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局中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卷帘西风1
“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嘛?云州混不下去,我就去南方发展,贾东明势力再大,也有鞭长莫及的地方,放心吧,我现在是无牵无挂,走到哪里都能吃饱饭。”
“我靠!”刘远军少有的骂两句脏话:“兄弟,如果没记错的话,你马上就过三十六岁生日了,咋还说这种孩子气的话呢!这年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你问一百个人,得有一百二十个答案是钱!说两句恭维话很难嘛?俯首帖耳又能怎样?实话告诉你吧,之所以这么多人都相中了南山工业园,其实就是因为有钱赚,而是大钱!”
没有人不喜欢钱,高原也不例外。
“大钱......能有多大?”他笑着问。
刘远军哼了声:“这么跟你说吧,就是跟着喝汤,也能把一辈子的钱都赚出来。咱哥俩携起手来,甩开膀子干几年,然后找个清水衙门一呆,逍遥快活,难道不好嘛,算了,有些话在电话里也不方便,我晚上找你,咱俩见面再细聊。”
“可是......”他还想说什么,可话还没等说出口,就被刘远军打断了。
“别可是了,听我的准没错,咱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还能坑你咋的,到了南山你就明白了,那简直就是一座金矿!”
刘远军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光是跟着贾二哥喝汤,几年就能赚到一辈子的钱,这究竟是多大的一个局呢?放下电话,他默默的想。
从目前看,刘远军、赵天成、乃至邱副市长,都是局中之人。单就这个阵容而言,已经很强大了。
而我呢?只要应下差事,便顺理成章的也成为其中一员,按理说,这绝对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可不知道为啥,总觉得有点不那么靠谱。
林茹的那句话,不知不觉的又在他脑海中萦绕,挥之不去,欲罢不能。
斟酌再三,最后还是下了决心。凭本事吃饭,挣自己该挣的钱,到什么时候睡觉都够踏实。而且,在他看来,贾东明那嚣张跋扈的派头,早晚会印证了西方的一句谚语:上帝欲让谁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道不同、不想预谋,贼船从来都是上去容易下来难,和这种人,还是保持一定距离,敬而远之比较妥当,至于刘远军嘛......人各有志,只好随他去了。
这样想着,无奈的一笑,启动汽车,缓缓朝公司的方向开去。
公司一切正常。
经过昨天晚上的整肃,工程技术部和项目管理部的工作秩序基本恢复了,庞辉主管的调度中心,今天也重新回到了轨道上。楼上楼下的转了两圈,满意之余,心里更多是惆怅。
多好的企业啊,悠久的历史,年轻的团队,一切蒸蒸日上,可惜所有这些都将被无情抛弃,一千多人的努力被轻而易举的打上了经营不善的标签,实在是可悲可叹。
惆怅归惆怅,但却无能为力。作为市国资委全资控股的国有企业,公司的一颗螺丝钉都属于国有资产,国家要改革,大势所趋,没得商量。
午休过后,他照理在办公室里看各项目部的生产月报,房门却被推开一条缝,庞辉那颗大脑袋伸了进来。
“干嘛?”他冷冷的问。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在就好!”庞辉嘿嘿笑着道。
他斜了手下一眼:“莫名其妙。”
庞辉推门进了屋,径直走到他的办公桌对面,一屁股坐下,苦笑着道:“前些天找不到你,我这心里就空落落,感觉没了主心骨,什么都不会干了。真的,哥,只要你在,我心里就踏实。”
他瞪了庞辉一眼:“这话要是别人说,还有情可原,可要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该罚!”
“为啥?”
“还好意思问为啥?你跟那些小毛孩子不同,进入公司都六七年了,还得我给你当主心骨呀,我不在,你得给大家当主心骨才对!让你当总调度,就是要培养大局观,你个没出息的吃货!”
被骂了一顿,庞辉非但不恼,反而喜上眉梢,跟喝了蜂蜜水似的,那张大脸都笑开了花。
“哥,你说奇怪不,这么一骂,我立刻就有精神头了。”
他哭笑不得,拿出烟来,扔过去一根道:“别以为我跟你开玩笑,你还真得尽快成熟起来,不能啥事都指望我拿主意,如果有一天我不在公司了,难道你就不干活了呀?”
