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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台剑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梦如禅
龙台剑隐
作者:梦如禅
借三尺明月,衔两袖青龙,轻剑快马恣意,携侣江湖同游!



一、引 子
    龙台剑隐

    梦如禅

    引子

    清顺治三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清晨,冬雾朦朦,四川北部西充的凤凰山麓笼罩在浓浓的白茫茫之中。

    张献忠彻夜未眠,两眼满布血丝,早早就起床来到了大帐外的山坡上。他高高的个子,面呈黄色,如虎的下颌上长满浓密的胡须,身披的蟒袍在晨风中飘飘晃晃。

    “来人。”他一声高叫。

    其实,在他身后早已站满了一行人等。大西军的平东将军孙可望、平西将军李定国、定北将军刘文秀、征南将军艾能奇和副将冯双礼等也都是一夜未眠,早早地来到了大帐外的坡前。听见张献忠的叫喊,一帮人齐齐地应到:

    “在!”

    “艾天明、谢怡归营没有”张献忠沉沉地问到。

    “还没有。”张献忠的义子、人称“棍将”的孙可望应道。孙的兵器乃一根粗约小儿手臂,重逾三十斤的纯铜长棍。

    “狗日的。”张献忠咬牙切齿地说。

    早在七月间,为了躲避清军的正面攻击,张献忠就决定放弃他这支农民军的最后大本营---cd,同时北上陕西另建根据地,与清朝分庭抗礼。他分兵四路,命令孙、李、刘、冯四位将军,各率兵十余万向陕西安康青桐关一带进发。出发前又密令贴身侍卫艾天明和内廷总管兼女卫谢怡去密办一件大事,而这件事情的内容张献忠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有他们三人知道。

    九月间,张献忠率部倾巢出动,离开cd。行经了两个月才走到川北西充的凤凰山。

    凤凰山,位于西充境内的多扶镇,蜿蜒数十里,形若凤凰展翅,因而得名。山上东、南、西三面筑有石寨门,周围悬崖峭壁,易守难攻,山顶为一溜陕窄的平地,张献忠的大营就扎驻在此。他将两万多人马延绵数里,扎下一百三十个营盘,并在没有山寨门的北面布有重兵把守。

    两个多月来,张献忠所经之处,并不是一帆风顺。先是清朝用剿抚兼施的策略一面派出以何洛会为定西大将军的队伍对他进剿追击;另一方面又派人下诏来诱降,劝说他归顺清朝。同时又委任肃亲王豪格为靖远大将军与名将吴三桂等统率大军,从北面广元全力向张献忠的大西军扑来,意在一举将他歼灭。

    前几天,张献忠得报何洛会的清军主力已追到了遂宁和顺庆府交界之处,正准备和他决一死战。于是,他便选了这凤凰山暂且扎营,以养精蓄锐,迎接大战。

    经过昨日不眠之夜,张献忠已预感到了此战将不会寻常,同时也隐隐感到了不祥之兆。

    “你们各自派出骑兵,各方侦察,同时各自做好守防,加强戒备。”他向众将发出指令,并挥手指向四方。

    “是!”各将领命而去。

    此时,山坡边沿的小河边上,清军已悄无声息地沿河的坡坎一线静静地埋伏着,只等浓雾散去。

    “棍将”孙可望领命后,返身急急地向自已的帐营跑去。进帐后,他唤来早已牵着马等在帐边的家将“铁臂”李虎说:快按昨晚商议好的办法行事,并附耳交代一番,接着把自己的令牌交给了他。

    李虎接过令牌纵身上马急驰而去。

    随后,孙可望唤来几名亲兵,按张献忠的指令侦察而去,而自己又回到张献忠身边。

    “大王,已派出侦骑,不时便会有消息。”

