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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情丝【完整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西东东
“黎御医!”
黎子何正在沉思间,听到云晋言的声音,连忙起身拱手道:“臣在。”
“来看看爱妃如何了?”
黎子何这才抬头,见姚妃捂着小腹,好似极其难受,面上妆容过厚,看不出脸色如何,云晋言拧着眉头正看着自己,黎子何忙退出坐位,瞥了沈墨一眼,见他想说什么,却碍于身边的人,没能出声。
黎子何顺着台阶一步步上前,正在犹豫间,云晋言道:“无碍,直接拿脉便是。”
黎子何领命,搭上姚妃的右手,垂眸间见姚妃不着痕迹给了自己一个警告的眼神,再一拿脉,瞬间明白她的意图,退下拱手道:“禀皇上,天寒露重,娘娘怕是染了寒气,故此身体不适,臣开两副药,休息两日便好。”
“臣妾还是先行回宫了。”姚妃低眉顺眼,声音细如蚊呐。
云晋言颔首,吩咐黎子何道:“送娘娘回宫,好好开方。”接着转首对姚妃柔声道:“爱妃先行休息,朕稍后便到。”
黎子何弯腰拱手领命,悦儿扶着姚妃起身,黎子何退在一边让她二人先行,随后跟上,又看了一眼沈墨,见他对自己点头,心中瞬间安稳了不少。
殿外早已被夜色笼罩,繁星满布,凉风袭来,将先前的喧闹浮华吹得一干二净,姚妃和悦儿步履匆匆,黎子何保持距离得跟在身后,最后的是桃夭殿的太监宫女们。
回了桃夭殿,姚妃沉默不语,静静看着黎子何执笔开方,眉目间的不耐还是让黎子何捕捉到,黎子何随她意愿,快速写好方子交给悦儿,行礼退下。
姚妃的脉象,的确紊乱,体虚受寒之症,若其他御医来拿脉,便是这个结论。可她半月来日日替姚妃拿脉,对她的身体状况还算了解,昨日还好好的身子,今夜就突然变成这样,难免有些奇怪,再看到她警告自己的眼神,便明白了,她是有意装病退席,至于目的?
黎子何隐在桃夭殿侧面的暗处看着桃夭殿渐渐熄灭的灯火,再抬头看了看斜挂半空的明月,晚宴结束,最少还有一个时辰,她急着回来,是想赶在云晋言退席之前有什么动作吧?只要今夜留意桃夭殿的动静,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今日冬至,官员放假一日,宫中侍卫同样如此,各宫各殿只留了少数御林军,比起常日,少了大半。
桃夭殿的宫女太监早被姚妃遣散,只留了悦儿一人。黎子何目不转睛盯着殿门,要出去,只有这一条路而已。
不稍片刻,昏黄的烛光透过门缝轻泄出来,殿门被缓缓打开,露出一只脑袋,黎子何忙缩回身子,匆匆扫过一眼,辨出那是悦儿。
斜眼盯着桃夭殿前方,便看到两个脚步急促的背影,未提灯笼,皆是一身宫女装,走在前面那人是悦儿自是不用怀疑,后面那位,即使远远看着背影,即使有苍茫夜色的掩盖,黎子何还是一眼认出,是换了装束的姚妃!
黎子何不由的心跳加速,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才轻踩这步子,小心翼翼地跟上。
时走时停,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们该是对宫中御林军的巡视时间和地点非常清楚,一路过来都未碰上什么人,只远远看到一队御林军路过,也未注意到她们,黎子何屏息凝神,随着她们走去的方向,心中愈是疑惑。
许是为了避开御林军,前面二人来回迂转,可大致方向不可能有错,姚妃的目的地,显然是冷宫!
姚妃带着她去冷宫向妍妃示威,已经让她觉得可疑,此时,又躲开众人换了装束再去冷宫,那冷宫里,有秘密!
