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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台剑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梦如禅

    王二马停了下来,一付得意的样子看着刘、严二人。

    “快说呀。”严升催着。

    “小东街的陕西会馆。”

    “陕西会馆你没看错”刘进忠有些激动。

    他知道,如果李虎真的进了陕西会馆,那孙可望就可能在哪里。因为,当年大西军会战西安,他和孙可望一起在那一带扎驻了很长时间,认识了一大批陕西的侠义之士,结交了很多朋友,如果孙可望要藏身,肯定会找这些人。所以,他在顺庆府的落脚点估计就在这陕西会馆。加之当年凤凰山之战后没发现孙可望的尸体,那也就是说他已逃脱,当时西充已被重兵围住,只有北边巴中方向守军薄弱,如果从凤凰山往仪陇、巴中方面向汉中逃跑的话,逃脱的可能性非常大。

    “你看见他出来没有”刘进忠迫不及待。

    “我守了一下午,也没见看他出来,我走时叫我的把兄给看着呢,明天天一亮我又去。”王二马说。

    “不用明天,你现在马上就去给我看着,我再派一人和你一起去,等天亮我就和严捕头过来捉人。”刘进忠说。

    接着,刘进忠就叫来值夜的一名清兵头领和王二马一起去了陕西会馆监视李虎。

    此时已近子夜。

    凌家院子里那几名被点穴的护院其制穴的力道已过,已醒了过来,蒙蒙胧胧地地站了起来,嘴里嘀咕着什么,似乎还不知怎么回事。看看四周一切都还是老样子,那东厢房的灯光也还亮着。

    “夫人,你没事吧”一名护院向屋里问道。

    “我没事呀,什么事”屋内回道。

    “哦,问一问,没事就好。”护院应答。

    接着他们一一散开,继续巡逻。

    初夏的夜里,已有几分燥热。夜市里的小摊小铺也就收得晚些。此时,小东街上与陕西会馆相邻的川剧戏堂门前的一面大木牌上“金玉班川剧名旦金玉凤献演《情探》”一行大字赫然夺目。

    牌子前聚集一大群人在观望,也有卖瓜子花生的、卖梆梆糖的在人群里穿行,给喧嚣杂乱的场所平添几分热度。

    突然,人群中一声“演完了!”的叫喊,让半条街的人都涌到了戏堂的门前来,这些人都是金玉凤的戏迷,又没钱买票观看,只得等在门前希望能睹一眼偶像的风采。

    戏堂大门一打开,散场出来的人蜂拥而来涌向街面,街上更加热闹,喧闹吆喝声此起彼落。

    此时,一乘黑顶小轿从戏堂右侧的小巷悄无声息地出现,两名壮硕的轿夫健步如飞地拐向西边而去。轿边一名彩衣丫头手抱着一叠戏服,步履轻盈地跟在后面,一行人如轻烟飘浮般隐约在夜色之中。

    戏堂门前的人群还在翘首以待。

    小轿从小东街一直到了府街的“隐景庐”门前才停下,川剧名伶金玉凤从轿中款款走了出来。

    纤细的身材,高挑的个子,云鬓松散,脸上还化着戏妆,蛾眉淡烟,鼻若悬胆,樱桃小嘴。一身绿黄小衣外套着一件大红披风。如画中仙子下凡间般地站在了隐景庐门前的牌坊下,一双波光流溢的双眼四周一瞟,便对那彩衣丫头说:

    “佩儿,去给那些人打发了。”说完用手一指对面街边,并从轿中拿出一个装着铜钱的袋子甩了给她。

    街对面的屋檐下,一溜衣衫褴褛的老小顺着街沿或坐或躺着,这都是些从乡村来的逃难人。

    佩儿接过钱袋,走过街去,向那些人一一散发着铜钱。

    “谢谢恩人!”

    “感谢呀,感谢!”

