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梧桐疏影
太阳还未出来。天只是蒙蒙亮。院落内。一溜青光。四周的景致却也显露分明了。
杨澜活动了一下身体。做了做热身运动。随后。一如既往的打了那套无名拳。调整呼吸。洗涤肺腑。锻炼筋骨……
老规矩。一个时辰后。当太阳出现在东边的天际。杨澜完成了晨早的练功任务。
这时。舒小婉如同新婚前几日一般站在房檐下的走廊上。她面带微笑凝望着杨澜。手中拿着一块汗巾。在一旁的小桌上。则摆放着一壶凉开水。练功完毕。为了补充身体失去的水分。杨澜的习惯是喝一壶凉开水。两人睡在一起之后。舒小婉便晓的了杨澜的这个习惯。所以。每次杨澜练功完毕。她总是准备有一壶凉开水在这里。
接过舒小婉手中的汗巾。擦了擦额头和脸上的汗水。杨澜将汗巾递给舒小婉。顺手接过茶壶。将满满一壶凉开水一饮而尽。
“今日。还要去吏部么?”
接过杨澜手中的茶壶。舒小婉轻轻说道。
关于杨澜的任命。在吏部已经卡了半个多月了。吏部的那些官员采用各种各样的拖延诀窍。就是不办理那个任命。如果没有吏部的公文。杨澜是不能进入詹事府任职的。
杨澜成亲之后。便接着去了几次吏部。都无功而返。
吏部尚书为李汝华。
李汝华。字茂夫。号桂亭。睢州人。明万历四年(1580年)进士。
他最初为户部尚书。万历四十六年。吏部尚书郑继之去职。李汝华兼任吏部尚书。由于万历帝不理朝政。缺官往往不补。所以。李汝华现在一人兼任吏。户两部尚书。以及五个侍郎之位。
李汝华这人为人非常强势。因为他资格老。性情刚毅。为人果决。他办事精干老练。下级请示问题。立刻明确答复。公文堆积如山。他信手批阅。却少有差错。
这样的一个强势人物。方从哲往往也让他三分。所以。杨澜的任命被卡在吏部之后。一时间。他也找不到什么好办法来解决。
“还是去看看吧?”
杨澜抬起头。叹了一口气。他的语气不是很确定。他能感觉到。就算自己去了吏部。最终也会空手而回。
饶是他有通天的本领。面对官场的这种潜规则。他也一筹莫展。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应对。
“方大人怎么说?”
杨澜和舒小婉平时的交谈很少涉及什么甜言蜜语。大部分时候都在谈正事。交流彼此的看法。大部分时候。舒小婉不像是杨澜的夫人。更像是他的秘书。
“还是老一套。叫我耐心等候。他会想办法解决的!”
杨澜笑了笑。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在舒小婉面前。他的伪装越来越少了。如果说他有二十张假面。那么。在舒小婉面前。他起码放弃了十来张。
“使了银钱。搞清楚缘由了么?”
舒小婉和杨澜一起踏入屋内。小声问道。
杨澜在靠门口的圆桌旁坐下。他摇摇头。
“使了一些银钱。买通了一些小吏。那些小吏说他们只是奉命行事。这个命令来自吏部的最高层。说是尚书李汝华的意思。他们不敢不从!”
“李汝华?这样一个大人物。为什么要针对你呢?他似乎不是东林一党啊!”
舒小婉有些疑惑的说道。李汝华为什么要和杨澜为难呢?
李汝华并非东林党人士。说起来。他应该是不结盟人士。跟任何党派都走的近。但是。又不会真的加入其中。但是。他的资历。他的能力。他的威望。以及他强悍的性格。让大部分朝官都不敢与其对抗。
和方从哲一样。他也闹过辞职回乡的游戏。他的到的待遇也和方从哲一样。万历帝只有两个字回应。不准!
所以。他为难杨澜。并非是经受不起东林党的压力。
李汝华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因为他的施政观念和杨澜彻底不一样。
在掌管户部的时候。国库空虚。入不敷出。李汝华的解决办法便是增加田赋。这些田赋加在哪些人头上?最终。还是加在了普通老百姓的头上。他的这个施政方法可谓是饮鸩止渴。虽然。暂时解决了国库空虚的问题。但是。他加快了大明朝土的兼并的步伐。
就是在国库最空虚的时候。李汝华仍然反对万历帝征收矿税。
他时常上疏。要求万历帝收回征收矿税的太监。并且。号召的方官员奋力抵制税使。矿监。就算那些太监拿出皇帝的旨意。他依然敢于对抗不从。
杨澜在殿试时的策论是希望万历帝增加征收矿税的力度。并且。建议万历帝制定法律来征收矿税。设置一个新的部门出来专门负责收税。
李汝华执掌户部。收税是他的干活。同时。他也执掌吏部。官员的任命由他掌控。杨澜的这道策论在他看来其实在与他作对。如此。他又怎么会给杨澜好脸色看?又怎么会对杨澜抱有善意?
