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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情深深似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鱼不语
她皮肤白,纹身又太新,黑色四周隐隐泛着红色,闵姜西侧头趴着,看不见秦佔脸上的表情,又半晌没听到他的声音,忍不住问:“喜欢吗?还有半只没纹完,等我回去再纹。”
秦佔没出声,闵姜西扭头看他,但见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背后,脸色晦暗不明,她隐隐猜到,嘴上试探,“怎么了,不喜欢?”
秦佔沉声说:“谁让你纹的。”
闵姜西抿抿唇,装可怜,小声说:“我以为你会喜欢。”
秦佔明知她是故意的,还是忍不住破功,睨着她道:“你送什么我都喜欢,何必遭这个罪,这么大一块,纹上洗不掉。”
她这么好的皮肤,本来光洁如玉,突然多了个纹身,不是不好看,他心疼。
闵姜西起身抱他,低声撒娇。“干嘛要洗掉,我又不准备换男人。”
一句话,直接让秦佔泄了所有的怒气,想去搂她的腰,又怕她疼,闵姜西说:“摸吧,不疼。”
这是他刚纹完身时对她说的原话,秦佔没有马上碰她的腰,而是抬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这一下拍的不是特别重,但绝对不轻,闵姜西吓了一跳,不由得失声喊了一下。
秦佔蹙着眉,咬着牙,“以后不经我同意,不能往自己身上添东西,听见了吗?”
闵姜西说:“你添东西之前也没告诉我。”
秦佔说:“我是男的。”
闵姜西微微挑眉,“男女有别吗?”
秦佔气得牙根痒,一时没有别的反击方式,唯有抬手朝着她屁股再打一下,闵姜西蹙眉吸了口气,要走,秦佔索性将她打横放在腿上,压着人打屁股,每打一下都问她听不听话。
闵姜西屁股上相对肉多,但也禁不住这么打,关键这么多年也没被人打过,比起疼,异样更让人难以抵抗,而且她每每开口要反驳,秦佔都用‘暴力’压制,她又反抗不了,更不敢大声喊,在漫长的折磨中,死鸭子也能变成小白兔。
闵姜西低声妥协,“我听话,你放我下去。”
秦佔停手,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说:“还纹不纹了?”
“不纹了。”
“以后能不能听话?”
“能。”
他这才松手,闵姜西从他腿上连滚带爬的往前窜,掀开被子钻进去,背身不看他,秦佔伸手拽被子,被子被她压得紧紧的,动都不动,他凑上前,“欸,生气了?”
闵姜西不回应,秦佔低声说:“今天我生日。”
闵姜西不接茬,秦佔凑的更近,几乎贴着她耳朵说:“给我看看我的生日礼物行吗?”
闵姜西不置可否,秦佔伸手拉被子,动作幅度不大,力气却很大,闵姜西压不住,被他钻进来,他哪里是看礼物,分明是吃礼物,闵姜西很快就破功,被他闹得浑身痒,咯咯笑。
秦佔关了灯,脱了衣服缠进来,黑暗中,她勾着他的脖子,吻他后颈纹身,他将她翻过来,吻她腰上纹身,他本就喜欢后面,如今更是变本加厉,腰撞上翅膀,是飞翔的感觉。
一晚上,荣一京送的礼物,他试了三种,闵姜西把脸埋在柔软的被子里,不敢出声,被他折磨到想哭,秦佔这个人,怎么说呢,口是心非到极处,嘴上说着心疼她,可下起手来,完全不留情面。
荣一京住他们隔壁,洗澡时突然从哪传来一声熟悉的喊叫,而后声音不大,但是隐隐可以听到,哑然失笑,没想过有一天会听到秦佔的墙角,浴室传声不可避免,荣一京无意多留,赶紧速战速决,头发都没吹,出了浴室到床上躺着看电影。
电影看到大半,又有短促,像是一不小心溢出来的声音出现,荣一京笑出声,感情他还躲不掉了,算着时间,这次跟上一次应该不是一次,他好想发个消息,劝秦佔悠着点,来日方长。
戴上耳机,荣一京把电影看完,快凌晨三点打开微信,依旧是红色未读无数,真朋友,酒肉朋友,生意上的朋友,女性朋友,有人关心他在温哥华怎么样,有人关心他什么时候回去约。
荣一京大致扫了一眼,想回的回,不想回的不回,拖到下面,无意间看到丁叮的微信,两人的聊天对话还停留在之前,他出国没告诉她,她也没问,他出事没告诉她,她依旧没问。
他给荣昊买了好多巧克力,荣昊会给她送去,到时自然会提到他,也会说他没事,她就不用担心了,她应该问过闵姜西吧?荣一京不确定,但是猜闵姜西肯定会宽她的心。
漫漫长夜,荣一京一不留神就叹了一声。





许你情深深似海 第788章 突然失踪
荣一京凌晨四点多才睡,被敲门声吵醒,门外是欧阳卿的声音:“起来了吗?”