    “好心人呀,观音显灵了。”

    那些人,一边接过钱一边谢声连连。

    佩儿走到最后一位弯腰偻佝着身子拄着桑木拐杖的白发婆婆面前,那婆婆接过银子时,双眼精芒一闪迅速将一纸条塞在佩儿手中,低声道:“交给小姐”。

    佩儿稍一愣,便返身走回隐景庐门前,随着金玉凤进了大门。

    陕西会馆里,一桌酒席还没撒去。

    围坐桌边的六个人正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一个个正喝得红光满面。

    “来来,李虎,好久不见,干一杯。”

    “好兄弟,我俩整三杯。”

    “终于等到你了,无论如何要喝这一杯。”

    “来,喝、喝、喝。”

    酒桌上,几个人劝来劝去,那李虎也不推辞,来者不拒仰头就喝。桌子边摆满了空酒瓶子。围坐桌边的几位都是会馆的管事和护卫。当年和大西军有些来往,加上前几年李虎来过一次,所以熟悉。

    坐在李虎旁边的是陕西会馆的馆主张云龙。

    此人一身本领,不但一柄双刃剑使得出神入化,而极檀理财,本在陕西各地开了十几家商号,生意十分兴隆。只由于当年给张献忠的大西军供应过物资,就被清府以通敌罪判以斩首,并没收全部财物。他倾尽所有上下打点,才保住性命,被逐出陕西。之后他埋名隐姓才来到顺庆开了这家会馆。长年下来,也没几人知他的来历和本名,只知他是陕西人,管他叫“张馆主”。

    “李虎兄弟,你此次来可有要事”张云龙切入正题。

    “当然,兄弟我此番来是奉主人之命,有一个重要信函要当面交给馆主”。说完就从怀中登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张云龙。

    原来,李虎自凤凰山为几位将领通风报信让他们尽快逃避后,便按孙可望的交代向仪陇方向快马逃去,在巴中隐藏了一年左右,便入陕到渭南一带寻找孙可望但一直没找到,后找到保宁府,寻着平西将军李定国,他从凤凰山逃脱后来到保宁府,在一家醋坊里藏身,后来风声松了,就在保宁府开了一间醋坊一边做生意,一边暗中联络旧部。五年前孙可望联系到了他,让他的醋坊作为联络点,聚集原来大西将士,李定国就这样留在了保宁府。李虎找上门时,李定国告诉他不用找孙可望了,有事就和他联络,并说孙可望知道李虎在他这里,有事会找他的。就这样,李虎就一直跟在李定国身边,成为他联络旧部的得力信使。几年下来,他已对各处联络点烂熟于心,常常穿行于川陕之间。虽然间或有孙可望的消息,但李虎却从未见过面,只知孙可望在指挥着他们并时时有信函、物件等交来让李虎办。李虎身高马大、粗壮强悍、力量过人,但他却心细如发,行动十分谨慎,加上他武功精湛,虽然清府到处都有影象缉捕他,却从未发现他的影踪。也许这样,才让他有些松懈,所以这次从保宁乘船来顺庆,不经意之间让王二马给发现了。

    张馆主接过信后,便离桌走到账房内凑着灯光拆信观看。

    信函是孙可望写来的,信中说已发现艾天明的蛛丝马迹,可能在遂宁和顺庆府一带,要张进行暗查。同时说明,如有消息会有人和他联系,并一一写明了联络的暗语等。

    看完信后,馆主在灯上点燃信纸将信烧掉。

    其实张馆主早在二十年前,就和孙可望成了生死之交。当年,馆主一批贵重货物在宝鸡被大西军掠夺,这批货物关系到张云龙的生死存亡,十分重要。最后是在孙可望的帮助下才得以拿回,这让张云龙感激不尽,也谙知了孙可望的为人。几番交往,二人结下了生死之交。张云龙被逐出西安后,几经周折找到孙可望,孙秘密出资在顺庆府开了会馆,一来是帮他重振旗鼓,二来也是建立自已的据点,便于今后办事方便。大西王朝被灭后,孙可望早年建立的这些据点开始发挥起作用来了。

