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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美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醉酒微酣
媒婆还没开口,刘嬷嬷就趾高气昂地说:“这是聘礼,按规矩侯爷娶妻是一百二十抬,纳妾的话少一半,六十抬。不过咱们府上几个姑奶奶都说了,令爱是头一个正儿八经入府伺候的,亏待不得,所以再加八抬聘礼,凑齐六十八抬取个吉利数。还有,不用贵府费力准备嫁妆,随便有个十抬八抬意思一下就行了,咱们侯府不缺那俩银子,差什么都可以进府了再办。尤家老爷您意下如何?没问题的话就劳您把姑娘的生辰八字给老身,合了八字好尽快定日子迎亲,咱们小侯爷可是催得很了。”
普通人家聘礼也就是十六抬,好一些的三十二抬,王金桂一听侯府给的是六十八抬,喜上眉梢唯唯诺诺:“没问题没问题!我这就把美娘的八字给您,哎呀您是不知道,咱们美娘生下来是算过命的,算命先生说她八字好得很,天生的富贵旺夫命……。”
侯府的老嬷嬷也是有些体面的,对王家小门小户不怎么看得上,所以并不跟王金桂搭话,而是端起茶呷了一口。而尤思仁一听谢安平竟是让美娘当妾,气不打一处来,把礼单看也不看就扔在脚下,拂袖道:“送客!”
刘嬷嬷见尤思仁一脸怒容,惊诧了片刻也板起脸来,阴阳怪气地说:“小侯爷要纳令千金进门,那是姑娘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老身好心提醒您一句,咱们侯爷打小就是被碰在手心里长大的,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尤家老爷您自个儿掂量掂量。另外再说句不好听的话,您趁早把日子定下来对令爱是有好处的,否则再过两三个月,说不定想遮都遮不住了……。”
尤思仁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咬咬牙撂下狠话:“我女儿生下来的是我的外孙,跟你们侯府有什么干系!不嫁就是不嫁,你给我出去!”
刘嬷嬷被扫了脸面,冷冷一笑扭头就走:“行,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走着瞧。”
尤思仁气鼓气涨地赶走了刘嬷嬷,王金桂见状心急如焚,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尤思仁一样,赶紧追上。
“嬷嬷请留步!”王金桂在刘嬷嬷出大门前截住她,赔笑道:“我们老爷糊涂了脑子不清楚,刚才多有得罪,请嬷嬷包涵。小侯爷能看上美娘是咱家三生有幸,哪儿有不嫁的道理!再说美娘都已经是侯爷的人了,不嫁给侯爷嫁给谁啊?喏,这是美娘的八字,您先拿着,别跟我们老爷一般见识啊。”
刘嬷嬷接过写了八字的庚帖,嗤鼻道:“算你是个明白人。行了,老身这就回去给姑奶奶回话,你家姑娘就准备好上花轿吧。”
“是是,行!辛苦您了,您慢走嘞!”王金桂送走了刘嬷嬷,扭着腰就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最后的结果美娘还是选择嫁谢安平,哪怕是个妾。
“美娘啊,”尤思仁知晓美娘的决定来劝她,“要不你还是嫁给温家小子,你只管嫁,其他的事有为父担着。”
美娘摇头:“我不嫁他。且不说会不会连累你们,单是我自个儿……就配不上他。”她努力表现得欢喜一些,笑笑道:“其实去侯府也不错啊,至少衣食无忧不会吃苦,小侯爷虽然脾气差,对我却还算好,您别担心。”
“都是为父没用啊……。”尤思仁忍不住掉泪,“这事你娘还不知道,你准备怎么跟她说?”
