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情丝【完整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西东东
“你在爱妃药中放了什么?”云晋言站起身,居高临下,略有嫌恶地盯着黎子何。
黎子何只看到眼前明黄晃动,不能抬头,不能起身,盯着那抹明黄道:“回皇上,奴才照李御医的药方煎药,并未多放其他。”
“李御医,你如何说?”云晋言转脸,眯眼看着跪在一边微微发抖的李御医。
“回皇上,药方是臣开的,可药渣里的柒硝粉,药方中绝对没有。”李御医虽是胆颤,说出来的话倒还沉着。
云晋言坐回榻上,随意道:“把这医童拉出去,杖刑。”
黎子何猛地抬头,眼前发黑,仍是能看到云晋言拿着帕子为妍妃拭汗,动作轻柔仔细。
“皇上,奴才若是有意毒害妍妃娘娘,断不会如此愚蠢,也不会只在药中洒入柒硝粉,皇上明察!”黎子何低下头,仍是匍匐在地上,冷静道。
“那你说是谁?”
“奴才不知。”
“拖下去!”云晋言甩袖狠声道,转首见妍妃已经睁开双眼,轻声道:“爱妃醒了。”
“慢着!”妍妃半撑着身子,对正欲拉走黎子何的两名侍卫道,接着对上云晋言的视线,双颊微红,柔声道:“皇上,此事让臣妾来处理可好?”
云晋言瞥了黎子何一眼,颔首应允。
“黎医童可否将昨日煎药送药的经过说一次?”妍妃坐起身,旁边的小橘忙拿了披风替她披上,扶她靠坐在榻上。
“回娘娘,奴才昨日依着李御医的方子点药,煎药,全权由奴才经手,定不会有错。”
“从头至尾都是你一人?”
黎子何沉吟片刻,道:“中途掌药处的药童跟奴才说冯院史找奴才,因此离开了片刻。”
“我昨天哪里找过你?”冯宗英恰好此时进门,红着脸有些气喘,该是急急赶过来的,说话间,瞪了妍妃一眼,连着妍妃旁边的云晋言一起。
云晋言见他进来,笑道:“冯爷爷今日这般空闲,怎么逛到这边来了?”
“我这也是看到今日,这妍雾殿,没那么让人厌恶啊。”冯宗英面不改色,极其随意地回了一句,暗道今日我若是不来,等着你们俩奸夫□再次残害无辜?
云晋言脸上笑容僵住,刚要说话,被妍妃抢先。
妍妃双眉微蹙,有些委屈,并未生气,和声道:“如此说来定是掌药处有人做过手脚了,小橘,去将掌药处的药童唤过来对质。”
对于妍妃的举动,冯宗英不以为然,谁知道这个毒妇又在耍什么把戏,瞥眼间见黎子何还跪在地上,皱了皱眉,本欲出声,又想到殿里殿外那么多太监宫女,还是给云晋言一点面子,万一他当真恼羞成怒“卡擦”了自己,得不偿失……
不到半个时辰,妍雾殿聚满了人,听说是有人在妍妃的药中做了手脚,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小心,祸及自身。妍妃已有身孕,此时涉及龙种,可大可小,妍妃若真有何意外,整个掌药处,甚至太医院都脱不了干系。
昨日替黎子何看药的药童一进了妍雾殿,便再站不住,一屁股跌在地上,复又爬起来,神色慌张跪下急声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
云晋言皱眉,神色间有些烦躁,却并未打算离去,扫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黎子何,再对着妍妃轻轻颔首,示意她继续。
妍妃隔着屏风,隐约看到那药童的影子,扬声道:“昨日你说冯院史找黎药童,今日冯院史在此,却说并无此事,你是否该给黎药童一个解释?”
妍妃的声音柔柔的,因着虚弱,添了几分软腻,仿佛要渗出水一般,药童一听这般温柔的问话,刚刚的恐惧去了大半,可声音还是有些颤抖,结巴道:“昨……昨日……,是……是殷公子……让……让奴才告知黎……黎医童……,奴才……奴才只是好心……好心帮忙,娘娘明察!”
