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反穿手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御井烹香
“挺好的,不过那边你又语言不通了,自己一个人要注意安全。如果只是旅游的话,可以请个私人导游一起。”许云深现在对她的事情,也不像是以前那么不过问,多少带了点做主的意思,但话里蕴含的关心,却让含光没有半点排斥,只有一种难掩的暖意:上辈子,就是她亲妈,其实都没怎么宠过她。“钱够花吗?”
“够啊。”含光说,“韦姐姐还问我怎么上个月开支少了。”
省了住宿费和伙食费,又没购物,当然是少了许多,不过含光没有告诉她自己正和许云深住在一起的事情,许云深也没透露——固然他们两人之间是没什么秘密和误解了,但对外界来说,孤男寡女长期同住,难免会让人有些桃色的遐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含光现在最不喜欢的就是继续搪塞对她仁至义尽的韦凤飞。
“唔,你要是一下不用那张卡的话,凤飞可能还会担惊受怕。”许云深想想也放弃了,本来依着他,含光就直接花他的钱就是了,反正身家到了他和含光这个地步,对家人还怎会在乎这点小钱。
“我年后可能要回伦敦半个多月,处理一下经纪事务。”许云深也和含光商量,“之后我想去鲁国游览一段时间,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含光顿时就无语了:这不都和许云深提起了吗,鲁国是她现在不应该轻易过去的地方啊。
“其实,让你和我一起去鲁国。”许云深也留意到了她的诧异,他半是解释,半是梳理思绪地说,“也不是光为了玩的……我觉得你还是和你娘见一面为好,两边把话说开,建立起联系渠道,这样即使思平回来了,也少了一条路来钳制你。”
“但是……那不是……”含光嗫嚅道,“联姻……”
“呵呵。”许云深笑了。“其实你们那时候分析得也很有道理,不过当时,你没有家人给你撑腰啊。”
“靠,认了个家人,福利就这么好了?”含光啐了许云深一口,“你又不管你们家的事,连权大哥还不如呢,我看大郡主未必会在乎你这个小辈。”
“不可能。”许云深笃定地说,“光凭我的身份,大郡主就不敢轻易动我——你别说话,听我说完,我知道,明面上我们只是朋友,大郡主后来的夫家未必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放弃垂涎你的婚姻,不过我现在是有这么个想法……你看,你现在横竖也暂时不想恋爱,我们可以伪装成一对恋人,反正就对你母亲那边家庭这么公布就行了。我谅她们也不敢动我许家的人。”
又是骗啊?含光都有些疲倦了,但又觉得这样做和于思平的做法比其实还是有本质上的不同,不应该太抵触。她正思量此事时,许云深又说,“这个恋人的关系呢,国内那边也可以传开,但是也不会耽误到你寻找恋情。如果你找到男朋友,那我们就分手好了,你可以和你新男友说明实情,我也会帮助佐证,相信这不会影响到什么。反之我也是——不过这概率不高,不分手的话,我家里那边催婚的频率也会缓一些,分手的话,借着情伤又可以拖一段时间。我也不是光为了你着想,在那无私奉献,这件事对我们两人都挺有好处的。”
能帮许云深一把,含光倒不会拒绝,如他所说,如果只是暗中公开的话,对她其实也没什么妨害,反而挺有好处的,有许家做靠山,生母那边的势力不论如何也不敢动她的主意了吧,最关键是她也没打算和生母那边保持什么来往,两人见一面,把话说开,最好就是断个一干二净的,从此各过各的再也别来往了。
……她对这个计划的顾虑就只有一点:于思平的生意,大郡主应该是知情的,大郡主要问起于思平的话,自己该如何交代她的去向?又该如何说明自己和于思平的关系?于思平一直在做军火生意,道上的人对他忍耐有加,那是因为大郡主明确的表态,可大郡主之所以保他,又是因为近乡情怯,不敢自己和女儿联系,误以为自己对她十分憎恨。即使她将错就错承认了自己曾经恨过生母,但双方的联系结束以后,大郡主没有什么动机继续照看于思平了,这种军火商之间的混战,可不是开玩笑的,她可别无意间就把于思平往死里坑了吧?
