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的使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旖旎小哥
朱方觉心里腹诽着,“姓荣的,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脸皮都赶上城墙厚了”。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荣县长,你刚才提到丰年的事情,我正好有事也要和你探讨。张令早就想下去锻炼了,我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秘书一拖再拖。他都三十一岁了,不能再耽误他了。所以,我打算派张令去团结镇,丰年可以去别的地方嘛,我看左库乡就不错,乡长明年退休,丰年完全可以顶上去。再者,县里有几个局也挺好的,我想这事难不倒你荣县长。”
这话等于是封死了荣自斌的嘴,团结镇的镇长位子你想都不要想,我朱方觉势在必得。
荣自斌岂可善罢甘休,当即回应:“朱书记这话太武断了吧。是我先提出来的丰年去团结镇,你却把张令加进来,明摆着捣乱么。”
朱方觉一听荣自斌这么说话,顿时也来了火气。
“捣乱,难道我一个县委书记说话就是捣乱!荣自斌,请注意的你措辞。”
“不是捣乱是什么。”荣自斌不甘示弱,一脸黑线的说道:“我好心好意来和你商量事情,你却拿出这种态度和我谈,你还不是想占着团结镇的镇长位子吗。”
事已至此,朱方觉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有话直来直去,和荣自斌挑明了。
“团结镇的党委书记是金家的,镇长再是金家人,怎么地,全让老金家人承包了是不是?”
“什么老金家?朱方觉你把话说清楚!”荣自斌当即站起来,瞪着眼珠子直视朱方觉。
好嘛,看这架势,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反正已经撕破脸,没必要能说不能说的,朱方觉同样怒而起身,尽管比荣自斌矮了半头,但在气势上一点不逊于荣自斌。
他眯起双眼,冷冰冰回击道:“还用我多说,你还能不知道?告诉你荣自斌,只要有我朱方觉在的一天,隋丰年就别想坐在团结镇的镇长位子上,自己屁股底下那么多屎,先打扫干净再说吧。”
荣自斌顿时一愣,朱方觉直指隋丰年有问题,难道说已经掌握了他的证据?
“朱方觉,你别信口雌黄,隋丰年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
朱方觉冷笑道:“哼,怎么了?隋丰年的举报信满天飞,这样一个带病干部,没查他就不错了,还想着升官,白日做梦。”
举报信?
虽然朱方觉没有明说举报信来自哪里,荣自斌第一想到的是,莫不是纪委那边……
厉元朗,肯定是他!
荣自斌恨的咬牙切齿,一个是恨隋丰年的不争气,另一个把矛头直指厉元朗。
好么,你抓了我的前任秘书,又对现任秘书下手,还跟我一个招呼不打。怎么,真以为我荣自斌是好欺负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好,朱方觉你就血口喷人吧,隋丰年有问题你可以查,我不拦着。如果查出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要是查不出来,咱们等着瞧!”
说罢,阴沉着脸转身离去。
书记和县长的这次谈话不欢而散,导致二人在冷静下来,各自苦思冥想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尤其荣自斌回到办公室,直接喊隋丰年进来。
隋丰年看到荣自斌那张冷脸,就知道老板生气了。
因为有别的事情耽搁,他没有陪荣自斌一起出去,搞不清楚荣自斌这是和谁闹的不愉快。
扎着胆子走进来,看到荣自斌呼呼直运气,隋丰年大气不敢出,站在荣自斌面前,一动不动。
好半天,荣自斌才消了消气,把脸面向隋丰年,冷冷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事情?”
在荣自斌问话之前,隋丰年脑子里想过好多,就是没想到老板会问这句话。
“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
“你自己做的事情竟然不知道?”荣自斌气鼓鼓的质问:“是我傻还是你傻,老实说,到底有没有!”
隋丰年一下子被问住,干张着嘴半天,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果隋丰年当即摇头否认,荣自斌一定会相信他没有事情。
可他这么一犹豫,荣自斌凭借多年的识人之术,立刻就明白了。
当隋丰年编排半天刚要想说,却被荣自斌大手一挥,直接赶了出去。
隋丰年果然有问题!
