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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计议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临渊鱼儿
孟遥光只穿着贴身的内衣,卷了被子,沉沉睡了过去。
夜深了,月寒如冰。
由于睡眠质量一直不佳的缘故,易子郗习惯睡前喝小半杯红酒,今晚破天荒喝了一杯烈性的鸡尾酒,后劲很大,他似乎有点醉了。
在书房待了一会儿,头疼得厉害,实在撑不下去了,易子郗凭着骨子里对这座屋子的熟悉,脚步微乱地回了房间。
易子郗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都说酒醉误人,平时警觉性那么高的一个人,躺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察觉到周围的异样气息,鼻间似乎缠着一股淡淡的、清新的味道,然而,却不具备任何的攻击性,于是也没放在心上,一个翻身,沉沉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易子郗摸到怀里软软的一团什么东西,滑滑嫩嫩的,似乎手感极好,忍不住又多摸了几下,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猛地睁开眼睛……
柔淡的灯光下,那张曾经不经允许闯入他梦中、甚至害他几夜无法安睡的脸渐渐清晰,黑长卷翘的睫毛轻而柔地煽动着,吹弹可破的雪肤染了一层淡淡的粉。
莫非……这又是另一个荒唐的梦?隐藏在黑影中,易子郗先是怔了怔,喉间的突起重重动了动,目光凝滞地看着眼前这张无辜的睡颜,呼吸渐渐地乱了……
若这只是一场梦,醒后只有他心知,那么,又有何畏惧?
或许是感觉到了凉意,易子郗刚伸出手,怀里的人就缩着温软的身子更深地钻,裸露着的柔软肌肤紧紧贴着她,那真实的触感让他浑身剧烈一震,这不是一场梦!她……是真的!
下一刻,易子郗未经思考就把她推开,如临大敌地翻身下床,迅速进了浴室。
冰冷的水冲刷着身体,然而,源源不断的燥热依然完全不受控制地从体内深处汹涌上来,易子郗狠狠咬着牙,几乎把牙根咬断。
不行,计划有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这样轻而易举地影响他,等芯片破译后,或许他要慎重考虑把她送离身旁。
入夜后,荀家的客厅依然灯火通明,细觉之下,气氛不是一般的凝重,连平时活蹦乱跳的荀花花都端正着腰规规矩矩地坐着。
孟璟毕恭毕敬地给坐在沙发上的人递上一杯热茶,假装糊涂地试探,“爷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需要劳您亲自来s市?”
见他没反应,孟璟又神情惊恐地举起两根手指,“我发誓,我每天都兢兢业业上班,没有调戏小姑娘,下班了准时回家,也没有出去跟谁厮混……我在外面绝对、绝对没有给您丢脸!”
孟老司令冷哼了一声,手里的拐杖重重在茶几上敲了几下,青绿色的茶水沿着杯壁流了出来,鹰一般锐利的目光似乎夹杂了莫名的怒气,“少跟我来这套,你的那点破事能瞒得了我,要真的算起来,小心我揭了你的皮!”
“是是是!”孟璟孙子似地应着,“爷爷教训得是,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一旁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妇人,身上还穿着睡衣,不过依然难掩端庄秀气的气质,“阿璟,你就少贫嘴了。”又看向对面的老人,柔声问道,“爸,这么晚了,您匆匆到来,又紧急地把我们召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老司令这时候才神色稍缓,喝了一口茶水顺了气,才慢慢开口,“听说那个小丫头前段时间来s市了?”
前几天他出国和几个老朋友叙旧,想起自己的小女儿也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反正也许久未见了,于是邀着几位老友一起来到了她就读的学校,却被告知查无此人,后来才知道,这个当初他亲自挑选的世界名校里,从来就没有过一个叫“孟遥光”的女孩子。





从“长”计议 第十三章
这下不仅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更重要的是,孟老司令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严重的挑战,一生荣耀,习惯了从来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别人只要言听计从的份儿,又何曾被人这样忤逆过!
虽然因为心怀芥蒂,对这个小女儿向来疏远,从小到大几乎连一分父爱都吝于给予,可是……身为孟家人,她怎么敢,瞒了他这许久?