想到于思平回来以后,不但发现自己跑路,而且又发觉自己失去最大靠山,什么怀特,什么布莱克之类的,一拥而上都在瓜分他的事业,时时刻刻都还有生命危险……指不定才回来就死在了一颗子弹下……
呃……
其实这样想想,还有点解气,她不觉得他真会死,于思平那么精明的人物,怎么会一直依靠大郡主?应该在知道权寅那边可以搭上大郡主那条线以后,他就做了补救,即使后院起火,顶多也就是让他更为狼狈而已。不过想到于思平气上加气的情景,含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舍还是害怕,她犹豫了一下,终究是说,“我其实也一直都很想去鲁国的,咱们结伴去鲁国玩可以。这个生母的事情……就随缘吧,要是遇上了就按你说的办,要是没遇上,就当她们不存在呗。”
许云深最大的好处就是十分随兴,他做事是不讲什么利益最大化的,凭个高兴而已。刚才的谋划虽然被含光搁置,但也毫无生气,耸耸肩就答应了下来,“成,那咱们就结伴到处走走去。”
去鲁国的计划,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盛世反穿手札 242迫不及待
过了年,含光很顺利地把驾照考下来了——其实开车这个事,难者不会,会者不难,说穿了也就那些学问,怎么可能真的有人会做不来?顶多是女孩子开得稍微笨拙点,在路上要格外小心也就是了。
驾照下来以后,她当然还不能马上开车上高速,不过也足以在酒庄和大学之间来回,含光只觉得生活区域都扩大了不少,一时间不知有多新鲜,因为许云深已经离开南特回伦敦了,她就和一帮同学开车去各处玩,闲着无事时还自己开到郊外去发呆。一个月功夫就光顾着练车了,差点连去北欧看极光的事都给抛诸脑后。还是许云深打电话问她,她才想起来预定机票和酒店。
从南欧到北欧,等于是一下从春天到了还没过去的冬天,含光最大的感觉,就是到了北欧以后,遇到搭讪的次数少多了,听说这是因为北欧人民生性冷漠,不喜搭讪造成的云云,但这也是正中含光的下怀。虽然在南特也有不少追求者,但这些白种男人好像天然就属于不可能谈恋爱的对象,她可以和他们做朋友,但却很难想象和他们谈恋爱。
她拣选的时机还算可以,没有在北欧正隆冬的时候进去,夜晚已经没那么长了,但是还有大把的夜晚可以看极光。含光还去体验了一把寒冰旅馆,顺带着在酒店服务人员的带领下欣赏了几次极光——固然是很美丽啦,不过也快冻死人了,她也不是摄影爱好者,在最后一次看极光时冻感冒了以后,她就主动结束了行程,去伦敦找许云深了。
现在距离于思平穿越已经过了有大半年的时间,去年的这时候她正住在百芳园里呢,现在也不知道百芳园怎么样了,含光有心问问,不过又觉得自己软弱了。反正运营公司还在,那虽然是她名下的产业,但归根到底她也不觉得现在的百芳园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错,现在不问百芳园的事,已经不是因为害怕于思平找上她,而是单纯地觉得没必要了。在含光心里,于思平会再度找上她的几率已经低于百分之一,大部分时间她都快把这人给忘了。
在伦敦的时候,许云深三天两头都有事情,不是去参加艺廊画展,就是参加圈里人的聚会,含光对这些也没有多少兴趣,索性自己漫游伦敦,又拍了许多照片诱惑德瑜——德瑜是最没有出差机会的一个,虽然不是没来过伦敦,不过也有多年没有到这里来游玩了。
德瑜气得不行,一直号称要找她来玩,可惜她现在自然更加公务繁忙,再说没事还有家里的事烦心——现在德瑜也大学毕业一年多了,刘家倒不至于还要把她和桂思阳作分手,但刘太太对桂思阳这个准女婿也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德瑜索性都很少搭理娘家,但仍然时不时有些口角,坏她的心情。
至于旁人如刘景羽之类,这些年过去,大家也都渐渐地淡了,含光也不觉得对他留有什么恨意,反正就当认识的人来看,偶然问问境况,刘景羽却已经是和她们从前的初中同学订婚了。
石旻旻大学毕业以后就嫁入刘家,现在孩子都怀上了,自从含光离去以后,还没和她有什么联系,前世的姐妹,今生的生活轨迹毕竟已不一样,要想再有交集,只能等含光回国了。
何英晨这边,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联系着,他目前还是单身,在全力拼事业,顺便健身减肥中。倒是一副改邪归正励精图治的样子,从只言片语中,她还是能感觉得出来他对她余情未了,含光对此不能说是不感动,也不能说是不无奈。
至于韦凤飞和权寅,这两人就还是老样子,两家人倒是比他们都更热衷逼婚,韦凤飞和权寅的态度都十分不积极,含光问她打算不打算生小孩,韦凤飞答曰近期太忙,三十岁以后再说——已经不再说什么‘反正迟早都是要分手’了。
出来一年,心态上多少也有了些变化,虽然是曾经和于思平一起来过的伦敦,伦敦的小报文化又很发达,且许云深又有一定的名气,但含光也不忌讳和许云深一起到公开场合吃喝玩乐,毕竟前次来伦敦她心情实在起起伏伏,也没多少精力去认真地玩。
不过,说起来,伦敦的吃食和法国那边,果然没得比啊……
连着被许云深带去了七八个有英国特色的馆子以后,还真的被拍到,在小报中占据了一个很小的角落以后,含光受不住了,她比较直接地催促,“咱们是不是该去鲁国吃点道地的中华菜了?”