荣自斌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身子缩在椅子上,点起一支烟大口吸起来。
烟雾缭绕中,荣自斌想了想,抓起电话直接拨打了一个号码。
差不多在同一时刻,朱方觉在办公室里走了半天,望着窗外满地泛黄的树叶,心情同样感觉到凋零。
刚才自己一时发怒,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就比如收到隋丰年的举报信,他本打算积压一段时间,尤其是掌握到有力证据后,再对荣自斌来个措手不及,杀一杀他的锐气。
却因为一时失言,把底牌抖搂了出去。
反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人,立刻拿起话机打了出去。
占线?
的确,这时候的厉元朗正在接听电话,对方一副冷冰冰的声音,彰显出来意不善。
“厉元朗同志,我是荣自斌,请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事情问你。”
荣自斌找自己?厉元朗很是意外。
他口中答应着,慢慢放下话机,正在寻思什么事情,电话不失时机的又一次响个不停。
“元朗啊,我是朱方觉,你要是方便的话,请到我这里来,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谈。”
怎么回事?书记和县长先后打来电话,要自己去一趟,都有事情要谈。
关键是他又没有分身术,和谁谈就要另一个人干等,这可如何是好。
厉元朗一时陷入两难境地。
正义的使命 第345章 各怀心头事
“朱书记,荣县长刚给我打了电话,也要我过去一趟,说有事要谈。”厉元朗只能实话实说,他要听一听朱方觉的态度。
“噢?”朱方觉一个愣神,马上就明白了,荣自斌这是坐不住了,“也好,你先去荣县长那里,听一听他怎么说。”
厉元朗快速分析,一定是朱方觉和荣自斌有过接触,而朱方觉是要自己探听荣自斌的口风。
至于探听什么,他一头雾水。
看来,书记和县长同时找他,似乎要谈的是一件事。
从走进荣自斌办公室那一刻起,厉元朗便有种压抑的感觉,阴冷,灰暗,尽管外面艳阳高照。
隋丰年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即便厉元朗走到他面前,他仍旧低头发呆,两眼直勾勾盯着地脚线,似乎那里能长出花来一样。
“隋秘书,荣县长找我,你进去通报一下。”厉元朗提醒隋丰年,他是怎么了,傻呵呵的,像受到刺激似的。
“啊!”好一会儿,隋丰年才反应过味来,抬起头看向厉元朗,“县长找你?我怎么不知道?”
这话问的,县长要见谁貌似不必征求你这个做秘书的意见吧,麻溜的进去通报才是你的本分。
厉元朗也是醉了。
“我不知道隋秘书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最好去问一问荣县长,我没必要和你撒这个谎。”
厉元朗知道,自己刚把隋丰年的姐夫郭四河办进去,隋丰年对他肯定有想法,但是要拿这事刁难他,可是打错主意了。
隋丰年也发觉自己问了傻话,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厉书记你稍等。”
到了门口,隋丰年敲门之前手略微犹豫一下,刚才荣自斌把他赶出来一幕,令他心有余悸。
没多大一会,隋丰年从里面出来,告诉厉元朗可以进去了,荣县长在等他。
荣自斌破天荒的把厉元朗请到沙发上坐下,没有其他附加动作,直接问厉元朗,隋丰年是不是有问题,纪委是不是接到过隋丰年的举报材料,有多少,落实没有?
一串连珠炮式的发问,彰显出荣自斌很着急,也让厉元朗终于搞清楚,自己被县委书记和县长同时召见所为何事了。
“纪委没有接到隋秘书的举报材料,更谈不上落实的问题了。”
厉元朗实话实说,到目前为止,纪委还真没收到一份关于隋丰年有问题的信件,若是有的话,厉元朗早就下令调查了。
“没有?”荣自斌显得很惊讶,眉头锁在一处,捏着下巴思虑半晌,又问:“你没有骗我吧?”
厉元朗当即板脸郑重回应道:“荣县长,这种事我没必要说假话,我是纪委书记,不是撒谎书记。如果你对你的秘书有怀疑的话,我可以让监察室的同志马上介入调查,到时会把调查结果向你汇报的。”
荣自斌连连摆手说:“元朗书记,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我也相信丰年是清白的。”
该问的已经问完了,荣自斌端起茶杯,厉元朗起身告辞。
在他的脚刚要迈出门的时候,荣自斌又问一句:“有没有张令的举报信?”
