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公子十九,就比我大几岁……”
夜莺的字典里可从来没有‘害羞、扭捏’的词汇,眨了眨大眼睛,忽的拉住许不令的手。
“嘶—”
许不令眉头一皱,偏过头来审视自己的小丫鬟:
“你做什么?”
夜莺也皱着眉头,仔细感觉了下:“湘儿姐每次都疯了似得,其实……也没什么嘛……”
“……”
你是没什么……
许不令吸了口气,略微琢磨,干脆把身侧纤瘦的夜莺抱在怀里,闭上眼睛:“老实睡觉,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夜莺脸颊在许不令胳膊上蹭了蹭,闭上双眸倾听了片刻:“公子,你心跳的有点快,书上说这是心生邪念……”
“就你知道的多,起床了起床了……”
许不令又不是柳下惠,感觉快要擦枪走火,便一头翻了起来。
夜莺已经彻底清醒了,也不再赖床,起身给许不令找干净衣袍。
许不令看着只着贴身小衣的夜莺在屋里走来走去,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夜莺,早都告诉你了,女儿家要害羞。从来都是公子调戏丫鬟,你倒好,反过来了……”
夜莺‘哦’了一声,勉为其难的脸红了下,开始做出扭扭捏捏的害羞模样找衣服。
许不令摊开手,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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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寿宴渐近,萧绮的船还在金陵等着,不能耽搁太久错过了时间。
黄昏时分,许不令出了客栈,准备连夜赶回金陵。因为是去赴吴王寿宴不是旅游,难以预料到时候会有什么变数,带太多人不合适,便让钟离师徒先行去淮南等着。
两队人在金湖县外分别,钟离楚楚外罩红裙,侧坐在高大的白骆驼上,手儿扶着驼峰,目送许不令远去,眼中有些许失落。
自从肃州城外一别后,钟离楚楚一直在琢磨重逢时的场景,甚至私下里偷偷对着镜子练习和许不令交谈的口气、方式,想法也转变了很多次。
只是昨天再次重逢,她半句心里话都没说出来,吞吞吐吐扯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还差点把师父给送出去。
说是想和许不令做朋友,可现在已经是朋友了,钟离楚楚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般不中用,反正心里面感觉怪怪的……
白骆驼旁边,钟离玖玖腰间挂着古朴宝刀,侧坐在大红马上,眉宇间带着几分笑意。待主仆二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才收回了目光:
“楚楚,走啦,去淮南萧家做客……”
钟离楚楚回过神来,驾着白骆驼走在师父身侧,骆驼比马高的多,低头看着钟离玖玖,稍微犹豫了下:
“师父,你收了许公子的报酬,应该跟着许公子才对,不然许公子的报酬不就白给了。要么把时间往后延也行……”
听着徒弟扳指头给外人算账,钟离玖玖脸颊上显出几分无奈,轻轻叹了口气:
“为师收了他的报酬,自然听他的安排,是他让我去淮南等着,又不是我想偷懒占便宜,你不说他人傻银子多,反倒说起我来了……”
“我哪有说师父,只是咱们是江湖人,做事不能占人家便宜……罢了罢了,我们听他安排便是。不过宁玉合也在淮南,许公子不在,师父忽然跑过去,会不会被打出来?”
钟离玖玖眸子里显出几分得意,抬手拍了拍腰间的宝刀:“这可是许不令亲手送我的,到时候我就说许不令已经拜我为师,要是把我怎么样,许不令肯定会不满。宁玉合就算气死,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啊?”
