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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园春色人不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梦君
子叔眼光闪了闪,没再说什么,转头,开门离去。
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黑色如玉的眼眸轻轻垂下,十六勾唇笑了起来。
对子叔,他真的不会放手了。
这个他生命中第一个真心相怜的女人,这个第一个不掺杂色念欲望拥抱他的女人。
他给了她机会,她却再一次让他动心。
所以,不管如何,他决定了,将自己的未来送给她,她要也罢,不要也罢,他跟定她了。
想着方才子叔怜惜心疼的表情,十六不自觉又咧嘴笑了起来。
原谅他,他耍了些小手段,因为他想看子叔为自己心疼的表情。
他是要报复段纤晴,然如今,他的心是子叔的,他的身体也是子叔的。
所以,即便要报仇,他也不会再出卖自己的身体了。
过去的十六没有未来,然而从今以后的十六,子叔便是他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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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园春色人不归 六十四.浪子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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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夜魅,子叔先去了银行,将自己的存款取了出来。
因为每月都有定期往叶许廷的账户里汇钱,因此她本身的存款如今剩余大约十几万新币。这些钱是从去年开始,子叔利用课余的时间为服装公司提交的服装设计赚来的。
那些公司大都是佟逸闲介绍的,因他家族的人脉关系,着实为子叔拉来了不少工作。否则即便子叔有再好的设计才能,那些大公司又怎么可能会采用一个新人的作品。
只是想到佟逸闲,子叔心中不觉感到一丝丝的歉疚和担忧。
自从一个月前,他在校门口失落离去后,子叔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他连学校也没去,子叔托安平去问了佟逸闲的家人,他们说他只是留下张纸条便离开家,说是出去散散心,让他们不要担心。
只是一个月过去了,依旧没有他的音信,这件事多少是因她而起,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当做没事一般。
人生琐事多如牛毛,如今又多了份牵挂,着实让人心烦。
看看天,子叔收起伞。
清晨始下的小雨已经停了下来,只是天空愈加得y霾,厚重的乌云仿佛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加重了人们心中那无法言喻的沉郁。
摇摇头,抛开脑中复杂的思绪,子叔继续前进。
明天就要离开新加坡了,她必须在傍晚以前处理好未完的琐事。
……
四点,泠心幼稚园放学的时间。
学校铁门外聚满了来接孩子的家长。
那些小孩子们,就在里面排好了队,兴高采烈地聊天打闹,或者伸着脖子看着铁门外的人群,寻找自己的爸爸妈妈,等着老师念到名字,便兴冲冲地跑出来和来接他们的家长离开。
当子叔到达时,正好看到小诺,小小的个子,安静地站在队伍的后面,他没有和周围的小朋友玩闹,也没有和他们聊天,只是自己一个人安静地站着,漂亮的五官冷冷淡淡,浑身似乎散发着一圈冷冷的气压,将自己隔绝在那热闹之外。
看起来,心情似乎有些不太好……
子叔走到铁门外,和小诺的老师点点头,打了声招呼。
老师正要喊小诺的名字,却没想到他早就听到子叔的声音,一路急冲冲从队伍后面跑了出来。
跑到子叔面前,小诺抬起头,纯净的翡翠绿眸立刻水气腾腾,他含着眼泪,可怜兮兮地向子叔伸出胖乎乎的小手。
将近一个月没见到小诺,子叔心中也是又疼又怜,弯下腰将他抱进怀中,小诺立刻埋进她的脖颈里,小手紧紧抓着子叔的衣服,小肩膀一抽一抽,喉头哽塞地呜咽,竟是小声哭了起来。
两母子从没分开这么久过,即使有打电话,但没见到面,心中的思念却也难耐。
小诺从小就不是个爱哭的孩子,几次落泪都是因为子叔。
子叔的心被他哭的软软酸酸,也不自觉红了眼睛,mm他的后脑,子叔安慰到:“诺诺乖,不哭不哭。”
小诺没有抬头,侧着头倚在她的颈项间,哽咽地说道:“诺诺好想妈咪。”
“妈咪也是,这么久不见诺诺,心里也好想诺诺。”
小诺嗯了声,又埋了许久,才抬起头来,眼圈红红,小鼻子也是红红的,他看着子叔,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薄薄的水气凝结在睫毛上,朦胧了他清湖般的绿眸,“妈咪,你的事情做好了没有?可不可以接诺诺回去了?”
