍得将本门的秘籍传给一个来路不明的瘸腿少年。
“他左思右想之后,只答应将《盘印心鉴》借给辜翱天翻阅一个时辰,过后立刻归还。
“试想一本《盘印心鉴》足足有上万字,常人莫说一个时辰,十个时辰也未必能记下多少,可辜翱天竟不假思索地一口应允。”
凌云霄又喝了口酒,眯着眼睛继续讲道:“一个时辰后,辜翱天果不食言,留下《长春真言书》的副本,飘然离去。他一出玄妙观即刻回到客栈,取来笔墨,在屋子里将整篇《盘印心鉴》一字不差地默写了下来!”
农冰衣听得一吐舌道:“好家伙,换作是我,能记下一半就很不错了。”
凌云霄道:“接下来辜翱天花费了三年工夫,潜心参悟《盘印心鉴》而后又用了两年多去芜存菁,将它与金丹门心法融为一炉,修为随之突飞猛进。到第六年他已突破知着之境,便又盯上了远在凉州的玄武门。”
巫魁挠头道:“这家伙想干什么,难道又想找人借书看?”
祁老二听得正过瘾,忙道:“老三,别打岔,听凌老宫主说下去。”
凌云霄笑了笑,说道:“这回辜翱天便没了上次的好运。玄武门门主谭振相非但没有答应他借阅的要求,反召集门下弟子将辜翱天打成重伤,夺走了他随身带来的《长春真言书》和《盘印心鉴》抄本。”
石玑娘娘笑道:“还是这谭振相干脆,不似法本道人聪明反被聪明误。”
凌云霄叹道:“可辜翱天又焉能咽得下这口恶气?他养好了伤,费尽心机投入凉州玄星府作了杂役,两年时间里暗中将一套“玄星三十六变”的剑法偷学到手。
“而后埋首深山苦攻剑道,五年后终于在“玄星三十六变”的基础上自创出“翱天十四剑”修为亦臻至通幽之境。”
卫惊蛰默算了下,道:“那时他至多才三十二岁,竟能自创绝学,委实是个天才!”
凌云霄纠正道:“不,应该说他是天才里的天才!他悟剑有成,出山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报复玄武门,用了一年半,处心积虑将谭振相以下三十九名玄武门在册高手一一击杀,夺了梦寐以求的《玄武心经》扬长而去。”
石玑娘娘道:“好狠的手段,杀谭振相一个也就够了,何苦灭了人家一门?”
凌云霄摇摇头,说道:“比起他后来的所作所为,这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后来二十年间,他或登门求借或明抢暗偷,约莫又寻上了七八家魔道门派。
“他的胃口也渐渐大了起来,不仅是诸般心法绝学,各门各派的魔兵仙宝也在劫难逃。”
农冰衣“哈”了一声,瞧着毕虎道:“没想到这辜翱天还是你的同道前辈。”
毕虎翻了翻眼道:“别胡说,自从有了清妹,我老人家早金盆洗手了。”
众人不由莞尔,谈禹问道:“他惹了那么多仇家,便不怕被别人盯上么?”
凌云霄回答道:“一来他的修为已颇为可观;二来他行踪飘忽来去不定,就算偶尔失手也能仗着过人机智脱逃而去。更重要的是他开始的这四十多年里,招惹的都是些魔道二三流的门派,真正的魔道高手也懒得去寻他晦气。”
他摇了摇空空如也的酒葫芦,农冰衣立刻知机接过,招呼道:“老板,装满!”
凌云霄接着道:“到了五十岁时,他已是大乘级的顶尖高手,可搜罗天下奇宝绝学的怪癖一点没改,反倒变本加厉开始找上魔道三宫,到后来连正道七大剑派乃至东海灵空庵也未能幸免。
“而且他还有一个人所不及的长处,大凡与他交过手的对手招式,他都能过目不忘,一一牢记,而后反复推敲化为己有。
“到后来,更能用魔教的功夫破去忘情宫的掌法,用越秀剑派的身法化解云林禅寺的疯魔杖法。”
这时老板将酒打来,凌云霄无限舒畅地喝了一口道:“这下终于激怒整个天陆仙林,正魔两道联起手来围剿,把辜翱天打得奄奄一息,却留了他一条性命。”
巫魁困惑道:“这是为何?要换作是我,一掌拍碎了他的脑瓜儿算数。”
卫惊蛰微笑道:“想来各门各派失落的秘籍和魔兵仙宝,还需着落在他头上。”
凌云霄拊掌道:“正是!但偏偏第二天夜里,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辜翱天还是逃了,而且这一躲又是三十余年。”
毕虎道:“纵虎归山后患无穷,这下可又够天陆各家喝上一壶了。”
凌云霄道:“毕老弟说对了。三十年后辜翱天重新出山,由南往北横扫正魔两道。
“他先是暗中盗走各派的秘籍仙宝,再以此相挟,迫其掌门人公平决战。结果不言而喻,不到三年,稍有名气的仙林各家门派都被他扫了个遍,光决斗中战死的掌门人就有数十位。
“其中还包括碧落剑派、东海水晶宫这样的天陆翘楚,连当时如日中天的魔教教主铁金意也险些成了剑下亡魂。亏得老朽的冰宫远在北地,没等他找上门来便又有了第二次围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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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羽幻境 第二十集 梵孤篇 第五章 群魔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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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早过,凉爽的湖风驱走了白天的炎热,轻轻摇曳着林木枝叶。
在碧落剑派临时搭建的一座简陋凉棚里,停云真人、守残真人和周陌烟各怀心事,席地围坐,两支插在树桩上的火把劈啪爆响,成了唯一的声音。
许久,守残真人咳嗽一声,打破了难堪的沉寂,说道:“周掌门,听说贵派的“大乾坤二十四劈”真本也被辜翱天盗走了?”