钟离楚楚听见这个,有些惶恐:“师父,你别乱来,万一许公子回来,戳穿你的话,多尴尬,说不定还会把你撵出去。”
钟离玖玖半点不在乎:“撵出去就撵出去,反正是他请我办事,又不是我求他办事。”
“……”
钟离楚楚抿了抿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轻轻‘哦’了一声。
钟离玖玖看着徒弟长大,对于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自然感觉到了,瞧见楚楚有点闷闷不乐,摇头轻叹了一声:
“楚楚,你这样不行,早都告诉你了,和男人接触,不能把身段儿放那么低。男人为什么都喜欢温柔贤惠的姑娘?因为省事儿不用操心,打不还口骂不还手,拍拍屁股就知道怎么讨好男人……”
“师父,你说什么呀……”
“我说你。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三句话不离许不令,什么事都给他人家说好话,生怕把人家亏待了……”
“我没有,我只是想和许不令交个朋友,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
钟离玖玖无可奈何,点了点头:“就算是交朋友,也不是你这种交法。男人对待女人,都欺软怕硬,你越是忍让屈就,男人在你身上花的心思就越少,觉得你反正不会在意。而那些个会闹脾气的女人,男人反而会小心翼翼多花些心思。举个例子,就比如许不令身边的陆夫人和湘儿,许不令和她们说话都得仔细斟酌想清楚,为什么呀?因为一旦说错了,陆夫人和湘儿姑娘肯定闹脾气,得花更多时间哄。你再看看你,人家说不搭理你就不搭理你,事后随便一个解释,你就深信不疑……”
钟离楚楚有些不服气:“怎么能这般举例,陆夫人和那个湘儿姑娘,是许公子家眷。我和许公子是朋友关系,君子之交淡如水……”
“……”
钟离玖玖叹了口气,稍微琢磨了下,轻声道:
“我的意思是,你别把光想着给许不令说好话,要交朋友,可以从其他地方入手。许不令身边不是有几个小丫头片子嘛,你若是和她们打成一片互为知己,许不令自然把你当朋友看待,会想着‘若是把楚楚姑娘冷落了,清夜她们会不会不高兴?清夜她们不高兴,又得哄半天,还是别冷落楚楚姑娘的好’……”
钟离楚楚听见这个算是明白了些,若有所思的点头:
“好像是这个道理……”
钟离玖玖这才满意,驱马走上前往淮南的官道,又叮嘱道:
“以后在许不令面前,要向着我说话。我一开口你就拆台,许不令乐享其成,结果就是咱们师徒俩一起白给。你好歹学学人家宁清夜,看看人家怎么对待许不令的……”
“师父,我知错了,会好好学宁清夜的……”
“唉……”
世子很凶 第五十八章 再次起航
玉皇山,吴王府。
黑色天幕笼罩在西子湖上方,点点渔火在风雪间忽隐忽现。
临湖修建的王府的书房灯火通明,门窗紧闭燃着暖炉,夹杂淡淡的中药味。
吴王宋思明少有的动了火气,坐在榻上沉声训斥:
“……本王让你们安排人换玉佩,谁让薛承志跑去和许不令动手?客气话不会说?放低姿态好好聊能打起来?打起来也罢,还没打过……”
韩先褚和王邹寅躬身而立,互相交换眼神,脸上都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他们没也没想到江南唯一的武魁,竟然被许不令打趴下了。让薛承志过去,是打算让薛承志仗着武艺威逼利诱,把玉佩给换回来。他们也没想到薛承志真敢动手打许不令,还好没打过,否则就没法收场了。
还有洪山水寨几个月前就被王府暗中招安,用来积攒可用之兵,早知道许不令去洪山水寨闹事,应该让薛承志提前出现拦着才对,即便打不过,也能把洪山水寨保下来。
可现在说这些显然没意义,如今水寨被烧,玉佩也没换回来,这件事显然办砸了。
等待吴王发完火,韩先褚才上前一步解释:
“事前不知道许不令会去洪山水寨,薛承志也不知道洪山水寨的背景,不然肯定拦下来。至于和许不令打起来……薛承志江湖地位高脾气大,许不令脾气也冲,一言不合打起来,也在意料之中……”
吴王懒得听这种解释,蹙眉冷声道:
“连薛承志都失手,现在如何把玉器取回来?”
王邹寅抚须琢磨了下:“要不让厉寒生派人或者亲自出马试试?”
韩先褚轻轻抬手制止:“薛承志动手已经打草惊蛇,若是再派个武魁过去,所有人都知道是我等在背后谋划,不可取。”
王邹寅想想也是,能说服武魁宗师前赴后继抢玉佩的,也只有列土封疆的藩王了。他琢磨了下:
“要不等寿宴的时候,把许不令灌醉……”
“许不令在长安,为了抵御寒毒,把烈酒当水喝,灌不醉……”
“美人计可行得通?”
“美人计……”
韩先褚犹豫了下,看向吴王。
吴王揉了揉额头,看着两个尽出馊主意的谋士,冷声道:
“许不令堂堂藩王世子,什么女人没见过,还美人计,你以为他是宋玉那蠢货?”