“没有。”回答完的厉元朗,多一秒钟都没停留,大步离开。
看着厉元朗离开的方向,荣自斌喃喃嘀咕道:“要是你没撒谎,就是有人在撒谎。”
见到朱方觉,他的态度要比荣自斌好一些,笑眯眯的样子却掩饰不住他想探听荣自斌找厉元朗的目的。
厉元朗如实讲述,朱方觉微微点头冷声道:“看起来,荣县长对隋丰年是不放心的。”随即话锋一转,问:“元朗书记,你们纪委收没收到过隋丰年的举报信件?”
又来了。
县里一二把手为了把自己秘书送到理想位置,明争暗斗,都想在对方秘书身上找到腐败缺口,做到稳操胜券,一击制胜。
厉元朗感到悲哀,这样的县领导只想着内斗,还有心思把经济搞上去,带领老百姓奔小康,过上好日子吗?
“没有。”厉元朗再次摇头,心情却是无比烦闷。
“你那里没有,我这倒是有一封,你看看。”说着话,朱方觉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交给厉元朗。
厉元朗认真翻看着,这是一封匿名举报信。
举报人在信里称,隋丰年有个伽楠翡翠珊瑚手串。
手串是由十八粒大小均匀的伽楠木珠组成,中轴两颗珠子是翡翠制成,珠径较大,上面一颗雕刻着“福”字,下面一颗则是一个“寿”字,全部采用镂空浮雕精致而成。
要知道,在伽楠木镂空雕刻已经很难了,还是在翡翠上,稍一失手,整个翡翠就会成为废品,可见雕刻匠人手法是如此精湛,细腻。
若是手串雕工精美也就算了,关键手串来历不凡,据说是清太祖努尔哈赤六十大寿时,皇太极敬献给父亲的贺寿礼物。
本来手串做工精美,又是文物,还是皇帝生前所用之物,价值难以估量。
信里说,隋丰年的这副手串是从举报人手里用一千块钱骗来的。
一开始,举报人觉得手串就是好看而已,自己戴着当文玩用。偶然机会被隋丰年发现,并告诉他,这东西是文物,私人手里不允许有,必须上交。
举报人被说怕了,就给了隋丰年,让他代为上交。
隋丰年赞扬举报人的精神可嘉,还给了他一千块钱,说这是政府奖励举报人的有功行为。
后来,举报人无意中从一个古玩店老板那里得知,手串不仅是文物,还有极高的收藏价值。
老板保守估计,这幅手串最起码能在京城的霞公府买一套房子了。
举报人一打听,霞公府均价十万,一套房最低六千万,也就是说,这幅手串竟然高达六千万。
他当时悔得肠子都青了,马上找到隋丰年想要回那副手串。
结果隋丰年告知他,手串已经上交文物部门,要他彻底死心。
举报人哪里肯信,管隋丰年要文物部门收到手串的证明,隋丰年自然拿不出来。
太明显了,这东西肯定被隋丰年独吞了。
六千万变成一千块,是个人都不会答应,于是这人就死缠隋丰年不放,不拿出手串就要告发他。
隋丰年气急了,动用非常手段,把举报人关进拘留所不说,还经常有同监舍的犯人收拾他,明确告知举报人,想活命的话,就离隋秘书远一点。
举报人被收拾怕了,出来后远走他乡,可是越想这事越是气愤,索性就把这件事打印成举报信,直接邮寄给西吴县委书记。
显然,举报人不是体制中人,不懂得举报信应该邮给谁。反正他认为,县委书记是西吴县最大的官,给他准没错。
“元朗,谈谈你对这封信的看法吧?”见厉元朗看完,朱方觉便询问起来。
“这件事的真实性需要调查,如果确有其事,隋丰年可能涉嫌诈骗了。”厉元朗神色凝重的回答说。
“是的,而且涉案金额巨大,几千万啊。”朱方觉身体往后靠了靠,习惯性的摸了摸脑门上稀疏的头发。
“朱书记是什么意思?彻查到底吗?”