“嗯……”
“收拾完下楼,陪我出去一趟。”
荣一京闭眼哼了一声,门外欧阳卿扬声说:“听见了吗?”
荣一京不得已开口,提高声音回道:“听见了。”
门外没了动静,荣一京眯了一会儿,睁开眼,拿起手机看时间,才中午十一点多,屏幕上一堆未读微信,还有荣昊的三个未接电话,荣一京马上翻起来,给荣昊打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荣一京声音还有些迷糊,问:“怎么了?”
手机中传来荣昊的声音,“我联系不上丁叮姐。”
荣一京眉头一蹙,“什么叫联系不上她?”
荣昊说:“我想给她送巧克力,打电话她关机,去她家里没人开门,我跟陆老师联系,陆老师说他下午有丁叮姐的课,但是丁叮姐跟他请假了,那时候才下午两点多,现在都快九点了,丁叮姐手机还关机,我怕她有什么事。”
温哥华是大中午,国内已经晚上,荣一京睡意全无,出声道:“你先不用着急,我找人问问。”
荣昊应声,荣一京挂断他这边,给丁叮打了个电话,无一例外,关机,他马上给裴峥打了个电话,裴峥接通,“京哥?你回深城了?”
荣一京道:“我还在国外,丁叮跟你在一起吗?”
裴峥微顿,紧接着道:“没有,我们没在一起,怎么了?”
荣一京道:“荣昊说她没在家,电话也打不通。”
裴峥有些诧异,“是吗,我们今天上午还联系过,我给她打个试试。”
荣一京说:“不用打,我刚打完,关机。”
裴峥说:“会不会手机恰好没电了?我再去她家里看看。”
荣一京的第一反应,裴峥去过丁叮那里,但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出声说:“你去看一眼,找到她给我打个电话。”
“好,我现在就去。”
荣一京下床,穿上浴袍去开门,房门一拉开,刚好看到抬手要敲门的闵姜西,两人四目相对,闵姜西率先道:“你能联系上丁叮吗?”
荣一京说:“我也正要问你。”
闵姜西眼底划过一抹担忧,“刚才我跟浴池通电话,他说丁叮跟他请了假,还不止一天,我去问了教丁叮的其他老师,丁叮全都请了假。”
荣一京问:“她说没说什么事?”
闵姜西道:“就说有事要请假,没说具体的。”
荣一京沉吟片刻,“她可能回乌斯特了。”
闵姜西掏出手机,低头查看飞机航班,而后道:“她跟浴池联系是下午两点刚过,跟其他老师联系的最后时间是下午三点二十,深城飞乌斯特的飞机是下午四点半,要十点五十五才能到。”
荣一京翻看电话簿,打给严宇,大家都不在一个国家,荣一京也不管严宇那边是白天还是晚上,接通了,兀自问:“丁叮家里出什么事了?”
“啊?”严宇先是一愣,慢两秒说:“我不知道啊……她怎么了?”
荣一京心下不爽,沉声道:“我现在联系不上她,她可能回乌斯特了。”
严宇第一反应,“不是你把她怎么样了吧?”
荣一京烦躁,“滚蛋,你能不能联系上她家里人,赶紧问问怎么回事。”
严宇压低声音说:“乌斯特就只有她妈一个人,你让我怎么联系她妈?”
荣一京说:“现在人没了,里子重要还是面子重要,你就说找不找吧?”
严宇说:“你急什么,找啊,我在迪拜,现在马上回深城行不行?”
荣一京说:“你回深城有什么用,她现在很可能不在深城。”
严宇说:“那你要我怎么样,我去乌斯特守株待兔?”
