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反穿手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御井烹香
他并不否认自己情史丰富,不过这种犹带天真的坦白并不惹人生厌,含光也没觉得许云深有多惹人讨厌——虽然他的经验也很丰富,但和于思平的那种丰富是不一样的。于思平的丰富透着糜烂啦,利用啦什么的,色调感觉都黑黑的,许云深的恋爱就特浪漫,特真诚,感觉和电影里拍得一样完美,就算短暂,就算估计都会走到最后一步,但这种纯洁迷人是骨子里就带着的,怎都挥之不去。
“我还以为你根本懒得恋爱呢。”含光捧着碗说,“觉得浪费时间什么的。”
“性.欲是驱动人类创作灵感的最强元素之一。”许云深说,“食欲、性.欲基本就是人的一辈子了,性这个话题是绕不过去的,不去了解它,怎能更深地了解人生?艺术创作就是这么回事,从根本上都要表达点什么,这绝对不是浪费时间——再说,那时候还年轻,性.欲得不到纾解的话,我也很难专心画画。”
他谈起这事,态度的坦然让人简直无话可说,含光一碗饭捧着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吃了。许云深见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倒笑了,“害羞了?”
“是有点吧……秦国这边对这种事不是这个看法的。”含光觉得和他讨论这个问题有点不恰当,不过的确也被激起了谈兴,“不过你说得是挺对的,别人还好,艺术家离不开刺激,这种身体上的极致快感当然也是一种强烈刺激,对——”
见许云深望着自己,仿佛有些讶异,她忽然发觉不对:自己刚才谈论性.快感的那个口吻,可能是有点太熟悉了,怎么都不像是没经验的人说出来的话……
虽然思想观念还是满开放的,但含光毕竟经验还浅,她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对、对……哎呀,别这样看我了,我是有过些体验,难道犯法啊?”
“不犯法、不犯法,”许云深赶快安抚,“我就是有点吃惊——我还以为秦国的女孩子还处在拉拉手就要结婚的阶段。”
“那当然不是了。”含光给他科普了一下秦国女性恋爱结婚的现状,“平民那边基本都是自由恋爱了,贵族这里自由恋爱的也为数不少,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数目,不过婚前发生关系的都应该也不在少数。分分合合中,这样的事也颇为正常。”
她也不知该如何澄清自己尚未发生关系,又觉得这事究竟和许云深无关,他也不像是会因此来评判她的人,不过又觉得不说清楚的话,他要以为自己才刚大一就那什么了,也不大好——
正是犹豫时,许云深已经一脸八卦地问了,“哦?那你是不是和景羽正在交往啊?我说了你别觉得我变态,不过就刚见你的时候,觉得你还很青涩,什么也不懂,可能我这闭关出来眼神又更锐利了怎么的,觉得你看起来和刚见面时候已经不一样了,像是忽然间变成大人了一般——”
只要是对这种事有一定了解的人,其实都是看得出来一些变化的,前世她身边就有擅长观女之术的嬷嬷,许云深恋爱经验丰富的话,有此技能也不足为奇,不过含光一口饭依然差点没喷出来,“为什么说是刘大哥啊?不是他,我们就是朋友而已,你别误会了。”
她忽然又意识到这么说无疑承认还有另一个人——可问题是这暑假她的社交生活如此单纯,许云深要有心了解的话,一下就能判断出来,自己接触过的三个男性就是他、刘景羽和于思平……
就算他也不是很八卦,但是,万一被猜出来自己的变化,是和那谁有关的话——
眼看许云深若有所思,含光一头一脸的黑线,只好一咬牙,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个……这个,也不一定非要另一个人,才能了解到这种事的快活嘛……”
一边说,她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流泪:怎么话赶话就说到这上头了,她并不想如此具体地和别人讨论自己的性/生活啊……尤其还是往自己头上栽赃完全没做过的事情,总觉得很亏啊……