朱方觉身体往前探了探,说道:“你们纪委先去调查,要采取暗中进行的方式,记住,一定不要让那边听到任何风吹草动,有消息立刻报告我。”
那边,自然是指县政府,县长荣自斌了。
厉元朗意识到,朱方觉并不真心想要查办隋丰年,他是要掌握隋丰年的把柄,到时候和荣自斌来一场利益交换也说不定。
但厉元朗却不这么想,只要你把这件事交给我去办,我就要秉公执法,不掺杂任何政治因素,要还举报人一个公正。
离开朱方觉办公室,再往纪委走的路上。
厉元朗没有乘电梯,而是从楼梯步行下来,正好遇到一个纪委工作人员。
那人连忙笑着打招呼,叫了一声“厉书记好!”
厉元朗也笑着以点头回应,无意中看到那人手中拎着的公文包,他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什么来了。
正义的使命 第346章 借一步说话
那天他看见隋丰年,手里不是也拎着个公文包吗?
后来,公文包到了林芳手里,再后来就跟丢了林芳。
那个公文包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专门挑选偏远不起眼的小宾馆见面,就跟地下工作者接头似的,搞得那么神秘,到底为了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在厉元朗脑海里升腾,以至于差点顺着楼梯走到一楼,从而错过自己在六楼的办公室。
边走边想事,胡听背后有人喊道:“元……厉书记!”
厉元朗一回头,看见正是老同学谢克向他招手。
“什么时候上班的?”厉元朗笑呵呵走过去,和谢克握了握手。
“昨天就上班了,这不来县委这边办点事。”谢克说完,看了看周边,努嘴示意厉元朗到僻静的楼梯口那边说话。
“什么事,弄得神神秘秘的?”
谢克又看了看左右,这才压低声音说:“我也不叫你厉书记了,老同学,我有件事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哦?”厉元朗猜到谢克说的事情不小,就说:“要不然去我办公室……”
“还是算了,纪委那边人多眼杂,传出去不好。”
毕竟,现在县委和政府那边势同水火,关系搞得很僵。
谢克作为葛云辉的秘书,私下接触县委这边的人,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厉元朗倒是没什么,谢克不一样,他的身份和厉元朗没法比。
“你说吧,我听着。”厉元朗理解的应允着。
“我听说,团结镇的镇长之位现在空着,你说我有没有机会……”略作停顿,谢克大胆的说出想法,“我想进一步,你说咱们混体制的人,谁不想往高走呢,是吧。”
“你的意思想争一争镇长位子?”
“嗯,我有这个想法。”谢克实话实答,没做犹豫。
厉元朗没有直接给出答案,反问道:“葛县长是什么意思?他支持你吗?”
的确,秘书外放,首先要有领导的同意和支持,否则,基本上不可能。
想想看,你要是主动提出离开,不是嫌弃领导,翅膀硬了想单飞么!
领导怎会支持,非得把你换掉,发配个清水衙门去坐冷板凳不可,这辈子恐再难有出头之日了。
“葛县长倒是提了一嘴,他说我跟了他五年,是时候去下面锻炼了。不过……”谢克沉吟道:“他也说,事情不太好办,难度挺大的。”
“既然葛县长提到难度大,你就应该清楚,这件事你很难争取来的。”在老同学面前,厉元朗没必要隐瞒,何况谢克当初为了他差点把命搭进去。
忠言逆耳,可有时候,在逆耳厉元朗也要说,这是为谢克好。
“的确,我也想过,和张令隋丰年相比,我是差着不少,级别没有他俩高,更主要的是,他俩比我门子广,靠山比我硬。”
谢克颓丧着一副苦瓜脸,心气已然没有刚才那么高了。
“作为老同学,我真心实意劝你,别趟这浑水,搞不好,弄得里外不是人,再让葛县长难做。”厉元朗有感而发,若是换成旁人,他才不会说这么多。
谢克舔了舔嘴唇,说:“其实,就是葛县长给我出招,让我找你的。他的意思是,你是县常委,手里有一票,还和倪副书记、李部长交好,如果上常委会的话,我还是有胜算的。”
厉元朗细细品味着,感觉葛云辉这话不对劲,似乎有问题。
“葛县长这么急着让你竞争团结镇的镇长,果真是想把你外放出去这么简单吗?”