王邹寅和韩先褚讪讪笑了下,他们也是没办法才说这些有的没的,谋士不是神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能动武力和王府背景,怎么从武艺通神的肃王世子手里夺玉器?
几人商量片刻没有头绪,吴王也只得抬了抬手;
“罢了,勿要再轻举妄动,等许不令来了杭州再说,本王亲自和他谈。”
韩先褚和王邹寅松了口气,连忙躬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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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连续几日的小雪停了下来。
金陵城中依旧歌舞升平,没了杨映雄这个地头蛇,似乎连空气都干净了几分,街头巷尾的百姓谈论着肃王世子的种种传闻。
来金陵城不过短短几天,杀杨映雄、灭洪山湖、战薛成志,连续发生的三件大事,已经把许不令的声望推到了顶峰,‘大将军许烈后继有人’之类的话语层出不穷,上了年纪的老人,又开始回忆起当年许家军在乱世之中开出一片天的峥嵘岁月。
不过,虽然杀恶霸、灭水匪能振奋人心,但水患带来的影响也不是杀几个人就能彻底抹除的。
一场雪下来,江南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寒冷冬季,饥寒交迫的流民越来越多,官府为了治安着想,已经禁止流民入城,只在城外搭建了粥棚接济。
黄昏时分,许不令骑着追风马抵达了金陵城下,瞧见城外粥棚前摩肩接踵的流民,也唯有轻声一叹。这里毕竟不是肃州,百姓遭了灾只能靠吴王和官府,他这肃王世子能做的,也只有杀几个为祸百姓的祸害。
进入城中后,许不令让夜莺去给萧绮报个平安,可以启程出发去杭州了,自己则回到了文德桥南岸的陆家大宅。
刚刚走到巷子附近,许不令便瞧见身材风韵的陆姨站在巷子口发呆,水绿色的裙子将身段儿勾勒的颇为曼妙,肩上搭着披肩,长发盘起插着朱钗,端庄温婉很是贵气。不过昨晚可能熬夜了,此时雪嫩脸颊上带着几分疲倦,眼圈红红的,手儿叠在腰间紧紧扣在一起。
许不令整理了下衣衫,确定没有什么异样后,才露出个明朗笑容,牵着马来到跟前:
“陆姨?”
陆红鸾浑身微微一震,猛地转过身来,脸上的疲倦消散一空,化为了焦急和担忧,跑到跟前,抬手就在许不令身上乱摸:
“死小子,又跑出去打打杀杀,你一个藩王世子,单枪匹马逞什么英雄,就不能多带点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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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就委屈巴巴的要哭了。
许不令有些招架不住,但心里还是暖暖的,抬手撩了撩陆红鸾耳畔的头发:
“陆姨别担心,我就出去随便逛了逛……”
陆红鸾也没躲避,抬手在许不令身上摸索,眼中仍带着几分焦急:
“你还骗我?我都知道了,市井间都在传‘肃王世子单枪匹马入洪山湖,身中九刀二十八箭杀出一条血路,出门又遇上武魁薛承志,连中十三枪反败为胜’……”
???
九刀二十八箭十三枪……
许不令满脑的问号,默默算了下:“五十多道口子都没死,我还真命大……江湖传言信不得,我真没事……”
陆红鸾发现没弄得一身窟窿后,心里才稍稍安稳了些,凑在许不令胸口闻了闻,淡淡的药味传来,便想解开许不令的袍子:
“到底伤哪儿了,严不严重,让我看看……”
许不令略显无奈,扶着陆红鸾的胳膊往巷子里走:“在外面怎么脱衣服,回去再说吧。”
陆红鸾担忧许不令的身体,也没有过多的嘘寒问栗,快步带着许不令回到了陆家。
洪山湖的动静闹得很大,陆家的长辈过来慰问,都被陆红鸾挡了回去,如同对待奄奄一息的伤员似得,让许不令在房间里躺下,又叫来大夫仔细望闻问切看有没有受内伤。
大夫是金陵城的名医,看出许不令受了点伤,不过已经医治的差不多,过不了几天就会恢复如初。陆夫人得知这些,才稍微放心了下来。
厢房中熏香缭绕,丫鬟都被撵了出去。许不令被迫靠在床榻上,背后垫着被褥,腿上还盖着毯子,带着笑容安慰:
“陆姨,都说了我没事……”
“还说没事,都受伤了……”
陆夫人侧坐在跟前,不让许不令起身,抬手解开白袍,瞧见许不令胸口的淡淡淤青和肋下包扎的绷带,心中又是一紧,也不敢在晃许不令了,小心翼翼的摸了几下,柔声道:
“这才多久,你忘了在长安城的时候都快死了,肃王把你交到我手上,若是知道你出了事……”
许不令无可奈何,见房间里四下无人,便壮着胆子把陆红鸾抱进了怀里,手在她后背轻拍:“好啦,别闹,我知道分寸……”
“你……”
陆夫人措不及防,直接倒在了许不令胸口,顿时停下了唠叨。左右看了眼,见没有外人后,才暗暗松了口气。抬手想打许不令几下,却又怕弄疼了许不令的伤处,最终也没有挣扎,老老实实的躺在许不令怀里,埋怨道:
“令儿,你放开我,你身上有伤……”
许不令好不容易耳朵清净下来,岂会就这么松手,为了让陆红鸾分心,抬手就开始解裙子的系带,还猴急的来了句:
“陆姨,这几天可憋死我了……”
!!!