孟洁和自己的丈夫相视了一眼,荀教授轻叹了口气耸耸肩,她眼里也有着些许的无奈,“爸,您看都这么晚了,您又舟车劳顿,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吧。”
“明天再说?”孟老司令显然气得不轻,声调高了许多地重复了一遍,白花花的胡子上下一翘一翘的,“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想着包庇她?”缓了一口气又继续说,“就是你们一味的纵容,才会让她变成这个样子,这么大的事一声不响,竟然足足瞒了四年!真当我这个父亲是死了不是?”
“爸!爷爷,外公……”几道声音不约而同地交织在一起,孟洁先接下去说,“爸,您先消消气,小光是不懂事,也有她的不是,但您……说这些气话是成心想折煞了我们这些后辈不是?”
孟老司令勉强稳住身子,情绪过于激动的缘故,胸口依然剧烈地起伏着。
这个时候,孟璟突然站了起来,一脸认真地开口,“说实话,爷爷,我不知道您有什么理由发这么大的脾气,您说小姑姑不把您当父亲,那您,又把她当作过自己的女儿吗?”
觉察到孟老司令神色大变,孟洁不断地使着眼色,孟璟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似的,笑了笑,“您一定不知道,在小姑姑的心里,很多年前,您就被驱逐了。”
孟璟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一个晚上,他的小姑姑一个人捧着蛋糕,在漫长的等待后,点了五彩缤纷的蜡烛,然后又吹灭,稚气的脸上一片黯然,眸光模糊地问他,“阿璟,你说,我是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
到底是怎样的一次次失望,让这样一个小小的孩子,问出这样绝望的话?在最最绝望的时候,她遇见的不是绝美的风景,而是残忍的……彻底的心灰意冷。
拐杖毫不留情地在身上重重落下,孟璟忍着痛额头上冒出了微汗,无畏地望着眼前的这个人,“即使您今天把我打死我也要说,您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咬了咬牙,脸色发白,几乎口不择言,“您一直不肯面对现实,总是自私地把那个永远不可能弥补的错误推到她身上,有您这种父亲,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原本昏昏欲睡的荀花花被吓得醒了过来,躲在自己母亲身后,孟洁心里又是急又是怕,老爷子显然被气坏了,下手也没个轻重,也不怕把孟家的独苗苗打死!
好不容易那如雨般密集的重击终于停了下来,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孟璟哪里受过这样的苦,一时疼痛难忍,他无力地垂落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孟老司令扔了拐杖,整个人直直地瘫坐在沙发上,许久后,带着浓重嘶哑的声音响起,“这句话,是她亲口说的?”
有他这种父亲,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孟璟这才如梦初醒般,心里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刚想开口,却见老爷子摆了摆手,重重叹了一声,仿佛只是一瞬间,声音苍老了千百倍,自言自语般,“罢了、罢了……”
无尽心酸。
在陌生的大床上醒来,孟遥光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卷着被子孩子气地在床上转了几圈,才恋恋不舍地下床梳洗。
一个声音神清气爽地跟她打招呼,“早安。”
孟遥光正刷着牙,含了一口水,嘟囔着应了一声,“早。”
那个声音有条不紊地跟她汇报,“经系统检测,您昨晚的脑电波一直处于正常水平,凌晨三点半的时候心电图出现细微的波动,不过并不影响睡眠质量……”
“根据您的饮食习惯,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营养均衡的早餐,依照您体内的生物钟,十分钟以后是最适合的进食时间,洗漱好后请移步饭厅。”
“哦!”孟遥光用柔软的毛巾擦干脸上的水,“我知道了,谢谢啊。”
孟遥光没想到这个时候那个男人也在,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便在他对面坐下,拿过属于自己的那份早餐,慢慢吃了起来。
心里终究还是对那个虚拟管家感到好奇,像热水开关、温度调节之类的可以由系统控制倒不惊奇,但是,连做早餐……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易子郗眸色深深地看着对面的人,脸上的表情依然冷峻,见她轻轻皱了皱眉,瞬间低下头,神色莫名的难看。
难道是……嫌弃他做的早餐,不好吃?
