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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的使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旖旎小哥
“嗯。”孟令江一只手和黄文发握着,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挺直腰板面露不悦的问:“你是乡里的?”
“我叫黄文发,党政办秘书。”黄文发如实自我介绍完毕,又看了看厉元朗,脸上挂着假笑,说:“厉副乡长,你好。”
厉元朗自然不会像孟令江那样托大,冲黄文发一点头,礼貌的握了握手,并问:“乡里其他领导怎么不在?都下去了?”
这么说无非是给这些人找台阶下,别给孟令江弄出怠慢他的借口。大家将来还要在一个马勺里吃饭,抬头不见低头见,给他们留点面子,也是给水明乡领导集体面子。
黄文发何等聪明,立马顺杆下,露出一副不得已的无奈相,摇头晃脑说:“这不嘛,韩家屯发生洪水后,老百姓对政府赔偿有异议。马书记就带领全体班子成员,亲自坐镇,去安慰受灾户了,乡里就剩下张国瑞副书记和我了。唉!乡里离开马书记真是玩不转,哪个村里有事,也只有马书记能出面才能摆平,啧啧,马书记就是我们的脊梁骨。”
这马屁拍的,炉火纯青,滴水不漏。很显然,黄文发就是马胜然跟前的忠犬八哥,这一点毋庸置疑。
因为工作原因没来出面接待,孟令江挑不出理来。尽管黄文发有撒谎嫌疑,哪有一二把手同时下乡的道理,党委书记不在,乡长也要值守。何况今天还有重要人事宣布,这是必要的组织原则。
纯粹是糊弄人呢,这是马胜然故意给个下马威,就是针对厉元朗的,孟令江不过是沾光而已。
你不是县长眼前的红人吗?虽然落难,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余威犹存。但是你也要打听打听,在我马胜然的一亩三分地上,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卧着,无论是谁,我马胜然在水明乡就是天!
“你赶快给马胜然和肖展望打电话,组织召开全乡干部大会,我要马上宣布任命决定,开完会还要返回县里。”孟令江近乎命令式的口吻吩咐黄文发。
“孟部长,马书记临走的时候交代过,让您和厉副乡长先吃饭,下午一点半他们准时赶回来开会。您看都快中午了,饭菜早就备好,咱们先去吃饭。”
黄文发正说着话,就见从乡政府大楼里呼啦啦又走出来三个人。两男一女,中间男子四十来岁,国字脸,浓眉大眼,一米八的个头,仪表堂堂。
他右边的男子年近五旬,比他矮了半头,戴着一副瓶底厚的近视镜,头发略微花白,像个老学究。
左侧的女子三十五六岁的年龄,梳着齐耳短发,眉清目秀,很文静的模样。一袭深蓝色衣裤,细腰长腿,浑身上下透着知性女人的成熟味道。脚下蹬着黑色高跟鞋,只比中间男子矮了一个脑瓜顶,估计个头怎么也在一米七以上。
中间男子快步来到孟令江和厉元朗面前,主动伸手介绍:“我叫张国瑞,水明乡副书记兼纪检书记,欢迎孟部长前来指导工作。”
握完孟令江的手,又伸手和厉元朗重重握了一下,笑说:“欢迎厉乡长到水明乡工作,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只是,张国瑞这边说着话,一直站在厉元朗背后的韩卫,竟然眼圈泛红,激动得嘴唇都在颤抖,忽然间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大感意外的举动。





正义的使命 第70章 牌品即人品
韩卫立正挺直身板,面对张国瑞敬了一个标准军礼,并且大声说道:“指导员好,三连一排二班班长韩卫向您问好!”
这个举动,令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唯有张国瑞笑眯眯的说:“原来是韩卫呀,这又不是在部队,别搞那一套。”
厉元朗立刻明白,韩卫是复转军人,张国瑞肯定当过他的上级,不是叫指导员了么。于是便问:“张书记原来是……”
“我在部队当连队指导员的时候,韩卫是我手下班长,一晃有四年没见了吧?”张国瑞颇为感慨的问韩卫。
“报告指导员,差二十五天四年整。”韩卫规矩的回应,尽管张国瑞提醒他不要搞部队那一套,他依然我行我素,骨子里养成对上级的尊敬和服从,不是一朝一夕说改就改的。
孟令江对韩卫和张国瑞的意外重逢不感兴趣,他的眼神早就踅摸在张国瑞身边的一男一女身上,尤其是那个女人。
倒不是他有什么非分之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特别是一个心理正常的男人,好看的女人谁都喜欢多看几眼。
张国瑞便把一男一女介绍给大家认识,男的名叫高灿儒,水明乡政法委员,女的叫吴红丽,宣传委员。
这二人又和孟令江厉元朗一一握手寒暄几句,厉元朗觉得吴红丽这个名字,和某个人只有一字之差。对了,金胜老婆不是叫吴红娟吗,她们俩难道只是名字差了一个字这么巧合,会不会有其他关系呢?