庞辉听罢,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试探着问:“哥,现在就咱们俩人,就跟我交个实底儿,你是不是打算离开云建了?”
一句话让他陷入了沉思,良久,这才缓缓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本来就是刘总聘来的,早晚有一天会离开云建的,所以,以后还指望你挑大梁呀!”
两年多的总调度的磨练,已经让庞辉有了一定的威望,虽然在高原面前还是一副小弟的模样,但实际上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对此,他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本想通过这番话,让这个才干出众的手下及早做好心理准备,不料庞辉听罢,却无奈的叹了口气:“挑什么大梁啊,这次重组之后,云建能不能活下去都在两可之间,不出意外的话,至少有一半人员面临下岗,即便留下的,也得重新定岗定编,所有人都前途渺茫。”
“变动肯定会有,但没你说得那么夸张。”他若无其事的说道。
庞辉却不以为然:“一点不夸张,所谓的重组,其实就是一笔交易,在这场交易中,最大的赢家是刘总,他把公司卖了个白菜价,自己赚个盆满钵满,然后全身而退,其次就是广阳地产,花几个小钱,却占了个大便宜!剩下的全是输家。”
“刘总把公司给卖了?这是什么意思?”他吃惊的问。
庞辉苦笑:“大家私底下都传,你肯定从中捞了不少好处,但我却不这么认为。”
高原都傻眼了,全公司都在传,居然只有他一个人啥都不清楚,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别扯那些没用的,大家到底都传什么了!”他真有点急了。
商海局中局 第21章 没有不透风的墙
世上没用不透风的墙,何况是这么大的一件事,一千多人的单位,想做到滴水不漏,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在胡湾泵站忙得不亦乐乎这几天,有关云建重组的各种内幕消息层出不穷,再经过广大职工反复过筛子,去伪存真,剩下的基本都是干货了。
据传,早在一年前,市国资委就有了对云建进行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动议,只是苦于无人愿意接盘,而迟迟无法落实。
本来以为这阵风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刮过去了,不料云建的总经理刘远军却主动找上门来,不仅提出了一个非常全面的改革方案,还拉了个财大气粗的主儿---广阳地产副总裁赵天成。
诸如广阳地产有意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施工企业等等说法,压根就是编出来的,明眼人一看就是在胡说八道,国内那么多顶级地产公司,没听说谁非要拥有属于自己的施工队伍。之所以搞出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无非想给这场交易披上一个双赢的外衣而已。
广阳看中的并非云州建筑总公司的金字招牌,他们真正想得到的,是云建机关大院这块风水宝地。
云州建筑总公司始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是全省乃至东北地区第一家专业建筑公司,当时的技术骨干都是从工程兵部队转业到地方的干部战士,由于有着丰富的施工经验,一时成为行业翘楚。
这样一家公司,自然备受政府的青睐,于是便在云州市中心圈出一块地作为公司总部。转眼六十多年过去了,云建虽然由盛转衰、风光不在,但公司的机关大院却是始终巍然不动。
进入二十一世纪后,云州经济高速发展,市场愈发繁荣,而云建总部所处的市中心,已然成了最繁华的商业区,寸土寸金,寸金难买寸土。
云建总部大院,面积五万多平方米,分为办公区和家属区两部分,按照商业用地的价格,每平方米至少一万元,尤其是近两年,地价飞涨,云州的二类商业用地的单价都攀升到万元左右,如果国土部门把云建这块地挂牌交易的话,估计每平方米少说也要接近两万了。
“广阳如果要通过正常手段拍得咱们公司这块地,怎么也要十多个亿吧。”庞辉说道:“可如果以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形式实现控股,进而掌控企业,然后再搞一出资产置换之类的障眼法,最后的结果就是,云建卷铺盖滚蛋,这块地就堂而皇之的归了广阳地产。”
他无语,半晌,才皱着眉头道:“你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这都是真的吗?”
