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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周梦
我们到了鸾凤宫的庭院,被抓的侍女已交由侍卫看管。
“大人,她身手不错,大致有清元后期的修为。”一侍卫恭敬的禀告。
“加强守卫。你们去吧!”我疑惑的看着脚边绑跪的侍女,若说清元的修为,不高也不低,但往日我也好西日昌也好,还有若干大杲的隐卫为何识不破她身怀武功呢?
苏堂竹显然也持此怀疑,我们对视一眼。他沉吟道:“世间奇术多是去了,或许她修的武技也同我们罗玄门的匿气之术一般,能收敛气劲。”
“二位大人,既然落到你们手里,只求一个痛快,休想叫我说什么武技!”
她不开口也就罢了,她一开口我与苏堂竹更加疑惑。我站在苏堂竹前侧,仔细端详她,一手却在背后对苏堂竹作个手势。
“你叫什么名字?”我上前一步问。
她抬起头来,一脸的鄙夷。“你就是传闻中的西门大人吧?”
“是啊!”压着我的话音,她身上所绑的绳子突然断开,充斥着气劲的断绳向我面门飞来。我偏肩避让,她已扑上前来。庭院刹时笼罩杀气一片,她的修为绝不仅于清元期!
我沉着应对,接下她一掌,身子随即被她击退三步。
“西门大人只有这点能耐?”她冷冷嘲笑。她的面容如当日答喜一般,看不出年龄,“原来靖王说的是真的,大人伤重,修为难复。”
苏堂竹挺身而出,挡我身前。
“一个上元,一个清元。一起来吧!”女子眸中闪过得意之色,“昌帝就不给大人留下几个修为高强的隐卫吗?”
“你是故意失手被擒?”苏堂竹惊讶的问。
“我是故意被擒,但二位大人就不会是故意的了!你们大杲的隐卫呢?怎么不来保护西门?要知道西门再次被擒,就没那么容易逃脱了!”
苏堂竹笑了笑,道:“你想让隐卫全到这儿救援西门,你南越就可真正跑出报信者吗?”
女子的笑容消失,翻掌道:“抓住你们也一样可以!”
我的手印早在苏堂竹的掩护下缔结,苏堂竹一闪身,她迎面的就是我所能施展的最强手印。周遭的景物突然巨变,庭院的冬景蒙上了一层轻纱,恍恍惚惚如同梦境。
女子变色,向前的攻势陡然换了撤离,但为时已晚。
“黩!”我轻吐一音,梦一般的庭院骤然变幻成地狱。气场锁定在她身上,她僵直了身躯,周身皮肤翻滚,由白转红,红的是血肉。被天一诀气场锁定,就等同踏入了地狱。
“清元……”这是她的遗言。清元期的我力毙了准武圣的她。一堆血肉扑扑落地,死相不比林季真好看多少。
“小猪,你还好吗?”苏堂竹扶住倾尽全力的我。从发现气劲藏匿的疑点开始,我与他就认同了这女子是位高手,而她顺着我们的话自认另有奇术隐匿气劲,则实了我们的疑惑。除了罗玄门的匿气之术,天下能藏匿气劲修为的只有一种人,身具准武圣以上修为的强者。
“我还好!”我喘息着。慕西雁能放心仅有我与苏堂竹二人,只因我这个清元期很强。又因明面上仅是清元武者,更具迷惑性。
“你……”苏堂竹却捉着我的手腕,欲言又止。
“我怎么了?”
“小猪!”苏堂竹终于鼓足勇气,轻轻在我耳边叹道,“你有身孕了!”
妃子血 第四部分 卷十八;5
我怔住了。
“你有师兄的孩子了。”苏堂竹再次轻声语言,却似用尽了浑身气力才说出来。
我头脑空白了片刻,然后挣脱苏堂竹的手道:“我们去看看徐端己那还有没有跑出来的人!”
不理会苏堂竹的惊诧,我径自出了庭院。
如我所料,慕西雁等隐卫在付出了一死三伤的代价后,又擒获了一位南越侍女。那侍女见我和苏堂竹安然,不禁骇然。南越人打的好算盘,派出一位准武圣伪装被擒,偷袭于我。在她们的计划中,我一旦遇袭,宫中的隐卫和侍卫都会赶来救援,无论能否擒住我,第二位侍女就可乘乱而出。
“大人,如何处置?”慕西雁问我。
“杀。”我漠无表情的道。
“你不得好死……”
一侍卫已手起刀落砍下了她的头颅。在这个当头,不容我仁慈。我沉静的又颁布一个血腥的命令:“除了徐端己,鸾凤宫所有南越人,全部杀了!”
