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城遗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白袍将
兰子义看到队伍过来,立刻点上桃逐虎、桃逐鹿、李广忠三人,催马上前迎接戚荣勋,在路上兰子义问桃逐鹿道
“只是今天这么热还是前几天一直这么热。”
桃逐鹿与其他三人互相瞅了瞅,回答道
“前几天也热,但这么热却只有今天。”
闲话说完三人已经与前出队伍的戚荣勋汇合一处,
戚荣勋先是看了看兰子义,又看了看其他人,高兴地说道
“卫侯无恙嘛。”
兰子义听着笑了笑,然后答道
“只是驱赶一些逃兵,能有什么事情”
戚荣勋又看了一眼众人,问道
“桃逐兔呢他不是一直都追随卫侯身边,半步不离吗难道说是入城的时候受伤了”
跟兰子义一起来的桃逐虎等人听到戚荣勋这么快就问起了桃逐兔,心里多少都有些紧张,倒是兰子义非常大方的说道
“我让三哥去京城送点东西。”
戚荣勋闻言疑惑的问道
“送东西”
兰子义答道
“正是。”
说着兰子义便和跟来的桃逐虎他们将昨晚攻城的事情说与戚荣勋,等到说完天王被困府衙,且被桃逐鹿斩首,今天一早桃逐兔便送首级入京后,兰子义微笑的注视着戚荣勋,只等戚荣勋下一步反应。
戚荣勋听完兰子义所说,摸着下巴想了好久,这可着实让后面桃逐虎与桃逐鹿提心吊胆了一把,
不过戚荣勋思考的明显不是桃逐虎担心的事情,因为戚荣勋开口问的是
“按照卫侯所说天王在你们进屋之前就已经死了,为何外面守卫他的侍卫却不知道这不合理。”
兰子义看着诚心发问的戚荣勋,脸上的笑容变得灿烂却有些愧疚,兰子义简短的说道
“雷有德这么做的确不合理,但因为没有抓到贼寇嘴巴,我也没有办法知道更加详细的情况,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雷有德已经掌控了贼寇全军。”
就在兰子义以为送交天王首级的事情已经过去的时候,跟随戚荣勋一起过来的神机营营将开口发难了。
这营将听到兰子义将天王营将人头送交京城的事情后脸色激变,双目喷火恨不得从马上一跃而起把兰子义扑倒地上。
神机营营将夹了马腹,催马横亘兰子义与戚荣勋中间,打断两人对话问道
“卫侯你什么意思我们大军一道讨贼,你却在拿到天王尸首后私自斩首送往京城邀功,你把戚候置于何处这么大的事情你就不等戚候过来商量”
桃逐虎见有人发难回头与桃逐鹿换了个眼色,两人暗暗点头,催马跨步来到兰子义旁边助阵,
桃逐虎首先回营神机营营将道
“破城杀敌,斩首报功,这是军人常情,更是军人本分,这位将军不让我家少爷赶紧将人头送交京城难道是想等着贼寇天王人头放坏了**不成”
神机营营将闻言答道
“好一个斩首报功,可这功劳是谁的是卫侯的卫侯凭什么私自将人头送往京城”
桃逐鹿这时答道
“寿春时卫侯攻破的凭什么功劳不算卫侯的这人头当然应当我家少爷报给京城。”
神机营营将听到这话大怒,骂道
“你们到这寿春城时城已经空了,哪里来的攻破一说要是你兰子义有本事靠几千骑兵攻破坚城你爱怎么报功怎么报功去,老子管不着你,但现在明显是你捡了个大便宜还要据为己有,你可还记得出征队伍还有戚候爷
昨晚出城追击时兰子义你万般阻拦侯爷,是不是你当时就知道寿春有漏可捡,故意骗我侯爷留在后方,自己过来抢功“
听到营将毫不客气的辱骂,桃逐虎也怒不可遏,正要开口回骂时,兰子义先发话了。
兰子义神情稳重的看着营将,缓缓地回话道
第二百三十章 黄雀在后(四)
入城之后大军经历了一番不小的骚动,
戚荣勋在神机营营将的提一下想要率部驻扎到城东北水门里面,但那些被兰子义从项城带出来的步兵却支持驻扎在兰子义事先选好的府衙西边的客栈和民居,
争执到最后只得由兰子义与戚荣勋分领两军驻扎两地,还有一些本来被戚荣勋收拢的禁军心向兰子义,驻扎到了两个驻地中间,府衙东北的位置,
等大家驻营完毕,除了少量被拣选出来守夜巡城的队伍外,大部分军士都早早吃过晚饭上床休息了,这些日子在外行军,辛苦劳累不说还要小心沿途可能的贼寇,精神紧张,又没有好地方可以睡觉,现在进了城,虽然吃的还是不饱,但至少有张床,将士们当然也都趁机好好睡下了。