孟遥光看着那个男人莫名其妙地黑了脸,拿着外套迅速离开,心里有点疑惑,“他怎么了?”
半晌没有听到回答,孟遥光轻轻咬了咬唇,“不会是我又惹他生气了吧?”
这个屋子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一大早就心情不好,总不可能是跟一个虚拟的系统生气吧?孟遥光低下头,寄人篱下,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那个男人,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待见她。
可爱的管家先生丝毫没有要为自己的主人保守**的自觉,很老实地答,“综合昨晚的各项指标,易先生的性激素、心跳指数和脑电波的波动度都大大超过了正常值,哦,简单来说,分析结果就是,欲求不满。”
“四哥,”郭子怀漫不经心地玩着一支银色的钢笔,看着对面的人,“那块芯片的破译有什么进展吗?”
易子郗抬起头,黑幽的眸间没有一丝情绪,惜字如金地答,“没有。”
“噢!……”郭子怀长长地拉着声音,顿时变得垂头丧气起来。易子郗身后有着最顶尖的团队,几乎掌握了最核心的技术,如果连他都没有办法,那就说明事情比想象中棘手很多。
“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估计错误,”郭子怀想了一会儿,才说道,“那块芯片没有那么简单……”
易子郗目光微敛,神色终于带了一丝认真的意味,“继续说下去。”
“昨晚从那边传来的消息,t.m组织在道上秘密发布悬赏令,直至三天前悬赏金已经高达一千万美金,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所以三哥猜测,那块芯片绝非只是秘密名单那么简单,或许是他们正在筹划中的某些阴谋……”
t.m组织最早起源于意大利,曾经是黑手党的分支之一,早年因私自贩卖军火武器被当地政府压制几近销声匿迹,近几年又似乎有死灰复燃的迹象,主要活跃于中亚一带,盘踞了一方石油资源,并靠着武力手段占据各大石油运输通道,借以谋取暴利。
易子郗静静听着,并不发一语,目光幽深似乎在沉思些什么。如果没错的话,m.t组织的头目还跟他颇有渊源,此人为人狠厉,手段阴毒,心性又狂妄自大,几年前两人交手过几次,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于他而言,并不足为惧。
“四哥?”郭子怀觉察到他的失神,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些什么呢?这么入神?”
不过只是瞬间,易子郗又恢复了冷峻的神色,抵唇低咳了一声,“没什么。”停了一会儿,直直地望着窗外,“我会尽量在最短时间内、不择一切手段把芯片破译出来。”
郭子怀笑着点了点头,视线落到不远处,玩味似地挑了挑眉,“四哥,这两天怎么好像没见你那可爱的女特助了?”
易子郗好整以暇地理了理浅蓝色的镂空袖口,声音几乎冷得掉渣,“你看起来,好像很闲?”
郭子怀一听这个声调就知道不妙,一个激灵差点碰落了桌上的茶杯,双手合十讨着饶,“得得得,哥我错了啊,我这就去忙……”
三番两次试探,几乎无一不触到底线,如今总算摸了点头路,那名唤作“孟遥光”的女子必定对他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郭子怀心里忍不住唏嘘不已,还好自己脑袋灵活反应快,要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四哥看上的人,谁敢胆大包天心存妄念?是想要下辈子重新做人的机会吗?
郭子怀离开后,易子郗拿起桌上的水杯,微干的嗓子被温热的清水滋润,总算觉得好受了些,春天入夜后冷冰的水不断冲在身上,很明显地有了后遗症,他目光上挑,不知道那个把感冒传染给他的女人,此刻正在家里做些什么?




