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花开不记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眉如黛
吴秋屏低声道“这样一说,我便有些明白了。反正他们给了钱,我们便升他们做堂主,他们再给钱,我们便替他们杀人,有时候是杀点子,有时候会凑巧连雇主也一块解决,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依约办事,做的正正经经的买卖可他们毕竟当的是浮屠堡的堂主,堂主接连不断的殒命,势必令堡内人心动荡。”
花千绝一手支著额头,一边低笑道“你是在怪我把浮屠堡当儿戏你可知道什麽叫壮士断臂其他堂要乱,便随他们乱,其他产业要垮,便随他们垮我要的是千磨万砺後的浮屠堡,不是尾大不掉的浮屠堡。我便要借这个机会,好好看看谁对我忠,谁对我不忠,我更要让正派好好的去得意,让他们尽情的享受胜利的快感。记年那边,再多的银两短缺我也会想方设法的解决。只要你、苏媚娘、耿勇,给我好好的管教你们的下属,招徕人才,韬光养晦,直到最後一次对决的到来。”
花千绝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良久才再次开口“等等我差点忘了,记年执意出去,我们的计划大概还要再变动变动。”男子说著,皱著眉头站起身来,拿起朱笔在身後的地图上重新圈画了几笔,道“若我的估计没错,他大概会走这一路南下,沿途将要变卖的产业,暂时先别卖了,各分舵也给我弄成热热闹闹的样子等他来明察暗访,别让他担心对了,我想让媚娘偷偷跟著他去,照看送药,多少有个人手,你意下如何”
吴秋屏不假思索的飞快接了一句“让贫道跟著媚娘去。”
花千绝蹙了眉头,淡淡拒绝道“你不能去,你专心配药,我儿生死全系你手中。”
吴秋屏脸色瞬间黯然了一下,微微抬高了声音道“堡主,既然缺钱,我和媚娘上次劫到了那几百万两银子,为何又尘封不用”
花千绝冷冷打量了他一会,才开口道“你难道还想不明白沈频真就是在等我们用这一大批来历不明的银子,可我又如何会让他们称心如意。”他说著,侧身过去在地图上用力一指,见一处山谷上用朱笔标注了三个字,落英谷。
吴秋屏一凛,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麽,於是在沈默中低著头退了出去。
窗外,一轮红月正悬。
岁月如梭,俯仰之间,又是两年韶华匆匆溜走。
两年後,销金阁。
“劝君早宽金缕衣,劝君早纵少年情,娇花在旁直须折”
翠袖楼,酥胸半抹的歌女,一边轻启朱唇曼唱著,一边怀抱著琵琶,在寻欢客身旁缓缓摆动腰肢。一位白衣青年端坐在客座之上,目不斜视的浅啜著清茶,他对面,淡黄锦衣的青年姿态闲适的摇著一把玉骨山河扇,刷的一声,黄衣青年潇洒的合起折扇,低笑道“花兄,你不觉得这小调稍加改动一番,便变的酥媚入骨,妙趣横生吗妙,实在是妙极。”
这二人正是沈频真与花记年二人。两年光阴,磨去了当日少年清秀面孔上最後一丝稚气。花记年听了他这句话,冷哼了一声,显然是不屑於回答。沈频真也不介意,立起身来,背对著白衣青年低声说“明日起,远征苗疆邪教,那里遍地虫雾,怕不如中土自在逍遥了,花兄还是趁今日作乐的好。”
花记年冷笑几声“你原本说,这次联合正教,是为了在一旁隔岸观虎斗,你我在一旁好好见识各派高手的实力,到时候正面交锋才好百战不殆。为何现在又变卦,让我们浮屠堡自己调兵遣将,你到底要洞悉他们,还是要洞悉浮屠堡的底细”
