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架空师生1v1)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眠
“那,老师现在好些了吗?”
明明已经疲惫到了极点,想要休息,下身灼烧般的感觉正像针扎一样刺破她的心灵。结果她还是这样问了。永远如此。她心中的第一位不是自己。
“对不起。”他说,“我必须得走。不然我还会伤害你的。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拜托,你用刀扎进我的脖子,我会停手的。明天我来看看你,等到祭祀日结束,我就会恢复。”
“现在你好些了吗?”抓着他的手,她仍旧重复。
“……嗯。”
“那就不要走。”她说,“我还可以……继续。”
我的刀啊,无论你怎样剥开我的皮我都无所谓。因为你是我深爱的人。因为我在这世上早就失去了前进的方向,只要你开心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我愿意。
“我不允许。”他说,“对不起。我必须走。”
他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不需要念出咒文就可以让人类陷入沉睡,这并不难。等她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赤裸着身子睡在床上,已经迟到了。她慌忙穿上衣服,冲出了房间,好像根本没有谁来过,昨夜也仅仅是一场梦。
我迟到了。她说,对不起,老师。
“你还好吗?”同事的眼神中透露着担忧,“你没事吧?脸色很差。”
“没什么。”她勉强笑了笑。
肩章和胸章都歪了,她把它们重新戴好,坐在礼堂最后的位置上打哈欠。一切都像是梦。昨夜那个人究竟是谁呢,我的老师。
“生病了?”
“可能是吧。”她故意顺着他的猜想说下去。
总不能开口说出昨晚的事情。即便说了,也没人会理解。
这天的上午一切正常,只是她对浅仓梦还有黑魔王的同事都缺乏回应的精力。显然周围人也发现了她的变化,可无论怎样询问她都不回答。这一天格外难熬。
下雪了。当她走出礼堂,才发现薄雾已经散去,成了凶猛的暴风雪。道路逐渐被积雪封死,然而在祭祀日里,没有人能来扫雪,他们只好踏着雪行走。下雪了。浅仓梦说。是啊。她说。你带伞了吗?没有。那我们去餐厅吧。雪花落在她的头上,融成一片水。这些天的恶劣天气,也许与老师有关,她想,当他的名字被读出的时候,必然是会招来恶劣环境的。
她想起曾经逃课躺在雪地里的时光,然后还用雪打了那个前来抓自己的老师。即便如此她还是没被退学。不可思议。可是现在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好像已经过了因为积雪而兴奋的年纪,正如同在黑魔王的院子里时那样,面对着雪她已经没有那种幼年的冲动。好像仅仅是一种普通的天气罢了。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其实若是从前她定会和浅仓梦抓起雪来互相击打。现在好像什么都变了。哦对,又是因为老师。
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我的过往,还有我的尊严,全都给了他。
如果他出现在这里,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将他推倒在地,然后对他说,杀了我。杀了我吧。
然而谁都不在。撑过午饭时间,又熬过了苦闷的下午,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总部的办公室。该怎样找到他?她推开办公室的门,总部大楼这些天格外安静,因为祭祀日他们都去休息了。她走到电梯前,望着一排按钮。我去哪儿才好呢。她又走了回来,当她推开门又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幻觉,那个金色头发的男人。只是这次他没有消失,而是背对着她。这时候男人转过身来了,你好,白羽,他说。
这一刻白羽突然明白即便同样是神的使者也会有极大的差异,面前的人与黑魔王完全不同,身上异样的气质仿佛在宣告自己的身份。他不睁眼,但好像能看到世间万物。他的声音时而近时而远,不像是来自面前的躯体,倒像是来自天空中的神谕。只是一瞬她就明白了这个人绝非人类,而且很可能是黑魔王的前辈,那种想要双膝跪地的冲动正反复敲打她的大脑。因为她确实见到了并非属于人类的某种存在。更高位的存在。
“你……是谁?”