当然了,这种场合厉元朗不能瞎问,礼节性的握了握吴红丽温软的手。话说这女人三十多岁,手却嫩的跟个小姑娘一样柔软无骨,保养不错。
打完一圈招呼,张国瑞板着脸怒视黄文发,训斥道:“黄文发,孟部长和厉乡长到了你怎么也不叫我一声,我事先早就告诉过你,你的记性让狗吃了吗!要不是我及时发现,还蒙在鼓里呢。县里领导来咱们水明乡,乡领导没有一个人出面接待,外人还以为水明乡领导架子大,不把县领导放在眼里。黄文发,你这个秘书当得不合格,以后注意点,下不为例。”
黄文发被训得脸红一片,尴尬的苦笑,一个歪屁不敢放,站在原地一个劲儿的直搓手。
从张国瑞的话里,厉元朗就能发现端倪,马胜然跟张国瑞不合!
肯定是马胜然吩咐过黄文发,自己和孟令江到来不要告诉张国瑞,他是不想让张国瑞借机抢了买好的风头。
大家都不来迎接厉元朗,故意晾着他,你张国瑞凭什么当老好人,让厉元朗领你的情。别人把白脸都唱了,你却要来唱红脸,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厉元朗心想,看来,水明乡并不是铁板一块,谁都听马胜然指挥,最起码还有张国瑞发出不同声音。
这种场合,张国瑞点到为止。说了几句黄文发,也是说给马胜然听的,估计这话的保密性都超不过十分钟,很快就会传到马胜然耳朵里。
管他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的便。
之后,张国瑞热情邀请孟令江和厉元朗等人去用午餐,用餐地点自然是乡政府对面的夜雨花饭店,别的地方,乡财政所也不给报销。
何况全乡也只有夜雨花饭店允许乡政府签单吃饭,其他饭店根本行不通。乡镇府这块牌子都臭大街了,对外欠饭费快有十万,一直不给结清,光欠黄的饭店就超过五家,谁还敢赊饭费?除非钱多得没处花。
其实,也不是马胜然不想过来迎接孟令江和厉元朗。
下马威是要给的,可是他也得吃饭,总不能饿肚子吧。
今天一大早,马胜然得知厉元朗上任,提前安排好一切,便招呼着肖展望、谭刚和刘树喜一起去“夜雨香”旅店打麻将。
马胜然特别喜欢玩麻将,不光是他总赢,而是非常享受赢钱的成就感。
可是今天却怪了,肖展望手气出奇的好,一拿仨赢了很多钱,尤其是经常胡马胜然点的炮。
谁不知道肖展望当常务副乡长时,是出了名的臭牌篓子,玩十次输十次,从没赢过。今天是咋啦,手里抹蜜了?
“八条。”马胜然阴冷着脸,看不出一丝笑模样,打牌也比平时谨慎许多,犹豫半天,才把闲张也是臭牌八条打出去。牌桌上都打出去三张八条了,肖展望门前清报听,总不会胡这张牌吧?
马胜然清楚记得,肖展望上家刘树喜刚打完八条,肖展望才报的听,这张牌十分安全。
万不成想,肖展望忽然一拍桌子,嘴里叼着烟喜笑颜开的喊道:“胡了,卡八条,绝张!”