    张云龙毁信后,陷入了沉思,他在考虑如何着手来查艾天明的下落。

    厅堂中,李虎他们喝得正热闹。

    衙门里,刘进忠正在安排人手。他有些等不及了,要马上动手捉拿李虎。

    他自从安排王二马继续监视陕西会馆后,有些坐卧不安,觉得夜长梦多,他深知李虎不是等闲之辈,如不趁早行动,这样好的机会就会稍纵即逝。于是叫来值夜清军头领让他集合队伍。

    “双戟”严升对刘进忠的决定有些反感。

    他认为,兄弟们劳累一天,本应该是歇息时候,却又劳兴师动众,让人不得安宁。

    严升在顺庆府衙当差已不少年头了,早已混成了油溜子。前年好不容易仗着一身武艺,混了个从七品的捕头,手下管有二十来号人,也算有些脸面。如今来了个正七品的把总,插手缉捕之事,让他有些不爽快。所以,当刘进忠把马上行动捉拿李虎的决定告诉他时,他便磨蹭起来。

    “这事恐怕要让杨知府知道呀!他同意才行的。”严升说。

    “好吧,我马上去找他。”刘进忠二话不说,起身就往后院走去。

    衙门后院南北厢房是知府杨重雅的住所。

    此时,他还没入睡,正在中院的书房桌案前凑着烛光看案卷。

    他任顺庆知府已五年,但没过一天舒心日子。顺庆本是贫穷之地,历来粮食欠收,当年他由合川知县任上调来顺庆任知府。来了他才知道,这明升暗降的调任不会有好日子等着他。几年下来,各种烦心事务让他有些心力交瘁。年年闹饥荒,盗匪横行,他疲于奔命也应付不过来。对于粮荒,他多方筹划,向上伸手,向下征要,还能对付。但于盗匪猖獗,却有些一筹莫展。这不,他正看的是前天发生在大西门的一桩命案。两个月来,发生的命案不下五起;抢劫十三起;强奸六起;还不算那些偷鸡摸狗的小案件。这样的秩序,也确实让他这个知府大人寝食不安。虽然他也全力侦办,但收效甚微。一方面,捕头严升虽然武功高强,但破案却差强人意。而刘进忠是上头指定缉捕张献忠余党的专员,也无法让他管这些事。因此,各种案子一拖再拖,不见成效,让他焦头烂额。他深知要靠目前顺庆府的力量来侦办这些案子是根本无法办到的。因此,他已在两个多月前就向省治cd府的四川总督刘兆麟写信求援,请求上面派员前来查办。省上已回信答应派人来,也没说派谁和几时来。

    他翻出那信又看了一遍,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人,刘把总求见。”陪他值夜的衙门师爷门外说道。

    杨重雅本不想见他,但又想到这深晚半夜求见必定有要事,也就同意了。

    “请吧。“

    刘进急步进门拜过礼后,便直截了当地说:

    “大人,已发现张献忠余党李虎,刚被我们包围。”他没有说是监视。

    “是吗”杨重雅也有些惊诧。

    “没搞错吧”

    多年来一直苦寻不着,突然听说有了消息,也有些让人不太相信。

    “不会错的,已经布置妥当,只等大人同意便可行动。”刘进忠有些着急。

    “这深更半夜的,兴师动众出兵拿人是不是等到天明”杨重雅其实也想马上动手,但他又不想在刘进忠面前显出十分听从他意见的样子。

    “大人,机不可失,如耽误了捉拿余党的时机,放走了李虎,谁也担不起责任。”刘进忠威肋道。

    “这个嘛,你看这李虎和本府近来发生的一些命案有不有关系”杨重雅想以此来说明,捉拿余党和地方的大案都同样重要。

    刘进忠一听,便明白了杨重雅的意思。

    “当然有联系,说不准这些案子就是他们做的。”刘进忠顺势爬杆,语气加重地说道。

    “那就好,你把李虎捉来和这些命案合并审理。务必破案。”杨重雅借机把棘手的问题甩给了刘进忠。

    刘进忠当然知道,这两件事未必会有什么联系,但他也觉得李虎一伙与顺庆的乱局可能会有些关系,也就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是!”