“不用这样紧张。”他说,“我是斯维特奈因,雪利亚·斯维特奈因。当然,不用怕,我不像夏路亚那样敏感,你可以随便叫我的名字。”
“你,呃……”她想逃走,又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是老师……让你来的?”
“他好像很担心你。”雪利亚说,“人类的孩子,他托我来看看你。”
“等等,你是……使者?不对,就是说,嗯……不是说现在已经没有使者了吗?除了老师之外。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她语无伦次。
“我一直都存在,无论过去还是将来,我会永远存在。”他说,仍旧没有睁开眼,可白羽已经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只是我不想人类知晓我还活着的事实,所以隐瞒了身份。”
“要不然……”她说,“您先坐下再说?啊,我的意思是,我怕您一直站着,不太好,嗯……”
“夏路亚的事情,我想他还没有对你说过。”他仍旧站着,忽略了白羽的话语,“祭祀日人类念出的祷文会大幅度加强使者的能力,而这将伴随着兽性的解放。也就是说,他会变得更加嗜血,更加残暴。这种欲望是很难压制的,因为就像人类饥饿时会找任何东西来吃一样,使者被祷文影响之后,也会被欲望所控制。这段时间我在看管着他,但是他说他很担心你,所以叫我来看看。”
“所以是你出现在家里?”
“是的。是我。”
“为什么你没事?看起来是这样。为什么老师他……”变得像野兽一样。她不敢说出那晚的事。
“因为我能够控制。”他慢慢睁开了眼睛,那是与夏路亚相似的红色眼瞳,“人类中有为了信仰而修行的苦修者。而我,是使者中的苦修者。夏路亚还年轻,自然是不能做到像我一样控制自己的。”
“年,年轻?”
“是啊。”他笑了笑,然后慢慢向白羽的方向走来,她想后退,后面却是门。她想拉开门逃跑,门却紧锁着。她敲打着门,没有任何回应。最后,她被雪利亚逼到门前,这时她才看到雪利亚的脸庞,与老师一样介于男性与女性之间,介于南方人和北方人之间,但老师给人的感觉更柔和,他却只会让人害怕。白羽腿一软,险些倒在地上,最后又强撑着站起来。
“你……你干什么?”
是的,这才是来自使者的压制。相比之下,老师的确更像人类。
“只有夏路亚可以吗?”
手指撩过她额前的发,几乎是冰冷的温度。
“我,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什么……”
她差一点点倒在地上,紧握着门把不让自己身体滑落。
“你觉得呢?”他歪头。说话时他的语气极其平缓,“为什么夏路亚会爱上你?很有意思。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吗?”
“我怎么知道啊……”
她瞬间跌坐在地,只祈祷着门能够打开。实际上,雪利亚并没有做出任何威胁到她的举动,可她就是想逃。
“那,你又为什么爱他呢?”
现在,使者正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就像是审判。
“我……”
“换做别人,就不行吗?”
他蹲下,冰冷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然后停在她的唇上。
“我也可以和你做爱。”
完全陌生的词语和完全陌生的人,每一句话都像是威胁。她已经被吓呆了,坐在地上什么都说不出。
“很怕我啊。”他说,“我从来不伤害人类。我杀过的人比夏路亚还少。你不用这样害怕我。”
究竟花了多久才回到现实?
大约是很久很久。他已经不再蹲着,而是远离白羽,望着暴风雪吹拂的窗外。也许他心里明白自己对于人类来说是多么危险的存在。
“你想见他,是吗?”
