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妻
作者:二月二
大宅门里第一役,沐沅面对诸般恶势努力讲道理
男女要平等,夫为妻之纲,妻也为夫之纲嘛,咱们讲究的就是动口不动手哦。
大宅门里第二役,淑沅给丈夫的春宵一刻就是迎门一脚
你做初一姐去做十五,这就是姐说的男女平等!
齐妻 1.第1章 楔子
金家是当地望族,传承足有几百年。在先朝的时候他们有位祖先金敬一和皇家走的极近,富贵显赫。
但是金家最让世人熟知的却并非因为他们是望族,也不是因为先朝的盛极一时,而是因为他们家近几十年出的一桩异事奇闻——
当年金家一房有兄弟金大和金二。成年后,金大不幸亡故而身后无子,长子断了香火是为不吉。
金二让自己的独子金瑞做为大哥的子孙娶了一房儿媳妇魏氏,为金大一房传香火;其后,他又为独子金瑞娶了另一房媳妇海氏,为他们这一房传宗接代。
也就是说金瑞同时有两房媳妇,而这两房媳妇儿各自间却并非妻妾而是妯娌!
从金大这一房的魏氏来看,金瑞就是二房儿媳海氏的大伯哥;从金二这一房的海氏来看,金瑞却是长房儿媳魏氏的小叔子——这种情形叫做“兼祧”,这是古时时候为了传承香火后代而想出来的法子。于是,延出金家近几十年的宅门烟火。
齐妻 2.第2章 夫婿和弟妹
淑沅忘掉了很多事情,并非是全部忘记,只是不记得她成亲之后的事情:她记得自己是谁,也记得父母及娘家的一切,就是不记得夫家的人与事——仅仅记得的一件事情就是,她有孕在身。
所有夫家的人在她看来全都是陌生人,但她其实已经嫁入金家快三年了!很奇怪的感觉,记得她腹中有孩子,却不记得孩子的父亲是谁,完完全全没有印像。
好在有奶娘在,有她熟悉的丫头们在,不然她怕是会被吓坏;也多亏奶娘等人的叙说,才让她半信半疑的认可自己是金家少夫人的事实:在没有见到爹娘前,她真得无法完全接受那个陌生男人为夫婿。
好奇怪的病啊。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除了她忘掉一些人与事外,身体没有任何不妥。
奶娘把金家的情形告诉给淑沅也没有让她生出熟悉感来,不过她当初听完奶娘说她这一房只有她一位妻,金承业没有其它女人时有点点的诧异:“他,没有纳妾?”
奶娘的脸色有些古怪,看看淑沅还是摇了摇头:“姑爷没有纳妾,也不可能纳妾吧?要纳妾的话老太太那里要点头不说,夫人们也要答应才成呢。”
淑沅更奇怪了,按说一般的父母或是祖母这些长辈,都巴不得能多添几个孙子,因此都会给儿孙纳一两个妾侍:不过如此也好,有金家的长辈撑腰,他这一辈子也不要想纳妾了。
她并非是不能容人,自幼就被父母教导,岂能不知道妒是不对的?但是道理归道理,有哪个女子真得愿意丈夫把别个女子拥在怀里。
现在她有身孕在身,按理说应该给丈夫纳个妾以便好好的照顾他,不然的话她就太不贤惠了;现在看来是根本不用考虑,总不能逆了长辈的意思不是。
“身子好多了?能出来走走是好的,但还要小心在意些,你在床上躺了许久呢,大夫说没有不妥人多少也会虚些。”柔和的声音自身后传过来,淑沅知道这声音是她夫君的,虽然她不记得了,也不能改变他是自己成亲三年的夫婿之事实。
淑沅脸上浮上一丝微笑着转过身去,想和夫婿打个招呼:这几天她无法接受他留在自己房里,怎么也算是冷落了他吧。
好在她有身孕,又加上身子需要调理,不留夫郎在房里也能说得过去——她心里其实是有点心虚的,只是真得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如何和他相处,所以才给自己找个理由。
父母这两天也该到了吧?成亲这种事情,应该不会有人骗她才对。她在转身的时候又习惯性安抚自己,让自己相信奶娘她们及金家人所说的话。
“好多了,今天第一次出……”她应答着转身抬头,想着即是夫妻总不能待他太过疏远了,再说他待自己还真得不错,这几天他可是没有少嘘寒问暖,虽然只是让她添了不少的不知所措,但他的心意她是明白的。
然后,她的目光凝在了夫郎和他身侧人的身上。