慕西雁等人执行杀令后,苏堂竹担忧的望我,望着我的腹部。
我平静的道:“你是想说,我怀有身孕,该积点德是吧?”
苏堂竹点头。
我反问:“适才若被那女子得手,等待我们的是什么?”
苏堂竹忧愁的皱起眉头。他的眉毛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星散稀疏,也只有皱起来的时候,凝成二道墨线。
“这是你师兄留给我杀的。”他要我和从前一般狠毒,只是他不知道我有了身孕。
鸾凤宫里很快传出女子的悲惨绝命声。不久后,慕西雁回到我身边。“只剩三人,公主与二位宝林。”那二位宝林是西日昌管了田乙乙后派去的。
我点点头:“指派可靠的宦官十名,日夜看紧着。”
我们正说话间,徐端己快步而出,面色苍白,发丝散乱。她跑到殿前,怔怔的望着我。
我对慕西雁和他的手下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苏堂竹尴尬的看了眼丹霞公主,也跟着慕西雁走了。
“西门!”徐端己定了定神后喊我。
“公主。”我微微躬身。能在西日昌眼皮底下过了几年,最初还颇受宠爱,徐端己值我敬重,她至少连我都瞒了过去。
“现在我们才算真正相识吧!”她盯着我问,“这就是你真正的容貌?”
“是的,公主。”我心下有些失望,莫非这就是女子,最关心的是对方的容貌?
“当日我落靖王之手,公主莫非没有见过?”
徐端己摇摇头,叹道:“王兄叫我不要看,如今我才知为何。”
“为何?”
徐端己幽怨的道:“你自己不知吗?”
“我的容貌并未胜过公主。”
“原来你真不知道!”徐端己长长吐出一口气道,“你确实很美,若说姿色,也与我不相上下。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看过自己的面容吗?你的眉梢,你的唇角无一不像啊……”
我忽然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我闭了闭眼,而后睁开道:“我不会杀你,你安分的留在这里。只要可能,日后我会替你进言,让你离开盛京,也算还了往日你的礼遇。”
徐端己苦笑道:“我还能离开这儿吗?父王将我嫁入大杲,就是舍弃了我。倘若我能获得昌帝的宠爱或许还有些用处,可昌帝的眼里除你之外有别的女子吗?”
我冷冷听着,并不觉真情。以徐端己的心智,反复夸赞着另一个女子,述说着自个可怜,除了迷惑没有别的可能。
“我也知西门你不信我,不过看在往日我待人处事还不算太差的份上,容我在你跟前说几句话。”徐端己凄苦的道,“我们同样身为女子,嫁了男人后还有出路吗?何况我们嫁的是君王……”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我打断了她的话。
徐端己咬着唇道:“我想请大人放了田乙乙。”
“为什么?”
她叹道:“她只是个刁蛮惯了的女子,也不会武艺。大人将我的侍女屠杀干净,我身边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如何支撑这异国后宫的度日如年?”
“很遗憾,我帮不上你。”我转身。
田乙乙早被苏世南带去了边境,派什么用我不知道,但我不能告诉她。
“大人,请听我一言。”
我停下脚步:“有话快说。”
“大人可曾听过盛极必衰?”
“那又如何?”
徐端己低低的道:“大人呐,身为绝顶武者的你为何会驻不住容颜?等待大人年老色会如何?”