周陌烟心不在焉地“嗯”了声道:“好在这套剑法并未失传,历经本门数代先贤苦心参悟、去芜存菁,威力更胜从前。
“老夫只担心它会落入宵小之手,不免愧对我燕山剑派的列祖列宗。停云真人,贵派“九藏玄观图”也是落入了辜翱天之手吧?”
停云真人忧心忡忡道:“实不相瞒,除了“九藏玄观图”还有另外几样敝派的镇门之宝也教辜翱天取去,至今下落不明。
但愿这些东西如今都完好无损地埋藏在小月湖底,否则贫道亦无颜再见先人。”
周陌烟摇了摇头道:“就算这些东西尚在,要想物归原主也不容易啊。”
守残真人瞥了眼黑郁郁的湖对岸,苦笑道:“咱们眼居虎狼之畔,欲要火中取栗谈何容易?可惜,正道七大剑派之中只到了你我三家。如若云林禅寺和翠霞派也一并出面,连手启宝,又何惧于一撮鼠辈?”
停云真人点了点头,也明白守残真人之所以不提平沙岛和越秀剑派,概因这两家近年来人才凋零、元气大伤,即便赶至梵孤山也难有大作为。
盘腿坐在停云真人身后的停涛真人似在假寐,闻言睁眼哈哈一笑道:“据贫道所知,这两家也各有至宝失落于辜翱天之手,梵孤山的消息一出,又岂有冷眼旁观之理?只是时机未到,尚不着急现身罢了。”
周陌烟笑道:“不错,老夫也是这样想,咱们不妨再耐着性子多等几天。盛年的嫡传弟子卫惊蛰不是已经到了小月湖么?说不定就是暗中受了乃师密令,先一步前来打探消息的……”
他的话音未落,从数百丈外的东南方蓦然传来一声刺耳惨叫,顿时响彻夜空。
周陌烟面色微变,打住话头。需知惨叫响起的地方,正是燕山剑派的营地。
但他毕竟是一派掌门,迅速镇定下来吩咐道:“严师弟,你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在他身后一位白袍老者应声而起,正是燕山四峰中修为仅次于周陌烟的严陌远。
可没等严陌远离开凉棚,又听到东北面一名太清宫弟子叫道:“有人夜—”
喊声戛然而止,如一缕丝弦被人生生扯断。
这一下凉棚里无人再坐得住,从左右两面同时响起了激战喊杀声,如同炸了锅。
守残真人匆匆起身道:“贫道先走一步!”
率着观止真人,一闪身掠出凉棚。
此次南来他只带了六名门下高手,现下惟有退思真人和四名二代弟子留在了营地。倘若真有强敌发动夜袭,只怕旦夕之间便有没顶之灾。
停涛真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说道:“掌门师兄,我和停风师弟过去瞧瞧!”
可等他赶到时,任是他有百年的静修涵养,也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黑暗中不知有多少忘情宫高手从高地后的山林里如潮涌出,四名太清宫的二代弟子尽皆躺倒在血泊之中,仅剩下退思真人浴血奋战,苦苦支撑。
守残真人刚到,迎面撞上姜山父子,翻翻滚滚斗在一处无法脱身。
观止真人见自己一名心爱的关门弟子被人断去双腿,业已气绝,目眦欲裂地拔出仙剑怒喝道:“妖孽受死!”
手起剑落劈翻一个盘火崖部众。
突然面前人影一晃,盘火崖窦宪夫妇横身拦截,分从左右袭至。
观止真人挥剑招架,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在“风林火山”的猛攻下陷入苦战。
停涛真人瞧得暗暗心惊,拂尘一挥,高声喝令道:“布阵!”
身后的停风真人与五名二代弟子齐刷刷擎出仙剑,在他周围摆下名扬四海的碧落剑阵,竭力向守残真人靠近。
可仙鸳门、无离派的二十余名好手在柳翩仙与孟翔的指挥下,迅即从四面八方合围上来,顿时令得停涛真人寸步难行。
柳翩仙和孟翔连手对上停涛真人,阴阴笑道:“老杂毛,明年今夜就是你的忌辰!”
停涛真人扬声长啸向本派示警求援,一剑迫退柳翩仙道:“跳梁小丑,也敢嚣张!”
柳翩仙不慌不忙纵剑还招,笑吟吟道:“你还妄想有人会来帮忙么?不如乖乖弃剑请降,也许能保全住碧落剑派的一脉香火。”
停涛真人咬牙哼道:“做梦!”