思及此,黎子何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越来越快的心跳,眼看离冷宫越来越近,不可掉以轻心。
姚妃和悦儿在前方,不回头,不左右张望,低着头熟稔地快步前行,不知情者看来便是两名普通宫女在宫中行走而已。
黎子何高度紧张的神经,在到了冷宫门口时猝然崩落,姚妃毫不犹豫抬脚进去,可悦儿……却是留在了门口……
秘密就在眼前,却无法戳破,恨只恨自己不能跟着沈墨学武,否则,一墙之隔,一个翻身便可越过。
黎子何不想放弃,环顾四周,除了旁边的大凰宫灯火通明,站了一圈侍卫,冷宫还是照旧冷清,偶尔传来的丝竹之声,好似为了凸显冷宫的落寞,尤为刺耳。
冷宫算是皇宫的院中院,几十个宫殿被围墙死死围住,只留一处出口,被悦儿守住,无法番强而入,便只有引得悦儿离开。
黎子何隐在冷宫与大凰宫之间的一处夹缝,看看了地上,眸光一亮,踩着猫步再往前走了几步,弯着身子捡起地上算是最大的石块,瞥了一眼大凰宫的侍卫,使足了力气向冷宫上的砖瓦砸去。
“嘭”地一声,黎子何缩回身子,往夹缝里端走。
这头的悦儿浑身一抖,抬头看到几名侍卫走过来,面色大变,奈何已被人看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忙低下头缓步前行,随手将桃夭殿的腰牌翻了出来,挂在腰侧醒目之处,迎着几名侍卫屈膝行礼道:“桃夭殿悦儿替姚妃娘娘传话给皇上。”
几名侍卫神色一缓,领头一人道:“那边有人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声响?”
悦儿仍是镇定,看了看刚刚发出声响的地方,不解道:“悦儿也是刚刚从桃夭殿过来,或许,是冷宫里的猫吧。”
说着再屈膝,向前走去。
几名侍卫在砖瓦落下的地方看了看,又绕到正门瞅了瞅,没觉得哪里异常,便退回原地。
黎子何屏息站在原地,见众人离去,舒了口气,正欲抬步出去,肩膀上一股大力,被人拍住,心像被人狠狠抽了一掌,呼吸一滞,匆忙回头,见殷平满面通红,眼神飘忽看着自己,一手拍在肩上,一手指着她:“你……黎……黎……”
黎子何忙伸手紧紧捂住他的嘴,殷平明显已经喝醉了,说话如唱戏一般扯着嗓子,不想被人发现,黎子何捂着他的嘴,拖住他便往后退。
冷宫再偏北,接近皇宫城墙的极北处,有一泊清湖,平日都甚少人去,更不用说冬至的夜晚。黎子何拖着醉得气晕八素的殷平,到了湖边便一手甩掉他,打算重新回冷宫。
“你……你……你敢这么对我!”殷平被黎子何一甩,摔在地上翻了个滚。
黎子何不理,转身欲走,这种麻烦,离得越远越好。
“明日便让我爹跟皇上说,让他除了你御医的官职,赶出皇宫去!”殷平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指着黎子何大喊。
黎子何仍是不理,自顾向前走。
“你以为你那个沈墨就了不起!没有皇上的照拂,一样没用!我爹是皇上的功臣,太医院,迟早是我爹的,迟早是我的!哈哈!”
黎子何蓦地停住脚步,心中警铃一响,回头冷笑道:“功臣?这几年朝政安稳,你爹能有什么机会立功?莫要贻笑大方了!”
“放屁!你才贻笑大方!沈墨他算个什么东西?我爹连季家都不怕!还怕了你们师徒?等冯宗英那个老不死的没气了,太医院就是我爹的!哈哈,皇上亲口承诺的!君无戏言,君无戏言你懂不懂?哈哈……”
黎子何眸光愈渐尖锐,好似月光下闪着冷光的刀剑,一步步走进殷平,眸中恨极,吐出来的话却是轻笑:“你说,你爹不怕季家?呵呵,笑话,季家早在六年前就没了,我也不怕季家!”
