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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李新军
江枫:“你们朝总,原来在我们办公厅,是杨春白雪,大家闺秀哩!”
朝旭笑道:“我现在变成下里巴人了,照江湖上的话说,叫身不由已呀?”
江枫:“那倒不是。”夹了一块猪排给朝旭“你现在是多了一分情趣,少了几分戒心,精神轻松得叫人羡慕。”对众人“朝旭先生很有才华,但在几年前,他在领导面前,确实谨慎得很,从不轻易表现自己,也从不愿多讲一句话。今天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啊!”
朝旭笑道:“感谢老首长,戒备是对人类智慧的扼杀,本来有十分才能,就因戒备心理,至多能表现三分。我在机关看到有些干部,包括我在内,真是处处小心。认为一个字一旦把它吐出口,你就成了他的奴隶,就会有人用舌头当大锤来砸你,所以,大都三缄其口。要说人才,我们的先人早就说过‘唯楚有才’,可机关里显不出人才。”
江枫:“甚至在某些重要岗位上,用了一些奴才、庸材、蠢材。”
朝旭:“大家都平平常常的过,保险。要说竞争,就是背地里做文章。我看不惯,只到最近,我才知道,我这种观念也有两重性。总裁对我说,‘朝旭呀!你知道不?你最大的优点,便是你至命的弱点。太阳再无私,也有照不到的角落啊!”
江枫:“朝总的切身体会,本人感同身受啊!来,让深圳的新鲜空气,来调解一下楚云的气氛,干――!”
大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江枫:“接到你的电话,我已向格明同志报告了。”
朝旭皱了一下眉。
江枫察觉到了:“请放心,这个项目是市委常委集体讨论过的,格明同志只是侧重过问,进行过程,必须是双方共同协商,不是你在群工部的时候,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
全桌的人都笑了。
江枫“你来投资,有充分的自主权,发言权、决定权,合意就干,不合意就走人。”
朝旭:“那倒也是!”
江枫:“当然,作为市经济协作办公室主任的我,于公于私,都还是希望合作成功。国共合作还成功了几次嘛,我看还不至于到那种程度吧!”
朝旭赞同地:“如果没有您从中斡旋、牵头,我可能一听方格明,准掉头就走。哈哈!”
江枫:“我还准备安排你和书记、市长见见面,你看什么时候好,提前一天告诉我。”
朝旭:“客从主便,听您的安排,不过我们这次回来,最多一个星期。”说完,看了妻子一眼。
凤玲和他对视,慢慢低下了头,显然不太高兴。
江枫:“好,我叫内联处拟一个日程表,明天给你们。”回头对朝旭的妻子说:“小张,你能不能帮我,把你先生多留几天呢?哈哈!”
凤玲:“他,到哪都是个工作狂,这次,要不是他们老板安排,那要猴年马月才能见他,一天一个电话还是有的。”
江枫:“是吗!人一到中年,大都这样。”
241楚云市税务三分局
代军办公室的门紧闭着,他满头大汗地一个劲拨电话。电话里回应总是“您拨的手机已关机,请……。”他不甘心,继续重拨,回应仍旧。他放下电话,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走来走去,烟换了一支又一支。他站在办公室中间,转动眼珠,从口袋里摇出一个电话本,赶紧翻了翻,拿起电话拨通了王必成。
代军:“喂!必成吗?小刘在你那儿吗?”
王必成:“没有哇!”
代军:“文乔呢!他没和她在一块儿吗?”
王必成捂着送话器,问坐在身边的刘文乔:“代总问,你这几天和小刘在一起吗?”
刘文乔没好气地:“没有!去了两趟都没见着人,他妈的!告诉姓代的,我再也不会去碰那**了。”
王必成对代军:“刘总说,他也没见着小刘哇!”
代军:“没有?那她上哪儿去啦?我这几天,给她打了很多电话,一直关机,咋回事,你亲自到流花看看好吗?”
王必成:“行!我这就去!”
代军放下电话,两腿尥在办公桌上,成倒s字型趟着,抽着烟,两眼直瞪着天花板出神,等王必成的消息。脑子里仍翻腾着―
(化入)广州“五羊携穗”的市标;人流如织,车尾相连,楼宇林立的繁华景象。(化出)
他收回两腿,将抽尽的烟头放在进烟灰缸里,叹了口气,伏在桌上。
“嘟嘟……。”电话铃响了。
代军猛地抬起头,急切地拿起话筒,双手紧握着,压低声音:“喂!哦!必成,咋回事?”