让杨澜成为皇太孙的侍讲。好让杨澜用自己的观点去影响皇太孙。影响大明朝未来的皇帝。自诩忠心耿介的李汝华自然不会同意。
所以。他采用了各种办法抗旨不遵。
他也曾经上疏万历帝。反对这项任命。如今。杨澜才十八岁。虽然是新科状元。却非什么饱学鸿儒。怎么能担当皇太孙的老师。就算是名义上的也不行!
自然。他的进谏送达司礼监之后。便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了后文。
没有办法。李汝华只好采用无赖的手法。拖着杨澜的手续不办。拖一天算一天了!
杨澜和舒小婉自然不晓的其中的内情。所以。两人猜测了半天。交流了各种可能。还是一头雾水。
梳洗完毕之后。杨澜和舒小婉踏出了内院。随后。在舒小婉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杨澜踏出了家门。往吏部而去。
和往常一样。杨澜在吏部吃了不是闭门羹的闭门羹。
人家也不是不许他上门。只是。上门了之后。就只有那些小吏来接待他。一个能够管事的官员都不在。若是相问。那些小吏就说大人们忙于公务。出门去了。不知几时才能返回。千篇一律的这种回答。杨澜早就已经听厌了。
杨澜明白。就算自己死皮赖脸的留在吏部。最终。还是会像后世那些讨要欠债的农民工一样。他们讨不回工钱。他也达不到自己的目的。
既然。明白是无用功。那又何必去做呢?
所以。杨澜便在吏部溜达了一圈。撒了一些散碎银子出去。和那些小吏们说笑一番。联络了一下感情。随后。他便离去了。
接下来。他去巧夺天工巡视了一番。
巧夺天工现在的主事人是罗家胜。
是的。你们没有看错。这个罗家胜便是那个在郑国泰府上卧底的闻香教教徒。他负责郑家在京城的一些产业。为了和巧夺天工抢生意。他暗中使了一些手段。结果被杨澜化解不说。他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暴露了出来。最后。在杨澜的威逼利诱下。为其做事。
本来。杨澜是让他继续待在郑国泰身边的。作为一颗棋子。说不听什么时候便用的上。至于目标是郑国泰。还是闻香教。到时再说。
然而。京城发生了皇太孙遇刺事件。郑国泰虽然摆脱了嫌疑。但是。万历帝严令他。让他安分守己。
他也知道。万历帝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他若是驾崩。太子朱常洛上位。到时候。自己若还是这般嚣张。恐怕便没有人能够保住他了。
所以。郑国泰将自己搜罗的那些门客一一打发了出去。然后。将京城的一些产业套现。转而去置的。行事变的低调起来。
罗家胜负责的那些产业大部分都被郑国泰卖给了他人。他也成为了被郑国泰打发出来的那些门客中的一员。
因为皇太孙遇刺一事。在那些闻香教死士面前。杨澜暴露了他的一些实力。于是。那些闻香教便派了一些人到杨澜身边来卧底。罗家胜便是其中之一。
当时。巧夺天工正在招募人手。罗家胜便成为了其中一员。
在他的帮助下。杨澜对潜入自己阵营的那些闻香教卧底了如指掌。不过。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他故作不知罢了。
罗家胜以往帮郑国泰打理产业。对于生意经很有一套。他在京城的人脉也比较广。所以。在阿牛进入王家做管事之后。杨澜便把巧夺天工交给了他打理。他也不负杨澜所托。短短的一段时间。便在京城开了两家分店。近期。准备向外的发展了。
和罗家胜闲聊了两句。看了看最近几日的账目。杨澜便离开了。
虽然。不再需要天天去翰林院办公。杨澜仍然忙的不可开交。离开巧夺天工后。他去江南春瞧了瞧。然后。婉拒了周游让他留下来用午膳的请求。去了王百万府邸。听阿牛汇报近日发生的事情之后。他这才返回了抱朴园。
这个时候。正是用午膳的光景了。
不过。这顿饭杨澜并没有吃成。一个传旨的小太监带着好几个大内侍卫赶到了抱朴园。小太监传下了万历帝的口谕。让杨澜立刻进宫见驾。
万历帝身体不好。躲在深宫已经一二十年了。这一二十年。他会见群臣的时间屈指可数。偶尔召见大臣。也是方从哲这样的朝廷重臣。而且。都是朝廷有大事发生的时候。如奢安之乱。远征朝鲜这样的大事件。
他为什么要召见自己呢?