荣一京无端恼火,发了脾气,“事就这么个事,我告诉你了,别回头出了事怪在我头上,挂了。”
荣一京在房里打电话,没关门,秦佔从隔壁房里出来时,听到一些动静,看向闵姜西道:“他干嘛?”
闵姜西也是眼带忧色,“丁叮不见了。”
秦佔说:“无缘无故?”
闵姜西道:“我们猜可能是回乌斯特了,还不能肯定。”
秦佔拐到隔壁,见荣一京正在打电话,叫人查今天深城飞乌斯特的旅客里有没有丁叮,待他挂断电话,秦佔说:“这么着急干嘛,怕她回家之后不回来?”
荣一京沉着脸道:“我怕她根本就没回家。”
他有这样的担心完全在情理之中,如果回家还好说,八成是家里有事,可如果没回家,那就是大事。
秦佔道:“我让人找找。”
他给冼天佐打了电话,闵姜西也跟其他老师询问丁叮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异常,荣一京接了裴峥的电话,“喂。”
裴峥说:“京哥,丁叮不在家里,门口保安说下午两点多的时候,看见她慌里慌张的往外跑,像是很着急的样子。”
他这么一说,荣一京更担心,还不等出声,进来一条微信,是朋友帮他查的旅客信息,他目光微沉,出声道:“她回乌斯特了。”
这话不光是说给裴峥听,也是告知身旁的秦佔和闵姜西。
裴峥下意识的问:“她怎么突然走了,家里有事吗?”
荣一京声音不辨喜怒,“不知道。”
裴峥迟疑片刻,“你别着急,我去乌斯特找她。”
荣一京没多想,本能道:“不用。”
裴峥说:“我最近正好有事要去附近一趟,顺路过去看看她,万一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也能帮衬一下。”
荣一京没法说别的,只能‘嗯’了一声。
手机上有严宇发来的微信,严宇说:【你大爷的,干嘛挂我电话,知道的是我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妹妹,我也着急,我正想办法从我妈那要丁叮她妈的联系方式,你大爷的。】
荣一京这会儿好像稍微平复了一些,之前的确十分焦躁,可能人不在深城,看不到也帮不上,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吧。
他先给荣昊发了条微信,【不用担心,她家里有事,回乌斯特了。】
随后又打开严宇的聊天页面,干脆利落的打字,【跟你大爷说话尊重点。】




许你情深深似海 第789章 晴天霹雳
深城飞乌斯特的飞机晚点了,原本十点五十五分到,晚了整整一个小时,她不知道在此期间里有多少人给她打过多少个电话,她满脑子都是下午接到的陈海峰电话,他在里面说:“丁叮,回来一趟吧,你妈妈生病了。”
飞机终于停稳,大家纷纷起身拿行李,丁叮一动不动,她没有行李,浑身上下只有一个随身的背包,广播里播放着舱内二十五度,舱外零下十度,让大家做好防寒保暖,她充耳不闻,刚刚开了机,第一个打进来的人是裴峥,她迟疑片刻,还是接通。
裴峥似乎很着急。“丁叮,你到乌斯特了吗?没事吧?”
丁叮说:“没事。”
裴峥说:“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回家了,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没有,有点想家,回来看看。”
她平时说话声音温柔,但不像现在这样,分明是连敷衍的力气都没有,裴峥说:“到了就好,大家都很担心你。”
在跟他打电话途中,又有其他消息不停地挤进来,丁叮轻声说:“对不起,让大家惦记了。”
“没关系,你照顾好自己,有任何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别关机行吗,让我能随时联系到你。”
丁叮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只是‘嗯’了一声,她实在没力气多讲。
挂断裴峥的电话,丁叮看到一大堆未接和未读消息,其中有陈海峰发来的,她马上打过去。
电话接通,男人道:“丁叮,下飞机了吗?”
“嗯,飞机晚点了,我刚到。”
陈海峰说:“我在出口那里等你,你出来就能看见,行李多不多?要不要等行李?”
“我没带行李,直接出来。”
“好,我就在第一排等你。”
丁叮问:“陈叔叔,你来接我,医院那边有人在吗?”