王必成:“黄鹤不知何处去,白云千载空悠悠啊!”
代军:“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必成:“人去房空,不知所向。不知什么时候,她把房都给退了――!”
代军:“什―么呀!她退了房间?也没和你们说一声?”
王必成:“她连你都没告诉,怎么会给我们说啊!是不是回楚云了?”
代军大汗淋漓,知大事不妙。他的头快要爆炸了,两腿发颤,手拿着话筒,一下瘫软在办公室的坐椅上。任凭王必成还在叫唤―
“喂!喂!代总!代总!”
话筒里传出“多多多”的忙音
242楚云市朝母家夜
朝旭的母亲,独自坐在家中看电视。
朝旭、凤玲和朝斌来到老人门前,凤玲掏出钥匙开门,三人不约而同地―
“妈――!妈!”
“奶奶――!”
朝母:“唷嗬!旭儿回啦!玲子、斌儿,你们都回啦!”
朝旭:“妈――!您好吗!”
朝母:“好好!好着哩!我说呢!今儿一大早,一只蜘蛛从我头顶往下掉,我琢磨着,止定有贵客到哇!原来是我的儿子回咯!嘿嘿嘿嘿!咋这晚才到家呀?”
朝斌:“奶奶!我今天参加宴会了。是江伯伯请我们,爸爸妈妈都去了。好丰盛呢!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多的菜,有大龙虾、还有、还有……。”
凤玲:“哎!行了行了!看你得意地!”
朝母高兴地:“我说呢!从不这么晚才过来的呀!”
朝旭两个大包,其中一半是从深圳带来给母亲的营养品,朝母一面摸抚着孙子朝斌的头,一面瞅着儿子,疼爱地说:“儿子唷!妈知道你特忙,干吗老惦记着我啊!我啥都有,凤玲想得可周到哩,你看你带这些玩意儿干啥?不嫌累哟!”
朝旭笑笑:“妈,我给您买的没什么稀奇物,是些保健食品。花粉是健肠胃的,给凤玲也带了些,因为可以美容。燕麦片、黑木耳您要常吃点儿。螺旋藻作汤吃,营养丰富、全面,过去是皇帝皇后品尝,现在也只有奥运冠军才能吃上呢!”
朝母笑了起来:“嗬嗬!那我可不成了皇后啦!嗬嗬……。”又指了指那个小机器问:“那是啥玩意儿?”
凤玲:“哦――!我来告诉您,这呀,这叫‘九阳’豆浆机,我操作给您看。”她回过头对儿子“斌斌,你闪开点儿,让奶奶看清楚。去把这碗黄豆洗净拿来。”
朝斌:“哎!”答应一声拿着黄豆进了厨房。
凤玲取出打浆机所有零件,安装好,插好电源。朝斌也将洗好的黄豆拿来。凤玲随手从桌上拿了一杯凉开水,倒进漏斗里,将漏斗洗净后倒掉脏水。把洗净的黄豆放进斗里,按下开关,边操作,边给讲解,“妈!您会了吗?”
朝母点头:“会了,会了!就这么简单?”
凤玲:“嗯!就这么简单。豆浆打好后,不用煮,一次成功,端起来就可以吃,很省事儿,不过黄豆最好隔晚泡好再打浆。”
朝旭在一边插话:“经常喝豆浆,可以延年益寿的。”
老人关心地:“知道,知道!行啦,这么晚了,你们该回去啦!”
凤玲将物品一件件归类,帮婆婆收拾好,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去。
243楚云市朝旭家夜
朝斌:“爸――!我做作业去啦!”
朝旭:“好!去吧!”
朝斌进了房,凤玲端一杯热茶送到丈夫手中,看了一眼儿子的房间,深情地问:“还好吧!”
朝旭接过茶放在茶几上,伸手将妻子拉到身旁坐下,微笑着看了看她。说:“好!很好!两种环境,两重天。”
凤玲:“那就好!”
朝旭抬头看了看客厅东边的天花板,眉头一绉:“那上面咋黑乎乎的?”