夫郎身侧立着一个人,她虽然在记忆中没有印像,但这两日还是记住了此人:总会到自己房里坐坐探望一番,因此记得此人。
此人是她的弟媳娄氏。
只是淑沅直觉娄氏并不喜欢她,她也问过奶娘,但是奶娘并没有说什么,只说让淑沅好好的调养身子。
娄氏看到淑沅先笑笑,然后点了点头算是见礼:“大嫂。”这一声大嫂落在淑沅的耳中,透着一种复杂的语气,有讥讽、有不屑,还有一些让她辨不出的东西,只是绝对没有半点的尊重。
淑沅没有回她一笑,只是盯着她看;因为刚刚她转身的时候,分明看到娄氏的手刚刚在夫郎的衣袖上拿开。
娄氏唤过淑沅后就抬眼和她对视,完全没有避让,脸上也没有什么红晕或是不好意思、羞愧之类的神情,很大方的回视淑沅。
不过,娄氏的目光里还好像带着几分的挑衅,甚至有一丝不明所以的得意。
金承业走两步上前:“你身子还要调养些时日,出来应该多加件衣服的。这个时节是有点热,但是有风的时候还真得会凉。”他说着话解下自己外袍披到了淑沅的身上。
在金承业把衣袍披在淑沅身上时,她在弟媳娄氏的眼中分明看到一抹不快,对金承业披衣的举止娄氏很有点不满。
娄氏和金承业应该是兄长和弟媳的关系,是一家人,因此相处好亲近些也很正常;可是,娄氏和金承业之间有些什么说不清说不明的的东西,真得让淑沅心出生出腻味来。
但是,怎么可能?不要说金家是书香门第,是几代都有人出仕的人家,就算是平常人家也不可能有那种事情的。
淑沅转念间收回目光看向金承业:“我不冷,看,我都出了汗。大夫也说我身子不要紧的,调理也不过是大家太小心了。”她收起心思来,认为自己应该是太多心了。
刚刚她转身时没有看到金承业和娄氏之前的举止,也有可能是金承业的衣服有什么东西,也可能是娄氏要跌倒了才会抓住金承业的衣袖:并非就是她所想的那样,可能是她忘记太多事情,所以才会胡思乱想的。
怎么可能!她又在心里对自己摇头说了一句,那种想法实在是不应该生出来的。
金承业摇摇头:“你啊,就是不会照顾自己。就因为出了汗更着不得风,我送你回去吧。”他回头看向娄氏:“你先回房吧,晚上我过去再说。”
说完他对着娄氏一笑,笑的淑沅心头一颤,连忙低下了头:就好像做错的人是她一般。金承业的笑,让她有种很不对劲儿的感觉,却又不是用言语能说明白的。
粗略的说,那根本不是一个兄长应该给弟媳的笑:那个笑可以给弟弟们、妹妹们、妻子,却根本不应该那么对着自己的弟媳笑——几乎可以算是大伯哥在给弟媳妇飞眼儿了。
淑沅心头巨震之下,下意识的去看娄氏,却发现娄氏笑得眉眼都带着春意:“好,晚上我会备好酒菜,”说到这里她迎上了淑沅的目光:“等你。”最后这两个字当然不是说给淑沅的。
娄氏更不应该用那种带着媚意的笑容对金承业。
一个笑容、一句话就击碎了淑沅的信任。
她就算想不起所有的一切,但眼前的男人是她的夫婿,是她头顶上的天,她怎么可能不认为或是不认定他会是一个好人呢:相信每个女人都会如此希望的。
金承业和娄氏的笑容让淑沅再也无法劝服自己,明晃晃的事实化成了云朵,把她的身子托起来让她的脚下感觉有点软。
后退是因为太过震惊了。
淑沅看着身穿书生袍、身材挺拔很有几分玉树临风的夫婿,她的心微微一紧。想到醒来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算不再认识他了,但不得不承认,他长的还真不错,当时她的心就跳快了三分。
她并没有为自己忘掉的事情太过纠结,因为丈夫不错,夫家的人也不错,看上去大家都待她很不错,她感觉还是挺满意的:何况,丈夫还不被允许纳妾,这简直就是老天给她的恩赐。
可是,刚刚还让她心里有无数种憧憬的丈夫,猛然间就给了她重重的一击,让她半点防备也没有。
看着金承业和娄氏,淑沅才发现在有时候丈夫有妾并不算是什么糟糕的事情:丈夫有妾侍她能接受,因为大家都是这样的嘛,而且她的父亲也是纳了妾的。
眼下,淑沅甚至认为丈夫喜欢寻花问柳都好接受多了,因为也比他和自己的弟媳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关系强!