说去就去,许云深的行程几乎也都结束了,两人坐言起行,上大使馆弄了一下签证,不几天就买了机票,直奔鲁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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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鲁国,含光也算是久闻大名了,这个国家其实并不比秦国大,但在世界风云中却总是占据着挺重要的位置,倒是把占地更大的加拿大给逼成了小透明。北美洲上三个国家,加拿大占据了五大湖之上纬度较高的那部分,美国则是以五大湖为线往东一条狭长的地带,基本上只能看鲁国脸色度日,至于鲁国,则是大剌剌地占据了除此以外的北美洲广袤地区。虽然比不上秦国,但在世界范围内国土面积也还不小,拥有不浅的战略纵深。
鲁国的官方语言当然还是汉语,但也随处可见英语标识,因为鲁国有50(百分号)以上的白种人都来源于英语系国家,别看世界上都把它当成汉语圈国家来算,其实鲁国的纯种汉人并没有占据人口总量的一半,大概只有40(百分号)多,其余60(百分号)则被白种人、黑种人占据,可以说是种族繁多,然而,在文化上倒是的确由汉文化占优。即使是现在,鲁国的总统乃至上层世家也极少出现黄种人以外的面孔,如达维尔这样有钱的白人家族,在鲁国数量其实并不多。
含光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也明白亨利为什么对她态度大改,开始狂热追求了。——应该也是在某处见到过她的姐姐,意识到她其实可能是大郡主家的私生女。当然她现在和亨利也早已没了联系,这种事也学会一笑了之,不过,她依然是暗下决心,在鲁国绝对不要和任何人发展恋爱关系,尤其特别是各种权贵。
他们先抵达的是鲁国西部的重要城市檀香山,之后预计去些诸如黄石公园和优胜美地这样的自然景观处,别的地方比如博物馆什么的就排到之后,因为多数都集中在鲁国首都新京,含光现在也有了驾照,还想挑战公路旅行呢,奈何许云深太懒,只好退而求其次,坐火车浏览一下当地的风景。
和许云深这样养尊处优惯了的大少爷一起玩,有一点不大好,就是他习惯性会把旅程弄得很豪奢——对人家来说已经算是将就了。比如说对含光来说,坐火车未必要挑选列车,结果许云深的默认选项就是豪华复古的头等卧铺,一人有一个包间慢慢横跨大陆的那种,每天去餐车吃晚饭都还得换上正装……
当时定的时候,可能他未必想了那么多,可含光心里毕竟还是不大想和生母见面又扯出一摊事情的,结果坐这样的车她就发现有些为难之处了。这个头等卧铺的票价比飞机票还贵,而且车速也不快,明显是有钱有闲的人才能坐得起的,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一两个见过她姐姐的人?