凤玲嘿嘿一笑:“每天为您祈祷,敬观音菩萨烧香时,薰黑的。”
朝旭紧拉着妻子的手:“谢谢您!信信好!人信佛,至少说明他尚善。我很好,特别是老板好。哦!他还给你送了一块表呢!我差点给忘了。”说着从手提包里将表拿出来,递给妻子,解释说“欧米嘎,瑞士产,名牌,挺贵的!”
凤玲高兴地接着:“我知道,三万多一块,你们老板可真是有心。”
朝旭:“程总是位儒商,既有吒咤风云的胆魄,又有心慈如父的爱心。难得呀!遇到这样的老板,三生有幸啊!”
凤玲:“这就好了,就怕你再碰到姓代的那种头儿。”
朝旭:“机关多年,感觉不到温暖,房子、孩子、位子,无人过问,工作拼死拼活,谁关心过啊!没有,一个也没有,甚至还在后面捅刀子。程总,一个民营企业家,他的身上,却折射着一种真正**人的风范哩!”
凤玲:“叫人敬仰啊!现在的国营,各人顾各人。有的人恨不得职工都死绝才好哩!职工只发75%的工资,他们却建起了漂亮的干部楼。难怪职工编出顺口溜说:‘干部真作孽,无能又缺德。住的小洋楼,座的是别克,职工大下岗,他们闹出国……’。”
朝旭接支烟:“算啦!报纸上、电视里曝光的一些事,真叫我们在外地工作的楚云人,丢尽了脸。”
凤玲:“不要抽了!”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丈夫,问道:“可以多住几天吗?”
朝旭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看着妻子那近似求他的眼神:“讲内心话,我一天也不想多呆,这里的空气令人窒息。”看到妻子的无奈,拿过她的手,让凤玲坐在自己身边,爱怜地:“这几天,我尽量多抽点时间陪陪你,噢!”
妻子依偎在丈夫胸前。
朝旭轻掠着凤玲的头发:“我看你呀!还是办个一刀切的手续算了,到我那里去好吗?”
凤玲:“那不行!我要陪朝斌,招呼妈。这是我的职责。”
朝旭若有所思:“嗯!朝斌要念书,奶奶年岁大了,非你不可啊!我帮不上你,又很反感楚云这个地方。”
凤玲:“你这次如果把工程搞成了呢?”
朝旭:“我也不想过来,真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凤玲:“恐怕不行吧!听你说,程总要你抓这个项目。”
朝旭:“另当别论呗!唉!到时候再说吧!这个项目难度比较大,这点深浅,我能不知道?我并不想来,但程总很感兴趣,尚未开始,似乎就现出了第一个拦路虎。”
张凤玲吃惊地:“谁?”
朝旭:“方格明呗!”。
凤玲:“江秘书长不是说由市委、市政府作主吗?他还能一手遮天?”
朝旭说:“这你就不懂了,现在的事,名为集体领导,实际是个人意志。谁分管这一部份事业,谁就是这里的王。市委、市政府,谁敢说个‘不’字?只要他不倒台、这块地盘就是他的。哪怕是倒行逆施,也奈何他不得。”
凤玲:“还有那纪检会、监察部门嘛!他们的作用?”
朝旭:“不要提这些部门了,御用工具,保护伞。方格明这种人,他手中的权,是以财政作支撑的,纪检、监察也要吃饭,也想有舒适的环境,方市长大笔一挥,谁还去讨嫌?”
凤玲:“这就是你说的体制弊端,反贪局也形同虚设。”
朝旭:“我在深圳时,接待一位内地的反贪局长,我说,您责任重大呀!他说,什么重大,我看反贪局的反字,应将这‘亻’去掉,我说,那怎么念呢,他念道‘又贪污贿赂局’,哈哈!”
244楚云市代宇庭家夜
代军回到家中,迅速地收拾一下行李,关上自己的房门,拿起手机给局长打电话。
代军:“喂!局座!这几天,我想陪一个朋友去趟广州,行吗?”
局长:“行啊!咋不行呢!你就自己安排好了。”
代军:“那谢啦噢!”
245楚云市三分局局长家夜
局长放下电话,对坐在身旁的老婆说:“他妈的!想走就走呗!谁管得了他。”
老婆:“听说,这代军是个好高骛远的公子哥,平时来无影,去无踪的?”
局长:“有什么办法?他爹是楚云的财神爷,惹不起呀!”
老婆:“他这样,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啊!”
