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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郎何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非影
他会亲吻她,不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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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郎何处》 《萧郎何处》_分节阅读_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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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心疼怜爱,只因为这是她的要求。在他没有波澜的生活里,这么做和吃饭喝水是一样的。
他从未想过,她有一天会消失,更没有想过,在她消失之后,他会想她,而且,这思念竟如此叫人手足无措。
韩烬说的对,他根本没有留住她的理由。
可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韩烬见苏嬴脸色变幻一言不发,慢慢敛起笑容,眼神示意身后的玄武,两人一起朝那间琴室走去。
可是没走几步,白影一闪,苏嬴已伸手挡在他身前,右手玉箫斜斜一指,正是攻守兼备的起手式。
他依旧有些失神,手却很稳,声音虽轻却坚定:“陌陌是我的妻子。”
只是这样几个字,即便任性也好,却是全部的理由。
韩烬冷冷的看着他:“苏嬴,她已经把从前的事都忘了。她根本不记得你,也已经不叫陌陌。她的生活重新开始很久了,要我提醒你吗三公子,在她的新生活里,你才是多余的人。”
苏嬴却摇了摇头:“她离开你,是因为你自己,不是因为我。”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韩烬终于无法镇静,冷声道:“玄武,去开那扇门!”说着双掌运起,朝苏嬴面门拍去。
苏嬴虽从未与他正式交过手,却知道青木坛的武功深不可测,当下踏出踏雪寻梅的步法,人已斜掠出去,玉箫幻出一片让人目不暇给的暗影,玄武根本无法前进一步。
韩烬随即跟上,却见苏嬴落地的一瞬间,已举起玉箫放在唇畔,一缕低沉的箫音伴着兵刃相交的余韵,幽幽响起在每个人的耳边。
韩烬脸色一变,低喝道:“小心幻海音尘!以内力护住心脉,外面的人先退出去!”
然而即便及时提醒,也还是迟了一步。几个离的较近的苗人慌忙用手堵住耳朵,却堵不住那一缕如线似针的魔音。怪异的乐音刺入耳鼓,直入脑膜,竟让人全身动弹不得,体内气血翻腾,仿佛要从四肢百脉中喷涌而出。
屋中只有玄武和韩烬能与箫音相抗相抗,韩烬示意玄武带领手下退后,运功压□内乱窜的血气,一边调理内息,一边注视着眼前的人。
白衣飘飘,气度从容,此时无欲无求的神情,更衬得眉眼如画,翩然若仙。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晚上,陌陌跑来找他,满眼倾慕的说:“夜棠你知道吗,长老们替我找了一个神仙一样的丈夫呢!”
神仙?这种生来就得到万千宠爱不知人间疾苦的人,这种从来就没有体验过艰辛和困顿的人,这种根本不知道爱为何物的人,怎么配?
他讨厌他!从第一次见面直到现在,无时无刻,都讨厌这个人!
眼中杀气渐浓,韩烬低叱一声,双手一勾,从袖中分别滑出两柄短刀,泛起一片青幽的光芒,朝苏嬴的脖子绞去。
第十四章 爱别离(二)
桂儿从未见过韩烬使用武器,她一直以为,他是不用武器的。
但事实上,韩烬并不是没有武器,只是他的武器太过特别,看到的人很容易猜出来历。
韩烬的武器是两把短刀,刀刃极薄,刻满七星葵的花纹,与手臂的弧度几乎完全贴合,精美而怪异,一看便不是中原之物。
资历深一些的武林人士大都听过北溟朱衣的名字,也知道这个门派的门人多数使用古怪夺目且成双成对的武器。若是见到这对短刀的形制和花纹,不免会有所联想,引来不必要的猜测。
这对于需要掩藏身份的韩烬来说,确实有诸多不便。
而此刻,这两把刀正划开因幻海音尘而变的凝滞的空气,凌厉无比的切向吹箫人修长的颈项。
“明月生潮碧箫仙”的一十八篇《幻海音尘诀》固然可以控人心神,乱人内息,甚至能让功力低微的对手经脉裂断,可是这种武功并非没有弱点。奏乐的人一样需要以内力控制乐音,而再此期间若遭到攻击,抵抗之力就会大大减弱。
……早该杀了他的,在那场变故之前……不,是更早,当他面对陌陌的笑容却选择转身的时候,他就该把刀刺进他的心脏!
