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没法过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如玉
谢殊暗自佩服他心思细腻,嘴上笑道:“能有什么误会,总不可能看上我吧?”
卫屹之哈哈笑道:“我是不知你幼年相貌如何,倘若那时生的有现在一半好看,也有资格叫任何男子看上了。”
谢殊尴尬地笑了一下。
虎牙会看上她?不该吧,那时候大家眼里都只有吃的,谁会想那么虚无缥缈的事。
卫屹之忽然叹了口气,目光望向北方:“人没死总是好事,若我当初收到的那份快报也是假的就好了。”
谢殊没想到会勾起他的伤心事,有些愧疚。
其实在听说卫适之的事之前,她一直都认为像卫屹之这样的世家子弟是不可能有什么悲伤往事的。
他们有的只是高阁美酒,佳人环绕,偶尔生出的一点悲伤只是因为观景感触,或是未能得到期待的高官厚禄罢了。
他们不知道什么叫漫天凤飞蝗遍地裂纹,什么叫食不果腹生离死别,更不知道能活着就是这世间最值得庆幸的事。
谢府八年,她以为她看透了世家本质,遇到卫屹之后才发现自己所认知的,其实都跟他不沾边。
她有意打岔,便提议道:“好久没去长干里饮酒了,不如你我现在去同饮一杯如何?”
卫屹之回神,笑着点点头:“好啊。”
刚要出发,身后传来车马声,有人喊了一声:“丞相留步!”
谢殊转身,原来是王敬之。
王敬之退回车内,不一会儿又下了车,走过来将一件折叠的齐齐整整的衣裳双手奉上:“那日下官饮醉失态,唐突了丞相,丞相大人大量,竟还为下官披上衣裳,真是惭愧至极。”
谢殊接过来笑道:“小事一桩,刺史若是病了就不好了,本相大病初愈,最知道生病的滋味了。”
卫屹之见这二人似有私交,有意插了句嘴:“王刺史怎会唐突谢相?”
王敬之面露尴尬:“这……实在难以启齿。”
谢殊知道卫屹之心思,怕欲盖弥彰反而惹他怀疑,便大大方方道:“说来也不怕武陵王笑话,王刺史拿本相打趣,说本相若是女子,他便要登门求娶呢,哈哈哈。”
王敬之摇摇头,自己也觉得好笑。
卫屹之瞥了一眼谢殊的侧脸:“原来如此。”
王敬之见卫屹之在场,便动起了心思:“今日遇上丞相和武陵王同行也是巧了,二位不妨去我附近的别院小叙如何?”
谢殊看了看卫屹之:“武陵王意下如何?”
“全凭谢相做主。”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登车时,卫屹之故意与王敬之拉开些距离,低声对谢殊说了句:“王谢争锋多年,不想你还能与王敬之走这么近。”
谢殊低声笑道:“哪里,偶然遇见罢了,与我走得近的也就只有你了。”
卫屹之听她答话,忽而觉得自己话中似有拈酸吃醋之意,不禁蹙了眉。
二一章
王家别院建在覆舟山下,东门桥旁,占地不广,但极其别致。
王敬之回去才发现家中有客在。桓廷、杨锯、袁沛凌三人在院中坐着,见到他和谢殊、卫屹之一同进来,连忙上前行礼。
谢殊笑道:“今日倒是赶巧,怎么大家碰到一起了?”
桓廷本还以为谢殊最近心情不佳,此时见她心情不错,也跟着高兴了:“是我闲着无聊,约了浣英和子玉同来赏景,逛到此处,想休息一下,叨扰王刺史了。”
浣英是杨锯,子玉是袁沛凌,桓廷和他们几乎形影不离,这三人都刚走上仕途不久,闲暇时间也多。
王敬之毫不在意:“来者是客,不必客气,大家稍候,我这便叫人来奉茶。”
桓廷笑道:“哪里用得着你吩咐,你家妹妹早吩咐下去了。”
谢殊这才明白王敬之热情相邀的缘由,含笑瞥了一眼卫屹之:“原来主家有人在啊。”
卫屹之扫她一眼,面带微笑,毫不介意她的揶揄。
王敬之见妹妹不在场,便差人去将她找来。
王络秀听说卫屹之在,就明白哥哥的意思了,很快人就来了,穿一身水青滚边妃色对襟的大袖襦裙,腰肢束得盈盈一握,愈发显得姿容端丽。
她在王敬之和卫屹之中间稍后的位置坐下,不怎么说话,只做大家的听众。
谢殊坐在她斜对面,发现她今日的妆容要比平常重些,却掩不住脸色苍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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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_分节阅读_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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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怀疑她是病了,忽然注意到她一手捂着小腹,才猜到是怎么回事。
王敬之时不时跟卫屹之说几句亲戚之间的话题,让王络秀有话可接,但她精神不佳,笑容也越来越勉强。
大概是察觉到有人看自己,王络秀抬头看了一眼,见谢殊盯着自己,顿时脸颊绯红地埋下头去。
同为女子,谢殊很清楚这感受,便对王敬之道:“本相有些事要与在座各位相谈,不知王刺史可否找个僻静处?”