局长:“没―事,**的事,天蹋下来地撑着,儿子有事,老子撑着。怕啥?他想干啥干啥,我―习以为常,从不过问。”
246楚云市楚云车站夜
月台上,停着一列开往广州的列车,代军载了副墨镜,提着提包,上了一节卧铺车厢。
一声气笛长鸣,火车冒着白烟,淹没在夜幕之中。
247广州华盛大厦1108房
代军、王必成、刘文乔和吴正平坐在办公室,抽闷烟。
王必成打破沉默:“代总,您交待的事情我们都办好了。”边说边从保险柜中,把购房和购车的证件、手续副件拿出来,放到代军面前说:“正本已按您的吩咐,给了你那位刘小姐。”
代军只斜了一眼,根本没翻开去细看。
王必成:“是不是去办公楼看看?”
代军沮丧地一招手:“不必啦,还有什么看头啊?”
王必成:“这又何必?不过就是百把万元嘛,赚得回的。”
代军说:“是百把万,我也不急,不是百把万,而是一千一百万啊!”
“啊?一千一百万?”三人不约而同的惊呼。
代军假意地:“怎么?你们不知道?”
王必成:“那一千万是什么时候打过来的?”
代宇庭假装惊奇:“怎么?她没有告诉你?”
王必成:“唉!我们要知道怎么会让她跑了?要知道这笔款已到广州,我们一定会加强监控嘛!”
代军:“哎!她真该死哟!!”
王必成:“你真糊涂唷,她明知道你把她给转手卖了,还能对你真心吗?”
吴正平:“她娘的,我去找,抓到以后,搞死她。”
王必成:“大海捞针啊!她既然要这样做,不说到外地,就是在广州,也难找到她啊!”
代军看了看刘文乔:“刘总的吸引力,也只不过是一块劣质的充电板啊!”
刘文乔眼一瞪:“怎么说?”
代军:“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你连一个月都坚持不了?必成,你给我选了个假姨夫哇!”
刘文乔一听,吼道:“你他妈的说什么你?我是假男人,你他妈是个窝囊废。一个自己制服不了的女人,把危机转嫁给别人,你是个人吗?”
代军恼羞成怒,将桌子一拍,指着刘骂道:“你他妈的王八蛋,你狗屁不是,鸟用也没有,她跟老子几年,你以为智商很高,和她不到一个月就跑了,你象个人哪?”
刘文乔:“我不象人,你他妈是个畜生,干得不要了,往我一推,一堆破烂货,谁有胃口?”
代军:“你他妈的畜生,开始你就别接茬,和她上了床,又没本事控制,你误了老子的大事,你知道不?简直蠢驴,畜生。”
“你他妈畜生!”
“你他妈畜生!”
……
代军气得脸红脖子粗,把拳头一挥就要冲过去打人。
王必成将他一把死死抱住。
刘文乔也要冲过来,被吴正平用力拖住。
代军腾起一脚,将一把靠背椅踢翻,正好砸在刘文乔的腰上。刘文乔怒不可遏,挣脱吴正平,冲过去朝代军当面就一拳,打得代军眼冒金星,两棵门牙立即被打掉。
代军连牙带血一口吐到办公桌上,溅起一片血,他一见牙齿被打落,猛地摆脱王必成,与刘文乔扭打在一起。
两人拳打脚踢,扭打在一起。
大厅办公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人群堆进了办公室,凳子上、沙发上站满了人。
王必成,吴正平两人拉架拉得满头大汗,吴正平的衣服也扯破了。他俩一会儿各拉一边,一会儿插在代、刘二人中间,时不时被挨上一拳一脚。
刘文乔身大力不亏,得手的地方较多。
代军个子单瘦,力气也不如刘成熟。看看招架不住,退到办公桌边,被刘文乔一把摁着脑袋,砸在办公桌上磕着,代军左手被自己的身子压着抽不出,右手被刘反剪在背上。
刘文乔一只膝盖压住代军的腰,另一只膝盖往他的屁股上,一次一次的猛顶;嘴里嚷道:“看你能,看你能,老子今天要揍死你!”
代军一边脸贴在桌子上,身体被刘压着动弹不得,口里在骂:“畜、畜生……嗯!……嗯,嗯!”
