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雏情陷红粉争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岚t
无月这才释然,笑道:「无论如何,蒙您照顾,也该谢谢您!」
朱若文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免了吧。」
她转头对灵缇说道:「缇儿,你做事总喜欢亲历亲为,不放心丫鬟们,总该信得过我吧?无月卧病在床无法下地,吃喝拉撒、擦洗身子都需要人照顾,侍候这样的重伤号很是辛苦。你若忙不过来尽管招呼一声,我来帮你。」
灵缇道:「多谢乳娘,不过……我还是尽量自己来吧。」
灵缇不大说话,有朱若文陪无月闲聊,他感觉轻松许多。天色渐晚,朱若文告辞离去之后,身边只剩下一直在忙碌着的灵缇,一时间屋里又沉寂下来。
也不知是无月自身心理的问题,还是因为灵缇的性格,一切又回到了以前和她相处时的那种模式。性格很难因人而变,在短暂的激情之后,灵缇依然还是那么沉默寡言,当然小雨也是。
六天时间一晃而过,已是三月初四,无月的伤势依然沉重。这些日子里,灵缇天天守在他身边细心照料,不肯让丫鬟们插手,夜里就睡在屋里那把贵妃椅上陪护他,无论他怎么劝她都不听。赵凤吟和朱若文每天都要过来一趟,在灵缇很忙的时候,朱若文也帮她打打下手。
无月卧病在床,心中依然挂念着北风的伤势,心想,梅花医道通神,实有起死人而肉白骨之能,由她出手施救,北风姊姊当可无恙!只是不知撤出吟啸山庄之后,紫烟等人到底去了何处?大姊四处找不到自己之后,也不知是否回到了母亲的身边?
唉!逃亡在外已经一个半月,始终打探不出紫烟等人的行踪。这也难怪,若自己都能轻易打听到,朝廷也一样能知道,紫烟选择的潜伏地点一定非常隐秘!我还是先养好伤,以后再慢慢寻找吧……
无论是否情愿,从此他也只能安心地在凤吟宫中养伤。
这天下午灵缇替他换药,解开绷带之后,他低头看了看,由御医开出的大内疗伤圣药果然神奇,伤口愈合得很好,那道险些划破自己咽喉、又长又深的伤口也已长拢,快要开始结疤,看来再过些日子,外伤当能痊愈。然而内伤呢?别说少阳心经,他此刻连入门的运气功夫都无法施展。
辽东局势危如累卵,赵凤吟时刻都得关注着战事的进展情况,但每天都会过来一次,运用真气为他疗治内伤,可他体内原本尚可勉强运行的经络,也被阴天下那重重的一记摧心掌力击得七零八落、乱作一团。
长公主将真气逼入他体内之后,几乎无路可通,稍一加力,真气便在这些经脉之中乱窜,连她也无法控制,每每痛得无月昏迷过去,却依然收不到多少效果。为此她查遍医书圣典,找来最有名的御医,依然束手无策。
每次解开绷带,看着他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口,灵缇都会忍不住心疼万分,这次也不例外。好在背上、肋下的伤口已在结疤,被剜掉肉的几个部位已开始长出新肉,腹部那两道隔着肋膜隐现内脏的刀伤虽深、恢复得也最快,已几乎看不清难看的内脏。他被救回时肝脾肠胃等内脏已错位,医道精深的张御医已为他扶正归位,除心脏外应该已无大碍。
唯独那条由颈项左侧划上右胸的伤口,由于太长太深,愈合得最为缓慢,虽然借灵药之效,伤口已经合拢,但又红又肿,有些化脓。
灵缇伏低身子,为他挤出脓血。每挤到一处,刚刚长拢的伤口便会重新迸裂开来,灵缇纤纤玉指轻轻一挤,鲜红也随着缕缕脓血迸开翻出,看起来触目惊心!灵缇用药棉擦净脓血时,势必和翻出的发生摩擦,疼得无月忍不住龇牙咧嘴,却强忍着不愿出声。
尚未挤到一半,见无月已疼得满头大汗,灵缇虽觉心疼,但也只能出声鼓励安慰道:「无月,这些脓血不及时挤出来,后患无穷,还可能得败血症,你再忍忍,就快好了!疼得厉害时,你就大声叫出来吧!」
话虽如此,可每挤一下,无月身子便会抽搐一下,她感同身受,玉指也不禁为之颤抖一下。快挤完之时,无月已陷入半昏迷状态,她觉得自己的心尖儿也开始颤抖起来……
挤完之后,用药水将伤口清理得干干净净,重新敷上灵药,这才取过洗净的纱布,替他细心包扎好。
无月神智恢复过来,见她已是娇喘吁吁,满头全身香汗淋漓、汗透重衣,不禁怜惜地道:「真是辛苦你了,休息一下再弄吧。」
灵缇摇了摇头,轻声问道:「要不要解手?今天你还没有解过呢。」
无月心中大感踌躇,他现在周身除了左手还有些知觉,可以动弹一下,几乎等于全身瘫痪。伤口没愈合之前不能洗澡,每天擦身子还是小事,可大小便却是个大问题。重伤之下需要营养,总不能不吃不喝吧?可灵缇呢?什么事都亲历亲为,不愿让丫鬟们插手,包括服侍他大小便。
这令他很为难。其实刚才灵缇为他挤伤口脓血时,疼得他浑身肌肉绷紧,大小便差点都挤出来了,现在正憋得很难受!