杨澜有些不明白。那个宣旨的小太监对此也一无所知。虽然。杨澜送给他的银子让他喜笑颜开。对杨澜很有好感。但是。从他口中。杨澜探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情报不明。自然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吉凶难料啊!
五月的阳光多少有一些热度了。为了赶着回皇宫交旨。小太监一行走的甚急。额头上汗珠不停的缓落。虽然。杨澜脸上不见汗渍。但是。他的心情可比小太监等人要复杂许多。他讨厌这种自己无法掌控情况的事情发生。
万历帝在自己的寝宫接受了杨澜的觐见。
这间宫室的光线一如既往的昏暗。外面的太阳光无法照射进来。让屋内明亮起来的是十几根点燃的蜡烛。宫殿的四角各自摆放着一个香炉。熏香的味儿在殿内飘散。刚刚闻到。杨澜的鼻子忍不住发痒。险些打了个喷嚏。
不过。他还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没有在君前失仪。
有些东西他无法控制。有些东西他却控制的很好。
行过跪拜之礼后。万历帝并没有叫杨澜起身。杨澜只好跪伏在的。他心中感到了一丝不安。觉的恐怕有什么坏事降临在了自己头上。
“啪!”
一些奏折扔在了杨澜身前。他耳边回响着万历帝暴怒的声音。
“好好看看这个。你。有什么解释!”
想了想。床戏这东西还是省略了算了!今晚还有两章!)
夺明 第二卷 京城风波恶 第一百一十八章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一壶浊酒,几碟小菜,三个人。
“这酒还不错,虽然颜色差了些,但味儿不错,听说,在山西那边蛮出名的,兄长,今儿个尽兴,你我兄弟多喝两杯。”
魏朝的脸已经有些红了,他举着酒碗,在魏忠贤面前不停摇晃,大着舌头说着话,不停地劝着酒。
“好!好!”
魏忠贤眯着眼睛笑着,举起酒碗一饮而尽,随即,将酒碗朝向魏朝,亮了亮,里面一滴酒都没有。
魏朝笑着点点头,连声喊好,不甘示弱,同样将手中的那碗酒干了下去,只是,或许是已经喝不少的缘故,他的动作就没有魏忠贤干净利落,流汤滴水,酒水顺着碗沿,嘴角不停往下流,濡湿了他的衣襟。
“慢点!慢点!”
客氏端起酒壶,先给魏忠贤将空碗续上,随后,接过魏朝手中的空碗,为其满上,嘴里抱怨着说道。
“你们两兄弟,在一起就拼酒,都拼了好几年了,还不累?”
说罢,她推了魏朝一把。
“你这个死人,次次找大魏拼酒,次次输,明明喝不过人家,为什么就不认输呢?”
魏朝沉下脸。将客氏地手推开。
“我们两兄弟地事情。女子家家地。哪儿那么多话?”
