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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为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顾雪柔
年初二,扬州军的兵士终于玩够了,各自扛着工具去开渠,预计还有四五天便能完工,届时水渠一通,水车造好,再把田埂挖开,江水水流便将如蛛网般,蔓延到整个江波山庄,纵横错落,最终汇入南边的池塘,将池塘注满,流向安陆村。
游淼在地图上圈了几块地,水稻是必须种的,自己有这么大一块庄园,断然没有吃米吃面还朝外面去买的道理。江波山庄九千良田,江南七千亩,东边三千四百亩地种水稻,亩产按三百斤算,一年三季,九百斤。
一年可收三百万斤水稻两万五千五百石。
江南之地,一石米一两银,也就是说,每年产出二万五千两银子亩产七两五千银
游淼的眼睛登时就直了,险些连算盘都拿不稳,手指不住哆嗦,李治烽与张二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游淼。
“羊癫疯了。”游淼说“别管我。”
李治烽笑了起来,伸手搂着游淼,依旧看他的书,游淼则在他的怀里噼噼啪啪地打算盘。
二万五千两银当然不全是他的,那几名老佃户游淼给降了一分,但要再招长工或新佃户,自然是不能这么算的,至少也是五分租。
一万二千五百两银,里头又要扣去整个山庄地皮向朝廷纳的捐,其中空地按一亩一钱银子算,良田按一亩五钱银子算,也得四千五百两,到手剩八千两银。
只要将这些水稻田全包出去,自己必定就饿不死了,每年还净赚八千两。游淼先前一直听说江波山庄如何难种确实难种,没水没肥没人耕。栽水稻栽不起来,湖干涸了,要施水,只能看老天爷脸色。
水车一建好,灌溉用的江水就将是源源不绝的,别说双季稻,一年种三季都不难,亩产就这么翻了三倍。游德川不会种地,自然也不去关心铁犁,双排锄,翻铲等耕种机关。游淼把神农经放下,说“张二,把书架上那本墨经给我扔过来。”
一本书哗啦啦飞来,李治烽抬手抓住,游淼接过,认真翻阅。
这些日子里,游淼已对几大古代种植法有了大致的概念。
公输经是巧匠鲁班所作,里头讲述的都是些巧夺天工的装置,水车、竹筒、机关鸢、小到铜人铁人等玩物,大到拆梁换柱,房屋结构,都有涉猎,木石注生之术虽好,但与农业的联系却是不强。
墨经则是墨家老祖墨子所作,论述的也都是机关,却分为兵家篇与农家篇两类。兵家篇专说飞弩,沟爪,甚至攻城云梯,抛投器,机关屋踏弩等物,这些游淼都用不着,便先放着。农家篇却是联系地利的好物,包括三行犁,巨犁,撒种器,双排锄,翻土锹,除草铁器,渠流分隔沟与驱雀铜人等等。按照这上头所记载的机关制造出来,配合天工开物上的磨,簸箕,颠筛等工具,一家人,两头牛,便可轻松照顾上百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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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蝶恋花
十一下
齐民要术则是专述各种作物的秉性,包括什么地区施什么肥,是草木灰还是人畜尿等等,以及脱粒,选种等要诀。
神农经说的又是植





乱世为王。、 分节阅读_33
物种类及作用。
这些书上无一例外,都有母亲的批注,看来母亲当年也是想把这个山庄整治好,小小的圈几块地,种种田玩,书里还有相应的分析,其中便提到,无论土地如何,收成如何,外头市上米价如何,都要种一部分水稻,以避饥荒。
乔珂儿又写到自己小时候遇过的江南瘟疫,那次瘟疫给她造成了非常深刻的印象,百姓曝尸荒野,易子而食,有银两也买不到米面。所以不管是丰收年还是灾荒年,都要屯粮。
游淼看来看去,也相信种水稻是最安全的,因为不管什么年间,大家都要吃饭,米面卖不掉,储在自家粮仓里也不错。
