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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阑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瞬间倾城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有急事,必须回老家一周,无线网卡带着,有时间争取更新,各位看官大人且等待
女主后期能支撑整个家业也是从最开始逼急了才开始涉足商界,一个没出阁的姑娘能想到这些法子已经不错了俺的女主向来不万能,泪奔都是逼出来的。
、齐大非偶 下
夜半时分,佟毓婉在灯下苦苦思量如何才能说动同学将自己的画作拿出,并送与自己去寄卖,又反复思量此画廊必要开在租界,毕竟能购得油画装点家饰还是以洋人为主,如此一来门面又要装潢得更西化一些,必要时需求助学校新近请来的游历法国的教授来帮忙设计布置,如此一般还可以与校方联系做些嘉奖竞赛之类。
她冥思苦想,自己将所思虑的种种纳入已经详尽了的计划,百般仔细读了读,总体还算周全,接下来便是寻找合作者。
抬眼又看见桌上摆放的那一对宝石手镯,人幽幽的叹了口气,看来,想让满清遗裔的母亲接触周霆琛堪比登天,更别说有其他的想法。
思及心中那个人,灯下的她似忆起了那场连绵细雨中,他一身黑色风衣为自己撑伞时的认真模样,心兀自甜了一下,嘴角不由上扬,将手镯带在手腕上摩挲着,在灯光下任由它的光芒耀得心乱。
房门忽然被敲响,毓婉惊得回首,素兮面色忧虑的闪身进来,似有为难的看了看毓婉“小姐,正门外好像有人在等你。”
不知为何,毓婉笃定正门外那人是周霆琛,喜上眉梢的她顾不得夜寒风重推开房门跑出去,素兮见状连忙上前拉住小姐比量嘘声,再带着毓婉小心翼翼避过众仆人眼光从侧门走出去。两人蹑手蹑脚走到佟苑一边,素兮推手让毓婉等在花影深处,自己则悄然走到佟苑正门,向周霆琛方向轻轻咳一声。
今日周霆琛有些微醺,刚从生意场应酬归来的他一个人静静的靠在小汽车旁,微躬了身子以手掌挡住夜风,点燃打火机,腾的一团温暖火苗带着袅袅的烟雾,笼住了他入鬓的眉眼,也笼住了他坚毅的面庞,仿佛是夜色里隐身的野兽,虽无捕捉猎物的欲望,却周身都散发着危险。
他本不想来,奈何心中仿佛缺了一角,归家的途中命司机掉转车头开到佟苑,当视线触及佟苑那樘贵气十足的大门,人又有些烦闷,不知来此处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决定,吸一支烟就走,不愿真真切切面对心中记挂的她。
听得素兮咳嗽,周霆琛猛抬起头,迫人于无形的气势使得她凉凉吸了口气,这样的男人,岂是从未走出深闺的小姐能够驾驭的不过,事到如今,她唯能硬着头皮招招手,随即闪回花影簇簇的阴色里。周霆琛盯住素兮闪去的背影沉吟须臾,立即利落回身上车,那黑色小汽车轰了马达呼啸从佟苑门口驶离,引得原本正在发愁是否入内通禀老爷太太的佟福垫脚眺望,心中犯了嘀咕怎么这人出尔反尔如同家常便饭般等在佟苑门口,是会客还是路过终究给句痛快话,等了一刻钟又离去,当真是个不懂规矩的异类。
小汽车从毓婉面前迅速开过,她心头一凉回首望望素兮,素兮也不懂得为何周霆琛明明看见自己又毫不留恋的绝尘离去,她张开嘴无辜分辨“他明明看到我的,怎么又走了”