殷平踉跄朝着黎子何走过来,眼神飘忽不定,浑身酒气冲天,大笑道:“哈哈,这口气我早咽不住了!你以为把我赶出太医院做了御医就能为所欲为了,哈哈,你等着,等我回来,要你好看!”
黎子何眼眶早已红透,再没耐心听他胡扯,一手拽住他胸前衣襟,低声道:“你说,你爹跟季家有什么关系?”
“哈哈!”殷平一手推开黎子何,大笑道:“怕了吧怕了吧!当年季丞相一手遮天又能如何?我爹几副药散困得他全府无力动弹。季后独宠三年又怎么样?我爹一碗汤药,一尸两命!你也给我乖乖的,否则,下场比他们更加凄惨!”
殷平上前扣住黎子何的肩膀,一手抚上黎子何的脸,迷糊道:“啧啧,真是白嫩,要是个女人多好……”
黎子何好似并未察觉他动作言语间的轻挑,双眼通红,死死盯着殷平,轻声道:“季府当年被投毒,季后的落胎药,也是你爹给的。”
“哈哈,当然。若是没我爹出的主意,皇上也不会这么顺利地除掉季家,所以我爹才是最大的功臣!”殷平一手挑起黎子何的下巴,双眼绽着兴奋的芒光。
黎子何一步步后退,他便一步步欺近。
五脏六腑再次如被人用力揉搓,再用力踩上两脚,爹和曲哥哥都会武功,早就怀疑不会那般容易被捕,却未想是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这些,都是皇上,亲自下令?”黎子何掏出怀中的手帕,一边替殷平擦净嘴角残渍,一边轻笑着问道。
“当然!虽然是皇上下令,可没我爹的主意,一样成不了大事!”殷平愈加兴奋,和着酒力恨不得把在太医院吃的憋全部发泄出来,再盯着月光下的黎子何,悲恨在他眼里化作凄楚,愤怒在他眼里看做哀怜,嘴角那一抹轻笑,看起来更是温柔无比,再看她那双手,力道轻盈,擦完嘴角便一手滑下,将手里的帕子塞入他胸口的衣襟内,明明是凉若寒冰的手,却让他浑身突地燥热起来,不顾一切扑了过去。
黎子何眸光一凛,身子迅速让开,只听“噗通”一声,紧接而来的是殷平略清醒而慌张的呼救声,伴随着湖水的扑打声,被湖风吹得支离破碎。
黎子何冷冷看着挣扎着漂向湖中央的殷平,呼救声渐渐细弱,翻腾的水花愈渐细小,直至湖面恢复平静,一股寒风袭来,吹开黎子何嘴角的一丝冷笑。
你夺我一子,我掠你一命,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据说音乐有问题,修一下~
第三十九章 冬至
第三十九章 冬至
银白如薄纱般的月光,随着一片乌云的飘过渐渐散去,凸显地黎子何脸上的表情更是阴沉,睁着眼,暗色中看不清眼中情绪,只是全身的幽冷之气竟是比初冬夜晚的寒气更甚,脚步快速向前,两手却是僵在身侧,又突然举在腰间,由上往下,使劲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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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情丝【完整版】 斩情丝【完整版】_分节阅读_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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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噌,噌完一次又一次,像幼时不小心脏了双手一般。待她回过神来,双手早被噌得麻木,一阵阵的灼热,黎子何蓦地停住脚步,拿手抚过额头,沁凉的手感,让自己再清醒几分,此时回去,恐怕正好赶上散宴,姚妃也该回了桃夭殿,对着不远处的冷宫围墙举目看去,漆黑黑一片,若从这里走正道回太医院,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人,定会惹人怀疑。
黎子何转身,在漆黑宫殿中绕行,好在皇宫中寸土寸地都曾有过她的足迹,熟悉到即使闭眼,都能到达目的地。
太医院在南,冷宫在北,想尽快回去,又避开巡逻的御林军,黎子何垂首敛眉沉思,翻过宫中唯一一片小山林,便是最好的选择。
那片山林……