游淼划出地方,在水稻田的区域上写了“八千两”的字样,东边高处田地种水稻,大约是定了,开春等水车造好了就种。而低洼一地,从山庄以东到大池塘处,土壤疏松,倒是可以考虑种点油菜,待找到养蜂人了,在池塘边建一排蜂房,这样从山庄出去,绿油油的一片油菜花田,实在是赏心悦目。
“油价现在多少”游淼说。
张二抬眼看了游淼一眼,说“五十八文一斤。”
李治烽漫不经心道“五十五到六十五。”
游淼点了点头,又问“一亩油菜能产多少菜籽油”
张二与李治烽都答不出来,游淼去翻齐民要术,里面写到一亩地产两百五十斤油菜籽,菜籽又能榨一百斤油。亩产五两银,外加蜂蜜,倒是和种水稻差不多,多不了多少。
游淼欣然把笔一挥,圈了五百亩地种油菜。
外头有人在喊,声音依稀听不清楚,似乎在唤游淼。
“老小”那男人声音道“在家里么看你来了”
游淼被蛰了一般跳起来,匆匆忙忙穿靴子,穿不上,光着脚就朝外跑,见一男人在院里探头探脑,说“这么气派的园子,怎么连个丫鬟都没有”
“小舅”游淼大喊大叫,跑过回廊,朝那男人怀里一扑,疯子一般又蹭又滚。
那男人正是游淼母舅家乔珏,见了游淼便把他搂怀里,又按在墙上揉了揉脑袋,说“你这小混球小舅不来见你,你敢情还不回家里来了”
游淼见了乔珏,简直是又哭又笑,拖着他进堂屋内,把他按在长榻上就朝他怀里钻,埋在他胸口上,半晌不发一语。
“好了好了。”乔珏只是忍不住地笑,拍拍游淼的背,示意他起来,见游淼眼眶儿红了,嘲笑道“刚想说你长高了些,还跟个小孩模样似的哭鼻子。”
游淼抽了抽鼻子,李治烽拿着他的靴子过来,服侍他穿上,游淼自己去内间取茶,说“你怎么来了”
乔珏道“来看你呗,你二舅家日子简直没法过了,过几天,寻思着投奔你来了。”
游淼破涕为笑,说“我这里别的没有,就是房子多,你过来选一间住下就行。”
游淼踮着脚,把高处一套壶,一盒茶叶拿下来,乔珏四处看看,摇头晃脑道“这就是二姐当年买下的庄子倒是不错。”说着又朝李治烽点点头,说“你忙你的罢,不用伺候了,我是他小舅,你当我自己人就成。”
那乔珏何许人也原是少源茶庄二庄主,昔年乔珂儿的爹娘生了四个孩子,江南瘟疫时,大女儿与女婿都染病而亡,撒手人寰,留下一个孤女名唤乔苼。
少源茶庄长房嫡子乔璋,父母去世后便接手了茶庄,娶了当地有名的一女人白氏。
三女儿乔珂儿嫁给游德川,便是游淼的娘。
小儿子乔珏,出世时正赶上茶庄没落的时候,少年时颇有点游淼的模样,都说外甥像舅,乔珏与游淼岁数只差了五岁,是乔珂儿一手带大的,小时候也常到碧雨山庄住,与游淼看上去倒是亲兄弟一般,都是粉雕玉琢,玉树临风的模样。
更难得的是,乔珏出世没多久爹娘便染上瘟疫去了,乔珂儿给乔珏请了个乳母,便是孙嬷嬷。这孙嬷嬷后来也是游淼的奶娘,按江南世族的惯例,喝过同个奶娘的乳汁,自发小始就是好兄弟,平日里须得互相照顾着的。
所以乔珏与游淼既是舅甥亲戚,又是从小的玩伴,情同手足,自不消说,游淼回家后来了江波山庄,本想先去见上乔珏一面,然而想到母舅家人多口杂,当家的二舅妈又不是易与之辈。去了也是徒惹烦恼,不如先定个地方住下来,待山庄成规模了,再让乔珏过来。
乔珏这人也是个有才的,天文术数,四书五经,奇门遁甲,卜算茶道,几乎样样精通,读书时曾把夫子驳得无话可说,却生性不羁,不喜作文章考功名,游淼上京读书时,乔珏还在给少源茶庄管账,每日随便写写算算,算完便出来游手好闲地逛。
游淼取下一个黑白两色的陶壶,一黑一白两个杯,说“我这恰好有些君山银雾。”
“不忙。”乔珏忙道“你喝我的,我带了些茶来给你尝尝。”
乔珏从袖中取出一包茶,说“这是我前年藏的一点冻顶乌龙。”
游淼没用母亲的随嫁茶具,拿这两个杯泡了茶,又问“家里怎么样了。”
乔珏叹了口气,无奈道“还不是几年前那样,天天闹,生意一年不如一年,照我看呢,就把茶庄的铺面关了,要么换开个当铺。你看你二舅那人,一年到头,好不容易种点茶出来,他要按来收茶的人的价,全出清也就算了,偏生不听劝,要放自己茶庄里卖。”