桂儿沿着石阶一路往下,走进了一条简单干净的甬道。
她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然后沿着甬道一直走,也不知走了多久,从没觉得一条路可以这样长,直到耳边听到了风的声音,空气里也传来了草木的香气。
当她终于走出来时,才发觉自己正置身于牛角山的一个小山谷中,四周绿树绵密,山崖高耸,像是一口很大的井,井口一轮将满未满的月,洒下遍地清辉。
方才那条通道已经修建了很久,看得出刚刚清理过的痕迹,想必是苏嬴和百里垚南山君定下见面之地以后,为以防万一早做下的准备。
所以说,那间万花楼应该也是潜龙谷的地方;
所以说,他……很快就会来的……
桂儿捡了一处平整的地方坐下,怔怔的望着夜色中青黛的山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一丝若有若无的乐音传进耳中。
仔细去听,却又全无声息,四周只有山间偶尔响起的虫鸣。
不可能的……离的那么远,就算他们真的动了手,也不可能会听到箫声。桂儿霍然站起,却又缓缓坐下,幻海音尘……她曾经被这种神奇的秘术控制,却也知道,音诀真正的威力要比苏嬴加诸于她身上的厉害千百倍。
就如那夜在土地庙,他可以凭着箫音轻易控制全局。
但,对手是韩烬的话……
她心里渐渐烦乱,坐下又站起,站起又坐下,不知道走了几个来回,那条绿萝掩盖的通道后却还是没有一丝动静。
她想着,时间已经不早了应该去找元宝才对,可每次念起,却又对自己说再等一会儿,就一会儿,说不定下一刻,他就出现了。
脚步在出谷的小道与洞口之间徘徊,溶溶月色流淌在山间,照着她踟蹰的影子,来来回回,来来回回。
梦中仿佛回到初见之时,隔着蒙蒙烟雨和脉脉流光,一眼望去,惊为天人。
她不懂矜持,抬手抚上他的眉眼,傻傻说道:“你长得……真好看!”
犹记得他耳上被细雨洗的分外润泽的白玉耳扣,冷淡如隔着千山万水的目光,以及,转过脸避开她唐突的手指时,那一缕微湿的发拂过掌心的触感……
神志猛然清明,桂儿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肩上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手中拿着一件月白色的袍子,正要披在她的身上。
……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一下子支起身子……他呢,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眼前的苏嬴正带着极淡的微笑注视着她,笑意比月色更美,可尽管如此,她依旧无法忽略他身上的血迹和血迹下的伤口,就连脖子上都有刀痕,黑发凌乱的披在肩上,不复从前清雅如莲的模样。
苏嬴却不以为意,将手移开道:“醒了?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桂儿摇了摇头,答非所问:“你受伤了?”
“嗯。”他简单的答了一声,似乎又觉得这样的回答太过简单,便又补充道:“他们也一样,暂时没办法追来,不用急着走。”
她忍不住撩起他的衣袖,皱着眉看腕上的刀伤:“你也伤得不轻,要不要紧?”
他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抓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低声道:“我不要紧。陌陌,你在担心我吗?我……很高兴。”
受了伤还高兴,换做别人,桂儿一定会笑话这人是个傻子,可现在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他淡色的唇触到自己的指尖,立即火烧一般的缩回手,却不小心牵动了他的伤口,苏嬴支持不住的朝前倾了倾身,低低的哼了一声。
桂儿不知如何是好,想要扶他,却又怕再碰到他的伤口,只得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怎么样?”