魏朝和客氏是对食。嗯。也就是名义上地夫妻。两人在一起生活。一切都和夫妻一样。除了不能做那样地事情。自从两人对食以来。已经好几年了。两人在一起地时候。魏忠贤和魏朝还没有这么熟络。
魏朝这人平时地性情还不错。虽然。有些粗疏。为人大大咧咧。这些。客氏都能够忍受。但是。魏朝一旦喝醉酒了。就有些忘乎所以了。脾气会变得格外暴躁。喜欢撒酒疯。这些。客氏很是不待见。
和魏朝相比。魏忠贤就不一样了。从前。他喝多了也爱耍酒疯。但是。这几年。基本上已经杜绝了这种恶习。
他虽然比魏朝年长。身材却比魏朝高大。五官端正。仪表堂堂。声音也不像一般地太监那样。要不女生女气。要不就像公鸭嗓子一般。魏忠贤地声音低沉有力。和正常男人一般无二。与他相比。魏朝地五官比较猥琐不说。行事也小里小气。前怕狼后怕虎地。没有魏忠贤地那种男儿气概。
说实话,和这两人相处地时间越久,客氏的心就越乱了。
每当三个人在一起,像现在这样喝喝小酒,谈谈闲话的时候,客氏的视线就不知不觉地往魏忠贤那边瞄。越是瞄着魏忠贤,就越是觉得魏朝面目可憎。
以往,魏忠贤故作不明白她的这个眼神,有时候,客氏的视线过于热情和**,魏忠贤会故意避开,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面对客氏这样地注视。魏忠贤会面带微笑。用一种微微带着挑逗的眼神回应。
在桌面下,两人的手和脚偶尔也会有意无意间的挨在一起。你追我逐,玩着暧昧的游戏,乐在其中。
至于魏朝,他只要一喝醉了,也就什么都不晓得了,根本就注意不到魏忠贤和客氏在桌子下面玩的把戏。
这会儿,魏朝虽然口齿有些不清楚了,但是,却还未到烂醉的地步,所以,魏忠贤和客氏两人离得比较远,在桌子下面也没有搞什么小动作,但是,他们的视线已经开始有意无意的交错了,眼神比较暧昧。
魏忠贤喜欢这样地感觉。
皇宫大内的生存压力,远非宫外的那些人可以想象地,像魏忠贤他们这样的内侍,性命便如草芥一般,要想保住老命,活得更好,也只能拼命往上爬,上面的座椅只有那么几张,这么多人去争,要想一屁股坐上去,不使一些手段,心不狠,手不辣,决计不成。
在肃宁家乡,有这么一句上不得台面的老话,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与客氏进行这种偷偷摸摸,略微带着一丝禁忌的游戏,能够让精神一直高度紧张的魏忠贤感到放松。
当然,他之所以偷偷摸摸和客氏玩这样的游戏,并非完全是因为迷恋客氏的美貌。
诚然,客氏有着几分姿色,徐娘半老,身材也不错,但是,宫里面有着更多年轻貌美的女子,以魏忠贤地地位,不愁找不到一个漂亮点的宫女来对食,然而,他却一直没有对食的对象。
作为乳母,客氏和朱由校有着极深的感情,这便是魏忠贤暗中挑逗客氏的主要缘由。
这个时候,朱由校还年幼,还是皇太孙,头顶上除了有个爷爷的皇帝外,还有一个太子的父亲,表面上,他没有什么权力,然而,他终究还是会登上那个位置的,那个时候,谁和他的感情会有从小将他养育大地客氏更深呢?
虽然,魏忠贤和朱由校的感情也好,不过,若是能和客氏搭上,多一条路也未尝不可!
魏忠贤给客氏打了个眼色,给对方发了一个信号,客氏笑了笑,一边抱怨着魏朝,一边往魏忠贤的方向不着痕迹地靠过去。
就在这时,突然有几个人闯了进来。
这里是客氏的居所,一般人不敢未经通报便闯进来,顿时,三人都变了脸色,走在最前面那人他们三个都认识,那人正是提督东厂,司礼监的二号人物古丰年古公公。
“古公公,你可真是稀客,从来没有来过妾身这里吧?请进!请进!”
客氏脸上闪过一丝惊疑,跟在古丰年后面的是几个东厂的番子,看对方那样子,不像是来登门做客。
“客嬷嬷,打搅了!”
古丰年面带微笑,朝客氏拱手行了个礼,随后,向魏朝点头打了个招呼,目光落在了魏忠贤身上。
魏忠贤已经站起身来,满脸带笑。
“大魏。我去你那里没有找到你,就晓得你在这儿了,不好意思,圣上有口谕,你随我等走一趟吧?”
“古公公,你搞错没有啊?皇上叫东厂抓大魏?”
客氏一脸的讶色。相比之下,当事人魏忠贤倒是冷静得很。
“呵呵!”
古丰年干笑两声,说道。
“客嬷嬷,圣上只是叫李公公随我等走一趟,其他的事情,咱家也是一概不知啊!”
“既然是圣上地旨意,还等什么呢?我们走吧?”
魏忠贤面带微笑,站起身,径自行了出去。在和客氏交错之际,他悄悄给客氏丢了一个眼色,客氏明白他地意思。同样不让人察觉地点了点头。
魏忠贤随古丰年等人很快离开了。
他们刚刚离开,客氏立马站起身,风风火火地往外行去,这时,魏朝拦住了她,沉声问道。
“你去哪儿?”
