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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二月二
淑沅没有作声,翻过身子去叹口气:她知道和离是不可能,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在呢;只是,她的胸口就是有点闷,所以才会说出几句任性的话来,也不过是发泄发泄罢了。
只有在奶娘面前她才能耍个小性子,因为她现在不是沐家的姑娘而是金家媳妇,不管是说话还是举止都要合乎规矩。她不再是父母跟前的娇娇女了,岂能任性。
想到这里,她抚着肚腹在心中默念:生个儿子好了,如果生个女儿的话,娇养十几年却要送到人家去立规矩,想想就心疼啊。怪不得,姐姐出嫁的时候母亲哭成个泪人儿。
想来,她成亲的时候,娘亲也没有少落泪吧?她想到这里又是一叹:生个儿子吧,以后她做婆婆的话会好好待儿媳妇,把其当成自己女儿来养——人家可是娇养十几年给了自己儿子,岂能让人家姑娘受委屈。
只是,父母为什么要如此狠心把她嫁到金府,他们不知道兼祧其中的难处吗?可是,她记忆中父母是极疼爱她的,当年这门亲事是如何议成的,脑中却没有记忆。
脑中不断想东想西,想着想着她便迷糊糊睡过去了。正睡着感觉有人轻抚她的额头,心下一惊醒过来发现是金承业。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是马上坐起来,不忘抚了抚脸然后去弄头发;她和金承业是夫妻但还是极陌生的,她独自面对其是总有些羞涩及不知所措:“你,怎么来了?”
如今因为兼祧的事情,淑沅更加不知道如何面对金承业,尤其是在她和他独处的时候:金承业没有错,娄氏也没有错。
“我只是来看看,正好到你服药的时候了。”金承业看看淑沅:“你,还好吧?”
淑沅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认为呢?”她没有贤惠的答一句无事,可是也不想和金承业提及她的感受。
如果金承业懂那就不必她多说,如果金承业不懂她说了岂不是多余?男人嘛,对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放在心上,因为女人要三从四德,要能容得下人。
她没有再多说,起身坐到桌子边上,没有叫丫头进来服侍,自己拿起桌上的药来仰脖喝下去。
说到底身子才是自己的,什么时候、什么情形下,她都不会作践自己的身子。
金承业被淑沅的直接弄得有些上不去也下不来,直到看她喝下药去连忙上前取出蜜饯来:“吃点吧,避苦。”
淑沅摇摇头:“不必了。药本身就是苦的;苦是避不过的,遮也只是遮一个表面,何必骗自己?”她坐到梳妆台前,与立在身后的金承业在镜中对视:“我,想离开这里。”
金承业垂下头:“淑沅,对不起。”他的道歉很奇怪,此时他应该答的不是这句道歉才对。
淑沅看看他,便知道他是在拒绝自己,轻轻一叹拿起木梳来打理头发;她也只是试试,因为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她不知道和金承业如何相处,既然不知道那就不相处吧,以后再找不到相处的法子的时候,可以当他不存在:比起难为自己来要好很多。
金承业走到淑沅的身边,咬了咬牙开口:“你晕倒的事情都怪我,如果不是之前……”
“爷,少奶奶,老太太和夫人来了,就在厅里请你们过去议事。”外面传来的是丫头的声音;也正是这句话打断了金承业的话。
淑沅没有理会丫头的话,转过头来盯着金承业:“我晕倒之前怎么了?”她认为金承业有话要说。
金承业看着淑沅眼中的愧疚更深:“我——”
“姑娘,”奶娘也过来敲门:“不要让老太太和夫人久等,让玉露她们伺候你梳头更衣吧?”