“从黎医童离开到他回来,你一直在药罐前寸步不离?”
“不……不是……,外面下……下雨,奴才怕……怕药材淋湿了……,去收药材了……”医童跪在殿门口,未再入内,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
“此间可有人入煎药房?”
药童擦干眼泪,挤尽脑汁回想昨日的情形,突地面上一喜,忙道:“有,有,当时是殷公子提醒我收药,我走了,该是他在那里!”
“殷公子?”
“就是……就是殷御医的公子……,如今也是太医院的医童。”
妍妃了然点头,转首对身边小橘道:“再去将殷医童请过来。”
小橘领命离开,妍妃估摸着还要些时间殷平才会过来,对着云晋言笑道:“皇上,事情真相好像已经出来了,让黎医童起来可好?”
“爱妃为这卑微的医童说话,不觉得有**份?”云晋言温柔地笑着,替妍妃挽起一撮散下的碎发。
妍妃垂下眼睑,再不言语。
冯宗英突地“哎呀”一声,双手捂着腰,一脚踹到身边的桌子上,喊道:“腿长就不要伸出来害人,不知羞耻丢人现眼!”
妍妃满面笑容尽数散去,躺回榻上,云晋言更是目露寒光,厉声道:“冯爷爷若觉得不适,日后大可不到妍雾殿来!”
让人厌恶的妍雾殿,请他来还不来呢!冯宗英差点脱口而出,想想刚刚已经逞过口舌之快,凡事点到即止,就当没听到云晋言的话,也不看他们,悠哉地坐下。
殷平胆颤心惊地进殿,行完大礼之后站在一边等候问话,不断对自己说,昨日之事无人看见,只要他不说,便无法定罪!
“本宫不说多余的话,昨日你为何遣开黎医童和那名药童?”妍妃复又坐起身,一瞬不瞬盯着殷平。
殷平弯腰低首,答道:“奴才是想跟子何兄开个玩笑,哪知道恰好下雨,便去了后院提醒药童收药。”
“为何你自己不收?”
“奴才对掌药处不甚熟悉,怕心急手快出了错。”
“那依你之见,你们三人之中,该是谁在药中动了手脚?”
殷平连忙跪下,正色道:“皇上,娘娘,是谁下的药奴才不知,但是有句话奴才不吐不快,无
[ 新第三书包网手机版域名:m.d3sb
.com ]
斩情丝【完整版】 斩情丝【完整版】_分节阅读_17
[ 欢迎光临 新第三书包网,www.d3sb
.com ]
论是谁动的手脚,黎医童习医之人,汤药味道有变,必定能嗅出来!为何他却知而不言呢?”
殷平不着痕迹瞥了一眼跪着一动不动的黎子何,本来那柒硝粉常人吃了也无多大害处,孕妇吃了对腹中胎儿却是不利,连续六个时辰大汗淋漓,昏睡不起,本来他也不想害黎子何,只是想着让他重新熬药,耽误了时辰必定受到责罚,哪知道他居然会没发现,让妍妃娘娘喝了去……
“黎医童,你可有解释?”
“回娘娘,奴才今日突染风寒,嗅觉有失,自是无法辨别。”黎子何仍是埋着头,眼前早已开始发黑,竭尽余力才勉强听清他们的对话。
“胡说!昨日我还见你好好的……”
“放肆!御前哪能这般无礼,让老夫来看看便知!”冯宗英打断殷平的话,踱步到黎子何身边,想要拿脉,却是被黎子何闪过。
黎子何本就不适,又跪了一个多时辰,全身疲软,本来艰难挺直的身子,这么一闪躲,再稳不住,直直倒在地上,冯宗英见状,连忙扶住她,一触到她滚烫的身子,皱眉喊道:“这娃都病得这般严重了,哪还能有假?”