“你还胡我的牌?”马胜然老脸都气成猪肝色,眉头聚在一起拧成个大疙瘩,双眼冒火直视肖展望。
“等等!”谭刚见势不妙,赶忙冲肖展望挤咕眼睛,提醒道:“老肖,你好好看看自己的牌,别不是诈胡吧。”
这是给肖展望台阶下,马胜然有点输急了,肖展望应该见好就收,能胡也别胡了,给马胜然留点面子。
殊不知,肖展望根本不看谭刚,仍旧低着头看了看手中的牌,大笑着推开,得意说:“你们看看,什么都不缺,就缺这张八条,卡张,拿钱吧。”
谭刚只好把几张红钞票递给肖展望,而刘树喜则不是滋味的说着怪话。“肖乡长升官了,打牌水平也提高不少,和原来就是不一样。”
这不明摆着,以前肖展望输钱是他不敢赢,如今他赢钱是因为当了乡长,和马胜然是平起平坐的正科级。
刘树喜能想到这点,马胜然怎会不知道?阴冷着将面前仅剩的几张百元大钞撇给肖展望,气鼓鼓的一句话不说,开始码牌。
“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孟部长他们刚到饭店,咱们现在去也不晚,还是等哪天再玩吧。”肖展望手里攥着一大把钞票,把牌一推,不玩了。
“不行,再摸四圈,谁都不许走。”马胜然怒气哄哄的说着,没有动地方。
肖展望却说:“马书记,都玩十二圈了,孟部长来,好歹咱们也该露个面。再说,你都输没钱了,搁什么玩。”
“搁命。”马胜然瞪着血红的眼珠子,那样子都要吃人了。“我马胜然这条老命怎么也值个万八千的,这样,我赢了你给我钱,我输了,我把命交给你,任你处置。”
“不就是个玩牌嘛,至于说的那么吓人,谁敢跟你赌命,犯法。”肖展望也挂不住脸,有些不满的赌气回应道。
马胜然瞪着眼睛死死盯住肖展望的脸,而肖展望也不怯场乜斜着眼看他,笑眯眯的神情里隐藏着不屑一顾。
气氛陡然紧张,大有一触即发的趋势。
刘树喜和谭刚见势不妙,谭刚马上从中劝解,并暗示肖展望说:“再陪马书记玩四圈,老肖,差不多就得了,你要是再胡牌,我输得就只剩下裤衩子了。”
这句玩笑话一说出口,在座没有一个人笑,气氛这么紧张,谁还笑得出来。
刘树喜见状,赶紧出去找旅店老板借了一万块钱,规矩的放在马胜然面前,然后一挥手说:“赶紧的,谭刚,码牌啊。”
就这样,在马胜然重新有了赌资后,四个人又打了四圈麻将。和以往不同,这四圈牌打得相当沉闷,除了打牌时喊一声牌的名称,其余的闲话一句没说。
一个小时多一点,四圈牌打完,马胜然总算捞回了一些,可他仍旧脸色难看,沉默不语,心事重重。
“走吧,马书记,我刚给高老板打电话,她说孟令江正喝兴头上,都开始跳舞了,咱们现在就过去,非灌趴下他不可。”
“滚开!”马胜然一把推开刘树喜拽他衣服的手,怒不可遏道:“要去你们去,老子今天身体不舒服,回家睡觉去!”
随后,马胜然一脚将椅子踹翻,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摔门离去。
“什么牌品,输俩钱至于么。”肖展望直撇嘴,咬着香烟抽了一口,“呸”的吐在地上。
刘树喜没说话,披着衣服坐在椅子上发呆。倒是谭刚说了两句埋怨肖展望的话:“你也是的,马书记手气背不会让着他点,非得胡牌,还竟胡马书记点的炮,这不是不给马书记面子吗。”
“玩牌有输就有赢,我每次输钱也都乐呵呵的,哪像他那样,输不起就别玩。”肖展望嘟囔着对谭刚说:“现在他们酒过三巡了,咱们跟他们拼酒去。”
谭刚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并问刘树喜去不去。
“你们去吧,我喝酒不行,张国瑞是酒坛子太能喝,我干不倒他,再把自己喝趴下,还是算了吧。”刘树喜摆摆手,打起了退堂鼓。
“走吧,管咋的今天也是老肖高升的大喜日子,咱们总得过去庆祝一下。”谭刚不由分说,拽着刘树喜跟随志得意满的肖展望走出“夜雨香”旅店,直奔“夜雨花”饭店而来。
路上,谭刚和肖展望走在前面,刘树喜离着有几步远一直跟在身后。
谭刚偷偷问肖展望:“老肖,你今天这么做是不是故意的?”
谭刚和肖展望有私交,私底下关系不错,也没隐瞒,压低声音说:“马胜然太猖狂了,咱们总不能在他手下一直压着吧,何况我当上乡长,是金县长大力举荐的,有金县长给我做后盾,我怕他马胜然做个球!”
“嘘!”谭刚做了个小点声的手势,暗指刘树喜是马胜然的铁杆代言人,还是小心为妙,别让他听了去。
岂不知,他俩的话一点没糟践,刘树喜支着耳朵全部消化进肚子里,嘴角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正义的使命 第71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还真是的,这边酒没到三巡,菜没过五味,孟令江就喝多了。这是真怪不得别人,全是他自找的。
酒桌上除了他还有厉元朗、干部科侯科长,以及张国瑞、高灿儒、吴红丽,后来厉元朗把韩卫也叫上桌。
黄文发因为挨了张国瑞一顿训,心情不好,中途借故有事提前走了,没来饭店。
也是,满桌子都是副科以上干部,他这个小喽啰身份尴尬,不来是最好的选择。
七个人里面,韩卫和张国瑞是军人出身,喝酒敞亮,不用酒杯用大碗,高灿儒不胜酒力,二两酒的量,还得慢慢喝不能喝急了。吴红丽作为唯一女同志,长相文静,肯定喝果汁了。
孟令江却不依不饶,非要吴红丽喝白酒,还说了一些挑逗意味很浓的双关语。
把吴红丽逼急了,拿起一瓶白酒跟孟令江叫板,他俩一人半斤,敢不敢喝?
