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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计议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临渊鱼儿
易子郗也不是真的要弄死她,只是想让她长点教训,在瞥见她的脸色开始由苍白转为青紫时,终于缓缓地松了手。
呼吸突然顺畅了,孟遥光像小死了一回般躺在床上,情不自禁地轻咳起来,外面明明是寒风呼啸,她却出了一身冷汗,开始的时候连喘息都是极轻的,稍微一用力喉咙就像被撕裂般疼痛。
真是见鬼,她到底又哪里惹到他了?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的声音又悄然出现了,“易先生,二十九秒之前系统检测到不明信号,直到三秒之前,安全系统已经完全瘫痪……建议尽快转移到安全地点。”
孟遥光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怔愣了一会儿,似乎想辩驳些什么,声音提高了几分,“不可能,我的手机信号事先经过特殊处理,不会被人轻易截获……”
“如果,那个人并非等闲之辈,而且……”易子郗从她身上起来,冷冷地打断她接下来的话,“十几分钟前,还很可能亲自跟你通过电话,那么……”
“绝对不可能!”孟遥光几乎不假思索地就反驳掉他的猜测,可是突然想起在幕后操控那块芯片的人,他似乎对自己每一步的操作熟悉到了极点,总是在最关键的环节领着她一步步地往事先设好的陷阱里跳,可是,那又怎么可能?
黑客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旦各为其主,哪怕曾经再深的情分,终究还是淡如烟云,消失无踪,如果真的是那个人,如果有一天,他们之间……
只是想想都让她脊背顿生阵阵寒意,然而,声音终于慢慢地弱了下来,孟遥光蜷缩着身子,纤细的手臂环上自己的膝盖,染了一丝沙哑的声音带了不经意的轻颤,“我敢保证,一定不会是他!”
“很显然,”易子郗双手环着胸前,居高临下地看她,“这个理由,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
不等孟遥光说什么,易子郗又淡淡地对着手机那边的人说,“告诉黑罗,准备好车子,我们需要立刻撤离。你负责留下来,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上报。”
“你,十分钟内收拾好行李。”
孟遥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不清楚他的意思,“要去哪里?”
易子郗神色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慢慢卷起自己的袖子,低冽的声音似乎染上了戏谑的笑,听起来半真半假,“拜孟小姐所赐,易某人还是第一次如此……”摊了摊手,用了一个讽刺性极强的成语,“仓皇逃窜。”
几乎立时的,孟遥光生生黑了脸,但也知道情况紧急,一分一秒都尤为珍贵,不敢不从,迅速翻身下床收拾东西。
这间位于帝都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有着顶级的配套服务,据说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不过消费也贵得吓人就是了。
今晚的夜色并不怎么好,几片乌云挡着月光,窗沿上只投下淡淡的光影,孟遥光倒是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朦胧的星空,这才转身回去浴室泡澡。
夜深人静的时候,心底总是浸染了莫名的凉,如果,如果当初她没有违抗父命,没有执拗地坚守自己的选择,那么她的人生,是不是又会是另一种光景?
路过灯光璀璨的客厅,易子郗交叠着修长的双腿,惬意地靠在沙发上,正跟旁边站着的黑罗交待着什么,孟遥光点了点头算作打过招呼,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泡完澡后,听到外面似乎没有什么动静,孟遥光抱着笔记本走了出去,却不料男人还在,她脚步顿了顿,便往沙发的方向走过去。
多年的情分一时难消,没有确切的证据,或许也是心底依然抱着侥幸,她不敢妄下定论那个人就是cool wolf,而很显然,这个心思缜密的男人另外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在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很有默契地陷入了“冷战”状态。
只是,还没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男人清浅的声音,“过来吃饭。”
他事先打破沉默的境地,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了他的妥协,只是,孟遥光也没觉得心里轻松多少。
桌上摆满了色泽丰富、清香馥郁的西餐,培根芦笋卷、鹅肝酱煎鲜贝和白酒法国田螺,顶级酒店的招牌菜式就是不一样,光是看着,便觉得食欲大开。
孟遥光忍不住小小地吞了一口口水,在极饿的边缘,哪怕只是一个硬馒头,配上一小杯清水,都可以吃出豪华大餐的味道,更何况,对面的男人如此追求高质量的生活,在饮食方面自然格外讲究。





从“长”计议 第二十一章
孟遥光为自己盛了一小碗色泽纯净的西兰花浓汤,低头浅酌一口,只感觉舌尖被那清新的芬芳缠住,舍不得吞下去。
易子郗倒是没吃多少,别有深意的目光悄然锁住对面的女孩子,微湿的长发柔柔地搭在浅色睡衣上,v型的开口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白嫩的脖子上,隐隐可见他之前留下的指痕,锁骨形状极其柔美,眸色越来越深,还真是瘦啊,以前的时候怎么没发觉呢?