一句话,反倒把谢克问愣神了。
他苦思着,喃喃道:“葛县长对我还是一如既往,只是……我有直觉,他对我好像比以前客气了。”
这就对了。
厉元朗马上明白,葛云辉有换秘书的想法了。
谢克这次养病一休就是一个多月,葛云辉虽然没有名义上换秘书,始终给谢克留着位置。
但是一个多月,他已经习惯于暂是顶替谢克伺候他的那个新人,忽然间谢克一回来,他又不习惯了。
所以趁着这次团结镇长竞争之际,把根本没希望的谢克推出去,即使弄不到这个位置,也要想方设法把他派到别的地方。
因为平衡关系,朱方觉或者荣自斌感觉亏欠他葛云辉,肯定会以其他方式作为补偿。
西吴县又不仅仅只有一个团结镇,还有许多乡镇,给谢克一个副手位置,还是有可能办到的。
而且厉元朗也在想,葛云辉点名要谢克找他,估计厉元朗能够看出这里面的弯弯绕。
让厉元朗跟谢克挑明,葛云辉不要谢克了,省得他亲口和谢克说,弄个喜新厌旧的不好名声。
葛云辉,真是好算计。
“老同学,你的意思,葛县长不要我做他的秘书了?”
尽管这个消息对谢克来讲很伤人,但是厉元朗还是深深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送去安慰。
“我跟了葛县长五年,他怎么就……”谢克伤心的眼圈都湿了。
没白天没黑夜的伺候这位葛老板,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被无情地抛弃,换做谁都难以理解,更难以接受。
他连连摇着头离去,都没心思和厉元朗告辞,落寞的背影让人看着难受。
厉元朗心情同样不好受,好歹同学一场,又是在关键时候为自己受了伤,于情于理都不能坐视不管。
“等等。”厉元朗叫住谢克,“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愿不愿意到纪委来?”
谢克停住脚步,怔怔回头看着厉元朗,没说愿意还是不愿意,只是瞅了他一眼,拖着沉重脚步往门口走去。
他是真被伤到了。
厉元朗感同身受,他也是做秘书出身,看到谢克这样子联想起当初老书记病逝后,自己遭遇不比谢克强多少,人走茶凉,这句话简直就是真理。
回到办公室,他叫来胡喜德,把朱方觉交给他的那封举报信让胡喜德看了。
胡喜德看完后,问道:“这是一封匿名举报信,书记的意思是……”
“喜德,你们刚忙完教育局的案子,本想让大家休息一阵子,好好调整调整。可时不我待,这件事很棘手。隋丰年正在竞争团结镇的镇长位置,他是清白的当然好了,如果有问题,这样的干部怎么可以走上重要岗位上呢?”
“我懂了书记。”胡喜德想了一想,“按照举报人的说法,他应该在拘留所被关了一些日子,拘留所一定有记录。书记,你能否和公安局那边联系一下,我想调取拘留所卷宗。”
厉元朗当着胡喜德的面给张全龙打了电话,通话完毕后告诉胡喜德,让他直接去找韩卫,由他带着胡喜德去拘留所调卷宗。
看得出来,有人就是好办事。
要是放在之前万明磊在任的时候,不说一推三六五吧,反正会有各种借口,或者干脆搬出黄维高,让厉元朗去找黄维高商量。
胡喜德拿着举报信离开后,厉元朗按了按太阳穴,给自己松弛神经,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他太累了,这些日子神经都是绷紧的。
一件件,一桩桩,没有一刻让他消停过。
也就眯了不到十分钟,手机响了。
他迷迷糊糊没有看来电,接听起来,对方竟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
“听你的声音好像很疲倦,我不会打搅你休息吧?”
郑海欣一如既往的那么了解厉元朗,就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即使不在身边,对他却了如指掌。
“没有,我只是打了个盹而已。”厉元朗抻了抻懒腰,直起身板,调整到接手机的最舒服坐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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