“……有点疼。”他很老实的回答,带着点鼻音的语调像是撒娇。
这句话终于提醒了她,急忙转过身,底下头去翻找随身携带的金创药,找着找着,肩上却突然一重,几缕柔软的发丝擦过她的颊边,滑落指间。
苏嬴靠在她背上,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楚:“我走出来的时候,以为你已经不在了。”
桂儿手里的动作顿了顿。
“谢谢,你等我。”他接着轻叹一声,低哑的声音伴着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颈侧。桂儿沉默了半晌,才答了一声“不客气”,随手拿起金创药回转身,借着明亮的月光,撕下衣襟,替他包扎伤口。
苏嬴的伤比表面看起来的还要重一些,韩烬的刀极快,刀路诡谲万变,比如今江湖上大多数使刀的人都要高明许多。
幸好大多数伤口都不深,没有伤及筋脉,行动并不受影响,反观幻海音尘侵蚀内力,扰人气血的手段,也不知两方谁的损伤更大一些。但只凭想象,也知道那一定是一场十分艰苦的恶战。
可是桂儿什么都没问,苏嬴也没有多说。简单的处理完伤口,他便带着桂儿去寻找失散的白洛和元宝。
天亮时分,两人翻过了牛角山的侧峰,由于没有马匹,只能步行,行程不免有些慢,直到午后时分,方才发现了白洛留下的暗号。
当他们在南濛边境一个小村落里找到白洛和元宝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桂儿只来得及和元宝说了两句话,便挡不住浓浓困意,倒头便睡。
第二天一早,她被元宝的声音叫醒,起床看到儿子正端着一罐白粥和几个小菜站在床前,小身躯托着一个大托盘很是滑稽,脸色却一本正经:
“快起来,吃饭了。”
桂儿赶忙换了衣服下床,一边替他药舀粥,一边感动道:“儿子,这是你煮的?”
元宝脸上一红,摇头道:“是白洛阿姨做的。”顿了顿又解释:“青晖叔叔一早就来这里和我们会合了,所以由他替美人叔叔疗伤,白洛阿姨就负责做饭了。不然的话,我也能……”
桂儿举着的筷子微微停顿:“他的伤……怎样?”
“听白洛阿姨说,虽然都不是太严重,不过美人叔叔跟人打架时动用的内力过多,伤势的恢复可能会慢一些,所以才让青晖叔叔帮忙。”元宝说完眨了眨眼睛,看着桂儿,“娘,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坏人,这么厉害?我听妖怪叔叔说过,美人叔叔的武功很高的,江湖里有名有姓打的过他的人不超过十个,难道那十个之一正好被你们遇上了?”
桂儿一时语塞,想了想摇头笑道:“娘也没看到,不过坏人都是很厉害的嘛是不是?”
这明显的搪塞显然不能让元宝满意,他撇了撇嘴,寻思着等一下还是亲自找美人叔叔问个清楚明白比较好。
桂儿他们如今所在的地方,是南濛边境的一个小山村,村舍四散在高高低低的山坡之间,四周被群山环抱,很难被外人发现,想必这里也是一早就准备好的落脚之处,村庄虽小,衣食却俱全,住个三五天不成问题。
由于住在别人的地盘上,桂儿不好意思做个闲人,到了中午便去厨房帮忙,白洛也没有推辞,两人分头做事,白洛却突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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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郎何处》 《萧郎何处》_分节阅读_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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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道:“莫姑娘,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自从那日被桂儿看破心事,又加上与元宝相处日久,白洛与桂儿已不再生分,因此这时候郑重的语气,让人感到十分意外。
桂儿却还是笑眯眯的:“洛洛有话尽管说。”
白洛缓缓道:“我和青晖都是孤儿,从小在潜龙谷长大,武功也好读书识字也好,都是苏谷主教的。十岁开始我们就跟随大公子,直到五年前,三公子满十八岁,大公子才让我们做为侍从辅助三公子,从那之后,我和青晖便一直听从三公子的吩咐。”
桂儿愣了愣,她以为白洛会和她说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却没想到她说的会是自己的身世。
白洛转过身看着她,继续道:“我和青晖成为三公子的侍从,是在他独自从苗疆回来之后。那段时间他很糟糕,不光受了很重的伤,几乎丧命,更让大公子二公子担心的是,他的精神状态很差,几乎一个月都没有和旁人说一句话。”
桂儿正在切白菜的手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我们都是潜龙谷的人,可以说是看着三公子长大的。他是谷主最小的孩子,无论容貌才智都几乎完美,只有一样和别的孩子不同——他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玩耍,常常独自一坐就是一整天,谷主和夫人问他在看什么,他也不回答。大家都很害怕他会变得越来越不正常,幸好谷主将他送去三千幻世,这种状况才有所好转。”
“可那次从苗疆回来,他好像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因为没有人跟着他,所以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尽管他后来恢复了,也和从前没什么两样……直到他决定帮助扶月侯洗冤,直到他决定要娶月锦容,直到他在婚礼上见到了你……”
桂儿终于把手里的菜刀放下,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洛洛,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白洛抿了抿唇:“那次三公子答应娶月锦容并不是做戏,是真的。就因为别人都说他们相配,因为他觉得如果迟早要娶一个女人,那娶谁都一样。莫姑娘,他是个一点也不懂情爱的人,女人对他来说和家中摆着的花瓶没什么两样……除了你。”
她郑重的说出最后三个字,吸了口气道:“因为有你在,他的眼里就再也看不到别的女人了。所以莫姑娘,我和青晖都想请你,不要伤害他。”
白洛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也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来说话。
可是桂儿没有惊讶,也没有喜悦,甚至看不出多少感伤,她只是愣愣的看着厨房里被油烟熏黑了的木梁,半晌,轻轻一笑:“为什么呢?你们认为我会伤害他?”