孟令江久经沙场的人了,还能被女人吓唬住,当即和吴红丽你一杯我一杯的拼酒,半斤酒没用多少时间,很快喝下肚。
女人不喝酒就是不能喝,肯喝酒的准是酒蒙子级别。
看似不能喝的吴红丽就属于这种类型,不喝是不喝,一喝起来刹不住车。一瓶见底又拿出一瓶白酒,问孟令江还敢不敢接着来?
孟令江舌头都硬了,嘴自然也不软,强挺着站起身,摇摇晃晃,舌头里像是塞了鞋垫子,大言不惭讲道:“喝就喝,谁不喝谁是四条腿爬的。”还比划了一个王八手势,好像谁不知道似的。
张国瑞见孟令江喝得过量,下午还要召开全乡干部大会并且宣布人事任命,酒什么时候都能喝,但不是现在,怕耽误事。
他赶紧劝阻吴红丽,提到下午开会的事情。吴红丽听他的话,但是孟令江不管不顾。已经喝高了的他,抢酒瓶子不说,非要给大家现场表演一段新疆舞,还要求吴红丽陪他一起跳。
孟令江矮胖,比吴红丽矮了多半头,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本身就是另类搭配。先不说这个组合不伦不类,关键担心万一吴红丽眼睛一花一个没留神,再把孟令江当成皮球给踢飞了,那可就出大笑话了。
所以,吴红丽自然没有答应,还捧孟令江让他自己来个独舞最好。
此时的孟令江脑子里全是酒虫,听不出个好赖话,还以为吴红丽是在夸他,就让服务员打开点歌机,当即扭动肥躯,伴随音乐忘我的自娱自乐起来。
他这么胖,走路都像个皮球,跳起舞来更像是跳动的皮球。不时还学着人家晃悠脖子。话说,他有没有脖子都不一定,滑稽至极,引得大家伙阵阵哄堂大笑,笑得肚子都疼。
历元朗对面的侯科长见孟令江洋相百出,禁不住直皱眉头。毕竟是一个部门的,领导喝酒失态,他这个下属也是颜面无光。
这边孟令江跳得正嗨,肖展望带着谭刚和刘树喜随即进来,一进屋他便拱手抱歉:“实在对不起,来晚了。主要是韩家屯老百姓太难缠了,耽误了时间,见谅。”
一看孟令江还在闻声起舞,肖展望拍着巴掌合着节奏,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孟部长这舞姿,啧啧,太棒了,身段竟然这么苗条,在组织部真是屈才了,应该去宣传部,哈哈。”
“你也觉得我跳的好?”孟令江提溜着大舌头喘着粗气说:“刚才吴委员也是这么夸我的。”
“红丽同志本身就是宣传委员,咦?红丽,你怎么不陪着孟部长一起跳,来个双人舞呀。”肖展望借机调侃着。
“我才不呢,孟部长一个人跳多好,独舞不是一般人才有资格跳的。”吴红丽喝了酒,双腮微红,倒显得妩媚多了。
孟令江终于停止了转陀螺,拽了几张餐巾纸擦着脸上汗珠,结果有张纸就粘在他左脸上,他愣是没发现。挂着这张纸,手舞足蹈大谈,他从小就立志将来当舞蹈演员的梦想,那张纸忽扇着,非常搞笑,又引得大家大笑个不停。
还是侯科长实在看不下去了,把它给摘下来。
直到这时,肖展望才有机会和孟令江历元朗侯科长握手,并把谭刚和刘树喜介绍他们认识。
和历元朗握手时,肖展望特地使了使劲,还拍着历元朗的肩膀说:“厉副乡长,不管以前怎样,今后你就是我在政府这边的副手了,还希望你多多支持我的工作,为我分忧。”
“肖乡长客气,支持肖乡长的工作是我的分内事,我尽力做好。”历元朗回答的滴水不漏,恰到好处,引得肖展望连说几个不错。
和谭刚还有刘树喜握手,也就是面子上走过场,没什么特别之处。
但历元朗还是能感觉到,谭刚对他还算客气,刘树喜却是不屑一顾。非党委委员的常务副乡长,还不如他这个党政办主任有实权,人家低看一眼,纯属正常。
突然间又多了三个人,肖展望提议换张十人桌,原来的菜肴不要,又重新摆上一桌菜。
历元朗禁不住心疼,一来一去得多花多少钱,这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所谓人民公仆,花起钱来真是眼睛不眨一下。