金承业看看淑沅后退一步先对门外的奶娘道:“进来吧。”他坐到桌子边上又对淑沅道:“我在这里等你。”
淑沅见玉露和奶娘都进来了,便没有再追问金承业,但是她心里的疑问已经生了出来:难道她尽忘前尘是有原因的?还有,金承业的愧疚是因为什么,不可能是为了兼祧之事。
兼祧在她成亲之前应该就和她的父母明言过的,而她嫁过来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只是现在她忘了而已。此事,金承业根本不必有任何的歉意,那本就是你情我愿的,就算她现在忘掉前事也不能怪金承业什么的。
那金承业的愧疚只能是因为她忘了的夫家之事,再想到她怒责金承业的时候,他没有做错事情却没有着恼,面对她的无礼他没有半点的不快:这不太像是一个男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她的心微微下沉的时候,头发梳好了、衣服也穿好,由奶娘和玉露扶着站起来:“你,走在前面吧。”她真得不想叫他一声爷,心中对这个夫婿有了极大的抵触。
金承业好像知道淑沅不想太过接近他,没有走过来点点头:“好。玉露扶好少奶奶。”
淑沅深深看了他一眼:的确,做为一个男人来说,金承业面对她这个妻子太过小心翼翼了。
淑沅挑了挑眉头:“我不想穿这件衣裙,还是换那件蓝色的吧。”说完她盯着金承业看,等来的是不出意料的一句:“好,我等你。玉露你们小心伺候着。”
金承业实在是太过迁就她了,就算明知道长辈在等着,他依然还是对她千依百顺:并非是因为男女之情,更非是他对她的宠爱,只是因为愧疚。
那愧疚几乎是明晃晃的写在金承业的脸上,他看淑沅的眼神、他开口说话的语气都在巴不得淑沅对他有所求:他想弥补什么。
淑沅面对奶娘和玉露惊愕的眼神没有反应,低下头看看衣裙:“算了,还是这一件吧,让长辈们等久了不好。”她会弄明白的。
想想也真得很奇怪,为什么她忘记的事情都是夫家的?会不会和金承业的愧疚有关呢?
金承业虽然奇怪却没有多问,只道:“不忙的。到时候我自会向长辈们请罪,就说是我打翻茶弄湿了你的衣裙,才用的时间多些。”
淑沅闻言直视他:“为什么?”她忽然感觉不必等以后查,可以直接问到金承业的脸上,看他如何作答——金承业你倒底在愧疚什么?
金承业不明所以:“淑沅你在问什么?”然后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是明白了淑沅的意思,目光随即就避开了:“你不换衣裙的话,我们这就过去吧。”
淑沅走到他身侧,站下看了看他:“你终究是要给我一个答案,区别就是真与假而已;嗯,还有,能不能让我相信。”她说完抬脚迈过了门槛。
如果一问金承业就会说出来的话,那在她醒来后的这几天里,她早应该知道了。
她吸了一口屋外的空气,转头看看身边的奶娘:她,又知道不知道内情呢?或者说,奶娘和陪嫁的丫头玉露等人,真得如她所想的那般可靠?真得可靠,为什么到现在无人对她提及她晕倒的原因。
病了?她的病可真是透着古怪与蹊跷。
淑沅的心思在兼祧上转开了,因为她发现最重要并非是那些纠葛,而是她终究忘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忘掉——金承业的愧疚就来源于此;不管是去是留,她总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前的她是如何做金家儿媳妇的她已经不记得了,但是现在她要做的只是她自己。





齐妻 5.第5章 等你归来吃面
004章等你归来吃面
踏进厅里,淑沅抬头看到一个头发已经半白的老太太,端坐在主位上正吃茶。
左边两位,右边一位端坐着三位贵妇人,个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厅上寂静一片没有半点多余的响声。
老太太见到淑沅进来笑了:“来,快坐下。身子还好吗,可有什么不妥?”
“我感觉已经大好了。谢谢老太太。”淑沅知道这是她的太婆婆海氏。
她所在的金府在金氏一族中,从她的太公公算起来是二房;而二房又分南北两府:南府是长子,是淑沅太公公的兄长,如今那边也只余下一个老太太魏氏。
海氏点点头:“不要自己感觉,要听大夫的,药要按时吃;不过药补不如食补,大夫说不用吃药后,淑沅你可一定要记得吃补品。身子是最重要的,不能有半点的马虎。”
她叮嘱了几句后咳几声看向金承业,然后目光在厅上三个儿媳妇的身上转了转:“媒人又来了,也不怪她催。因为沅儿的事情拖了些日子,再拖下去真对吕府不好交待;不说媒人不好说话,我们家也像是没有把吕府放在眼里似的。”
厅上无人说话,三个妇人都端坐着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都带着微笑看着老太太在等她说下去。
一言堂?