子叔本想点头,却突然记起家中的段远希。子叔不愿在最后关头出岔子,只好答道:“做好了,不过今天不能接诺诺回去,你乖乖再在安平阿姨家呆一晚好不好?明天一早妈咪就去接你。”
尽管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但小诺从不会忤逆子叔。咬着下唇,小诺很艰难地点点头,“好,诺诺乖乖,再在安平阿姨家住一晚。不过妈咪明天一定要来接诺诺,骗人妈咪会长鼻子哦。”
“好,不过诺诺担子大了哦,敢说妈咪会长鼻子?”子叔笑着在小诺红润的脸颊亲了一口,接着朝他白白嫩嫩的脖子吹气,弄他痒痒,小诺上身一边躲闪,一边咯咯咯笑了起来,最后小胖爪索x捧住子叔的脸胡乱亲了一通。口水流了子叔满脸。
嬉闹了一会,子叔想起一个问题,轻轻拍着小诺的后背,问道:“诺诺,你想不想去其他国家?”
小诺清澈如湖水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子叔,没有犹豫或者疑惑,只是问道:“妈咪也一起吗?”
“嗯,和妈咪一起。”
小诺圈住子叔的脖子,将嫩嫩的小脸贴在子叔的脸旁,糯软的声音却是坚定地说道:“不管去哪里,诺诺不要和妈咪分开,妈咪在哪里,诺诺就去哪里。”
子叔mm小诺的头,欣慰而幸福地笑着。
她的人生充满了荆棘和挫折,但好在,在那晦暗的人生低谷,还有一盏明灯给她光明
温暖着她,也永远不会离弃她。
……
当子叔将小诺送到安家,回到自己租的小屋时,一开门,便见到段远希在里面忙碌着。
他穿着一身绵质的家居服,弯着腰,略长的额发微乱地垂下,看起来和平常完全不一样。而此时,他正拿着一条拖把姿势别扭地……拖着地。
嘿,还真是人间奇闻。
子叔放下包包,走了过去。
听到声音,段远希抬头,将拖把放到一旁,抱了下子叔,笑容满面地说道:
“叔儿,你回来啦。”
说实话,段远希这般家居好男人的模样看着不是一般的别扭,子叔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还未问出口,手中却马上被塞了样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和段远希身上穿的同色系的衣裤。
“去,你去洗个澡,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子叔愕然抬头,“你做的?”
段远希一副你白痴的模样看着她,说道:”当然是叫外卖的。这么迟不见你回来,我就帮你叫了外卖了,免得你回来还得饿着肚子做饭,快去洗澡,洗完了,我有事要和你说。”
走进浴室,子叔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慌张。
今天的段远希还真不是一般的奇怪……
洗完澡出来,段远希已经拿了一条干毛巾站在沙发旁等待了,他向子叔招招手,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怪异地凝重。
说凝重或许过了,但至少对于总是笑嘻嘻没什么正经模样的段远希来说,他如今的表情认真得可怕。
子叔迟疑了片刻,还是走过去,坐到他面前的沙发上。
包裹头上湿发的毛巾被解下,段远希拿着那条干毛巾,手法有些生涩地帮子叔擦头发。
他似乎有心不在焉,几次都不小心拉扯到了子叔的头发。
mm被拉地有些疼地头皮。子叔嘶了声,回头.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子叔转头时,段远希正要弯腰去捡掉下去的毛巾,两人的脸靠得很近,近到他能闻到子叔身上不同与沐浴y的淡淡体香。
猛的,段远希从后面死死抱住子叔,紧到她几乎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拍拍段远希结实的手臂,子叔喘着气问道:“拜托你,有什么事就说吧,这么拖拖拉拉也不像你的风格。”
“叔儿,我们……”终于开口,却又停住。
子叔回头,看着他。
“叔儿,再过四天就到我们一个月的期限了,”段远希低声说着,话气间带着一丝失落。
子叔的心一动,原本浮躁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她倒是没想到段远希会记得他们游戏的期限,子叔没有开口.只是等待着段远希继续说下去。
“可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却一直保持着这样,自从那一天起,表们之间的关系一点也没有过进展。”段远希走到子叔的面前,蹲了下来,扶着子叔的肩脖,凝视着她的眼睛,蔚蓝色的眼眸深邃如海,却又有一些紧张和不知所措。
静了片刻,段远希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大声说道;“不如这样,我们延长游戏的时间怎么样?”