又或许是发觉了却没放在心里?易子郗突然记起昨晚,她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地窝在自己怀里,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身,那掌心间依然温热的触感……
“看不出来,还真能吃。”孟遥光抬眸,见男人正面沉如水地看着自己,唇边似乎带着若隐若现的冷笑,心里本就堵得慌,也忍不住冷嘲热讽过去,“易先生请放心,我相信,作为一个成功而精明的‘商人’,您能在我身上榨取的剩余价值必定远远高于……”她淡定地看了一眼桌上被她袭卷得七零八落的食物,“这些所谓的美食佳肴。”
她孟遥光也不是傻子,总不可能那么天真地认为这个男人只是一个纯粹的商人,即使是ec科技的掌权者,拥有自己的黑客团队并不稀奇,但是在律法森严的中国,拥有私人枪支,单凭这一点,他的背景就不是这么简单,更何况,加上动用孟家的力量,也无法把他的身份摸得一二……
倒是伶牙俐齿,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柔弱,易子郗笑了笑,站起来,也不掩饰,“希望如此。”
“相信易先生早已把我的底细摸了个一清二楚,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我觉得有些事情您也很有必要向我坦白。”
真是有趣,原本打算离开的易子郗转过身,深邃的俊脸上含着淡淡的笑,“这真是好极了,不过,在我的世界里,不存在你口中所谓的公平公正。”
世间何其残忍,万物秉持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弱肉强食,很早很早之前,易子郗就深深懂得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只对强者公平。
孟遥光也只是随口一说,事先也没抱多大期待,了然地点了点头,“ok!我知道了。”
她的漫不经心显然勾起了男人的兴趣,易子郗眸中的欣赏之色又多了几分,“孟遥光,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值得我对她推心置腹,然而很遗憾,你目前,似乎还不够资格。”
我只是允许你进入我的世界,但并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其中指点江山。
孟遥光自然没听懂男人的言下之意,把最后一块香嫩的红酒鹅肝塞进嘴里,心满意足地舒了一口气。
夜已经很深了,偌大的客厅里只留了一盏孤灯,映着一角的光明,孟遥光裹着薄毯窝在沙发上,目光专注地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快速敲着。
顺手拿过一边的杯子,浓度极高的茶水已经失去了温度,孟遥光轻轻叹了一声,摸摸冰凉的手脚,看来今晚又熬不成夜了,还是明天早上起来再弄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身体要紧。
把数据保存好,趁着关机时间,孟遥光打算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地毯柔软又温厚,踩在上面几乎听不到声音,半夜出来喝水的男人,在瞥见沙发上那一团小小的隆起时,剑眉几不可见地轻轻蹙了一下,抬起脚步,慢慢走了过去……
垂眸看了许久,似乎在犹豫些什么,易子郗终于伸手把沙发上那一团连人带被一起抱起来,踢开最近的房间的门走了进去,动作说不上多温柔地扔到床上,然后用力把薄毯扯开随意扔到地上,拉过一边的暖被给她盖上。
倏然的凉意让孟遥光不安地翻了个身,粉嫩的脸颊刚好压在男人还未来得及移开的手上,炙热的温度,柔软的触感,枕起来似乎很舒服,她动了动身子,发现不远处更加暖和,下意识地挨了过去。
易子郗原本正倾身给她盖着被子,没有任何防备,下一刻便被她紧紧抱住了腰,从来没有人不经过允许,这样亲昵地近他的身,脸色突然一变,第一反应就是狠狠折断她的手,可是刚扣住纤细的手腕,掌心却漾开了阵阵的温凉。
顿时神色一凛,易子郗迅速去探她的温度,低咒一声,该死,为什么全身都这么凉?如果不是那浅浅的呼吸声,他还以为……
淡淡月光下,那一双手柔若无骨,五指白净,皮肤极薄,几根淡青色的小血管清晰可见,像猫儿似的蜷缩成一团的柔弱身子,让易子郗心中划过一丝不经意的疼痛。