我冷冷道:“和你们这样的人说话真累!”言毕,我扬长而去。身后的徐端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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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笑了。我觉着她的笑很恶毒,但我自个也比她好不了多少。
妃子血 第四部分 卷十八;6
回到昌华宫,我对着镜子细看自个面容。以前在倾城苑我每天都照镜子,不是担心自个变丑,而是担忧自个变漂亮。自从跟了西日昌后,我就很少照镜子,即便看了,也只扫一眼。有侍女服侍每日梳妆,还有西日昌那双眼盯看着,我几乎没有仔细看过二十岁后的自个。
我确实长得有些不同了,少女的稚气无迹可寻,当年的冰冷也被岁月消融。但这并非徐端己所说的不同,我紧紧盯着铜镜,目光似将镜子灼烧。那入鬓的眉梢,薄凉的唇线,像极了西日昌。我从我自个的脸上,仿佛看到了神采飞扬的西日昌。原本完全不相象的二张脸,竟有一日能神似,莫非这就是岁月赐予的恩泽?难怪徐靖未见了我的真貌后,不惜功亏一篑长远的打算,也要把我弄出宫去。
我蹙眉,镜中的女子顿时面露煞气,与西日昌丹凤飞斜的阴狠极其般配。
“如你所愿。”我轻声低语,离了镜台。
他早在我身上打下了他专属的烙印,如今多一重气质的吻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七日后,苏堂竹收到了分别洵阳和唐洲的急文。他阅后,将二份文书调了个地,发放出去。洵阳暂无战事,唐洲附近十余座城池已被董舒海攻克。董舒海部的老辣强干联合拓及部的凶猛迅速,如二把尖刀,刺破了本就风雨飘摇的西秦防线。
物资周转的事宜,西日昌也夹在洵阳急文里了,由邰茂业主管调动,发往洵阳的暂缓。这讯息意味着他最终决定不两面作战,南越边境只严防,不出击。
收到消息后,周怀梦松了口气。不过我觉得他放心得太早,西日昌不决定开战,但南越未必也这么想。暂缓,不是暂停,我建议周怀梦不要停发南越向的物资,运还是要运的,迟缓点罢了。一向扣扣索索的户部大人倒也同意了,他咬着牙道:“豁出去了,一生能有几次花那么多钱?”
我笑了,周怀梦同意是因为只要拖到秋收之季,盛京区域的物资供应就不成问题。
战争似乎与我无关,是他不想它与我有关。我很想去西秦的战场,那儿有我的仇人,但他不准。那么我就等着,等到与我有关,等到能出现于仇人面前。如此想来,我忽然觉得自个完全被控制在他手中,即便是不共戴天的仇恨,我都忍下了,忍过了,忍到似乎被他顺手解决了也不在乎了。
这样还是我吗?归根结底是我自个制造的血腥不比葛仲逊差,还是长久以来养就的听命于西日昌?我很迷惑,也很忧郁。苏堂竹看了出来,他误解为这是妊娠期的正常心态,跟世间所有被告之终生不能怀孕的女人有了身孕的反应一样。他建议我出宫散散心。
一听说我要出宫,西日梦得就缠着我不放,赖在我身上不撒手,还是西日士衡哄走了他。但是当我一上候着的马车,就见车里一对猫着的少年。
我又好气又好笑:“把弟弟给哄走了,自个倒摸上来了!”
西日士衡露齿笑道:“慕西雁放的,小苏大人怕我们哥俩闷在宫里闷坏了,也叫我们出来透透气!”
西日云庄配合着微笑。
我瞅着二人换了寻常衣裳,知道是有备而来。我感知了下,慕西雁就在附近,连带车夫都是隐卫所扮。
“恩,那就一起去溜达溜达。”
“我们不会给大人添堵,我叫白大,他叫白二。”西日士衡的话令我回想起当年的常大常二。
“你是我们的白姑娘!哦,不,白姑姑。”西日云庄红了脸。
我摇头叹气:“明日课时多加一个时辰。”
妃子血 第四部分 卷十八;7
战争似乎也与盛京无关。民间的消息滞后,盛京的街头巷尾一派新春景象。西日士衡两兄弟平素极少出宫,出宫后二颗心早飞了出去。西日士衡装得老成,眼瞟着窗外,嘴上却问:“西门,你像我们这般年纪,都玩些什么呢?”
我被问倒了。十四岁前我在倾城苑学做姬人,十四岁后我被西日昌俘获,几乎没有一日玩乐过。过了很长时间,我才道:“我似乎是个无趣的人。”
问者无心,只哦了声。我收回感慨,反问道:“殿下爱玩什么呢?”
西日士衡收回神,想了想道:“我在寻找兴趣。”
西日云庄噗嗤一笑:“他喜欢装!”
西日士衡被揭了嫩底,与西日云庄扭到了一起。两兄弟玩闹了会,西日云庄起身整好衣衫,却碰到了车座下的暗柜。
“这是什么?”
我打开暗柜,取出七张面具。两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玩样,眼眸一亮。
“这是苏小太医的杰作。”我翻拣出一张寻常无奇的妇人面具,戴上后,西日云庄瞪直了眼,西日士衡点头道:“我正担心呢,西门你就这样出宫,保管招花惹蝶,到那时我和云庄就得出手给你解围,麻烦着呢!”