子叔诧异地看着段远希,看着这一贯矜贵的太少爷竟然流露出一丝恳切的表情,还有一丝尴尬和期待。
“为什么?”子叔轻声问道。
“因为我不想结束。”没有犹豫,段远希说出了原因。
看着子叔沉默不语,段远希似乎有些急,他摇晃着子叔的肩膀,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里,我不会去找其他女人,也不会做让你伤心的事,所以,让这时间延长好不好?”
子叔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等待着她的答案时,像个懵懂的大男生般紧张的表情。
看他像怕被她拒绝一般,抿着唇,不敢深呼吸人的模样。
不知为什么,子叔心中有些好笑,却也有一丝感动。
明明很讨厌他,还记得那次在酒店里和他发生关系后,心底那浓浓翻腾的反感。
曾经,那份反感既真实而强烈,而如今,却已似乎慢慢消失了。
是因为和他在这一个月里的相处吗?
知道他其实也只是个不懂爱的大男孩,一个同样需要照顾和疼惜的男人,一个需要指导他如何去爱的学生。
子叔看着他憋红了的表情,看他因为打扫而弄乱了的头发,看他微敞的领口。
却想起了她忘记了他时,见到他的第一张照片,那张风流不羁的照片。
她还记得,那杂志上的标题写着段远希浪子收心。
原来,一个浪子收了心,会有这样可爱的表情,尽管这也许只是一时的收心。
子叔揉了揉他的头发,淡淡笑了,“好,我考虑一下,等明天再给你答案好吗?”
段远希眼中顿时神采飞扬,他一把抱起子叔,在这狭小的屋子里旋转起来。
这是他的春天吗?
却也许只是短暂地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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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园春色人不归 六十五.情离叶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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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叔,我要上飞机了,你等我,回来我会和你解释一切的。
子叔,你等我。
等我。
……
子叔睁开眼,望着苍白的天花板,吐了一口气。
在脑中不停低徊了一整夜的声音终于静止,就想一缕尘渺消散而去,整间屋子又虚幻地寂静沉默下来。
那不是梦,却是昨夜真实的声音。
在她准备入睡时,叶许延又打了一通电话给她。
她不知是谁,接起来时,便听到叶许延在电话的那头低低说了一句。子叔没说话,挂断了电话,然他的一句话却在梦中纠缠了她一夜。
他要回来了。
他的离去匆匆,回来的消息也来得突然。
只是,即使他回来了,子叔做出的决定也不会再轻易更改。
对他,她说过,她不恨,只是,她也无法去原谅。
两人的分离,说不了谁对谁错,或许只是他们不是对方命中相契的另一半灵魂。
也许是她对爱太苛刻,也许是她对爱太胆怯,但她真正想要的,只是一份不会让她受伤的感情:也许,叶许廷对曼臻那三月之期结束,便会回到她的身旁,但她还能再放心地接受他的守候,而他在知道自己和段远希的事后,还能再毫无芥蒂地和她在一起吗?
已经有了缝隙的感情,如何能毫无瑕疵地挽回,两块分离的碎镜又如何能真正地贴合重圆?