“你、你们——!”她心中的一口气奔涌上来,狠狠的撞在她的胸口上,震的她五脏六腑都痛起来。不是心痛的痛,只是气怒之痛,很纯粹的痛。
金承业见淑沅后退没有跟上去,知道她不记得前尘往事,可能还是不习惯自己亲昵的举止。
直到此时看到淑沅的脸色他才大惊,连忙上前一把扶住她:“沅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可是哪里不舒服,快去叫大夫,快!”他的脸在霎间白了,白的几近透明。
那眼中的焦急与惶然没有半分的假,紧紧抱起淑沅的他,大步流星跑起来:“淑沅你要挺住,大夫很快就来,不要怕啊,有我在呢,我在这里呢。”他一面说一面在飞奔中不忘看向淑沅的脸。
淑沅的脸色很难堪,可是看到丈夫的样子,体会到他对自己的关爱她又更加不明白了:这个男人如果真心待自己,为什么还要和自己弟媳胡来呢?并且还在她面前不加一点掩饰。
是他们故意的呢,还是她刚刚会意错了?其实,她并没有捉到两个人之间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和弟妹娄氏……”她直接问了出来。她要个答案,因为她的心告诉她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她需要一个解释才能面对金承业,才能决定接下来如何做。
金承业脚下不停,把所有人都甩在了身后:“不用管她了,现在你的身子最为要紧。淑沅,你千万不要吓我,我们曾经约好要一起变的白发苍苍,曾经说好要相伴看每天的日出。”
他的情意几乎是赤裸裸的展现出来,放在了淑沅的面前;可是,只让淑沅更为糊涂:“娄氏是不是和你,和你有什么?”她不想让金承业装糊涂,问的更为直接。
“啊,啊?”金承业的脚下一顿,好像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他看着淑沅的眼睛:“你、你看出来了?也是,你向来聪明,岂会看不出来。”
齐妻 3.第3章 都是夫婿
他居然承认了!
金承业一开口就承认了,这让淑沅的一双眼睛瞪的老大。她的确是问了,问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不想让金承业回避,但她压根就没有想到金承业也如此的直接。
依然没有半丝的心痛,怒气却并不少。倒底名份在这里摆着,如果金承业和谁有什么是偷摸的,就算让她发现在也只是失望,从而安排自己将来的事情,不至于生气。
就算她没有多少心痛,可是金承业如此的无耻,让淑沅心头的怒火是熊熊燃起。
问的时候淑沅还认为,就算金承业和娄氏真有什么金承业要么是打死不认,要么就会极为羞愧——错事做了那就是错事,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更何况还是如此伤风败俗,骇人听闻的丑事!
金承业却一口就承认了,没有羞愧没有后悔,这让淑沅真得无法接受:金承业还是个人吗?
还有,他们太过明目张胆了吧?就在她的面前秀恩爱,把她当什么了?她是忘了很多事情,但她并非是个木头人:事是忘了,但是她的性子并没有改变。
淑沅胸口的怒火都要自口鼻中化成实质喷出来,当即用力挣扎,不顾金承业的惊呼自己站到地上,再也不想和这个男人有半点的牵扯。
“沅儿,你这是做什么,身子……”金承业霎间没有反应过来。
淑沅站定后又走了两步,就是想要离金承业远一点儿,和这样无耻的男人当然要保持距离才能让她心头好受些:“我,要你一纸和离书,从此你是你我是我,各不相干。”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原本就没有记忆,金府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家,如此她更是找不到半点要留在金家的理由。
肚中的孩子,她气的根本就忘记了,只想要离开金承业、离开金府。
她没有质问,也没有指责,更没有问金承业如何和娄氏走到一起的:这些她都不关心,事情已经摆在她的面前——那些和她有什么关系呢,问了也不过是让她更恶心而已。
她不关心那些,也不想知道那些,她只要离开金府,尽快的离开,恨不得现在就踏出金府的大门:这里让她连喘口气都感觉肮脏无比。
金承业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然后他猛然想起来:“淑沅,你听我说,不要着急你听我说……”
“没有什么可说的。只要我父母一到我就和他们离开这里。”淑沅说完转身就走,看也不看金承业一眼。
要离开金府是肯定的,她是绝不会改变心意,所以她不是在和金承业商量,也不是要他的同意。
她只是在知会他:“金承业,姐今天就要和离书,不然的话姐就一纸休书休了你!”