陆红鸾是大家闺秀,哪里听过这种荤话,还是从她宝贝疙瘩嘴里说出来的。低头看着许不令手法利落的解开衣襟,半晌才反应过来,娥眉轻蹙抬手就在许不令肩膀上打了下:
“啐—令儿!你怎么这样?和……和街上的地痞似得……”
被这么一打岔,陆红鸾憋了好几天的话都给忘了,脸色渐渐发烫,捏着牡丹肚兜的边角遮挡,带着几分做贼心虚看向门窗,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许不令见状自然胆子大了起来,带着几分笑容:
“你是我姨,怕个什么……”
“我呸—”
陆红鸾本就窘迫,听见这话差点气死,扭动肩膀想起身:“好好好,我是你姨,你个败类,别碰我……我死了算了……”
许不令自然不肯放手,还想继续逗逗姨,房间外便传来了脚步响动,以及夜莺的声音:
“公子,船早就准备好了,萧大小姐问你明天动身还是现在就走?”
陆夫人听见声响吓了一跳,手脚麻利的合上衣襟。
许不令有点意犹未尽,看向整理衣裙的陆姨。
陆红鸾见夜莺没跑进来后,才稍微松了口气,不敢再和许不令待一起了,轻声道:“到杭州要些时日,早点出发刚好在船上修养几天,我……我去和娘亲告个别……”说完便闷头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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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装修吵了一天,感觉状态不好,稍微调整一下,今天就两章了。
多谢【八弦杀】大佬的万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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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凶 第五十九章 绮绮
冬夜清幽,楼船缓缓驶出南山港,陆家和萧家的叔伯站在港口道别,港口上的望楼依旧在,上面没有了打手,但官府并未拆除,至于以后会变成什么模样,许不令已经管不着了。
陆红鸾站在甲板上,挥手和兄长告别,这一走什么时候能再回来,谁也说不准,有可能再次踏足金陵城的时候,已经红颜白首带着儿孙。
不过女人总是要离开娘家的,曾经已经离开过一次,如今那种哭的死去活来的不舍反而淡了,回来只是探亲,真正的家,早就落在许不令身边了。
船舱的厢房内,许不令依旧被当做伤员,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不能走动。
屋子里燃着黄铜暖炉,为了透气窗户稍微打开了些,可以看到秦淮两岸的灯火缓缓后退,耳边还能听到船舱后方的呐喊:
“姑姑……我错啦……”
能喊出这声音的,除了萧大公子没有别人。
下午准备出发的时候,四处找不到萧庭的人,最后还是萧庭的小丫鬟告密,把萧庭从秦淮河的画舫里揪了出来,竟然还在玩角色扮演,找了身戏服扮宰相,当堂审问扮演敌国谍子的妖娆花魁。
萧绮得知后差点气死,若不是萧家只有两个嫡子,非得把萧庭逐出家门。
夜莺坐在跟前,握着许不令的手指仔细修剪指甲,此时还在轻声嘀咕:
“萧公子真是没大没小,扮谁不好扮演宰相,审案就审案,还脱勾栏女子衣裳。听说那没脸没皮的窑姐儿,还一口一个‘萧相,别这样’,咦……”
许不令想笑又觉得不合适,摇头道:“闺房之乐,没什么好笑话的,萧庭错不在扮演萧相,错在被逮住了……”
夜莺‘哦’了一声,稍稍思索了下,又道:“就和公子本色扮演,让湘儿姐装做含羞忍辱的太后娘娘一样?这要是被逮住,可比萧庭还惨……”
“……”
许不令清冷的面容有些挂不住,微微蹙眉道:“一边去,越来越没规矩了……”
“做都做了,还不让丫鬟说,又没外人……哎呦~!”