沈频真摇头苦笑道“花兄多疑了,你我既然同怀大恨深仇,为何又要互相猜疑我这番安排,实则是希望能在这次围剿中布下我方的人手,到时候他们两虎相伤後,再里应外合,将他们一举击破。”
花记年看著他想了一会,却一时找不到什麽破绽,於是冷著面孔站了起来,再不看满室莺翠,径自推开窗户一跃而出,不久便消失在夜幕中。沈频真侧耳听了一会,然後伸手挽住舞女中的一人,将她带入内室中,禁闭好房门後,一整仪容,竟是对著那舞女一拜,恭敬道“秦女侠,方才失礼了。实在是我与那人整日步履不离,无法单独相对,才想出这样一个苯法子,还请女侠见谅了。”
那女子对著这年轻俊美的还真山庄庄主这样诚心诚意的道歉,哪里还生的出半丝火气,倒是红了一张芙蓉面,低声道“庄主客气了,既是同谋大业,自是各尽其力。时间紧迫,庄主这次想说些什麽计划,还是抓紧的好。”
沈频真面容一凝,肃然道“女侠可记得,二十年前正教为何围剿的浮屠堡”
那女子疑惑道“那时浮屠堡与江湖不相往来,却人人衣著锦绣,穿金玉玛瑙,因此不知道有谁传言说那浮屠堡旧址落英谷中,埋藏有巨大的宝藏,似乎还有抓住的浮屠堡中人确实吐露,那浮屠堡地宫中是用金玉铺就,还有一座一丈高的天晶紫玉像。可事实上,当正教损伤折半才攻进去,却连地宫的影子都没摸到,可见是有人造谣。”
沈频真低下头去,轻声说“可是我最近暗地里得到一个消息,这宝藏,确实是真有其事。”
女子大惊道“沈庄主慎言你可知道这黄白之物会让多少人杀红了眼睛,再别让我们像二十年前那样白白损伤了。”
沈频真低笑道“千真万确。朱雀营中此刻便混入了几个浮屠堡的奸细,我这便把名字告诉秦女侠听,待明日我分散那浮屠堡小公子的注意力,女侠再把这几个奸细抓去细细拷问,他们就会老实招待,浮屠堡有一间密室,自从堡主和小公子去落英谷不久,便陆续运回上百万两的银子。女侠请想,在一夜之间装满了几百万两的银子,若不是真有宝藏,这钱财从何而来”
沈频真说完,在暗处微微冷笑了一下。那几百万两银子,自然是真有其事,不过却不是什麽宝藏,恰恰是还真山庄那笔被劫的镖银。
“浮屠堡有宝藏浮屠堡真有宝藏”那女子连续默念了几遍,才踉跄後退了一步,眼中渐渐也燃起了一丝充满欲望的火光。“这次,怕是二十年前的一幕,又要重现了。”
“十二大门派围攻浮屠堡,自然是势如破竹。”沈频真笑著续道“频真无论是眼见邪教一一消亡,还是眼见著天下之财重新归於天下,都是一样的欣慰。频真自己,也大仇得报了。”
第三十章
30,
这一次密谈,便让这个煽动无数人欲望的消息,随著信鸽飞入各大教派,一传十,十传百,无论是古刹中心如明镜的高僧,还是江湖上杀人无数的九流门派,都或多或少的卷入这个物欲的旋涡。
这一切,出於江湖人出与各种目的的谨慎,和他们特有的狡黠与机警,竟然也瞒的滴水不露。围剿的网一层一层的扑就,只是脱离了他们计划的一环,还是出在一切缘起的地点,落英谷。
这个消息传出不久後,丹霞观观主便擅自离开了前往苗疆的征途,率领门下五大得意弟子,一行轻骑,暗地里直奔落英谷去了。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赶路之後,这一行人终於到达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山谷,脸上满面风尘也为之一缓。