她的包里,有两份机票,一份是十六为她准备,飞往英国的,另一份则是昨晚秦观派人送来给她去往加拿大的机票。
她的离开,已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窗外,天蒙蒙亮,昏昏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透了进来。子叔侧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时钟,上面显示的是六点。
转头,身旁的段远希安静地睡着,如同每一个清晨醒时固定的姿势,段远希的手臂横过子叔的身子,环在她的腰间。
他的头乖巧的侧向子叔的方向,刘海微乱地落散在额前,微微张着嘴,舒缓均匀的呼吸,熟睡中的段远希可爱得像个大孩子。
子叔移开他的手臂,慢慢坐起身,段远希浅吟一声,失去了怀中的温暖,他下意识地伸于,捞住子叔的腰,再次将她搂进怀中,埋在她的颈项间,汲取着那股熟悉幽芬的气息。
叹口气,子叔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松开自己,段远希这才动了动身子,然意识还未清晰,只是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天还早,再睡会。”
子叔顿了顿,轻声道,“我去买早餐。”
段远希唔了声,又停了半晌,这才放开怀抱,却拉过子叔的手,放到嘴边一吻,轻轻一笑,是满足的温馨,说道:“早点回来。”
说完话,他又闭眼沉沉睡了过去。
眼底一层淡淡的黑眼圈,段远希昨晚很迟才睡,想是惦记着子叔的回答,辗转反侧了一夜,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入睡。
子叔静静地看了段远希片刻,慢慢抽回他握在手心的手。她拨了拨段远希的头发,张开嘴,无声地道了句谢谢。
本以为会是一场让她深恶痛绝的游戏,这个本让她万般厌恶的男人,却在每一个有些悲伤的孤独夜里,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想,她也许会在心中记住这双温暖而有力的手。
这双弹指优雅的手,曾颤抖而僵硬地紧握住她的手腕,因为她一场游戏后的欺骗,这双掌心细腻白皙,没有茧子的手,会为了在她面前表现出一个居家好男人的模样,而拾起抹布、拖把把,做他从未做过的家务,她也将记得这双手却曾生涩地为她擦拭过头发,在她生病时不辞疲倦地照顾她。
只是,她给不了段远希昨夜请求的答案了。
段远希,也许会成为一个好男人,但她早已失去了寻爱期待的勇气。
爱一个人痛苦,却没想到被爱依旧痛苦。
一次苦涩的暗恋,让她对爱情望而却步,而一次尝试,已让爱情成为了她难解的心结。
也许那样奢侈的幸福,永远也不会属于她,如果得到注定失去,她宁愿自己不曾接受。
一月的相处,子叔明白段远希的本x并不是一个真正恶劣的花花大少,他其实只是一十不懂爱的男人。
自从那次病后,子叔对他慢慢改变了态度,予他真诚的关心,给他的,是一个像家的温暖和温馨。
他沉迷其中,是因为这种家的感觉,是他以前未有过的。
如今,他已经慢慢学会去爱人,她的离去,或许会让他一时失望愤怒,但以他洒脱的x格,定不要多久便能淡忘。或许再见的一天,他已能真正领悟了什么是爱,知道如何去疼惜所爱的人。当他幸着他真正爱上的女人的手时.她想她会为他祝福。
……
从衣橱里取出早就打包好的简单行李,子叔转身离去,再没有回头。
手中的两份机票,飞往英国的是八点半的早班,飞往加拿大的是丸点的,子叔看了看手机上的邓条短信,先去了和十六约定好的地点,将一份机票给了一个年轻女人。
虽是疑惑十六这么做的目的,但子叔也未多问。
其后,子叔便去安家接小诺。
安平不在,她作为学校的交换生去了法国研修,因此子叔也不用违背自己的意愿地去撒谎骗自己最好的朋友她的私密计划。
向安平的妈妈道声谢,子叔抱着小诺上了计程车匆匆赶往了机场。
新加坡,也将成为她生命中的一个只是休憩而终将离开的驿站。
曾经在这发生的故事,也会成为她人生的历史。曲终人散,悲剧喜剧,也将拉下帷幕。
而那个男人,那个她曾经许意相伴一生的男人,也终究成为一个永远尘封的记忆。
……
坐在候机厅等待着时间一分分过去,小诺没有吵闹,只是乖乖地坐在子叔的腿上。