美娘叹道:“我待会儿就去告诉她,少不得又要哭一场了……爹,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我出嫁以后,你跟我娘就搬出王家,什么也别要王金桂的,干干净净出去,以后跟我娘我哥好好过日子,再也别搭理这家人了。”
尤思仁确实很恼火王金桂的作为,那天说休妻也并非全是气话,可俩人总归做了这么多年夫妻,还生了王文渊,哪儿能说断就断。他犹豫了一下:“这……再看吧。”
美娘也晓得她爹是个没主见的窝囊性子,一时半会儿肯定改不过来,她也不着急逼尤思仁,只是说:“反正我是被他们伤透心了,不想再跟他们扯上关系。爹您想怎样,您自己拿主意。”
俞如眉那里好糊弄,美娘没说是去给人当妾侍,而是把谢安平一阵猛夸,什么人品贵重家世了得,对她又很好云云。俞如眉常年住在小院不问世事,轻易就信了女儿的话,高兴地直掉泪。
“好好……我女儿有归宿就好……。”俞如眉又喜又愁,“对方那么高的门第,你过去一定要注意言行,别让人笑话咱们家不会教女儿。还有,你的嫁妆够不够?我这里攒的有些银子,你拿去添置东西。”说着就要取来给美娘。
美娘按住俞如眉:“够的,我爹什么都准备好了。娘,我出嫁以后就不能常在您跟前侍奉了,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知道知道,你也是,在婆家要照顾好自己,我就怕你受委屈……。”
母女俩的体己话说了一整夜,美娘和俞如眉眼睛都哭肿了。隔天侯府派人回话,说迎亲日子就定在三天后。谁也没料到会这么仓促,府里众人手忙脚乱地准备,俞如眉熬夜给美娘做嫁衣,终于赶在出嫁前一晚做好。
天蒙蒙亮,美娘就被喊起来梳洗,然后是上妆打扮。
“一梳梳到底……。”俞如眉帮着美娘梳头,问:“你今天出阁,文扬怎么还没回来?”
美娘压根就没敢让尤文扬知道这事,她骗俞如眉:“哥说了今天会回来的,娘您别急,现在不是还早么。”
俞如眉道:“他不回来谁背你出门?这孩子念书念傻了,妹妹出嫁也不关心,唉。”
天亮的时候,外头噼里啪啦炮仗震天,侯府迎亲的人来了。喜婆赶紧来小阁楼催促:“姑娘打扮好了吗?接亲的已经进大门了!”
俞如眉焦急道:“怎么来这样早?文扬还没回来吗!”
这时,王文渊站到门口说:“我来背美娘吧。”
喜婆道:“行行行,大公子不在二公子背也是一样,赶紧的。”
美娘趴上王文渊的背,他背着她走出阁楼。四周喧嚣眼前蒙红,美娘靠在王文渊肩头,感受到他有意放缓的脚步,凑上去在他耳畔小声说道:“从今以后,我们再也用不着见面了。”
王文渊背脊一僵。
“来了来了,新娘出来了——”
美娘被背出大门,就该上轿了,可她还没从王文渊背上下来,就听到有个嚣张又熟悉的声音响起:“娇娇,爷亲自来娶你了。”
不是纳妾么?这厮怎么会来?
美娘尚在怔愣,身子一轻已经被谢安平接过去,他隔着红盖头在她腮边吹了口气,欢喜极了的语调:“你是爷的人了。”





侯门美妾 第十五章
谢安平骑着高头大马,后面一顶大红花轿抬着美娘,锣鼓开道唢呐齐吹,浩浩荡荡就回侯府了。入府后美娘直接被抬进谢琼划拨给她的小院子里,虽然挨着谢安平的住处,却是人迹罕至的幽僻地方,一个独角门儿进去,里面只四间房,一间卧房一间耳房,还有个烧水的小厨房和一间外房。
妾侍入门不拜天地,美娘被人搀扶进屋以后,就揭了盖头坐下,缓缓松了口气。她环视一周,见卧房里桌椅锦杌摆设齐整,她坐着的是一张崭新的螺钿紫檀描金床,挂着大红罗圈金幔帐,床面上洒了大捧的花生桂圆红枣莲子,硌得她腿疼。
美娘扔了盖头,站起来牵起红锦鸳鸯床单一掸,把那些干果子全部抖到地上,扫平了床铺,她倒头就睡了上去,全然没有等候谢安平的意思。
侯府纳妾也办得十分隆重,请了好多宾客来府中喝喜酒,谢安平把卫府的将士也喊来了,跟他们在厅里猜拳吃酒,闹腾到月上柳梢才跌跌撞撞说要去找美娘。
姜参事喊来府里的一个小厮,唤作行雁的,搀扶谢安平离开筵席。谢安平有些醉了,歪歪斜斜搭着行雁的肩膀,嘴里叨叨不断:“爷自个儿能走……一群狗崽子、看爷明天怎么收拾你们……。”
刚走到回廊,迎面撞上三姑妈谢敏。谢敏见状惊讶:“怎么醉成这样?喝了多少?”