陈海峰道:“不用担心,我请了人专门照看你妈妈。”
丁叮说:“谢谢陈叔叔。”
陈海峰道:“嗐,咱们之间说什么谢,我等你。”
挂断电话,丁叮也出了机舱,深城零上十度,乌斯特零下十度,巨大的温差瞬间穿透她身上的风衣外套,让人忍不住鸡皮疙瘩竖起。
丁叮拢了拢衣襟,给闵姜西发了条微信:【对不起闵老师,我回家了,你在国外,我没跟你打招呼,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回完闵姜西,还有陆遇迟和荣昊,怪不得裴峥说大家都很担心,在她关机的这七个小时里,那么多的未接电话和未读消息,她扫了一眼,其中还有荣一京打来的。
荣一京没在微信上找她,丁叮给所有人都回了话,也给荣一京回了一句,跟给闵姜西的差不多,现在已经超过十二点,可大家都没睡,回的很快,唯独荣一京那边,消息发过去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搁着平时,她一定会钻牛角尖,想个不停,可眼下,真的没心情。穿过大半个机场,丁叮从出口走出,果然,第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最前头的中年男人,陈海峰冲她招手,她走出去,听见他道:“怎么穿这身就回来了,这么冷的天。”
说着,他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丁叮说:“不用…”
陈海峰说:“快穿上,我里面的都比你外面的厚。”
他快走几步,不给丁叮反驳的机会,两人出门后坐进出租车,陈海峰说:“到军区总医院。”
司机扣下车牌,车内静谧无声,丁叮手机响,闵姜西发来的微信,【要是家里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别一个人憋着不开心。】
丁叮回复:【我知道,谢谢闵老师。】
许是她手机一直传来收发消息的声音,副驾处的陈海峰道:“深城那边的朋友吗?”
丁叮应声,陈海峰说:“多交几个朋友好,你妈妈总担心你一个人在那边,没有朋友,有个什么事都没人帮忙。”
丁叮说:“老师和同学都是好朋友,大家都很照顾我。”
陈海峰说:“那就好。”
丁叮把手机关了静音,一路无言,车子停到医院门口,不等陈海峰掏钱,丁叮已经扫了码,陈海峰说:“不用,我这有现金。”
丁叮说:“没事,我付过了。”
“你这孩子…”
两人一路客气着下了车,丁叮要把外套还给陈海峰,他死活不要,非让她穿着,好在街边距离大门口不是很远,待到进了大堂,温度明显比外面高了几度,他前面带路,她在后面跟着,站在电梯前等候时,丁叮主动开口:“陈叔叔,我妈生了什么病?”
之前在电话里面,陈海峰只说是肾脏出了问题,她又不是傻子,能让她回来的病,自然不是小病。
陈海峰努力牵了下唇角,出声道:“丁叮,我先跟你说,你不用被一些病的名字吓唬住,而且你妈妈这个病,换肾就可以,我们准备三天后做手术,只要手术成功,你妈妈就跟正常人一样。”
丁叮一眨不眨的看着陈海峰,什么都没说,电梯门打开,陈海峰跨进去,伸手帮她挡着电梯门,丁叮木然的往里走,陈海峰道:“你妈妈不让我告诉你,我是偷着喊你回来的,等下你看见她,还要替我多说两句好话,不然她一准跟我发脾气。”
几秒后,电梯门再次打开,丁叮跟着陈海峰来到一间病房门口,屋内亮着微弱灯光,房间不大,拐过洗手间,丁叮一眼就看到闭眼躺在床上的人,她没想过再见丁雪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因为她去年离家时,丁雪还好好的,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长发变成齐耳根的短发,原本清秀白皙的面孔,如今浮肿发黄,乍一看,几乎认不出来。
丁叮冷静了一路,此时站在原地,双脚生根,眼前的视线瞬间模糊,她用力忍着,忍着不发出声音,可嘴唇却不受控制的频频颤抖,陈海峰本来也好好的,见状,借着低头倒水的举动,实则偷偷抹了眼泪。
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双目无神,陈海峰马上放下杯子,轻声道:“醒了?”
“嗯。”
“你看谁回来了?”
陈海峰让开身体,丁雪慢半拍看见几米外的丁叮,“小桔?”
丁叮张口,想喊一声妈,可是徒劳无功,她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如天塌一般。




许你情深深似海 第790章 没用
丁叮打小就知道自己没有爸爸,本不觉得怎样,直到有一次班上的男同学欺负她,当着所有人的面骂她,“你没有爸爸,你是个野种!”
那是丁叮第一次因为没有爸爸而产生强烈的耻辱感,她回家跟丁雪痛哭,问她为什么没有爸爸,丁雪说:“不是每个人都非要有爸爸,妈妈一个人也能把你照顾好。”
丁叮问:“没有爸爸,我是从哪来的?”
