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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李新军
代军昂起头,深深地吐了口气,陡然加快了步子。
356楚云市政府机关宿舍代宇庭家
代军回到家里,看到父亲坐在饭桌边准备用餐。他将西装往沙发上一扔,鼓起勇气,正式向父亲提出自己的想法。
代军:“爸!我想离开税务局,到楚江大桥工程指挥部去。”
代宇庭一口回绝:“糊涂!你怎么能离开税务局呢?楚江大桥指挥部你怎么能去?”
代军:“马伯清去得,那我就为什么不能去?您经常讲‘肥水不落外人田’,结果把这样好事给人家,自己的儿子都不考虑。”
代宇庭:“你懂甚么唷!”气得饭也不想吃,扔下碗筷,躺到沙发上直叹气。
代妻赶忙端了杯热茶,放到代宇庭的手中。
代宇庭接过喝了一口,坐起来,擦了一把眼角上渗出的泪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将杯放回茶几。若有所思,有气无力地:“难怪政儿说,他不和我们捆在一起,他是传宗接代的,你,你使我好寒心啦!”
老妇人见丈夫不吃饭,自己不敢去吃,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坐在厨房门边掰手指,不敢吱声。
代军低头不语。
代宇庭:“你难道把我害得还不够苦吗?那一千五百万,能长期放在税务局吗?”
代军瞟了父亲一眼:“怎么!那一千五百万还要退回去?”
代宇庭冷笑道:“蠢才!世界上没有比你更蠢的了。既然这么多钱―可以不退回,我何不自己拿了?全家、下辈子都够了嘛!真是蠢到家了。一肚子草,还到广州做生意。”代宇庭勃然大怒,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吼道:“做你妈那个球!你是那块料吗?”
代妻吓得手发抖,赶紧离开,回里屋去了。
代军仍默不作声,呆呆地听训。
代宇庭:“你找死!你离开税务局,一切不就全暴露了?那样一来,你自已死定了,连老子也被你送上断头台,你不清白唷!”
代军轻率地晃了晃脑袋:“不至于那―么严重吧!”
代宇庭嚯地跳起来“啪”地一下,狠狠地抽了代军一记耳光:“你他妈的,不知死活的东西,事情这么严重,你还如此轻松。”说着,上前一把揪住代军的头发,从沙发上扯下来,往地上一按,一脚将他踢倒,铁青着脸,狠狠地:“你跟老子跪下,老子今天要好好让你清醒清醒!”说着,左右开弓,又是几个耳光,直打得代军嘴角流血,他一直不作声。
代妻闻声从里屋出来,看到儿子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被抽打,虽然心痛,却不敢上前拉劝,吓得靠在门边,双手合十,战战惊惊地哭起来:“怎么得了啊!怎么得了啊!会打死呢!会打死呢!菩萨保佑啊!莫打了,莫打了呀!儿啊!你就听你老爸的吧!听话啊……。”一边哭,一边走到窗户边关窗户,拉上窗帘。
代宇庭一脸苍白,靠在沙发上,指着跪在地上的代军骂道:“畜生,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事到如今,还混混噩噩,老子这个家将被你给毁了,你知道吗?”
代军跪在地上,昂着头,眼狠狠地横着其父。
代宇庭:“你不及政儿一半哪!这些年来,我没有管过他,把全部心思放在你的身上,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连代政的脚趾头都比不上,狗屁都不是,尽跟老子找麻烦……。”
代军:“马伯清到那里能干啥?”
代宇庭:“我警告你!不准和姓马的接触,如果你不听,到时候,你只有死路一条。听到吗?”
代军:“嗯!”他又反问一句:“为什么?”
代宇庭“腾”地翻身起来,飞起一脚踢向代军的背,边吼叫,边用劲踢:“为什么、为什么,我叫你知道为什么!”
代军痛得直哭:“哎哟――!我不去找他就行了哕――!你还打我――!哎哟!哎哟!”
代妻看着儿子哭,自己也“呜呜”地哭起来。





朝野 第十二集(续)
357玉盘街39号楚江大桥工程指挥部
一群人在指挥部门嚷嚷,丁克在向他们作解释。朝旭从室内走了出来。
朝旭:“什么事?”
