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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中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沧溟水
局中人
作者:沧溟水

兼具军统特工和中共地下党员双重身份的温宁,其实是潜伏虽久却从未有过行动的谍战菜鸟,更因体能考核不过关,从军统本部发配到女特工扎堆的特工培训学校。在这里,女人间的八卦碎嘴争风吃醋和办公室政治,一样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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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中人 第1章 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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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九年六月,川中重镇石州南郊。
标挂“经7012号”车牌的美式绿皮卡车碾过积水坑洼的大坑,一个急刹,停在哨卡前。飞溅的泥水正好刷了带领两名哨兵上前盘查的中尉满脸,他明显发怔半秒,随即掏出手绢擦抹,但怎么看也像只眉目清峻的花脸猴。
嘴里一直骂咧着路况的司机小张被逗乐了,忍笑愉快地掏出派司和证件,递给面前的中尉。
派司上注明这台卡车隶属国民政府经济委员会,运送物资到石州城内的中央政治特别训练学校,沿途一概免检。
负责南郊哨卡驻防的是城防警备部的一个连队,因为把守由石州城通往陪都重庆惟一公路的出入口,盘查十分严密。年轻的中尉中队长孙楚在此任职已近两年,办事不徇私情,深受上司器重。他一边擦脸一边仔细查看派司和证件,认定真实无伪,随后将目光移向坐在副驾驶位的端丽女子。
“这位女士,似乎不在这份派司运送的范畴。”
“确实不在运送范畴,本人是由重庆新派往特校的教师,温宁,搭顺风车而已。这是证件。”车上的女子烫齐耳卷发,身着时新的高领橙色提花缎旗袍,眉目秀婉,笑意浅淡,双手递上证件,姿态谦逊。中央政治特别训练学校,通常被简称为“特校”。
孙楚瞥一眼她的证件,有礼奉回,“还请温小姐携带行李,下车接受检查。”
小张黑了脸,啪啪拍打方向盘,“喂,兄弟,我说你啥子意思哈!不过就溅你点泥巴,怎么,存心找岔子啊?给你脸,还真当你这张泥脸变俏了?!特校的教师,你不该不晓得什么来头,你也敢——”
“请问长官,本处哨卡盘查的范畴又是什么?”温宁直接chā话进来。她的笑意没有丝毫改变,只是眸中增添了一缕质询的柔光,小张暗中摇头,嘀咕这位上司同伴脾气太好。
孙楚的态度也客气:“人和物。简单的说,检查人证是否相符,缉私,查禁随身携带的军火和危险物品。”
“那么,显然我只身难以走私,以我的身份,携带武器也属正常?”
“所以这是例行公事。”
“公事理当例行,还请长官不要过于凌虐苛刻。”她所指的“凌虐苛刻”在右侧岗亭的边角,那里,几名哨兵正在狠揍一个人,鬼哭狼嚎。
“此人携带自制电台的特殊零件,有日谍嫌疑。”孙楚受到提醒,长声喝令:“停手,押回司令部严审!”
温宁开门下车,乌黑方头低跟的皮鞋,稳稳踏定这方新鲜的土地,长吁一口气,拂面的花粉香中含辛,原本在两侧树梢上联翩翔跃的雀儿,忽喇喇拍打翅膀,急速而剧烈地飞远了,带动几片绿叶脱离枝干,跟随渐起的风,瑟瑟扇动翻卷。她们都以疏离和警惕迎接她的到来。
刚将行李箱放下,兜头收到一个结实的拥抱,笑声是温宁熟悉的,充盈电报的节奏感和魔性感染力,“哈哈,我的小温啊,快两年了,怎么没有半点进步,我还等着你下令开车闯关啦!”
余南,温宁在金陵大学数理系读书时的密友。大学里,她俩就是有名的姐妹花,学业自属翘楚,更有意思的是二人行止风格一动一静,性情一刚一柔,肤色一黑一白,不仅无碍友情,反倒相得益彰。当然,前者指的是余南,后者指的是温宁。民国二十四年同期大学毕业,又同时被招录入力行社特务处。南京沦陷后,力行社特务处与特工总部合并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俗称“军统”,二人自然跟随原先的组织关系,一同分配在第二处,分别在电讯科和会计科就职。到次年8月军统再次重组时,余南就从本部调至重庆站,其后又下派至石州站,现任石州站电讯小组组长,同时也是特校的电讯教研组组长。
现在,温宁也调来石州与余南共事,久别乍然重逢,格外亲近。
温宁回抱的同时下颌靠过去,贴住余南的耳朵窃窃私语,“余美人儿,你挺有进步的,石州的生活不错?你的腰围好像添了那么”手指在她方格子小洋装的腰围上煞有介事地比划,“那么一点点儿”
余南气咻咻翻了个白眼,猛力掐温宁脸颊一把。
两人互瞪片刻,同时笑出了声。
不识时务的孙楚咳嗽两下,走到她们中间,以手支颌,饶有兴致左右打量,“二位,亲热够了?”