灵缇见他如此表情,又问道:「是大,还是小解?」
通常若是小便,灵缇只是拿个小盆在绣榻上接。不过说起来轻松,可无月明白,一个姑娘家,拿个盆儿替一个男人接,也够难为情的了!
可他已快憋不住了,只好支吾着道:「想大解,嗨~你还是让、让一个丫鬟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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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新第3书包网』↙ 灵缇没说话,从暖阁之中提进来一只比水桶还大些的马桶,放在绣榻之侧,揭开盖子。和普通马桶不同,里面还有一层由木质较软的楸木制成的、可揭开的内盖,内盖中央开有一个尺许圆径的圆孔,是灵缇专为他特制的。
无论洗得多干净的马桶,总还是有股异味儿的。无月感觉,和绣榻锦被之上幽香阵阵相比,反差实在很大。灵缇倒似不以为意,揭开锦被,将他身子横抱下床,放他坐在马桶之上,一手揽住他的上半身让他坐直,一手将他的裤头褪下到部位,随后抓起厚厚的锦袍替他披上,轻声道:「可以解啦。」
他如遇大赦,赶忙松开一直收得紧紧、已又酸又涨的。哗~好爽啊!但闻噗噗噗一连串响屁,一团半稀的秽物由喷出。
他不仅大松一口气,随即又双眉紧皱,大感难为情。原来,他一直躺在,胃里消化不良,大便时那个臭啊~简直熏人!他抬头偷瞄灵缇一眼,见她也是柳眉紧蹙,以手捂鼻,显然比自己更加难受。
大便完了,小便随之而来,哗哗哗地柱击水之声足足响了半刻钟左右,才算放完,他总算彻底松弛下来,顿觉神清气爽,简直比激情欢合后射出时还要舒服!
灵缇帮他擦净,提好裤头,将他抱回绣榻之上躺下,便赶忙回身盖上马桶盖,提出去交给冰儿,冰儿倒好,转手又交给一个粗使小丫鬟,让她处理去了。
回到卧室,灵缇将门窗全部打开透气,怕他着凉也不敢开太久,待臭味儿散得差不多,又赶紧将门窗关好,回头见冰儿在门外探头探脑,便向她投去一个探询的目光,意思是问有事么?