这回轮到许云深喷饭了,他咳嗽了几声,这才古怪地看着含光,“佩服、佩服,没想到秦国这边的风俗变化得也这么快——”
虽然说是改变了想法,不过这种‘性即为羞耻’的念头,跟随了她那么多年了,如何能轻易甩掉?含光可以接受自己寻找满足,但是却不大能接受自己和别人谈论此事,就算许云深有种无害的气场也不行。刚才他表现得很平常,她还没觉得如何,这会他古怪起来了,她更是一下就涨红了脸。
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给她带来的窘迫,许云深赶快表态,“不是笑话你啊,恰恰相反,我是很佩服你。在这一点上,我是纯粹的欧洲派,坦诚面对**并没什么可耻,大家都是从这个年纪走过来的,男女都一样,认识身体发掘身体,都是成长的一部分嘛。欧洲那边不当回事,反而很少出问题,秦国这里,男孩子还好,我觉得女性普遍存在一种性压抑心态,都浸透到文化里去了。”
他撇了撇嘴,“所以我和秦国女性,格格不入,就算是再怎么优秀也好啊,贤惠也罢,根本都谈不到一块去。回来以后家里逼我去见了几位姑娘,说起来都是高学历……”
话题回到了他身上,也从纯粹的性回到了文化差异领域,含光也是松了口气,她又投入到了谈话之中,随着许云深的述说,时而发笑,时而又是不断皱眉。
这一顿饭,他们是自然而然地吃了两个多小时。
盛世反穿手札 159真正的贵族
在暑假末尾突如其来的混乱以后,随着新学期的开始,含光的生活一下又改变了节奏,从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事件中摆脱了出来,重又回到了单纯的学生生活。
大一上学期的课程还算是比较简单的,到了下学期,专业课的比例开始变多了,也有选修课开放招生,含光一口气把自己的课程表几乎都给报满了,从周一到周五几乎没有什么空当,也就是每周五下午最后两节课有些闲空。受到她的影响,刘德瑜也一口气报了好几门公共课和选修课,这样可以尽快积满学分,到了大三、大四,如果有心继续进修的话,也能多点时间来准备考试。
要不说工作是麻痹自己的不二武器呢?本来还是心思纷乱,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的,等到开始上课以后,山一般高的原文书砸下来了,比秦国古文还晦涩的古代英文砸下来了,还有公共课中复杂的微积分砸下来了。这不是说聪明就能轻松跟上的,非得付出相应的努力,才能继续独占鳌头。
含光浮动的心思,也随着专心的工作而渐渐收敛。偷闲去逛商场的雅兴不再有,她每天上完课做完作业就已经疲惫欲死,连打扮的时间都欠奉。每天还要挤时间来翻译许云深那边的活儿,到了周五下午唯一的闲空,还往往要去许云深处拍照,周六周日再集中突击一下,做完作业,把工作集中解决一些,差不多余下的时间也就够看个电影,吃顿大餐,然后回宿舍挺尸去了。
一个人把时间花在哪里是看得出来的,之前含光无所事事,自然散发出容易搭讪的气场,现在她但凡出现在公共场所,都是眉头紧锁,一脸专心读书的样子,也很少有人会没眼色地过来搭讪。之前还有一些奉行以诚动人的追求者,即使毫无回音,也会不断地发短信过来,现在随着新学期的开始,也都渐渐地没了声音。含光一时间仿佛是人气大跌,居然是无人问津了。
她对此毫无意见,甚至是隐隐欢迎,前阵子男人太多,搞得她都有点反胃了。比起纠缠不清的感情,还是知识最为可靠,起码知识不需要猜测,只需要逻辑的记忆和分析。——倒是刘德瑜,这一阵学业虽然忙碌,但偶然也会出去约会,回来问她去哪里,她神神秘秘,只是不说。
若是从前,含光说不定还会和刘景羽说上几声,不过现在刘景羽和她没了联系,她也不会轻易开启话头——基本上,现在除了许云深以外,她也就是和桂思阳、于元正两个老同学会时常说说话了。