王敬之一听就知道她是要避开王络秀,只好起身领大家去后院小坐,让王络秀回去休息。
王络秀很诧异,不确定谢殊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可他若连女子来月事都知道,又岂会是好男风的人?
卫屹之走在谢殊身旁,低声问了句:“怎么了?”
谢殊以扇掩口,眉眼弯弯:“姑娘家的事情,你问什么?”说完去追王敬之脚步了。
卫屹之一下怔住。这笑他见过,这话也不是没听过,可是谢殊这样笑着说这话的模样却是第一次见,含媚带嗔,竟叫他惑了一下心神。
几人在后院听谢殊吹了会儿牛,王敬之见天色将晚,要留几人吃饭,桓廷和袁沛凌却想去看杨锯新收的美貌舞姬,便婉言推辞了。桓廷自己玩还不过瘾,惦记着他表哥,又来怂恿谢殊跟他一起去。
谢殊嘴角抽搐了一下,讪笑道:“算了吧,本相对那些可没兴趣。”
袁沛凌捅了他一下,拼命使眼色。
桓廷回味过来,惊奇地大呼:“表哥你竟真的好男风?我还以为那是别人瞎传的呢!你这样岂非要叫谢家绝后?”
“噗!”谢殊到口的茶全喷了。
王敬之忍不住捧腹大笑,边笑边朝谢殊告罪:“对、对不住丞相,在下实在忍不住,哈哈哈……”
杨锯在旁叹气:“恩平又胡言乱语了。”
桓廷被他们一笑一叹弄得面红耳赤,呐呐道:“那我不说就是了,可是表哥你……你总要成亲的嘛!”
谢殊展扇摇了摇,故意打趣道:“那你若有好人选,可要记得推荐给表哥我呀。”
桓廷苦了脸,好男风的名号都传出去了,人家姑娘要嫁了你也真够委屈的。
卫屹之瞥一眼谢殊,似笑非笑:“若本王知道哪家有好姑娘,也会替谢相留意的。”
啧,笑了他几次被反笑回头了。谢殊挑挑眉:“如此就多谢武陵王了。”
“谢相客气。”
一行人最终也没吃饭,各自告别离去。王敬之见谢殊孤身一人未带随从,要派车马送她。卫屹之本也打算送她一程,见状收回了话,先行告辞回府了。
管家得知卫屹之从何处回来后,笑着道:“夫人若是知道郡王去了王家别院,肯定不会做这安排了。”
卫屹之疑惑:“什么安排?”
管家笑得那叫一个暧昧,神秘地说了句:“郡王很快就知道了。”
卫屹之的确很快就知道了,用过饭回到房中不久,便有一名美貌少女端着热水走了进来,垂着头娇羞道:“夫人让奴婢来伺候郡王梳洗安歇。”
卫屹之理着袖口,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少女以为他是默许了,端着热水走了过来,替他宽衣,手搭上他的胳膊,有些微微的颤抖。
卫屹之忽然注意到此女襦裙下的脚竟踩在木屐里,露出生嫩的脚趾。他的视线顺着那双脚缓缓上移,从纤细的腰肢一直到她的脸,失望地移开了视线。
刚才脑中有一瞬居然以为会再看见那笑弯的眉眼,甚至连耳边都回响起那句娇嗔般的话语。
“出去吧。”
少女一惊,以为自己做错事了,慌忙跪拜求饶。
“没事,下去吧。夫人那边本王自会去说,你不必担心。”
少女拜了拜,略含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端起水盆出去了。
卫屹之捏了捏眉心,想压下这莫名其妙的念头,却适得其反。
他霍然起身,提了剑出去练武。
十五入营,十七建功,至今驰骋沙场十载,难道还敌不过一个谢殊?
