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星空

四系斗来斗去的地方主要在民安府的高级职位，山头星崇尚实力，四系加上出来搅合的风维两系，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谁当老大，对重建没有太大的影响，民安府的运作仍按各类族规进行，政策很稳定，不会出现朝令夕改的情况，在基层处理事务的都是专业的公务员和军官。
国泰府四系貌合神离，指望民安两系把东洲部队的指挥权交出去暂时是不可能的，估计只有李庄醒来方能实施。李庄什么时候醒？宗人府说已经醒了，正在恢复治疗中，等身体正常了将在宗庙广场接见各系高层、功勋官兵及地球后裔，预计在十一月初。
会师后首先就是安排部队驻地，双方针锋相对。马萨布布军团、枫溪军团和六合军团驻扎在威森宇航港西边靠威森广场的加米图军事基地，东洲的精锐正果军团、隆胜军团和石九军团驻扎在西边的恰拉提军事基地，万福军团和双桥军团驻扎在离威森广场不到两百公里的昌则镇。
威森广场防御强大，在中洲大乱中没有受损，八大军团的官兵们经常到威森广场闲逛。泰伯斯的伦特人喜欢旅游，威国系和山头星的伦特人有样学样。尤劲老头还在后方忙，无所事事的伦瓜出来玩，一个人玩很无聊，便拉着认识的一帮人，刚休假的余哲和瓦利卡马跟着。
威森广场很大，景点不少，余哲放下心事，跟着到处玩。临近中午，众人均要求大款请客，还指定去洛克尔大酒店。皮迪大人连连辩解，但众口一词，只好投降，带着一群伦特人和瓦利卡马前往洛克尔大酒店。
“余哲——”远处有人高声打招呼。
大个子抬头一瞧，原来是凯利一帮人，顿时喜形于色，冲上去挨个拥抱，连小毛头也不放过。
待双方走近，瓦利卡马一乐，“我们成功会师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山头星成年人几乎人人携带装备。余哲一伙均穿着单兵作战系统，连迪娅卡和斯宾姐弟俩也是如此。地球后裔那边，估计是从宗人府领的装备。
两群人半年之后重聚，着实让人长吁短叹。一阵寒暄过后，大家没有急着去酒店，找了个地方坐下闲聊。瓦利卡马招呼其他人，余哲拉着熟悉的一帮人，问起半年来的经历。凯利主讲，说起了故事。
余哲三人走后，五百多人继续在威森纪念馆盘桓，纪念馆的信息量非常庞大，得仔细琢磨。纪念馆提供免费的餐饮住宿，虽然很一般，但这帮人都能吃苦，除了回洛克尔大酒店休整，基本上都泡在纪念馆里。一周内，陆续有三千多人到达了纪念馆，一半是李庄的地球后裔，一半是威森科技核心研发人员的后裔，之后再也没人过来。大家对了一遍恍然大悟，宗人府挑选来山头星的人员其实没有谁优先的死标准，随机性很强，见到符合标准的就逮回来。李庄对地球后裔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情，不过可以理解，他连第三代和第四代都不关心，更不要说感情全无的不知道多少代以后的后裔。
大家研究后发现，来山头星还是有必要的。山头星的政策没有保密，虽远没有期望中的好，但也不差，直系后裔肯定可以在北洲或南洲获得一块适合安家的土地，拥有在家族领地居住及自由通行的资格。山头星的平均生活水平高出联邦甚多，又是小政府架构，很自由，说不定很多后裔都会搬过来住。威森科技核心研发人员的后裔直接得到财产馈赠的可能性不大，既不合联邦又不合山头星的理念，凭空得到一笔横财福少祸多，获得贸易许可证和自由通行的资格应该是板上钉钉。山头星物产丰富，特色产品众多，如果倒腾到联邦去可以赚大钱。此外，山头星重视环保，山清水秀，起码比拉斯马高一个等级，将来可以到这来旅游。联邦公民频繁到泰伯斯旅游和做生意已经影响了土著的生活，三大种族尤其是伦特王国的旅游签证越来越难拿。
被逮过来的人都不知道山头星，山头星的伪装干扰系统强大在其次，这片星域的环境复杂，不是太正常，很少有飞船从附近经过。大家相处日久，发现宗人府很厉害，看起来不沾边的人居然有各种各样的联系。威森纪念馆的秘密不少，花十年都未必能理清，短期内便没有离开。
塔可夫斯基听说从伊艾弗来了数百万人后，过去凑热闹。他是经验丰富的前特种兵，发现这帮人大多没有到重要的威森纪念馆参观的意思，明显不正常，赶忙回来和卡拉芒.哈代商量。哈代是专业情报员，对危险也很敏感，支持塔可夫斯基，觉得还是呆在宗庙附近比较安全。持不同看法的人认为山头星表面宽松，实际上戒备严密，不会轻易出事，再说要是出事，宗庙就是敌人进攻的主要目标，呆在威森纪念馆很危险。