“是……的。”
“他现在在皇宫里,由我控制着他。你要去见他的话,就收拾好东西,来这里找我吧。”他说。
惶(架空师生1v1) 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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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能带我去见老师吗?”她提着手提箱,里面是晚上睡觉所需要的衣物。看起来就像是要去旅行。
她还从来没有去过皇宫,甚至只在报纸上见到过。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从前镇上的人有很多种猜想,有人说里面堆满了珠宝,墙壁镶嵌着钻石。或许,也并非不可能。但进到宫殿的房间时她发觉此处与黑魔王的办公室也许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同样的墙壁和同样的地毯,没有珍珠也没有钻石,黑魔王睡在躺椅上,头发沿着椅背垂下来,好像一具已经不会再醒过来的尸体。但他还是慢慢睁开眼,他红色的眼睛动了动,瞟到白羽的身影。
“你怎么带她来了。”他的声音很平静,“白羽,不要过来。”
“可是她想见你。”金发男人说,“没关系。既然我可以在这里压制住你,让你们见面也没什么。”
“你把事情都告诉她了?”
“对呀。”
“太快了吧。”
“既然是你选中的人,总有一天要知道我们的秘密,不是吗,夏路亚?”
很奇怪。任何人叫他的名字,他都会生气,唯有雪利亚是例外。他说出夏路亚叁个字时,黑魔王没有一点反应,白羽几乎惊呆了,也许是因为他们同为使者,她想。但就连我都不可以随意呼唤老师的名字,为什么他就可以?
“不要靠近我。”他说,“啊……头有点痛。”
“老师!”
白羽几步上前,却又被黑魔王凶狠的眼神吓得退了回去。
“如果……我能让你舒服些的话。”她说,“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准备好了。”
“白羽……”
在他起身的瞬间,雪利亚像是穿梭了空间般站到她的面前,伸出手将她护在身后。
“你这样做是不对的。”金发的男人睁开眼,“我是说你,白羽。”
“嗯……啊?”她愣了。
“夏路亚为了不伤害到你跑到这里,而你不仅不爱自己,反而让他去伤害你。你认为他不会愧疚吗?这样做,对你们彼此都不好。”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
困扰了他们许久的问题被人戳破了,而说话的并非人类。只有人类才懂得爱。大多数时间,人类都是这样想的。
“哦……对不起……”
“不要道歉。”雪利亚说,“我只是在提醒你。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哈,不愧是前辈。”黑魔王笑了,将垂在额前的发拨弄到耳后,“总是能说一些让人吃惊的话。你带她回去吧。我想明天会好些的。”
“我会给她安排单独的房间。”雪利亚说,“既然她这样想见你,我是不会让她走的。你放心,我可以保护好她。”
什么意思呢?
爱自己……是什么?
“随我来吧,白羽。”雪利亚推开门,“我带你去另外的房间。如果你想见他,一定要先告诉我。”
雪利亚·斯维特奈因站在房间的门口,生怕走近一步会引发白羽的恐惧。在这房间里有一扇窗,推开能看到首都的一角。天地正被暴风雪吹拂,好像要被洗刷成一片赤裸的纯白。她放好了箱子,然后问,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因为我有话想说。雪利亚说。
“什么话?”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呢?”他靠在墙上,闭着眼,“你爱他,可是为什么你不爱自己?”
“因为……”
是啊,因为什么呢?这个问题是没有回答的。倘若我知道答案,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做出选择了。
“白羽。”他说,“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什么?”
“你讨厌活着吗?或者……你讨厌人类吗?”
“啊,谁知道呢。”
她把手提箱里的东西拿出来迭好,像是刻意想要忽略雪利亚的存在,完全不去看他。
“是虚无吧。”他突然说。
“嗯?”
“你心里的感觉。还有你这样对待自己的理由。因为你不知道,你找不到答案,所以才会把自己的全部赌在夏路亚身上。因为你的自我已经破碎了。”
“就算是吧。”
很冷,她把窗子关好,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忽略雪利亚的存在。他就只是靠在墙上,并没有睁眼,可他的话语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刺透她的心。
“也许……我稍微能理解一点。”他说,“但是哦,作为人类,与接近人类的他恋爱,不该用这种扭曲的方式吧?”
“这也是我的表达方式之一。”
她转过身,直视着金发的男人。
“奉献也好,自残也好,这都是我的选择。我想这样做,因为我爱他。至于我自己,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也不愿意再考虑了。”她说,“从我被父母安排进军校的时刻起我的心就已经死了,我的生命早就该在那个时刻结束。现在想让我像其他人一样平等去爱,已经没有机会了。”
“因为爱他你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是啊。”
“哪怕他叫你去死?”