殷平不信,“昨日她还好生替妍妃娘娘煎药,哪里有风寒症状?我……我不信!”
“据老夫所知,你向来与黎子何不和,为何偏偏那个时候去找他?还借老夫的名义?你怎知黎子何昨日未染上风寒?更何况不是所有草药入罐,味道都能辨认出来,你可知妍妃的药里加的是哪味药?”冯宗英扶住黎子何,一声声逼问。
殷平心中一急,道:“柒硝粉异味奇重,怎么可能嗅不出来?”他可是怕黎子何嗅不到,特地选的一个最好发现的药材……
“够了!将殷平拉下去!”云晋言终是再看不下这种一戳便穿的小把戏,甩袖走了。
殷平脸色大变,才恍然纰漏出在自己身上,为何如此沉不住气说出了柒硝粉?未来得及向妍妃求饶便被人拖了下去。
妍妃欲要下床,被小橘拦住,只轻声问道:“黎医童可还好?能站起来么?”
黎子何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打起精神,躲过冯宗英欲要扶他的手,站起身道:“奴才无事,谢娘娘关心!”
“黎医童还是回去好生歇息吧,这几日的药本宫还是唤小橘去取好了。”
“谢娘娘恩典!”
黎子何谢过恩,狠力眨了眨眼,撑着身子离开。
冯宗英只觉得自己再一次被无视了,好心当驴肝肺,好意去扶她居然不领情!“哼”一声朝着与黎子何相反的方向走了。
黎子何终是可以喘口气,秋日明晃晃的太阳有些刺眼,使得脑袋愈发沉重,眼前更似被人蒙上黑布,双腿好似不是自己的,没举起一步便万分艰难,不知行了多久,好似回到自己的小屋,好似见到一张软榻,再没有思考的余力,整个身子躺了下去。
沈墨双手将黎子何接住,打横抱在怀里,环顾四周,确定无人,一跃而起,抱住她坐在一处树干上。
手中的女子轻若无骨,柔韧如柳,两弯眉毛拧在一起,让人想要伸手抚平,浓密的睫毛附在下眼睑,微微颤动,明明浑身滚烫,双手却是冰冷,紧紧抱住沈墨,整个人往他怀里钻,沈墨心中一阵悸动,想要推开,却又不舍,举手拂掉她发间沾上的落叶,从袖间拿了些药喂她吞下,便任她抱住。
黎子何的梦中一片冰天雪地,梦里她是一个孩子,九岁的孩子,浑身只有一件破旧的单衣,茫茫雪地,只有她一人只身行走,入眼之处尽是雪白,白得刺眼,突地那片雪白中沁出血来,殷红的鲜血,追逐着她的脚步,愈来愈近,愈来愈浓,黎子何全身上下,除了冰冷,恐惧,再无任何知觉,她开始奔跑,不要命的在雪地里奔跑,一次次摔倒,爬起来,再摔倒,再爬起来……
蓦地挂起一阵微风,夹杂着淡淡的药香,所到之处那片血迹渐渐退散,黎子何仿佛触到温暖,多一点,想要再多一点温暖,想要抓住那风,手中虚无,想要留住那药香,风过香散……
黎子何追逐着那阵微风跑去,却是脚下一空……
猛地睁眼,入眼是熟悉的暗灰屋顶,右前方是熟悉的小窗,银白月光透过窗纸,留下一层稀薄淡影,是梦啊……一场梦……
黎子何欲闭眼继续睡觉,猛然想起哪里不对劲,一个翻身坐起来,回头间,便看到熟悉的身影坐在自己书桌前,没有光亮,只接着微薄月光看到一个淡淡的影子,可那双眼,在黑暗中分外闪亮,黎子何想要出声,发现嗓子好像被大力撕扯一般,沙哑得一个完整的音都未发出来。
沈墨站起身,看着黎子何,目光灼灼,却是淡淡道:“这病,是你故意的,为何?”