不是所有的人都对古董感兴趣，有两百来人选择外出到其他地方旅游。身份明确的后裔中，雅尼.泽姆诺尔本打算跟过去，因弟弟流连于宝石博物馆不走，家族成员因此幸运地躲过了死神。混乱开始后，离得近的人仓皇逃回。离得远的大多失踪，不过数量不大，只有二十来人。失踪者是内应的可能性很小，因为他们都是身份明确的普通人，从没想过会来山头星。
敌人从北往南攻击时，宗人府动员了所有的力量，凯利等人的装备就是这么来的，不过宗人府说装备仅用于抵抗敌人的滥杀无辜，必要时凯利等人可以投降保全自己的性命。恰拉提军事基地的部队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背靠威森广场附近的防御系统抵抗优势敌军，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一帮人正担心的时候，敌人突然退走。四千倒霉蛋中有一半是专业人士，跟着恰拉提守军抢修各类设施，治疗伤员，算恰拉提军事基地的后备役，一直持续到会师。
凯利说完，淳单接话，“我们现在算民安两系的人，是你们的对手，呵呵。”
余哲莞尔，高层也不知道掩饰一下，连双方的基层官兵都知道上面斗得激烈，这种插不上的事情不谈也罢，问起了专业人士对李威山和李威阳的观感。
众伊艾弗人对视一眼，曲龙开头，“我觉得他们在台上的身体是傀儡，虽然很灵活，但跟贾德还是有区别的。”
罗伯茨继续，“对，十有八九不是本体，这种技术伊艾弗也有，我的一位师兄在联邦科学院工作，曾经跟我提过。”
小胖子斯宾不耐烦地打断讨论，“先吃饭去，饿死了，下午有的是时间。”
居正甫举双手支持小胖子。他是能源工程师，天天忙个不停，好不容易休息，不想动脑。
有人搅局，余哲顺坡下驴，因为他也饿了，招呼伦瓜等人去洛克尔大酒店伦特餐厅吃饭。洛克尔大酒店的菜肴比半年前差了很多，暂时没法取得足够的物资，不过大家还是吃得兴高采烈。皮迪大人结账时没看数目，闭上眼睛刷卡。
下午瓦利参谋是主角，他将来自不同渠道的有价值的信息汇总，和专业人士一起精心分析，得出了目前的态势，不是非常妙。国泰两系的合作已经告一段落，民安两系也没有想象中的和睦，虽然基层官兵不是太计较高层的政治，但双方会师后明显有些不对。简单来说，四系的屁股都不干净。
威国系接收阿格纽三市后，实力大增，自成体系。马萨布布城虽受重创，但总部和阿格纽三市的杰出人物不少。他们不但争抢国泰府的职位，而且加入了对民安府重要职位的争夺，背后说不定有泰伯斯伦特王国的支持和怂恿。如果他们过于偏向泰伯斯，将对家族的稳定造成严重的威胁。阿格纽人的真实来源值得商榷，他们有效地弥补了威国系的缺点，打乱了李庄的布局。这支不可能是李威阳创造的，他身为总族长，这样做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就算以后不当总族长，大长老的职位跑不了，还是得擦屁股。阿格纽人十有八九是山头星的盟友创造的，他们存有私心，拆台的方式有无数种，好心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威泰系全员搬过来的行动表面上看起来很隐秘，但以伊艾弗情报机构的实力，不可能完全无法觉察到如此大群体的动作。在地球联邦成立前，各大国情报机构的制度就很健全，足以覆盖到方方面面，只有毛没长齐的小屁孩、糊里糊涂的低能儿和坐在书桌前冥思苦想的无聊文人才会觉得监控不够严密。以联合技术公司为例，四大情报机构和监察局均由资深专业人士主管，就算外星人也逃不过外星事务局的调查。处于隐藏状态时也许能保密，只要有大动作，便会被专业机构察觉。如果连五百万人集体离开伊艾弗都查不出来，联邦安全部门的工作人员都应该去跳楼。