“郭铭的姐夫是国资委二处的处长,这些消息都是从他那儿传出来的,刘总和广阳地产联手做了这个局,再拉国资委入伙,最后以体制改革的形式,正大光明的实施,怎么样,玩得是不是很高!”庞辉感慨的说道。
“如果都是真的话,这个局要涉及到很多人,不光远军从中捞到了实惠,市府的各级领导都有份啊,还有那个陈心怡,她也少不了啊。”他皱着眉头嘟囔道。
“当然啊,所谓无利不起早嘛,这两天,陈副主任连国资委都不回了,全天泡在公司,干得比谁都欢,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个,你信吗?”庞辉说着,做了个数钱的手势。
他沉思片刻,问道:“审计方面的人来了吗?”
按照法律规定,企业增资扩股,是必须走审计流程的,依据审计结果,才能决定增资扩股的规模和比例。
庞辉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听说国资委指定的是一家省城的事务所。”
“省城的,是不是一家叫中泰安信?”他脱口而出。
庞辉歪着脑袋想了想:“应该是,我问下。”说完,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最后笑着道:“是的,就是这家,咋的,这家事务所有啥说道嘛?”
他没回答,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刘远军的大舅哥,就是这家事务所的股东和创始人之一,有了这层关系,暗中玩点猫腻是太轻松的事了。
熟悉财务审计工作的人都知道,别看表面上各种法律法规,整得挺唬人的,其实无非是一种合法的数字游戏而已,通过各种排列组合,几乎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而且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其实,这一步才是最关键的,直接决定广阳入股的投入多少,剩下的就是股权分配了,以广阳的实力,完全可以再拉上一家甚至两家企业,进一步稀释股权,最终巧妙的实现相对控股。至于如何再转化为绝对控股,那就要看广阳的运作能力了,但按照目前的发展路数,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事实上,这并非什么新套路,早就被玩过无数次了,在职场多年,高原虽说没亲身经历过,但却早有耳闻。
怪不得这件事如此突兀,事先我一点不知情,以我和刘远军的私人关系,这是解释不通的,由此可见,其中肯定有着不足以外人道的东西,他默默的想。
见他低头不语,庞辉又问:“哥,老关说,你要跟着刘总一起去南山工业园,是这样吗?”
他一惊:“我靠,老关咋知道的呢?”
一句话等于承认了,庞辉听罢,狡黠的一笑:“我的亲哥啊,这都啥年代了,又不啥国家机密,怎么能瞒得住呢!”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吟片刻,轻轻摇了摇头:“原本是有这个想法的,但说了你恐怕不相信,就在今天上午,我已经改主意了。”
“只要是你说的,我什么都相信!”庞辉面露喜色,狠狠的拍了下大腿!
他有点纳闷,不解的看着这个憨憨的手下。
庞辉明显很兴奋,把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道:“哥,其实,我是受大家委托,来打探消息的。”
“打探消息......你们又想搞什么鬼?”他问。
庞辉则兴匆匆的往下说道:“我串联了十多个人,咱们已经达成一致意见,打算拉出一票人马单干,大家公推你来牵这个头!还记得年初的时候,咱们要收购的那家建筑公司嘛,这个事一直我负责,价钱基本谈妥了,咱们借它的名头即可!”
庞辉说的这家公司,位于黄水县,是一家集体所有制企业,行将破产,穷得只剩下几套办公桌椅了。然而就这么家不起眼的公司,当年却隶属于省石油公司抢修部门,红极一时。
近些年,省石油公司进行多次业务调整,抢修工作早就被划走了,黄水县的这家建筑公司没了后台,效益一落千丈。
尽管如此,但公司仍旧是中石油和中石化两家巨头认证的建筑商,并且具备施工资质,别小看这点事,如今再想办,非但门槛极高,而且手续繁复,审批严格,难度相当大。
高原就是看中了这些,于是主动联系了这家企业,并把具体工作交给了庞辉,当时的想法是为云建拓宽经营范围,没想到被派到这个用场上了。
“这个事不是一拍脑门就能决定的,容我在好好想一想。”他斟酌着说道。
商海局中局 第22章 云州三少
打发走了庞辉,高原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忽然感觉不认知刘远军了,这个相交十多年的好朋友,变得越来越神秘莫测,令人难以捉摸。
如果说刘远军的变化令他无形中产生了距离感,那嚣张跋扈的贾东明则让这份距离更加显著,以至于有了划清界限的想法。
他是云州土生土长的人,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既无靠山,又没背景,如此身份,冒然踏入这个迷雾重重的局中,稍不小心,便会成为他人的替罪羊或者垫脚石,稀里糊涂的,连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我的专业是技术,玩政治,还是差点火候啊。
那么,不去南山,留在云建呢?