肖展望心情好到超爆,要不是下午有会,估计也会喝成下一个孟令江出来。
还是张国瑞及时提醒,这顿饭没吃多长时间就结束了。
整个酒局,厉元朗喝得不多,他秉持低调做人低调做事的原则,不显山不露水。水明乡情况复杂,稍有不慎就会陷入泥潭,时刻保持清醒,是他的底线。
在这一点上,厉元朗就要强于季天侯,不像他才来就被灌醉,这也给人留下摸清他路数,对付他的办法。
看到桌子上几乎没怎么动筷的剩菜剩饭,历元朗心里不好受,偷偷问服务员,这些东西平常怎么处理。
“直接倒掉变成泔水,还能喂猪用。”许是发现自己说话有误,小姑娘忍不住吐了下舌头。
其他人离席走向外面,历元朗便跟小服务员商量,想把剩下的东西打包带走,反正他要住下,这些菜够他和韩卫几天的伙食了。
关键是这么就扔了,实在可惜,历元朗真心舍不得。
“您是乡里的干部吧?”小服务员一边打包一边说:“您是我看见的第一个打包的乡干部,您和他们不一样。”
历元朗便好奇问她,自己怎么个不一样法。
“说不出来,反正就是不一样。”
历元朗笑了,拎着好几个方便袋走到夜雨花饭店门口,和从外面进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撞的地方弹性十足,历元朗立马猜出是个女人,而且还不小呢。
这女人三十多岁,长相妩媚妖艳,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子。
“哟,你是新来的厉副乡长吧?我叫高月娥,这家店是我开的,希望厉副乡长以后常来光顾,多提意见。”
高月娥礼貌的伸出手,历元朗双手提着方便袋,歉意的耸了耸肩。
“你还打包啊?”高月娥不解的问道。
“我正好晚上要吃饭,有这些菜,去食堂打几个馒头或者米饭,也省菜钱。”历元朗笑说。
“那多费事,我干脆让后厨炒几个新菜,晚上给你送过去,就记在乡里账上,很方便的。”高月娥摆手说道。
“多谢高老板好意,不用麻烦了。”说罢,厉元朗点头致意,拎着东西告辞离去。
望着厉元朗的背影,高月娥心说:“这位新来的厉副乡长,好有气质,人,真帅!”
因为厉元朗还没分到宿舍,暂时把这些好吃的交给韩卫,让他放在车后备箱里。
韩卫没少喝,走路都有点轻飘飘的踩了棉花,人逢喜事精神爽,见到老领导,一时高兴多喝点人之常情。
韩卫曾在水明乡干过,只是那时候张国瑞还没来,他任水明乡专职党群书记才半年有余,韩卫这会儿还在他哥的饭店里打杂,彼此间根本没交集。
看到厉元朗拎着这些吃喝,韩卫爽朗的笑了,禁不住啧啧咂舌:“有鸡有鱼还有肉,就是过年,家家户户也吃不上这么好的东西。”
水明乡穷,韩家屯更穷。以前就听韩卫讲过,村民辛苦劳作一年到头,除夕夜的餐桌上,除了炒菜放点肉之外,基本上看不到什么荤腥,日子过得非常贫苦。
“韩家屯是不是有所小学?”厉元朗突发灵感,有了个想法。
“有哇,由于离家远,实行全封闭式管理,每周休息两天,周五回家,周日晚上返回学校,咋啦?”韩卫不解的问道。
厉元朗没直接回答,就告诉韩卫,办完乡里的事情陪他去一趟韩家屯。
下午一点半,水明乡政府一楼会议室里,各村支书村主任悉数到场。整个会议室里吵吵闹闹,跟个自由市场一样。
打招呼扯闲磕,还有抽烟的,竟然有不少人脸蛋红扑扑,浑身散发着酒气。上梁不正下梁歪,领导们都喝了,底下人自然不能落后,一时间,烟味酒味还有汗臭味混合在一起,直呛鼻子,令人作呕。
厉元朗眉头微微一皱,水明乡领导机构简直就是一盘散沙,人心不齐,思想涣散,这样的带头人何来带领大家伙脱贫致富?真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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