相对而言她与冰儿交流较多,但大多是以眼神示意,冰儿跟得她久了,倒也几乎都能理解她各种眼神的含义。
冰儿大大伸个懒腰,慵懒地道:「小婢有些犯春困,看看这里若没啥事儿的话,想回屋睡个回笼觉。」
灵缇点点头,冰儿袅袅娜娜地款摆而去,那派头不象一个高级丫鬟,倒象个千金大小姐。灵缇见她衣衫单薄,想起眼下虽是春天,但山区风大,忙抓起一件披风追出去替她披上,冰儿欠身说声谢谢,扬长而去。
养伤这几天来,无月总感觉灵缇与冰儿这对主仆实在很另类。在他相熟的千金小姐中,唯有二姊的贴身丫鬟最中规中矩;大姊的丫鬟贞雯很搞笑、下面的小翠等三个这是典型的两面派,对上卑躬屈膝、对下无恶不作,完全判若两人;晓虹的丫鬟小青成天调脂弄粉、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心想攀高枝找个好夫君;芷容姊姊的丫鬟看似比她还凶,基本是个打手……
可所有这些古怪的贴身丫鬟加起来也抵不上冰儿的一根指头,几天来除了出去带哈日娜来过一趟,他就未见冰儿做过任何一件事,每天睡得比灵缇早、起得比她晚许多,起床后赶来这儿不是为了侍候灵缇,而是灵缇侍候她梳洗妆扮,把她弄得漂漂亮亮的,然后便百无聊赖地呆在暖阁中,顶多能替小姐传个话而已,吃饭时与小姐同桌,灵缇还时常替她夹菜……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可以说,她比无月见过的所有千金小姐看起来还要高贵些,若是不知二人身份,他铁定会以为灵缇是冰儿的丫鬟。
灵缇不爱说话,可他实在忍不住地说道:「灵缇,我瞧你可以把冰儿这懒丫头辞退了,恐怕那样你还轻松些。」
灵缇摇摇头没说话,回到床前从热气腾腾的水盆里取出一条热毛巾,用双手拧至半干,开始替他擦拭全身,一边擦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嗔道:「你想解手就跟我说嘛,非要硬撑着,憋死也活该!在渑池破庙里,你无法动弹,我还不是这样服侍你的,也没见你客气过。」
无月心道,那是小雨啊,跟个垃圾堆里刨出来的小毛头似的,当然不同了!他忽然发觉,其实灵缇和小雨本质上也没啥差别,一样的细心周到,一样的温柔如水,一样把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唯一的差别,是以前和小雨朝夕相处的时间要多得多,可随着这次自己侥幸捡回一条小命,被灵缇照顾这么长时间,这唯一的差别也没有了。
他终于找回一些与小雨相处时的那种亲密感觉,不再那么拘束了。
灵缇替他擦净身子、喂他喝下一碗热气蒸腾的千年老参汤之后,不知不觉,竟已是晚饭时间。还不见冰儿的踪影,估计还在睡懒觉呢。
两个小丫鬟进来,将炕桌在绣榻上摆好,将床几上换下的绷带布收拾好,准备带出去洗。
灵缇说道:「我不是说过,不用你们洗么?」
一个丫鬟忙施礼道:「小婢们是想拿到天井里,先用清水泡一泡,小姐待会儿好洗一些。」
灵缇吩咐道:「冰儿尚未起床,记住把她的饭菜温着。」这才挥挥手让她俩出去了。
片刻之后,银盘玉蝶一盘接一盘传了进来,放在炕桌之上。
无月抬头看去,见有燕窝羹、糟腌猪尾、鹅肫掌、柳蒸煎攒鱼、鸡腿银盘麻姑、东海石花海白菜,还有几盘叫不出名儿的美味佳肴,摆了满满一桌。
御厨手艺岂是等闲,可谓色香味俱全,配上精美玉质碗碟,煞是美观!无月躺在,隔了几尺距离都能闻到阵阵菜香,令他不由得食指大动!说来也怪,平时他胃口并不怎么好,可重伤之余,胃口反而好得很!
灵缇拿起小蝶和银筷,自己吃得很少,主要吃些蔬菜,大多倒是喂进无月的嘴里。见他吃得狼吞虎咽,劝道:「你消化不好,不要吃得太急,也不能吃太多。等你伤好了,我亲手为你做一桌好菜。」
无月奇道:「你也会做菜?」心想这世道真是怪了,越高贵的少女越勤快,大姊也是烹饪高手。
灵缇点头说道:「我成天窝在家里无聊,瞎琢磨呗。不光是做菜,女孩子该会的我都会。」
无月长叹一声:「我这伤,怕是难好啦……只是拖累了你。」
灵缇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你自己要有信心,不许灰心丧气!」
无月叹道:「将来哪个男人若是娶了你,真是有福气啊!」
灵缇看了看他,兀自到院里清洗换下的绷带去了。
无月独自躺在,顿觉空虚无聊,自己重伤难治,在梅花妙手回春之下,北风姊姊不知清醒过来没有?还有大姊她们,也不知现在怎样了?一时间心潮起伏,诸般杂念纷至沓来,心里更加乱糟糟的!
以前在暮云府中,总感觉自己就象一只笼中小鸟,一心想着冲出牢笼、展翅高飞。这次出来这么长时间,历经九死一生,眼下才算稍稍安稳下来,他才突然发觉,自己竟开始想家。
是啊,夫人虽然粗手大脚,很不会带孩子,发怒时也很可怕,可她对自己的关怀和疼爱却是如此深沉。还有北风姊姊和大姊她们,对自己都那么好!这次出来,我才总算领教了什么叫江湖险恶,走在路上,陌生人随时可能对你掏刀子;睡在客栈之中,窗户随时可能会被杀手踹开,跳进来杀人;躺在荒山野岭,农夫和牧民也可能是敌人,日夜提心吊胆、寝食难安!