这当然也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广阳入股之后,赵天成势必想尽办法将其扫地出门,与其受那份侮辱,还不如及早另寻出路了。
另立门户,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总比四处飘零打工要强,可是,庞辉这帮年轻人把问题想得过于简单了,建筑业本就不是什么高利润行业,建筑市场的竞争又非常激烈,用白刃战来形容丝毫不过分,依托着有几十年历史的大型国企尚且举步维艰,十多个人,募集点资金,就想在市场上站稳脚跟,谈何容易?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创业如果那么简单,世界上就到处是比尔盖茨了。
思前想后,始终拿不定主意,最后他不禁有些伤感,三十五岁,看似很年轻,实际上却是个尴尬的年龄,青春已逝,羁绊渐多,那种大不了从头再来的豪气被残酷的现实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有瞻前顾后和进退维谷了。
转眼到了下班的时候,他的情绪很低落,只想找个人喝酒,于是便拨通了庞辉的手机。
听说大哥要找他喝酒,庞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两个人也没着急,又磨蹭了一阵,东拉西扯的聊了不少公司的事,看看六点多了,这才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高原的收入还是很可观的。刘远军为了把他挖来,不仅提供免费的房子,还给出了一万月薪外加年底双倍绩效的条件,这个数目在经济发达地区可能算不上什么,但在月平均工资不到三千的东北地区,绝对称得上高收入了。
带着小老弟出门,当然不能太寒酸,而且,他向来对饭店很挑剔。
最近云州新开了一座饭店,以经营粤菜为主,非常火爆,两人商量了下,便决定去尝一尝。
到了饭店一瞧,还真不错,环境相当优雅,而且服务也非常周到,听说高原驾驶的帕萨特是单位用车,还主动用一块印有vip字样的套子将前后车牌都遮挡上了。
其实遮不遮倒也无所谓,毕竟,企业车辆和政府机关公务车还是有一定区别的,要求和监管并不是很严格。不过这份服务蛮用心的,两人也没拒绝
进了酒店。找了个包房坐下,点了几样招牌菜,边吃边聊。
庞辉今天的话非常多,聊了很多公司员工私下议论刘远军的内容,甚至包括物色年轻貌美的单身女孩供赵天成消遣的事。
“真是怪了,你说的这些事,我咋一点都不知道呢?还有,你早干什么去了,为啥不告诉我呢?”他埋怨道。
庞辉却一脸委屈:“哥啊,你和刘总那关系多亲密啊,谁敢当着你的面叨咕这些烂事,那不是找倒霉嘛?如果不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变故,大家到了分道扬镳的节骨眼,我也不敢乱说呀!”
他无语。
是的,公司上下,谁都知道他和刘远军是一个战壕的亲密战友,即便这些话传得再广,也不会有人主动告诉他的。
“刘总搞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行政办的那个小刘,就是被赵天成祸祸过的,这次林茹连手续都没办就突然辞职,估计也被赵天成给弄上床了。”庞辉信誓旦旦的说道。
他听得心惊肉跳,同时又暗暗埋怨自己,这两年多,只埋头业务,对工作以外的事极少关心,真是光顾着低头拉车,也不知道抬头看路了。
正聊得热闹,庞辉的手机响了,接起来才知道,原来是家里孩子发烧,媳妇催他赶紧回去上医院,这自然耽搁不得,只好急匆匆的去了。
剩下他一个,自然了然无趣,于是在前台结了账,顺便又叫了代驾服务,正打算离开,却听到楼上传来一阵粗鄙不堪的骂声,同时,似乎还有女人被打了,正哀求着什么。
而令他奇怪的是,前台众多服务人员对这种情况置若罔闻,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高原并个爱凑热闹的人,但今天喝了些酒,多少有点兴奋,于是便追问怎么回事,服务员面面相觑,谁也不搭言,倒是那个找来的代驾小哥嘴快,笑着道:“还能咋回事,肯定是那个小鬼子作妖呗?”