黎子何轻轻闭眼,摇了摇头,甩去脑中杂念,此时需要的是冷静,万事等顺利回到太医院再来梳理。
月光隐去,山林如被浓墨泼过,看不到一丝光亮,若在夏日,还能听到几声虫鸣,可现下只能听到如泣如诉地阴冷风声。许多年未曾走过这里,黎子何放缓了脚步,循着记忆里的方向一路向前。
这山林,算不上山,最多可是个小山包,记忆里绿树成荫,杂草丛生,宫中人多半绕行,不会吃力来爬这个小山头,黎子何一路行来倒还顺畅,并未如想象中一般频繁被杂草绊到,许是冬日丛草枯萎,使得路好走了些,可透过偶尔溢出云层的月光看着地面,又好似是被人清理过。
黎子何顾不了那么多,加快了步子,越往前走,越是觉得不对,幽黑的山林,竟渐渐亮堂起来,那亮,不似月光清冷,昏黄,带着暗红的暖意,闪闪烁烁,黎子何抬头,前方不远处,随风摇摆的大红灯笼,好似漆黑天幕闪烁的暗红星辰,挂在挺直的松树上一字排开,借着烛光,黎子何赫然发现,眼前她正欲穿过的,是一片桃树林。
霎那间黎子何只觉得头痛欲裂,耳边风声化作一片嗡鸣,嘈杂的,零乱的,眼前那一字排开的大红灯笼,幻化作薄暮的春光,春光之下荫绿的树林,半人高的杂草,时而追逐,时而嬉戏,时而依偎的两个身影……
“晋言,这草真讨厌,把娘给我做的新衣裳都划破了……”
“晋言,这里要是有花该多美,整片整片的桃花,嘻嘻,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晋言,明日冬至,我爹要进宫,我在城外等你,记住了,红灯笼!一字排开!”
黎子何拼命摇摇脑袋,是谁在她耳边欢唱,又是谁在她耳边作答?
“黎儿乖,以后我把这里的草都给拔了。”
“那好,以后这里这里这里,全是黎儿的桃花。”
“我当然知道,黎儿说过,一,就是一心一意。”
黎子何静静站在原地,嘴角滑上笑意,任由这些噩梦般的对话一遍遍响在耳侧,她无法阻止脑中对往事的回忆,却可以选择冷眼旁观,一心一意,哈,这绝对是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用力眨了眨眼,这才觉得双眼有些刺痛,黎子何回头看了看已经走了一半的山路,进退维谷,皱起眉头,略作沉吟,转个身,向旁边的小道走去。
云晋言站在灯笼之中,手中的蜡烛颤了颤,随之而来的一阵风将烛光熄灭,莫可名状的感觉油然而生,突地回头,桃树林后,黑茫茫一片,可刚刚,那么一瞬间的感觉,好似有一双眼看着自己,使得后背遍生凉意。
云晋言轻笑,淡淡扫了一眼被他依次点燃的灯笼,眸中蓄上暖意,脸上笑容愈甚,沾上掩盖不去的失落,垂下眼睑,负手离去。
黎子何绕了大半个圈,看到太医院敞开的大门,总算是舒了口气。
“黎御医。”
刚刚抬步,一声冷清的叫唤,让她浑身一颤,神经一凛,忙转身跪下行礼道:“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起来吧。”未等黎子何话说完,云晋言抬步弯腰,将她扶了起来。
黎子何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忙抽出双手,弯腰拱手道:“谢皇上厚爱。”
云晋言双手背回身后,扫了一眼黎子何道:“现在才回来,莫不是姚妃病况严重?也未见有人与我禀报。”
说着瞟了一眼身后的魏公公,魏公公忙躬身道:“姚妃娘娘命悦儿前来传话,一切安好,先行休息了。”
云晋言颔首,复又看着黎子何,黎子何忙伸出手,恭声道:“今日替娘娘开的药方中,一味药需新鲜才好,臣记得在西苑园林中见过,因此绕了一圈采得一些,这才回来太医院,以免明日耽误了娘娘服药的时辰。”
云晋言仍是笑着,并未有所怀疑,伸手欲要接过黎子何手上的草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掠过黎子何的五指,突地一手握住,另一只手取过草药,递给身后的魏公公道:“送到掌药处。”
魏公公颔首领命,接过药草赶紧退下。
黎子何的右手僵住,心中更是僵住,无数个念头在脑中滑过,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另一只手,想要摸摸自己的喉结是否掉了,云晋言又突然放开她的手,好似刚刚那个动作只是一个意外,轻笑道:“黎御医为何从来不抬头看朕一眼?”