没几日,建康进入了梅雨时节。
谢殊病后上朝,照旧蹦跶地欢快,让皇帝很头疼。大臣们也照旧对谢殊频频示好,让她很胃疼。
这好男风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哟……
卫屹之这几日出奇地低调,不仅朝堂上紧闭尊口,私下里也没再跟谢殊走动联络,弄得谢殊还以为自己得罪他了。
沐白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八卦,对谢殊道:“公子可要留心,听闻武陵王最近和王家走动频繁,只怕是要结亲了,到时候谢家该怎么办啊!”
看他那意思,就跟要让谢殊也赶紧去结门亲似的。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你还能让武陵王一辈子不娶妻?”谢殊翻白眼。
沐白严肃地眯了眯眼:“如果真有法子,属下倒也愿意一试。”
“……”谢殊摸摸他的头,多忠心的孩子啊。
梅雨季节最容易让人烦躁,皇帝最近心情不好,连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倒霉,据说连最宠爱的袁贵妃都被训了几句,在宫里哭了一宿。
最倒霉的属太子,上次陆顾谋反之事处理不当,皇帝至今还在念叨,难免有言辞激烈的时候。
太子似乎是心灰意冷了,那日一早起来,忽然命人收拾了东西,去皇帝寝宫拜了三拜,说要出家为僧。
满宫哗然。
谢殊急匆匆地入了宫,皇帝已经气得把御书房里能砸的都给砸了。
“孽子无能也便罢了,还敢用出家来威胁朕!既如此便遂了他的愿,太子之位也好废庸立贤!”
大臣们个个盯着地面,研究今日宫女们是否打扫的干净。
谢殊一改常态,很是激动,当即出列阻止:“陛下不可,自古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废长立幼不合体统,太子虽无功但更无过,岂可轻言废立?”
皇帝见她开口更加火大:“他这样子能做什么明君?不如早早拱手让贤!”
“太子年轻,尚未定性,陛下怎知他无法成为明君?”
“谢殊!”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
谢殊一掀衣摆跪倒在地,以头点地:“请陛下收回成命,否则微臣只能以死相谏了!”
皇帝震惊地退了半步:“你说什么?”
御书房里呼啦啦跪了大半臣子,狂吼助阵:“请陛下收回成命!”
世家向来甚少插手皇权纷争,即便当初谢铭光阻止废太子也手段温和,所以谢殊反应如此激烈让皇帝大为意外。
他转了转头,总算找到帮手:“武陵王,你如何说?”
卫屹之拱了拱手,淡淡道:“国当有明君,陛下居安思危,并无不当之处。”
另一拨人跪下帮腔:“陛下圣明!”
谢殊悄悄侧头看了一眼卫屹之,蹙紧眉头。
皇帝当然不能让丞相血溅当场,可也的的确确想废太子,最后无奈,只能说此事押后再议,遣退了众人。
太子要出家这么劲爆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苻玄也听说了。他等在宫外,见丞相和自家郡王一前一后出宫门,却彼此一言不发跟陌路人似的,心里有些会意。
“郡王和丞相闹分歧了?”
卫屹之笑笑:“算是吧。”
“那也不至于不说话啊。”自上次伶人一事后,他明明觉得郡王已经把丞相当真兄弟看待了啊。
“兄弟情就是个屁!”谢殊气得砸了砚台。
虽说世家大多明哲保身,但卫屹之与九皇子交好,岂能放弃这个光大卫家的机会。
沐白自廊下走到房门口,朝一干探头探脑的下人道:“你们都听到什么了?”
下人们齐齐摇头,迅速散开。
沐白这才推门进去,欲哭无泪地吼:“公子,仪态,仪态啊!”