谢安平揉揉太阳穴,看着略显模糊的人影喊道:“三姑?”
“连我都不认得,看来真是吃醉了。”谢敏让行雁把谢安平扶在廊下坐好,吩咐道:“你去端碗醒酒汤来给侯爷。”
“爷不喝……洞房花烛夜,爷要去见娇娇。”谢安平拗着不肯,站起来要走,不料双脚打绊,踉跄一下还差点摔了。
谢敏拉住他:“瞧你这醉猫样子还洞房呢!听三姑的话,在这儿醒醒酒再说。”
谢安平是真醉了,坐在那里抱着廊柱,脸颊贴在上面贪凉,喃喃道:“爷的娇娇……滑溜溜的……。”他把光滑冰凉的柱子当作美娘,还嘟起嘴亲上去。
“来给爷香一个,么——”
谢敏又好气又好笑,拿手指头点了谢安平脑门一下:“你啊!抱着个阿猫阿狗也能亲,脏死了!快擦擦嘴!”
谢敏拿手绢给谢安平擦嘴巴,过了会儿行雁把醒酒汤端来,谢敏亲自喂到谢安平唇边:“来,乖乖喝了。”
谢安平把头一扭:“苦的!不喝!”
“乖啦乖啦,宝贝儿听话,把汤喝了,一点都不苦的。”谢敏耐着性子就像哄小孩儿,说得嘴巴都干了,“喝了就送你去洞房好不好?宝贝儿乖,快点喝了……。”
谢安平从小就讨厌吃药,伺候他吃药简直比登天还难,任由谢敏磨破了嘴皮,他就是咬紧牙关滴水不进。
“罢了罢了,我没这能耐灌你,我喊你四姐来。”谢敏终于气馁放弃,转身吩咐行雁,“去把四姑娘请来。”
看着谢敏气得瞪眼,谢安平倚在柱下龇牙咧嘴地笑,就像个没长大的淘气小子。
很快四姑娘商怜薇就来了,只见她双十年华,还是姑娘家的打扮,模样属于柔婉清丽一类,就像江南春季的蒙蒙细雨,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风情,惹人怜爱。
“母亲。”
商怜薇一到先喊谢敏,谢敏冲她点点头,指着谢安平无奈道:“你看安平,吃醉了睡在这里撒赖,我拿他没辙了,你来罢。”
商怜薇过去弯腰拍了拍谢安平的肩膀:“安平?安平?”
谢安平眨了眨眼睛,费了好大力气才认出她,他笑道:“四姐!今天我娶新娘子你知不知道?你喝了我的喜酒没有!”
商怜薇瞳孔缩了一下,她很快弯起眸子,微微一笑:“知道,恭喜你了。但是你不记得了吗?我不吃酒的。”
“啊——”谢安平失望极了,“我成亲你都不吃!你不给爷面子!”
谢敏插嘴道:“你四姐吃不得酒,一吃就全身长疹子,你十岁生日那回,她陪你吃了半壶,差点连命都丢了,你忘了这茬了?居然还敢叫她吃酒!”