我的脸一抽,冷着声道:“明日课时再多加一时辰!”
西日士衡立刻不装了,推了西日云庄一把,后者拉着我的衣袖,学西日梦得的样,扇着一双朦胧大眼:“大人,我们还小呢……”
“好的不学,就学坏的!”我指点他脑门。二人跟我时日长了,知我脾性,赔笑了几声,事儿就算过去了。
马车一路穿过盛京主街,离开闹市,往北直到北门城楼下。西日云庄疑惑的问:“这不就一座破茶馆吗?”
我道:“这是你们父皇出宫最爱去的地儿!”
二人再无疑问,跟我往里走。依然还是当年的小二,热情的迎我们上了二楼雅座。我倒不引人瞩目,但二少年的容色端丽一时令茶馆大堂哑雀无声。
“夫人是头一次来盛京吧?”小二搭讪着。
我心思一动,沉声道:“不错,我打西秦来,想往杲北去。不知这位小兄弟有何见教?”
小二立时来了精神:“夫人真是有眼光,咱大杲现在可是最好的地界,而杲北就是大杲最好的地界!”
我打赏他一枚银元,他却不收,红光满面的道:“夫人看得起我,喊我声小兄弟就足够了!哪能要夫人的赏钱?”
西日士衡两兄弟好奇的望他,他已为我拉开了雅座的门。
“别的不提,光看夫人带着这么俊俏的一双少爷,就是给咱大杲添好儿郎了!”小二嬉笑的瞅着西日士衡道,“小少爷,将来你就知道啦,你们娘亲带你们来大杲是多么明智!”
西日士衡一怔,西日云庄又红了脸。我连忙三言两语打发走忒好客的小二。
楼下又恢复喧闹,西日士衡定了神后道:“确实是个有趣地儿!”
我将西日昌来此的习惯一说,两兄弟果然又跟小二多要了碗粗面。看着二少年强咽下面条,我笑了。虽然两人一直受西日昌冷遇,但他们心底到底是崇敬父亲的。父亲能做到的,他们也一样会去做。
我顺便听了下楼下的言谈,除了我们这批“冒牌货”,西秦确有不少富户迁居大杲内地,贫困的难民多跑不远。正在发生的西秦战争是男人们谈论的重点,大多数人都迫不及待的等着西秦被并入大杲的国土,另有不少人跃跃欲试向往军旅生涯。
我们离开茶馆的时候,又发生了一段小插曲。我听见小二在我们背后道:“诸位大哥看见了吧?那位夫人肯定是西秦大户,她正打算到杲北定居。”有人笑道:“夫人我没看到,只看到好标致的一双儿郎!陈山根,你家不有一双女儿吗?若嫁那样的公子哥儿,我们就跟着沾光了!”一众哄笑。
西日云庄直到上了马车,还面红耳赤,西日士衡好些,呸声俗,又瞥着我道:“来日小爷娶妻,那女的起码也要有西门一半的能耐。”
我暗思,西日昌的长子果然有其父之风,美貌在西日士衡眼中不如武力。
马车回到闹市主街,吃饱喝足的两兄弟不再拘谨,敞着车窗打量盛京景致,而我打量他俩。这一母所生两子,比之他们的父辈,感情要好得多。
车行至拐角,一曲伤感琴音隐约传入耳畔。初听我不以为然,但听了一段,便心生疑窦。盛京城内本少乐音,即便偶尔闻之,也多粗犷豪迈,而此刻耳际幽荡的琴音委婉伤怀,又极其细腻,弹奏者必为乐音高人。
我命车夫寻音而往,琴音戛然而止,马车停在了一家姬肆前。
“西门,你不会带我们来此吧?”西日士衡狐疑的望着红艳香俗的姬肆门匾。我苦笑道:“这地儿我们都不能去,可是怪了……”
“如何怪了?”西日云庄问。
我没有答他,命车夫回去。
一路我都在寻思琴音,仿似哪里听过,又陌生到难以辨识。到了宫门前,我忽然想了起来。那是侯熙元的琴。琴声我记得,琴曲却非当日侯熙元擅长的激荡孤绝。
妃子血 第四部分 卷十八;8
侯熙元会在盛京?西秦吃紧,作为西秦一手遮天的权贵之子,如何会出现在敌国王都?是西秦釜底抽薪的阴谋还是别有隐情?