游淼知道少源茶庄生意不好,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自己老爸游德川太会做生意了,现在江南的茶商抢生意路子抢得快要杀人放火,乔璋那点头脑,哪抢得过别人全部勾结在一起的茶商
卷二 蝶恋花
从前小时候他听母亲和二舅妈吵过几次,那会儿不懂,但现在大约是懂了的。
“都联手压咱们家的茶价么”游淼问“让二舅能卖就卖了罢。”
“你二舅榆木脑袋。”乔珏没好气道“要能说得通也不是现在这光景了。跟他多说几句,就跟害他似的。”
游淼乐了,说“表姐呢”
乔珏说“还是那样,跟那女的天天吵架,嫁不出去,一去,没人压着茶庄里,你二舅妈越来越蹬鼻子上脸的了,每月给点钱,跟打发叫花子似的。”
游淼说“要么你来我这儿住着罢,我看你也别走了。”
乔珏不答,拿着杯端详,笑道“这俩杯有意思。”
游淼打趣道“在京城买的,唤作太极壶,地摊货,二两银子。”
太极杯中注满茶,游淼尝了一口,初时虽无甚特别之处,然而入口后静静回味,缓慢回甘,又有种醇厚之感,犹如厚重山水之气带着灵动的墨香,在舌上一层层地蔓了开来。
“好茶。”游淼说。
“是罢。”乔珏说“我给你二舅说了几次,家里都不做这茶叶,非要种绿茶。”
游淼笑道“这边的人可不是正喜欢喝绿茶么你要做乌龙茶生意,须得走湖广两路,京城,蜀中这些地儿才卖得掉。”
乔珏说“听说北方那些官儿爷,倒是顶喜欢吃乌龙茶的。”
游淼道“你那儿有茶苗么”
乔珏道“多的是茶苗,就是没地方种。”
游淼说“你也别回家里跟那女的置气了,茶苗收一收,带我这来种,听我的,小舅,我都想死你啦”
乔珏叹了口气,游淼正想过几天上少源茶庄去串个门,拿点茶苗种起来,江南一地绿茶市场肯定是抢不过自己老爹的,种点乌龙茶,还可以送去京城卖。
“我再回家看看罢。”乔珏如是说。
游淼知道这事跑不了乔珏的,就算他人不来,茶苗也得送过来,半点不担心,喝过三巡茶,便带着乔珏出去看山庄,乔珏啧啧赞叹,问到游淼在京中之事,游淼便得意的一一说了。说三皇子赵超喜欢他,想招他去当伴读,又说家里的事。
乔珏乃是扬州出了名的美男子,与游淼朝那一站,舅甥二人各有各的俊味儿,当天两人骑着马,慢悠悠地看过整个山庄,晚上游淼招待乔珏吃了顿农家饭,李治烽下厨,做了条蒸鱼,李庄家与朱堂家的媳妇上来山庄里帮工,煨了一罐土鸡汤。炒了盘腊肉,血肠切片,年糕爆炒,又有时蔬与蒸蛋羹。
游淼不住给乔珏斟酒,说“这才刚住下来,吃的喝的,都没甚么稀奇,你随便吃些罢。”
“不妨不妨。”乔珏喝酒喝得满脸通红,说“咱家茶庄里,不过也就是这么个吃法。”
游淼听到这话先是惊讶,继而又觉得挺可怜的,母舅家排场一度也不小,怎么沦落到这光景了
“银钱转不过来么”游淼终于觉得有点不妙了。
“岂止转不过来”乔珏说“尾大不掉,说的就是这种家传生意,二十年前这么做,行,可以,现在再走一样的货路,自然是不成的。原本三姐在的时候,一年还有八九百两银子的进账,这几年里,你二舅拆东墙补西墙,欠的钱都不知道堆多少起来了。只见白条不见货款,你舅妈还养着娘家一帮子亲戚,三不五时来账上支银子,哎,难。”
游淼知道乔珏先前管账,管少源茶庄所有的银钱出入,亏了赚了,都瞒不过他的眼,既这么说,多半是生意快做不下去了。
“你来坐。”游淼拉李治烽。
李治烽忙摆手,说“我在外头吃。”
“让你坐你就坐。”乔珏笑道“我甥儿也说了的,你是他顶好的弟兄”
游淼的脸马上就红了,忙道“好了好了。”
乔珏又叹了口气,说“你那事儿听说了,小舅本想上门去寻他”
游淼笑了笑,说“没什么,总归是命罢了。”
乔珏拿起酒碗,和游淼碰了碰,又说“这些年里少源茶庄全靠你爹帮衬着,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我那嫂子还不住地讨好游德川小舅心里听了也窝火。”
游淼说“我爹那人向来就不是个东西,你上门去他也不理你,没说的事儿,你也别放心上。”
两人碰了酒碗,各自喝了口酒,乔珏说“可不是这么个道理那天我听了这事也哭了一场,多亏三姐买的这山庄还留着,不然小舅想到你要遭恶妇白眼,晚上连睡觉都睡不着。”