兰子义今晚也不再那家客栈住了,那家客栈房间那么多,已经留给入城的将士们了,
他也没有住府衙,因为府衙里的血腥味太重,
兰子义专门挑出一个小院入住,随行的桃家兄弟与仇家父子还有李广忠也都住在院子里。
此时的兰子义屋中正点着灯,兰子义与仇家父子坐在屋中,三刚刚吃过晚饭,正坐在屋中喝茶,
这时院中传来一阵响动,李广忠从外面回来,正在院中卸甲,李广忠将头盔和武器交给旁边的军士后便迈步进入兰子义他们所坐的堂屋,
李广忠进屋之后先抱拳向兰子义行礼,
兰子义点点头,伸手请李广忠坐下,然后兰子义问道
“李将军,吃过了吗”
李广忠坐到座上,抬头对兰子义说道
“刚才在将士们那里已经吃过了。”
兰子义顺着这话问道
“将士们都住下了”
李广忠答道
“都已经住下了。”
兰子义又问
“将士们没有喧哗吧有没有私自损毁住所”
李广忠摇头说道
“没有。我三令五申传达卫侯的军令,城中住所,床铺都是百姓物件,我们只是暂住,不得损毁,我已经下令各级伍长、什长将每间房屋入住之前的家具物件全部登记,每天早晨我会派专人检查,如有缺损立刻追究入住将士,同时给房屋里留下赔偿的银钱。”
兰子义听着点点头,说道
“李将军做得很好。”
李广忠答道
“多谢卫侯夸奖。”
兰子义想了想,问道
“我家大哥和二哥呢李将军有见他们吗”
李广忠说道
“大郎和二郎与我一起到营中巡视,巡到一半他们就带队分别去城中查看了,顺便看看派出去巡城队伍的情况。”
李广忠这话说完,屋里半响无人说话,大家都很疲惫,各自坐在椅子上喝茶,似乎都等着把话说完之后早些回屋里休息。
屋里气氛沉默的让人昏昏欲睡,或许是兰子义害怕大家就这么睡着,他开口有事没事的说了一句
“等待会大哥二哥回来,了解一下情况后,大家就赶快去休息吧。”
兰子义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李广忠坐在椅子上踌躇不安,憋了半天像是有话要说,
等兰子义把话说完后,李广忠终于憋不住,开口说道
“卫侯,末将有句话不知……”
兰子义看着李广忠,打断他说道
“李将军,如果我知道你讲的是什么我当然会告诉你你该不该讲,但你要说的话只有你自己知道,你不说我永远不知道你要讲什么,更不知道你该不该讲,所以李将军你还是自己想清楚吧,你要说的话究竟是什么,你该不该问。”
李广忠看着兰子义那年轻但决不幼稚的脸庞,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说话。
兰子义也静静的看着李广忠,其实兰子义已经猜到李广忠想要问什么了,而且兰子义也确实想找个机会跟李广忠说清楚这事。
李广忠又在座上踌躇片刻,终于像是下定决心,问道
“卫侯,北军、东军互争荣宠,这个朝野之中人尽皆知,我也听营中有人说卫侯与戚侯两人不合,而且是在德王府里就接下了梁子,
今天白天在城外,我见卫侯与戚侯争执不下,我怕……“
说道这里李广忠抬头看了看兰子义,有扫了一眼其他人,见大家都没有要打断的意思,李广忠便咬牙说道
“我怕卫侯和戚侯的私人恩怨可能影响到我军剿匪的大事,那可是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李广忠本来接着还有话,但不成想被兰子义接着说了下去。
兰子义说道
“所以我应当与戚侯摈弃前嫌,同心协力以御外敌,为朝廷尽忠,是这个样子吗”
李广忠望着兰子义,点点头表示同意。
兰子义看着李广忠,脑袋里让人意识模糊的睡意也被这一番话给清扫的一干二净,
兰子义吸了一口气,起身走到堂下,开口说道
“我与戚荣勋的旧怨暂且不提,且说今天我与他争吵的重点。
今天神机营营将向我发难是因为我斩了天王人头送交京城,这确实不太厚道,但请李将军告诉我,我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换作是李将军,李将军会怎么做“
兰子义说着话,走的离李广忠近了些,
李广忠听到兰子义的问话,想了想没有答话,
但兰子义没打算让李广忠糊弄过去,开口追问道
“请李将军告诉我你会怎么办。”
李广忠抬头看了兰子义一眼,知道躲不过去,于是说道
“我可以先将事情汇报上级将领。”
兰子义笑了笑,答道