毓婉定定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咬住下唇,见车头并没有掉转的意思,心中有些失望“算了,咱们回去吧。”
“小姐,不再等了”素兮犹豫的问。
“不等了。”毓婉将手帕塞在袖口里,提了裙子回身前行。
主仆二人慢慢踱到旁门,心事沉重的毓婉迈步险些撞入一个人怀中,她硬生生被那人拉住了双臂,猛地抬起头,映入眼中的正是那个刚刚离去的周霆琛。
毓婉脸边一热,将手臂挣脱开,“怎么又回来了”
周霆琛定定凝望了她,微微有些酒气的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毓婉的问话,两人对视了一阵子,他才笑“我来为你祝贺生辰。”
毓婉笑着抬起双眼,正顶在他的下颌上,原本被咬得苍白嘴唇红润起来,微微上扬“中午不是送了寿礼来,何必又多此一举”
他低头满意的看见毓婉手腕上正带着自己送来的手镯,月华下手镯仿若能耀亮她的手腕,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还是要来见见你才放得下心。”
毓婉发觉周霆琛正在看自己双手,见得手镯正带在那儿,怕笑话自己心急连忙扭过身,双手绞在一起不给他看,她心中有无限羞涩,又有无限甜蜜,还有一种存在梦中并不真实的感觉。
周霆琛见她绞了手,纤细的手指在宝石手镯下映衬得雪白修长,侧颜的她眼波流转惹得他离不开目光,愿这般天长地久的站在这里陪着她该有多好,仔仔细细听她嗔怪自己“这般晚了,你又没了车子,如何回去”
心一软,他低沉的笑道“那你陪我走走”
毓婉愣了一下,回头紧张的看了看素兮,素兮此刻如同保护自储藏果实的刺猬,戒备盯着欲拐带自家小姐的周家少爷。毓婉低头想了想,对素兮说“我去去就回。”
素兮上前一步“小姐,这样不行,你不能和周少爷走。”
毓婉顿住,粲然“可还记得我们的计划”
素兮想起小姐要与人做生意的事来,又用复杂的目光看了看周霆琛,此人实在不是一个好的生意伙伴。不过在佟苑如此久了,素兮多少也知道小姐的倔强脾气并非轻易能拦得住的。
所以她只懊悔自己不该一时于心不忍带小姐来见周霆琛,倒不敢把心中怨恨放在小姐或者周霆琛任一身上。
毓婉回过头,与周霆琛并肩走在一处,低头说“走走也好。”
周霆琛并没有细问主仆两个人对了怎样的暗号,两人散步离开佟苑,世界顿时安静下来,仿佛一条幽黑无尽的小巷,只有他和她一同并肩前行。
一直走着,走着,脚下的石子绊到毓婉,她身子一歪,他突然抄了她的手,毓婉挣扎了几下,哪能逃脱他的掌心,便由他热热的抓了手指拢在掌心,两人就这般静静的继续走下去,听得彼此怦怦的心跳,谁也不肯开口破坏这难得一见的宁静幸福。
转过佟苑外的小巷步上大街,路灯一下子亮起来,毓婉如同被人唤醒了神志,微微用力挣脱了周霆琛的手心,他发觉她郁郁寡欢,停住脚步低头看过去,她恰昂起头“今日杜家伯父伯母来为我庆生,希望我尽快给他们个答复。”
周霆琛浓眉拧住,声音立即肃冷“拒绝。”
他的目光坚定不容置疑,但她叹口气转过身“若能和杜家合作,我们家还能有机会挽救一败涂地的局面。”
周霆琛目光直逼住毓婉的,语声里尽是阴沉“他们用这个逼你”似有将杜家铲平的架势。
毓婉摇摇头,“倒也没说什么逼不逼的话,只是有些事总要想些办法才能解决,我想过了,如果能做间画廊给家里解决些寻常花销,再由我父亲过去的同僚学生资助做些其他营生,也不会真落得窘困地步。”
周霆琛微微一笑“画廊”语气上扬,似足了嘲笑。