不过,问题是这样的头等舱本来就是仿古,还是鼓励人们去餐车进餐的,虽然也可以让送到房间里,但食物的美味程度也有差距,含光提心吊胆低去了几次,虽然有人来和她搭话,但按她感觉倒都不像是认识她母亲的人,她也渐渐地放下心来,开始享受旅程。
许云深是艺术家脾气,起居没个定数,含光却很快就把时差倒过来了,还是尽量早起早睡,这天早上起来,发觉火车在夜里已经进了沙漠,此时窗外已经是一片赤红的沙壤,只有依稀生了几根仙人掌而已,含光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广袤的沙漠景象,不禁很是惊喜,梳洗过后便特地提早去了餐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欣赏着窗外苍凉壮阔的景象。
昨晚车子有靠过站,所以今天餐车上的人换了些面孔,当然,绝大多数也都是华人,见到含光进来,不论有没搭过话,都笑着道了早安。过了一会,餐车内的人也渐渐地多了起来,有个戴了墨镜的中年贵妇走进餐车后左右看了看,便走到含光身边,微笑着指了指她对面的空座。
含光先还没留心什么,冲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可等人坐下来以后,她几乎就立刻发觉了不对。
电影里演的那种戴个墨镜就没法看清脸的剧情,毕竟不能当真,两个人就这么当面坐着,含光是一眼就觉得她很面善,第二眼她就从直觉上认定——这个人,应该就是这具肉身的生母了。
盛世反穿手札 243命永远都这么好
她心里想的,脸上多数也是表现出来了——而且含光觉得这种事其实也没有必要太虚,人家都过来和她面对面了,难道还不想揭开来说?她就是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先去喊许云深了,现在她在餐车,许云深在卧铺,如果麦登夫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带走,许云深醒来只怕都发现不了什么不对。
两人对视了一会,麦登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地摘下了墨镜,含光注意到她的手指有微微的颤抖。
一旦看到了麦登夫人的长相,含光就知道为什么于思平、怀特先生乃至于那什么亨利.达维尔,都是一见了她都深信不疑她就是麦登夫人的小女儿,她和麦登夫人生得十分相似,不但眉眼、脸盘都像,最重要的还是周身的一股难以言说的气质,也几乎是如出一辙,反正,并不需要dna检测,也能确定两人的血缘关系。
嗯,不错,起码她知道自己到了中年应该也不会丑,还会是个端庄而略带忧郁的中年美妇,就是自己的仪态和生母比,好像还弱了那么一点。
也正是因为这份熟悉,她能看出来麦登夫人现在掩藏着的紧张,不论她有多厉害,可在含光跟前,她好像天然就有了几分弱势,即使不言不语,可从眼角眉梢中,含光还是能明白她的忐忑与愧疚。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直接问,也省略了一些她本来就不擅长的指责和怒骂什么的,毕竟这也没什么太大的必要,麦登夫人亏欠的是肉身的原主,其实她的遗憾已经永远都不能弥补,只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点而已。——但这并不是说她就能仗着这个去欺负她。“是因为许大哥吗?”
麦登夫人急急地抓住了这个话题,“的确,你在伦敦的小报上露了一脸,还是和许家的公子在一起……他也一直都是我们的重点监测对象。”
含光有些吃惊,“重点监测对象?”可许云深分明从来也不干涉参与政治军事,就是个很知名的艺术家啊——
“嗯。”谈到熟悉的领域,麦登夫人也自信沉稳了起来,她用一听便大有文章的语气说,“他的身份毕竟敏感,按照国.安/局的一些规定,他必须是重点检测对象。不过当然,因为他本人的个性,监测力度一直是比较松弛的,不过收集和他有关的报道,也依然是组织的工作内容之一……我知道,他和你是好友,去年你失踪了以后,我就交代下去,让有心人留意着你那些好友身边的蛛丝马迹。”
这样看来,他们在南特的行踪还没被人发现,而是到伦敦才暴露,可见这重点监测也没有多重……不知为何,含光心里松了口气,仿佛这样能让她多了点安全感一样。
“你找我?”她问,心里还记得于思平和她说过,她母亲已经知道她的存在有许久了,但是因为误以为她心中充满了恨意和愤怒,所以不敢面对她,只是拜托于思平照顾。——含光有点烦了,她之所以对来鲁国有顾虑,其实就是因为她实在不想又要扯一大堆谎话。
麦登夫人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承认道,“我……想要见见你。”
“只是因为这点吗?”含光反问,“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忽然间隐姓埋名地换了个护照,跑到国外去了?”