丁克:“他们要找汤总,说汤总给他们签了承包水下工程的合同。”
朝旭:“汤总?水下工程合同?”
丁克:“我说,我们这里没有汤总,也没给任何人签过合同。他们不信,一定要上楼找人。”
“他还收了我们二十万元押金。”
朝旭明白了,说:“你把合同拿来我看看。”
一人把合同呈上。
朝旭接着看了一眼,严肃地:“这公章是假的,委托书也是假的,我们从未委托任何人招揽施工队,这是个骗局!”
众人哗然“啊!假的?全是假的?骗局?”
朝旭:“你们可以到指挥部楼上楼下看看,看有没有姓汤的这个人。”对站在一旁的马伯清“老马!把所有的门都打开,让他们里里外外看一遍。”
马伯清:“好吧!”
众人跟着马伯清上楼去了。
朝旭也回到了办公室,继续工作。
不多时,一帮人又来到朝旭办公室,并且坐在那儿不走。
朝旭问:“你们干啥?”
其中一人:“你们要交出人来!”
朝旭笑道:“哟――!叫我们交人!我们从哪儿交?你们上了当,受了骗,怪到我们头上来了,这是什么逻辑?”
那人:“那怎么办?公章是你们的。”
朝旭:“我刚才说了,公章是假的,委托书也是假的,难道社会上造假、行骗,都要我们负责?简直岂有此理!”
那人:“我们不管,反正不走了,只找你们。”
朝旭:“无理取闹!你们是受害者,我们也是受害者。楚江大桥如何运作?请你们看看楼下的公告。丁克!”
丁克:“朝总!”
朝旭:“把他们带到你办公室,先把假委托书复印一份,他们受骗上当经过,做个笔录。你也给他们写个证言,说明这份合同是假的,让他们去公安局报案。同时,我们也要写个报告,向公安局报案,请求查办!”
丁克:“好的!”
朝旭对众人:“怎么样?只能这样处理,否则,你们的损失无法追回。嗯――!我怎么说你们呢!”
众人议论开了“报案!”“只能这样啦!”“找他们解决不了。”
丁克:“我们朝总不是让你们报案吗?”
朝旭:“得谢谢你们为我们提供了信息,不然,我们还不知道,有人在利用大桥工程行骗哩!你们啦!想搞工程,心情可以理解,但要警惕啊!赚个钱不容易,就这么轻率的被骗了,多可惜!”
丁克“走吧!”
众人起身随丁克走了。
358楚云市政府机关宿舍市长住宅楼
一台黑色轿车在市长住宅楼前停下,方格明从车上下来。这时,他见代宇庭也从市长楼走了出来。
方格明:“宇庭!”
代宇庭:“呵呵!方市长!”
方格明:“忙啥呢!”
代宇庭:“嘿嘿!找周市长签个东西。呵呵!您忙您忙!”边说边上了车。
方格明皱了下眉,上楼去了。
359楚云市政府机关宿舍方格明家
方格明进到自己家里,夫人正与保姆在说话。保姆见方市长回来,连忙进厨房去了。方格明一脸不高兴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屏幕,心不在焉。夫人看了看他,挨着坐下。
方夫人:“你好象不高兴?”
方格明:“嗯!”
方夫人:“是不是换届选举的事?”
方格明:“换届选举有啥事?还能少得了我?”
方夫人:“那为啥不高兴?”
方格明:“代宇庭有些日子没来了吧!”
方夫人:“嗯!半年?不**个月啦!不来也好,图个清静。”
方格明:“哼!看来,他在另找主子啊!”
方夫人:“是吗?找就找呗!咱又不靠他什么?你发现啥啦?”
方格明冷笑道:“刚才在楼下碰到他,哼!周谦中,他去周谦中那儿干啥?他这一摊子事,是我管的呀!”
方夫人:“他去周市长那儿干啥?他不是不知道周与你合不来呀!”
方格明:“他娘的!以前有些事,真不该给他说。想不到,这小子对我也耍两面派。”
方夫人:“嗯!我就说了嘛!他不是省油的灯,月昏而风,基润而雨啊!你得防着他点儿。”
方格明:“哼!他想怎么着?翻天!还不够格。”
方夫人:“窜上跳下,想干啥?人心难料啊!”