阵势运转间身形乍退,反手一掌将一名无离派弟子打得吐血飞跌,当场毙命。
孟翔勃然大怒道:“柳兄,和这牛鼻子老道说什么废话,一刀宰了就是!”
他如影随形追至停涛真人身侧,一对金钩嗤嗤生风,如鬼哭狼嚎横挂对方双肩。
停涛真人挥剑挡格,耳听不远处停雪真人清声道:“叶无青,可敢与贫道一战!”
停涛真人精神一振,却听叶无青远远站在战团之外,冷冷道:“你还不配!”
忽见云霞四仙身如鬼魅欺至停雪真人近前,暮云朝霞带狂舞天风,破空掠至。
停雪真人与门下弟子只得摆开碧落剑阵,挥剑迎敌,却没机会再找叶无青的晦气。
停涛真人一面拒敌一面问道:“停云师兄呢?莫非也被忘情宫的魔头缠上了么?”
停雪真人回答道:“燕山剑派遭受灭盘老魔突袭,师兄已率众赶去支援!”
停涛真人心一沉道:“糟了,果真是叶无青与灭盘老魔狼狈为奸,今夜要将我正道三派的数十名子弟赶尽杀绝!”
也难怪他心生寒意,如果只是叶无青抑或灭盘圣祖独自率部来攻,凭碧落、太清宫和燕山三派的连手之力,纵然稍逊一筹,但也绝不至于一败涂地。
谁晓得这两家居然同时发难,打得正道三派措手不及,却苦了居中的碧落剑派两面奔波疲于应付,事到如今,想要独善其身也已不能。
就在停涛真人一走神的工夫,一名门下弟子已被仙鸳门朱、陈两大长老合击丧命,碧落剑阵顿时露出缺口,被数倍于己的强敌瞬间分割包围,首尾难顾。只一盏茶不到,便伤亡过半,连停风真人都中了柳翩仙一剑。
停涛真人眼见一个个自己苦心培养多年的嫡传弟子,接二连三地倒下,心如刀绞,知不可能再有援兵。
湖南的年旃、古灿虽是实力强横,足以与叶无青、灭盘圣祖一拼,可不落井下石已属难能可贵,想要他们施以援手,无疑是痴心妄想。
他不由得急怒攻心,被一名无离派弟子混水摸鱼一刀斩伤左臂,鲜血直流。
停涛真人怒喝一声,侧身飞腿将那打伤自己的无离派弟子踢飞数丈,倒地毙命。
孟翔瞧出便宜,般的攻势直往他左半边身子上招呼。停涛真人左支右绌,又鏖战了十余回合,击杀了两名仙鸳门好手,背上又捱了一刀。
他深喘口气,从袖口里祭起一柄金色短剑,顷刻间焕发万丈光芒,化作一道道凌厉眩目的剑芒朝着四周锐啸激射,连伤数名悍敌。
柳翩仙见状,狞声笑道:““黄泉剑飙”何足道哉,不过是垂死挣扎!”
左手遥遥向半空中的金色小剑一指,沉声喝道:“咄!”
外圈十数名仙鸳门弟子双手连掷,天女散花、密如飞蝗地朝着金色小剑狂轰乱炸一通,一蓬蓬五颜六色的光花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在黑夜里竞相怒放,将“黄泉剑飙”绞杀无形,流散于风。
不一刻金色小剑光华渐暗,在空中猛烈晃动挣扎,嗡嗡颤鸣。
停涛真人顾不得至宝受损,左手一捏仙诀默念真言,和着一股热血“噗”地冲出口,施展出碧落派绝技“穹庐剑式”但见剑光如涛、扑天盖地,彷佛吞灭万事万物。
柳翩仙与孟翔首当其冲,以这西域两大魔头之能,面对这一式摧枯拉朽、包容天地的剑术绝学,亦不敢直撄其锋,忙不迭抽身飞退,回剑自保。
“叮叮叮叮—”
一串金石激响,柳、孟二人齐齐闷哼,朝战团外踉跄而退,各自身中数剑不堪再战。
停涛真人头顶水汽腾腾,挟着挫退两大魔头之威,身剑合一,似长虹贯日、势如破竹,在仙鸳门与无离派重围中硬生生杀开一条血路,救出停风真人与硕果仅存的两名二代弟子,往停雪真人和云霞四仙的战团冲去。
见此情形,在外圈压阵的一干积雷窟精锐,纷纷呼啸上前,以图截下停涛真人。
停涛真人的“穹庐剑式”尽管威力绝伦,挡者辟易,奈何极耗真元。
这一轮大显神威闯出柳翩仙与孟翔设下的重围,已成强弩之末,眼瞧着白显率着十多个积雷窟的魔头又涌上来,心头焦灼道:“我若不能一鼓作气和停雪师妹会合,一旦陷入这群魔头的包围之中,便再无脱身之望!”
他人在空中,强提一口真元流转周身,几将丹田压榨殆尽,如雷怒吼道:“避我者生,挡我者死!”
仙剑光澜磅礴、锐不可当,两名冲在最前的积雷窟好手刹那身首异处,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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