游淼笑道“跟他们置气没用的,过好自己的,吃好喝好,她想让我憋屈,我偏不,我得过出个人样儿来,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了。”
乔珏莞尔道“就是这么说来着,你可比我聪明多了,我也是,家里那破事儿,总看不开,没的给自己找气受。”说着又注意到李治烽还站在一旁,便用筷子敲了敲酒碗,笑道“李治烽,你来坐罢,我把你当自家人,你也把我当自家人不是”
李治烽点点头,在桌旁坐了,三人一席吃过酒饭,当夜游淼也不让乔珏回去,两人便共一榻睡着,抱着他的腰,犹如回到小时候一般,总有些说不完的话。
乔珏是乔珂儿带大的,琴棋书画,诗书礼艺,都学了个十足十,游淼儿时便十分崇拜着小舅,两人说到深夜,说着说着睡着了,时睡时醒,醒了又说,游淼告诉他自己要做个水车,乔珏便道自己这些年里也还有几百两的积蓄,待过几天回去取了拿来给他用。
两人迷迷糊糊混在一起,抱着睡到初三日上三竿时分,乔珏起来用过午饭便说要回去。游淼还想再留,乔珏却说要顺路去茶庄地里看看,预备下年初使人摘春芽儿。游淼这才恋恋不舍朝他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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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圣诞节祝福,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卷二 蝶恋花
年初四,水渠已挖好了,就等着水车上去。游淼想到江北处要栽树,就得把原本长的椴木给砍掉一批,这些木材都是上百年前山庄主人种的,郭庄人时不时要做家具,都会到北山上来砍树。
游淼去借了几十把斧,请当兵的去把树给他砍了,又抛下江里去,对面李治烽用绳索套着,拉到江岸边来。眼下造水车的钱不用再发愁,但游淼也想着能省就省些,至少在板材上,山庄里能出就出了。
江北的游淼不打算再垦成耕地,一来地势起伏,不像江南好开垦,要做成耕地,就势必要垦梯田,灌溉也成问题。
二来大江横在中间,每日来往耕种也是个麻烦事,不便打理,不如种茶种桑,通通培养成林地,既防风又防泥石。两千多亩地,种个一千亩的茶,一千亩的桑树,余下的地方种梅子。
扬州军那群当兵的给游淼把江南的荒地大致开了,又放火烧过一次杂草,整个山庄里春日浓烟冲天,煞是壮观,直到年初七,所有的事都办好了。游淼又大开筵席,请人饱饱地吃了一顿,拿了五吊钱分给士兵们,把人送走。
人全走了,沈园中又恢复了冷冷清清的模样,剩下游淼与李治烽。
张二如平常一般,每日上来看看书,顺便帮着打扫。
“钱够用吗”李治烽难得地主动问。
“够了罢。”游淼和李治烽坐在江边,守着那一大堆椴木,江滩下游有一块极大的空地,椴木整整齐齐地码了十剁。夜里几个佃户轮流值夜,带小狗儿守着,白天则是游淼亲自在江边走走,发发呆,看看书,摸摸石头,和李治烽烤鱼吃。
曾经在京城的过往,都恍若隔世一般,在江南这里守着个自己的山庄,每天日子平平淡淡地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游淼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农夫了。
“小舅说他的钱能借我。”游淼解释道“过几天等那老头儿过来,合计一下钱再找他不迟。”
钱钱钱,做什么都要钱,佃户还没招到,自己手上的钱已经流水一般地花出去了。要等水渠好了以后再去招工,也不知道能招到多少人,希望多来点。
一年之计在于春,耕地的时候快要来了。
郭庄与安陆县都开了市,扬州城里更是一派热闹气氛,游淼挺想去玩,但走不开。只好在家里守着,正等得不耐烦时,上头终于有人在喊。
朱堂趴在悬崖上,朝下面叫道“少爷”
“什么”游淼抬头。