观主燕永看著隐没在荒草中的断壁残垣的浮屠堡旧址,不由捻须大笑道“二十年未见了,那次血战,燕某还是一血气少年,如今却过而立之年,物是人非,本该伤感,可此时想到能将种种不义之财用之於民,燕某人此时心中便只有欢畅之情了”
他身边弟子闻言都是长笑附和道“观主心怀家国,真是慈悲心肠他人愚钝不堪,自然想不明白──浮屠堡若真有那样一笔滔天宝藏,一时半回怎能尽数运回我等与其随大流,和他们从长计议围剿事宜,还不如领先一步,在这防守疏漏不堪的旧址中亲自寻宝。”
燕永大笑道“正是如此。”他说著,一边拨开杂草,一边寻著颓败的宏伟建筑群慢慢向前走去,眼中都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之情,他边走边道“你们看,这条路上,曾经尸横遍野,刀刃都砍卷了,衣角上溅满了油脂,到最後,人人都是虎口出血,却依然不肯放弃往前。原本应该要悉数战死在这里的,多亏了金刀阮从云,他当年也是年少英豪,凭著手中一柄六十四斤重的金刀,硬生生领著我们杀出一条血路。”
他说到这里,眼前出现了一座相对完好的主殿,碧瓦金墙,依然可以邀想当年天下无双的辉煌宏伟。燕永这时已经激动的无法自抑了,一边自言自语的念叨,深陷在当年的回忆中,一边撇开弟子,自己推开布满蛛网的殿门走了进去,嘴里还大笑不止道“这里,就是在这里,阮从云大侠一刀斩下了上代浮屠堡堡主的首级,再一刀,把那堡主夫人钉死在这面墙上,她死的时候眼睛瞪的那麽大,那时,还是少年的那个魔头,就在那个角落无计可施的看著我们冲进来,可他那时正与伽叶寺几个长老缠斗,如何能够抽身过来──哈哈──他只好眼睁睁的”
他说到这里,突然发现没了





花开不记年 分节阅读_23
那些弟子的应和声,正在奇怪,身後传来又一声推开门的声音,吱呀吱呀的响了一阵,空气也突然凝滞了起来,燕永诧异的回头看去,看到一个红衣男子提著滴血的刀缓缓走进来,那人还地笑著,一身红衣暗如劫火,如同炼狱中走来的修罗魔鬼。
大开的门外,一片血泊,男人看著其中一个还在血泊中挣扎的弟子低笑著说“我不杀你,你去送信吧,说花千绝在就这里,静候各位的光临。”他说完,又看著一个字都说不出的燕永轻声说“你知道吗,二十年前,我年幼的时候便发过誓,哪个外人闯进这间殿门,我便要像这样手起刀落──”
刀光祭起,眩如朝霞,眨眼间万籁复归寂静。
这一刻,一样是让刀口痛饮鲜血的良辰吉日,青年这边却是另一番光景。
冷月阁,千顷碧水,万炬银烛。
本是妖娆的耸立在巨大花盏间和荆棘灌木丛中的大理石殿宇,依山而建,正殿深入山腹之中,此刻却被鲜血染出狰狞之色。两名衣衫纤尘不染的青年男子从杀戮中的人群中走出来,率先走入冷月神殿,正是沈频真,花记年二人。他们脸上虽然都是一片平静之色,眼角却多少流露出几分欣喜与自傲。的确,战争越是艰难困苦,胜利的果实也越发的甘美。
顺著石桥,两人缓缓走到那座被碧水包围的巨大神像前,衣袖被风声吹动,水瀑顺著神像的手指从高空溅落,颗颗晶莹,滴落在人脸上,却冰冷入骨。
沈频真一边摇著折扇,一边指向前方“花兄,请看,前面这两条岔路便是登云路和乘云路,据说一条可以通向朝丝阁,一条可至暮雪阁。”
花记年冷笑道“你是在让我选了一条路只需应付冷月教护法,一条路要去与教主争衡。你定然知道是要走那条的,还让我选,是何居心”
沈频真低笑道“花兄的实力,频真可是亲眼目睹过的,即便是三个教主,遇到花兄,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他这样一个高帽子送过去,花记年竟是不再争辩,冷哼一声,道“我去右边那条,若是无事,再来寻你。”