二二章
其实太子是真有出世之心的。
宫里几乎人人都知道太子不仅宅心仁厚,还一心向佛。别的皇子围着皇帝争宠的时候,他正蹲在宫墙角落喂可怜的野鸟;别的皇子高谈阔论的时候,他正坐在佛堂里打座念经。就连之前对陆顾二人手软,也是秉着上天有好生之德。
平心而论,谢殊也觉得这种人不适合做帝王,但他是嫡长子,是规矩。
往大的说,世家平衡靠规矩维系,有人破坏一条就有人破坏两条,到时少不得会影响到平衡。
往小的说,皇帝要废了他肯定会立九皇子,那位恨不得把她往死里整,怎么能让他得逞!与九皇子相比,自然是太子这样的好拿捏。
可现在皇帝偏偏有了卫屹之的支持,他手握重兵,说话也有分量。
谢殊砸完东西平静了,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命沐白去通知桓廷,让他尽可能多的邀请朋友一起来参加她的宴会。
沐白纳闷:“公子还有闲心办宴会?”
“没错,就在秦淮河上。”
桓廷爱玩,又喜欢这个表哥,接到邀请二话不说就同意了,然后颠颠地跑去叫杨锯、袁沛凌等人。
浮桥朱雀航下,秦淮河水清澈宁静,两岸灯火铺陈,一天星河灿烂,船在水中央,如浮星空之上,美轮美奂。
谢殊命沐白请谢冉去招待各位,自己则去了宫里。
自上次虎牙一事后,谢冉已经很久没有在人前露面。谢殊为防他犯傲气病,直接下达了命令,就算他不愿意,也只能前来。
谢冉一直与各大世家子弟多有往来,所以在座宾客看到他出现都很高兴,被这气氛一冲,他心里的怨气也就散了大半,当即命人请来歌姬舞姬,尽心做陪。
众人吃喝玩乐,兴致高涨。
久不见谢殊露面,桓廷忍不住问了句:“怎么不见丞相?”
其实谢冉到现在也没见到谢殊,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沐白挑起竹帘,谢殊出现在了船舱门口。但她并没有立即进入,侧了侧身子,恭敬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名高冠束发,大袖紫袍的青年探身而入,眉眼温和,看着场中这么多人,情绪却几乎毫无起伏。
在座之人却立即纷纷起身,敛衽下拜:“参见太子殿下。”
司马霖抬了一下手:“诸位免礼,今日本宫与各位一样,都是应丞相之邀来做客的。”
谢殊笑着走入,请太子就坐上方,又朝各位拱手告罪:“本相来迟,怠慢诸位了,今晚不谈政事,只求尽兴,大家请便。”
桓廷叫道:“丞相来迟,当自罚三杯!”
谢殊哈哈大笑:“这有何难,一定奉陪。”
其他人看着单纯的桓廷,欲哭无泪,连杨锯和袁沛凌都觉得上当了。
他们哪家愿意扯上皇权纠纷?本来以为是丞相召集大家私下玩乐,哪里会知道多个太子,这下外人肯定以为他们都与太子有关联了。
谢殊坐在司马霖身边,低声劝道:“太子看眼前美酒佳人,欢声笑语,是否找回点对尘世的眷念了?”
司马霖微笑摇头:“丞相好意本宫岂会不知,但你我皆知这些不过表象罢了,浮华过后,总会烟消云散的。”
谢殊抽了一下嘴角,实在是端着丞相架子不好发飙,不然若以她的脾气,对这种无病呻.吟的人只想揪着一顿狠摇。
你知道这日子多美好吗!成天山珍海味你舍得丢弃吗!你以为出家就是剃个光头的事吗!啊?啊?啊?
她抚了一下胸口,要淡定……
不一会儿,沐白带着几人将船舱四周帘子挑起,两岸灯火顿时映入眼帘,但在座的各位只想埋头躲起来。
丞相你太坑人了!
王敬之兄妹即将返回会稽,襄夫人今日在画舫上设宴招待,恰好就在附近。
王络秀眼尖,瞧见了大船上方端坐着的谢殊,这样的夏夜,她竟穿了身黑衣,灯火里看起来反倒愈发唇红齿白了。
襄夫人见她走神,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看见谢殊心里就膈应,压着嗓子地提醒道:“络秀,你该听说过吧,丞相好男风呢。”
王络秀含笑道:“那应当是外人瞎传吧。”
襄夫人郁闷地绞着手里的帕子,一边狠瞪卫屹之。还以为他最近表现很好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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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_分节阅读_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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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络秀上心了,怎么不见成效呢!