“嗯。”
“可是,夏路亚反而希望你去爱自己呢。”他说,“这样自相矛盾的问题,你又要怎样解决?他怕伤害到你才躲起来,因为担心你又叫我去看看你的状况。然而你却希望他伤害你。”
“说真的,他如果用暴力对待我,也许我会好受些。”
“为什么?”
因为这样我就能够彻底成为他的附庸,成为他的工具,而不是像个独立的人一样痛苦活着。我还要思考生命的意义,还要面对未来的人生,还要凝视已经死去的我自己,这样太累了。为什么我不能像死人一样完全为了他而存在?为什么要把我已经破碎的灵魂重新灌铸,我已经被疲倦和茫然所吞噬。不要让我看到我自己。
“你讨厌活着?”他突然说。
“你……”
“不好意思。下意识去读了你的心。”雪利亚假装无辜。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她说,“我腻了。”
“那我能问个问题吗?身为人类,不应该为了活着而奋斗吗?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死呢?”
“我回答了这个问题的话,你愿意离我远一点吗?”
“你就那么讨厌我啊。我可是带你来见夏路亚了哦。”
“不还是一样嘛。我还是不能去和老师一起睡。”
“你想的话我也可以让你去。不过后果自负。”
“那好啊。”她眼前一亮,“你的问题很好回答,使者大人。老师为什么要试着接触人类?”
“因为他想理解人类。”
“可是,你们诞生是为了传达神的旨意,而非理解人类,对吗?”
“对。”
“所以道理很简单,就像使者选择接触人类一样,一部分人也会做出反传统的选择。死也好,活也好,不过是迷宫的分叉路。”
她的眼中映照出的是庞大深渊。
“你们这些从来没有体验过痛苦的使者……”她说,“你们……根本不明白活着有多痛。”
惶(架空师生1v1) 惆怅
惆怅
“至少,雪已经停了。”她搓着失去知觉的双手,“工作也结束了。”
“对不起。”他说,“那天晚上……”
“没关系的。我才不在乎呢。”她笑着,“只要老师能够舒服些,我做什么都可以。”
雾气依旧笼罩在这片土地上。院子里的雪无人清理,被他们踩出几个脚印。白羽躺在摇椅上,双腿时不时拨弄着雪堆,飞起一片雪的碎末。
“所以,只要祭祀日过去,你就不会受到影响了吗?”
“是啊。那种祷文可以增强使者的能力,也可以让使者更加暴虐,原本是用于应对战斗的。然而因为某些原因,它成为了祭祀日的祷文。”
“不能想办法让他们改掉吗?”
“不太可能。不然早就已经改过了。”他说,“我交给你的任务,有完成吗?学校那边怎么样?”
“一切正常。”她笑了。
抱着他的手臂,她靠在黑魔王的身上。
“怎么了?”
“没什么。”她靠近了些,“喜欢老师。很喜欢。”
无论是气味,触感还是声音。全部都喜欢。即便是暴虐的老师,她也不能拒绝。
真奇怪,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也喜欢白羽。”他说,“冷吗?冷的话,我们回房间。”
“不。”她说,“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玩过雪?”
倘若对方是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同龄人,她肯定不会这样问。但那是黑魔王,神的使者。他或许根本就不懂人类的娱乐。
“雪?为什么要玩雪?”他愣了。
“嗯……也许是为了打发时间?”
“想象不到呢。”他说,“对我来说,这就像雨一样,是种普通的天气。”
“这些天的暴风雪也是因为祷文吗?祷文中有你的名字?”
“是啊。”他说。
“院子里的雪真厚。”她说,“老师来玩吧。”
她跳下躺椅,蹲在雪堆上,瞬间被积雪没过了脚踝。大衣沾上一片白色。白羽将雪捏成团,放在冻得发红的手里。
“然后呢?”他站在白羽面前,静静看着。
“然后?”