还记得三年前尼泊尔政府对外公布的牺牲者名单中,荣誉栏里属于这个女孩子的照片,只有一个简单的背影,白色的裙子,随风轻扬的黑色长发,浑身散发着清傲绝尘的气息,那样的不羁,那样的富有生命力,那样的令他印象……深刻。
白鹤,白鹤……
黑色的发丝掩盖了剔透纯净的苍白,易子郗轻轻把它拨开,肆无忌惮地看着那张清妍的小脸,秀气的眉,长长的睫毛,俨然已是一幅嫣然的画,大手覆上她淡粉色的双唇,轻轻摩挲,只有他才知道,那里的滋味是多么的甜美。
脸还真是小啊,他几乎一只手就能盖住,易子郗干脆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侧着身子,大手霸道地搂着她。
孟遥光又动了动,低叹了一声,真暖和!然后找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脸颊极轻极柔地磨着,原本掩盖了一角旖旎春色的睡衣,微微松了开来。
易子郗虽然对女人兴致不高,但也是个正常男人,被她这么一弄只感觉身体紧绷,重重吐了一口气,不自然地别开眼神,胡乱把她的睡衣拉好,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遮得严严实实。
只是,那纯处子的素净清香气息,若有似无地飘在鼻端,对他此刻薄弱的自制力而言,真是致命诱惑,易子郗闭上眼睛,又合上,悄然调整自己异样的心绪,如此反复……如此辗转难眠。
看着枕在自己胸前的无辜甜美的睡容,易子郗体内忍着燎原的大火,又觉得不解气,轻轻捏住了她小巧的鼻子,孟遥光被浓浓的倦意缠身,突然之间觉得呼吸不顺,皱了皱脸,细碎地呢喃了什么,又睡了过去。
以为她总算消停了,易子郗刚闭上眼睛,感觉一条腿又压了上来,刚好压在他最敏感的位置上,低低地冷嘶了一声,捧起她的下巴,往唇上恨恨地咬了下去……没有一丝的感情,纯粹惩罚般。
这一个漫漫长夜,对着窗外相同的花好月圆,他们的身上,也第一次有了相同的温度。




从“长”计议 第二十二章
夜深极,孟家书房里,一盏孤灯摇着风,忽明忽灭,不远处的窗台上,一盆遒劲苍翠的绿植,枝叶弄影,轻轻摆渡着艰难的时光。
年近古稀的孟老司令临窗负手而立,锐利的鹰眸隐藏在一角黯淡中,周身弥漫了失落的气息。
过了这个春天,那个丫头的生日也快到了吧?苍老的脸上浮现一丝苦涩的笑,极淡极浅,像春日湖水上漫开的清波,不一会儿,就陷进了那深深的皱纹里,过了这个生日,他的女儿,应该二十三岁了吧?
发黄的相册里,一张在时光里永远消失了的容颜依然笑靥如花,孟老司令几乎颤抖着手拿过,轻轻抚上中年女子脸颊浅浅的笑涡,粗重的声音带了些许的无奈,“这么多年了,你一定在怪我吧?”
怪我一直以来冷落你不惜牺牲自己生下的女儿,怪我从来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怪我至今……依然对你的轻诺耿耿于怀。
可是,她的人生我参与得太少,现在,还来得及吗?
他的小丫头从一出生就被强制背上了十字架,受尽冷落,他向来是性情中人,豪爽万千,又何曾想过也会对自己的亲骨肉如此残忍?
如今他老了,苟延的时光对他并无太大的意义,回首过去,他只看到了深深的懊悔,那是他挚爱的妻子留给他的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来,如果一切都还来得及重来……
不知道在深夜的窗前徘徊了多久,似乎做了无数次的挣扎,孟老司令终于按下了那个一直刻在心底却从未拨出去过的号码,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他终于有勇气能诚实面对自己内心的时候,能听一听她的声音,也是极好的。
然而,在将近二十三年他错过的时光和遗憾面前,这个曾经面对枪林弹雨不曾皱过一丝眉头的老司令终究还是退缩了,以致于在还没听到那平静得没有起伏的提示音之前,就挂断了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个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花开花落的易逝韶华里,他还不知道当年那个稚嫩的小女孩,已经没有在原地痴痴等待,而且,他也永远不会知道,三年前某一个清风明月的夜晚,有一个人面对着无边黑暗,曾经那么绝望地闭上清澈的双眸,在那么深的疼痛里,她只有一个单纯的心愿,希望把欠下的生命还给他。
一阵阵沧桑的气息染透了冰凉的空气,孟老司令关了窗,拖着沉重的悲哀回了房间,今夜哀思正浓,故人入梦来,可好?