“没够!”余南侧目,回答得理直气壮,“我说孙队长,我跟温宁已经有了肢体接触,现在是不是连我一块儿搜?她要是日谍共党,我也脱不开干系?!”
面对余南的诘问,孙楚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连chún角的弧度都像是雕刻永存的,十分钟前,因为坚持查验余南的证件,二人已经发生过一次小小的口舌之争,当然,发现那名疑似“日谍”身上携带的特殊零件,也少不了余南的功劳。“石州重镇,攸关前方抗战大局,不容日谍共匪有丝毫破坏活动。余组长,你我同为党国效力,应当各司职责,通融配合,何必再三为难在下。”
“好个通融配合,孙队长,这两年,咱们打交道也不止一回两回。你是潘司令的人,咱们是特校的人,你有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老话说,打碎了牙齿也得往自己肚子里吞,我奉秦校长之命来接应车和人,自然敢负责任!”余南素来心直口快,当初从军统局本部被发配下去,多少与这张利嘴有关。一面说,顺手拎起温宁的行李箱,“走,上车!秦校长还等着咱们,他在处理一桩急事,特地派我来接你。”
“查就查嘛,过场而已,不打紧——”温宁意图从中转寰。
“开玩笑!”余南断然阻止温宁的妥协,“这事关系到石州站和特校的颜面,要紧得很。”压低了声音,“秦校长要知道你让这家伙搜了,头一个给你脸色看!你还想不想在特校混了?!”
温宁心头一暖,余南的善意总是这么直截。
来石州前,温宁已经有所了解,石州有一明一暗两大势力集团。潘司令c秦校长,分明为这两大集团的掌舵人。前者即城防警备部司令长官潘万军,此外,石州城郊外驻扎着一支逾万人的补充兵团,承担为第九战区训练和补充兵员的任务,也由潘万军兼任司令。后者,即军统石州站站长兼特校校长秦立公。曾经传闻,潘万军与秦立公旧有宿怨,彼此不对付,现在听余南这几句话,不像空xué来风。
“好吧,既然余组长如此笃定,在下也不好强人所难,今日之事自会如实记录在案。往后要在这位温小姐身上出了娄子,自然与警备司令部无关。”孙楚没有再上前阻挡,轻描淡写地说道。
余南正与温宁合力将行李箱塞进副驾驶座位下面的空档,听见这句话,顿时不乐意了,回头叉腰道:“孙队长这是在威胁我?!”
“岂敢,岂敢。”孙楚淡淡道:“在下是吃了熊心豹胆,竟敢威胁——喂,小心!”
他提醒迟了片刻,伴随温宁的惊呼,行李箱轰然滑落,衣物c书籍c杂志,丹琪chún膏,何比甘雪花膏,谢馥春鸭蛋粉,摔成两瓣的化妆镜,还有些女人专用的小物件,风吹柳絮铺陈一地,连带她的手提小包也掉落了。
温宁“哎哟”低唤,扶住右膝,蹙眉咬了咬牙。
“怎么了?”余南问。
“没事,硌着了点儿。瞧我真没用,连个箱子都扶不住。”
余南四下看看,说:“这算是一览无遗了。说不让搜,也看了个干净。”朝孙楚招手,“你愣着干什么,还不来帮忙收拾!真是便宜了你。”
孙楚好整以暇地走过来,随手捡起手拎包,打开扫视两眼,还给温宁,然后袖手旁观温余二人将散落的行李一一塞回箱内,他看得认真而清晰,也深感奇怪——她的行李中竟然没有手枪。
余南一边收拾一边低声对温宁说:“你故意的吧,纤弱到扶不住行李箱了?”
温宁chún角含笑,“总得找个台阶一起下吧。”
“就你会做人。”余南瞪她一眼,“怎么也被贬到这儿来?”
“一言难尽。”温宁苦笑,发现没法闭拢箱盖。
余南左左右右敲打一通,原来左侧的锁扣摔坏了,吸口气,正拟再次指责孙楚。孙楚已摆出一副惹不起躲得起的模样,利落地抡起箱子塞入车内,两手一摊,道:“二位小姐,请便!哨兵,放行——”
哨兵应声而动,麻溜地移动栅栏。
“报告,报告——”就在这当会儿,公路方向气喘吁吁跑来一名士兵,声嘶力竭地喊道:“长官,不c不好了!韩铁锤领着凤凰山那群土匪,反出补充兵团,朝这边冲过来了!”