“要说担心,肯定有,但我没有收到你身份暴露的消息,悠游对外公布也说你去了国外学习,你的好朋友韦姑娘有一张卡,每个月都在法国有固定消费……”随着麦登夫人的叙述,含光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难怪对方没来找她,原来是因为一直都知道她的行踪。“不过我并不知道你和许公子是恋人关系,一直到看到那篇报道,我知道,我必须见你一面……”
这里面实在有太多误会了,含光这下算是把脉络厘清了,她出国——麦登夫人以为她不愿意继续干了,或者是被排挤出了悠游的管理层——在法国学习——去伦敦,暴露和许云深的‘恋人关系’——麦登夫人想要和她见面。
“你是要劝诫我,别和许大哥在一起?”她猜测道,“因为以我的身世,一旦暴露,不但和他不会有结果,而且还会给自己带来天大的麻烦?”
麦登夫人眼中涌出了温情之色,她略带欣慰地说,“你果然很聪明,像……”
她犹豫了一下,显然在斟酌词句,“像你父亲……”
含光直接告诉她,“其实以前的事,我并不是很在意,你不用觉得太亏欠我,跟着你来鲁国,说不定也死在半路上了。你看我留在秦国不也过得很好?自由自在的,又有钱有势,也有一大帮朋友,我的人生没有太多缺憾。对于以前的事,我也没什么看法。”
她特意把自由自在四个字咬得很重,麦登夫人会意地一笑,但她看来并没有多放松,“其实,我还倒宁愿你骂我几句……”
于思平到底是怎么和她说的?麦登夫人看来深信她心中大有怨气啊,含光一阵无语,也不再去纠正了,而是将错就错地强调,“现在我们还是不要再谈以前的事了吧。”
“也好。”麦登夫人点了点头,不经意地往左右一看,含光忽然发觉现在餐车里只剩下她们两人了。“我……必须来见你,一个原因,的确是被你猜中了,我是来劝你和许公子分手的,我不赞成你和他在一起……”
含光其实也并没想过和许云深在一起,但是麦登夫人这样说,她就有点不高兴了。“因为我的身世?”
“纸包不住火,许家知道你身世的那天起,你就很难从漩涡里出来了。”麦登夫人诚恳地看着她,含光能感觉的出来,她的确是为了她好。“我知道你想要平静的生活,也是因为如此,这些年来我都没有打扰你。可你要是嫁进许家,日后受到的压力,不是你现在能想象的——”
“所以这身世倒是成了我的原罪了,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这所谓身世一分钱的好处,倒是一直都在被你连累。”含光忍不住讥刺了一句,见麦登夫人露出瑟缩之色,她也没多少不忍。“我觉得你既然没有对我负责过,现在也别来要求我什么了吧,我爱和谁在一起,承担什么后果,都不是你可以置喙的——别误会我,我知道你没有坏心,我也不恨你,我知道你只是关心我……可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她已经是把话都说尽了,麦登夫人张了张口,忽然又露出苦笑,她垂下头沉默了一会,才抬起头清晰冷静地说,“如果你觉得和我没有关系,那你就真的是孤儿了。——你要明白,许公子毕竟是许家宗房长子,他的妻子,不可能是个没有来历的孤儿……”
“我们还没走到结婚那步。”含光现在对她扯谎没一点心理障碍,“只是彼此相爱而已,云深要做什么事,家里历来都是管不了的。他和我一样,都有自立的能力,家里不可能控制他,将来即使要结婚,他也不需要家里的同意。”
“看来,你已经下决心了……”麦登夫人有些失落,她喃喃地道,“你不像是个为叛逆而叛逆的女孩……知道这些还迎难而上,那你必然是很爱他了。”
含光现在不是说说谎有没心理障碍的问题了,问题是她能力有限,这话她实在是没法坦然承认,只好笑而不语。麦登夫人注视了她一会,低声道,“放心吧,真有事发的那一天的话,我会尽量不让你为难的。”
她能决定的事情终究也有限吧?听于思平的意思,麦登夫人也不是家里事业的掌权者……
正这样想时,含光又听麦登夫人问道,“我来这里的第二件事,可能你也猜到了……就在你失踪前后,季青也不见人影。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原来在她跟前,于思平用的是本名……含光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她摇头道,“不知道,其实我出国也是因为我们两个分手了,我想换换心情。那以后他去了哪里,我就不清楚了。”
“好吧。”麦登夫人似乎也看出来她说得是实话,她缓缓道,“如果他联系你,麻烦你替我转告他,他的那摊子,现在我还帮他压制着,但也需要他尽快回去了。”
含光默然点头,但却不觉得于思平有联系她的可能,麦登夫人看了她一眼,又说,“还有……告诉他,如果他对你纠缠不休的话,我会出手把他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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