    杨重雅从桌上拿起令牌递给刘进忠:

    “快快去吧。”

    就在他俩人说话之间,书房上方靠内墙的横梁上,伏着的一个蓝衣驼背人,悄悄地顺着梁柱溜下地来,象只黑猫一样无声无息地从窗口滑了出去。

    夜色越来越浓,初夏的夜空,月亮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只有一些星星在闪闪烁烁,花园里的各种昆虫轻轻地嘶鸣着。隐景庐的院落里,四周静悄悄的,看不见一个人影。除了院中最高的称为云楼的房屋外,其他地方都是黑黑的一片,偌大的宅院胧罩在一种神秘的气氛之中。

    “好安静呀。”金玉凤站在隐景庐里的云楼上,倚着窗户一边卸着妆,一边望着夜空。这云楼就是她的卧室,虽然此楼是在最靠里边的第八个后院里,却是整个院中的最高建筑,说是最高也不过只有三层而已,是按四川那种小姐绣楼的样式修建而成,四方圆宽而四角翘檐,一圈走廊盘旋而上,每层一道门进出,每面都有雕花窗口,样式精巧。

    金玉凤住在第三层,下面两层是她的几个丫头住。自从三年前她们从cd搬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隐景庐的主人李庆明长年都在外做生意,据说在多地都另有住宅,很少回到这里来。所以,金玉凤的戏班子驻在川北演出时,就将这里长租了下来,而到川北顺庆府来是金玉凤一意孤行非要来的地方,戏班子里的人都猜不透她为何要到这个穷地方来,但又都拗不过她,就搬来了。来了以后,演出的场数比原来在cd少了许多,但戏班所有人的钱资却没有少,这些钱都是金玉凤自己的私资,所以大家也就不再吵着要回cd了。租在此院后,除了这座楼安排金玉凤一众人住,戏班的领班、管帐、杂务和其他人等均安在前院的第二三个庭院中。隐景庐的杂役和下人均散住在院内各处,而总管王安帮则一人住在最前院的首房内,负责院内的管理。

    “小姐,这是刚才街对面的婆婆叫给你的。”佩儿将那纸条递上。

    金玉凤双手不空。

    “你先放着吧。”她对着铜镜继续擦着脸。她的卧室布置得简洁却又不失精致,除了一般女儿家的装饰用品外,多了一个兵器架,架上除了几把剑外,还有一个绣花箭袋和一个黑色的大包袱。

    “紫儿回来没有”金玉凤问道。

    “还没有。”

    金玉凤皱了皱眉头。

    紫儿也是她贴身丫头。

    她一共有佩、紫、遥、茗四个丫头兼戏徒弟。

    紫儿被她派出查办一件事,从早上出去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这是从来没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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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借 盗 窃 尸 易 脸 容
    清廷官府和刘进忠等人都在四处寻找孙可望,而且一找就是近十年,一刻也未放松过,到目前在四川境内各地都还能看见缉捕的告示图文,特别是各城市的城门外都还张贴有孙可望的画象。就是这样,官府仍然没有得到一点有关孙可望的有用信息。

    有传说他已死了,也有传说他渡海到了东瀛。

    其实,他并没有死,就在这顺庆府附近。

    十年前那天,他让王天鹏把张献忠的尸体抬走以后,便带领十一名家将“汉侠十二骑”趁乱向北突围而去。这“汉侠十二骑”是他家乡汉中的同乡,个个武艺高强,精明能干。本应是十二人但李虎被他派去办事,所以只有十一人随他而去。十二骑是他在军中精心挑选武功高强之人,并经过多年的训练和培养,已是他信得过的家将和护卫,对他是俯首贴耳,常年都跟随他的左右,李虎便是他们的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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