他说著,纵身跃过断层石麓间丈许的空隙,在水虹间如踏虹登云。这条石麓走下去,一路上只听的见淅淅疏疏的水声,却伸手不见五指,昏暗的没有半丝灯火,若非青年目力惊人,几乎要一步踏错,坠入万丈深渊。可转过一个弯後,水声突然寂静下来,只剩下飕飕的风声,似乎来到了一个极为空旷的所在,然後死一般的寂静中传来几声清脆的巴掌声。啪啪两下,周围万烛齐明。
饶是花记年步步谨慎,也被为一变故愕然变色,下意识的伸袖挡住面孔,直到眼睛渐渐能在这刺目的烛光中适应,才连忙定睛看去,发现所在的居然是一个更加辉煌宏伟的神殿,不知顷尽多少人力才在山腹中开凿出这样巨大的殿宇。两排大理石柱上雕刻著华美的花盏,连向最深处那张巨大的白玉宝座。
宝座上坐著一个人,一身淡绿的正装,高冠广袖,在宝座上端正而沈默的坐著,面孔隐在黑暗里,在那样四不挨边的空旷巨椅上显得越发的落寞寂寥。
“江湖中无人见过的冷月教主,居然会是你。”花记年看了那人很久,才低声说了这样一句。
“我也没想到,来的会是你。”那人说著,终於从宝座上站起来,长长的袍踞随著他缓慢的步伐一点点拖过地面,直到他完全走下白玉石阶,烛光才完全照亮了那人疲惫而俊美的面孔。
“阮惜羽”花记年低声重复了一遍那人的名字,他突然想知道这个人坐在这里等待沈频真的心情,他还依稀记得镖局里那两个人暧昧不清的纠缠,所谓聪明人,总是对了些不能见天日的秘密,他这样想著,嘴角已有了一丝嘲讽的笑意“你在这里等他,等沈频真那人知道你的身份吗倒是抱歉了,来的是我,他选了另外一条路。”
阮惜羽淡淡的笑道“我在这里等他,本想对他全盘托出的,他既然没有来,我还有什麽好说的,每个人都有些故事,要瞒上一辈子,就像花兄你。”
花记年的脸色突然变了,後腰的银笛猛的滑到手边,山风混著杀气,将绿色的衣袍和春白的袖角卷成一股,发丝飘飞著,两侧的水面上倒映著这二人的影子,一样的年纪,一样的孤傲,一样的心伤。花记年凌厉的哞光亮如烛火,攻势却最终凝而不发。阮惜羽伸手握住了花记年手中的银笛,低笑著问道“为什麽不打”
花记年突然大笑起来“你是我此生最恨的一个人。我千万次的发誓要将你挫骨扬灰,可不知道为什麽,这次却不想和你动手了。”
阮惜羽沈默的看了他一会,居然也低低笑了起来“既然两个都是伤心断肠人,又何必再打呢”他们看著彼此,指著对方大笑起来,越笑越恣意,直至直不起腰来,才走近了轻轻一击掌,挑衅的看著彼此“这次歇战。”
“仅此一次。”
阮惜羽大笑著抽回手去,从怀中掏出一个丝绸小包,递给花记年,语带讽刺的笑道“这个东西,我本来想毁掉的,没想到这次花兄居然对我有了不杀之恩,我便给你好了。你寻宝用得上的。”
花记年一愣,伸手打开包裹,看到里面居然是一块碧玉制成的浮屠令,不由的抬头看去,问道“寻宝什麽意思”
阮惜羽摇摇头,笑著说“你们浮屠堡的事情,我怎麽会知道那麽多。你”他说到这里,伸手解下沈重的正冠,扔到一旁,背过身子,朝殿外走去,“等会遇到他,就说冷月教主是个胆小鬼,已经逃跑了。”
花记年半晌说不出话来,收起那面浮屠令,似乎又想起什麽,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拧开朝嘴里倒了几滴。这时,他看到一位穿著妖美的女子从殿外进来,於是随口问道“苏姐姐,我不是说过你别跟的太紧吗你找我何事”
苏媚娘低著头说“堡主给小公子送了一个包裹。”
花记年一楞,伸手接了过去,慢慢的打开包裹,发现里面装了一味中药。
当归。