另一边的枕畔,漾开的是一抔黄土的薄凉,中间,隔着一段温润如水的记忆,那是……他们曾经有过的幸福时光。
一夜无梦,酣睡到天明。窗外春光正好,孟遥光伸了伸懒腰,刚掀开被子,低头一看,却惊异地发现自己腰上的睡衣带子被打了个死结,尝试着解了一会儿,无奈落结的力道实在太大,终于放弃,下床梳洗。
披了一件黑色的长外套推开门走了出去,孟遥光睡眼惺忪,乍看客厅里多出来的一个人时还反应不过来,直到那清冷的嗓音清晰地传过来,才如梦初醒。
“白罗,继续。”落地窗前的男人长身如玉地站着,初起的霞光映在他身后,脸上的线条看起来竟然有些朦胧。
那个穿着白衣黑裤的男人神色泠然地继续先前的话题,“我们已经确认,前几天的暗杀行动和电梯意外来自于旧日某些仇家的蓄意报复,不过并不足为惧,按照您的指示,昨夜已在道上发布了剿杀令,相信不久后,您一定会看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易子郗只是静静听着,唇边缓缓勾起一个极淡的笑,掩在柔和的晨光里,竟让人觉得陡然生出一阵寒意,“很好。”
“另外,”白罗接下去说,“目前别墅没有任何的异样情况,我们截获的不明信号分析显示来自于南亚,不过具体的地点需要进一步追踪才能确认,我和黑罗已经在别墅周边做了严密的安全防控,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只隐隐约约听到这些,孟遥光在挂了电话大概五分钟后的样子,门铃就响了,里面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副高度警觉的模样。
孟遥光笑了笑,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是我刚刚叫的客服。”
见男人沉着脸直直地看着自己,孟遥光只好走过去,微微松开外套,语气带着刻意压制的窘迫,“我的睡衣打了死结解不开,可能是我昨晚系的时候太用力了……”
易子郗看着她微微肿起的下唇,心情竟然没来由的一阵愉悦,脸部线条也松了几分,伸手抵了抵眉心,心里已经笑了出来,该怎么说她好呢?
顶着白鹤的光环,她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像高傲的王一样兵戈铁马,挥斥方遒,可是,现实生活中,却是……傻得无可救药,而且还愚钝至极。也不想想自己就那几分力气,想打那种高难度的死结,还真是……自不量力。
尽管如此易子郗还是冷着脸,淡淡地吩咐站在一边的白罗,“你去拿。”
小心驶得万年船,现在是关键时期,一丝一毫的闪失都不容许出现,他们两个人的所在地和芯片的破译,更是需要严格保密。
门开了,耐心等待了好一会儿的客服小姐看见从里面走出来的高大男人,粉妆玉砌的脸上刚露出笑容,就被他周身冰冷的迫力吓得忘记了下一句话,双手颤抖着把一把雪亮的剪刀递上,便捂着剧烈跳动的胸口快速离开了。
吃过午饭后,易子郗搬了一把藤木椅子到阳台,半躺着惬意地晒太阳,笔记本开着,孟遥光正认真地写着新的破解程序,突然想起了什么,小跑着走到阳台。
突然感觉一大片阴影覆了上来,易子郗眯了眯眼,“有事?”
“我需要另一部高配备的电脑……”
她私人的ip地址不可以泄露,但是信息和数据是不断更新的,断网后的黑客,如同断掉双翅的飞鸟,根本无法施展拳脚。
然而,任她说了那么多充分的理由,男人似乎依然无动于衷,孟遥光心里哀叹一声,刚准备无功而返,却听到他淡淡的声音,“用我的吧,密码是……”
迅速转过身,孟遥光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像这样对人心有着高度防备的男人,竟然轻而易举地把自己的私人电脑借出去,这一点,实在颇令人费解。
很不幸的,男人的下一句话打破了她所有的疑惑,“当然,一切后果由你承担。”
孟遥光:“……”
静谧的午后,突然被一个兴奋的声音打破,孟遥光光着脚,融融日光下,明媚的小脸显得格外生动飞扬,“芯片破译出来了!”