桂思阳这一学期选课不多,但是也很忙碌,于元正更不说了,四人只能维持一周共进一次晚饭的规律,因为他们都选修了公共数学,课后一起吃吃饭,分享一下近况,也算是联络过感情了。其余时间,都是各有各忙,含光觉得自己到了大学好像也发展不出什么同学情谊,她在班上依旧没什么朋友——她的男同学都更喜欢那些对自己有帮助的女孩子,女同学们则没一个有她这么忙。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两个月,两个月里,刘景羽杳无音信,似乎是在勉强努力过一次以后就放弃去尝试,又似乎是在等待含光主动找他,好攫取一定的主导权……天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含光现在连于思平都很少想起来,什么开发身体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了,现在她想的就只有各种词根、词性、词源,还有那天杀的拉丁文选修课。
许云深在这时候,就显示出他的价值了,他是在欧洲上学的,法文、英文都是流利熟练,几乎达到母语水平。再加上艺术史基本上也就是欧洲史,拉丁文也是他的必修课,含光后来都把作业带到许家去,先让他批改讲评一遍,顺带跟着混点艺术史普及。别看许云深平时懒懒散散,好像什么事都提不起来,但在这方面,他的知识广博,谈吐又风趣,讲起课来比国子监大学的老头教授要有趣得多。
“你也算是学贯中西了。”含光有一次对他说,许云深之前给她炫耀了一下自己刚入手的一对玉碗,说是自己一幅画换来的。这玉碗古拙朴素,风格高古,年代起码是古秦代更往前了,许云深说用了他两幅画才换来了这么一对碗。——然后两人欣赏了一下,他就又开始讲述美国国徽上的拉丁文寓意,顺便还阐发出去,洋洋洒洒地给含光普及了一番欧洲各国乃至各家族的纹章,以及里头的拉丁文铭文。“不过你知道的这些和你的画有没有关系?若没有的话,你的兴趣实在是很分散啊。”
许云深耸了耸肩,倒也是痛快承认,“基本没有关系,我的兴趣实在太多了,很多都是了解一些就放了下来。不过反正技多不压身嘛,现在对画画最有兴趣,那就继续画画。改天要是兴趣转移了,也许就会去专心周游世界,又或者搞纹章学呀,古董收藏呀,都是有可能的。”
说实话,和他认识越深,含光对他就越是羡慕妒忌恨。她认识了这么多高官子弟、富贵纨绔,里头没一个人是让她羡慕妒忌的。概因他们虽然有钱,但却没有人比她更能明白他们的烦恼。可唯独许云深,非但有钱,而且还有自由,更可怕的是他还非常有才华,这么一个自由自在,搞什么都能搞出名堂的大才子,不巧还生得很帅,更不巧的是还有自己极为热爱的事业,又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虽然他也不是完全没有烦恼,不过她也实在想不出许云深的人生该要如何才能更完美一些了。和他比起来,她就像是个迷茫的小女孩,衣衫褴褛地站在十字路口,压根不知何去何从。——之所以说衣衫褴褛,倒也不是因为她没钱没势,而是因为和许云深比起来,她觉得自己简直没一样技能是可以拿得出手的。和他比,除了勉强算是有点异能以外,她简直是一无是处。
且喜许云深这人又半点也没有傲气,含光都有点不安了:她每周都要耽搁这个大艺术家,人类未来的瑰宝起码三四小时的时间,和他谈天说地,请他指点作业,这消耗的完全是人家的私人时间,也根本谈的都不是公事了。这点时间许云深拿去画画也好,读书也罢,甚至是随便发掘点新兴趣,感觉都会大有收获,浪费在她身上,她都为许云深感到心痛和惶恐——可他却和完全没感觉到自己的了不起一样,每每都是耐心地查阅她的作业,随便找到一点纰漏,都会即兴发挥,再给她上一堂水平极高的小课。
她还是没拿到薪水,元红就像是忘记了她一样,并没给她的银行卡里打钱,不过每周的工作却没少做。但含光丝毫抱怨的意思都没有,她甚至想倒找给许云深钱,这样才能心安一点。
就这么每周见上一次的日子过了两个多月,这天周六,含光过去找许云深时,他却是静极思动,“我好像都有一个多月没出过门了,要不我们今天出去走走吧。”
含光已经很习惯他的作风了,他要出门,那工作肯定就是堆到下周去做。她现在对许云深是言听计从,尽力配合,听说他一个多月没出门,自然也不会打扰了他难得的‘雅兴’,便道,“那要去哪儿走?不如出去吃饭?”
两人都是随和的性子,又谈得来,两个月下来,早成了熟朋友,彼此相处也是大大咧咧的,没了什么社交礼貌。许云深道,“你这两个月起码胖了有两斤,再吃就成小猪了。不吃饭——要不,你陪我去潘家园逛逛?”
含光摸了摸脸,这两个月她忙而且累,自然吃得多,可体力运动又不多,的确是觉得自己胖了一点点,不过还没过称。“你怎么知道就是两斤?”