然而转念又想,自己这次出来也并非没有收获,起码学会了该如何面对各种难题。最起码我以前哪能体会到,有时想吃顿饱饭竟会那么艰难!有时为求得一夕温饱,再低贱的事情我也愿意去做!
他就像一个在外面被坏孩子欺负得很惨的小孩,眼下只想赶快回家躲进夫人温暖安全的怀里。
正胡思乱想间,赵凤吟俏生生地走了进来。他忙收摄心神,身子动弹不得,只好点头示意道:「长公主好!草民有伤在身,恕不能大礼参拜。」总算弄清楚云梦娘娘的真实身份,这是他此次出行的第二大收获。
赵凤吟笑道:「无月,少给我掉酸水,我这又不是第一次来了,不必客气。」在床边坐下,揭开锦被,伸手按住气海注入真气。
她已不敢再试图替他疏通经脉,不是功力的问题,而是真气攻入无月体内之后,正路不通,却老往乱七八糟的邪道岔道里乱钻乱窜,丝毫不受自己的引导和控制,典型的走火入魔之兆!
她所能做的,只是将他那些勉强能通的正常经脉,用推宫过之法过几遍,以免他长卧病榻,无法活动之下,这部分经脉也被堵塞萎缩,那可真会落得个终身瘫痪了!
大约两刻钟之后,功行三个周天,见无月脸色稍稍红润一些,她才收功,替他把锦被重新掖好,轻声问道:「你感觉好些了么?」
无月点头道:「好些了,多谢公主!对了,影儿在大漠那边、北海之滨,被神医救过来没有?」
赵凤吟奇道:「什么大……」见他脸色忽然变得煞白,她似想起什么,忙住口不言。
无月眼睛眨动一下,两行眼泪顺腮而下,滴落枕头之上,泣声道:「影儿她……她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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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得长叹一声:「你如此挂念影儿的伤势,也不枉她一片深情。她伤势沉重,到现在尚未苏醒过来,不过你放心,我已用大还丹保住她一丝心跳,请来最好的御医为她疗治伤势……」
她说得都是实情,只是省略了最后一句话,可惜名医束手!
无月并未留意到她欲压的神情,不禁一阵兴奋:「大还丹?公主手中也有大还丹?」
她点了点头:「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大内之中什么奇珍异宝没有?怎么样,入赘我家吧?保你一世荣华富贵!」
无月不由得苦笑道:「我这样一个浪子,入赘皇家?岂非天大的笑话!」
赵凤吟也苦笑道:「可是缇儿这样,离得了你么?她打小性格执拗倔强,我也管不了她。我看得出,你也挺喜欢她的,若不要她,她这辈子可毁了!」
无月低声道:「可……可我觉得,我配不上她。平时我喜欢读书,对人间仙女这样的描写,我从来不信。可是现在我信了,灵缇就是真正的仙女!身为金枝玉叶,却比寻常人家女孩儿还要勤快能干,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我怎么配得上?」
赵凤吟说道:「感情这东西只是一种感觉、一种梦境,只有愿不愿、没有配不配。当你想忘掉一个人,却总是要梦到他,那就是爱了!」
无月道:「公主似有许多感慨?」
赵凤吟道:「当你到了我这种年纪,也会有许多感慨了。」
无月笑道:「公主看起来就象灵缇的姊姊,怎地说话如此老气横秋?」
赵凤吟道:「我总不至于象缇儿那样,成天想着和情郎私奔吧?若非我和若文拦着,她早跑到济南暮云府找你去了。」
无月说道:「她去玩玩也挺好呀,我很欢迎。」
赵凤吟道:「你们年轻人啊,真是太天真了!她若真去了,你那位罗刹女王不把她生吞活剥了才怪!罗刹门的大本营岂是人人去得的地方?」
无月不以为然地道:「咱暮云府中也没您说得那么可怕,我瞧里面的人都挺和蔼可亲的。」
赵凤吟道:「那是因为你是罗刹女王的宝贝,谁敢对你不敬?在你看来自然那些人和蔼可亲,可在许多人眼中看来,罗刹门中人可都是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的强盗!」
无月不解地道:「我怎么也弄不明白,公主对罗刹门的敌意如此之深,处处和罗刹门作对,却是何故?」
赵凤吟道:「我一直怀疑,罗刹门和辽东女真渊源极深!种种迹象也表明这种可能性极大,这次绣衣阁和飞鹰门对你下手,除了想斩草除根,这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也很想知道,否则上次也不会让地门费尽心机来绑架你。」
无月道:「这就是我不明白的第二个问题了。既然公主和绣衣阁属于同一阵线,为何又要从绣衣阁天牢之中将我救出来?是否也是另有目的?」
赵凤吟道:「这你就想多了。在我看来,绣衣阁同样不是什么好鸟。如果我说,救你只是出于一时冲动,你会相信么?」
无月沉吟半晌,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似乎不太符合公主的性格。」他很善于看人说话,与赵凤吟对话时总会不自觉地转入另一种特定模式、斗心眼儿的模式,与面对灵缇时截然不同。
赵凤吟冲口而出地道:「再精打细算的商人,也有冲动做亏本买卖之时,何况我还是个女人!你可是以为,在凤吟宫中,对你念念不忘的,只有灵缇和影儿么?」
此话一出,任她多么豪气干云、睥睨天下的一位红粉英雄,也不由得红晕双颊、娇羞无限!