“微臣不敢!”黎子何一想到跪下会被他拦住,便放弃了这个打算,只是恭敬弯着腰,与他身体上的接触,只会让自己好不容易压抑的情绪如高蹿的火苗扑腾而起,恨不得抽出随身的匕首狠狠给他一刀!
云晋言直视黎子何,细细打量着,仍是没能找出他给自己特殊感觉的原因,叹口气,解下身上的披风,亲手替黎子何披上,柔声道:“更深露重,早些回去休息吧。”
黎子何又是浑身一颤,随着披风而来的温暖,只让她觉得双肩,乃至全身,火辣辣的灼痛,双眼不知何时干涩起来,努力平复呼吸,沉声道:“谢皇上厚爱!”
语毕,略一抬首间,见云晋言转身,双眼轻轻瞥过太医院,眸中带着笑意,自信的笑意,挑战的笑意,胜利的笑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黎子何心中蓦地一沉,沈墨站在门口,黑发如丝,被夜风吹起,却掩不去脸上的冰寒之气,双眸没有一丝情愫,看着云晋言远去,再转眼看着黎子何,只一眼便垂下眼睑,转身进门。
黎子何突地心中一阵烦乱,今夜之事,一件还未理清,便接着再来一件,冯爷爷为何中途装病离席?姚妃去冷宫所为何事?她除去殷平一事,是否要对沈墨交代清楚?甚至云晋言,好似特地来太医院寻她?
一团乱麻。
黎子何刚进后院,看到自己小屋中的烛光已亮,便知道沈墨在等她,推门进屋,未来得及反应,身上一凉,披风被沈墨毫不客气地扯下,用力甩在地上,转身坐在桌边冷声道:“你莫不是要爱上仇人?”
黎子何瞟了一眼地上明黄色披风,淡淡道:“这是何意?”
“有权有势,万万人之上,还温柔有加,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皆是如此。”沈墨气息略有不稳,嘴角的轻笑很是不屑。
黎子何黯然,那想法,属于曾经的季黎,如今的她,连爱是何物,都已然忘却。
沈墨直直盯着黎子何,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见她脸色一暗,弯腰想要拾起地上的披风,一股怒气直直蹿上胸口,转身间已经死死扣住他的手,沉声道:“任何人都可以,他不行!”
黎子何的手被掐得生疼,却又挣脱不开,双眉拧在一起,不耐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披风是皇上所赐,想要被人抓住把柄么?”
“皇上又如何?大不了你随我出宫去。”沈墨的怒气里混杂着不屑,手中的力道不减,阻住黎子何拾起披风。
黎子何对上他的眼,往日的从容淡定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有愤怒有坚定,还有些许复杂情绪,黎子何看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轻轻一笑,道:“我为何随你出宫?”