“但愿不是。”白洛凝神看着她,“他对你好,我们这些了解他性情的人都知道,可是你却不知道。我只是想说,如果你也喜欢他,就让他知道;如果不,也不要让他……心存幻想。”
“莫姑娘,这是你从前告诉过我的话,现在,我也原样还给你。”
第十四章 爱别离(三)
元宝晚上要跟着白洛练字,等他回来的时候,见桂儿正拿着枝笔坐在灯下发呆,摊了一桌的纸,纸上写了好些字和符号,他垫着脚看了看,不认识。
“娘,你在画什么鬼画符?”
“小孩子不懂别乱说。”桂儿放下笔,胡乱收了收字纸,抱起元宝坐到了窗前:“来,乖儿子,陪娘看星星。”
这是娘儿俩从前在小山村里最常做的晚间消遣,一来可以节省灯油,二来可以增进感情。只是出来久了,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元宝慢慢长大,也有了更多感兴趣的事。
不过他也只是咕哝了一句:“看星星是姑娘家玩的。”最后还是半推半就的靠在了桂儿怀里。
苗疆大山里看到的星星,好像比别处更多,更亮,铺满了整个夜空。
桂儿问道:“儿子,你有没有想象过自己的爹爹应该是什么样的?”
元宝很郁闷的看了她一眼:“爹爹这个东西又不是光想就能想出来的……”
“傻儿子!我是说,当你年从隔壁狗子那里知道了世上有‘爹爹’这个东西之后,心里想要的爹爹是什么样的?”
元宝低头想了想,又抬头想了想,老实回答:“那时候没什么想法,只要不像狗子他爹那么凶老是打人,也不要像村口虎妞她爹那样老是醉醺醺的,更不要像小胖他爹那么又黑又胖……”
敢情小家伙的要求还不少。
“那现在呢?”桂儿追问。
“现在嘛……”元宝咧了咧嘴,“最好长的像美人叔叔那么好看,武功高还会吹箫,还要像妖怪叔叔那样整天笑呵呵的,说话又有趣还能陪我玩,如果还可以像青晖叔叔一样会补衣服,像白洛阿姨一样会做饭就更好了,其实像韩……”他突然住了口,小心的看了一眼桂儿,然后点了点头,“像这样子的人,就差不多可以了。”
自土地庙那一夜之后,敏感的元宝已经不会再提那个名字,桂儿也就当做没有听到,吐了吐舌头道:“可惜你娘我人老珠黄,找不到那么十全十美的人给你做爹爹了。”
元宝十分大度:“知道你没本事,不怪你。”
桂儿翻了翻白眼。“……所以你就只好将就将就啦。”她伸手拍着元宝小小的肩膀,轻叹道,“如果以后娘不在你身边,要好好的听……美人叔叔还有白洛阿姨青晖叔叔的话知道吗?”
“这次你没有在,我就很听话嘛。”元宝忍不住辩解,话音刚落,看到远处星空中划过一道光芒,忍不住欢叫道:“流星啊,娘,你看,是流星!”