方格明:“整得我的脾气来了,换届后,常委会上,我提名免了他。”
保姆将饭菜端了上来。
方夫人:“行了行了!别说气话了,吃饭吧!”
360楚云市政府机关宿舍代宇庭家
马伯清随代宇庭的车来到他家里。
代宇庭妻子送上两杯茶,回房看电视去了。
代宇庭习惯的喝了一口茶,伸手摸了一把脸。
马伯清给他点上一支烟,坐在一边。
代宇庭慢条斯理地:“最近事情比较多,年底了,要钱的也多,穷政府,穷财政啊!马上要换届选举了,人大会上,我要做年度财政预算的报告,还有人要把我往候选人圈子里推。”
马伯清惊道:“这是天大的喜事啊!您完全有资格,有能力进政府领导班子,您不上,谁上啊!我举双手赞成。”
代宇庭:“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别人推你,吹你,你也不要以为是真的,人心难料哇!”
马伯清脸一红,附和着:“那是,那是!不过,您也可以参加竞争嘛!有这个机会。”
代宇庭不置可否,打着埋伏道:“到时候再说吧!今天不谈这个哪。”他歇了歇“华宇公司的资金到了多少?”
马伯清:“洪波告诉我,还只两千万,大批资金要等招投标后,现有的这点钱,主要是用于拆迁、设计等方面的事。”
代宇庭:“你对他们经费开支,情况清楚吗?”
马伯清:“大体清楚,会计兼出纳于坤只认朝旭,丁克不管钱。”
代宇庭:“那个文璐管些啥?”
马伯清:“他协助丁克,负责工程方面的事。”
代宇庭:“这么说――,他这个人,在指挥部无足轻重啦?”斜眼看着马伯清,眼光象一道在马伯清头上扬起的利剑
马伯清打了个寒噤,颤颤微微地向他介绍文情况―
“文璐是华宇下属建筑公司项目经理,工程部长丁克对他比较赏识。他不是华宇的高级职员,与华宇上层连得不是很紧,言谈中,感到他只想捞点钱而已。我给他塞了一把,他很可能充当甲方签证,这在工程拨款方面很有权。这种人只要得点好处,他是不惜出卖甲方利益的,此人,我认为基本上掌握了。”
代宇庭:“嗯!离工程拨款那一步还远着哩!”他摸了一把脸,单刀直入地“那80万元现在还剩多少?”
马伯清一惊:“啊!那80万元?”
代宇庭不说话,利剑般的眼光射向马伯清。
马伯清吱吱唔唔地:“应、应该还有六、七十万吧!”
代宇庭进逼地:“到底还剩多少?”
马伯清装得很镇定地:“七十万!没错!还有七十万!”
代宇庭沉重地:“伯清――,你太令我失望了!”眼露凶光,死死地盯着马伯清,嘴皮一颤一颤地。
马伯清见代宇庭一脸怒容,战战兢兢地挪了几次身子,结结巴巴地:“老、老领导,我、我的工作确实没干好,令您失望了,请老领导批评、指教――!”
代宇庭冷笑道:“工作没干好!哼!自己的事安排得还不错嘛!”
马伯清吓得一脸汗,装着没听懂:“您,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
代宇庭:“你很明白,是我糊涂。”
马伯清:“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呀?”
代宇庭轻轻地叹了口气,望着茶杯:“人最伤心的,莫过于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骗、背叛自己。”
马伯清低着头,偷偷看代宇庭。
代宇庭:“行了!纸是包不住火的,不要装蒜了,我老代又不是个傻瓜,虽然用人糊涂,对事还是不糊涂的――!”
马伯清还想抵赖下去:“代局长,我对您如何?苍天可……。”
代宇庭毫不客气地:“不要讲了!可什么呀可?鉴,见你的鬼去吧!碧云山庄是怎么回事?”
马伯清傻眼,直瞪瞪地看着代宇庭,久久地:“您!都知道了?”
代宇庭:“怎么着?你以为瞒天过海?混水摸鱼?顺手牵羊?还想暗渡陈仓哪!张明雄,哼!你哄鬼哟!《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我倒背如流,在我面前玩鬼,我贩鬼出身你不知道?”