王必成、吴正平两人强拖一个,把刘文乔从代军身上拖开。
代军踉踉跄跄站立不稳,还想往前打复架,挽回面子,被吴正平一把按住,推到椅子边,代军料知不敌,边骂边坐回了原处。
王必成把围观的人群撵到门外,“嘭”的一声把门关了。回头给代军倒了一杯水漱口。
吴正平紧忙收拾散了一地的证件文书。
代军漱了漱口,扯了张餐巾纸,擦着脸上的血迹,手还不停地抖着。
刘文乔低着头抽闷烟。
王必成也点了一支烟先递给代军,接着自己也点一支抽了起来。
吴正平忙着整理办公室。
沉默。
王必成看了看代、刘二人,叹了口气:“这又何必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本来就很恼心,还这么整,能解决问题吗?这样能解决问题,你们把我杀了好啦!”
代军使劲抽了一口烟,象是叹气般吐出来,瞪着眼说道:“去她妈的,老子真是见鬼了,陪了夫人又损兵,还送给鬼打了。”
王必成:“行啦!啥也别说啦!先吃完饭再说。”
刘文乔闷闷地:“我不去!‘红颜祸水’冲了个人仰马翻,怪到爷们头上。笑话!”
代军气鼓鼓地低头抽烟。
王必成:“刘总,这顿饭必须得吃,我不是调解矛盾,这不值一提,主要是如何帮代兄,度过这个难关,我们不能眼看着人家走上死路,那才真不叫人。既然走到一起了,就是兄弟,兄弟有难,挺身而出,这是道上的规矩。”
刘文乔一震,看了看王必成和代军。
王必成对吴正平:“你去换件衣服,稍带一条湿毛巾来,给代总擦擦脸,然后到对门儿定桌饭,菜少点,精点儿。”
吴正平:“行!我这就去!”带关门走了。
代军咬牙切齿地:“他妈的,这臭娘们,可别叫老子逮着,老子要把他碎尸喂狗。”
王必成:“气话就不要说了,现在需要冷静,研究下一步如何走?说实在的,我们三个都好说,代兄,你的麻烦大啦!”
代军:“我怕个鬼呀,大不了一条命。”
“话不能这么说,能想办法尽量想办法。”一直抽着闷烟的刘文乔说。
代军既诧异,又感动,他抬眼看了一下刘文乔。
王必成笑问刘文乔:“刘总,您看有什么高招?”
刘文乔:“高招谈不上,出了事,大家心里都不安,一走了之,刘某不是那种人。”
王必成:“是啊!看得出,刘总是个讲义气的人。”
刘文乔:“现在有两个问题要考虑:第一,这女人卷走这么大一笔钱,无非是两种可能,一是回楚云报案,将功赎罪,把姓代的置于死地;另一种可能,自个儿占有,改名换姓,远走高飞。前者,他姓代的无可救药,后者,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代军怔怔地看着刘文乔。
王必成:“您的意思?”
刘文乔:“是后者,有可能找到她,挽回损失。第二,这笔款数目大,长期在外会不会被发现?这只有姓代的清楚。另外,这女人是会计,她长期不归,单位难道不管?管必暴露无疑。我只把这两个问题提出来,怎么办?我还没想好。”
王必成:“没想到,刘总如此仗义哪!兄弟,好兄弟!”,
代军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刘,好象回忆起来了什么,自言自语道:“都怪我,我他妈的真混。”说着用拳使劲捶着自己的前额。
王必成:“代兄,光急,无济于事,天无绝人之路,古人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说法,我们难道就只能等死?”
刘文乔慢腾腾地:“办法是有,这就要看,你姓代的敢不敢了!”说完,望着代军。
代军:“看得出,刘总是个讲义气的人,刚才是我太冲动……。”
刘文乔:“刚才的事别说了,我也有不合适的地方,让那娘们给跑了,这才引起你发火,算了,啥也别说了。你到底敢不敢吧?”
代军坚决地:“敢!什么都敢,叫我杀人都敢!您说,怎么着吧?”
刘文乔冷笑:“啐!不见得啊!”
王必成催促:“行啦,刘总,你就快说吧!”
刘文乔将烟掐灭说:“你真敢,有两条路可走:一、从现在起,同我们一块儿干,不回楚云,大家有饭吃,你就有饭吃。没暴露前,还能从楚云弄些钱来更好;二、你立即回楚云投案自首。挪用公款判不了死刑的,这个我比你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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