她低着头,有些意犹未尽、又有些激动地道:「这话可能让你感到吃惊。可是你知道么?这次为了救你,我和绣衣阁,以及支持绣衣阁的太子之间的矛盾更加白热化,若是拨算盘算账,可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而你,却认为我是另有目的,岂不令我伤心?」说到这儿,眼圈都有些红了。
无月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满怀歉意地道:「对不起,是我错了。以前和您对话,彼此之间勾心斗角惯了,实未想到,您居然也有不按常理出牌的时候……」
赵凤吟噗哧一笑,伸出纤纤玉指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真搞不懂你这人,小小年纪,咋就那么会哄女人?我自认精明,从来都是我在算计别人,谁知一不小心,被你这小贼把心偷走了,竟不自知。直到昨晚,我躺在左思右想,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
无月皱眉道:「哪儿不对劲啦?」
赵凤吟道:「上次请你到凤翔府张氏花园会晤,我无条件地把你的身世对你和盘托出。这次救你回来,让你对凤吟宫和我的来历了解得一清二楚,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没有哪桩生意是这样做的,光付钱不拿货!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然后又梦见了你……记不清是从何时开始,你已时常出现于我的梦中。我真的怀疑,让你在凤吟宫待得久了,会不会把我这儿的所有美女都拐跑了。」
无月握住她的手紧了一紧,若非她,自己别说捡回一条小命,不知还要惨遭多少非人的折磨,他心中除了感激,还能说什么?
赵凤吟低声说道:「现在我终于理解,在华山之巅罗刹女王为何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那是因为在她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这就是我们女人的悲哀,一旦陷入情网,什么理性都没了……」
无月说道:「也不光是女子,历史上不是也有只爱美人不要江山的帝王么?」
赵凤吟颔首道:「所以刚才我才会有那样的感慨,爱本是一种感觉,若是想理性对待,斤斤计较于得失之间岂不可笑?然而,对于一个曾经深深爱过的人来说,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反而不会再有这样的感慨,你明白么?」
无月冰雪聪明,咋会不明白?慕容紫烟和赵凤吟,当今天下呼风唤雨的两位红粉英雄与梅花不同,若是曾经沧海,会为一个男子如此疯狂么?
赵凤吟似乎有些激动,又接着说道:「为表诚意,我愿意将周岩的下落告诉你,并将周岩送回罗刹女王身边,让母子俩破镜重圆。」
无月激动万分,揽住她的手臂说道:「我代她谢谢公主啦!」
他心中暗想,影儿虽曾告诉我周岩现在的名字和下落,可要找起来还真是颇费周折,即便找到,能否救回也尚未可知。公主若肯主动将他放回,那真是太好啦!
赵凤吟柔声道:「以后你就叫我凤吟吧。或许你也能猜出,当年周岩失踪,实乃天门所为。你那位柳嫣娘阿姨之子,那个身材高大健美的少年萧小君,其实才是罗刹仙子的亲生儿子周岩!」
无月大吃一惊,影儿不是明明告诉自己,周岩就是章小奇么?怎么又变成萧小君了?影儿是绝不会骗我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念及于此,他似有所悟地道:「难怪在洞府之中,总感觉第二幅画轴上所绘的萧小君有点面熟,却又想不起到底像谁?现在我终于想起来了,竟是有些象夫人!而第三幅画上的章小奇,容貌反倒颇似嫣娘,身材和容貌竟和我差相仿佛!可嫣娘却偏偏说小君才是她的儿子,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嫣娘故意骗我么?」
赵凤吟摇头道:「她没有骗你,因为她自己也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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