来程中,小张曾向温宁指示过补充兵团的营地,距离此处哨卡不足五里。
孙楚面色一沉,“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说,要往特校讨个公道,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胡闹!他们有多少人?”
“总有三四百吧,长官,怎么办,吴c吴参谋看情况不好,派我赶紧给您报个信!他们c他们马上就到了!”
孙楚霍地转向温宁和余南,“你们,赶紧给我走!”快步从车前让开,凌声喝令:“全体都有,立即警戒,关闸,架机枪,绝不能让这群匪兵闯进石州城!”
侧耳,成百人的大呼小叫和吵闹喧哗,随风声远远送来,有云雷隐动之势。
余南推温宁上车,“快走,这些匪兵什么都做得出来,可不能让他们抢了车上的物资!”这辆卡车自然也是军统局的,标挂的车牌不过是个幌子。
温宁问:“究竟出了什么事?还有,匪兵?什么意思?”
“原来石州城外凤凰山的土匪,闹着要抗日受党国招安,就成了兵,进了补充兵团。可不就是匪兵!”余南快声回答,跳上副驾驶位的同时,一把拉上了温宁。
温宁还没坐定,急呼“等等!”方才收拾散落的行李时,她漏了一样东西,现在,那东西就滚落在路侧的树根下,她飞快地跳下车。
“喂!”余南来不及拉她,索性跟着跳下去。
公路尽头,已经出现密密麻麻的人影。
“砰!”孙楚拔枪,一枪正打在卡车的后视镜上,“走!”
还在东张西望的小张吓得一个哆嗦,脚踏油门,卡车有如离弦之箭,飞越栅栏。栅栏即刻被训练有素,反应更加灵敏的哨兵拉回原位,步兵c步枪手c机枪手分作三排呈梯队模式就位,严阵以待。
这些无法无天的“匪兵”,近在眼前。




局中人 第2章 有匪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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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凤凰山大当家,现国军补充兵团代理连长韩铁锤两手叉腰,站在孙楚的面前,歪着脑袋将他上下打量。
距离孙楚十步远的地方,温宁和余南并肩玉立。虽然小张驾车跑得没影儿了,但要说她俩没来得及撤离也是假的,毕竟腿长在自己身上。可是,既然不担心物资被劫,余南索性拉住了温宁,留下来看个究竟——毕竟这桩事跟特校有关。
韩铁锤跟孙楚年纪相近,只为显出“豪气”,腮下蓄了一圈短而浓密的胡子,曾为“大当家”,在补充兵团里也是“霸主”,他挺讲究形象的,一身短褂齐膝裤平整洁净,脚下还蹬着一双以前“劫富济贫”来的棕色皮鞋。在这群穿得奇形怪状的“匪兵”中,显得忒有范儿。
他伸出右臂朝天摆了摆,身后吵嚷叫闹个不停家伙们,立即安静下来。
“国军军服,真格老子的有腔调啊!”韩铁锤拎起短褂的下摆,搓揉几下,“不像咱们这些兄弟,招了安,投了军,别说枪炮,连身像样的衣裳也没有,还得自己备着!瞧,皱得跟咸菜一样,兄弟们,你们说,这像话吗?”
“不像话!”
“瞧不起人!”
韩铁锤一开腔,身后应和此起彼伏,领头叫唤得最热闹的是挨在他左右的两个。左边的胖子浑名二岔子,右边的瘦子浑名三大炮,原先凤凰山的二当家和三当家,韩铁锤的左膀右臂。
韩铁锤又一摆手,身后再度安静。
孙楚笑了笑,说:“韩兄,不用急,上前线时会派给诸位军服装备。不过,上了前线就随时准备殉国,到了那时,不知各位会不会打退堂鼓?”
“呸!”韩铁锤朝天喷了一嘴唾沫星子,“我韩老大和这帮兄弟还会怕了小鬼子!怎么也比长官你这种穿得人模狗样,不上前线,倒架起机枪拦咱们路的,强上那么一丁点儿!”
“韩兄既有如此护国护民之心,这话就好说了,在下拦住韩兄和诸位,正是要保留诸位的有用之躯,以待为国效命!”
“pì话,少讲得这么动听!拦住咱们,不就怕咱们冲进特校拿人吗?现在是跟我近十年的兄弟死了,被特校的狗东西害死的!我知道,凶手在特校是个官儿,那我兄弟的命就不是命啦?!我,韩铁锤受招安是来抗日的,不是来当憋屈受气小媳妇!上峰不肯替咱们这些贱命的出头,我不能让我的兄弟枉死!”