“我画画的呀,人体模特也不知看了多少,这都练不出来,白画人体了。”许云深说,“最夸张的一次,我们那学期练人体,专有一个模特,也不知道她出了什么变故,一整个学期胖了十多斤,每一斤的变化都被我们画了下来……”
说话间,两人已出门上车,往潘家园开去。含光对此地也是很熟悉的,她上学期有空经常会过来淘宝,见许云深到了路口,没有左转,而是转向另一侧,便道,“不开过去吗?这边要走过去好远呢。”
“嗯,不去大街面。”许云深心不在焉地说,“那都是外地游客去的地方,有专门几家店,就是做熟客生意的,我带你去那儿看。”
潘家园占地不小,就是含光也不能说自己把整个市场从里到外都逛过了,她跟着许云深下了车,又走了几步,绕到了一条小巷子里,许云深敲了敲一户居民小院的院门,便把她带进了一间她之前根本一点也不知道的私人小店里。——坐下来喝了几口茶,宝贝一上来她就有点晕了——这是一个青铜小鼎,上头的铜锈还泛了点水汽呢,很明显,刚从地下挖出来不久,连基本的保养工序都还没做完呢。
想到自己和于思平去了一次黑市,就觉得好像是接触到古董圈的黑暗面了,含光都觉得自己好无知。她肯定于思平也绝对不知道这种小店的存在,估计,这种店就是专为了许云深这样的当地豪族准备的,也就是他们,才能毫无顾忌地吃下这种刚出土没有多久,绝对是触犯了法律的扎手货吧,按法律规定,青铜器基本都是禁止买卖的,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一经查出,连持有都是犯法,真是要坐牢的。
别看这社会仿佛是开放了许多,但跟着许云深,含光才算是了解到,其实,贵族这个圈子依然存在,只是边界变得比较隐蔽、模糊,可在核心的那个圈子里,还是有很多事情,压根就没有改变……
盛世反穿手札 160挣钱的路子
穿越到现在,含光也很习惯作为跟班和高大上等的公子小姐一道,出入着高大上等的场所了。虽然这间小院子看起来距离高大上还有一段不近的路,不过含光心里还是满清楚的,这种幽静的私家购买环境,那才是身份的象征呢。
屋内很幽静,这种地方本来也不会有多少个客人。许云深一边悠闲地品茶,一面和店主说笑,这店主是中年人模样,穿着谈吐也颇为儒雅,和许云深算是聊得也很投机。——别看许云深这人时常是一副惫懒样子,可到了场面上应酬起来,也还真是挺有模有样的。
含光本来就作为小辈出现的,而且又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自然少不得被人用暧昧的眼神洗礼,她也早习惯了,不像是从前还想着要避讳、澄清什么,现在……别人要误会,就随便他们吧。她只是用心鉴赏着眼前罕见的青铜小鼎,恨不得拿到手上上上下下地仔细端详。
除了欣赏器物本身的古朴韵味以外,还有一点就是想看看真假。她对大部分假器物都会有一种直觉般的判断,不过这青铜鼎在她那个年代也是很古的古董了,所以含光也拿不准这感觉准确不准确。大部分二百到三百年前的古董,她倒是一眼就可以看出真假,不过真品到底价值几何,这个就得凭经验去估计了,她也是最近帮着许云深做事,才算是慢慢地建立起了对行情的概念的,不像是从前,虽然常去潘家园,但并未觉得自己真的入行,总感觉好像就是个看客而已。
这种私家小店,出真货的可能性当然比较大,不过,除非他们是直接在田间收货,不然进货渠道中也有可能混进来一些高仿。含光左看右看,也拿不准这鼎究竟是真是假。倒是许云深和老板聊了一会,见她看得入神,还笑问道,“怎么,眼睛瞪得这么大,你想买啊?”
含光没事当然不会把自己的‘身世’到处乱说,不过有刘德瑜当时那一番话,许云深事后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大概也就知道她并不差钱。两人没有刻意谈过这事,就是很自然地默认了下来,现在许云深这么问,就是正常在问,也不是挤兑含光。
含光现在卡里的确也有钱,不过买下青铜鼎估计还是差点,她摇了摇头,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是在想,之前湖南那边有个买家,不是也买了一个青铜的刀币吗?我看他在论坛里的发言,好像是青铜器爱好者,说不定会对这个鼎有很大兴趣。”
凡是做生意,没有不想扩展客源的,不过古玩生意又是例外,尤其是这种小店,首先就是安全低调,那老板欠了欠身子,也不问那人的来历,而是问道,“青铜刀币——这也不是一般人能持有的吧?”
“嗯,”许云深也想起来了,他笑了一下,“那位也是湖南当地的土豪吧,不知天高地厚的,之前在发自己的藏品,那些青铜器全都排成一行拍了个全家福,这要是流传出去,就一张照片也够给他找事的了,我们赶紧让他删了文字描述里的‘真品’字样。”
一张照片嘛,说是工艺品的话,旁人也不好抓什么把柄。至于是不是工艺品,那就和网站无关了。老板的兴趣浓郁起来了,“早听说大公子开张了一间网站,可我这老脑筋着实难跟上时代,到现在还没看过呢。就不知——这所谓网站,是怎么个玩法?”