谢安平把脸转过去,拿手拍着柱子撒气:“不高兴!”
他在外是魔王在家也是霸王,逆了心意就要发脾气,谢敏和商怜薇都习以为常了。只见商怜薇端起醒酒汤,道:“好吧,我喝你的喜酒,但你要先喝了这碗汤,咱们交换。”
谢安平这才回过头来,嘿嘿地笑:“你先喝了我再喝。”
就算醉了,他也是不肯吃亏的。
商怜薇叹气,让行雁取了壶酒,斟了一杯端在手里:“安平你看,我喝了。”
仰头一饮而尽。
“好!”谢安平拍手,然后把醒酒汤咕噜噜喝完,抹了嘴就笑,“扯平。”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商怜薇脸庞微微泛红,她抬起手仿佛想去触摸谢安平,可就在差一点点就碰到他的时候,她把手臂放下去,垂眼道:“走吧,你该回房了。”
行雁扶起了谢安平,商怜薇站在原地,谢敏推她一把:“你也跟着去,瞧他醉得那样,路上千万别有什么闪失。”
美娘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也不知是多少时辰,摸摸枕边是空的,谢安平还没回来。新房里灯花炸开噼里啪啦,她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觉得肚子有些饿了。自早晨就水米未进,美娘寻思现在身软乏力的,待会儿肯定禁不住那厮折腾,她得吃饱了有力气才好跟他周旋。思及此处,她下床靸了一双红色缎子的睡鞋,打开房门找人伺候饭食。
刚一开门,角门的红灯笼底下就出现两个人影,一高一矮。高的那个一身红色喜服,玉面斯文是谢安平无误了,可矮的那个……
碧色青青如清水芙蓉,竟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子。
她一边搀着谢安平走,一边体贴地说:“安平你当心,跨台阶……看着脚下……。”
美娘站在门槛里没动,冷冷看着他们。
这厮行啊,娶她的当天就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她既然已经嫁进门来,就不会让他过安生日子。
想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死混蛋你做梦!
“爷您回来啦。”美娘婀娜摇曳地迎上去,娇嗔道:“人家等您好久了!”
谢安平一见美娘,立马把胳膊从商怜薇肩头拿下来,扑上去拥住美娘厮缠:“娇娇……。”
“诶!”美娘脆生生地答应,伏在他胸口撒娇,“爷您怎么喝这么多酒?身上的味道好难闻呐。”
说罢她嫌恶地捂住鼻子,媚眼圆瞪樱嘴嘟起,那娇俏模样别提有多动人了。
“你竟敢嫌弃爷?”谢安平被她勾得心痒痒,凑近在她脸颊磨蹭,“爷就是臭,反正你是香的,来给爷亲个嘴儿,爷就和你一样香了。”
美娘咯咯地笑,左躲右闪:“不要不要……爷欺负人!”
“爷就喜欢欺负你,待会儿还要好好——欺负——”谢安平意有所指,不怀好意地冲美娘挑挑眉毛。
美娘故作羞涩地捶了他胸口一拳:“爷真坏!”
“你就喜欢爷这么坏……。”
俩人不害臊的在大庭广众打情骂俏,商怜薇尴尬地站在旁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第一眼看见美娘的时候心头就像被什么狠狠击打了一下,几乎都要裂了。饶是对容貌自负如她者,也不得不承认,世上确实有让男人一见就软了骨头的媚色女子存在,眼前这位尤美娘便是如此,一颦一笑,或嗔或喜,无论怎样都可以撩拨得人神魂颠倒。
商怜薇抿紧了唇,她不去看美娘,而是对谢安平道:“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罢。”
谢安平这才想起来她还跟着,吃了醒酒汤他头脑清晰了一些,遂道:“四姐慢走,行雁,你送四姐回去。”
行雁打着灯笼在门口候着了,商怜薇匆匆转身,迈步迈得飞快,背影颇有些狼狈。
美娘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四姐?她看谢安平这厮的眼神可不像姐姐看弟弟。至少以自己的经验来说,尤文扬是绝不会用这种饱含爱慕情意的目光看她的。
“娇娇,陪爷睡觉了。”
谢安平一句话拉回美娘的思绪,她回眸冲他媚笑,手指头在他腰带口勾了勾,“那您还不快去洗掉身上的味儿,妾身回房等您,爷您可要快一点哦,别让人家等太久……。”
混账东西,待会儿再收拾你!