    张献忠微微点了下头。

    他对孙可望的信任已到了有言必信的地步。当初,张献忠离开cd迁移北上时,饬令将大西朝的所有妇女尽杀之,自己亦杀其妃嫔数百和所有子女,甚至于连一幼子也不放过。仅cd一地死者就达数万。后来他又怕川兵造反,便在离开cd行近川北顺庆界时,以阅兵为由,集合川兵全数杀之,不留一卒。此前,众部将纷纷谏劝,然而他并不所动,依然大开杀戒。此举,导致了大西农民政权内部的离心离德,人心开始思反思归。而当时众将中只有孙可望没有进言劝谏,因孙可望深谙张献忠的个性。从明崇祯十六年夏,张献忠攻占武昌,抓住楚王朱华奎,将他一家两百多口沉于长江之中开始,当时还年幼的孙可望就一直跟随他,一路上目睹张献忠的杀人如麻,毫无怜悯之心,残暴之极。起初他还以义子的身份劝谏,但并不起用,且险招杀身之祸时就再隐语不发了。正是如此,他才在后来一次次张献忠的杀戮中躲过灭顶之灾。cd主将“横刀”刘进忠就是因劝谏过多,招来杀身之祸,后在他悄悄的通风报信下,才带领一营人马,及时逃脱而避开了大祸。

    逃离虎口的刘进忠在张献忠离开cd之时便跑到广元投叛了清军,成为清军统帅豪格的帐下幕宾,常常献计打击张献忠,使得张献忠自刘叛变后无一胜仗,因此深得豪格的赏识。张献忠为刘进忠叛变一事,一度剑指孙可望,但无实质证据,又加上孙可望平时的韬晦之计,使得张献忠最终放过了他。

    “大王,这雾一时半会还不会散去,你就进帐去再睡一会吧”孙可望对站在雾中沉思的张献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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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暗夜潜影显迹踪
    第一章

    暗夜潜影显迹踪

    正是春夏交替的暮春时节,戍亥时分的川北一带丘陵,已被灰白的烟岚笼罩着,景物朦朦胧胧。本应是春暖花开,风景如画的时节,却由于连年战乱频繁,已是顺治十二年的川北重镇顺庆府却毫无生气,城外杂树成林,野草蔽地,一派荒凉的景象。

    此时的顺庆府,城边西山上的谯楼还影影绰绰地显示着轮廓,九道城门中只有汉津、金泉和仪凤三门升起了灯笼,在随风飘荡。守门的兵卒,无精打采地靠着城墙聊着闲话。

    在城中最繁华的府街一带,其商肆、青楼、烟馆、酒楼之类店铺栉次比邻;会馆、银号等也都在这条街上。

    由于春末夏初,气候宜人,夜里出来活动的人相对较多,夜市便在微弱的灯光下,开始铺开了各型摊子,有卖吃食的、有卖衣裤鞋帽、有卖杂七杂八小玩意的,林林总总让起先有些冷清的街面开始有了几分人气。

    “买锅盔凉粉。”

    “红糖饼子!”

    “炒花生,便宜卖哟!”

    “春卷哟----薄饼!”

    人群摩肩接踵,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条街的热闹开始让这个城市的黑夜活了起来。

    府街是知府衙门所在地。

    顺庆府的衙门修于明崇帧年间,年代久远已十分破旧。除了门前的石狮子依然有些气魄外,其衙门的门面却是十分的难看,又旧又破,门匾上的字也斑斑驳驳,色块杂乱。历朝顺庆府都是穷地,无钱修葺。其左邻右舍的房屋都比衙门的建筑好上不知多少倍。

    衙门的对面向东靠嘉陵江一侧,有一座气势不凡的庭院,乃是原清朝三品大官通政使李合清的住所,李合清迁进北京后就留给了其侄子现顺庆府首富盐商李庆明。宅子占地近半条街,七进八落,三个花园,大小水池无数,院内绿树成荫,花草遍地,多数是有名的花卉和树木;一溜的青石板小道弯弯曲曲,到处有假石假山,曲径通幽,没人带路是会迷路的。

    院门前的街面上一座石牌坊,巍峨屹立。宅院门楣上几个贴金柳体大书的“隐景庐”遒劲大字,在两侧大红灯笼的光照下耀眼夺目。这是顺庆府最豪华的建筑,在府街上格外显眼。

    府街的西头顺衙门一侧,也有一座小巧精致的院落,是川北一带常见的那种四合院,靠街是一溜青砖鱼背围墙,其余三面是厢房,有三进内院。院内树木多是桂花和柑橘树,内院各有一个水池,内栽荷花,养着红鱼。