毓婉以为他在嘲弄自己,有些尴尬“我手中盘算了有三万寿礼,拿这些钱来做个为同学做媒介的画廊也算充裕,只是要在租界开才好,我对那里并不熟悉,上次见得你与法租界似乎有些交情”见周霆琛还在笑,眼角细细的纹路也都是笑开了的,她负气抬起手将他双眼遮住,才有勇气将自己酝酿已久的计划讲下去“不要笑,我可是准备认真付房租的,你帮我寻个能做画廊的地址就好,其他都由我来,租金我是一分钱也不会少你的。”
周霆琛宽大的手掌用力搂住毓婉肩头,将她按在自己胸口,她哪里受得这个,忙心惊肉跳的躲开了,对他炙热的目光期期艾艾的问一声“到底许不许我”
他柔声道“若你只是想做家画廊闲来无事打发时间,我明日就去办。若你想凭此维持家计为你父母解忧,我不许。”
毓婉以为他还在气恼自己父母行事势力,急着向他解释“我父母惯是旧朝廷的做派,有些事并非与你刻意为难,你信不得他们,还信不得我么”
昏黄的路灯灯光映照在毓婉认真的小脸上,周霆琛被逗得扑哧笑出来,抬起食指刮了她的鼻尖“急什么听我说完,我想说”
她被他缓慢的语气吸引住,不觉中了圈套,跟着呆呆的问“说什么”
“我想说,我的女人无需为家计操心。”他笑着吻住了她的唇。
记者手记
佟老太太醒来后,我们一直在忙碌去往上海的一切事宜。
由于她身体状况极其糟糕,随时都有可能再次陷入昏迷,我与她的家人担心她承受不了长途跋涉,买了一个车厢六张卧铺由佟老太太孙子重孙子一路同行,还联系了两名医护人员一同前往,以防佟老太太沿路需要抢救。
火车2550次需十二个小时才能到达北京,我们一行人在北京休养时日后,再搭乘1461次前往上海。沿途近两千公里,也是佟老太太当年离开家的距离,是她用一生眺望的距离。
此次行程所发生的一切费用由她并不富裕的孙子全部承担下来,这个憨厚的中年男人颤抖着手指摸着奶奶的白发哭得像个孩子。
他说少年时一次误报志愿害得奶奶受尽折磨,他隐隐约约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不知详细根由。奶奶为了隐瞒事情经过,减轻他心中负疚,命他的父亲不许对孩子吐露关于自己挨批斗的一个字。所以,杜志刚只是知道奶奶因为历史原因被关押,却从不知所谓的历史原因竟是这些
有时,人生会因为我们偶尔一次冲动被扭转,结局远非我们所能想象。
佟老太太,亦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此次家里长辈摔伤了,锁骨,胸骨都有重伤,我虽然帮不上太多的忙,但总是住在医院跟随照料。所以很多时候没办法动手写文。终于回到北京,希望可以加速将一切补上。
今天预计三更,各位看官大人接招
、愿随君去 上
画廊的事有了周家协助,进展异常顺利。
在法租界最繁华热闹的地段,毓婉与同学进行了画廊开业剪彩。毓婉当即成为同学勇于先进,冲破世家规矩礼教的典范,为示支持,纷纷拿出自己最引以为豪的画作在此寄卖,并声称愿无条件长期签约下去。周霆琛邀请了多家报社的记者端了相机不住的拍摄,毓婉手拿剪刀迎上他赞许的目光,羞涩的低下头抿嘴一笑,剪刀合并,彩带应力落地。
此事并没有得到毓婉父亲的赞同,他甚至为了阻拦女儿抛头露面开办画廊,不惜以断绝父女关系为要挟,颇为守旧的那氏对女儿出门做生意并不全然反对,只因她知道佟家若再没有人站出来张罗,怕是支撑不了几日了。
“婉儿这孩子的性子若能锻炼锻炼也是好事吗,来日做了当家主母,也不至于落得像我这般越过越落魄的地步。”那氏拿了印有毓婉开业照片的报纸,将花镜取下,从容应答丈夫的分开。