淑沅看看自己的婆婆赵氏,又扫过金承业的二伯母汪氏,最后目光落在娄氏的婆婆孙氏的身上:她们都不说话,那叫自己过来做什么?也不见娄氏在这里,再说她一个小辈儿只有俯耳听命的份儿,哪里有她说话的地方。
老太太再咳一声:“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淑沅的身子也好了不少,今儿我们就定个主意出来。不止是要给吕府一个交待,咱们家的事情你们都是知道的。老二家的,是你们屋里的事情还是由你来说吧。”
右首第一张椅子上端坐的汪氏点点头,把手里的茶放下:“媳妇不敢,事情还要母亲做主才是。不过让媳妇说两句话,媳妇可以说说自己的想法,还要大嫂和弟妹听听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真是面面俱到,好一个心思通透的女子。淑沅忍不住多看一眼汪氏,发现她也正在看自己,心中生出些莫名其妙来:汪氏房里有人要和吕府结亲,看自己做什么呢?
她可是没有什么意见的,成与不成都可以的。
金承业此时却开口道:“此事还是作罢吧。法子不是一个,并不一定非要议亲对吧?可以过继啊,不管是沅儿还是云容以后有孩子都可以过继一个……”
“承业,长辈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孙氏轻斥他一句后才道:“事情是不能再拖下去了,南边你伯祖母的意思你也不是不知道,听说已经对族长提及了。在族谱论起来是远一些,可实际上那都是你亲伯父、叔父,到时候要怎么推出去?”
在说什么啊,淑沅听得一头雾水,只感觉好复杂。
汪氏轻轻一叹:“承业,我知道也难为了你,也难为了淑沅和云容,可是那些人真得只是为我们这一房着想,我也只有感激的份儿。”
还关自己和娄氏的事?淑沅心中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来,拿眼睛去看坐在身侧的金承业,想知道今儿大家倒底在议什么事情。她是忘掉了前尘往事并不是变傻了,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由着人摆布的。
汪氏发又是一声长叹,看向窗外的目光透出浓浓的思念来:“我其实并不着急,你二伯父会回来的,说不定哪一天他就回来了。有你二伯父在,我们这一房自然不用过继什么的,就算是过继到时候也要你二伯父说了才算不是。”
“这种大事,不问问他的意思由我一个人拿主意,我总感觉有点不妥;只是南边有些等不及了,就好像认定你二伯父真得不会回来,欺我一个妇道人家无法当家作主。”
“你二伯父肯定会回来,眼下他不在家也还有老太太在呢,真真是让人想想就伤心。到时候看你二伯父归来,他们要如何向你二伯父交待!”
她的眼圈一红泪水流了下来,却连忙用手帕拭去,努力在脸上堆上笑容来,却看得人更加心酸。
老太太看着汪氏:“你啊,怎么就这么痴呢?都说了多少遍,老二不会回来了,他已经……”
“不。老太太,”汪氏看上去娇娇小小的,说话的时候也细声慢语,看面相也是个和善的,此时开口打断老太太的话没有半点犹豫,且看着老太太很坚定的道:“没有看到老爷的尸骨一天我便相信他活着。还有,他走时说过,肯定会回来的。”
淑沅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抬起头来看过去,二婶娘汪氏刚刚看起来好端端的,没有半点的不妥,但此时听她说话却又有点不太对劲儿。
二叔父——她和金承业虽然是夫妻,但她是老太太长子的儿媳妇,也就是说她是长孙媳,所以要称汪氏为婶娘,称金承业的二伯父为叔父:很别扭,但事实就是如此。
汪氏带着一脸的笑意,那么的温柔,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如春风般让人生出暖意来:“母亲,老爷从来没有骗过我,他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我相信他。他答应我会回来,不管身在何处不管他遇到什么事情,他早晚都会回来的。”
“而我也答应他等着他。等着他回来给他做一碗陌春面,不管是什么时节,也不管是早还是晚,只要他回来了就给他做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
“那是老爷最喜爱吃的,他最爱吃我弄的面。他会回来的,我知道他会回来的,所以我每天都和面,仔细的和好面,因为可能他在下一刻就会回来,我不能让他没有面吃。”
“不能让老爷久等的,他是个没有多少耐心的人,而且他喜欢吃新做出来的面。每天我都把面和好,他肯定也知道我会把面和好,知道他踏进家门,给老太太请过安、更衣后,就能吃上我给他做的一碗热气腾腾,有家味道的阳春面。”
汪氏的一番话,听的淑沅心头酸涩眼眶微红,不敢再看汪氏生怕自己会落下泪来失礼。
天天和好面,只为了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
她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着汪氏,每天看太阳落下去一天的盼望破灭,如何还能睡得下,又如何在第二天一早起来再去和面,再生出希望来继续等。
这样的折磨不是几天也不是几个月,而是天天月月年年。每一天开始于一个希望,然后每一天都结束于一个失望:汪氏是如何没有让天天的失望变成最后的绝望?