“什么小鬼子?”高原一愣,冷不丁没反应过来。
代驾小哥则继续道:“山内宿目啊,您不是云州本地人吧,否则肯定知道这家伙呀。”
高原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他啊。”
“可不嘛?这王八蛋只要喝点猫尿就他娘的耍酒疯,摔盘子砸碗是经常事,上次,把服务员还给打了,可难伺候了。”代驾小哥苦着脸道:“云州的所有服务场所一看这位爷来了,老板脑瓜子都嗡嗡的。”
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云州地区日资企业很多,大名鼎鼎的山内制药株式会社便落户于此。公司董事会主席的小儿子山内宿目从七岁开始就生活在云州,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要是不把护照拿出来,根本看不出是个日本人。
一般来说,日本人在中国还是比较低调的,但这位山内公子却与众不同。或许,他从来没把自己当成日本人,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的朋友太牛逼了。
山内宿目、贾东明的外甥候超永,邱副市长的儿子邱明明,号称云州三少。这三位少爷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玩车。
玩车,当下是最烧钱的游戏之一,而这三位当然不差钱。
最疯狂的时候,市区通往翠溪山的景观公路几乎成了他们的专用赛道,每天晚上九点一过,三位公子哥便驾驶着自己心爱的跑车驰骋在蜿蜒的山间公路上,这当然是违法的,可交警部门也束手无策,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邱副市长迫于社会各界的压力,强行将儿子送到国外读书,组合虽然少了一个人,但剩下这两位,仍旧让云州老百姓谈之色变,畏之如虎。
楼上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其中还夹着女服务员的哭声。
高原愈发纳闷,转头问身边的酒店大堂经理:“报警啊,总不能任由他就这么闹下去吧。”
大堂经理苦笑着摇了摇头:“报什么警啊,光是山内那个小鬼子还好办,可永少也在楼上,警察来了又能如何,贾二哥的外甥,哪个敢惹啊?”
永少,指得就侯超永,仗着贾东明是自己的亲舅舅,从小在云州就横着走路,初中没念完便开始在社会上厮混,是三少组合中年龄最大,也最嚣张的一个。
一旁的代驾小哥也附和道:“让他闹吧,折腾累了就走了,没办法,开门做生意,遇到这样的人,只能忍了。”
高原听罢,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算了,这种闲事管不起,眼不见为净吧,他想,正打算和代驾小哥离开,却见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低着头,快步朝楼上走去。
二人擦肩而过,四目相对,都是微微一愣。
商海局中局 第23章 无端惹祸事
此人正是今天上午在贾家遇到的那位黑脸警官,虽然现在换了身便装,但高原对他的印象很深。他也认出了高原,略微愣了下,随即低着头快步往楼上走去
人与人之间的感觉很奇妙,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就产生信任与好感,或许就是所谓的投缘吧。高原对这个黑脸警官便是如此,尽管连话都没说,但就是觉得很熟悉和近亲。
正犹豫着是否该打个招呼,不料大堂经理却抢步上前,一把将那黑脸汉子拽住了。
“夏哥,你千万别冲动......”大堂经理低声劝道,话还没等说完,却被男子直接甩开了。
“这事跟你们没关系,都闪开,谁拦着,我跟谁急!”他脸色凝重,隐隐带着杀气。
大堂经理急得一个劲搓手,低声哀求道:“我的亲哥啊,你可别做傻事啊,跟这几个混蛋犯不上的。”
男子哼了声,突然朝高原这边看过来,似乎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只是把棒球帽往下拉了拉,然后迈步朝楼上走去。
大堂经理见状,也知道劝不住了,赶紧转身朝吧台里的服务员使了个眼色,两人急匆匆的进了旁边的一个包房,然后神神秘秘的关上了房门。
高原预感到要出大事,正想跟上去看个究竟,楼上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随着而来的是激烈的搏斗声,不时有人摔倒,桌椅杯盘稀里哗啦的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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