“她这般小小年纪就喜欢抛头露面,还有哪家肯让她去做当家主母哟”说到气愤处,佟鸿仕跺脚叹气,“你也不管管她,学画也好,读书也罢,总不至于去租界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这下可好,婉儿原本就已有不佳的名声在外,如此一来,怕是更有人等着看我们佟家的笑话”
佟鸿仕口中所说的看笑话的人,是杜瑞达。
杜瑞达早餐时先习惯读报,看遍了大大小小的报纸才肯伸手吃容妈妈亲自准备的早餐。多年来已是习惯。因此杜家人常先吃饭,单独为杜瑞达留出一份来,待他读报完毕再来用餐。
今日是个例外,他拿着报纸面带赞许的笑容快步走到餐厅,见花枝蔓萝下两位夫人长子长媳都在用餐,并不见杜允唐踪迹,原本绽在面颊的笑容顿时落下来,“允唐呢”





烟火阑珊: 分节阅读_18
“我在这儿,父亲。”楼梯上走下懒洋洋的杜允唐,身穿西裤马甲,手勾着西装搭在肩头,慵懒的靠在楼梯上“父亲找我有事”
见他这般纨绔模样,杜瑞达心中又是气又是恨,将报纸摔在餐桌上指了允唐的鼻子斥责道“有你这样的纨绔子,杜家就是纵有万千家蓄也早晚被败光的”
姨太太翠琳抿嘴一笑,睇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又正了面孔“老爷,不要生气了,允威昨日又成功谈下一笔与英国人合作开纱厂的生意,也算是咱们杜家的大喜事了。”
杜凌氏面色一沉,当即将银拍在桌上“此事麻烦颇多,允威又有自己的生意要做,正好可以让允唐来接手。”
美龄哪里放得过这样的大好时机,起身为父子俩打了圆场“二弟近来也是太忙了,所以才睡晚了些。那纱厂的事交给我和允威就好,待二弟忙完了自己的事,再从长计议学做些生意也不迟。”
杜瑞达狠狠的盯了杜允威满不在乎的脸庞,以手指砰砰点了点桌上的报纸道“你瞧瞧人家佟家的女儿,还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女儿家,也懂得为家里分忧自己创办画廊,我们家家业如此,原本不指望你们开疆辟业,只求能守住这份我辛辛苦苦打下的家业,竟也是不能。”
杜允唐顺着楼梯慢慢走下,走到餐桌前拿了报纸,照片中毓婉正抬起头对镜头之外的人露出灿烂笑颜,凭借佟家如今势力怎么可能会在法租界最繁华之处开办画廊,此事必然由他人协助完成。这个他人,定是站在记者身边的周霆琛。
杜允唐脸色阴冷,将报纸甩在桌上“这样女人谁敢娶,居然抛头露面跑去做生意。”
杜瑞达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我倒是宁愿有这样敢于走出家门败坏门风的女儿,也不愿有你这样困守产业眼高手低的不孝子”
杜凌氏见状连忙起身拦住丈夫“行了,总是看见他就骂,他还乐意回这个家允唐,吃早餐。容妈,你再准备一份二少爷的早餐。”
容妈答应,刚回身,杜瑞达冷笑“把我那份给他吧,见了他,我便是想吃也没了胃口你且惯着吧,早晚都有应验的一天”
杜凌氏心中忿忿,为了不给对面的翠琳看出端倪,只是拉着儿子的手坐下吃早餐。杜瑞达愤然离去,允威见状立即起身向杜凌氏和自己母亲告之已经用完早餐,随即追了父亲而去。
杜凌氏狠狠挖了允威背影一眼,又看了看报纸上佟毓婉的笑容,神色更重了些。
忙碌一整日,连口茶也来不及喝,生意竟是出奇的好,没到中午,竟有了百余块的进账。毓婉托前来送画寄卖的同学为自己向教员请假,决定先忙过这段再回学校复课,那同学自然愿意,应承下摆手与她告别。