卫屹之其实早已认出了谢家大船,但故意没有细看,此时听到她们说起才抬眸望去,一眼看出谢殊身边坐着太子,当即起身出了船舱。
王敬之疑惑地跟了出来:“武陵王这是怎么了?”
他松开微蹙的眉心:“没什么,只是看到谢相在宴客罢了。”
“哦?”王敬之转头看去,一船宾客,个个都有头有脸,再看到太子在列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武陵王,谢相擅长笼络人心,这点你可比不上啊,哈哈。”
卫屹之自然明白他话中意思,这是在暗示自己该跟他结盟。
“刺史说的是。”
王敬之转头朝妹妹看了一眼,低笑道:“不知何时能等到武陵王再去会稽呢?”
卫屹之看着谢殊笑若春风的脸,沉默许久才道:“该去的时候自然就会去了。”
皇帝第二日收到了消息,心情是相当低落的。
谢殊居然帮着太子拉拢到了那么多世家的支持,武陵王跟王家联姻的倾向也越来越明显。
唉,偏头痛又要犯了。
谢殊这时居然又进宫来刺激他,说太子之所以要出家,全是因为身边有不当的人教导引诱,应当重新选择得力人物担任太子舍人。
皇帝揉着额角问:“那你觉得谁合适啊?”
“微臣堂叔谢冉可担重任。”
又是谢家人!皇帝默默呕血。
谢冉其实从未想过自己有机会入官场,还一上来就是这么高的官阶。但他是个面子上抹不开的人,上次去替谢殊宴客可以说是事出突然,这次是要去谢恩还是拒绝,都必须要当面去给个表示了。
谢殊正在书房里努力揪九皇子的小辫子,见他出现,毫不意外:“其实你不用来见我的,领职上任就是了。我也不确定让你做多久,若上次的事情再出现,你这一辈子就在相府做个见不得光的冉公子好了。”
谢冉忿忿道:“丞相总要吃回亏才会明白退疾的苦心!”
谢殊抬头看他:“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还是那句话,你既然跟了我,就得听我的。”
谢冉哼了一声:“那我就多谢丞相提拔了。”
“你去把太子从个神仙教成凡人,就是感谢我了。”
谢冉拂袖离去。
太子舍人原是裴家公子裴允,谢殊将他的职位挪给了谢冉,他沉不住气了,那日谢殊出宫时,他悄悄爬上了相府车舆。
“丞相,是不是下官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对我?”
谢殊没料到他这样大胆,又不好直接赶他下车,只能沉着脸表达不悦,希望他能自己领会。
裴允咬着下唇看着她,声音忽而柔媚起来:“丞相就收回成命吧,只要不夺了下官的官位,下官愿……愿为丞相入幕之宾!”
“啊?”谢殊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车外面的沐白已经惊得一个跟头翻下了车。
裴允其实也是个美男子,只是脸色苍白,总有些病态。
谢殊对此人有些了解,因为之前那些对她抛媚眼示好的官员里就有这位,他可是出了名的好男风,尤以作风大胆闻名。要不是太子仁厚,以他的行止,是绝对做不到太子舍人的。
“丞相不说话,下官便当您答应了。”裴允凑近一些,就要伸手来解谢殊衣裳。
“别,这可是在车里。”谢殊忙往后退,竖着扇子挡开他的手,外面的沐白陡然一声惊呼:“武陵王这是……”
车帘掀开,卫屹之的脸在看清车内情形时写满震惊。
裴允一手搭在谢殊肩头,一手已经伸入她衣领,这架势绝对不雅。
三人僵持了一瞬,卫屹之忽而一笑:“叫了谢相几声都不见应答,原来是有‘要事’要办。”
谢殊慢条斯理地理好衣襟:“武陵王有事?”
“现在没了。”卫屹之放下车帘,大步离去。
裴允看看谢殊,幽怨道:“丞相还担心被人看见不成?”
谢殊忍着怒气道:“裴大人请回吧。”
裴允肖想了许久的美事没有得逞,心中懊恼不已。
丞相定然也是愿意的,只是他太心急了,唉,早知道就应该跟去相府再行动的!悔死了!
裴允下车之后,卫屹之的车马刚驶出不久。谢殊觉得他忽然造访定是有话要说,便吩咐沐白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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