第十九章 粟容
一丝凉风穿过门间缝隙钻入屋内,渗进黎子何衣襟,黎子何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出了一身汗,掀开被子,衣着完好,下床点燃桌上的蜡烛,小屋内瞬时亮起来,对面的沈墨拧眉看着她,带着不解,和淡淡的责备。黎子何回到床边坐下,垂下眼睑,沉默不语。
“昨夜你给自己淋了一身水,还在外面吹了大半夜的凉风,就是为了今日这场病?”沈墨极力压制,语气中仍是透出些许不满,昨夜本欲阻止,可是想看看她究竟想干些什么,这么病一场,她不怕被人诊脉看出身份?
黎子何仍是沉默,答案,不可能告知沈墨。她知道药中放入柒硝粉,知道妍妃喝了药轻则昏睡一日,重则胎儿不保,知道今日定会怪罪于她,可她不愿错失掉这样一个机会,一举两得的机会。
殷平在太医院不待见她,处处为难,她可以忍得一时,不代表会无止无境地退让,平日有他爹替他撑腰,黎子何无法奈他如何,这次他自己送上门来,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将他赶出太医院?
再者那柒硝粉,必定能让妍妃吃一次苦头,若是她身子再弱一点,丢去肚中胎儿,呵,岂不是更好?
沈墨见她不答,一股闷气涌上心头,堵在胸口找不到出口,最终化作一声叹息,轻声道:“日后莫要拿自己身子开玩笑,你的身子受不得寒气。”
黎子何眸光一沉,更是吐不出半句话来,即便她不把沈墨当师父,他也仍当自己是徒弟来关心照顾么?
她的这副身子,若非在云潋山的三年被沈墨好好调理过,怕也是弱不禁风,至于昨夜那番对策,是她太心急了,只要想到有可能毁了妍妃肚子里的所谓龙种,全身血液便好似沸腾一般,心心念念只想试一次,自己只是病一场,顺水推舟而已,便可让云晋言也尝尝丧子之痛……
“这药丸,一日三次,三日之后便可痊愈。”沈墨从袖间掏出一个竹筒,中指大小,使它立在桌上,深深看了一眼黎子何,转身开门走了。
黎子何盯着竹筒看了半晌,浑身一软,复躺回床上,出了一身汗,脑袋也不再昏沉,整个人仿佛从厚重的枷锁中解脱出来,全身都轻飘飘的,脑中更似被清水冲刷过一次,思绪分外清明。
自己回到这厌恶不已的皇宫是为了什么?为了报仇!
缠绕自己六年之久的噩梦,挥之不尽的血红,不绝于耳的尖叫,撕心裂肺的痛哭,不会忘却,不能忘却,无法忘却,疼痛,仇恨,竭力压抑后表现出来的是异于常人的清冷自持,只有自己清楚日日纠结心底的怨念,夜夜爱恨嗜骨的悲痛,想要解脱,必须找到那个罪魁祸首,只有填平了怨,消除了恨,才能安然过完这第二生。
黎子何翻了个身,闭上眼,再一次告诫自己要冷静,入宫不足一月,连接近云晋言的机会都寥寥可数,不可心急,若想在成为御医前便有机会报仇,目前要做的,是为自己寻得一个靠山。
黎子何不明白妍妃为何会对她刮目相看,而且处处袒护,可她的意图很明显,想要拉拢自己,若自己想要扶摇直上,倚靠她,未尝不是一个捷径,问题是如何不着痕迹,理所当然的成为妍妃的“人”,还要让她对自己的忠心耿耿没有怀疑……
屋中烛光未灭,直至天明,蜡炬成灰,床上的人意识渐渐模糊,沉沉睡去。
沈墨的药很是有用,才两日时间,黎子何已觉得身体再无大碍。冯宗英本来放下面子旁敲侧击地问她是否需要他来看看,被她推脱掉。其实那日黎子何并未料到冯宗英会过去,所以特地吃了些药聚寒气来加重病情,以便无需把脉便能看出她重病在身,好在当时避开了冯宗英的手,否则脉象一探便知她的女儿身,看来日后无论真病抑或装病,还是要小心为妙。