韩铁锤声量一高,追随者们立即应和,呜哩哇啦叫成一片。
温宁低声问余南:“你方才说秦校长在处理急事,难不成就是这桩事?”
余南皱眉,附耳过来,说:“可不是,总务组组长刘昌,你未来的顶头上司,就是他们嘴里的凶手,嘿嘿,昨晚上的事,听说有人目击。刘昌也是个没胆的,口口声声说冤枉,既然清白跑什么跑?缩头乌龟一样地躲进特校里,还怕这群匪兵把他当场打死?”说到这里,扑哧一笑,“现在看这个架势,韩铁锤名不虚传,骄狂得很啊,刘昌真可能会被打死。脚底抹油,溜得快——”
听到这里,温宁大致理清了面前事情的前因后果。韩铁锤的兄弟死了,疑凶是特校的刘昌,刘昌躲进特校,韩铁锤大概请上司主持公道遭拒,一怒之下带领手下兄弟,要往特校抓人。挂牌的“特校”,究竟是所什么学校,在石州政府和军队的中高层并非绝密,譬如孙楚明显就知道,但绝非韩铁锤这样的泥杆子能够想象,更不容“外人”跨越雷池。温宁清楚,就算韩铁锤一行人能够强行冲破眼前的关卡,也绝不可能踏入特校半步。这件事,现在已经超越简单命案的概念,关涉石州最重要的两大集团——补充兵团和特校,闹大了,可以捅破天。
只是,这件事从开始到当下的事态发展,有点怪异。温宁想。
“停!”韩铁锤大力拍掌,现场又安静了。
韩铁锤大摇大摆bī近两步,孙楚冷视他,并不后退,于是前者几近抵住后者的鼻子了。
“兄弟,”韩铁锤呲牙一笑,咱是粗人,得罪,好意铁锤我心领了,要不,好人做到底,今天向你和你的弟兄们借个道?改天,我韩铁锤请大家喝酒啊!”
孙楚说:“只怕今天这道借了,你就没命再请我喝酒!”压低声音,咬牙道:“韩铁锤,我敬你是条汉子,给你条生路,别不知好歹,赶紧回去!”
“哟嗬,看来长官眼光高,瞧不上铁锤的酒!”韩铁锤呵呵笑着,手往旁侧一指,说:“我晓得了,你瞧得中的是那位美女!”
他手指所向的人,是余南。
孙楚沉下脸,“胡说什么!”
“没有搞错,我韩铁锤拳头硬,眼睛也不瞎,你眼角余光一直关切到那位小姐!长官就是长官啊,工作时间还能谈情说爱!”
“匪兵”中原本有不少眼珠滴溜溜往温宁和余南身上打转着,此时更是轰然大笑,炸开锅一般。
没料到韩铁锤把话题陡然扯到自己身上,余南先是一怔,随即脸泛cháo红,厉声骂道:“无赖!”
这是个粗中有细的家伙!在这一瞬,温宁对韩铁锤刮目相看。她赶紧捏了下余南的手腕,制止她继续发飙,笑吟吟道:“韩大当家,做人,姿态大方最重要。你跟孙队长谈公事,何必扯上私情!”
她的声调不高,却颇有穿透力,使得韩铁锤将目光移到她身上,上下打量一通,眼睛发亮的同时树起大拇指,朗声道:“这妹子真会说话,稳重。姿态,姿态,兄弟们,咱们都注意姿态,不能丢了凤凰山的脸!别学长官,把眼珠子都给老子收回来!老二,给我回来!”
然而,就在他说这番话的同时,已经出了事。
二岔子素来喜欢凑趣,不知犯了什么邪,乍然窜到余南跟前,仿佛十年没洗过澡的腥臭味熏得余温二人透不过气,将她们从脚看到头,又从头看到脚,嘴里“啧啧”道:“长官好眼力,老大,不如抢回去当压寨夫人!”末了,伸手在余南的脸颊抹了一把,占够便宜转身便跑,十足的匪痞作风!
这来回不足一分钟时间,却将余南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盘,在她二十五年的人生中,何曾受过这样的“wū辱”!温宁心知坏了,却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余南右袖霍地抬起,三枚袖箭由腕底疾射而出,直指二岔子后背!