沈墨眸光一暗,浓重的雾气聚拢起来,扣住黎子何的力度渐小,她那一句话好似冲散他所有怒气,他本就没有资格怒。
黎子何的手腕被放开,五个指印清晰可见,沈墨这才觉察到自己刚刚力度过大,看着黎子何疼得发白的脸,心中一阵愧疚一阵怜惜,不由展开双臂将她揽在怀中,轻叹一口气道:“你信我,云晋言不似表面这般温柔,在他身上投入感情,不会有好下场。”
黎子何的脑袋靠在沈墨胸膛,微微的暖气扑在脸上,淡淡的药箱荡在鼻尖,她想说我信你,想说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云晋言,想说,此生,对他,只会有恨。
可暮翩梧的话,此时如反复不休的魔咒一般响在耳侧,堵在心口,连曾经用生命去爱的男子都可以欺骗,可以背叛,究竟谁,可信?
黎子何只觉得鼻尖酸涩,双眼刺疼,反手抱住沈墨,闭眼,仰面,踮脚,双唇准确无误地触上沈墨的两片柔软,双唇相依的刹那,黎子何呼吸一紧,抱住自己的双臂收拢,将她牢牢锁在怀中,带着药香的男子气息,铺天盖地般袭来,唇齿相依,温柔辗转。
透明泪珠顺着黎子何仰起的眼角无声滑下,皇宫之中迷雾重重步步惊心,手无缚鸡之力,更无匹敌权势,不知你是谁,不知你是否欺骗,不知你可能相信,既是如此,那便,一起下地狱吧……
第二日,安稳不过数日的朝廷再次陷入混乱。殷御医之子殷平死于非命,在冷宫之后的北湖发现尸体,打捞上来时已是浑身肿胀,面目全非,浑身上下只找到一条可疑的手帕,而那手帕,出自郑丞相府中。刚刚平息的娈童一事再次被人挖出水面,矛头纷纷指向郑颖。
郑颖自是不服,坦言那夜从未离开大凰宫,宴席之后更是直奔家中。更是直言朝中有人借此生事,暗指若想无声无息杀掉宫中之人,必定逃不过御林军的双眼,而御林军中,不少顾将军旧部亲信。
此事一推二搡,变作郑顾两家互相打击,而顾将军此时正在从南郡急速回到云都的途中。
是夜,星月无光,太医院一片静谧,沈墨房中烛光微暗,单窗大开,凉风阵阵,他安稳坐在桌边,恬淡饮茶,一阵疾风行过耳边,沈墨放下茶杯,嘴角微扬,淡淡道:“如何?”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人,身着御林军官服,拱手低声道:“回公子,顾卫权半月后可抵云都,顾家全力搜集郑颖今年贪污之证,郑颖气急,欲要以顾妍琳所犯之罪祸及顾家。”
沈墨轻轻颔首,放下茶杯,看着窗外夜色,缓缓道:“除了云潋山所有西南郡的药草,不着痕迹地除。”
“是。”
“这个拿去,由南至北,半月内,险近云都。”沈墨拿着桌面上一个小包裹,递给身后人,接着道:“另外,查查丞相府暮翩梧的身份。”
那人接过包裹,略有不解,并未多语,拱手领命,无声无息地退去,沈墨起身,欲要关窗,欺身看了一眼黎子何屋中的小窗,恰逢烛光熄灭,脸上荡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第四十章 安宁
第四十章 安宁
“皇上英明!老臣只此一子,皇上一定要为微臣做主啊!呜呜……”
勤政殿内,殷奇跪伏在地上,老泪纵横,全身颤抖着不停哭求,久未得到答复,又重重磕头道:“皇上,犬子死得冤枉,断不可草草了事,否则微臣他日……他日死不瞑目啊……”
云晋言眼皮都未抬,好似殷奇哭喊磕头都是空气般的存在,埋头不知在翻阅何物。殷家几代单传,到了殷奇头上,家中三女一子,只指望殷平来继灯火,平日对他宠溺有加,恨不得捧到天上去,又仗着当年对为云晋言立功,自觉有皇上撑腰,殷平必定一生富贵无忧,哪知道进宫吃了一次晚宴便丢了整条性命,连个尸身都是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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