    莲花院西墙外就是府街的尽头,再过去就是杂乱的民居和参差的庄稼地块。院门低矮狭窄毫不显眼。门侧的“凌家院子”几字隐约可见。

    这是刘进忠的住宅。他选中这处地方,看中是清静和便于隐逸,买进来以后又以夫人的姓氏取名凌家,自已则一点不显山露水。

    刘进忠当年叛清后进剿张献忠有功,被毫格上报朝廷赏封武将正七品把总一职,率两营清兵留守顺庆府协助知府杨重雅继续搜捕张献忠余党。可自当年西充凤凰山一役全歼张献忠后,不但连张的尸体没找到,就连孙可望是死是活也不知。虽然这些年来清廷花了大力搜寻他们的下落,除了可靠消息得知张献忠已经死去但不知埋藏何处外,孙可望及张献忠的几员大将都不知所踪。这成了刘进忠的心病,使他惶惶不可终日。他深知孙可望等人总有一天会找上门来,这让他日日不得安宁。

    此时,四十五岁的他正在前院的空地上练刀,将一把唐横刀舞动得风声猎猎,只见一团银光在空地上滚动,扬起阵阵尘埃,一片刀光裹着模糊的身影让人眼花缭乱,嗖嗖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这把唐横刀跟随他多年,身经百战,杀了不知有多少人。这刀是当年攻打西安时,在一位当地藏家手中得来,此刀为唐朝制式军刀,尖首直身,比一般刀长约八寸,用唐代最好的精钢百炼锻成,坚硬锋利,可断金削铁,为世面上罕见兵器。刘进忠得刀后,苦练刀功,并自创“回风十八旋”刀法,得胜无数,以此在江湖立名,人称“横刀”。

    凤凰山战役后,他一天也不敢松懈,九年来每晚都要习练,武功已突飞猛进,渐入臻境。

    “来人。”他练完刀后,收敛心神,对暗处叫道。

    “大人。”暗处闪出一名劲装执剑的护院,拱手应道。

    “你去告诉夫人,说我今晚值夜,不在家里宿了。”

    “是。”来人应诺后便向后院走去。

    刘进忠值夜一般都在府衙里,特别是近段时间,顺庆府盗者猖獗,匪徒横行。据探报说是这些盗匪里有张献忠余党,因此,他更不敢掉以轻心。虽说府衙管缉捕和侦察的有捕头“双戟”严升,但他作为守备首领则不敢懈怠,加之知府杨重雅一再叮嘱他加强防备,更使他小心翼翼,近来一直值夜。

    刘进忠身材魁梧,身高六尺,相貌威严,两只眼睛总是象在思考打量一般,脸上的一圈络腮短胡给人望而生畏的感觉。但他心思缜密,行为中规中矩,自叛清后事事小心,结朋呼友,结下很好的人缘,要不在清军里也不会得到赏识,站稳脚跟。

    他整理好衣衫,拿着横刀出得门来,朝衙门走去。

    就在他刚走出大门,院子对面小巷口的黄桷树上有一双眼睛紧盯着他,一个瘦小的蒙面黑衣身影藏匿在树影暗处,看着刘进忠消失在远处后便从树上一跃而下。向街对面的院墙边飞掠而去,到了墙边一弓身便弹上了墙头伏在上面窥听。

    凌家院子后院,东厢房里的灯光下,刘进中的夫人凌梅正在做着针线活。

    凌梅年约三十多岁,面容姣好靓丽,身材纤巧。自跟刘进忠来到顺庆府后很少出门,家务杂活都由下人打理,外人并不知这个院子女主人的底细和相貌。这让凌家院子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外纱。

    门外传来那护院的声音。

    “夫人,大人传话说是今晚值夜,不在家睡了。”