威泰系在伊艾弗军方的势力很强，数十位将军交游广阔，六大集团资金充沛，即使不搬过来，也一样活得很好，伊艾弗没有什么势力能将他们赶走。从血统上说，威泰系是李庄的半直系后裔，连复制人后裔都可以在伊艾弗生存下去，更不要说强大的威泰系了。不要高估感情的力量，威泰系现在的管理层跟李庄毫无感情。离开强大的伊艾弗，跑回山头星这个怪异之地，不是正常人该选择的。威泰系回来有猫腻，没人嫌钱多和地盘广，唯一的解释是威泰系和伊艾弗其他势力在合作，他们在伊艾弗肯定有大量的混血后裔。李庄命不久矣，就算能活很久，也不会拿威泰系咋的，法不责众，子孙又不是木偶，任由老祖宗摆布。这种思想还是李庄教的，从山头星的教育体制可以看出，他希望子孙们有思想，活出自己，还说容易被洗脑的人连低级机器人都不如。无需高估高级智脑的作用，它们最大的用途是工程，伊艾弗的中低级智脑不比山头星差，已经够用，山头星凭区区几千万人便能达到拥有数百亿人口的伊艾弗的技术水平，特殊的教育体制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民安两系经过威国系残酷的清洗，变异者和低智商群体被清除，两系稳定后，无论体质还是聪明程度均达到了相当高的层次。东洲属于高智力密集区，相当均衡，不逊于联合技术公司鼎盛时期的智力水平。民安两系表面上很和睦，实际上一直在内斗，主要是理念和发展方向，物资不缺的情况下分歧被无限放大。国泰两系没有回来之前，家族管委会以威民系为主，家族安委会威安系占了大部分的职位。两系的族人到处走，去得最频繁的文明便是拥有众多亲戚的伊艾弗，说不定两系在伊艾弗也有大量的后裔。山头星传承自联合技术公司，而小版联合国联合技术公司对伊艾弗的影响一直持续到现在，找到合作伙伴轻而易举。
瓦利卡马最后总结，“敌人袭击中洲的原因非常复杂，每个势力的着眼点都不同，不仅仅是利益。伊艾弗想将山头星李家纳入联邦的统治范围，伦特王国则想拆伊艾弗的台。拉乌克人的目的未知，这个种族很精明，不会想当然地做事。克洛赫卢人不是傻瓜，伊艾弗相关势力请他们的雇佣兵肯定要大出血。此外，克洛赫卢人背后十有八九有隐藏文明。普罗托人和卡勒斯人联手，应该不止报复那么简单。”
卡拉芒.哈代点头，“对，山头星的战事是结束了，但麻烦却增加了。斯图吕曼军团的俘虏很难处理，他们只是执行者，身不由己。那位在地球上时，向来爱惜精锐部队官兵，不管哪个势力的，民安两系利用了这种偏好。”
余哲插嘴，“以老祖宗的视觉来说，他可能根本无所谓，活了五百年，什么都看穿了。曼妮说家族不是国家，山头星以后不管在哪个势力的统治范围，后裔们都逃脱不了老祖宗的影响。不争就是争，毕竟后裔们不可能傻到把家族领地让给其他势力，斗总有个限度。”
陈鲁汉笑道：“没错，他玩这招已经炉火纯青，让后裔们自己去争取，家族没那么容易垮掉的，后裔的势力越大，合作伙伴越多，他实现目标的可能性越大。”
谢天泽嘟哝了一句，“你们真是无聊，反正下个月就能知道，想这么多干吗？看宝石博物馆去！”
余哲赶忙附和，他一直想看，可惜没有时间。想去宝石博物馆的人占了大多数，瓦利帅哥召开的八卦大会被轻松拆掉了。
占地六平方公里的山头星宝石博物馆建筑面积近千万平方米，功能齐全，游人如织，无论哪个文明喜欢的宝石都有。一群人看得目眩神迷，哪怕看过的都忍不住再看。皮迪大人很悲哀地发现自己的藏宝室跟宝石博物馆相比不算什么，成功贿赂李庄让他调整族长装备的可能性很小，心情不好，便没有细看，早早返回。其他人包括迪娅卡姐弟在内，都没有注意他的小情绪。
李庄接见后裔代表的时间最后被定在11月6日，没人觉得诧异，在山头星连三岁小孩都知道老祖宗很迷信。日子一天天过去，民安府上上下下都忙得稀里哗啦，却不是搞迎接仪式，而是因为中洲的重建工作。李庄向来讨厌强迫式迎接，宗人府也没有接到组织任何大规模庆祝活动的指令。
国泰府则不同，军人有军人的规矩，李庄喜欢军人，指令中说要看看保卫家族领地的战士们。国泰府总参谋部和监察部挑选了二十多万杰出官兵组团，准备去宗庙广场接受老祖宗的检阅，瓦利帅哥和皮迪大人均在其中。此外，安保很重要，为避免意外发生，官兵团和各系高层将身着高防护甲，携带轻型武器。
余哲到团部开会后便开始忙，主要是安保，他的身份特殊，将与高层在一起，必要时当高层的保镖。无数种设想，无数次完善，从没干过类似工作的皮迪大人苦不堪言，就在他几乎崩溃的时候，出发的时间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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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星空 第二十六章 为什么