“不错,请示上级。但我的上级是谁是德王。德王在哪在庐州。可具体在庐州的什么
第二百三十一章 黄雀在后(五)
兰子义和仇孝直对这李广忠这么一番话下来令李广忠异常窘迫,兰子义也知道这非常不给李广忠面子,但这么做是必要的,因为李广忠不是桃家兄弟,不是仇家父子,也不是魏琼楼,
桃家兄弟与兰子义名托主仆,实为兄弟,桃家兄弟的父亲桃老幺是兰子义爷爷的贴身侍从,从爷爷辈一直伺候到兰子义这一代,桃家兄弟又与兰子义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的忠诚毋庸置疑,他们与兰子义的感情也不会轻易被斩断,
仇家父子虽然半路来投,但仇家父子除了依靠兰子义不可能有任何出头的机会,而且经过这一段时间磨合,兰子义也看得出这两人都并非是反复小人,对兰子义也是尽心辅佐,当然可以新任,
魏琼楼是东辑虎营营将。升任京营营将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要么魏琼楼身后背景雄厚,要么魏琼楼功勋卓著,有什么过人的地方,而京营乃至禁军都多年没有征战,魏琼楼靠背景升上来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所以对于魏琼楼,兰子义只能靠桃逐虎过去套关系,通过桃逐虎与魏琼楼的私人关系和兰子义自己的身份地位影响魏琼楼的决策。
李广忠不是这三种情况当中的任何一种,他从裕州之战才跟上兰子义,而且是禁军出身,禁军本就是朝廷直辖,用来保证朝廷安全,威压藩镇的存在,兰子义个北军侯爵与李广忠素无交往,只是因为与贼寇交战的形式所迫才让李广忠归入兰子义麾下,
李广忠这一路战来虽然表现尚可,也很听话,但却终究是个外人,兰子义费劲扶李广忠顶替魏琼楼坐上东辑虎营的位置可不是乐于助人,也不是有多看重李广忠的才能,就兰子义现在手下桃家兄弟和仇家父子,哪个拉出来都与李广忠不相上下,而且用着还放心,
兰子义扶李广忠的原因在与他想要借机安插自己人进入京营,为将来讨平贼寇之后的事情做一点前期的准备,虽然兰子义并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但兰子义的直觉告诉他将要发生的事情绝对是一场腥风血雨。
桃家兄弟和仇家父子虽然让兰子义放心,但兰子义却不能把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给扶到辑虎营营将的位置上,唯一有资格替补辑虎营位置,并且还算是兰子义的人只有李广忠,而李广忠本身却又不那么让兰子义放心,所以敲山震虎也就成了必要的事情,
今天李广忠当着兰子义的面提出了兰子义与戚荣勋相互龌龊的事情,
兰子义其实很欣赏李广忠这份勇气,李广忠这么问也证明了他公忠体国的忠义,但今后兰子义需要的其实不是李广忠对朝廷对皇上的忠义,他需要的是李广忠对自己的忠诚,这一点仇孝直也看的清楚,所以两人一前一后发力逼着李广忠站队。
兰子义坐在座上,看着面红耳赤,埋头不敢发话的李广忠,心里松了一口气,松气的同时兰子义心里又泛起了一股不可言说的自责,他对李广忠这么做可称不上是君子所谓,这是权谋之术,可不是圣人之道,用了总是感觉昧良心。
仇孝直也目睹了李广忠表情的变化,虽然今晚口头上占点便宜并不能完全的让李广忠站到兰子义这边来,但有胜于无,给点压力总是好事。
仇孝直想在睡觉之前和兰子义谈些正事,于是转头问兰子义道
“我今天一直在想卫侯告诉我入城的事情,我总觉的不妥。”
兰子义低头正在分神,听到仇孝直问话后捏了捏眉心,抬头对仇孝直说道
“我也觉得事情不妥,但具体怎么个不妥法。”
仇文若一直没有开口,这时发话道
“按照卫侯所说,有两件事情值得怀疑,
第一,贼寇既然要走,却为何又让一队骑兵迎向官军这边,冒着生命危险逃跑最后才从水路逃脱,走水路还是往下游走说明这是雷有德的人,雷有德为何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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