余南家祖上开过武馆,后来败落,临到她这辈人,只留下几手防身的技艺,“袖底箭”,就是其一。
别瞧二岔子胖墩墩形同肉球,能在韩铁锤手下排行老二,自然有点真功夫真本事。听出身后风声有异,在袖箭行将没入身体之即,蓦地俯倒,狗吃屎的姿态虽难看一点,到底避过了致命一击!不过,距离他稍近的几名“匪兵”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但听“呀呀呀”惨叫不绝于耳,足有三四个,或被削破了鼻子,或小腿手臂中箭。
“杀人了!警备司令部的杀人了!兄弟们,跟他们拼了啊——”二岔子反应贼快,爬起身张臂就开喊。
现场顿时大乱。
韩铁锤顶在最前面,二岔子和三大炮包抄左右冀,“匪兵”与孙楚部属第一梯队执盾组成人墙拦截的步兵正面遭遇!
步兵“一”字型的防线像条摆尾巡游的鱼,左摇右晃,很快就顶不住了。孙楚见势不妙,后退两步,朝天连击三枪。
震耳的枪鸣让这道摆动的防线暂时凝止。
“步枪手,给我看准了,谁敢上前半步,打膝盖;再敢上前,打死!”孙楚启动他的第二道防线。抗战爆发以来,前线装备物资供应极为紧张,警备司令部配备的步枪是老式汉阳造,有效射程不过600米,但对付面前的“匪兵”,还是足够用了。
“来啊,先冲我来,我手无寸铁!”韩铁锤将左右的人往旁边攘开,一拍xiōng脯,向前迈一大步,孙楚看得真切,同时迈步向前,手枪枪口直抵韩铁锤脑门。
韩铁锤挑衅地朝孙楚眨巴眼睛,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扣一下扳机,这货就一命呜呼!”余南恨恨地自语。
是啊,只要扣动板机,韩铁锤就会立毙枪下,可是温宁看得出来,她相信余南也清楚明白——不到万不得已,孙楚不会扣动他的食指。他的着力拦截,一半出于职责使然,一半源于善意。
继续对峙下去,也非解决之道。
温宁掠动的目光发现一名步枪手形迹可疑,此人个头较矮,站在队列的末尾,孙楚的左后方,因为韩铁锤已被孙楚用手枪抵住脑袋,所有步枪手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其他“匪兵”身上,惟有这名步枪手,悄然地移动枪口,指向韩铁锤的右太阳xué。
“韩铁锤,低头!”
温宁发声提醒之时,枪也响了。
子弹几乎是贴着韩铁锤的头皮飞过去的,“嗖嗖”的声响震得他半捂耳朵,却不忘扭过头瞧瞧究竟是谁的提醒救他一命。
“谁开的枪,谁?!”孙楚回头厉声质问。待他刚看清那名擅自开枪的步枪手,“匪兵”的愤怒已如浪cháo般汹涌扑来,二岔子和三大炮打头,不仅冲破了第一道防线,还将步枪手队列冲得七零八落。
孙楚无奈地望向站在最后一道防线上的两名机枪手,他们在等待发令。
他抬起执枪的右手,却迟迟无法下达“杀无赦”的手令。




局中人 第3章 铁腕弹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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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隆隆——”
胶着的混乱中,从石州城方向风驰电掣驶至两台三lún摩托车。
当头冲过来的青年男子身材高削,一袭黑色美式风衣配上同色费多拉帽,尤显干练。他合抱一挺捷克zb26式轻机枪,人尚未走近,“突突突”十余弹落在往前冲的“匪兵”脚前,一弹一坑,飞溅起足有膝盖高的泥水。
三大炮懵了,抱头躲枪,舌头在打颤,“喂,你,你什么人?!”
黑衣男子不予理会,挥手指令,“重火力扫射,不怕死的送他上西天!”
紧跟身后的三名部下应动疾速,瞬间子弹如下冰雹,落在“匪兵”脚前身后,轰得抱头的抱头,卧倒的卧倒,立时取代孙楚掌控了现场局势。
“孙兄,你心慈手软,兄弟助你一臂之力!”黑衣男子挑眉朝孙楚打了招呼,暂且停止射击,喊话道:“谁是韩铁锤,站出来!”
韩铁锤忙啊,他刚看清救命恩人是温宁,就遭受流弹袭击,一时间脑袋都抬不起来,可听到有人叫阵,他还是一拧脖子,挺直身躯,大声答道:“韩铁锤在此,有什么事,冲我来!”
“冲你来,好得很!”黑衣男子冷笑,抬枪环绕韩铁锤脚跟连摁十余下,几近清空了弹匣,惊得他不住跳脚,像只着急找窝下蛋的老母jī。不过韩铁锤就是有这本事,枪声一停,他又站得稳当当,好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硬声道:“你究竟什么人,凭什么这个,这个叫什么来着,哦,鸠占鹊巢,管闲事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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