花记年愣了一下才问道“当归他什麽意思”
苏媚娘低下头去,轻声道“堡主是说,你该回去了。”
花记年骂道“难道他叫我回去,我就该马上回去吗可笑,我这里大事正办到要紧的地方,他凭什麽任意使唤我,他难道还以为我是当年任他摆布的小孩子吗”
苏媚娘想了一会才劝道“你出来这些年,他可曾有一次要你回来过这次送这些来,说不定真有些要紧的事情需要你。何况,两年了,你难道没有一次思念过自己的父亲”
花记年低下头去,寒冰般的表情出现了丝丝裂痕,挣扎、犹豫、愤怒、苦涩,等等情思如同井水般汩汩渗出。她问他,你难道不思念自己的父亲心里空了那样巨大的一个缺口,深夜难道不曾隐隐作痛,彻夜难眠不曾吗
花记年咬著牙转过身去,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让我一个人再想想。”
第三十一章
31,
半月後,落英谷。
这个被世人遗弃了二十年的幽谷,此刻如潮水般聚满了人,花瓣被脚碾碎,花枝被攀折,淹没在茂密芳草的破败宫宇也重新被人潮唤醒,抖动著吱呀作响的门窗。这些人中不少是名重一时的武林前辈,更有不少义薄云天的大侠,他们站在人群的最前列,与那个站在无人敢靠近的正殿门前的男人,成分庭抗礼之势。
天空的云被夕阳染成血红和灰紫的颜色,在头顶如同泼墨般一泄千里。风剧烈的抖动著人们的衣袍,只有那个靠著殿门站著的,一身血红锦袍的男人,还在懒散而邪气的微笑著,仿佛这片他随口聚起的敌人,是什麽无关紧要的事物。
“花千绝,你一定想不到吧。天下要除魔卫道匡扶正义的人竟然这样多,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花千绝仰头大笑道“来得确实多不过花某还是招待得起的。”他说著,抬腿踢了一脚,一个头颅就顺著这尽头骨碌骨碌的从石阶上滚了下来,一直滚到人群前。如同一滴水落入滚油之中,刹那间炸开声来“这是燕观主这是这恶贼这魔头”
花千绝笑的越发恣意,伸手打开殿门,大笑道“废话少说,诸位来此,想必都是为名为利。不过,谁都想要名利,有胆子来取的却没几个。”他说到这里,旁若无人的走入那间无人敢靠近的正殿,笑道“敢和花某一较高低的,随我进来吧。”
人群中霎时间鸦雀无声,只是人人都盯著那扇半开的殿门。良久,才有人小声说“这魔头的意思,是只有杀了他,才能得到名利了。”
另一人冷哼道“这魔头人人得以诛之,不如大家群起而上,不愁不将他砍成肉泥。”
这两句话说出来,当下人人骚动,人群中乱作一团,竟是人人想冲入殿中。站著人群最前的迦叶寺方丈见了这阵骚乱,微蹙了眉头,以佛门狮子吼的功夫硬生生压下所有碎语,低声喝道“诸位稍安勿躁。花堡主一身武功确实了得,诸位进去不过徒增伤亡,不若贫僧与六位掌门一同进去,余下的数位掌门在此镇守。虽然以多敌少,有失公允,但那殿里说不定机关重重,为求周全,一时也顾不得了。”
他这样一番话说出来,周详合理,人人都不免点了点头,诸派掌门皆持了神兵利器,口中应道“方丈此言甚是。此行虽风险重重,但为了伸张大义,我等义不容辞。”
商议既定,一行人运起神功护体,踢门而入,却见大殿中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一个人的影子。这变故如同平地里一声炸雷,方丈面色大变,低喝一声“不好”率先跃出殿外,他话音未落,就看到殿中落下巨网,用细密的天龙银丝编成,一个人躲闪不及,正撞到网上,刹那间被勒紧的网连骨头一起割成无数肉泥。其余几人在匆忙间伏低身子,不料地上翻板突然掀开,露出一个三丈方圆的巨洞,电光火石之中,他们连挣扎都来不及,便深深坠入这个巨大漆黑的深坑。