从“长”计议 第十四章
一大早荀花花就打来电话,告知某人的伤势有多严重,虽然他从小到大没少替自己挨棍子,不过,看着传过来的那张触目惊心的图片,孟遥光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这才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一个鬼哭狼嚎的声音,“小姑姑啊,您侄子我这次可是为你两肋插刀,差点没被老爷子打个半死,肩胛骨都快被打断了啊……”
孟遥光根据图片和荀花花声情并茂的描述大概分析了一下他的伤势,估摸着这次老爷子大概真的下了重手,心里顿时五味杂陈,“阿璟,真的对不起啊,这一次又连累你了。”
她这一认真,那边就开始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听见他低低的声音,“没事,替你背黑锅都背习惯了,不过,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的事,还没这么快结束。”
他还没敢把顶撞老爷子的事说出来,这样子不仅会触到她的痛处,而且还很可能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听姑姑说,那天晚上从来只有意气风发的爷爷一身颓丧,默默一个人在客厅坐到大半夜……第二天就匆匆离开了s市。
“嗯,我知道,”孟遥光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很平静,只是紧紧抓着衣摆的手泄露了真实情绪,“你好好养伤,我会尽量找个时间去看你。”
挂了电话,孟遥光抬头看不远处的山峦叠翠,夕阳静好,清净的眸光里却是一片波澜不惊,这样的后果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有想到真正到来的那一天,会让她如此为难,然而,她和那个人之间,又怎么是那么简单就能算明白的呢?
打开笔记本编了一会儿程序,却发现心一直平静不下来,孟遥光不由得放弃,反正也无事可做,不如先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昨晚那个男人明明告诉过她,属于禁区的地方不可轻易涉入,否则后果自负,只是,孟遥光心里有点疑惑,不是说设了高级的密码锁?为什么每一道门她都可以打开?不,准确地说来,是她只要一靠近,眼前的门就会自动缓缓打开……
夜幕降临时分,易子郗回到家,手里拿着手机正跟谁讲着电话,声音似乎带着微微的不耐,“不是跟你说过,永远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吗?”
手机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易子郗,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不知道,这么多年他活在深深的懊悔中,人非圣贤,谁没有犯过一个错啊,你却一直记了这么多年……”
易子郗颀长挺拔的身躯随意地靠在门边,白皙的手指轻轻揉着眉心,俊脸上半分表情不减,说出来的话听起来没有一丝温度,“易青,如果早知有今日,我当初一定连同和你一起断得干干净净的。”省得她时不时地说些有的没的来膈应他。
听完他的话,那边不怒反笑,“后悔了?别跟我来这套,爱断就断,你以为我稀罕和你的关系?要不是受人之托,谁还有心思管这事?”
头已经开始疼起来,易子郗干脆以其人之道,冷笑了几声,“你以为……我又稀罕?”
挂了电话,易青一脸疲累地靠坐在椅子上,神色凝重地看着窗外满天星辉,心里涌起一股苦涩,都这么多年了,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这两个人……真的有那么难以释怀吗?
易子郗微眯着双眼看不远处的纤细身影,黑发披肩,正垂眸看着手上的书,白瓷般的小脸上一片安静……
“我记得跟你说过,这里是禁区?”易子郗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她,低沉的声音染了一丝不自然的喑哑,“所以,能否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书房,是他最私密的个人空间,采用的是最高级的程序锁,就连郭子怀都没有进来过,现在被一个甚至还说不上熟悉的人硬生生闯入,那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孟遥光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原版书滑了下去,重重掉落在冷硬的地板上,发出很大的声响,她立刻捡起来,低声道着歉,“对不起……”
不经意瞥见男人眸底的冷意像冰刀般凌厉,孟遥光心里咯噔了一下,刚想出口解释,易子郗已经转过身,随后,门被很大一声关上,震得她发丝纷飞。
不知道为什么,孟遥光心里莫名委屈,那件事让她的心微乱,生生寄人篱下的滋味本就不好受,何况还要跟这样一个看起来脾气并不好的人朝夕相处,她深深地垂下头,把自己埋入一片黑暗中。
“为什么她会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的书房?”易子郗对着清冷的空气,淡淡地问。
“哦!”很快就有一个轻快的声音应道,“因为您当初输入孟小姐资料的时候,身份确认处填的是“女主人”,作为这个家的主人之一,她自然享有和你一样的权限,可以随意进入任何一间房间……”
易子郗瞬间黑了脸,如果没错的话,那个识别系统,性别为“女”的只有一个身份,他也是犹豫了一会儿才按下确认。
“现在能否立刻修改?”