黎子何去掌药处煎好了药,送往妍雾殿,一路低首缓步,盘算着妍妃何时才肯表明自己的态度,黎子何能想到的,她拉拢自己的原因,只有自己的医术,可她不过是个小小医童,远无法与经验十足的御医相比,又或者,想用她除去姚妃肚子里的威胁,这个,是她目前觉得比较合理的理由,毕竟在职御医,怕是很少人愿意冒险……
黎子何端着药,经太监通报,刚入妍雾殿便发现今日不止妍妃一人,姚妃一身耀眼的火红斜倚在侧榻上,妍妃反倒如做客一般坐在一边,脸上仍旧带着温和的笑容。
“哟,还有医童特地为姐姐送药呢,姐姐真是福气。”姚妃瞟了一眼黎子何,笑得无比灿烂地看向妍妃。
妍妃面色苍白,眉目之间略有倦怠,该是前日柒硝粉让身子虚了,和声道:“妹妹哪里的话,是我最近胃口不怎么好,便让小橘开了小厨房替我备些饭菜,如此,便麻烦黎医童每日熬药送过来了。”
“黎医童?”姚妃挑眉,转首仔细打量了黎子何一次,笑道:“原来是你,你我还真是有缘哪。”
“奴才参见姚妃娘娘,妍妃娘娘,娘娘万安!”黎子何拿着药跪下请安。
“果然姐姐看中的奴才比较识礼,不如本宫的药也让这奴才来送?”
妍妃忙接话道:“妹妹抬举了,黎医童因前日的事与殷太医之子有些摩擦,殷太医心中怕是……”
“对哦。”姚妃打断妍妃的话,捏着兰花指,拿起小桌上一块糕点,轻笑道:“黎医童与殷太医之子不和,若是为了报复在本宫药里加些什么损了龙种,那可真真是防不慎防……”
“奴才不敢!”黎子何低首沉声回答。
“呵呵,开玩笑而已。”姚妃捂嘴笑道,随即吃了一口糕点,又道:“昨夜听皇上说下了早朝便过来这里,怎么这个时辰还未过来……姐姐你先喝药便是,无需顾忌妹妹。”
“黎医童起来吧。”妍妃这才开声让黎子何起身,眸中有一丝落寞。
黎子何将药拿到妍妃身边,揭开药煲,身后的姚妃突然出声:“听闻黎医童可是写得一手好字,前些日子那秀女就是因为得了黎医童的字才被皇上看中,黎医童也给本宫写一幅可好?”
黎子何手歪了歪,好在药未洒出,放在桌上转身回道:“蒙娘娘厚爱,奴才万死不辞。”
妍妃的药喝完,纸墨也已经备好,黎子何走到桌边,拿起笔,抬头问道:“娘娘想让奴才写什么字?”
“不多,两个字而已。”姚妃仍是轻笑,顿了顿,笑容有些怪异,启齿道:“一季,一黎。”
黎子何手一松,毛笔落在白纸上画出完美的曲线,随即滚落在地上,“嗒嗒”作响,黎子何忙跪下道:“季皇后名讳,奴才不敢冒犯。”
“谁说是名字?只是两个字而已,本宫让你写,你写着便是!”姚妃眉头一拧,厉声道。
旁边的小橘将桌上的纸换了一张,一声不响捡起毛笔,递回黎子何手中。
黎子何垂下眼睑,低首写字,一笔一划,姚妃既然让她写季黎二字,定是知晓她的字迹与季黎极其相似,她也不过多掩饰,顺手写下便是。
姚妃看着白纸上的两个大字,脸色突地变得难看,好似乌云罩顶一般黑了几分,扯过来拼尽全力似地撕成两半,叠起来继续撕,殿内顿时只剩纸张撕裂的声音,气氛莫名紧张起来,所有人都看着姚妃发狂般撕一张白纸,直到早已成碎片的纸张再无法分开,姚妃放下手扔在地上,洒了一地的纸屑,反手便是一个巴掌打在黎子何脸上。
殿内空气顿时凝滞,姚妃像面对仇人似地瞪着黎子何,黎子何握紧了拳头,两个耳光,我主你仆的时候,我可曾损你一分一毫?黎子何扫了一眼姚妃微微隆起的肚子,云晋言,你这两个孩子,一个都休想要,全都给我可怜的孩子陪葬去!