马伯清:“您明察秋毫,我是自作聪明啦!”
代宇庭威胁兼恫吓:“你知不知道,这是犯罪!几十万哪!是要杀头的――。”
马伯清一听,从沙发上“扑嗵”溜下地,跪在代宇庭面前,一只手抱着他的膝盖哭求:“老领导、老领导!您、您救救我,救救我啊!我对不起您,我他妈真该死,真不是人……。”身体颤栗地抓着代宇庭不放。
代宇庭低头看着他,故意让他缠了很久,然后,轻声吼道:“起来!”
马伯清不肯放开,一个劲地:“局长局长!您一定得救我,我这辈子永远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给您做儿子,做孙……。”
代宇庭:“混蛋!还不起来,你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马伯清一听,有门儿,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坐回沙发上,边擦眼泪,抽抽泣泣,边偷偷地看代宇庭。
代宇庭严肃训道:“你看你这熊样!别这样!还不停住!镇静点!”顺手从茶座上,拿块干毛巾递过去,看也没看他。
马伯清战战兢兢接过毛巾,擦拭了一下眼角,慢慢恢复正常,呆呆地望着代宇庭。
代宇庭平静地:“光怕有*用?犯了事,要正对现实,还是个男子汉呢!娘的!真没出息。”
马伯清:“局长!您骂我、揍我吧!我都心甘情愿接受,都是我一时糊涂,干了蠢事,您说咋办就咋办?您救了我,我这一辈子愿给您当牛做马。”惊惶失措。
代宇庭瞪了他一眼:“瞧你这劲儿,干起自己的事来有板有眼,出了麻烦就这鬼样子。”
马伯清低着头不说话。
代宇庭:“你呀你!亏你还跟我这么多年,我会害你吗?当然啦!你也不要以为有我这个后台老板,就可以为所欲为,不讲章法。”
马伯清只是点头。
代宇庭:“当然罗!你出了事,传出去,我脸上也不光彩。”
马伯清:“谢谢!谢谢您!”说着,又要往下跪。
代宇庭狠狠地:“行啦!你八辈子没看到过钱哪!几十万就眼红,这种小钱,对你就有这么大吸引力?上亿的工程你毫无办法?真他娘没出息,小家子气!”他喝了口水。
马伯清象木偶一样,呆了,看着代宇庭象不认识他似的。
代宇庭:“怎么啦?怕了?当时你动手就是几十万,怎么就没想到怕?那种胆魄到哪里去了?要潇洒,要搞点自己的事,我理解,可总得给我打个招呼吧!再说,大事还没一点眉目,你哪有心思买房子、玩女人哪?你辜负了我的希望啊!”
马伯清仍发着抖:“是的,我是辜负了您的希望,现在我已经走投无路,全凭局长您处置。”说着,又轻声嚎起来。
代宇庭:“别嚎!都他娘不争气。”说到这里,他自己也打了个冷噤,慢慢地:“别人的资金还没摸到边,这倒好,自己的钱快花完了。怕这怕那,能干成个啥事?”
马伯清:“局长,我不是怕,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反正回头也是死,我还怕什么呢?只是您讲的意思,我一点都不明白,权在他们手里,钱也在他们手里,我看都看不到哇!”
代宇庭:“我知道、知道,我并没有要你现在去干什么,情况总要熟吧!他们能做到的,你怎么就做不到?就这样吧!以后少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我会找你的。”
马伯清:“那这事儿?”
代宇庭:“何其愚也,何其愚也!”顿了顿:“以后的路,就看你怎么走了,走吧!”
马伯清一头雾水,连连唯唯喏喏,退出了代宇庭的家门,正好与刚进门的代政撞碰一起,他忙回头陪礼:“对不起,对不起!”
代政笑道:“嗬!马叔叔,没关系,就走哇!”
马伯清哈着腰,点点头说:“就走,就走,再见!”紧忙带关门,下楼走了。
代政看在眼里,心中直发笑,对他父亲:“这人怎么这样儿?嗨!我就说您这些下属,没一个象样的,好象他们的脊梁骨,生来就是弯的。”
代宇庭严肃地:“你少给我罗嗦,还不给我洗了澡睡觉去!”