汪氏又是如何度过每一天的煎熬:等,再是慢火那也会把人煎到焦、煎成灰的。
淑沅看向身边的金承业:“叔父,几年了?”她不记得,但是汪氏的那份坚持却让她动容让她忍不住想问一问汪氏夫婿的事情。
金承业的眼中闪过伤心:“快一年了。”
淑沅看着汪氏,发现汪氏虽然娇小但精神还是不错的,瘦却并不弱:汪氏是真得相信自己丈夫还活着!
三百多个日日夜夜,没有人能知道汪氏是如何熬过来的,但是她依然抱着希望,就算是金府上上下下、包括老太太海氏都认定她的夫婿已经亡故,可是她依然坚信她的丈夫活着。
汪氏认死理般认定,在某一天的下午她的夫婿会踏进家门,会坐在她身边吃她亲手做的面。
眼角湿润起来,淑沅轻轻的叹息:“婶娘是幸福的。”
“啊?”金承业不明所以的看向淑沅,二伯母很可怜,在二伯父下葬这么久之后——墓室之中只有衣冠在,没有人找到他的尸身;可是二伯母依然不能面对事实,这样也算幸福?
淑沅轻轻的道:“叔父肯定待婶娘是极好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他们虽然没有做到白首不相离,可是他们真得知心;所以,就算叔父离开了,可是婶娘依然能感到叔父的关爱,知道叔父的心在哪里——就在婶娘的心里。”
“如果我能得……”她忽然惊醒,看看身旁的金承业没有再说下去;她是有夫之人,岂能说出那样的话来?至于能像婶娘那样得到一个男人的真心相待,那是她这一生想也不要想的事情。
其实嘛,那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淑沅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一句。
想到自己和自己的妯娌共同拥有一个丈夫,注定她和夫婿永远不可能成为叔父和婶娘那样的夫妻,她还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果她不是金承业的妻子,还有可能会遇到那样一个好男人。
汪氏心里只有夫婿,而她的夫婿也只有她,他们是彼此的唯一。她的夫婿永远不可能有唯一,因为他拥有两个妻子。
老太太的眼睛也红了。她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是没有经历过的呢?先是丈夫的离世,而后又是儿子的离世,前后她送走了三个金家男人!那份心痛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




齐妻 6.第6章 深施一礼
老太太看着汪氏,就算她是比较注重规矩的人,也不忍心斥责儿媳打断了自己的话,更不忍心非要她面对、承认次子已经亡故的事实。
就算朝廷已经明发旨意,就算朝廷已经追封了她的次子,又封赠了她及汪氏的诰命:汪氏依然坚信丈夫还活着。
她这个做母亲还能说什么?有时候,人有个希望也不会是坏事吧?她转过脸去不想让人看到她眼中的泪光。
“我们还是先说说吕家的事情吧,南边可是紧盯着呢;如果我们不快些的话,怕是要看着他们塞个人过来。”她深吸几口气看向汪氏:“此事由你做主,只要你开了口谁也不能逆了你的意思去。”
“就算没有朝廷为你做主,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在呢。”老太太的眼睛忽然间闪过精光,转霎间就消失不见,慈详的看着汪氏:“你来拿个主意吧。”
她只能把话再带回来,让汪氏不再去想她夫婿的事情,让汪氏回到现实中面对眼下的事情:只要汪氏不去想夫婿,她便能正常的处置所有的事情。
汪氏点点头:“我们老爷没有回来,那此事就由媳妇来拿个主意吧。既然大哥那一房兼祧了,我们这一房也兼祧吧。过继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总不如自己的孩子更贴心、更孝顺。”
“再说过继就是夺人家的儿孙,不管哪一房儿孙多吧,那也是父母生养的,我们要过来后硬生生断了他们父子、母子的情份,想想就于心不忍。”汪氏不提到夫君的时候,自然而然透出一股子精明干练来。
她分明是不想被南府的某些人得逞:过继?也无非是看中了汪氏他们这一房的钱财罢了;可是话在汪氏的嘴巴里说出来,却另有一番道理。
又是兼祧!