“皇上驾到!”
殿外太监唱到,满殿的人这才缓过神来,跪下行礼。
“两位
[ 新第三书包网手机版域名:m.d3sb
.com ]
斩情丝【完整版】 斩情丝【完整版】_分节阅读_18
[ 欢迎光临 新第三书包网,www.d3sb
.com ]
爱妃这是如何了?”云晋言入门便嗅到敌对的味道,轻声笑道。
“皇上,姚儿听闻黎医童写得一手好字,正在请教呢。”姚妃身上戾气散尽,笑靥如花,徐步过去挽住云晋言的手臂。
云晋言垂眸间看到地上的纸屑,还有早已不成形的墨迹,瞥了黎子何一眼,拍了拍姚妃的手,道:“爱妃如何有空来妍雾殿?”
“昨夜皇上说要来看看姐姐,我想到好些日子未曾过来,便也来看看了。”姚妃浅笑盈盈,看了一眼妍妃。
妍妃只是温和的笑着,并未打算争抢什么。
黎子何站在一边,垂下双眸,不能看,也不想看他们卿卿我我,却仍是止不住耳边的欢声笑语,云晋言在这里,他没下令,无人敢先行离开,黎子何压抑住心中的情绪,开始分析这三人的关系。
不知姚儿是凭借什么上位,妍妃家中有权有势,最重要的是他爹手握重兵,当年云晋言独独纳她为妃,独宠三月,该就是为了拉拢顾将军,当年诛杀季府一门,顾府也脱不了干系,甚至可以断定云晋言让妍妃入宫,就是为了借顾将军的势力来打压季府。
如今见这妍妃不争不斗,还真是温婉贤惠,怪不得外界传闻若要立后,非她莫属。只是黎子何觉得未必如此,再立妍妃为后,云晋言不会傻到亲手再扶植一个季府。
那姚妃呢?黎子何突然发现,她忽略掉姚妃身后的势力,入宫一月,朝廷局势还未来得及摸清,姚妃能在后宫之中稳如泰山,只是云晋言宠爱?
“你,跟我去勤政殿。”云晋言终于打算离开,却突地回头对黎子何吩咐道。
黎子何忙抽回思绪,作揖领命,跟上云晋言的脚步。
勤政殿内向来只有云晋言一人,宫女太监都在殿外候命,黎子何跟着他入殿,站在一侧等他开声,他却像看不见黎子何的存在一般,埋首批阅奏折,两人之间至于沉默流淌,伴着香炉不停飘出的袅袅青烟。
黎子何虽是垂首,有人看着自己时还是有些感觉,她明明感觉到好几次云晋言的眼神飘在她身上,甚至好似能听到他打算说话的提气声,却最终什么都未说,这样的沉默保持了一个时辰,黎子何的双腿已经站得快没了知觉,云晋言终于放下朱笔,合上折子道:“无事,你下去吧。”
“奴才遵旨!”黎子何只觉得莫名其妙,拱手弯腰,转身退下。
路过香炉时,宽大的袖摆掩住手上动作,飞快取出袖中的粟容花种撒在其中,既然你给了我接近你的机会,我也不再畏首畏尾。
粟容花,雍容艳丽,美不堪言,种子却比花更能引人,燃烧无异味,却能让人身心愉悦,可减轻病人痛苦,起到麻痹神经之用,可不能长时间嗅闻,否则依赖成性,甚至心神晃荡,产生幻觉,重则在虚无环境中猝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