威森广场人山人海，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军民都装备齐整。这种情况跟伦特王国类似，伊艾弗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跟伊艾弗相同的地方当然是有的，各洲的媒体都有工作人员在四处忙活，为不能来现场的人群转播广场的盛况。宗人府虽没有安排，但四系成员还是自发地带了一些器材过来，总不能让地球后裔笑话山头星不知礼仪。
看起来热闹的威森广场异样的气氛总是挥之不去，如果是平时，余哲肯定要仔细琢磨，但现在不行。先锋团的军官们忙着检查下属的仪表及装备，以应付上级的复检。宗庙的防御虽强大，但去的人心思复杂，没人敢保证百分之百不出问题。先锋团是精锐中的精锐，获得了全员去宗庙广场的资格。[]
拖拖拉拉的军队即使有好装备也打不赢仗，战士代表团人最多，却最先完成相关准备。地球后裔团第二，因为他们人少，只有两千出头，三分之一是前军人，家底清白。公务员代表团第三，山头星自动政务系统发达，专业公务员数量不大。八系高层团第四，这帮人虽不多，但彼此信不过，查了很长时间。附近的族人都摇头，幸好是家族内部，不然山头星的脸要丢光了。教育界代表团第五，山头星教师的地位高，是真正的灵魂工程师，但地位高跟动作快是两码事。商界代表团第六，他们的人不少，要不是受过军训，恐怕短期内无法理清。学者和工程师代表团的人数仅次于战士团，山头星学术上相当开放，这帮人平时的自由度大，闹了很长时间才整理完成，成功垫底。
队伍在数千万人的目光下缓缓移动，高层团领头，地球后裔团第二，战士代表团第三，教育界代表团第四，学者和工程师代表团第五，商界代表团第六，公务员代表团殿后。地球后裔团是出于礼貌，其他的一定程度上可以反应出各群体在山头星的地位。战士代表团按国泰民安四系来安排出发顺序，没有余哲预想中的争议，也许国泰两系没有出走之前就是这么排的，大家习惯了。
“呵呵，瓦利说山头星是怪异之地，现在觉得形容挺恰当的。”皮迪大人看着前面的一群大佬，忍不住诋毁。
智脑四系的族长及副族长除李威阳和李威山外，其他的都不认识。李威阳的傀儡身体面容苍老，不过是个老帅哥。李威山的傀儡身体是个中年人，比较严肃。他们的身高相同，都是一米八五左右。人群中长得很像李威山的人应该就是李威岳，其他的不知道是谁。
无论在哪个文明，高层一般都很严肃，至少要做出表率，但山头星不同，高层们性格鲜明。八系的族长及副族长有二十多人，长老团近三百人，没几个死气沉沉装酷的，一路聊得不亦乐乎，似乎先前的明争暗斗不存在。
与高层相比，将军们相对严肃，不过民安两系的将军大多不像将军，余哲觉得是二把刀。国泰两系的部队均是大编制，将军不多。主力军团威国系平均十二万人，威泰系平均三十万人，战力相当，各有擅长。山头星有准将，军长一般是准将。以马萨布布军团为例，下设三个军，只有六位将军，三位军长是准将，军团长瓦拉姆是中将，副军团长卡塔巴和参谋长贝尔贝吉均是少将，即使改编成特战军后也是如此。枫溪军团的情况类似，老大李枫溪在伊艾弗是特种部队的少将，枫溪军团改编成特战军后，军衔升为中将。他的副军团长李新都和参谋长李仁义均是少将。从战绩和伤亡看，二十万人的马萨布布军团比三十一万人的枫溪军团战力略强，但这是种族差异造成的，将军最重要的是指挥能力，枫溪军团的三驾马车配得上自己的军衔。
民安两系每个军团平均只有二十五万人，比威泰系的军团小。国泰府总参谋部评估了他们的战斗力，估计三个军团才能与威泰系的一个军团抗衡。战斗力不行，将军却一个都不少，而且军的数量更多，模仿古代地球的军制，准将因此大批发。时代不同，古代的作战单位在星际时代明显太小，不知道是不是学院派制订的编制，极有可能是他们想过过当将军的瘾。国泰府正常后，肯定要清理民安两系的将军团，说不定会勒令部分二把刀退役。
虽然只能走路，但单兵作战系统有效地提高了队伍的行进速度，八十公里仅花了四个小时。宗人府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宗庙广场标好了相关的集结区，近五十万人按照标记迅速站好。总族长李威阳低声跟国泰民安四系高层说了几句，带着李威山兄弟小跑进了宗庙大门，应该是去见李庄了。