她站起来,一把将雪球丢过去。可是在它落到黑魔王的外套前就已经碎裂了。
“哎呀,老师总是这样。”她说,“不管什么攻击都对你没有用呢。”
“不好意思,刚刚那是下意识的躲避……”
风吹起他的长发,像是海洋中忽而升起的浪,那些乌黑的发丝在空中飞扬,然后又落回了他的后背。
“法术是我的一部分。”他说,“我已经习惯随时用它了。”
“可是,对我们来说法术不是自身的一部分,而是工具。”白羽说,“想要变得和其他人一样,首先就是要少用法术。”
她坐进雪堆里,积雪被她挤到身体两侧。
“你不冷吗?为什么坐在雪里?”他问。
“老师也来坐吧。”她说,“雪的触感很特别。”
“不要。”他说,“衣服会脏。”
白羽从手中抓起一团雪,趁黑魔王看着远方的月,突然扑到他身上。手中的雪蹭到他的外套,留下一片纯白的碎屑。他对白羽向来没有防备,也不会想要抵挡她的进攻。就在那时他险些摔到地上,抓住了躺椅的扶手才维持住平衡。
“现在已经脏了。”她说,“过来嘛。”
“你……”他扯了扯嘴角,“还在生我的气啊。”
“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这样做?”
“老师是生气了吗?”她反问,“生气的话,把我扑倒在雪里也可以哦。”
“你果然还在生我的气。”他扶额,“那天晚上的事,真的很抱歉。”
“老师为什么觉得是我生气了呢。”她坐在雪堆中间,“也许我只是想让你体验一下雪的触感罢了。不这样做的话,你好像永远都不会陪我一起呢。”
他勉强坐下,雪包裹着他的外套。
“怎么样呢?”她说,“和坐在地上的感觉不一样吧。”
“好像……差不多。”
“是吗?”
这一刻,夜色向着浓郁奔去,云飘过来遮住了月亮。白羽突然转过来,坐到他的身上,他向后倾斜,整个人倒在雪里,从他的黑发开始全部染上了纯白。
“喜欢老师。”她抓着他胸前的纽扣,“好喜欢。”
“……好凉。”黑魔王伸出手垫在脑后,另一只手去握白羽的手。她的手很冷,像是冰冻的雕塑。但他的温度却不会变,永远不会。
“你是想现在……做点什么吗?”他问,“你会冷的。”
“老师真是不懂情趣。”
她呼出的气息凝成了白雾。
慢慢地她俯下身,贴近他的唇。这是她少有的主动机会。黑魔王像是个人偶,完全不动,只是等待着这个蜻蜓点水一般的亲吻的结束。
从某一时刻开始,从他的身份暴露的那一瞬间开始,好像两个人之间就隔了一层永远不能打破的障壁。
“为什么不继续呢?”他笑了,“舌头可以伸进来呀。”
“冷吗?”
雪花落在她的肩上。
“我不会感觉冷。”他说。
“小时候镇上的孩子们会去堆雪人。”她说,“总觉得下雪的日子里,时间过得特别快,总有很多东西可以玩。真是不可思议。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堆雪人?”
“是啊,就是把雪堆起来。”她盯着他的眼睛。
“那是为了什么?”
“那人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她反问,“正因为如此,老师才永远都不能变成我们。”
好像自从知道他身份的那天起,白羽就在有意识地在与他划清某种界限。这会让他生气。她知道的。可她还是想要说,想要告诉他,你永远不能变成我。
你永远也不能接近我。
老师只要做天上的月亮就好了。反正永远都是遥不可及的。
“对不起……”她低下头,“老师生气了吗?”
“也许是呢。”他笑着,漂亮的眼睛弯起,“你说得对。我永远都不能真正成为人。我生来就是高于人的。可是,我会尝试着理解你——还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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