    “晓得了,你去吧。”凌梅一腔川话应道。

    “是。”护院屏声退下。

    此时,凌梅正在聚气凝神地绣着一面汗巾,突然见她反手一甩,一线银光激射而去,无声无息地将一只壁虎钉在了她头后的墙上,壁虎晃头甩尾左右挣扎着。

    她转过头去看了看,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凌梅的这手听风辨声,随心所欲发针的暗器功夫已经炉火纯青,应入武林高手之列了。这功夫是她从六岁开始由家里奶娘教的,一直练了二十多年。从未间断,只是从来不在人前练习,都是夜深人静之时才练。加上她事事低调,很少显露,除非不得已才使用,所以到现在知道她会此功的人廖廖无几。甚至连刘进忠也只知她会几下花拳绣腿,那知她竟深藏不露。其实,她在嫁给刘进忠之前,在江湖上已有名头。当年称誉川南一带的“千针绣”就是她,只不过她每次出动都是纱巾蒙面,所以知道她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

    其实,凌梅除了暗器外,也使用“红绳刀”。

    “红绳刀”是用一根长长的牛筋红绳,两头各绑一把短刀。象是绳镖一般。这红绳刀其实是凌梅在奶娘的启发下自创的兵器,挥舞起来,能攻能守,进退自如。一套红绳刀法才是凌梅真正的看家本领。

    这时,那伏在院墙上的瘦小蒙面黑衣人已悄无声息地潜伏至了这灯光亮处的东厢房上,正轻轻地揭开一片瓦往里看。刚一探头,“嗖—”一线银光飚射而来,直扑蒙面黑衣人脸部。

    那黑衣人也甚是了得,将头轻轻一甩,躲过来针,再一侧身,飘飘地就翻身下了屋顶。

    凌梅早已站在厢房门前,诧眼望着躺在地上三名劲装护院。原来,蒙面黑衣人早已点穴制伏了他们。

    那黑衣人也不说话,上前一招猛虎掠食就扑向凌梅,右拳直取面部。凌梅一招退步摆莲,仰头闪过凌厉的一击。已知来人属顶尖高手,不敢大意,从腰间取下红绳刀,顺势力向黑衣人一抛,去势汹汹。

    蒙面黑衣人也不出声,向后一仰头同时右手向上点出两指,电光火石般恰好点得绳刀偏离了准头,向一边飞去。黑衣人风驰电掣地欺身向前,左手笔直点向凌梅**,凌梅大惊,想要退躲时已经来不及了,正要抬手发针,那黑衣人却突然收手,向后弹去,站在了五尺开外,静静地盯着凌梅。

    “你是谁”凌梅惊讶之极。

    黑衣人也不答话,双手一拱,转身飞跃升上了房顶隐没而去。

    凌梅怔住了,身上已沁出冷汗。

    刘进忠走在街上,耳朵却四处探着,眼光也不停地逡巡。他已知这几日不论白天或是夜里总有人在窥视他,虽然时时保持警觉但总是没有找出任何蛛丝马迹来,只是感觉到了,对这他这个在刀林枪雨中过来的人,感觉是非常敏锐的。

    “刘把总。”有人叫他,是衙门总捕头严升。见他身后插着鱼背双戟,急急地从衙门那边跑来。

    “我正要到家里找你呢。”

    两人见过礼。

    “有事”刘进忠问。

    “是的,我派出的探子发现了李虎。”

    “太好了。”刘进忠大喜过望。

    李虎就是孙可望的家将,江湖上称“铁臂”,其臂力过人,能举鼎过头,是孙可望最得力的家将。如能抓住他定可知晓孙可望的下落。当年他奉孙可望之命在凤凰山战役中,送信给几位将军,通知他们逃命,使其躲过大劫,之后也就不知所踪了。

    “没搞错吧”刘进忠再次追问。

    “没有,是王二马看见的,你知他这个人还是很把细的。”

    二人边说边进了衙门。

    衙门左侧的厅房是刘进忠和严升的公堂,也是捕头们应卯的地方。

    “二马,你过来。”严升叫来王二马。

    “说说你如何看见李虎的。”

    “是这样,我已熟记了李虎的画像,有事没事我都在城里城外逛荡,也就是查案。昨天我在鸡市口的马癞子牛肉馆吃午饭,嘿,一下就看见子李虎也坐在角落边的桌子吃。当时我还没在意,总觉得此人有些眼熟,没想到他起抬起头来抹汗水,我便一下就认出他了。我没吭声继续埋头吃我的,装着没看见,等他出了门,我也悄悄地跟着,结果你猜他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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