静谧的午后,突然被一个兴奋的声音打破,孟遥光光着脚,融融日光下,明媚的小脸显得格外生动飞扬,“芯片破译出来了!”
易子郗神色仍然波澜不惊,只是眸底多少有了一分不易察觉的柔色,跟在她身后走进去,在看到计算机屏幕上的一堆乱码时,微微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孟遥光也不以为意,白皙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跃,声音淡淡地反驳了他一下,“我们对芯片破译的默认定义仅是获取密码,不好意思,我以为你知道这一点。”
被悴不及防地反将了一军,易子郗眉心微蹙,但很快松开,不是连这点容人之心都没有,更何况,她得意的时间也不多了,于是也不恼,拉过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最快需要多少时间有结果?”
“一个小时内。”孟遥光嫣然的小脸上带着自信的笑,手上的动作依然没停,她现在正在编一个高级的程序,以高效快捷地读取存储器中的内容。
易子郗闲适地坐在椅子上,像冰刀削出来的侧脸线条格外挺拔,平静的眸光时不时扫一眼不断更新数据的屏幕,然而,更多的时间,是停留在那个已然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人身上。
这个才是他从心底里欣赏的白鹤,那么的倨傲,那么的不可一世……那么的美,让他不择手段哪怕废掉她的双翅,都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占为己有。
这一刻时光静美,从窗台上倾泻下来的黄昏,朦胧了一段水润的记忆,在这个世界上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却上演了一幕幕触目惊心的杀戮。




从“长”计议 第二十三章
那个地方的太阳依然挂在苍白色的天空,很大很圆,鲜血染透了炙热的黄沙,空气里都是生命流失的气息,被残忍分开的**残骸,零零碎碎被扔在那片曾经养育过他们的黄土地上,有的被挂在树梢间,被沙漠独有的热风吹去了生命中的最后一声哀怜的叹息。
这一群人,他们善良本分,终身只有一个虔诚的信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不敢相信,他们的安拉,已经彻底把他们放弃。
这一场几乎没有人性的屠杀,历时只有十五分钟,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起因不明,生命的代价无法估计,没有目击者,所有的所有,只是一个扑朔迷离的未知数。
喜马拉雅山麓的某个秘密基地里,一个穿着卡其色军装的高大男人,在如愿看到自己意想中的结果后,满意地弯了嘴角。
锃亮的军用靴,踩在枝叶枯败的草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输入密码后,一扇钢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男人走了进去。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新鲜的血腥味,惨白的灯光极其微弱,男人走到角落的某处便停了下来,毫不留情地用脚踢了踢地上躺着的人,粗粝的嗓音听起来有一股令人恐惧的感觉,“死了没,没死就给老子吭一声。”
地上的人几乎躺在血泊里,被摧残过后的那张脸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模样,虚弱地咳了几声,扶了墙壁挣扎着想坐起来,背上却挨了男人重重的一脚,又猛地往地上磕了下去,发出好大的声响。
男人见状,满意地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阴狠的目光霹雳如夏日的闪电,声音却听不出什么情绪,“都这么久了,你还没有追踪到芯片的下落……”
“再……再给我多一点的时间,我,我保证,一定……”一个苍老的声音颤颤巍巍地响起,淡淡的烛光下,那张密布着皱纹的脸,似乎饱经了无数风霜,让人看起来于心不忍。
“很明显的,”男人嘴角噙着淡漠的笑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一次,我耐心不足。”
见他从身后拿出来的东西,老人绝望地发出了一声浓重的叹息,随后,认命地闭上了眼睛,被消过音的手枪,一连发出四枚子弹,击落了墙壁上斑驳的白尘,奇怪的是,却没有一发落到老人身上……
男人提着枪慢慢走近,然后对准地上躺着的人的眉心,还发热的枪口漫不经心地在上面转着圈,声音带着笑意,“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老人全身迅速一僵,嘴唇干裂泛着淡红色的血丝,“我只知道,那块芯片现在……在中国的s市……追踪的时候信号突然被切断,所以……具体的位置,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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