“抱歉,不能。”那个声音似乎带了一丝的为难,“如果要重新修改的话,需要格式化整个系统……”
易子郗低咒了一声什么,冷笑道,“总之我不管,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要帮我取消,否则……”
那个声音听起来委委屈屈的,“否则什么?易先生大可说出来,不必拐弯抹角地威胁我。”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还能模仿这种音调?上次微型遥控器被他捏了个粉碎,这个是公司最新研发的智能软件,目前尚在测试阶段,不过看这个样子,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算了,我会通知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你换掉。”
那个声音极其认真地跟他分析,“公司最核心的开发部,帮我写入程序的时候花了三个月,输入模拟场景又至少用了一个多月,经过了上千次的测试才有了我的面世……所以如果您想把我换掉并重装更高级系统的话,至少要等四个月……综合各项数据分析,目前,我认为你离不开我……”
它的分析不无道理,易子郗并不喜欢周围有生人的气息,这样一款高效又人性化的管家软件,的确是他目前所需要的。
然而,不过是一款软件也敢这样威胁他,易子郗气得牙痒痒,“立刻进入休眠模式。”
“是!”那个喋喋不休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半晌,似乎带着得逞的笑意,又问道,“您确定不需要进入永久失眠模式吗?”
“滚!”
柔美的夕阳微光抱着绿意初发的枝头轻颤,流年似水缓缓地在树影下流过。
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蹬着一双纤尘不染的黑色皮鞋,沿着台阶拾级而上,晚风送来一阵阵不知名的淡雅花香。
易子郗把原本挂在手臂上的西装外套随意放到沙发上,空气里安静得仿佛只有他一个人的气息,坐了一会儿,便起身打算进厨房倒杯热水喝。
即使被精心收拾过了,厨房依然有着明显被动过的痕迹,地板上隐约可见闪光的白色碎片,墙壁上还残余着模糊的水迹,不难想象,在他回来之前,这里的一切是多么的惨不忍睹。
站在原地停了一会儿,觉察到周围的异动,易子郗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家先生很尽职地汇报起来,“一个小时三十分钟之前,就在您站的位置上,发生了一场历史罕见的大规模战争……”
“噢!”声音听起来不免遗憾,“虽然最后勉强打了个平手,不过还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碎了三个盘子,一个碗……”
易子郗的手背上青筋微露,不知在隐忍些什么,管家先生察言观色仍然不怕死地开口,“碎的正是易先生您最钟爱的全球限量版fk系列餐具,编号分别为fr1、7、13和df15,”声音渐渐地轻了起来,“怪不得名著中有人不惜撕扇为博美人展颜一笑,由世界级大师亲自制作的餐具,摔碎的声音听起来真是……美妙极了!”
可惜的是,摔盘子的美人没有笑,反而是一身落寞地回了房间。
易子郗这个人尤其注重生活细节,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心里不免有点愠怒,隐忍着问,“她现在在哪里?”
“在厨房忙碌了大半天,一事无成,又不小心切了手指,饿着回房间睡觉去了。”




从“长”计议 第十五章
她受伤了?易子郗的心底浮起一股异样的感受,浮光掠影般,去得太快,想抓住些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卷起白色衬衫的袖口,动作娴熟地把一根胡萝卜去了皮,“半个小时后叫她下来吃饭。”
“是。”
黑色像一块巨大的布般裹了天地,饭厅里除了偶尔发出的杯盘碰触声之外,静寂极了,孟遥光装作不经意地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他微抿着唇,正动作优雅地喝着汤。
他从一开始就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吝啬得连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
心里不免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愧疚,毕竟比不得自己家里,孟遥光出声开口打破沉默,“那个……今天下午打碎的盘子,我会赔给你的。”
除了计算机方面昂贵的支出,她在生活上要求并不高,这么多年来也有不少的积蓄,不过是几个盘子,她还是有能力赔偿的。
两不相欠,保持距离是孟遥光理想中人与人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她一直都很清醒,习惯性把一切都计算得分毫无爽。
加上又是这么一个性格阴冷、心计颇深的男人,她潜意识里只有一个想法,在芯片破译后,最好有多远就离多远。
男人喝完了汤,这才抬头看她一眼,纤细的食指上别扭地裹了一片创可贴,隐隐泛着淡红色,可见伤口并不浅,心里不屑地冷哼,“这么笨,怎么还这么能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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