当登机时间到了,子叔起身走到登机舱,与此同时,另一个男人,神情焦灼地从机场的另一个出口急行而出,正是那形容憔悴的叶许廷。他匆匆归来,却终是与子叔交错而过。
此时的他还不知,这一次的交错,将给他们的未来造成多少的遗憾和伤痛。
他将曼臻安顿好后,便从科西嘉岛连续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因为时间急迫,他急着想见到子叔,便只能中途转机。
他要告诉子叔,他没有和曼臻办理结婚手续,尽管那只是一份空头的形式,只是对曼臻的心理安慰,可是想到子叔,他没有办法违背自己的心,去签下那个名字。
他要告诉子叔,这一个月里,他心中对她无时不刻的思念,他要告诉子叔自己没有背叛她。
他还想告诉子叔,即使……她和段远希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也不会怪她,毕竟是自己先伤了她的心,只要她愿意回到他身边。
叶许廷整个人比一个月前瘦了一圈,在科西嘉岛的一个月里,他细心照顾着曼臻,却只是在尽一份朋友的心力,去弥补心中的遗憾和歉疚。
只是这一个月里,他的话便越来越少,人也常常失神,对曼臻,他不是不抱歉,说陪她三个月,给她一个温馨的回忆,他的注意力却永远不在她身上,他的眼中,脑中,只有那一个人的身影,就是子叔。
可是想到那天他在子叔电话里听到的段远希的声音,他的心便一阵阵抽疼,不是恨子叔的背叛,而是担心自己终将失去她。
急匆匆拦了辆计程车,叶许廷报了地址。掏出手机,拨了子叔的电话,却是打不通,深呼吸一口气,挂了段远希的电话,也是关机,最后只能打给秦观。
电话才通,叶许廷便急忙问道:“秦观,子叔呢?”
沉默片刻,秦观开口道:“她走了!”
“去哪里了?”
秦观没有马上回答,却说道:“阿廷,你们不合适的,于子叔的人生太复杂,她有太多的顾虑,永远不可能将你放在心中第一位。她的弱点太多,只要抓住了一点,威胁一下,她就屈从了,很容易就投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你的心太软,太容易受伤,这样的女人不适合你,趁你还没深陷其中的时候抽身出来,这样即使受伤也不会太难过。”
叶许廷闭上眼,颤抖地呼吸着,嘶哑地说道:“我已经深陷其中了,如何抽身,更何况,先伤害她的人是我,我有什么立场去怪她。”
秦观吐了口气,淡淡说道:“阿廷,天下女人多的是,你何必执着一个已经背叛你的女人?”
“我不管其他人,我只要子叔,我只想知道她现在在哪?在哪里?”情绪已经绷到了极点,再听不进秦观任何话,叶许廷捏紧了拳头,大声喝道。
秦观又静默了许久,在叶许廷几乎抓狂的时候,他才开口说道:“她去加拿大了。”
“加拿大?”
“是,上午九点的飞机,现在应该也快要起飞了把。”
“什么?”叶许廷看看时间,快九点了,而计程车此时早已驶出机场很远。
心急如焚,他取出皮夹,抽出一叠钱,也不管多少塞给司机,让他马上掉头赶回机场,越快越好。
可是来不及了,当他赶到机场,冲进候机厅时,那飞往加拿大的飞机正好起飞。
y沉的天空,飞机离他越来越远,几乎要融进了那灰白的云中。
透过那巨大透明的玻璃,看着渐渐远去的飞机,叶许廷感觉自己的心被人狠狠的揪住,几乎透不过气来。
不行,他不能让子叔就这样走出他的生命,他还没有向子叔解释清楚,他还没有亲口请求子叔的原谅,他不能就这样放子叔离开。
转过身,正想去买下一班飞往加拿大的机票,去追回子叔时,却听到身后的人一声惊呼,他猛然回头,看到了那将他永远打进地狱,将成为他一辈子最残酷的噩梦的画面。
那架飞机。
那架在他眼前起飞远去的飞机。
那架乘坐着他想用生命去怜惜爱护的女人的飞机,在那y沉苍白的天空中轰然爆炸,刺眼的火红像撕裂的血口,燃起浓浓黑烟,破碎的机体变成一个个火焰球坠向了大海……
子叔……
叶许廷瞪大了双眸,呆呆地站在那面巨大的玻璃前,看着那慢慢消失了痕迹的天空。
听不到四周嘈杂惊慌的喊声,他只是用那似乎早已抽离了灵魂的眼睛向前望着
子叔……
一种死心的绝望在心底蔓延,x膛里的心在发仿佛在一瞬间被人狠狠撕裂,用千万把刀割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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