挨了个脑瓜崩,夜莺吃疼的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皮了,揉了揉额头跑了出去。
船只已经起航,从水陆顺流而下进入杭州湾,约莫得四五天的时间。陆红鸾下午被占了便宜,估计心里又七上八下没法安静下来,也不过来照顾许不令了,自己躲回了房间里。
许不令在屋里坐了片刻,见陆姨没过来,便起身从柜子里取来的钟离玖玖配的药物和纱布,自己换药。
刚刚解开身上的袍子,房门便被敲响,传来的萧绮的声音:
咚咚—
“许不令?”
下午忙着出发,萧绮一直忙着安排金陵的事务,彼此也没有说上话,此时船只出发闲下来,才有时间过来探望一下。
许不令拿着伤药稍显迟疑,回身直接躺下了,调整姿势做出略显虚弱的模样,轻声道:
“门没拴,大小姐进来吧。”
吱呀——
房门推开,萧绮进入房中。
出门在外,萧绮的着装从未变过,修身的黑色长裙勾勒着葫芦般的身段儿,除了面料稍微厚实了些和春天没什么区别。如墨长发披在背上,梳成未出阁姑娘的款式,偏偏气质又很高冷,看久了有这种很特别的吸引力。
萧绮脚上踩着黑色绣花鞋,藏在裙摆下难以发现,其实以许不令的眼光来看,配一双黑色高跟鞋更搭配一些,不过这个想法想实现,还得回去讨好宝宝……
萧绮走进屋里,见烧着暖炉,为防寒气透进来,把房门关上了。缓步走到跟前,在床边的圆凳上坐下,声音一如既往的不温不火:
“伤势如何?”
许不令表情颇为坚强,揉了揉肩膀:“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应该就好了。”
萧绮幽然一叹,看了许不令几眼,开口道:“我们还没什么关系,不过有些话,我还是得说说你,你也别嫌我烦。为上位者,当居于幕后总览全局,哪有自己跑出去打打杀杀?我发现你性格太刚了些,做事喜欢用武力掀桌子。人不可能一辈子顺风顺水,成功一百次,只要失误一次就满盘皆输。世上多少大人物,顺风顺水一辈子,最后都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翻了船,你若是继续这样,我怎么敢让湘儿跟着你?指不定哪天就守寡了……”
许不令做事,都是有把握才会掀桌子,这次只是没想到薛承志会半路杀出来。即便如此,局势也在掌控之内,他是想找个厉害人物单挑一次才和薛承志动手,不然早就扔锁龙蛊跑路了。
面对萧大小姐的谆谆教诲,许不令自然不会和她辩驳,认真点头:
“萧大小姐教训的是。”
萧绮听见这话,微微眯眼有些不乐意:“谁教训你了?你又没做错什么,只是让你以后注意自身安危,湘儿好不容易有个归宿,若是再守一次寡,就活不下去了。”
许不令露出几分笑容,思索了下:“听起来,萧大小姐这话像是给自己说的?”
萧绮表情并不扭捏,也没有否认,只是平淡道:“你都把我那样了,我自然是得考虑一下,不然岂会和你说这些……你自己知道就好,早点休息吧。”
说着便准备起身离开。
许不令道了声晚安,然后拿起伤药,又吃疼的抽了口凉气,揉了揉肩膀。
萧绮顿住脚步,打量许不令几眼,见丫鬟不在,便又重新在床边坐了下来,抬手接过伤药:
“还武魁,你们习武之人不是不怕疼嘛?这点小伤都唉声叹气……”
许不令做出无奈模样,老老实实的靠在床头。
萧绮絮叨几句后,抬手解开许不令衣襟,瞧见许不令结实的胸膛后,不知为何,睫毛轻轻颤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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