她说话的时候没有回头,不止是她的决心已下不会改变,也怕那个男人弄脏了自己的眼睛,多看一眼都会让她感觉难受:白瞎了老天给他的一副好皮囊。
金承业有点哭笑不得:“你还要休了我?”他和淑沅成亲有三年了,可是从来没有看到她如此暴怒,张口还吐出一个“姐”字,要知道他可比淑沅大呢。
“淑沅,你不要生气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他急急的跟上去:“你千万不要动气,大夫可是叮嘱过的,咱的身子要紧。”
淑沅没有停下脚步:“我的身子。”她是在纠正金承业那句“咱的身子”,不过也因为金承业提起大夫,想起了她腹中的孩子,手轻轻的在肚腹间拂过:“孩子,也是我的!”
然后猛的转身,让金承业差点撞在她的身上,但是她看着金承业眼都没有眨:“你们金家如果不答应——”她看向后面跟上来的娄氏:“那我不介意好好的和人说说你做出来的好事。”
既然要翻脸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她是绝不会留下来的,这样的男人、这样的人家,不要说金府只是个书香门第,就算金府是皇亲国戚,她沐淑沅也不会留下来。
做人,就要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对,是个人总有做错事的时候,但有些错误是淑沅不能容忍的。
因此,她和金承业之间没有半点可以商量的余地,所以才会说出那样决绝的话来。
金承业被淑沅的话弄得一愣,想不到一直以来温良恭顺的妻子会变成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当真让他生出些许的陌生来。
“淑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很无奈,想要生气吧,可是淑沅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而他心存愧疚:“我在你心里就是那样的人?淑沅,我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做出那种狗猪不如的事情来。”
淑沅瞪大了眼睛,没有驳斥他:你刚刚承认的事情,现在就想反口,认为我好骗吗?
她只是认为金承业不会做出那么没有脑子的事情来,因此她不开口让金承业说下去:不管在什么时候,话少总比话多要好上那么一点点——话多不管用,只要句句都说到点子上才算是高明的。
不是她想听金承业解释,因为这种事情你承认都承认了,再解释什么都是多余的;而是那句“猪狗不如”让她心中生出一丝的疑问来:做错事情的金承业没有愧意,岂会骂自己猪狗不如?
金承业向身后看看不远处的娄氏,再看看淑沅:“我是你的夫婿不假,可是我也是她的夫婿。”
淑沅一口气冲上来,差点指着金承业骂他一句“放屁”——怎么可能做两个女人夫婿,娄氏可是妻不是妾!而且娄氏还是他的弟妹,这种谎话实在不高明。
没有骂的原因只有一点,因为金承业的话完全不合道理,可是他却郑重其事的说出来,那么极有可能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听下去才是明智的,最后要如何还是由她来拿主意的,反正她到现在也没有改变主意。
她从来都是极有主意的人。
“大嫂怎么样了?”娄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追上来后看着淑沅和金承业问了一句;不过她看淑沅的目光里,可真得没有半点关心,哪怕她脸上带着再多的担心。
淑沅看着她却心平气和的很:“不用叫大嫂了。”她倒真得没有生娄氏的气。因为娄氏的对与错和她无关,她和娄氏无亲无故,现在的娄氏可以说是完全的陌生人,因此她做错什么事情淑沅都不会动怒。
再退一步来说,淑沅并不认为娄氏和金承业在一起就是娄氏的错,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把金承业争取过来之类的:她的夫婿做错了事情,她不会把错误推到其它人的头上去。
但,她和娄氏也不会是朋友。说她小眼心儿也好,说她没有心胸也罢,反正她看娄氏不会顺眼了。
如今淑沅也明白娄氏为什么一直看自己不顺眼了。