余哲指挥二营站好后便盯着宗庙大门，十二点刚过，按照那位老大的习惯，应该快出现了。他猜的没错，李庄的迷信确实非常一般。十二点过六分，宗庙的大门走出了一位身着不知道什么风格的棉麻服装的花白头发老头，后面跟着六人，其中有李威阳和李威山兄弟。宗庙广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凝神静气地看着正在缓缓走下台阶的家族缔造者。
纯净，几乎毫无杂质，李庄是苦修者！这是余哲的第一印象，真人跟影像里的意气风发完全不同。不仅仅如此，岁月流逝的痕迹在老头的身上充分显露出来，背有些驼，额头上皱纹很深。虽一步一步走得很稳，但能看出略有些虚浮。在山头星普遍超过一米八三，不乏过一米九的人群面前，竭力挺直腰杆的老头显得矮小瘦弱。
干瘦老头目测在一米七二左右，李庄的原始身高是一米七七，单兵用作战电脑根据体型迅速给了数据，就是他。山头星流传下来的视频不少，他沉睡前就是这种气质，一模一样，不差分毫。身体可以复制，气质却无法完美模仿。
老头越走越慢，看得出有些迟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不能怪他，伊艾弗历史上从没有过类似情况，被外星人绑架还能活这么久的没听说过。也许他当初就不应该选择沉睡，眼前的人群完全陌生。老头的眼光最后停留在半高台的座椅上，宗人府为他准备的座位，很朴素，上面有柔软的皮毛，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应该不是人造的。
老头走过去坐下，扫视着广场上的人群，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有可能是不想说话。
“老祖宗好！”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嗓子，广场上的沉寂被打破。仿佛是口令，大家一起高呼“老祖宗好”，然后给李庄行礼。
甲胄在身只能半礼，但老头皱巴巴的脸还是露出了笑容，挥挥手当回礼。各系高层首先上去拜见，李威阳帮着介绍。半高台的面积不大，有扩音装置，单兵作战系统可以自动调节视力，双方的对话及表情广场上的人都能看到。
介绍毫无营养，余哲对山头星的历史不熟，不知道谁是谁的后裔，他的目光转到李庄身后的几人身上，四男两女，应该就是智脑四系的族长。李威阳在说话，李威山和李威岳兄弟一言不发。年轻男子应该就是李威风，他的傀儡身体精瘦，鸭蛋脸，留着小胡须，理着板寸头，一副文武双全的模样。两女中年纪较大的有些像曼妮，应该是李心维。年轻的女生很漂亮，很清冷，不知道是模仿哪位美女。这种级数的美女在伊艾弗应该不多见，难得的是一丝异类的气息都没有，仿佛站着的就是一位人类，莫非是李心月？可是李威阳面相很老，李心月怎么会如此年轻？
“老祖宗，我要告状！”
马达马长老的大嗓门让全场一惊，就这样开始了？只听李庄问：“告谁？什么事？”
马达马说：“我要告李威阳，当年发现去地球的航路时，他不准我们去找您的地球后裔。”
李庄的目光转向了他任命的总族长，“为什么？”
李威阳欠了一下身，“父亲，您留给我们的指令很复杂，很模糊，应该是故意这样做的。我分析了很长时间，发现最后的答案是在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之前，不要去找地球后裔。”
李庄的脸绷了很长时间，正在广场上的人都担心时，他突然笑了，“不错，这道指令就是检验你的进化程度。”
家族缔造者的话震得人群晕乎乎的，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山头星的历史谜团又被揭开了一个，李庄突然又问：“你难道没有私心？”
李威阳坦然承认，“有，伊艾弗不能接受我这种程度的智能生命，如果地球后裔过来，我和心月只有被拆散的份。就算父亲您的指令真的这么要求，我也会拒绝执行。”
李庄呵呵直笑，“受到指令限制的智脑没法成为九级智脑，你做得很对。”
马达马接上，“老祖宗，您当初为什么要威国系去泰伯斯呢？”这可是个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全场屏住呼吸，静待答案。
李庄说：“估计你们要么觉得我过河拆桥，要么觉得有敌人窥伺山头星，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