代政笑道:“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老爸今天特别关心小儿子啦,又要我洗澡,又要我快睡觉,这感觉真不错,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慈父的温馨。”往里走几步,转身对父亲伸出右手食指,补充:“第一次。”准备进自己房间休息。
“你来一下!”代宇庭叫住代政。
代政:“您是叫我?”
代宇庭:“这家里还有谁?”
代政:“没错!看来是叫我啦!”他走近父亲,笑嘻嘻地“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该轮到我―受老爸的宠幸啦!嘿嘿!有何指示?是不是又要我调查啥案子?”挨着父亲坐下。
代宇庭微笑着看他,说:“哪有那么多案子。”
代政:“那干啥?”
代宇庭:“这些年你长进不少。”
代政:“别别别!老爸!您别奉承我,您有啥,尽管吩咐好了,别象对待您手下那样,叫人办事,总得先甜乎人几句。说吧!叫我干啥?无条件执行。”
代宇庭:“你不识抬举。”
代政:“我最怕的是您抬举,您骂我的时候,我觉得正常、没压力。您若抬举我,我腿肚子都发软。”
代宇庭把手一扬:“我扁你!”
代政赶紧把头一捂:“您就是敲下来,也比抬举我好。嘿嘿!”
代宇庭:“坐下来!说正经事儿。”
代政:“行!你说吧!”
代宇庭停了停:“楚云市要换届选举啦!”
代政:“换届选举――?这与我有啥关系。”起身“不感兴趣。”
代宇庭:“你坐下!”
代政:“坐下就坐下!哼!这与我八杆子也不着边的事。”
代宇庭:“可是,与我有关系呀!”
代政:“嗯――!与您有关系?不―会―吧!”
代宇庭:“怎么就不会?厅局级都是侯选人对象啦!”
这时,代军开门进来。
他俩中止了谈话。
代军知道他俩不会理他,迳直进了自己的房间,但将门留了一线缝隙,透出一线光。
代政未加考虑地:“这倒也是。”
代宇庭:“你说――,老爸我,可不可以参加竞选?”
代政大惊失色地:“什―么?您想参加副市长竞选?啧啧啧!”他站起来,滑稽地歪着脑袋,左右上下打量代宇庭。摇了摇头:“不像!我怎么看您也不像。”
代宇庭将沙发扶手一拍,呵斥道:“你扯淡!一个*副市长,难道还有什么标准像不成?胡耀邦比我矮一截,**还没我胖,不照样当国家领导人?真是!”
代政:“这个嘛!我说了您也不懂。比喻说,人的派头,或者说气质,他不在个大个儿小,也不在胖瘦,他是人的知识、才能、人品等等等等,综合性的、自然的表现。您嘛!嗯!让我再看看。”代政装模作样,又端详起来。
代宇庭似有所悟,正襟危坐,被动地接受儿子相面般的调侃。
代政摸了摸下巴,点点头:“嗯!不过,还行!特别是不说话时候,真还可以,象那么回事。”
代宇庭笑了。
代政坐下来,认真地问:“您真准备那个一下?”
代宇庭:“什么那个这个,机会千载难逢。我原来还没想过会当局长哩!从局长到副市长,这是质的飞跃,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当楚云王,国家一方诸候,要出人投地,就要拼死一搏。”
代政摇摇头:“当官的都是赌棍啦!老爸!我觉得―您当这个财政局长―,都好象焦头烂额似的,怎么会想起,去竞争副市长哩?”
代定庭:“谁说我焦头烂额?”他一扭头“官越大越好当。”
代政:“难怪有人说,宁可少活十年,不得一日无权。对呀!多活十年鬼晓得,一举成名天下知啊!进入楚云领导高层,光耀门楣呀!数千万楚云人眼中,代宇庭、代市长,一位显赫的、了得的人物啊!电视上显现一下,楚云好几千万人,指手划脚地‘那是新当选的代市长、不是代理市长,是代宇庭市长’啧啧!不得了哇!”(故意打着上海腔)
代宇庭:“怎么?你不希望老爸我在楚云风光风光?”
代政:“但愿吧!”他站在父亲面前,无可奈何地瞪着眼“行!您争您的楚云王,我挣我的人民币。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一转身“睡觉去?!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咯――!”
代宇庭:“不是明年,是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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