娄氏看看淑沅再看看金承业:“这是怎么了?大嫂生我气了,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嫂子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都是金家的媳妇,我们就是两妯娌,弟妹年轻不懂事,做错什么嫂子尽管说就是。”
淑沅偏过了头去,很不想把那句“我担不起你这句大嫂”丢到娄氏的脸上去:“和你无关。我在和——”想了想不知道如何称呼金承业才好,便简单的道:“他说话,说清楚后你也不必费心想如何称呼我。”
金承业看看娄氏再看看淑沅,无奈的摊开手:“我真是你们两个人的夫婿,只不过你是我大伯父那一房的,而云容是我们三房的;你们都是正妻,真是妯娌。”
“我大伯父无后,所以我兼祧他们那一房的香火。”他搓搓手:“我是你夫婿的时候,算是云容的大伯哥;而我是云容的丈夫时,就算是你的小叔子,你们是如假包换的妯娌。”
“如果我有个弟弟或是兄长能过继给大伯父,就不会是这个样子;可是我是独子,家中也是无奈之举。淑沅,云容没有做错什么,是我考虑到你身子所以没有把一切都告诉你,本想这两天对你说得,却没有想到让你看了出来。”
他看着淑沅:“淑沅,你不要激动,身子重要。”
一句兼祧让淑沅呆在了原地,看着金承业和娄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一声惊雷劈在她的头上,把她定在了原地。
震惊之后她看向金承业,眼下及以后的生活中,算是她被娄氏的丈夫、她的小叔子爬上了床呢,还是她的夫婿、娄氏的大伯哥在和娄氏眉眼传情——很可笑,但却让人半点也笑不出来。
妯娌,嘿,如此妯娌。淑沅再也说不出话来,满心满嘴里只有苦,苦的让她张不开嘴。
醒来后她前尘尽忘,听到自己是金家的少奶奶,知道自己是金承业的结发之妻后,便只是想过他可能会有妾侍:但是奶娘告诉她,金承业没有姨娘,半个都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可能有。
她听到后心里是暗喜的。虽然当时她也奇怪过金家的长辈们为什么不给金承业纳妾,但她认为是好事儿,对长辈要孝顺嘛,当然要依着长辈的意思去做,再说此事有什么可反对的?
现在她懂了一个道理,以后只要是奇怪的事情千万要弄个清楚明白,只要你糊涂一点点,等着你的怕就是当头一棒。
男人都说大丈夫当三妻四妾,金承业妾是没有半个,但是妻他却有不只一个!
齐妻 4.第4章 愧疚与迁就
震惊后淑沅心口的怒气散了,可是却没有半点轻松,胸口反而闷的紧。本来大宅子里妯娌关系就有点纠结:说好相处吧会很相处,可说难相处那就很难相处的;而她和娄氏的妯娌关系不用去想,那肯定是极难相处。
看到奶娘和丫头们也跟了上来,她没有再对金承业和娄氏说话,伸手召奶娘过来,扶着丫头们的手走了。
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还有眼下她也不想和金承业、娄氏说话:一觉醒来她嫁人了,还要为人母,已经很让她吃惊——她忘了三年的时光;现在,更让她震惊的是,她和她的妯娌共有一个夫婿,一时半刻之间她真得难以接受。
想到她的姐姐曾对她说:真想过没有姨娘的日子啊;现在她很想告诉姐姐,没有姨娘的日子也不见得就会很轻松、更不见得会快活,可能更“热闹”呢。
娄氏有些担心的看着淑沅的背影:“爷,你还是去看看吧。”
金承业叹口气:“还是让她自己静一静吧。这么大的事儿,她总是需要点功夫想想。我先回书房了。”他的心情同样低落了下来。
想到淑沅之所以会忘了前尘,他的心头就是一黯:他想,应该给淑沅和他岳父母一个交待才是,但是祖母和母亲等长辈的却不同意;如今看到淑沅的模样,他心里的愧疚更甚。
他深深叹口气,轻轻一拍娄氏的肩头转身走了。娄氏立在原地好一阵子,然后才招手叫过不远处自己的丫头来,也回房了。
阳光洒遍金府,却洒不进淑沅的心底。
奶娘看着淑沅叹气:“姑娘,您不要任性了。成亲这都三年了,因为姑爷兼祧就要和离,这、这真得说不过去。就算到官府也不成的,老爷和夫人也不会答应的。当初,我们家是知道兼祧一事,我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