带着这个疑惑,我送二位皇子回宫后,与苏堂竹交代了一番,改扮男子,再次前往姬肆。苏堂竹放心不下,他不能轻易离宫——宫里不能没有主事之人——便现造了一张慕西雁可戴的面具。木西族鼻子与寻常人不同,一般面具戴着不服帖。
我很佩服慕西雁,长年生活于幽暗的顶级隐卫,带我悄然摸进姬肆。无论隐藏的地界还是潜行的路径,慕西雁只需一眼就可判断。而他找人的方式更叫我惊讶,几乎像动物的嗅觉,本能的直觉,很多房间他看都不看,飞身掠过,只有少数几间房前,他停了几息。后来慕西雁与我解释,我能感知武者的修为,察觉人的气息,他却能判断男女。既然我要找的是男子,那只有女子的房间,就直接忽略了。
在姬肆内里,一座楼上最后一间房前,我们同时停下脚步。我感知到里面的是一位修为上乘的武者。慕西雁率先推门而入,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
“谁啊?”一个男子声音拖拉的问。
我走入房间,看清楚了他。果然是侯熙元,只是样子十分潦倒。红衣肮脏,胡子拉杂,不知多久没修边幅。他的琴案是房中最干净的所在。
“你们是谁?”
慕西雁关上门,站到我身旁。“你又是谁?”
侯熙元端着酒坛,灌了一大口酒后道:“你们进我的房间,反倒问我是谁?笑话,呵呵,真是笑话!”
“看来你还没有醉。”慕西雁冷冷道。
“我倒想醉,可惜……可惜……酒量太好!”
我目不转睛的盯看他,他身上少了几分昔日的孤傲痴狂,多了分浓重沧桑。
“你们还没说呢,你们是谁?跑我房来做什么?”
慕西雁道:“来听你弹琴。”
“去去!本公子没兴趣给你们弹琴。”
“你现在这样子,跟一只落水狗没有区别。”
侯熙元冷笑道:“你们如果是我父亲派来的,就滚吧!我是不会回去的!”
我对慕西雁点点头,他会意的




妃子血 _分节阅读_98
道:“你在这里花天酒地,不顾西秦危难,你不配姓侯!”
侯熙元僵住了手,慢慢的一分分抬起头来,仔细端详过慕西雁后,又仔细看了我一会,才冷漠的道:“你们不是我父亲派来的!说出来意,不然就留下命来!”
这才是我所认识的侯熙元,因此我也更疑惑他到盛京的目的。
“凭你?一个酒鬼?”慕西雁鄙夷的道,“你还是乘着没喝醉,识相的给爷弹首曲子。”
侯熙元却大笑起来,他笑着笑着扫掉了桌上所有的酒具。酒坛酒杯噼啪哗啦碎了一地。摔了东西后,他起身盯着慕西雁道:“二年了……我在这里苦苦等了二年,终于等到了你们。”
“等我们?”
侯熙元手指着我们,狂笑道:“这儿是什么地方?盛京!不是我父亲的人,还有谁会来找我?找我还是来要我弹琴!这世间这地儿只有一人会!告诉我,黎黎在哪里?昌帝的宠妃,贞武皇后还是黎姝,她人在哪里?”
慕西雁沉默了片刻,而后道:“原来你真的醉了!”
“我没有!”侯熙元大吼大叫了几声后,低了柔声道,“我知道她一定会来找我。我进不了皇宫,但她一定会出宫。只要她听见了我的琴声,她就会来找我……”
“找到又如何呢?”
“我就会告诉她一个秘密,一个跟她有关的秘密……”侯熙元又狂笑起来,“昌帝的女人,大杲昌帝的女人!”
“什么秘密?”
侯熙元斜眼道:“叫她来,我亲口告诉她!”
我眯起眼,我并不相信侯熙元滞留盛京二年,惊了向我说一个秘密,以他的性情见到我后只会死缠烂打。侯熙元不会有别的阴谋,秘密,恐怕只是想见我一面的托词。
我转身离去,慕西雁跟我而去。
“慢着!”侯熙元连忙喊道。
我脚步不停,慕西雁冷冷的丢下句话:“你继续喝吧!我们没空陪你。”
侯熙元突然发力,跑到了门口。慕西雁一下挡在了我面前。“你要做什么?”
这次侯熙元紧紧盯着我眼道:“你果然来了!”
我顿时皱起眉头。
“你的背影,还有这双眼,我不会认错!”侯熙元似笑还哭,“黎黎,你好狠的心!就在我面前,却不肯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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