同学前脚刚走,黎雪梅后脚跟到,越发消瘦的她睁着眼睛摩挲了漂亮的门脸,掀开门口垂下的吊兰风铃对内里的毓婉轻轻一笑“可真是个能人,说做,还真做起来了。”
毓婉许久不曾见到雪梅,见她分外高兴,连忙跑过来拉着手“快进来,我去了你家几次想要探望,都说你回老家去了,病可好些了”
雪梅尴尬笑了笑,并没回答,只是走到门口支起的画板前看了看,两只并无生气的眼眸忽然闪了一丝渴望,似乎又想到什么,随即黯淡了下去,她拿起画笔在调色板上蘸了些油彩,幽幽的叹息“我都好久没有拿画笔了。”
毓婉静静陪在雪梅身后,“那你再试试。这是我今早画的,没没上色。”
雪梅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将画笔搁回去,木然摇头笑笑“如今,想画也画不出。”她比了下心口位置,“这里乱了。”
毓婉发觉雪梅异样,正想劝慰,门铃一响又有两位高大的洋人夫妇进门挑画,她歉疚的朝雪梅笑笑,随即去迎客,详尽为那对夫妇讲解完,回头再望,不知何时大门敞开雪梅已没了踪迹,门口的风铃正在迎风起舞,她走过去想探身子看看雪梅究竟去了哪里,刚走到近前,风铃应风坠地,啪的一下子砸在地上。
她心惊了片刻,弯腰想捡起风铃,面前已有人先了一步,他俯下身捡起风铃迎上她受惊吓的表情,情不自禁先笑了“吓到了”
毓婉也是笑了“突然掉下来的,也不知怎么了。”
周霆琛伸直手臂拎起风铃,将上面的绑绳扯了扯“再去寻些绳来,我帮你重新弄好。”
毓婉嗯了一声拿来剪刀和绳子,周霆琛将绳子剪断,绑好,拴在风铃上,她怕有声响,两只手并拢端着风铃底端,他踮起脚系好风铃,她被迫无限靠近他的胸口,淡淡清新的烟草气息混合着连日来念念不忘的味道冲进她的呼吸,心立即怦怦乱跳起来。
周霆琛并未察觉毓婉脸颊的绯红,将风铃系好,毓婉将手心放开,整个人愣愣的站在他的一方天地里,地上,他的阴影抱住了她,似紧密不肯分的两个人。
如何不肯分,如何不能分,他到底怎样想,思及这些没有来的烦乱。
他低下头正看见她眉目拧在一起,笑问“在想什么”
毓婉险些脱口而出,幸好及时收住了嘴,摇头不说,周霆琛见她如此也不追究,命门外守着的大头和小胖往画廊里搬了些箱子。箱子打开,各个是罕见的西洋花草。毓婉背靠在大门上,欣然看了这些话,无意中抬头才发现,自己画廊外街面上站了十几个人,面目凶恶,大约都是周霆琛的手下,除了小胖大头忙前忙后帮忙搬东西,其余人,她如果不无意中望见,便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存在。
她深深吸口气,回头笑“来我这里还带着人”
周霆琛并不在意,随口回答“没有,一会儿要去办事。”
毓婉心中一沉,帮忙收拾花草的手指停了停。她从那次周霆琛在周家与记者对峙可以看出,帮派里的所谓办事多是打打杀杀的买卖。如今周霆琛身为大少爷自然不必亲自动手,但刀剑无眼,谁知哪日命断他人刀尖。一直以来,她并不想去深思他所作的行业,可这一天总需来面对。
她叹口气,没说话,过了许久才怅然“这些西洋花卉异地而居,不适气候,也不知到底能活多久。”
周霆琛似乎也察觉她的语气含有惆怅,故意绕过话题“若是这些没了,再就新的,只要你开心就好。”
毓婉避开周霆琛的目光,深深叹气“花堪比人,精心灌养也有感情,哪是说换就能换的。”
周霆琛见她心思沉重,并没有答话,只是陪同她一起为花浇水,毓婉在前愁容满面的浇水,周霆琛跟在后心思凝重的陪同,两人亦步亦趋相隔总是极近的距离,地面的影子一会儿分,一会儿合,似极了阴晴圆缺。