怪不得会把她叫过来,只是她不太明白为什么不把娄氏也叫过来,金承业也是她的丈夫呢。或者,娄氏已经点头同意了?
淑沅霎间明白了今天要议的事情是什么,心里却没有生出太多的恼怒来,更多的只是无奈和无力:她可以反对吗,可以吗?
传宗接代的大义摆到了淑沅的面前,她如果反对的话会让人如何看待她?还有,此事也没有人问到她脸上呢。叫她来不过是让她听听、看看罢了,就算她说出来会有人当回事儿嘛。
她低下了头。
金承业用手肘轻轻的撞她:“淑沅,我、我不会答应的,你……”
淑沅打断了她的话:“婶娘,好厉害啊。”她不想和金承业说二房汪氏也要兼祧的事情,因为此事明显金承业自己也做不了主的。
至于那句厉害也不过是淑沅的一句感叹罢了,不过说完话见金承业没有回应,回头才发现他直直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她有些不解。
金承业看着她摇摇头:“没有什么,只是想着你嫁到我们家这么久,让你吃了太多的委屈,我又不能时常陪你。”他低下头:“做为男人,做为丈夫,我都不如二伯父很多。”
淑沅心微微一动,没有想到他还在为她那句“婶娘幸福”纠结,还有就是他八成也猜到了自己不想谈二房兼祧的事情。
她想一想便笑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每个人的开心幸福都是不一样。天下间不可能有千篇一律的幸福,不然那也就不是幸福了。”
“就像好文章一样,如果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还有什么惊艳可言,又有什么感动,又怎么会让人击节赞赏?”她说到这里一叹:“再说,我也只是随便说一说,你不必放在心上。”
她就算心有不足此时说出来也太可笑了些:她嫁过来之前就知道是兼祧的,此时她前尘尽忘也不能再抱怨金承业。
虽然,她真得很不舒服。不知道自己三年来是如何做到的,但是此时她尽忘前尘后,真得不想做什么谦祧之妻。
金承业闻言深深看一眼淑沅没有再开口。
他们小夫妻的私语自然落在了长辈们的眼中,按理说不管是太婆婆还是婆婆都不会高兴的,但是她们就像没有看到般,谁也没有对淑沅说什么。
在淑沅省起自己和金承业说话太久的时,才发觉没有人对她流露出不满来。这让她心中的疑惑更重了:为什么,为什么连长辈们都待她如此的宽厚?她忘掉的三年里,倒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汪氏见淑沅抬起头来,看着她微笑:“今儿让人给你送的粥吃的惯吧?人参太燥了些,燕窝总要好些,对孩子又好,只是味道寡淡了些;我特意调过味儿,你不喜欢的话,我明天再换……”
“很好,我很喜欢。”淑沅道谢的同时连忙应道好吃,要知道这几日汪氏天天让人给她送粥,只要她吃的不多或是说句不要再送了——她只是不想麻烦汪氏,但是汪氏却认为淑沅不喜欢,便会再换一种口味重新弄一种新的给她。
“事情呢,我们几个长辈都没有什么意见了,”汪氏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孙氏,目光又转回淑沅的身上:“现在要看你的意思,如果你同意的话,事情便定下来。如果沅儿你不开心的话,尽管说出来,婶娘绝不会强求的。”
老太太叹口气:“沅儿最是懂事明理的,又和你最为投脾气,岂会不答应?何况,她二叔父为国捐躯,朝廷来人不也说过了,定要给老二一个子嗣。我这琢磨着,朝廷也是不想寒了天下将士的心吧?”
“战场上刀枪无眼,谁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一旦有什么不测,他们的家人不但有封赏,而且也不会绝了他们的香火,也算是对得起那些保家护国的将士们。”
她说了这么多无关的事情后,才唤淑沅:“你二叔父为国捐躯身后无子,朝廷也明言不能断了他的香火,我这个做母亲的更不能看着他日后连个烧纸钱的人都没有。”
“你忘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也是一时间说不清楚的,但是南府那边不能让他们送人过来;而我们这边,唉——!”她说到这里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根本无可过继之人,只能让承业再兼祧一房,淑沅你明白我们的苦衷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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