侯门美妾 第十六章
谢安平兴冲冲洗浴更衣完毕回来,进卧房就看见美娘坐在床头,她已经换下嫁衣,只穿一件妃色碎红撒花交领纱衣,藕臂香肌隐隐绰绰,这件衣裳的衣摆做得极长,直至脚踝。天气炎热美娘没穿裙子,两条玉笋般的白腿儿在薄纱后面若隐若现,下面一对嫩白莲足靸着红缎睡鞋,正一摇一荡的,好似小船摇曳,直接荡到谢安平心坎儿里去了。
她歪着头目眄勾魂,娇滴滴唤道:“侯爷——”
谢安平把门一关,乐不可支地扑过去抱住美娘亲了一口,他牵起她的纱衣瞧了瞧:“你这衣裳新鲜,裙不像裙衣不像衣的,还又薄又透……娇娇,这种衣裳可不能穿出去,被其他男人看见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一夜倒也相安无事,天快亮了的时候,谢安平醒了,他口干舌燥脑袋沉沉,睁眼还没弄清自己在哪儿。看着身旁睡着个人,他下意识就推推美娘:“水。”
美娘睡得正香哪里耐烦理他,蹬了他一脚,自顾自继续睡着。谢安平一下就怒了:“没规矩的东西!大半夜爬爷的被窝不说,叫你拿水还敢踹爷,不想活了!”
话音一落他发觉这里是喜房,仔细一回想顿时想起原来他成亲了,终于娶到惦记了好久的美娘,再一想,身边睡着的这个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乖娇娇。
火气倏一下又没了,谢安平嬉皮笑脸凑上去:“嘿嘿,爷吵着你了是吗?你还踢爷,看你小胳膊小腿儿的原来那么有力气啊,有力气就好,待会儿留着跟爷使。”说罢他自己起身,下床去倒茶水喝。
喝着水,谢安平觉得脸颊有些不自在,背脊更是火辣辣地疼。他看不见后背上的掐痕,只是很纳闷怎么会背疼,难不成是被什么怪虫子叮了?
“唔……是不是床褥不干净?哎呀别咬着娇娇了。”
谢安平赶紧去叫美娘起来:“娇娇快醒醒,甭睡了,床上有怪虫子。”
美娘迷迷糊糊睁眼:“什么啊……别吵我……。”
谢安平把美娘捞起来抱进怀中,很严肃地说:“这床不干净,有虫子叮我。”
美娘头脑渐明,她不解道:“应该不会吧,爷您是不是看错了?”
“真的!”谢安平笃定道,“就是有怪虫子,爷的背都被咬了好几个大包,不信你摸摸看。”
他拉着美娘的手去摸背,美娘一摸只摸到掐痕,谢安平顿时龇牙咧嘴:“对对就是那儿!咝咝,爷的皮都被咬破了,该死的坏虫子!”
美娘想笑又不敢笑,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只好绷着脸安慰:“爷疼吗?妾身给您吹吹,呼呼——”
“侯爷您起了吗?侯爷?侯爷?”
两人正在房里“情意绵绵”,行雁在外头敲门,谢安平不悦吼道:“没醒也被你吵醒了!天还没亮你来叫唤什么,公鸡打鸣儿也没你这么早!快给爷滚,爷还要睡觉!”
行雁在外头说:“是三姑奶奶让小的来请您的,四姑娘昨晚发病了,折腾了一宿都还没好,三姑奶奶请您过去看看!”