大头和小胖搬完花草见此情状悄悄撤到门口,两人互相点了根烟靠在画廊门口抽起来,小胖咂嘴“这些花至少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在眼前比量一下。
大头若有所思回头看了看画廊里的两个人,深深吸口烟,“别说这个数,就是再翻十番,大少爷也愿意为里面那位小姐出。”
此话得到小胖心有戚戚的赞同,两人又深深吸了一口烟。
街面缓缓停过一辆车,大头见状立即警惕的将烟踩灭,用肩膀拱了拱小胖“看,谁”
小胖抬头,正看见杜允唐一身白色西装从车上走下,抬头望了望画廊的牌子“婉居”露出一丝冷笑。
大头立即将腰间的手枪按住上前走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说话算话,二更
叫好的留言,没事的撒花,蹲坑的敬候第三更
、愿随君去 中
杜允唐身后是杜凌氏,大头见状将枪压了回去。
杜凌氏今日押杜允唐来本是私心,想看看佟毓婉到底折腾出了怎样的画廊值得杜瑞达如此赞许,母子俩下车远远就看见画廊门口站了十几人,她眉头蹙起“这是谁家的人”
杜允唐见那些人的样貌,知周霆琛必然也在“婉居”之中,脸色顿时难看“自然是周家的。”
杜凌氏不悦提裙上前,大头与小胖连忙敲门示警,毓婉和周霆琛的身子各自闪开,毓婉抬头望见杜凌氏心头沉了沉,见她身后跟着杜允唐更是神色重了许多。
杜凌氏先将画廊里面打量一番,墙壁四周所挂画作虽不是名画,却也不乏新鲜风范,玻璃窗格子的陈设配上了新摆放的异国花卉,还有一些石膏像夹杂其中,倒颇有些洋人开设画廊的风范。她见毓婉有些尴尬,忽然开口“佟小姐,今日我来挑画,你不必多虑。”
毓婉回头看了一眼周霆琛,他正与杜允唐对视,杜允唐进门时正看见周霆琛与佟毓婉两人迅速分开的动作,带着说不清的艳情暧昧,所以脸色越发难看。
毓婉应了一声将手中的喷壶放下走过去,为杜凌氏指了几幅画,杜凌氏一一审阅许久才开口“我要你画的。”
被要求是自己画作,毓婉心头忽悠悠一沉,本能回答,“我画的远没有同学们好。”
“但是你做生意的才能倒是比她们强了许多,这画廊由她们来做必然是做不起来的。”杜凌氏微笑。
毓婉有些沉不住气“杜伯母,上次我们所说的事,我以为您是明白的。”
杜凌氏以手帕掩住嘴淡淡一笑“你认为我们娘俩过来是为你们亲事”
一句笑话,引得杜允唐和周霆琛脸色都有些变幻。毓婉见状又气又急又怒,只能正色道“杜伯母,此事不要再提了,方才是我越矩了。”
杜允唐盯着周霆琛的神色嘴角微微一扬,似笑非笑走过去,“为什么不提我父亲说,佟毓婉可是世家里最值得娶回家做媳妇的上佳人选。”
毓婉听罢这些话当真有些慌了,她应酬手段尚浅,哪里敷衍得了杜允唐的调侃,周霆琛目光死死盯住杜允唐沉沉开口“要知道即便毓婉当真是上佳人选,也未必是你们杜家的。”
杜允唐拍拍周霆琛的肩膀笑得好不奸诈“周兄忘记了,佟小姐杀了贵府小姨太,你家老爷可是一直耿耿于怀呢,怕是周老爷愿意迎进新妇,佟家也未必乐于与地痞无赖做亲家”话音未落,周霆琛一把揪住杜允唐的领口,狠狠攥着不放,杜允唐也不示弱,反手将周霆琛的手腕抓住,也是不松。两人当下较起劲来,惊得毓婉险些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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