丁雪说:“等你长大了,妈妈告诉你一个秘密。”
那年丁叮上小学一年级,等到她长大了,明白不是每个人都非要有爸爸,就再也没问过丁雪的秘密是什么,有人说她爸死了,有人说她爸犯事跑了,更有甚者,说丁雪被人糟践生下的她。
丁叮已经不记得那些流言是以怎样的方式传到她耳中,对她的童年又有怎样的伤害,她只知道,爸爸这个词会让丁雪很痛苦,所以她绝口不提,没有又能怎样,小时候丁雪养她,等她长大了,一样可以养丁雪。
丁叮从不给自己找借口,她确实不是学习的料子,所以才整天琢磨长大后干点什么,什么赚钱,她满脑子都是早点养家,成绩始终维持在中等偏下,为此丁雪跟她发过不止一次脾气,也哭过,每当丁雪这样,丁叮的成绩总能在下个月有所提高,但是治标不治本,丁叮跟丁雪谈过,掏心掏肺,“妈,我想出去工作。”
丁雪问:“你能干什么,高中文化你想干什么?别跟我说做什么都能养家糊口,当你拼死拼活挣了三五千,生病都不敢去医院时,就知道那些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抬抬手就能赚三五万是什么感觉,人生不是公平的,不是你比别人早吃苦,你就能比别人先尝甜,你人生中最后一次公平竞争就是高考,不看脸不看身份背景,只看分数,也是你拼了命努力就能有回报的东西,我现在不需要你赚钱养我,你要是真为了我着想,我想跟你一起过好日子,不是我们辛辛苦苦几千块,舍不得吃喝,舍不得穿戴,捉襟见肘的日子。”
丁叮觉得脸上火辣辣,这种感觉就像老师在台上公然读大家的分数,从高到低,她总是靠后的那部分,就因为在学习上找不到成就感,她才想不读书去挣钱,然而丁雪的话又让她无路可走,挣钱,她都是挣的少的那个。
再后来,丁雪询问可不可以谈恋爱,丁叮说好,没多久,丁雪问,可不可以结婚,丁叮说好,再后来……丁叮就去了深城,前后不过一年光景,丁叮怎么都想不到,以前那个穿着朴素却十分好看的人,为什么会变成面前这副模样。
丁叮坐在床边,无声流泪,丁雪拉她的手,声音虚弱又意外,“你怎么回来了?”
丁叮说:“你为什么生病都不告诉我?”
丁雪说:“又不是严重的病,很快就能好,叫你回来干什么,你现在学习那么忙,都没时间休息。”
丁叮看到丁雪的手腕,很细,但又散发着不正常的光泽,是浮肿。
她从小就不会表达情绪,难过极了也就是哭,丁雪努力抬手,抽了纸巾想帮她擦眼泪,丁叮握着她的手道:“你生病多久了?”
丁雪说:“没多久,马上做完手术就能好。”
丁叮道:“我之前给你打电话,说想回来,是不是那时候你就已经生病了?”
丁雪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微笑道:“不说这些,你好不容易回来,跟妈说说开心的事。”
丁叮满心悲伤,哪有什么开心的事,丁雪问:“你这次回来,跟老师们打招呼了吗?”
丁叮点头,丁雪道:“哪天回去?”
丁叮眉心一蹙,“妈……”
丁雪拇指摩擦着丁叮的手背,轻声道:“好,先不急着回去,留下陪我几天。”
丁叮想去摸一摸丁雪的脸,但是手迟迟抬不起来,她也想说一些话,可是嘴也迟迟张不开,她总是这样,自己都令自己都生厌。
两人在房间里聊了二十几分钟,陈海峰从外面进来,出声道:“丁叮,让你妈妈先休息一下,你刚回来也累了,我在对面酒店开了房间,你过去睡一觉,明早再过来。”
说话间,他递给丁叮一张房卡,丁叮说:“陈叔叔,你去休息吧,今晚我陪我妈。”
陈海峰不同意,丁雪也不让,两人一起催着她走,丁叮只好起身跟丁雪告别,陈海峰把她送到门口,她也不让再送,叫陈海峰回去陪丁雪,待到陈海峰回去,她没有马上离开医院,而是寻到了值班医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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