谢安平问:“四姐怎么病了?”
行雁道:“昨晚儿四姑娘陪爷喝了杯酒,回去就吐了,还起了疹子,怪吓人的。”
谢安平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他放开美娘准备去穿衣裳,对外头喊道:“知道了,这就过去。”
美娘双脚落地,看着谢安平绕到屏风那边,心里开始想这算个什么事儿。
四姑娘病了不去喊大夫,请谢安平过去干什么?难不成他是神仙,说句话就妙手回春了?
明知自己吃不得酒还要吃,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是打着舍命陪君子的幌子,想要博同情求怜爱呢。这些内宅妇人争宠的招数她尤美娘又不是没见过,哪儿能蒙混过她的眼睛。
她才进侯府第一天,就有人想方设法把谢安平从她身边支走,若是让她们得了逞,她以后还怎么在侯府立足啊,更别提要收拾那混蛋了。
不行,绝对不能放谢安平走。
下定决心,美娘也跟着去了屏风后面。
“爷,妾身伺候您更衣。”




侯门美妾 第十八章
“唔……。”
清早谢安平美美地醒来,往枕边一摸,空的。
他一把抓开纱帐:“美娘!”
“爷,妾身在这儿呢。”
原来美娘早就起了,正在对镜打扮,她听床铺上的动静就知道谢安平醒了,故意没有理睬,哪晓得他乍呼呼大吼一声,倒把她吓了一大跳。
他从来不喊她名字的,都是娇娇来娇娇去这样肉麻的叫,可今天是怎么了?
谢安平这才松懈下来:“爷还以为把你丢了。”
美娘扶了扶才梳好的云鬓,笑盈盈起身过去:“爷说笑了,这里是侯府,就算您想把妾身丢掉,妾身也丢不了。”
“过来。”
谢安平坐在床沿招手。只见他睡眼惺忪,眼眸里没了素日嚣张精明的光芒,反而有些迷迷糊糊的,长睫毛投下一圈浅浅的阴影在眼下,耳朵轮廓微微发红,耷拉着脸像极了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美娘按捺住揪住他脑袋猛揉一通的冲动,走近把手伸过去:“怎么?”
谢安平握住柔荑的时候仿佛有一瞬的迟疑,不过很快他收紧手掌,把美娘拉进怀里抱着,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狗爪子!
美娘用娇笑来掩饰心里的怒气,羞涩嗔道:“讨厌啦,人家的衣裳都被您扯坏了。”
“别动,让爷好好摸摸。”胡摸乱捏了一阵,谢安平渐渐回神,他把手放在美娘胸口重重掐了一把,很满意地说:“是娇娇,爷没做梦。”
敢情这混蛋是没睡醒!
美娘敢怒不敢言,只能抿紧嘴巴拿眼睛瞪他。如果眼神能化作刀剑就好了,肯定把这厮扎十万八千个窟窿眼!
谢安平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黏着美娘亲来亲去:“怎么起这么早?再陪爷睡一会儿。”
“不早了,太阳都出来了。”美娘把手抵在他胸口,尽量隔开两人的触碰,转而问:“爷您今儿个不用去卫府吗?”
他这官也当得太轻松了,就算是金吾卫的上将军,难道都不用去看看卫府里的情况吗?他也不怕他走之后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其他将士指不定怎么荒唐呢。话说回来,可能他在那里的话更荒唐吧……
果然,谢安平轻描淡写地说:“这几天卫府没什么犯人,去了爷也找不到人揍,还不如在家多陪你玩玩儿。”
好吧……算她多嘴。
美娘心想他的玩法她可玩不起,在榻帐间厮缠个没完没了有甚么好玩儿的,就算要玩儿的话也得照她的主意来。美娘歪着头笑:“爷说话算话?”
“当然。”谢安平拍着胸口保证,美娘欢喜地在他脸颊吻了一口:“爷快起来吧,待会儿咱们出府转转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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