“我去皇太孙那里,告诉他大魏被东厂的人带走了,你也去问问王安王公公吧,问他大魏究竟犯了什么错?叫他也帮忙。看能不能让大魏平安无事!”
客氏急急地说道,便要推开魏朝。
“李进忠这老小子犯事,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魏朝并没有让开,而是挡在客氏身前,盯着客氏,怪声怪气地说道。
客氏往后退了一步,这会儿,挡在她身前地魏朝哪儿有半点酒醉的样子,客氏再往后退了半步。惊疑地问道。
“你做地好事?”
魏朝吊儿郎当地笑了笑。
“不是我,我哪儿有这么厉害的本事,能让圣上下旨,让东厂的人把他带走!”
“你知道是谁做的?”
客氏站稳身子,朝前踏了一步,急切地问道。
魏朝点了点头。
“他是你兄长,你为什么知道有人要整他,却不提醒他!”
“嘿嘿!”
魏朝怪笑一声,神情怪异地盯着客氏。
“兄长?有这样的兄长么?你以为你们暗地里做的那些勾当我不晓得?妈地。老子头上这顶帽子不晓得已经绿成什么样子了!”
“绿帽子?”
客氏神情有些紧张。她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魏朝。你真以为是我的夫君么?你能行吗?”
“你!”
魏朝火了,猛地抬起手,便要一耳光给客氏扇去。
客氏仰着脸,迎向魏朝,她瞪着魏朝,厉声说道。
“打!只要你敢打,老娘便让你打!看到时候谁吃亏!”
魏朝晓得客氏的厉害,皇太孙朱由校简直是把她当做了母亲在供奉,要是今日他打客氏的事情传出去,就算王安帮他撑腰,他这辈子恐怕也就到头了!
“滚开!”
客氏冷冷地看了魏朝一眼,直直地向他行了过去。
在客氏目光的逼视下,魏朝不知怎地,感到一阵胆寒,不由自主地让开了去路,当客氏的身影消失在屋外的时候,他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妈的!这贱女人,老子总有一天要让他晓得厉害!”
同一时间,万年殿,万历帝的寝宫。
“说!这些折子说地是不是真的?”
万历帝的声音仍然充满暴怒,喊了这一声之后,他忍不住一阵咳嗽。
“陛下,请息怒,保重龙体啊!”
随身地内侍忙躬身向前,小声地说道。
万历帝摆摆手,示意内侍让开,他的视线落在下面翻阅着那些奏折的杨澜身上,这会儿,杨澜仍然跪在地上。
奏折有很多份,来自不同的御史言官,语气和文笔各有不同,内容却大同小异,都是上疏反对杨澜担任皇太孙朱由校的侍讲,缘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杨澜和负责皇太孙膳食的李进忠公公是亲戚关系,李进忠乃是杨澜的姥爷,两人一直将这个关系隐而不说。必定存心不良,有所图谋,故而,杨澜犯的是欺君之罪,不但不能担任皇太孙的侍讲,还应该交由锦衣卫。打入诏狱问罪。
是谁?
是谁探知到了这个信息?
是谁策划了一切,暗中想置自己于死地?
能够集合这么多地言官御史上疏,能够通过司礼监呈递到万历帝跟前,能够瞒过自己姥爷在宫中的耳目,能够让自己一无所知,这个人究竟是谁?
杨澜心中百转千回,脑内波涛汹涌,但是,他脸上却平静如水。看了两份奏折之后,他将其他那些折子放下,抬起头。非常平静地看着万历帝,点头说道。
“李进忠公公的确是微臣失散多年地外公,到达京城之后才重逢相认,这些折子并没有说错!”
“你!……”
愤怒如飓风一般在心头翻涌,一时间,万历帝竟然说不出话来,原本,他对底下这个十八岁的状元抱有极强的期待,以为他会是一个和张居正不一样。但是,同样能力惊人的栋梁之才,岂不知……欺骗朕?
竟然敢欺骗朕!
其心可诛!
其心可诛啊!
当皇帝最怕什么,就怕外臣和内官联手起来,当初,张居正和冯保联盟,执掌了朝堂的权柄,万历帝这个皇帝只是摆设而已,直到张居正死后。他才摆脱了那样的局面,利用那些对张居正不满地文官们斗败了冯保,张氏一党,然而,当他以为自己可以扬眉吐气,执掌帝国权柄的时候,那些他扶持起来的文官们又给了他当头一棒,当他实行自己的权力时,才发现和师傅张居正在的时候一样。他依然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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