这屋里连电脑和网线都没有,含光也说不清楚,索性征求老板的同意,给青铜鼎拍了几张照片,又找了一下那位先生的电话——之前就是含光先发觉的不妥,才联系他编辑帖子,所以联系方式她手机里也有。
打过电话说了原委,对方也是大感兴趣,这边含光把照片发邮件过去给看了,那边直接就要了老板的电话,现场打过去沟通,这里连着几通电话,不到半个小时,有人进来包了鼎出去,又过了一会,便拿了一个大纸袋子进来,放到了老板跟前。
鼎拿走了,后来拿出来的货色,含光都不大看得上,正是无聊呢,还奇怪许云深怎么聊起来就没完了。见人拿了袋子进来,正好奇里头放的是什么,老板便打开纸袋,往里头看了一眼,从里头抽出一板钱来,递给了含光。
“这回要多谢小姑娘你帮忙了。”他十分客气,“以后若有这样的机会,还请再多关照小店的生意。”
这叠钱不薄,看着起码是一万往上,含光愣了一会,也不知道该不该接,看了看许云深,见他微微点头,也就不做作了,大方接了下来,道。“谢谢老板照顾了。”
两人又坐了一会,许云深方才起身告辞,含光等出了院子才说,“这……钱来得可真快啊。”
她帮忙的时候的确就是没想着钱,只觉得刚好有这么巧而已,她也就是举手之劳般打了个电话,接下来从找人看货交易到联系见面地点,都和她没一点关系,结果居然也轻松入账了一万多,这钱——来得让她不知该怎么说。
许云深笑道,“我就坐在边上,他好意思赖?这钱你拿着也不心虚,这种货如果一时出不掉,砸在手上也惹人烦。你给多介绍了一个稳定客户,他就谢你这点,也不算太大方——不过也无所谓,人情要比钱更重要么。以后有了好货,老板就会直接找你了。”
他要人情练达起来,居然也能老道得让人吃不消,这和找许云深又不同,这条线就算是搭上了,含光怔了半晌,才对许云深笑道,“看来,你可是我的福星啊,走,咱们再去几家,试试看能不能再赚点零花钱出来。”
许云深嗯了一声,也是来了兴致,“倒是公私两不误,咱俩一边给你挣零花钱,一边逛街,一边又给网站开拓新客户了。老马一会回头,肯定就得让人买电脑去你信不信?”
含光想想电脑、网络的神奇,也是叹息:若是从前,做个古董掮客哪有这么容易?和玩似的就把钱挣了?这个网络,现在看来好像还没什么,但是假以时日,必定将给人们的生活带来……带来她也说不清的变化吧。
和生活在古代不同,现在这个年代,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真是谁也不好说,别说十年、二十年,就是一年后,这世界又会是什么样,含光都觉得有点说不清楚。
——想到这里,这种不确定感,令她的脊柱划过了一阵愉快的颤栗,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嗯,走!出公差去!”
结果出人意料,光光这个下午,就靠着中介古董,她足足净赚了能有六万多。
盛世反穿手札 161赚钱的门路
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本来想着增长见识的,结果积累着积累着,就积累出了一条赚钱的门路,而且还是两边拿钱——大约过了一周,东西可能是送到客户手上了,对方可能也很满意,便联系含光,也打了一万多过来,可能就是按行规给的佣金。
这钱虽然看似来得容易,但含光和刘德瑜分析下来,其实也是经过相当长时间的积累。——现在会用网络的人毕竟还不多,就算是有,也很少有人能和她一样可以便捷地查看各会员的注册资料,没事还经常看各色人等上的藏品。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份还是天然得到了网站背书的,更是自己上了不少靠谱的藏品,所以就省去了一般的掮客博取雇主信任的环节,上来就可以直接中介。
而且对于大部分店主来说,他们虽然有渠道拿到好货,但和外国的藏家之间也很难联系。毕竟语言不通,而且国籍不同,总是不太方便。含光算是占了好几处的便宜,网站的地利,自己知识储备的天时,还有就是许云深的人和了。这一圈逛下来,她是收了不少名片,算是独立在圈子里有了第一步的开始,和以前依附着于思平过去买东西,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