伽叶寺方丈见了这样血腥的一幅画面,脸上终於勃然变色,厉喝道“魔头,你出来你出来”
花千绝从殿幕後面缓缓走出来,冷笑著回道“求名求利者,死得其所,善哉善哉。”他见那方丈脸上一片雷霆之怒,却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方丈莫气,其实花某人原本也不屑於弄这些手段,只是觉得你们一次进的人太多了,有些碍眼,若是一次只进一人,你我单打独斗,我也不会动用这些机关。”
“巧言舌辩”方丈喝道,骂道“都是我一念之仁,才害得诸位掌们身险囹囵,今日我誓破杀戒,待救各位掌门出水火之後,再向佛祖请罪”
花千绝冷笑道“身陷囹囵你们不是要寻宝吗我方才便是送他们到宝藏入口,你此刻叫他们回来,只怕他们还不愿呢。”他说到这里,看著瞠目结舌的人群,越发肆意的笑道“只是这宝可难寻的紧,我二十多年前误打误撞的发现了入口,於是便进地宫里走了一遭,第一次侥幸逃生,修养了数周,第二次遍体鳞伤,躺了月许,第三次骨断筋折,调息了年余,所行越深,便越加的风险,方丈还是速速回去念经拜佛求他们见好就收,切莫深入吧。”
方丈听到这里,脸上微露犹豫之色,旁边一人连忙劝道“方丈,这魔头泯灭人性,他说过的话,你如何能够信,我看,还是赶快逼迫他讲出这地宫的走法才是正理”
花千绝大笑道“好个聪明人,你便好好想想怎麽逼我吧。”
正在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人从远远从谷口奔来,在人群中挤到方丈身侧,从怀中掏出一个字条递给方丈,方丈连忙展开一看,见纸上一行小字写道“当归送到,花记年不日将至此处。”
方丈看到这里,不由愕然道“什麽意思”
他见无人回答,只得自己将纸条从头至尾又看了一遍“当归送到,花记年不日将至此处。秋衣逢劫未死,奉庄主之令,易容为扶苏堂堂主,今计成,望方丈善加妙用。”
一骑风尘。
顺著毕州城郊的小道一路策马而奔,粗长的马鬃随风卷起,眨眼间奔入小树林中。这条路花记年曾经走过,那时却不是这样一骑孤骑,周围花草树木,两年光景後自然有了诸多不同,但只要一个晃神,便觉得眼前枝摇花曳,样样都是万分熟悉。
不多时,眼前出现了一条小溪,青年双腿用力一紧马腹,跨下骏马便凌空越过溪水。他依稀想起那个时候,一身红袍的男人朝他遥遥伸出手来,音容笑貌在记忆之河里千万次浣洗过,原以为它会渐




花开不记年 分节阅读_24
渐褪去颜色,却不料这一刻记忆浮出水面,那一幕一幕却越发的刻骨镂心。
那一小包当归在怀中散发著淡淡的中药香。那人派人送来当归,他说,你该回去了。花记年不想回,不愿回,可现在却已经踏上了回去的路,一路上莺歌鸟语,却总觉得是记忆里的人还停滞在他身边低笑碎言。走的越远,越是心急如焚,跑的越快,越是急不可待。
那个人,花记年心中禁不住的想到,那人叫他回来干什麽,那人需要自己干什麽,莫非是堡中出了什麽乱子可这麽些年来,那人从未需要自己干过半点事情,在他面前,自己便有滔天本事,也永远难当重任,永远孱弱如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儿。
1...1112131415...2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