“嗯,是流星呢,快许个愿!”桂儿伸出手将元宝的小手合在掌心,和他一起闭上了眼睛。
怀中的小人儿还那样小,兴奋的比划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方才的话中有什么异样,更看不到她合眼时眼角那一点晶莹,那也许是漫天星辰倒映的光芒,却更像是,化不开挥不去的,浓稠的哀伤。
因为疗伤和休整,一行五人在小村里一共待了三天,按青晖的意思原本还要多住一日,苏嬴却说不必,第四天午后便可以上路。
青晖每一天都会带来外面的消息,百里垚和南山君摆脱了刺客,已从山腹支流到达了紫泯江,江上早有侯府诸人和潜龙谷的人等候,一路保护周全,公主府暂时无法下手。至于韩烬,根据苏嬴推测,他被幻海音尘伤及的内腑若要痊愈,恐怕还得等上几天,况且已经失了先机,再要阻杀百里垚已非易事,按照韩烬的行事性格,一定不会再在此事上多做纠缠。
换言之,真正的输赢,还得等到枭阳国中才能见分晓。
第三天入夜,桂儿哄着元宝睡着,趁着月色来到苏嬴门前。
起手敲了敲,来开门的是青晖,手里还拿着一只药钵。见门外的人是桂儿,青晖显然有些吃惊,随后朝屋子里看了一眼,将药钵放进了她手里。
“公子在上药。”
一句语意不明的话之后,青晖居然一转身走了。
桂儿不得以捧着药钵进屋,一眼瞧见苏嬴正半卧在床榻上,手里拿着地图查看,外袍披在肩上,内衫半敞着,露出半边胸膛和肩膀。他的外表并不强壮魁梧,可衣衫下的身子却是骨骼匀称,肌理分明,虽然留着些许伤痕,肤色却不显得苍白。此刻低头,未束起的黑发自肩上垂下,更衬得眉睫如墨画一般。
她蓦然惊觉自己看的太过仔细,脸上一热,急忙转开头,青晖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苏嬴依旧低着头,问道:“青晖,是何人?”
桂儿清了清嗓子:“是我。”
他抬起头,意外道:“陌陌?”
“我有事找你。”她朝他走来。“青晖说你在上药,要帮忙吗?”
“不用。已经……差不多了。”苏嬴急忙放下手中的地图,伸手拉上衣襟,目光不自觉的从她脸上移开,颊边泛起一丝微红。
这样也会脸红吗?桂儿不由一笑,没再坚持,将手里的药钵放在桌上,坐下道:“三公子救我母子多次,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
“不必谢。”他愣了愣,却只简单回答了三个字,顺手将外袍穿上。
换做别的男子,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大献殷勤吧,至少会说一句“这是我应该做的”,可他甚至连语气都没有变化。
白洛说的“不一样”,真是很难体会到。
桂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酒壶:“我没钱,也还不起你的人情,想来想去,只有请你喝酒了。”
苏嬴已站起身走到桌边,听到这话不由皱了皱眉:“陌陌,我不会……”
“我知道你不会喝酒,就一杯,一杯好不好?”她伸出手指比了一个“一”,满眼恳求之色,“你答应了,就是接受我的谢意。”她说着又调整了一下坐姿,伸手撩起耳边的发丝:“你看,为了买到这村子里最好的酒,我一大早偷偷溜出去,用唯一值钱的东西换来的,三公子不会不领情吧?”
手指示意的地方是她小巧的耳垂,那上面原先有一对小小的银耳环,还是在小山村的时候,她好不容易存了点钱,过年的时候托进城的乡亲带回来的。
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小小的一个动作中却带着说不出的风情,苏嬴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此邀约,本是无法拒绝的。
夏夜的风带着西南独有的湿气,氤氲在山岚之间,随处可见山谷中升腾起深深浅浅的白色雾气,月光迷离,亦真亦幻。
两人坐在后院的石桌边,山里的院子没有边界,整片山峦尽是风景。桂儿也不知从哪里变出两只酒杯,将壶里的酒倒了一杯递给苏嬴,再自己斟满,举杯道:“薄酒一杯,聊表谢意,先干为敬。”
不等对方回答,她便一气喝干,也不停杯,一连喝了三杯。
如此一来,倒让苏嬴不能推脱,拿起杯子轻啜一口,偏僻山村的酒自然比不上筥炉堂珍藏的佳酿,却也别有一股木叶清香。他微一皱眉,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桂儿笑了笑,又替他满上,却并不劝酒,问道:“苏嬴,你要不要去帮阿垚的忙?”
他答道:“无妨,明日一早青晖先去枭阳国,阿垚有南山君相助,不用太过担心。”
“喔,是么……”她托着腮看向他,盈盈的目光比月色清亮,“南山君不会武功,有你在,阿垚才更有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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