朱堂喊了几声,游淼听不清楚,李治烽耳力却是极好,说“黄老头来了,还带着不少人。”
游淼大喜,说“快,咱们这就上去。”
李治烽说“不忙,他们现在循着江边的路正要下来。”
游淼心里十分忐忑,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大梁背着黄老匠沿江路下来,身后还跟着陆陆续续,三十来个做工的,游淼吓了一跳,这么多人
这些做工的都是熟手匠人,不比当兵的,真要雇他们,不知道得花多少钱。但人已经来了,游淼也只得上前招呼,黄老匠说“怎么没回家过年也没去市集上走走”
“走不开。”游淼笑道“事儿没办好,心里不踏实。”
“唔。”黄老匠在江边的一块大石头坐下,双手拄着拐杖,说“过几日这大家伙动工了,你倒是可以出去走走。”
游淼有点紧张,说“老师看完图纸了么”
黄老匠道“你过来,看看我给你加的几处,要花钱的地方可不少,你得心里有数了。”
“好的好的。”游淼捏了把汗,脸色有点不自在,几名工匠在看木材,说说笑笑,游淼知道这次难免要割肉了,没个几百两银子,黄老匠多半不会放过他。
“你想想清楚。”黄老匠说“这水车一做,就是百年千年的福泽,我是不在乎钱的,你若是舍不得,趁早说清,我好带着人回去,这些儿孙们,你光在安陆也找不齐,可是我从扬州各地招来的,你别临到时候又反悔。”
游淼像个学徒般乖乖站着,恭敬道“晚辈绝对没这意思。”
黄老匠又说“他们过来帮你干这活儿呢,也不全是为的钱,这点我也得给你说开了,这么大个水车,寻常匠人,也不是能碰见的,修梁起柱盖房的活儿,和做机关不一样。”
那群匠人纷纷点头,说是是,黄老匠又说“你们也得尽心尽力,既是帮工,又是学艺,决计不可忽悠了少爷去。”
一名年纪大点的工匠道“老爷子这话说的,谁不知道咱们安平的巧匠,只要上了,就没有磨烂工的理,你们说,是吧。”
黄老匠点了点头,说“游淼家是碧雨山庄的,也不会短了你们一分工钱,大家尽心就是。”
众工匠这才知道游淼身世,游淼被黄老匠这番话说得心里七上八下,猜测这黄老匠要不是个老骗子,就真的是个德高望重的祖师爷爷了。
看他徒弟大小梁给自己修沈园尽心尽力的模样,以及修复后的水准,倒不像个骗子。
那么黄老匠多半已极少出山接活了,还是靠的水车,才让他接的工程。若所言不差,想必这些工匠也是为了水车而来,在悬崖上修水车,别说扬州,就连整个中原,也很少有人能做这差事,参与架设这个巨型机关,所学远比工钱更多。
黄老匠又给游淼介绍他的大徒弟,那徒弟已是六十来岁,身体却十分结实,名唤吴壮,游淼与他们打过招呼,说“先回山庄去坐坐,请大家吃点茶”
黄老匠说“先谈钱的事,材料我给你列出来了,这笔钱是你自己出,自己找人去买,我不拿你半分。这里给你做工的,能工二十,每人每天五钱银子。你意下如何”
游淼心道还好还好,不算多,说“行,都听老师的。”
黄老匠又慢条斯理的说“十名帮工,每人每天二百文钱。”
游淼道“可以。”
黄老匠又说“你管两顿饭,开工前一席,完工时一席,起席一头猪,一坛好酒。其余时候,你们呢,各自去郭庄安陆吃,别蹭游少爷的饭,我看他山庄里也没几个人,众口难调。”
游淼笑道“没所谓,管众家哥哥的饭也不难。”
黄老匠摆了摆拐杖,说“他们被养的嘴叼,你要没别的说,就这么定了。”
游淼连忙点头,黄老匠斜眼瞥江边的椴木,说“本来也想让你去买点木,你倒是备齐了。”
游淼带着黄老匠去看木,问“这木能用么”
黄老匠点了点头,用拐杖敲了敲,说“一百二十年的椴木,是好料子,徒儿们这就卸板子罢。”
工匠们本已散开,听到黄老匠这话,便各自取下背着的家当,组刨床,弹墨线,擦锯子。游淼要过去帮忙,黄老匠却道“不忙,跟着你的人,这小子叫什么名字”
李治烽报了姓名,黄老匠说“游小子,你且将他留在这处,临时要用什么,单子给他,让他去采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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